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送出去的話大致內容就是讓他想辦法封鎖這條新聞,如果實在封鎖不了,至少對出事的車輛信息保密處理。


    我冒充林越,下達這個命令後,又用林越的手機給舒悅發了個信息,約她出來見麵。


    舒悅迴複的很快,還加了個顏文字的表情。看得出,林越約她,她很興奮。


    我打車去約定的地方,在車裏給程助理發了條信息,讓他轉告林越,我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一點去公司。如果等不及我處理好事情再把手機送過去,可以去羅馬咖啡廳找我。


    這條信息發過去,久久沒有迴應。估計林越他們已經在開會了。我放下手機,開始思考一會兒見到舒悅應該說些什麽,怎麽套話。


    車子經過數碼城的時候,我突然想買個錄音筆,就讓司機先靠邊停車。


    司機皺眉,雖然沒說什麽,但那樣子看著就像是怕我跑了一樣。我付了押金,他才總算露出笑意。


    被店員強烈安利後,我買了一個袖珍型錄音筆,藏在衣服口袋裏。


    重新迴到車裏,十分鍾後,我抵達約定的咖啡廳。


    很巧的是,舒悅也剛剛到。我們兩個人就在咖啡廳的玻璃大門處撞見了。


    “唐詩詩?你怎麽在這裏?”舒悅笑著和我打招唿,然後想起什麽,又說,“該不會今天又是你發現了什麽問題,就把我和林越給喊過來吧?你還真是不死心啊。”


    不死心嗎?


    一天不不拆穿你的真麵目,我怎能死心?


    “怎麽會呢。你有沒紋身。鐵一樣的證據,我當然不會再被徐佳瑩蠱惑,冤枉你這個好人了。而且林越昨天都說了,如果以後再懷疑你,就是和他作對。我就是在不信你,也會信他。”我微笑著,自認論演技,我不輸給她。


    “如果真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舒悅的笑落了下來,目光泛著冷意,“我也不希望林越夾在我們中間為難。”


    “是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我越過她走進咖啡廳。


    這家店是市中心生意最好的一家咖啡廳。我之所以約她在這見麵,是因為我知道她即將開業的書吧就在附近。她來這裏很方便。


    我點了咖啡,她點了奶茶。


    服務員拿走菜單時,她都沒看見林越出現,再結合我剛剛說的話,她很快就猜出來了,“是你約的我?林越不來?”


    “本來是要一起來的,不過他公司突然有事,臨時有個朋友緊急會議,就先讓我過來。一會兒來得及,他散會後再來。”有人說,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對此,我深信不疑。


    舒悅抿了抿嘴唇,索性開門見山,“說吧,你還有什麽疑問,和要說的話都說了吧。”


    此時服務生端來飲品,我接過手後,自己酌量加了點白糖,一邊攪拌,一邊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


    舒悅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我怎麽突然這麽說,反問我,“怎麽了?好好的,突然提這個事情。”


    我笑了笑,“不知道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冤魂托夢的說法。”


    舒悅再次一愣,隨即很快就挑唇一笑:“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會信這種東西。我以為你這樣的新世紀女性,應該杜絕封建思想這種老迷信的東西。”


    她微微吸了一口奶茶,舉手投足都充滿了成熟女性才有的優雅自然。


    我笑了笑,身子探向她,一字一句地說:“你不信嗎?其實,我本來也是不信的。不過現在我已經經曆過了,才知道什麽叫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所以,我也很好奇,同樣作為目睹那場車禍的你有沒有在晚上做過噩夢,被李醫生纏上,說她不是意外而死的,是被人蓄意謀殺的!”


    舒悅聞言,雖然情緒竭力表現的鎮定,但是僅僅握住奶茶杯身的手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緊張與懷疑。


    她咽了咽口水,“你最近恐怖片看多了,還是偵查懸疑劇看多了?我看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那場車禍明明是意外,警方也定案了,怎麽可能有錯?”


    我壓低了聲音,仿佛隻剩下淺薄的氣流:“案子是人判的。是人就有可能犯錯。這年頭,被錯判的案子還少嗎?”


    舒悅冷笑,充滿了諷刺地看著我:“唐詩詩,你也太搞笑了吧。人家能當警察,都是警校畢業,學了多少專業知識的精英?他們的專業素養和職業操守,跑到你這裏,就因為一個夢被認定錯判了……你確定,你是認真的嗎?


    如果李醫生真是冤死的,要托夢,她頭七的時候就該托夢了,而不是等現在她都死得骨灰都沒多少了,才來托夢。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冤魂托夢。我們又怎麽肯定,你的夢不是你胡思亂想導致的?前不久,你不還臆想我是舒菲冒名頂替的嗎?”


    “其實托夢的事情早就有了,隻是我和你一樣,也不信。所以我一直沒放心上,沒和別人提過。結果……”我頓了頓,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看,“我昨天差點被人給害了。而害我的人,就是在羅馬撞死李醫生的人。如果不是林越救了我,捉到那個人,現在你可能都看不到我了。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麽懷疑的吧?””


