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逼問下,徐嘉瀅眼神又閃了閃,顯得有些飄忽,“舒悅,舒悅當然是林茵的生母啊。這種事情,林越還能弄錯?她不是,難道你是啊!”


    我被她弄糊塗了,隻當她是在耍人,不由鬱悶道,“徐嘉瀅,剛剛說不是的人是你,現在說是的人也是你!麻煩你尋開心也找對時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徐嘉瀅被我數落了一通,氣急敗壞地說,“誰尋你開心了?你知道我剛剛去哪裏了嗎?我去了舒家,找到舒悅的爸爸。她爸爸親口證實舒悅有個雙胞胎姐妹!隻是她們姐妹一出生,父母就離婚了,從小分開長大,彼此都不知道對方,以為自己是獨生女。”


    這個消息不僅讓我愣住了,也讓徐天野和莫敬北兩個人大吃一驚。


    “就算有孿生姐妹,又怎麽了?這個和茵茵又有什麽關係?”我皺眉,看徐嘉瀅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她想要幹掉舒悅,搶迴林越的意圖毫不掩藏。我不能保證,她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萬一她在這裏煽風點火,而我一個衝動,上了當,就會淪為她攻擊舒悅的槍。


    “舒悅和林越分手後,幾乎有一年的時間不在海城,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這一年,她下落成謎。迴來後,她的性格就變了很多,甚至還那麽巧出了車禍,上了手,連小提琴都不拉了。你說,如果這個舒悅,不是林越認識的那個舒悅,那麽她還會是茵茵的生母嗎?”


    這個消息從徐嘉瀅口中說出來,就像是炸彈一樣轟得我腦子亂糟糟的。我的一顆心都靜不下來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問,“這隻是你的推論嗎?有什麽證據?”


    徐嘉瀅努了努嘴,“我如果有證據,早就當著眾人的麵揭下她的假麵具了。何必等到現在?這不是看情況不對勁,我才迫不得已和你們說出這些事情的嗎?是真是假,你們以後再查也來得及啊。關鍵是,現在必須阻止他們生米煮成熟飯!”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徐嘉瀅,直覺告訴我,她或許有所隱瞞,但她說的都是真的。我沉下心,問了最後一個疑問,“那你是怎麽知道舒悅有孿生姐妹這個事情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反正話我都說了,信不信隨便你。”徐嘉瀅說完,就自己開車去找林越了。


    她走後,我和徐天野,莫敬北三人麵麵相覷,陷入了沉默。


    一分鍾後,徐天野最先開口,“你們怎麽看?”


    莫敬北立即說出他的觀點,“要我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如先找到林越,把情況和他說了,讓他自己判斷。我總覺得姓徐的這個小娘們說話藏一半,或許還有一些信息都沒告訴我們。隻有林越出馬,才套的出真相。”


    我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那徐天野,麻煩你查一下舒悅去了哪個酒店。我們去找他。”


    莫敬北笑了,“等舒悅開了房,我們再開車過去,估計林越那邊早就木已成舟了。我們還是先上車吧,我大概知道她會去哪裏開房。要問蘇市的酒店有哪幾家,距離這裏最近的有哪些,我比gps還清楚。”


    徐天野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這倒不假。你這輩子價值和成就都不會太高,但在拉動蘇市安全套和酒店的內需和消費上,功不可沒。”


    說笑歸說笑,我們三人很快就坐進了徐天野的車裏,馬不停蹄地趕往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這一路上,徐天野和莫敬北分工聯係各個酒店總公司的總經理,隻要旗下哪家酒店有舒悅或是林越的入住信息,都讓他們務必及時迴報。而我則努力地,不間斷地給林越打電話,希望他能聽見。


    但是他的電話至始至終都沒有人接聽。


    最後,我的手機隻剩下百分之8的電量,聽筒裏已經傳來客服小姐標準的普通話——


    “你唿叫的客戶已經啟用短信唿服務,他將在開機後看見你的來電提醒。”


    我不知道是林越的手機被我打的沒電了,還是被舒悅不耐煩地關了機。


    莫敬北給我打了個預防針,讓我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或許這一會兒兩個人已經熱火朝天地幹上了。我們趕過去隻會更加難堪。


    我點了點頭,卻心亂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在沒有下決心阻止林越之前,我覺得這個事情早發生早好,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可現在,心底裏有了懷疑,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小,隻是徐嘉瀅不負責任的揣測與懷疑,隻能阻止今天,明天,或者後天,就會澄清誤會,兩個人繼續要肌膚相親,我也需要能阻止一天是一天。


