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人吃飽了就是會這麽無聊。那些媒體的腦洞這麽大,怎麽不去寫小說呢?


    “沈平前妻驚現醫院婦產科,臉色慘白,疑似流產。”


    “據知情人士爆料,沈平前妻唐詩詩懷有身孕!”


    “離婚與懷孕,老夫少妻的悲哀。”


    各種奪人眼球的噱頭不斷的發出,甚至還配上了昨天我在醫院的照片。我因為痛經而顯得蒼白的臉,卻成了他們口中懷孕流產的證據,就連護士手中的止疼藥都變成了各種匪夷所思的藥。


    “流產?不會吧,我看她的身材似乎並沒有懷孕的痕跡呀,爆出懷孕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


    “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她真的流產了,而且距離上次被爆出懷孕已經過去了那麽久,那麽她現在這個孩子是誰的?”


    “我去,她不會真的出軌了吧,孩子是她出軌的那個男人的?”


    “那她現在為什麽把孩子流掉?難道是那個男人也不要她了?”


    “看她把那個孩子流掉也挺好的。像這樣的人,孩子生出來肯定也不是什麽好的貨色,說不定以後也會危害社會呢。”


    諸如此類的猜測層出不窮,甚至更惡毒的猜測也還有,雖然我並不在意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但當那些關於孩子的話被他們說出來時,我的心裏卻是一陣的不舒服。


    無論怎麽樣,我一直堅信的是就算大人犯的錯事再多,孩子終究是無辜的。這些人仗著有著網絡這層保護膜,在電腦屏幕麵前敲下那一個個惡毒的字眼,真的是更令人很不爽。


    “看到了吧,如果我昨天晚上沒有及時出現,今天的情況會比此刻更加的嚴重。”林越看著我一臉鬱悶的表情,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道,可是我卻無法反駁,因為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我知道錯了,這個事情要怎麽解決啊?”我真的已經快要受不了了。


    “我已經在聯係醫院方麵了,讓那個幫你診斷的醫生說出事實。”林越歎了口氣,這一係列的事情,他也有點煩躁,別說事情已經快要牽扯到茵茵身上了。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在背後操縱的話,那麽我昨天是帶著茵茵去醫院這件事情,就要稍微查一下給能夠查的到。


    而我和林越都不願意看到茵茵被卷進這件事情裏麵來,畢竟她隻是一個孩子,更何況她的病情也不允許她接受外界來的那些紛擾的流言碎語。


    然而,電視上原本正在播放著新聞,卻突然畫麵一轉變轉換到了沈平那張現在已經令我幾乎作嘔的臉。


    他麵對記者的采訪,依舊是惺惺作態的高風亮節模樣。


    按正常的情況來說,不過是一個法官的私事,並不會引起這麽廣泛的關注,可是沈平這個法官卻有些不同尋常。從前的那些事情已經讓他有了很大的知名度。


    “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林越,我覺得或許我們可以去找沈平談一談。”一想到他的知名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我,我心裏便一陣惡寒,現在和這個男人,哪怕隻是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都讓我無比的惡心。


    “我知道了。”林越一邊說著便將電視給關上了,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醫院看到徐嘉瀅和那個陌生的男子。


    “我昨天晚上在醫院看到徐嘉瀅了。”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跟他說,之前她說的話在我的心裏還是留下了一定的影響。


    “她?她在醫院裏?一個人?”林越看著我這副樣子,大概也知道事情不是那麽的簡單。


    “她和另一個男人在醫院,那個男人我雖然不認識,但是我總覺得看起來有點眼熟,而且他們是從精神科一起出來的。”我把我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林越聽完我說的話也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我知道,雖然你是他跟徐嘉瀅不可能,但是就是看在茵茵的麵子上,他也不會對徐嘉瀅不管不問。


    我也在猶豫要不要將那天徐嘉瀅對我說的話轉告給他。


    “好得,我知道了,在家裏陪茵茵,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林越俯身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


    事情愈演愈烈,甚至已經演變成了一些帶有敏感性的問題,沈平的工作性質本來就是相當於國家公務員,而在現在這樣熱度不斷的情況下,很容易便引起上層的重視。


    甚至連一些由中央引導的電視節目,都開始關注這件事情的進度,我也因此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的最頂端,承受著關於來自網絡與現實的雙重壓力,幼兒園也因為社會的壓力不得不將我辭退。


    這下子真如的林越的意願,除了在家,我還真想不到能去別的地方,而且。一出家門,如果被認出來的話,我想將是個噩夢。畢竟那群人連我之前所處的地方都找得出來,因為我與林越的關係還沒有被找出,所以林越這裏暫時還是很安全的。


    但是我卻開始越來越擔心,那日在醫院裏的事情會不會被人重新找出來。


    當初看《愛情公寓》的時候,胡一菲有一個墨菲定律——“你越是擔心什麽情況發生,它就越有可能發生。”這句話果真沒有騙人,那日的事情已經被人找了出來。


    從那段視頻上可以看出,我抱著茵茵走進了醫院裏,並且與她的舉止還很親近,雖然我們兩個人的臉都沒有露出來,但是與之前被爆出那段我在婦產科診室的視頻一對比,網友們一個個的都跟有火眼金睛一樣的,立馬便確認了那個人就是我沒有錯。


