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艾琳一臉委屈地把頭埋在叱奴太後懷裏,“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張,皇兄事先都沒有與我商量過就當著那麽多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害的我當中被拒絕下不了台,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出去見人?”


    “艾琳,皇兄知錯了,這不也是高興,喝酒過了頭一時興起就說了出來嘛,皇兄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確實唐突了,你看皇兄都已經給你道歉了,你就不要再生皇兄氣了”。


    宇文邕在叱奴太後和宇文艾琳麵前,完全放下了天子之尊,隻當自己是人子和兄長。


    宇文艾琳擦著眼淚抱怨道,“胡秉純以為他是誰呀,還真當我喜歡他嗎?我可是堂堂大周公主,他不過是個從齊國逃難而來的臣子而已,這天下還沒有我宇文艾琳看得上之人”。


    叱奴太後知她是在使著小性子,既然罵了出來就說明她沒有多大的問題,於是跟著說道,“是,是,咱們艾琳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胡秉純怎麽配得上你呢,母後一定會替你挑選出這天底下最為優秀的郎君”。


    “我才不稀罕,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了,就陪在母後身邊哪裏也不去”。


    “傻孩子,這天底下哪裏女子不嫁人的,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氣話”。


    宇文艾琳經過叱奴太後和宇文邕苦口婆心地一通勸慰終於釋懷不再哭鬧。


    胡秉純迴到輕衣巷,元芷還在等著他迴去,開門見他神色有些黯然。


    “秉純你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今晚飲酒多了些?”


    “我一直記著你的囑咐,並未過多飲酒,隻是大家難得高興,比往常多飲了兩杯而已並無大礙”。


    “可看你似乎有話想說,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說的呢?”


    王顯不便在他們兩人之間站著,於是借口歇息離開。


    胡秉純從不隱瞞元芷事情,於是將今晚大殿之上宇文邕賜婚之事述給元芷,元芷聽後沉思良久,胡秉純連忙解釋道,“元芷你不要多心,這件事情我事先也毫不知情,估計公主也不知情,皇上今天喝多了些,又給楊大哥和伽羅賜了婚,估計是一時興起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元芷淡淡一笑,“秉純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知你心,你並無此意,其實我早就看出來公主喜歡你,皇上應該也是早有察覺,要不然以皇上沉穩的性子是決計不會貿然說出口的,艾琳不但是大周的公主,為人率性真誠,不管誰能娶她都是幾世難修的福氣”。


    “元芷,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在我心中你才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沒有人能與你相比,況且你也是魏室公主,同樣身份尊貴”。


    胡秉純緊張地拉著元芷的手,元芷把頭輕輕一擺,“我隻是一個亡國的落難公主而已,魏國早就已經亡了,現在隻求在亂世之中苟活,能常伴你左右,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胡秉純輕輕將元芷攬入懷中,“這世上除了你,就算是讓我放棄一切我都義無反顧,此生我們絕不分開!”


    兩人相互偎依,濃情蜜語,門外黑夜寂靜無聲,窗內燭光若隱若現,一切依如從前美好。


    宇文邕因為此事而與胡秉純生出嫌隙,但為了穩定大局,兩人都有意交心促談,胡秉純主動去找了宇文邕。


    “皇上,先前之事我無疑冒犯公主,更無意違背皇上,隻是···”。


    胡秉純話還沒有說完,宇文邕先將他打斷,“好了秉純,朕知道你想要說什麽,是朕唐突了,考慮不周,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以後都不要提了,宇文護勢力才剛剛清除,朝廷上下百廢待興,正是需要你的時候,隻是艾琳現在還有些難以釋懷,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去見見她,跟她說說”。


    宇文邕一臉雲淡風輕讓胡秉純如釋重負,“皇上心懷天下,胸寬似海,秉純感激不盡,我待會兒就去見公主,當麵向她道歉”。


    “好,你去吧”。


    胡秉純從宇文邕處離開便去求見宇文艾琳,可剛到門口就被怒氣衝衝的饒書蕊給攔住。


    “胡秉純,你居然還敢來這裏?難道還嫌把公主傷得不夠嗎?還有臉來見她?”


    “饒姑娘,我是專程來向公主道歉的,勞煩你進去通報一聲,讓我進去看看行嗎?”


    “想見公主簡直是癡心妄想,你害得公主如此傷心,我現在就替公主出了這口氣”,饒書蕊名為主仆,情同姐妹,為了替宇文艾琳出氣,竟也不顧胡秉純的身份,突然出掌打向胡秉純。


    胡秉純吃了一驚,他隻知道饒書蕊有些武功底子,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厲害,一道掌風過來,竟然生出七尺大漢的力道,不由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饒書蕊並不肯放過,一掌落空,又往胡秉純攻去,胡秉純自然不會與她在宇文艾琳宮殿之外出手,隻是一味退讓,饒書蕊卻步步緊逼。


    “饒姑娘,請適可而止,我是誠心來向公主道歉的”,胡秉純一邊退讓一邊勸止。


    “你說道歉就道歉,知不知道這幾日公主是如何傷心”,饒書蕊說著越攻越緊。


    胡秉純雖然身手厲害,可隻是一味躲讓,饒書蕊身手敏捷,好幾次都差點被她傷著,宇文艾琳聽到外麵打鬥之聲,又聞之胡秉純的聲音,立刻奔了出去,見兩人大打出手,饒書蕊出手毫不留情,胡秉純幾次差點傷著,連忙喝住饒書蕊。


    “住手,書蕊你這是幹嘛?”宇文艾琳十分嚴肅地喝住她。


    饒書蕊這才收招停手,“公主,胡秉純害的你傷心,我正要替你好好教訓他”。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退下”。


    “公主!”饒書蕊一臉不解地看著宇文艾琳,宇文艾琳仍舊正色而視,饒書蕊這才悻悻退下。


    宇文艾琳屏退所有人,一臉不悅地把頭轉到一邊,“你來這裏幹嘛?我堂堂公主,難道胡大人不知道避嫌嗎?”


    胡秉純向宇文艾琳行了一禮,“我是特地來向公主道歉的,那日在宴會之上是我說話考慮不周,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傷了公主,公主要打要罵我都絕無怨言”。


    宇文艾琳突然轉身一巴掌便往胡秉純臉上甩去,可到了中間最終還是停下了手,努著嘴道,“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這氣也消了,你不必掛在心上,我本來是想恨你,可隻怪自己太沒出息,就是恨不起來,剛才書蕊差點傷到了你,我還在替你擔心,總之經過這件事情我已經徹底死心了,你走吧”。


    宇文艾琳鼓著兩腮,十分好笑。


    “多謝公主,希望公主仍能將我當作朋友看待,以後見麵依舊開誠布公,依如往常”,宇文艾琳越是對他寬厚,他心裏就越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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