隨著袁紹一聲令下,整個袁軍陣勢開始動了,汲縣地勢較高,沒有護城河,而且由於時間緊迫,連壕溝也沒有挖,因此袁軍能夠輕而易舉地直抵城下展開攻擊。


    當先一隊人馬乃是袁紹大將蔣義渠率領的一萬人馬,他們在趙睿率領的弓箭手的掩護下開始架起雲梯發動進攻。


    不得不說,袁紹軍的其他兵種雖然實力一般,就連袁紹稱讚不已地大戟士也不被皇甫堅壽看在眼裏,但這弓箭手還真是一絕。


    從前鞠義的先登營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弓箭手,隻不過他們更擅長用弩配合近戰,但他們最強大的武器無疑是弓弩,當初如果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不是被突如其來的弩箭打亂了,絕不至於全軍覆沒。


    這一萬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弓箭手人人都手持一張鄴城工坊特製的強弓,就連那箭矢都比其他諸侯用的不同,甚至於不少君侯、都伯之類的小官都用的是純鐵打造的箭枝。


    這也說明了袁紹是多麽的財大氣粗,弓箭手這麽燒錢的部隊,甚至堪比騎兵了,而袁紹隨便就拿出一萬名這種弓箭手來,當真是夠敗家的,冀州的底蘊讓皇甫堅壽都直流口水,可憐自己手裏地盤這麽大,但除了關中、河東、漢中等地,其餘如涼州、並州、朔方都是賠錢貨啊。


    這一萬名弓箭手名符其實的萬箭齊發可不是鬧著玩的,在趙睿下令放箭之後的第一時間,守在城頭的徐晃、田豫等將就立馬高唿“小心箭矢,隱蔽,盾牌手,舉盾。”


    “唰!”所有士卒立刻做出應對,站在城頭的不少士卒立刻縮在汝牆下,盾牌手下意識就將盾牌豎起,用以抵擋箭矢。


    但仍然有不少倒黴蛋閃避不急,被激射而來的勁矢射中,運氣好的直接一箭斃命,運氣不好的被射中要害,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疼得滿地打滾。


    “快,弓箭手反擊。”徐晃立刻大聲喊道。


    頓時就有數千弓箭手趁著對方射出一波箭矢的間隙彎弓拉箭,進行反擊。


    但隨後徐晃神色卻不是很好看,因為他赫然發現自家弓箭手雖然也挺精銳的,但卻不及袁紹的弓箭手。


    而且自家弓箭手的數量比對方少,而且裝備也不如袁紹軍的弓箭手,雖然時不時反擊能夠給對方帶來不小的傷亡,但自身傷亡卻也不小,反而隱隱被他們壓製住了。


    最重要的是袁紹軍前鋒的一萬大軍在蔣奇的率領下已經來到城下,數十架雲梯架上城頭,隨即許多士卒左手持盾,手中鋼刀咬在嘴裏,右手輔助攀爬,趁著城頭守軍被壓製的時候,噌噌地向上爬。


    此時,趙睿已經命令停止齊射了,畢竟連續射了十餘波,此時的步卒已經開始登上雲梯了,他怕弓箭手誤傷了自己人。


    他們的弓箭手一停止射箭,徐晃、田豫很快就反應過來,二人對視一眼,齊聲吼道“快,滾石、擂木,給我砸,弓箭手繼續射擊,不要停,給我將他們打下去。”


    眼看蔣奇進攻受挫,袁紹眉頭微蹙,冷哼一聲“蔣義渠,你帶人壓上去。”


    蔣義渠一言不發,默默地帶人向前殺去。


    這一戰一直打到中午,袁紹連續派了三隊人馬攻城都未奏效,雖然借助著弓箭手壓製,很快能展開攻勢,但城頭的反擊異常淩厲,每次都死死地將他們擋下來。


    原本袁紹還十分生氣,懷疑帳下大將未曾盡力,可最後帶兵攻城的呂威璜親自先登攻城,結果爬到一半的時候就中了一箭,但他沒有放棄,繼續攀爬,但在離城頭還有兩丈的地方被一根擂木生生砸了下來,要不是下邊正好有人接住了,指不定現在就是不死也半殘了。


    不過饒是這樣他也不好過,撤迴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一瘸一拐的,一隻手還無力地垂著,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看到他都如此淒慘,袁紹也不好再發火,於是便隻能好聲安慰幾句,讓他下去治傷了。


    眼看時間已經正午,卻依舊沒有取得好的進展,袁紹恨恨地看了眼城頭,說道“鳴金收兵!”


    “鐺鐺鐺!”隨著一陣陣鳴金聲響起,正在攻城的士卒如潮水一般撤下去了。


    城中的縣署,現在已經做為皇甫堅壽的臨時指揮部,此刻一眾大將除了在城頭的徐晃和田豫幾人外,其餘人都在這裏。


    “諸位,咱們在汲縣守上十天就撤退,隨後在野王與任峻部匯合,野王城池是河內最堅固、最高大的,而且還有護城河,袁本初想打野王就得拿人命來填。”


    “而且野王已經深入河內,嘿嘿,到時候他就是想要撤兵也來不及了。”


    眾將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唯有賈詡眼睛微眯,他這幾日思來想去,總覺得有問題,皇甫堅壽定然有事瞞著他們,但一直想不出是什麽事。


    這會兒皇甫堅壽再一提此事,他突然發現了很可疑的一點,在長安政變之時,發揮了大作用的甘寧這些日子一直沒見著人影。


    想到甘寧,賈詡就眼前一亮,難不成……他轉頭看向皇甫堅壽,卻發現他也正看向自己,嘴角滿是笑容。


    清河郡,這裏是冀州南部靠近黃河的一個富饒的郡,不僅人口眾多,而且經濟發達,糧食產量也很高,此地也是人才輩出,皇甫堅壽手下的崔琰就出自清河崔氏,這裏是袁紹比較看重的幾個地方之一。


    原本清河郡有袁紹大將呂曠、呂翔兄弟二人率領兩萬五千大軍駐守,不過前幾日他們帶領兩萬人馬前去汲縣支援袁紹去了,現在的清河隻有五千守軍,由一個不知名的校尉率領。


    一個郡五千守軍肯定是不夠的,最多隻能駐守郡城,而其餘各縣隻能由縣署的衙役駐防。


    而偏偏袁紹覺得清河在巨鹿之後,屬於自己勢力內部,南方又是曹操的地盤,安全無虞,所以不太在意。


    但偏偏這時候卻有一枝人馬悄悄地在清河南麵的黃河岸邊登錄了。


    這枝人馬不多,隻有四五千人,而且都沒有穿盔甲,不過他們卻不是一起出現的,而是分成幾波匯聚而來,領頭的赫然正是許久不見的甘寧。


    原來甘寧在皇甫堅壽出兵時就已經率領五千人馬分成幾波,悄悄自水路沿河而下,有的扮成客商,有的扮成水賊,加上這時候袁紹曹操正注意攻城,沒防著水路,卻被他們輕易的來到清河境內。


    “快,跟上,隱藏好,別暴露了身份。”甘寧低喝道。


    他們借助著夜色一道在這裏的空地上登錄,準備實行皇甫堅壽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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