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聽完胡秉純的話十分慚愧,“秉純我剛剛不應該那樣說話,你不惜與宇文護為敵幫我們楊家,我跟你道歉”,


    “楊兄不要這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我一見如故我早已當你為兄弟,隻是我也仔細考慮了一下,既然我想要久居長安那就得有一個自己的落腳之處,你和隋國公雖然都沒有拿我當外人,但畢竟這不是長久之計”,胡秉純不想楊堅生心,極力跟他解釋自己要搬出隋國公府的原因。


    “我都理解,以秉純你的才智要想在京城尋一個立足之處並不是難事,這裏也非你久居之處,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我也不再勉強,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你應該會比較喜歡,你可以搬到那裏去”。


    “楊兄說的是什麽地方?”胡秉純忙問道。


    “青衣巷!那裏環境清幽,非常怡人,而且距離我們國公府騎馬隻有一炷香的距離,到時候我去找你或者你來隨國公府也比較方便!”楊堅說道此處非常興奮。


    “既然是楊兄中意的地方一定沒問題,那我們就去青衣巷”。


    其實縱然胡秉純今日不提出搬出隋國公府的事情,元芷和王顯也早有此意,因此胡秉純說完之後兩人都十分讚同。


    “那好,咱們今天先去聯係好,到時候我來幫你搬家!”


    眾人定了注意,楊堅便親自前往青衣巷替胡秉純忙碌起來,隻過了兩日胡秉純便與元芷和王顯一起搬到了青衣巷的一座院子裏麵。


    獨孤伽羅前幾天好幾次準備去隨國公府都被其父獨孤信給攔住,這日好不容易死磨硬泡獨孤信終於同意,便去了隋國公府。


    獨孤伽羅來到隋國公府隻見府裏上上下下變得冷冷清清不似以前那般熱鬧,見到楊堅,獨孤伽羅心情十分沉重,楊忠曾是獨孤信部屬,因此兩家從來走得比較近,楊堅與獨孤伽羅自小便相識。


    “聽說隋國公被貶去了夏州,楊整也與他一起去了,前幾日爹不讓我出來,今天才來看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獨孤伽羅雖然平日在楊堅麵前都是趾高氣揚,但今日說話卻是輕聲細語。


    “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你能來看我我已經非常高興了,你爹不讓你來也是對的,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滿朝文武生怕得罪了宇文護,都躲著我們唯恐不及,也隻有你敢來這裏了”,楊堅說著泛起一陣苦笑,這世間人情冷暖也隻有在此時才能深刻地體會出來。


    “咱們兩個什麽關係啊,我把你當作親哥哥一樣,你怎麽能拿我和那幫人相比,再說了別人怕宇文護我可不怕,要是讓我在路上碰到他我一定幫你揍他”,獨孤伽羅說著便攥起了拳頭。


    楊堅頗感失落,深情地凝望著獨孤伽羅,“從小到大你都隻是把我當作兄長嗎?”


    獨孤伽羅自是知道楊堅的意思,裝作不懂的樣子,往隋國公府四處望了望,打岔道,“這府裏上上下下怎麽看上去這麽冷清啊,秉純呢?還有王顯叔他們去哪兒了?”


    “秉純他們已經搬走了!”


    “搬走了?搬哪裏去了?怎麽都不告訴我,有沒有拿我當朋友!”獨孤伽羅睜大了眼睛,嘟著嘴十分生氣。


    “伽羅你別急,秉純他們隻是搬到了青衣巷,沒有多遠的”,楊堅心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那我現在就去青衣巷找他們,他們搬家我得去看看啊!”獨孤伽羅說著便準備跑。


    “伽羅你先等等,看你急的,我從來沒有見你這樣過”,楊堅心口泛起一陣酸楚,“我剛從青衣巷迴來,他們今天有事兒出門了家裏沒人,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啊,他們都出門呐?那行吧,明天我再去找他們”,獨孤伽羅頗有些失望,又安慰了楊家幾句然後便迴到家中。


    獨孤伽羅剛迴到衛國公府,衛國公獨孤信正好在門口碰到她。


    “伽羅,你怎麽才迴來,公主都在府裏等你好久了!”


    “艾琳來了?”


    “什麽艾琳,公主的名字是你隨便亂喊的嗎,快進去!”


    “我和她都是好姐妹,平時都是隨便叫名字的”,獨孤伽羅說著興衝衝地跑了進去。


    剛進院子,便見一女子紅袂娉婷,顧盼生輝,豆蔻梢頭,猶如春風柔情,而旁邊站著另外一女子,眉黛輕凝,眼下如桃花沾雪,不苟言笑,這開頭的女子便是宇文邕的小妹宇文艾琳,而旁邊的女子則是宇文艾琳的侍女兼女護衛饒書蕊,雖是護衛卻也是平常女子妝扮,不同於一般宮女。


    “艾琳你怎麽來了?”獨孤伽羅加快步子跑了上去拉著宇文艾琳的手。


    “我還要問你呢,你都好幾日沒有來宮中找我玩兒了,我實在是悶得很隻好讓書蕊陪著來找你了!你這幾日都幹嘛去了?對了,聽說隋國公因為刺殺大塚宰被皇兄貶去了夏州,楊堅應該很傷心吧,你是不是去隋國公府找楊堅去了?”


