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縣以東十裏地,袁紹大營正立在這裏的一處空地上,大營背靠一處土坡,利於防守,故此袁紹逃迴大營之時,皇甫堅壽並未追擊了。


    袁紹中軍大帳之中,一群文武都聚集在此。


    “砰!”隨著一陣東西摔落下地上的聲音,袁紹憤怒的聲音傳了出來“可恨,可恨啊,一群廢物,足足五萬大軍列陣,居然被他區區兩萬騎兵一戰擊潰,本公要你等有何用。”


    一群文武都被嚇得不敢說話,隻有田豐皺眉站了出來“主公,這次那皇甫堅壽用來衝陣的中軍兩萬精騎都是人馬皆披甲,我軍的箭矢對他們殺傷力不夠,再加上他們有幾員勇將一同突襲,咱們措手不及,這才被他們突破陣勢,若是注意一些,他們這招必定無法奏效。”


    袁紹聽到這句話怒氣稍減,但仍舊餘怒未消,不耐煩地問道“那你說怎麽辦才好,你們都說說,有什麽辦法?”


    一眾文武頓時紛紛陷入沉思,畢竟都不是一般人,沒多久,他們還真想出了一些好法子。


    許攸開口說道“主公,來日再戰,可令張郃將軍率大戟士列於陣前,西涼鐵騎與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不同,他們不已騎射見長,而是善於衝陣,大戟士皆身披重甲,利於防守,任他西涼鐵騎驍勇,一時之間也無法突破大戟士的防守,到時候主公則可以安然應對。”


    袁紹微微點頭,說道“子遠此言可行。”


    許攸得意一笑,挑釁地看著逢紀等人。


    逢紀臉色不是很好看,正打算出言諷刺兩句,這邊荀諶也開口了“主公,西涼鐵騎雖然裝備精良,但我軍也不差,來日交戰之時,以丈二長矛為前陣,檣櫓為牆,陣前架設據馬,則他騎兵無用矣。”


    袁紹微微皺眉,這個法子對抗騎兵衝陣還是有點作用的,但卻不利於進攻,不過他現在也不好打擊部下的積極性,隻好開口稱讚一番。


    緊接著,郭圖、辛毗等人都一一道出自己心中所想,袁紹這才多雲轉晴,不再怒氣衝天。


    於是乎,他開口道“傳令下去,休息三日,恢複士氣,三日後,咱們再行攻城。”


    等一群人散了,田豐和沮授卻是留了下來,袁紹也沒有了方才的精氣神,整個人微眯不少。


    “元皓,今日我軍損兵多少,可曾計算出來?”


    田豐暗歎一口氣,看了眼袁紹,說道“主公,兩翼騎兵為了撤兵,被迫留下部分兵馬斷後,騎兵統共折損近五千,而步卒因為被敵方騎兵擊散,損失較大,而且還有不少士卒四下逃散,還沒迴營,不過初步統計,損兵應該不下於一萬五千,其餘戰馬、兵甲損失無數。”


    袁紹深吸一口氣,手都在發抖,他這次可是不顧許多屬下的反對出兵的,這第一仗就損兵兩萬,其中還有五千騎兵,可謂損失慘重啊,隻怕就算最後勝了,拿下河內,甚至進一步,拿下並州和河東,最後的損失也是會讓自己難以承受啊。


    這時,沮授開口道“主公,雖然我軍損失慘重,不過皇甫堅壽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至少也損失了五千騎兵,而且據我觀察,他那無堅不摧的鐵甲騎兵也至少折損了兩千騎。”


    袁紹聽到這話倒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卻依舊有些憂愁,隻用了兩千騎兵就換來自己近一萬五千大軍的傷亡,他心疼啊。


    不過他心疼,皇甫堅壽此時更加心疼,他正在自己的帥帳裏心疼得直抽抽。


    要知道這些鐵甲騎兵他可是花費了大價錢打造的,不說士卒兵員是從各地精銳之中挑選出來的,個個都是精悍老卒。


    光是那身裝備就不得了,那兩千騎兵身上花的錢可以打造一萬騎兵了,花在步卒身上更是能夠打造出兩三萬的步卒。


    而且還不光是這麽計算的,這些都是精悍老卒,經曆過多場大戰,是在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不死傷一兩萬人,是練不出這兩千大軍的。


    “虧大了虧大了,早知道就不圖一時爽快,專心守城了,這仗打得不劃算。”皇甫堅壽撇撇嘴喃喃道。


    身邊的老狐狸賈詡則是翻了個白眼,說道“主公,雖然咱們損失也挺大的,但我想那袁本初損失應該更大吧,想來他應該會消停幾天了,到時候估計田豐、沮授那幫子人就該會用手段來防止我軍鐵騎衝陣了,你有什麽好法子沒有。”


    皇甫堅壽翻了個白眼,瞪了老狐狸一眼,說道“你才是謀士好伐,你才應該出主意好伐,怎麽還來問我了。”


    賈詡嘿嘿一笑,說道“主公,那不是為了體現出你的聰明機智嘛,如何,想好怎麽應對沒有?”


    那表情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仿佛在說“想不出什麽辦法吧,想不出來就快來請教我,我教你。”


    皇甫堅壽卻是看出了這老東西的意思,他嘴角微翹,淡淡的開口道“他自用他的辦法,我隻要不出城,他不就白忙活了。”


    賈詡原本正得意地端起一杯茶享受得眯了一口,聽到這句話,剛含進嘴裏的一口茶噗地一聲全都噴出來了。


    “什麽?額,你要守城?沒搞錯吧,現在可是咱們占據上風啊。”


    皇甫堅壽得意的撇了他一眼,說道“怎麽,不行嘛,我就想看看袁本初花費大力氣準備一些手段應對我鐵騎,結果發現老子居然堅守不出時的表情。”


    “哈哈哈哈!”


    滿屋子文武都放聲大笑,但賈詡卻沒有,他好奇的打量著皇甫堅壽,嘴裏喃喃自語“怪哉怪哉,這家夥絕對有問題,不對勁,不對勁。”


    皇甫堅壽笑著看了看賈詡,思緒卻是飄向遠方,他早在出兵的時候就安排了一枝暗手,而這暗手袁紹和他屬下的那群謀士絕對想不到。


    三日後,重整士氣的袁紹再次率領大軍來到城下,他這麽積極地再次發兵攻城不僅是因為一眾謀士給他提供了不少好主意應對皇甫堅壽的騎兵,還因為昨日他的大將呂曠、呂翔兄弟二人自清河郡領兵兩萬來援。


    這兩萬大軍的到來不僅給他補充了兵員,還給他壯了膽氣。


    然而這次袁紹列好陣勢,花費了老大力氣布置好防禦手段,等了半天,卻不見皇甫堅壽領兵出城。


    袁紹眉頭微皺,對身邊的蔣奇說道“你去喊話,讓皇甫堅壽再出城與我鬥上一場。”


    蔣奇憤然領命,策馬來到城下大聲喊道“皇甫將軍何在,我家主公有言,請閣下出城一會。”


    城頭上冒出一顆腦袋,瞧了瞧他,隨即說道“還請迴稟袁公,我家主公今日尚未起身,末將不好打擾,還請袁公等上一等,若是我家主公起來了,我自當前去稟告,隻是主公他是否願意出城一會,那末將就不知了。”


    蔣奇愕然,嘴角都在直抽搐,但又無可奈何,隻能迴去如實告訴袁紹。


    袁紹一聽皇甫堅壽如此消遣他,頓時大怒,歇斯底裏地吼道“攻城,給我殺入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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