    而我與茵茵的關係也被他們百般的揣測,看著那些惡毒到了極點的評論,我氣得渾身發抖,如果這些話是在說我的話,我並不會有多大的反應,可茵茵她還隻是個孩子,這些話對於她來說,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真的是很惡毒的。


    “媽咪,你的臉色怎麽這麽不好呀?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正在乖乖的吃飯的茵茵,看著我的臉色有些擔憂的問道。童稚的話語瞬間便將我從憤怒中抽離出來,看著茵茵的臉龐,突然開始慶幸,還好這孩子平日裏對手機不是很有興趣。


    “沒事,對了,茵茵要做什麽嗎?那你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有空,可以在家裏陪你玩哦。”我隱藏所有的情緒說道,與茵茵相處的越久,我對她的感情便越加的深厚,而且有一種來自心裏的疼寵。


    甚至我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來自於何處。


    “真的嗎?媽咪不可以騙人的哦。”茵茵很是嚴肅的看著我。


    “當然了。”看著她生動的神色,感覺那些原本積壓在心底裏的怒火,不知不覺地散去了不少。


    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也沒有多想,便前去開了門。


    “沈放?你怎麽……”我看著站在門口,臉色有些憔悴的釋放,有些詫異,可是還沒有等我說完,他便一個閃身進來了。


    “沈叔叔。”茵茵看到沈放之後很有禮貌地跟他打招唿。


    “你有什麽事情嗎?”我看著臉色有些憔悴的身份,不免有些擔憂。


    “唐詩詩,你真的是個蠢貨!”沈放看著我,薄唇裏緩慢地吐出這幾個字。


    我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了茵茵:“茵茵,媽咪要和沈叔叔說事情,你先迴房間好不好?媽咪等下再來找你。”茵茵乖巧的點了點頭,我便送她迴了房間。


    “你應該猜出來了吧?最近這些不堪的報導,都是我家那老頭一手在後麵操縱的。我不過是勸了他幾句,他就把我強製的軟禁了起來。草,他以為他是誰,還關的住小爺我嗎?”沈放的情緒很激動,眼底裏全部都是紅血絲,顯然這幾天沒怎麽睡好。


    他的牢騷話說的差不多了,才冷靜下來問我,“林越呢?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是死人嗎?都不護著你,任由事情鬧大?”


    “行了行了,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連我都知道是誰在背後從頭到尾的操縱,林越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也不是無動於衷,隻是有些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我給他倒了一杯咖啡,遞到他麵前。


    沈放整個人都癱倒在了沙發上,說不出的頹廢。在我的印象中,除了他喝醉酒之外,我還真的是幾乎從未有見過他這個模樣。


    “你剛剛說你被你爸囚禁,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我突然想起了他說的話,轉而問道。


    “還能怎麽跑?跳樓唄。”沈放懶散的說道,那副無所謂的模樣,看得我心裏直冒火。


    “你瘋了?受傷了沒有?”我氣得無語,都三十幾的人了,還活得和孩子一樣沒心沒肺。


    “受傷了,還能好端端坐著?”沈放依舊吊兒郎當,但看著我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我在擔心他,便趴趴在沙發上,偏著頭看著我,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說,“好啦,就破了一點皮,塗過藥了。不用放在心上。有沒有吃的啊?我都快餓死了。老頭子也是真狠,我都快三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難怪他看上去這麽憔悴,聯想了一下他之前所說的話,我大概也明白了他為什麽會被沈平給軟禁起來,心裏又好氣又好笑,但隨之縈繞著的,卻是淡淡的感動,轉身進廚房裏去了。


    “茵茵是不是也被牽扯了進來?你昨天抱到醫院去的應該就是她吧。”吃飽喝足之後,沈放突然開口問道,手裏還拿著茵茵的書。


    “嗯,昨天被人拍了下來。”這般說著,我突然便想起了昨天在醫院門口,那一閃而過的白光會不會是閃光燈?如果是的話,那豈不是說明我與茵茵被拍到了與林越同框的畫麵?我的心裏越發的不安起來,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這隻是我想多了。


    “老頭子這迴也是下了血本了。”沈放看著我說道。


    “可是我不明白這樣子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弱者的形象?不惜給自己戴綠帽,也要在公眾的麵前博取同情?”這是我縈繞在心底的一個疑問。


    沈放目光不明的看著我,似乎帶著幾分鄙視,我瞬間便不爽了:“你這是什麽眼神啊?是看不起我嗎?”


    “唐詩詩,我說你蠢,你還不肯承認,你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曝光之後,對老頭子有什麽好處嗎?”他似笑非笑地說道,語氣裏帶著幾分的不屑,可是這次我知道,他的不屑並非是對著我。


    我的確還是不明白,那些心機深沉到了極點的人究竟在想什麽。我捫心自問,換做我是沈平,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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