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朝自己飛奔而來的皇甫堅壽,呂布卻沒有感到絲毫輕鬆,原本他聽說皇甫堅壽武藝不凡、勇冠三軍還覺得隻不過是個武藝還過得去的世家子弟,跟袁紹那幫子人一個德性。


    可都說聞名不如見麵,現在看到他真人的氣勢,呂布這才覺得古話說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句話說得不無道理。


    這皇甫堅壽年紀輕輕的,但觀其氣勢,他的武藝雖說比不上虎牢關下的張關二將,但也屬於當世一流的人物了,而且他還年輕,還有成長空間。


    “這樣給我呂布送行才像樣嘛!”呂布喃喃自語道。隨後一提馬韁,他胯下的赤兔馬似乎是通靈性一般,直朝皇甫堅壽邁開蹄子飛馳而去。


    周圍雙方士卒及將領都瞪大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的兩人。雙方交錯而過的瞬間,呂布畫戟高舉,隨即雙手緊握戟杆,將方天畫戟當做開山大刀一般自上而下狠狠一劈。


    皇甫堅壽眼角抽搐,麵色凝重地將那玄鐵打造的長槍向上一舉,“鐺”地一聲,就連遠在百餘步外的士卒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皇甫堅壽臉色一陣潮紅,狠狠一運氣,將長槍一挺,把呂布的畫戟隔開,隨即兩人交錯而過。


    胯下戰馬跑出幾十步才停了下來。也幸虧皇甫堅壽的戰馬是得自西域,乃是一匹純種的汗血寶馬,要不然就這一下就得跪倒在地。


    平複下沸騰的氣血,甩了甩一陣酸麻的手臂。皇甫堅壽暗自心驚,這呂布果然是縱橫天下無敵手,就憑剛才那一戟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當下來的。


    自己軍中隻怕也就龐德和徐晃能承受那一下,其餘人就是馬騰也不行,馬超那小子再過幾年也能擋住。隻怕就是自己也難以在他手裏支撐百來招。


    搖了搖腦袋,皇甫堅壽看到呂布咧開嘴對著他笑了笑,仿佛在嘲笑他無能一般,心裏冷哼一聲:你再厲害又如何,今天必須死在這裏。


    再次挺槍而出,這次不等呂布出手,皇甫堅壽就搶先開動。沒有什麽虛幻的槍花,隻是平淡無奇的一槍,但這一槍勢大力沉,偏偏又快若閃電,直朝呂布脖子奔去。


    眼見這一槍就要洞穿呂布的脖子,呂布‘嘿’的一聲,左手一拉馬韁,右手畫戟一橫,登時就將皇甫堅壽的長槍格擋開來。


    隨後反水一挑,畫戟直接向皇甫堅壽的腰間削去。皇甫堅壽收迴長槍,自下而上一掃,正好抵住呂布方天畫戟的小戟之上。


    再次錯身而過,呂布嘴角微微上揚“哈哈哈哈,爽,好久沒打得這麽過癮了,再來。”


    皇甫堅壽冷哼一聲“怕你咋滴,來就來。”


    兩人再次戰做一團。雙方你來我往,漸漸的鬥了近百招,皇甫堅壽已經趕到雙手漸漸沉重,就快連手中長槍都抓不穩了。


    而且他額頭上的汗已經像小溪一般在流淌。估計再鬥上一二十招,自己就得狼狽逃命了。這邊龐德看出了他的囧境,冷哼一聲,撥馬上前,舉起手中寶刀朝呂布衝去。


    呂布軍中眾將齊聲大喝“無恥之徒,竟然以多打少。”而呂布卻絲毫不介意,哈哈一笑,畫戟一攬,將龐德也納入戰圈之中。


    皇甫堅壽與龐德兩人雙戰呂布,再次鬥了四五十招。呂布高聲一喝“哈哈,沒想到當年在虎牢關下碰到那三兄弟聲名不顯,卻又武藝驚人。今天又碰到你們二人,哈哈,此生不孤啊。”


