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跑車我沒見過,所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誰。直到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林越那張帥得讓人窒息的臉,我才反應過來他換了車。那輛他平常開的車估計這一會已經在4s店裏了。


    咖啡廳的大門是玻璃製的,我和舒悅剛剛爭執的一幕,應該被林越親眼所見。


    他沒有問我突然有急事是什麽事情,和舒悅碰麵是巧合,還是約見的。他坐在車裏,看著剛剛走出咖啡廳的我,吐了兩個字,“上車。”


    我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後就把手機交還給他。


    他一個大忙人,平時事情就不少,手機從不離身。今天沒帶手機,很多消息和來電都漏接漏看。最初我還幫他接電話,解釋。


    後來接了個電話,對方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見我的聲音後,特別地八卦,一直問我是誰,和林越是什麽關係,怎麽會接他的電話。


    把我說的尷尬不已,好不容易說了幾句,把她敷衍過去,就立刻掛掉電話,轉為靜音模式了。


    林越接過手機後,果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有沒有漏接的重要電話和信息。


    而我並沒有刪除我發過的那兩條信息,態度顯得坦然又淡定,隻等著他發現後問我怎麽迴事,我好解釋,說出我的打算。


    我像是一個給予被老師肯定和表揚的學生,乖乖的坐在那裏等著他發問。


    可林越看完後,也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問我打算幹嘛。臉上的表情神鬼莫測。


    我坐在副駕駛位上,林越坐在我的邊上。我緊張得手指開始無意識地抓著安全帶調節寬鬆的活扣,而他的手指則悠哉悠哉敲著方向盤,似乎在盤算什麽。


    僵凝又忐忑的氣氛特別明顯。


    算不清過了多久,他才扭動車鑰匙,腳踩油門,轟的一聲,把車開離這裏。


    而我也終於體驗到,上午我揣測他的飆車速度究竟是有多麽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我甚至都看不清車窗外的建築物與風景。


    車窗沒關,外麵的風嗚嗚地刮著。像是野獸在低鳴。


    我仿佛能從這風聲裏,聽出他內心壓抑的怒火與不滿。


    仔細想想,雖然那個肇事司機的死訊來得太突然,我沒那麽多時間等林越開完會,再和他商量。我害怕這個時間裏,舒悅隨時可能聯係那司機,發現她不見,然後報警,通過警方得知他的死訊。


    所以,我先斬後奏地直接下令,讓那個ansen直接封鎖消息,為我爭取時間,去迷惑欺騙舒悅,引蛇出洞。


    我自認為我的方法無懈可擊,林越應該不會反對。


    但我忘記可一點,我的先斬後奏對林越來說,是多大的冒犯與不尊重。畢竟手機這東西還是很私密性的。尤其他又比一般人都更注重隱私和獨立空間感。


    易地而處,如果我的手機在林越手上,他冒充我去跟沈放說些什麽話,我想我的憤怒不會低於此刻的他。


    他像是在消磨他都處理消化不掉的負麵情緒,繞著蘇市的各個交通要道跑了一圈又一圈,漫無目的地兜風。


    我幾次話到嘴巴邊,想解釋什麽,最後都止步於他冷硬的麵容下。


    車子在市裏兜兜轉轉兜風了一下午,終於在沒油之前,開出了市中心,來到了海邊風景絕佳,視線開闊的地方。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晚霞墜在海麵上,落日燒紅了地平線,映在海麵上,海天一線,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海。


    遠離了城市的喧囂與繁華後,我的心也漸漸沉穩平靜許多。


    少了一分膽怯,多了幾許從容,我主動解釋,“對不起,我不該擅作主張,冒充你給她們發消息。我隻是想……”


    “你想隱瞞那人的死訊,好偽裝成他被我們策反,背叛了舒悅。目的是測試她的反應,以及她下一步行動。如果她不是這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她會把消息轉達給幕後人,你好順藤摸瓜。如果她就是,她也會做出更激烈的舉動,暴露出自己的秘密或是把柄。”


    林越打斷我的自述,根本不用我開口,隻憑拿兩條短信就猜出了我的意圖。


    麵對這麽敏銳機智,又了解我的男人,我的言語都失去了力量。隻能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爭取從輕發落,“你都猜到了,表示你也這麽想的。認可我的,對嗎?”


    “這是你求情服軟該有的態度?”林越瞥我一眼,“我就是知道你求知欲太盛,什麽事情都喜歡自己先衝在前麵,才一開始沒打算和你說我的發現,想疏遠你,把你先弄出國再說。”


    “可是你還是告訴我了。”言下之意是你都沒有管住自己,又怎麽能要求我能夠理智自控地站在一邊看戲呢?


