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樊東山卻不知曉的是,五爪金龍原本就已經虛弱不堪,在經過上一次的神魂之戰中被反傷後,更是接近油盡燈枯狀態。


    所以是根本不可能有餘力再出來幫助李天歌了。


    望著被血鏈捆得結結實實的李天歌,樊東山滿意的笑了。


    心念一動,其身後百鬼勾魂幡驀然一震,一股強大吸力產生,瞬間作用在其手中光罩內。


    啊!


    李天歌父母魂魄瞬間仿佛被無形的鎖鏈勾住了一般,身不由己的朝著那黑色邪惡的幡旗飛去。


    嗚嗚嗚!


    一陣冤魂哭泣的聲音從旗中傳來,隨後便見無數的淒厲麵孔一一浮現而出,緊接著是猙獰幹枯的鬼爪之影。


    那虛幻般的鬼爪抓向李大龍夫婦倆的魂魄,牢牢的將其束縛,隨後緩緩的拖向了幡旗之中,欲要使其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見此一幕,李天歌又是大怒又是恐懼的狂吼起來。


    可是奈何他力量微小,隻能眼睜睜看著父母的魂魄無助的被無數鬼爪虛影抓住,一點點的拖入了幡旗之內,消失不在!


    “樊東山!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你個惡魔,不得好死!”李天歌瘋狂的咒罵起來,他從來沒有一刻是如此的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弱小,憎恨自己在麵對父母遇難時的無能為力!


    與此同時,他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如現在般,渴求力量,渴求能夠戰勝樊東山,挽迴這一切的強大力量!


    “小子你罵吧!你盡管仇恨我吧,你越憎恨我,我便越高興,愈多的人憎恨我、恐慌我,我便越加強大!越加的不可戰勝!”


    樊東山瘋狂的大笑起來,笑容中充斥扭曲與癲狂。


    “小子,把真龍寶珠交出來吧,這樣我還能大發慈悲讓你一家團聚!”


    樊東山目光灼灼的緊盯著李天歌,瞳孔中的渴望貪婪刺人至極。


    “你想都不要想,有本事你自己來取啊!”李天歌怒聲大喝道。


    “好好,你接著嘴硬吧,我看待會你還能不能這樣堅持。”


    樊東山氣極而笑,旋即心念再次一動,禦使著百鬼勾魂幡向著李天歌飄來。


    嗡!


    一圈黑色波紋蕩漾而出,覆蓋住李天歌全身,慢慢的滲透進入其身體,作用在其靈魂之上。


    拘,起!


    樊東山感受到百鬼勾魂幡勾住了李天歌的靈魂之後,當即掐出印訣,一聲沉喝。


    轟!


    一瞬間,李天歌感覺腦海巨震,頭腦瞬間一片空白,身體一輕,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而也就在這一刻,李天歌心髒處一團黑色的如同種子般的事物突然光芒大放,鎮住了李天歌即將離體的靈魂,也斬斷了百鬼勾魂幡上寄托的樊東山的一縷神念!


    “誰!”


    驀然神念被斷,樊東山悶哼一聲,身體止不住的後退了兩步。


    轟!


    其話音剛落,突然一道粗大恐怖的黑色光柱從李天歌身體中衝出,直入雲霄!


    看著眼前這宏偉壯觀的一幕,樊東山原本掌握一切,如坐泰山的安穩神情瞬間變了。


    而隨著光柱的升起,一道高大健壯,如同頂天立地般的身影緩緩出現。


    那是一個神情淡漠,英俊神武的黑衣男子,他隻是那樣靜靜的站在李天歌麵前,卻仿若一座高大無比的太古巨山一般,不可撼動!


    同時一股如淵似海,深不可測的氣勢也轟然而出,狂猛霸道的衝向樊東山,驚得其後退連連。


    看著那黑衣男子略微有些虛幻的身影,樊東山瞳孔猛地一縮,沉聲道:“道法之影,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多管閑事?”


    對於樊東山的發問,黑衣男子未說一話,甚至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反而是迴頭手掌一按,將李天歌已經隱隱要離體,可以模糊看見的魂魄給按迴了身體。


    轟!


    魂魄迴體,意識也重新歸來,李天歌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便是黑衣男子那張不怒自威,英武不凡的麵龐。


    “是你!”李天歌十分震驚的驚唿道。


    原來這黑衣男子正是前幾日和他一起吃肉喝酒的那小老頭口中師侄!


    “我奉師叔的指令來救你一命,也算是還了你請他吃肉的恩情了。”黑衣男子淡淡的說道。


    而這時,另一邊的樊東山在見到那黑衣男子如此傲慢,竟然視他於無物般,轉而和李天歌聊起來後,頓時大怒起來。


    “狂妄至極!就算你修為再是高深,如今來的也隻不過是一道法之影罷了,豈敢如此輕視於我?”