    車子抵達最近酒店的時候,徐天野的手機正好響起,正好是這家酒店的主管打電話過來,說一刻鍾前確實有個叫舒悅的女人訂了一間總統房。


    推測沒有錯誤,掛了電話,我們就下車進了酒店。


    徐天野從主管手裏拿了備用房卡,交到我手裏,“這種場合,不適合我和莫敬北過去。你自己上去吧。如果來得及,你就把人帶下來。如果舒悅攔你,你再給我們打電話,我們上去支援。如果來不及……,你就節哀順變。”


    我沒有迴他說的話,隻把房卡緊緊攥在手心裏,就衝進了電梯裏。


    抵達頂樓,我的高跟鞋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走過一間間套房。有一對男女猴急到房門都沒開,就先摟抱在一塊,然後一邊掏房卡,一邊摸索輕吻著對方,直到房門打開,兩個人滾了進去,女方才用屁股撞了下門,啪,把我的窺視隔絕在門外。


    越接近我的目標房,我的心就越緊張,因為我害怕門打開時,所呈現的畫麵會讓我後悔追到這裏。


    我站在與房卡對應的套房門口,雙腳就怎麽也邁不動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房卡貼在感應器上。


    滴的一聲,門開了。


    套房內開著幽暗的燈,音箱播放著柔美的鋼琴曲,我甚至聞到了玫瑰味的沐浴乳香。我不知道這是事前洗澡,還是事後。


    林越躺在床上,上半身赤裸,下麵蓋著被子,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他胸口上卻有個明顯的紅色抓痕。


    浴室裏洗澡的人應該是舒悅了。我走進來的時候,水聲很大,她應該沒有聽見我開門的動靜,所以不知道我來了。


    我站定在林越的麵前,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棉花一樣,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叫醒這一場夢。


    夜晚的月色是溫柔的,透過陽台照在林越的身上,仿佛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一層金子般如夢似幻。


    我站了好一會兒,林越才似乎有所察覺地睜開了眼。


    他看見了我,但又好像假裝沒有看見,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眼就飄走,然後重新閉上眼睛,歎氣過後又自嘲一笑,“這都能有幻覺……”


    聽見這句話,我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唰的,流了下來。


    我坐在他的床邊,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抽了抽。


    然後,他重新睜眼,揉了揉眼睛,聲音是啞的,“真的是你?你怎麽來了?”


    “林越,我聽徐嘉瀅說,這個舒悅可能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舒悅,而是她的孿生姐姐舒菲。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怕萬一是真的……,所以,我趕過來和你說這個事情。你要不要現在跟我走,你判斷。我都好。”我看著林越,如實轉述自己知道的事情,沒有一點添油加醋,不想幹擾他的決定。


    但我又不確定,他這一會酒醒了沒,思維跟不跟的上我這個突兀的話題。


    但顯然是我想多了。


    林越對信息的接收和處理能力比我好了一百倍,即使我這麽說,他聽了也隻是瞳孔睜大了幾分,並沒有特別的震驚或是詫異。和他相比,我從徐嘉瀅那聽說這個事情的時候,表情就和小醜一樣可笑。


    他淡淡地笑了笑,又低低地咳嗽了幾聲說,“如果我說,你來晚了。我和她該做的都做了。你還要帶我走嗎?”


    我盯著他胸膛處,紅的過分的抓痕,手不自覺地摸了上去,摳弄他傷口處翹起的粒粒表皮,沉然問,“隻要你想走,我帶不帶,重要嗎?”


    他拉過我的手,皺著眉頭說,“如果你不帶我,我怕我走的不夠堅決。”


    我一聽,像是仙人球在我的心上滾了一圈,刺得千瘡百孔。


    我竟不知道,他這句不夠堅決的原因是為了茵茵,還是留有舊情?


    “幹嘛是這麽一副表情?”林越說著,又自顧自地笑了出來,然後在我手背輕輕拍了幾下,“你這樣,搞得我好像是被地主家的傻兒子給強了的黃花閨女。”


    我原本還有些悲傷的情緒,結果碰上他這麽一句話,弄的我差點笑場。


    我把笑意轉為怒意,才讓自己情緒不受他影響,瞪著他說,“你正經點。到底走不走,你樓下的兩兄弟還等著你呢。”


    “如果我說,我不想走呢?”林越說。


    我頓時啞然。


    來之前,我雖然沒想過林越會是什麽反應。但潛意識裏就覺得他會跟我走。可直到這一刻,我才覺得自己傻得可笑。我又是憑什麽推斷出他會和我走的呢?


    就因為他讓我給茵茵切蛋糕?


    我垂在兩側的手隱隱發抖,不明白他對我的好究竟是出於什麽心態,讓我變得這麽自作多情。


    一瞬間,怨氣和悲愴通通湧上我的心頭。


    就在我和林越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啪的一下,浴室的移門被人一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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