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郎搶先跳出來迴複:“啟稟幫主,此人是大護法的新君,明日就要成親,誰知他漏夜出遊,我見他行蹤可疑,就一路追過來,巧遇幫主大人……”

    幫主大人漫聲應道:“哦?是這樣嗎?”他的一雙眼睛清如明鏡,眉目如畫,神態安詳,衣衫雪白,仁傑雖見過天下第一美公子,也不得不承認此人亦是世間少見的美男子。

    仁傑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的確是偷偷跑出來的。”他對準十郎的額頭狠敲了一下:“我不過是想出來洗個澡,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嗎?”

    十郎捂著額角,苦著臉說:“十一大哥,小弟會錯意,對不起!”

    仁傑做了幾個伸展運動,解開外套,對神色不明盯著他的白衣人說:“幫主,我下水洗澡,您要是忙,請先迴吧。”

    幫主和氣地說:“不急,我在這裏待一會兒。”他睜大眼睛望著仁傑半裸的上身,一臉的溫柔,無懈可擊。

    你不急,我急啊!

    這個幫主是故意留下監視,還是扮豬吃老虎?不對,自己恐怕不是老虎,是被吃的豬……

    仁傑心中叫苦不迭,難道真要當著兩位男子脫得精光?

    要不穿著內衣洗澡?

    他嘿嘿一笑,白色的牙齒在月光下閃著光,“不好意思,我不習慣被人觀看。”

    幫主大人微微笑:“好說好說。”他竟無異議的轉身帶著十郎退入林中。

    仁傑穿著貼身內衣,坐在冰涼的溪水中,明知傷處剛收口不宜見水,還是輕聲哼著小曲,作出愉快的模樣潑水擦背。

    秋風吹過,他身體大傷初愈,不禁有些發顫。

    他開始在溪水中遊動,越來越歡暢,水花飛濺,他就象一條自由自在飛騰的魚,在水中穿梭舞蹈。

    瑩白的月華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寂寞無人見。

    悄然屹立於林梢的幫主,白衣飄飄,夜霧耿耿,融在如洗月色中。

    他的臉雪白如鹽,帶著一種奇特的瑩潤光澤,在月下顯得有些神秘妖異。

    他望著水中遨遊的仁傑,眼神迷惘,竟有些癡了。

    忽然,他摘下一根小樹枝,一抖手激射出去。

    水中仁傑穴道被製,軟軟地暈了過去。

    仁傑醒來時,首先瞧見一隻香鼎。

    就在他的床頭邊,香煙繚繞,氤氳輕淡,柔柔的送到鼻子裏,卻非檀香,也非麝香,嗅起來有些像鮮花,有些像草藥,又有些像女子的脂粉,很象老媽常用的名牌香水,前香濃鬱,後香撩人,感覺異常舒服。

    然後,仁傑又瞧見一把短劍。

    這一把短劍,鑲著翠玉珠柄,就掛在他睡著的床頭牆上,像鱷魚皮的深色刀鞘,雕著複雜花紋,象是專為裝飾而用。

    這間屋子就隻有這點裝飾,其餘布置都簡單雅致,隻是四麵都打掃得一塵不染,叫人感到舒服清爽。

    最讓仁傑驚訝的是,他發現身邊躺著另一個男人!

    那人麵白唇紅,似桃花吐豔,一隻手臂橫在仁傑的腰間,像是已這樣摟了許久許久,感覺自然恬靜,卻一點也不帶色情意味,他就這樣靜靜的擁著仁傑,像是還可以繼續擁抱下去。

    仁傑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迅速翻身滾到床下。

    還未等他站起身,一根手指戳在他的太陽穴。他不敢妄動,靜靜地看著那男人。

    幫主大人趴在床邊,慵懶地以手支腮,俊臉笑得異常溫和愉快,黑亮的眼睛卻冷漠無表情:“十一,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仁傑笑得真誠:“不知,幫主大人需要我做什麽?”

    幫主大人的手指輕柔劃過仁傑的眉眼,“你隻要陪著我,讓我開心就好。”

    仁傑將那根蔥白如玉的手指從臉上彈開,灑脫地聳聳肩:“幫主大人,我喜歡女孩子,不懂得伺候男人。”

    幫主大人抿嘴笑了笑,和煦如春風:“這容易,把你變成女人,不就成了。”不等仁傑反應過來,他已披衣下床出門。

    仁傑瞟著門口幾位守衛的背影,歎了一聲,重新爬上床,決定好好休息,等待即將到來的“驚喜”。

    房內的熏香讓人神智鬆弛,很快他陷入淺眠。

    恍惚間,有人在撫摸他的頭發。仁傑睜眼一看,不知是慶幸,還是歎倒黴。

    一身火紅的大護法,滿臉笑容地坐在床邊。她雙眼精光閃爍,躍躍欲試地問:“聽說,你很會伺候女人?”她的手摸索著移向仁傑的跨下,眼裏媚意無邊:“你一定有很多招數吧,如果你讓我快活了,我就不治你逃跑之罪。”

    仁傑立刻清醒,往床裏挪了半尺,神情遺憾而苦惱:“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心上人,他,他是一個男人!”

    大護法臉色變紅,揮舞拳頭就要撲上床,怒罵道:“敢戲耍本姑娘,我偏要寵幸你!”

    仁傑捍衛貞節的理想是崇高的,采用的手段是低劣的。

    他出奇不意的撩起被子罩向大護法,猛撞上去將她壓倒在地。

    可憐大護法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萬沒想到自己被個潑辣無賴的男人攔腰騎著,對著柔軟的胸口和小腹一陣拳打腳踢。羞憤之餘,她竟忘了自己一身武功,嚶嚶地在被中痛哭,嘶聲喊叫:“我的胸部,啊,被打扁了!”