    接著,呂布眼神一凝,緩緩拿起手中的畫戟說道“你們要小心了,接下來就讓你們看看我的最強一擊。”說完,他雙手握戟,縱馬上前,畫戟揮舞。


    皇甫堅壽和龐德兩人隻覺得眼前都是戟影。兩人麵色凝重,同時揮舞著手中兵器迎了上去。


    “鐺”的一聲,刺耳的聲音使得離得近的士兵們都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


    眾人盯著場中三人,極力想看清楚究竟誰勝誰負。隻見原本絲毫沒有動靜的皇甫堅壽與龐德二人突然齊齊吐了一口血。


    “果然不愧是天下最強之人,在下佩服。不過可惜了,今日你必須死在這裏,得罪了。”皇甫堅壽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呂布說道。


    龐德眼中也閃過一絲傾佩,一絲可惜。迴到軍陣中的皇甫堅壽閉上眼睛對著牽招說道“給他個軍人的死法吧。”牽招麵色冷漠地說道“諾。”隨即開始調兵。


    皇甫堅壽沒有選擇用弓箭射殺,而是不惜士卒的性命,讓士兵們結成軍陣,以騎兵衝鋒的方式衝向呂布。


    呂布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一絲不舍。迴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兒,部下,隨即眼中精芒大盛,赤兔馬好似也感覺到那股悲涼的氣息,邁開馬蹄直衝皇甫堅壽軍陣。


    呂布高喝一聲“殺!”畫戟舞動,衝在最前麵的十餘名騎兵就連人帶馬全部被砍成兩段。


    這血腥地一幕並沒有嚇退其餘士卒,他們依然組成一個個剪頭朝呂布奔襲。漸漸的,呂布身上也多出了一些傷痕。


    但他絲毫不介意,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僅僅幾十個唿吸的時間,呂布身邊就橫七豎八地躺下了無數屍體。


    而呂布身上的戰袍、鎧甲已經被鮮血浸透。有皇甫堅壽部卒的血,也有呂布自己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呂布終於漸漸地疲憊了。他感到自己的力氣在流逝。漸漸地連手中的畫戟都抬不起來了。


    終於,在呂布以一人之力斬殺過百的皇甫堅壽軍精銳騎卒後,他自己也堅持不住了。


    剛剛隔開前邊一人的長槍,看著眼前一員悍卒挺槍直刺自己的胸膛,呂布的手一慢,已經來不及阻擋,他哈哈大笑,任由長槍捅進胸口。


    呂布軍中眾人齊聲驚叫。貂蟬等人甚至已經別過頭去了,不忍心再看。


    隻見呂布死死抓住那杆捅進胸口的長槍,奮力將手中畫戟刺進那悍卒脖子之中。隨後拔出畫戟,當做手杖杵在地上。赤兔馬此時也乖巧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嘴裏發出陣陣悲鳴。


    其餘士卒見呂布已經受了致命創傷,也都不再衝上前去,而是默默地停了下來,對於這個對手,他們打心眼兒裏佩服。


    良久,呂布終於抬起頭,看著走到近前的皇甫堅壽說道“不愧是你皇甫堅壽練出的精兵,呂布受教了。咳咳咳咳……”


    咳嗽著吐了幾口血之後,呂布看著已經飛撲到自己身邊的妻女又開口說道“我呂布雖然沒讀過什麽書,但也知道為仁君者不會牽連對手家人,我呂布此時隻有一女,希望你能多加照顧。”


    皇甫堅壽歎息地點點頭“你放心,日後我待她就像自己的女兒一般,絕不容人欺負他,奉先兄安心去吧。”


    呂布邊咳邊笑“哈哈哈哈,多謝賢弟了!”隨後咳嗽聲漸漸地小了,最終閉上了雙眼。


    皇甫堅壽暗歎一口氣,掃了呂布軍眾將及其妻女一眼,緩緩地開口吩咐牽招“走吧,迴潼關,還有,帶迴呂將軍遺體,令人運迴其五原老家以侯爵之禮厚葬。”


    牽招點了點頭說道“主公放心,某會辦好的。”隨後皇甫堅壽招唿大軍收拾戰場,而後壓著呂布殘軍一路退迴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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