    “那還不是你那一臉的“林越你個混蛋,王八蛋,我再也不理你了”的表情。每次看得我都懷疑再不說清楚,你就要玩失蹤了。”林越說著,麵露苦澀,憤憤地敲了方向盤一拳,發出刺耳的鳴笛聲,驚得海鷗撲棱鳴叫,飛遠了。


    我的唿吸一下子變弱了。


    林越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露,沒克製好,皺了皺眉,下車後點了一根煙。


    我想下車和他說幾句好話,結果他特別壞,看出我的意圖後,又按了按車鑰匙,把我鎖在車裏。


    我氣的按喇叭抗議,他卻充耳不聞,像是失聰一樣自顧自抽煙,沒人能影響他。


    直到一根煙抽完,他踩滅煙頭才走迴車裏,綿長的歎了一口氣,“唐詩詩,最近幾年,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越來越沒以前那麽硬了。如果是以前的我,你就是拿槍指著我頭,我都不會和你說多一個字。”


    我咬了咬唇,努力想說些什麽安慰的話。結果弄巧成拙,說了這麽一句話出來,“林越,你這是成長了。當年你就是說的太少,才會失去舒悅,不是嗎?你不用覺得自己不如從前了。再我看來,你這樣很好。”


    “是嗎?”林越仿佛就是等著我這句話一樣,在這裏堵我,“可是你好像對不起我給你的這一份成長和改變。如果我知道你這麽不聽話,我直接把你綁上飛機,送去給李茹看管。”


    “林越。這不公平。如果你是我,我和你說,我有麻煩了,你走吧,你就真的會走嗎?你不能要求我當個聾啞人,什麽都不管不顧。”可能是覺得林越實在太霸道,我的語速也變得又快又急。


    “因為我是男人!我不能那麽做。而你是女人,你隻要乖乖現在我身後,遠離一切危險,把所有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林越的字裏行間中不再平靜。


    我抬頭,心裏再開心甜蜜,也要堅決地拒絕,“可我不是那樣的女人。如果你喜歡那樣的,你就是找那樣的。最好每一條,每一點都寫的清清楚楚,簽字確認。免得相處後又有矛盾!”


    他以為,他這樣的安排是對我最好的,所以不需要我做什麽,說什麽。


    可他不讓我參與他的事情。這種感覺很不好,特別的不好。


    我轉過身,拉開車門離開。


    他剛剛抽煙迴車裏時,解了鎖就沒再鎖上,所以我輕鬆地拉開車門。可我的腳還沒跨出去一隻,他就把我人給拽了迴去。


    然後迅速鎖門,他一下子從駕駛位裏跨擠過來,沉重的身體壓在我的身上,低吼,“可我就要你這樣的!你準備什麽時候在結婚證上簽字畫押賣給我?”


    什麽啊?


    哪有人能把情話說的這麽煞氣洶洶的?


    我被他惡狠狠地語氣弄得一僵,可我心裏卻又很不爭氣的心湖一蕩,嘴巴也不禁軟了下來,“林越。等我找到女兒,好嗎?我想確認她平安無事。那時候茵茵的病情也好了。我們開開心心的一家人在一起,好嗎?”


    如果,我的女兒平安無事,我就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有權知道。


    如果女兒真找不到了,我就沉默吧。一個茵茵已經把他折磨至此,我不能再讓他經曆第二次尋找女兒,卻又毫無希望的漫長痛苦。


    他一愣,隱在眼角的怒意也因為我第一次正麵的答應而消弭。


    他眸光灼灼,帶著火花向我襲來,一隻手也悄然探到我的身後,鑽入衣服裏,然後嫻熟地解開我後背的小衣扣。


    “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帶著誘惑人心的魔力。


    我沒能抵抗住他的魅惑,心跳好像小鹿亂撞一樣,哆哆嗦嗦地喊了聲,“林越……”


    我本是無意識地唿喚,像是受困的人會掛念心裏最信賴的人一樣。我的腦海裏,隻有他。


    他被我這麽嬌滴滴的唿喚著,渾身變得僵硬如鐵,漸漸滾燙起來。然後,他離開我的身體,伸手夠了夠一個按鍵,按下去,車窗嗚嗚地升起閉合。


    我聽見了落鎖的聲音,整個車內的空間一下子狹小黑暗了起來。


    “林越,你該不會是要……”我一動不動,聲音柔軟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深邃,明明離我這麽近,卻像是天邊的落日,炙熱又遙不可及,不敢觸碰,深怕冒犯。


    林越隨機挑起一抹笑,喉結輕輕滾動。


    然後,我的後腦猛地被他抬起,嘴唇交觸,一片溫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誰在我心裏放冷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公主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公主病並收藏誰在我心裏放冷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