    仁傑兩腿緊緊壓製住大護法,拳頭不停的揮舞:“美女,你還想寵幸我嗎? ……”

    兩位年輕的侍從急忙衝進來,竭力勸阻仁傑。

    一位說:“十一郎,別動氣。”

    另一位說:“小籃子,你抱腿,我抓他的頭發。”

    小籃子說:“小包子,你別亂跳,晃了我的眼。”

    原本呆在門口的幾個持刀侍衛,慢吞吞地走進來,其中一位忍住笑意說:“大膽十一郎,行刺大護法,該當何罪?”刀噌的出鞘,卻隻是虛張聲勢,並不砍過來。

    仁傑放開大護法,站直身體鎮定地說:“叫你們幫主來!我有話說。”

    大護法身披被子,抽泣著逃也似的離開了。

    機靈的小籃子偷看了仁傑一眼,拉著小包子匆匆追出門去。

    持刀侍衛將仁傑團團圍住,冷著臉不說話,也不上前動手動腳。

    仁傑大方地往床上一坐:“我就在這裏等幫主。”

    從清晨到黃昏,黃昏到深夜,幫主大人未再現身。

    仁傑餓了一天,神經緊張了一天,此時,已暫忘煩惱進入夢鄉。

    三更梆鼓敲響,臥房門口的守衛躬身行禮:“見過幫主。”

    白衣勝雪的幫主大人一揮手,淡淡地說:“都下去吧。”

    他步伐輕盈地來到床前,就著月光,打量仁傑的睡顏,這個大男孩一臉輕鬆純真,似乎不曾經曆過任何黑暗和苦難,即使有,他也能樂嗬嗬地大踏步衝過去。

    幫主大人靠坐在床頭,悠然歎氣,俊美的臉上浮現一個幻夢般的微笑,好象沉浸在遙遠的過去,一動未動。

    良久,他緩緩起身走出門,寧靜的月光透過窗格,將他的背影染上了斑斕的光華。

    仁傑睜開眼睛,鬆了一口氣,望著窗外搖逸的梧桐葉出神。

    此刻,小侯爺在做什麽呢?他的身體可好,也在惦念自己嗎?

    盧府雪園。

    小侯爺高燒剛退,身體虛弱,靠著床案閱讀卷宗。

    燈下,他臉色白得透明,透出一種飄逸的病態美。

    丁二在門外匯報:“公子,盧府三少爺來訪。”

    小侯爺將卷宗置於案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請他進來,你們休息,不用守著了。”

    三少爺一身淺綠輕紗,悠然自得地走到床邊,笑道:“雪公子,我替你準備了甜湯,你嚐嚐看。”他眉目清秀,一笑起來眼角上挑,無意中流露出嬌媚撩人的風情。

    小侯爺接過小碗,笑得風度翩翩,他慢條斯理地說:“三少爺,夜深了,你找我有事?”

    三少爺咬著唇,臉泛紅暈,挨著小侯爺坐到床上,“府裏出了事,我有些害怕,想央你陪陪我。”

    小侯爺喝了一口甜湯,放在床頭桌幾上,態度溫和地問:“怎麽樣的陪法?”

    三少爺優雅的將衣領拉下肩頭,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性感的頸子和鎖骨形成迷人的曲線,他唇瓣柔潤而美豔,貼著小侯爺的耳邊柔聲說:“公子若不嫌棄,馨兒從此就是你的人。”

    小侯爺文韜武略出色,容貌風采更是世間少見,天下不知有多少男女暗地裏仰慕他。

    不過,從沒有人如此直接地投懷送抱,試想,沒有足夠的膽量和自信,誰敢來色誘天下第一美公子?

    小侯爺輕笑一聲,美豔不可方物:“為什麽找我?”

    燈光柔柔地照著三少爺的冰肌玉膚,別有一種楚楚動人之姿,他臉色有些惆悵:“那日,有一位蒙麵劍客,將我從淫賊手中救下,我無一日不感激他。”

    小侯爺清澈的眼睛盯著三少爺:“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許?”

    三少爺淺淺地笑,脈脈含情:“因為他的出現,我了結一樁困擾多年的心事,無論為他做什麽,我都願意。”

    小侯爺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挑起三少爺小巧的下巴,意氣風發地問:“你很感激我?”

    三少爺重重地點頭,語氣無比真誠:“是的,恩公。”

    小侯爺的手指溫柔的描繪三少爺的紅唇,笑容恣意瀟灑,耀眼的容光讓人不敢逼視:“你很有誠意?”

    三少爺從衣袋內掏出一罐潤滑膏,放在床頭,敞開輕紗前襟,坦蕩地凝望對方:“不錯。”

    小侯爺開懷笑出聲,一腳踢三少爺下床,以腳尖壓著他的咽喉,眼底深不可測:“三大少爺,你可知道盧大少爺中了一種慢行毒藥,一旦為利器所傷,輕則傷口流血不止,從此如廢人一般,重則喪命,無藥可解?”

    三少爺臉色有些慘淡,默默無語。

    小侯爺移開腳,蹲下身,撩起三少爺的衣衫,遮住他幾乎半裸的春光,很感興趣地打量他:“你感激我,所以要對我用毒?我受了傷,隻要今日沾了你血和此潤滑膏,就會與你大哥一般……難得你這麽愛慕我,嗬嗬。”

    小侯爺從枕頭下麵取出一隻金簪,在麵白如紙的三少爺麵前一晃,笑容可掬地說:“為了毒倒大哥,你不惜以自己作藥引,先給自己種了毒,這樣玉石俱焚的剛烈,應該是看破生死了吧?你覺得,如果我現在給你身上紮一下,你的血會不會一直流幹?”

    三少爺終於慘聲叫出來:“雪公子,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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