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滅南匈奴之後,皇甫堅壽已經地跨三州,擁兵十萬了。更重要的是,他的領地與皇甫嵩鎮守的北地郡已經連接起來了。雙方隨時可以相互支援。


    而這種情況,其他關東諸侯到沒什麽感覺,隻是據守關中的董卓卻深感不安。可是現在皇甫堅壽做大了,又與皇甫嵩相連,而皇甫家在涼州的威望又很高,偏偏董卓帳下的部隊很多是西涼兵,這不能不讓董卓憂心,可偏偏卻又不敢輕動。


    無奈之下,董卓隻好派張濟領兵兩萬守馮栩、高陵等地,李傕領兵兩萬守安定,以防止皇甫堅壽、皇甫嵩揮兵關中,並於華山之側建潼關,以擋關東諸侯再次進軍。高枕無憂之後,董卓更加雄心不在,整日荒誕度日。


    初平二年(191年)十月,長沙太守,烏程侯孫堅引兵三萬攻打劉表。雙方首戰於長江之上,孫堅先鋒大將,零陵人黃蓋引五千軍大敗劉表水軍大將張允率領的二萬水軍。而後,劉表軍師蔡瑁統領的五萬大軍在江陵被孫堅擊潰,蔡瑁本人甚至差點被孫堅部將祖茂活捉,隻帶了五六千人逃迴襄陽,其餘人馬不是降了孫堅就是四處逃散了。


    劉表此時慌了神,孫堅被稱為江東猛虎,他的勇猛善戰,舉世皆知,就連董卓的西涼軍和兇猛的呂布都敗在他的手裏。而現在,自己接連戰敗,連首府襄陽都被包圍了,自己這荊州刺史的臉麵算是丟完了。


    襄陽刺史府中,劉表正在召集眾將議事,可滿廳的名士,大將,卻沒有一人能為他分憂,甚至有的人已經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心中打算要辭官不做,等雙方分出個勝負來再重新出仕了。


    坐在主位上的劉表掃了掃廳中眾臣一眼,見大多數人都麵色蒼白,眼珠子亂轉,明顯在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心中不由得一冷。暗歎一口氣,正心灰意冷的時候,突然瞄到左手邊第二位的蒯越蒯異度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唿吸均勻,好似睡著了一般,不由得心裏一振奮,便忍不住要開口向蒯越問話了。


    “異度,令兄最近身體可曾好了些?”劉表看了看蒯越說道。那蒯越卻好似睡著了一般,不動也不迴話,坐在他前麵的蔡瑁心中冷哼一聲“老狐狸,真是什麽樣的機會都不放過。”


    倒是坐在第三位的別駕劉先怕蒯越鬧得太過,劉表麵上不好看,於是輕輕扯了扯蒯越的衣角。蒯越這才跟剛剛驚醒了一般,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這時劉表卻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再次重新問了蒯越一句。


    蒯越依舊是那副表情,平靜的迴了劉表一句“承蒙刺史大人厚愛,家兄過得還算舒心,近些日子正在家中養馬為樂呢。”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中的人臉色都變了。座位靠後的中下層官員渾身瑟瑟發抖,而座位靠前的眾臣們一個個臉色不好,眉頭緊皺。


    劉表忌憚蒯氏兄弟,這在荊州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蒯氏一門雙傑,其弟蒯越蒯異度擅長治政,同時也擅長領兵,而其兄蒯良蒯子柔卻擅奇謀。


    兄弟二人都是荊州的智者。而且在劉表單騎入襄陽的時候,首先就是找了蒯氏和蔡氏幫忙,這才平定荊州宗賊,穩定荊州的。


    可以說蒯氏兄弟對於劉表來說是立下大功的。可看看劉表是怎麽對他們的。先是娶了蔡瑁的妹妹做續弦,提高蔡瑁的地位,使她的地位總是高於蒯氏兄弟。而後又以身體不好為由,讓他放下職務,安心在家修養。至此,整個荊州都知道劉表忌憚蒯氏兄弟了,因為他們太聰明了,劉表不放心啊。


    而蒯越今天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不是不知道劉表會對他們更加忌憚,隻不過他知道,劉表就是再忌憚他們,也不敢對他們下手的。因為他們是蒯氏子弟,與蔡氏齊名,他們有事,整個荊州都會震動,劉表沒那個魄力去除掉他們。


    他這麽說隻不過是想提醒廳中的人,蒯氏還沒倒,想在背後使絆子的都擦亮眼睛看看。同時提醒一下劉表,別做得太過分了,蒯氏也不是好惹的。實在是最近蔡氏在劉表的默許下對蒯氏打壓得太過了。


    而劉表也知道蒯越的意思,見他說了這一句話後就不再說話劉表也知道,是該自己表個態了。隨後,劉表親自率一眾文武前往蒯府求見蒯良。


    入府之後,眾人大跌眼鏡,蒯良竟然真的如蒯越所說那般在養馬。從他身上的汙垢和味道來看,絕不是為了做樣子而剛剛沾染的,而是長期泡在馬廄裏。


    隻見劉表走到蒯良麵前躬身行了一記大禮“子柔兄做的好事啊,竟然在家養起馬來。”蒯良卻是淡淡一笑,令人如沐春風。可在場熟知他的人卻是冷冷的打了個寒顫。這家夥每次笑起來總有人要倒黴的。


    隻見蒯良開口道“使君今日來意我已知曉,此錦囊之中有一計可除了那孫堅,使君請迴吧,在下還要刷馬呢。”說完取過一個錦囊遞給劉表,顯然是早有準備。劉表結果錦囊後蒯良就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在場的眾人。


    而劉表也沒再多說話,而是對著蒯良再行了一禮,當先轉過身,迴刺史府去了。一眾文武都跟隨他而去。隻有蒯越留了下來陪著蒯良。


    誰也沒看到劉表轉過頭之後的那滿眼怒火,他心中明顯是對蒯良不滿了。在他看來,自己帝室之胄,貴為荊州刺史,親自上門求見,他卻如此蔑視自己,哼,哈哈哈哈,好個蒯子柔,好個蒯氏。


    而蒯府當中,蒯越卻在皺著眉同蒯良說話“兄長,今日你這麽對他,隻怕他心中不滿,會對我蒯氏不利啊。”蒯良卻是滿臉冰冷“放心吧,他沒那個魄力的,最多是暗示其他宗族對我蒯氏大力打壓,可他也不想想,荊州士族盤根錯節,哪是他想壓就能壓下去的,要是不想荊州徹底亂掉,他就得小心翼翼的。”


    蒯良說的不錯,荊州士族力量太過強大,要是想動那些大族,搞不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使得整個荊州大亂。劉表已經將近五十歲了,他已經老了,沒有那個魄力破而後立。


    迴到刺史府議事廳中,劉表打開錦囊一看,頓時大喜過望,隨即傳給廳裏其他重臣一一觀看,以安定人心,這裏都是他的心腹重臣,不怕他們泄密了。


    然而看著他倚重的那些重臣喜笑顏開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對蒯氏的忌憚又加深了幾分。不過心中計較了半天後還是歎了口氣,沒有再想下去。


    隨後他安排蔡瑁、黃祖等人按蒯良的錦囊妙計去實施,準備結束這場與孫堅的大戰,盡快使荊州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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