    樊東山氣得老臉漲紅,直接取下手腕上帶著的一個金色圓環,元力注入其內,向上一拋。


    瞬間,那原本小小的圓環迎風暴漲,直至房屋大小這才停止。


    隨後在樊東山的推動下,轟隆隆帶起一陣恐怖的音爆之聲,壓迫得虛空都泛起陣陣漣漪,徑直向著黑衣男子砸來。


    見狀,黑衣男子麵色不變,隻是簡單的伸出手指,對著那房屋大小,聲勢駭人的金色圓環輕輕一指。


    刹那間,天地震動,虛空狂顫,一根百丈大小的手指虛影憑空出現!


    那一瞬間,天地失色,唯獨那一根手指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就仿佛天地的意誌降臨,融入了其中一般!


    在麵對這手指時,就仿佛麵對整個天地一般,可想而知會承受如何恐怖的壓力!


    “一舉一動間,天地震動,仿佛化身為天,代天刑罰!


    你……你是天命境的大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天地意誌後,樊東山瞬間麵色慘白,手腳發冷。


    麵對樊東山的震驚,黑衣男子依舊不發一言。


    而這時,樊東山的圓環法寶已經和黑衣男子天地意誌加諸的手指巨影接觸,狠狠撞擊在了一起。


    轟隆!


    刺目的白光席卷,遮蓋天地,恐怖得如同海浪般的衝擊波四處散開,大地開裂,地麵被卷起一層層的泥土,甚至露出了其下的石質層。


    而周邊所有房屋也盡皆被衝擊破碎,露出一大片空白的區域。


    看著那仿若滅世般的衝擊襲來,李天歌下意識便想轉身逃跑,可是當黑衣男子手掌攤開,橫在空中時,一層薄薄的光牆隨即出現在前方,將恐怖的衝擊盡數擋下。


    許久之後,當一切平息,李天歌抬頭望去,便見那原本房屋大小的金色圓環被巨指虛影徑直戳碎成無數的細小碎片,灑落在大地之上。


    而法寶被破,寄存在其上的分魂被滅,樊東山瞬間遭受重創,口吐鮮血,麵無血色,神色驚恐的看著黑衣男子。


    “我們極西之域的天命境大能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而且我確認我都知曉他們大概的長相,可是前輩的長相卻極為陌生,想必不是我們極西之域的修士吧!


    既然如此,那麽前輩此番以強欺弱,對晚輩出手,是想挑起與我們極西之域修行界的戰爭嗎?


    忘了跟前輩說了,晚輩乃是神火宗長老,更是煉丹師協會認證的三品煉丹師,閣下在動手之前,可要好好考慮一下後果啊!”


    樊東山將嘴邊鮮血抹淨,陰惻惻的對著黑衣男子說道。


    “你敢威脅我?”黑衣男子瞬間眉頭一挑,冷哼道。


    “晚輩自然是不敢威脅前輩,隻不過是將利害關係與前輩講清楚罷了。”


    “哼,如此最好,此番我前來極西之域另有要事要辦,不想橫生枝節,也不想挑戰整個極西之域修行界,所以此番我放你一馬,你趕緊滾出我的視線,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對著樊東山道。


    “離開是可以,隻不過晚輩還是想問一句,這凡人小子與前輩有何關係,前輩為何要保他?”樊東山很是不甘心。


    “這不關你的事,還不快滾,別等我反悔!”黑衣男子猛然麵色一沉,冷哼道。


    “好,晚輩這就滾!”樊東山眼中帶著一絲極為隱晦的怨毒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隨後極其不甘的緊盯了李天歌許久,這才帶著傷體緩緩離去。


    而看著樊東山離去的背影,李天歌眼睛依舊赤紅,他幾乎沒有多想便要追上去,可是黑衣男子卻突然伸手攔住了他。


    “前輩,為何要放他走,他屠滅了全村的人還有我父母,我一定要殺了他!”李天歌很是不理解的大聲喊道。


    “我這隻是一道道法之影,並非本體,隻有一擊之力,方才與那人對了一招,破了他的法寶,使其重傷,已是我的極限,如若在與之爭鬥,恐怕很快便會消散,到時候你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這……”


    “好了,小娃娃,這次我奉師叔的指令救你一命已經完成,你以後好自為之吧!”黑衣男子說完,便欲轉身離去。


    見狀,李天歌幾乎沒有多想,便立刻開口道:“前輩慢走,晚輩有一事相求!


    你能不能收我為徒,傳授我仙法?


    我想要報仇,殺了樊東山,可是倘若我不學仙法的話,我一輩子都隻能是一個凡人,如何才能報得了血海深仇啊?”


    “仙法……不是隨便一個凡人便能夠修習的,需要資質,需要靈根!


    而至於你,在那晚你喝醉酒後,師叔便探查過,你沒有靈根!


    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也就是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修得仙法,更不用說報仇了,你還是好好活下去,做一個平凡的凡人吧!”黑衣男子說完這一番話,也不在和李天歌多糾纏,徑直便消失在了空中。


    而原地李天歌卻麵色慘白,腦海中黑衣男子的一番話仿佛驚雷,不斷迴響在其腦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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