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191年)十二月,孫堅兵圍襄陽城已經一個多月了。接連敗仗的劉表軍士氣萎靡。而孫堅軍雖然兵少,卻士氣正盛,且由於孫堅及帳下諸將勇猛善戰,身先士卒,襄陽城岌岌可危。


    十二月五日,深夜,這一日烏雲密布,伸手不見五指。襄陽城北門,一枝人馬正人銜枚馬摘鈴,在荊州大將黃祖的帶領下,緩緩打開城門,悄悄地出城了。


    城北大營是孫堅親自領兵鎮守的,防衛要更加嚴格。饒是黃祖已經很小心地前行,但在離孫堅大營還有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就已經被孫堅軍給發現了。


    隨著一聲淒厲“敵襲”響起,整個孫堅大營頓時炸開了鍋一般。隨後一隊隊人馬著甲提刀衝出了營帳。而黃祖臉色一變,但他也夠果決,當機立斷大吼一聲“衝出去。”隨後當先拔出佩劍衝入孫堅大營之中。


    由於孫堅軍也沒料到劉表會派軍突圍,沒有準備,沒多久,黃祖大軍就衝出了包圍圈。等孫堅趕到黃祖突出去的地方的時候,黃祖已經跑遠了。孫堅二話不說,當時就要帶人去追。


    身邊的祖茂連忙攔下他“主公,現在黑燈瞎火的,劉表軍逃出去的不過數千人,主公身為主將,何須以身犯險,親自去追呢,萬一有何不測,我等數萬大軍該如何是好啊。”


    孫堅卻“哼”了一聲“我武勇名貫江東,誰人不懼,剛才我好像看到劉表那老兒混在那枝軍隊之中衝了出去,這麽好的機會,不能放棄了,隻要宰了他,這荊州就是我的了。你且在此守營,防止城中其餘軍隊突圍。”


    隨即不等祖茂迴話就率兵追了出去。孫堅大軍走了之後,祖茂越想越不對勁。於是一邊派人通知其他幾門的程普、黃蓋等人,一邊點起兵馬準備前去支援孫堅所部。


    他剛剛率兵出了大營,就看到程普、黃蓋幾人率兵來了。祖茂大吼一聲“德謀、公覆,主公前去追擊那枝突圍的兵馬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還是快快前去支援吧,對了,大公子也去了。”


    程普等人麵色大變,韓當大喝“什麽,你怎麽能讓主公和大公子獨自前去呢,萬一這是劉表奸計怎麽辦。”程普歎了口氣“主公什麽脾氣你不知道麽,我等還是快快前去支援吧。”說完,當先就領著本部兵馬朝孫堅追擊的方向衝了過去。


    襄陽西北三十裏地,峴山,孫堅眼看著就要追上前邊的黃祖軍了,不由得輕蔑一笑“哼,這劉表軍就是一群廢物,就連逃跑的速度都這麽慢,看來這荊州合該是我孫文台的了。”身邊孫堅長子十六歲的孫策哈哈大笑“父親,晾他劉表老兒如何是您的對手,今日一戰就可滅了他。”


    孫堅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而是指著前麵大喝“弟兄們,劉表老兒已經猶如喪家之犬了,隨我殺,取劉表首級者,賞千金。”一眾孫堅軍將士頓時瘋了,一陣大吼“殺殺殺。”直隨著孫堅殺奔過去。


    前邊領著兵馬一路逃跑的黃祖迴過頭看了看,聽見孫堅的吼聲不由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喚過帳下健將呂公吩咐道“呂公,你引兩千弓弩手先去峴山兩側山崖埋伏好,等我將孫堅引來你便亂箭齊發。”


    呂公咧開嘴嘿嘿一笑“領命”,隨後便領了兩千人加快速度朝山中而去,而黃祖則冷笑著領著剩下的兩千多名士卒停下來轉身列陣。


    看著黃祖帶人斷後,而另一部分人馬朝山中奔去,而且其中有一人身形與劉表有九分相似,雖然故意遮擋起來,但還是被眼尖的孫堅發現了。孫堅更加肯定劉表就在前邊那枝部隊裏。


    看著黃祖的斷後人馬,孫堅一陣冷笑,就憑這點廢物就想攔下自己,做夢去吧。隻見他揮舞著古錠寶刀當先殺入黃祖軍陣,而他身側,年方十六的孫策則手持一杆盤龍金槍橫衝直撞,隨後馬頭一轉,直朝黃祖衝去。


    不過一刻鍾,黃祖的軍陣就被衝垮了,而黃祖見孫家父子二人都朝自己而來,連忙率著殘兵朝峴山亡命地跑去。孫堅則殺的興起,一路直追而去。


    追著追著,追到了一處山穀之中,眼前忽然一轉,已然沒了黃祖的影兒。再一看眼前的山穀地勢,孫堅不禁大驚失色,連忙大喊“策兒快走,退出去。”邊叫邊往孫策身邊跑去。


    就在這時,兩側山崖上一聲冷喝“放箭。”隨後一陣箭雨直朝穀中的孫堅等人射了過來。此時孫堅已經到了孫策身邊,突然,在火把的照耀下,他撇到山頂上有一將領拉開一柄強弓直朝孫策射來,已經來不及擋下這一箭了,孫堅沒有多想,縱身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一箭,這枝狼牙箭直接穿透孫堅胸前的鎧甲,透入了胸膛之中。


    緊接著,又有幾隻箭射在他身上各處,孫策大驚,連忙大叫“盾牌手,盾牌手在哪裏,快過來。”立刻有幾名盾牌手提著幾麵盾牌舉起來為孫堅、孫策擋住箭矢。


    孫策撲到孫堅身側,哭喊著“父親,父親,你不會有事的,挺住啊,程叔他們馬上就會趕到的,你可不能丟下我們啊。”孫堅咳咳的咳了幾下,嘴角一直在流血,他斷斷續續地對孫策說道“策…策兒,你…你聽著,立刻帶…帶你母親和弟妹返迴江東,快走,快走,劉表老兒,我孫堅英雄一世,沒想到卻亡於你這等小人之手,我恨啊!”話音一落,兩眼一睜,雙手一垂,就此身死。


    孫策大叫“啊,劉表,我孫策與你不共戴天“隨後低下頭撫摸著孫堅的臉龐低聲說“父親,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你的,你放心,我孫策在此立誓,必為你報此仇。”隨後拔下孫堅身上的箭矢,背起孫堅的屍身大吼一聲“都撤出去,撤出山穀。”此時孫堅帶過來追殺的五千多人馬已經不足千人了。


    程普等人帶領軍隊來到峴山的時候,隻聽見孫策那聲淒厲的大叫不由得心裏咯噔一下,出了什麽事,難不成來晚了。隨即,幾人連忙催促軍隊加快速度。


    剛到山口出就見一枝數百人的殘軍衝了出來,當先那人正是孫策,而孫策背上還背著一人卻是孫堅。程普大驚“主公”,隨即飛奔過去。


    山中的黃祖原本打算繼續追殺一陣的,結果看見程普等人領著援軍來了,連忙停了下來。而程普看見山中的黃祖心中火冒三丈,正打算殺上去宰了他,邊上的孫策拉住了他“程叔,父親臨終前要我們立刻迴到江東去,城外軍營裏的士卒想必此時已經沒了,我們身邊這萬餘人不能再丟了性命了。”


    程普奮力一錘地麵“走”,隨即護著孫策等人向東而走,朝襄江而走,而劉表也早有安排,讓蔡瑁於途中埋伏,最終孫策餘部隻有三四千人逃到江邊,乘上戰船離開了荊州前往孫氏老巢吳郡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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