    “對呀,我剛從隋國公府迴來,這幾日呀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在宮裏都不知道!”


    “你這麽關心他還說不喜歡他,我看你呀是口是心非!”宇文艾琳與獨孤伽羅親如姐妹,因此說起話來十分半帶著調侃。


    “我跟他從小都認識去看看他是人之常情有什麽好奇怪的,你可別亂講,對了我告訴你呀,最近我新認識了一個人叫胡秉純,這人不但長得眉清目秀,而且智勇雙全,十分厲害,在我見過的同齡人之中可以說是最獨特的,他現在正住在青衣巷,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帶你一起去見見?”獨孤伽羅說到胡秉純一時眉飛色舞來了興致。


    “我還從沒有見過你這樣誇人,有這麽厲害嗎?我看你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宇文艾琳三兩句話便開始調侃獨孤伽羅。


    “就算我喜歡人家人家也不喜歡我呀,他身邊一直跟著一個沉魚落雁的姑娘,眼裏根本就看不到我”,獨孤伽羅抿了抿嘴忍不住搖起了頭。


    “你這麽說我反倒有些好奇了,他在什麽地方?這長安城裏難道還有這樣的人?”


    “你不信啊,我跟你說說那日他與隋國公一起去晉國公府赴宴的場景”,獨孤伽羅興奮地給宇文艾琳比劃了起來,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胡秉純在晉國公府是如何的厲害,如何的英勇,講完之後還不忘追著宇文艾琳,“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明天你跟我一起去青衣巷,我給你引薦一下”。


    宇文艾琳還沒答應,獨孤伽羅便搶在她前麵道,“就這樣決定了,明天一早我在宮門處等你!”


    果然第二天獨孤伽羅便早早去了宮門口等著宇文艾琳,宇文艾琳雖對胡秉純有些好奇,但也不過是想要出宮來玩,按著與獨孤伽羅約定的時間便與饒書蕊一起出了宮,於是獨孤伽羅與他們三人一起去了青衣巷。


    獨孤伽羅手裏提著水果,到了青衣巷,胡秉純住的地方與隋國公府四周頗有幾分相似,門口是整潔而幹淨的青石小路,路上一道道車馬的壓過的痕跡似乎在訴說著一段段流逝的舊日時光,巷子裏麵不時有零零散散的人從門前經過。


    獨孤伽羅敲了敲門,很快王顯便出來開了門。


    “獨孤姑娘,這麽早你怎麽來了?”


    “早嗎?這都不早了,再說了不可以早來嗎?難不成王顯叔怕我吃了你們的飯啊?”獨孤伽羅也是舌尖嘴利之人,弄得王顯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她,隻好笑著把她迎了進去,一邊喊道,“公子,獨孤姑娘來了!”


    “王顯叔都跟你說了不要叫我獨孤姑娘,叫我伽羅就可以了!”


    “好,我記住了,以後就叫你伽羅!”


    兩人正說著話,胡秉純與元芷一起走了出來。


    宇文艾琳初見胡秉純,見他清秀俊朗,沉穩有度,不知不覺中竟有幾分動心,又見他旁邊的元芷確如獨孤伽羅所言,超凡脫俗,兀自朝他們點了點頭。


    胡秉純嘴角含笑迴了宇文艾琳,向獨孤伽羅問道,“伽羅,這位姑娘是?”


    獨孤伽羅故意清了清嗓子,“你們聽了可別被嚇到啊,這位姑娘便是皇上的親妹妹咱們大周最尊貴的公主宇文艾琳!”


    獨孤伽羅念完特意觀察他們三人的反應,三人雖然都有些驚訝但卻沒有一人表露於麵上,獨孤伽羅見他們神色淡然,以為沒有聽清,又說道,“你們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啊?”


    胡秉純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麵向宇文艾琳拱手行禮,“公主!”


    “胡公子不用行禮,伽羅是跟你們鬧著玩得呢!”宇文艾琳不由自主準備上前扶起胡秉純趕忙又退了迴來,朝元芷和王顯也點了點頭,卻不時往胡秉純偷偷瞟去。


    眾人正說著話,楊堅也來了青衣巷,見宇文艾琳也在,先與她行了禮,然後走向獨孤伽羅,“伽羅,咱們不是說好了今天一起來看胡公子的嗎?你怎麽和公主一起來了,我去找你說你早都已經走了!”


    獨孤伽羅一臉尷尬地衝著楊堅笑了起來,摸著腦袋道歉,“對不起啊,我忘了!”


    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處聊得也頗為投機,特別有獨孤伽羅在場,一頓侃天侃地眾人笑得十分歡樂,胡秉純似乎在這一刻也暫時忘了心中隱藏的仇恨,以偷得這片刻的歡愉,就連王顯也跟著他們一起暢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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