    “你,你剛剛說什麽?”舒悅的眼睛睜得老大,“那個人,被林越捉住了?”


    我嘴裏嘶了一聲:“是啊。我還擔心幕後之人是不是要連我們一起滅口。所以特意過來和你打聲招唿,出行的時候盡量不要落單,萬一那個幕後之人還盯上你,怎麽辦?”


    “他在哪?”舒悅緊張的說著,用害怕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但一個人是緊張的害怕,還是害怕到緊張,其實是很明顯能區分開的。


    而舒悅此刻的反應分明是前者。


    我假裝不明白她的反應,好奇且關心的問,“怎麽了?你認識他嗎?”


    “當然不認識!”舒悅下意識的尖聲矢口否認,隨即她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說,“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殺了李醫生後又盯上我們,就太可怕了。我再怎麽注意安全,也是防不勝防啊。最好從他口中套出些什麽事情,找到那個幕後之人。”


    我點了點頭,十分讚成的說,“放心,口供我們已經問好了,林越為了讓他如實交代,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遠走高飛。畢竟,他出賣了金主,也怕遭報複,連夜就走了。”


    “走了嗎?”舒悅麵色十分的難看,“這樣的人,怎麽能放走呢?應該繩之以法的啊!”


    “他也是拿錢辦事,說穿了也是別人的刀子。他在羅馬撞了人,但羅馬那也結案了,他是自由人。至於我這邊,他不僅沒有實質性地傷害到我,反而配合我的問話,幫助我找幕後的人。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舒悅突然不說話了,一雙眼睛謹慎地看著我,仿佛不確定我到底聽說了什麽口供,知道了什麽,此刻這樣和她說話,是真擔憂她,還是諷刺試探她。


    總之,她的表情很複雜,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想什麽。


    良久過後,她才出聲,“那個人到底說了些什麽?”


    我笑著看她,“說的很多,幕後之人是怎麽讓他殺人的,又是怎麽在幕後之人的安排下,從羅馬迴國的。”


    舒悅凝眉,反試探我,“他說出幕後人的身份了?”


    “說了。”


    “誰?”


    “隻說了線索。不過也夠了,有這個線索,順藤摸瓜就能找出那人是誰了。”


    我盡量把話說的模棱兩可,因為我並不知道內裏關係。如果司機也不知道金主的身份,隻是通過中介,電話聯係的,那我說的太死,反而會暴露自己在不懂裝懂。


    果然,我這樣說成功地唬住了舒悅。


    她的表情越來越沉,已經信了八分,問我,“什麽線索?”


    “不好意思,現在還沒有水落石出,林越再三交代,不能泄露風聲的。”我微微抱歉,仿佛在秀優越感一樣。


    為求真實,我特意表現出我開心林越和我的親密,有些事情,隻有我們知道。別人都不能說。舒悅是外人。


    “可你都說了啊。”舒悅試圖忽悠我,假裝親密,“你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更討厭。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找林越問去。讓他知道你是個大嘴巴,一個晚上就藏不住秘密。”


    “隨便你。反正我不能說。”我笑了笑,故意又變了一副態度,意有所指地說,“我來這裏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說一句,你的好日子沒幾天了。你竭力想隱瞞的秘密,很快就要暴露了!”


    “你什麽意思?”舒悅皺眉,“你先前說什麽孤魂托夢的鬼話,又說擔心我同樣被人滅口都是騙我的?你今天過來不是示好,而是警告我?”


    我起身說,“沒什麽意思。隻是本來還不肯定的事情,和你談了之後又肯定了不少。我還有事情,就不和你閑扯了。你好自為之吧!”


    在我身子竄起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說,“唐詩詩,你別以為我是傻瓜,你三言兩語就能嚇到我。我舒悅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


    我心裏沉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拾好心裏的底氣不足情緒,淡定說,“不信的話,你可以給他打電話,看你能不能聯係上他了。”


    說完,我大步離開。


    “你別走。”


    我還沒走幾步,舒悅追上來扯住我的衣服。


    她力氣並不大,但我卻很誇張地掙紮。衣服的口袋很淺,我的錄音筆掉落在地上。


    舒悅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它身上。


    我驚慌地撿起來,小心仔細地檢查,確定沒壞,才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一樣地嘀咕,“昨晚上錄的口供都在這裏。也沒備份。要壞了,就才辛苦一晚上了。”


    說到這裏,我又極為挑釁地看著舒悅,“你拉住我幹嘛?我可沒功夫和你繼續演戲了。


    這樣吧。我呢也不是特別絕情的人。我可以給你個機會,隻要你離開林越,我就既往不咎,還把這個錄音筆給你。你迴你的羅馬,你叫什麽名字,你做過什麽,你是誰都不重要。到你要繼續留在這裏,這隻錄音筆裏的內容絕對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說完,我就把錄音筆放迴口袋裏。走出咖啡廳時,正值中午陽光最猛烈的時候。


    我剛想打車去林氏集團送手機,一輛豪華跑車就停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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