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是太困了,還是因為飆車的人是林越,我居然能在那樣抽風的車速裏再次安然睡去。


    等我被一雙強健有力的手從座椅上抱起時,我才緩緩睜眼,發現林越把車開迴了他家。他抱著我,進了屋,然後開燈。


    光線射進眼睛裏的時候,有點酸脹,我揉了揉眼皮,咕噥道,“這就是你說的送我迴去?”


    他低笑頷首,“我隻說你打不車,我送你。可沒說送你迴去。”


    我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都淩晨1點多了,也不想迴沈家吵人睡眠,就默認了他的決定,留在這裏過一夜再走。


    來過他家裏幾次,我大概知道客房在哪裏,不用他招唿就自己去了客房休息。沒有換穿的衣服,我洗澡洗頭出來,隻係了條浴巾,打算進被窩後直接裸睡。


    結果,我剛走出浴室,就看見林越在我的屋子,就坐在靠窗的沙發上。他淡淡瞥了眼我這不怎麽樣的身材後,就低頭自顧自地抽起煙。


    女性魅力如此被人忽視,我究竟是該慶幸,還是該自我檢討?


    作為和他滾過兩次床單的女人,我覺得我應該坦蕩一點,至少不要表現的和小女孩兒一樣慌張。所以我低頭檢查了下圍巾係的緊不緊,確保不會走幾步路就掉後,就朝他那邊走了過去,淡定地問,“你怎麽還不迴房睡覺?”


    林越抖了抖煙頭處攢了那一長截的煙灰,“來給你個解釋的。”


    “解釋?有什麽好解釋的。”我咽了口唾沫,語氣略有些酸,“我又不是你的誰。”


    他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星空。


    此刻的林越依舊是不急不躁的,無論旁人怎麽看,怎麽說,他好像都能保持自己的節奏,遊走在這個萬丈紅塵裏。煙霧從煙頭抽出一縷,嫋嫋升起,最後又彌漫開來,把他整個人都迷蒙成一幅中世紀的油畫,漫不經心地成為了永恆的經典。


    “我知道你和沈放迴了國,很安全。所以一直沒有聯係你,忙著處理舒悅的事情。在羅馬隻呆了五年,就幫她把離婚的事情搞定了。因為她言明了什麽都不要,所以手續辦得也比較快。我和她迴國也有十來天了。”


    “哦。恭喜啊。”我垂眸,目光放在他比女人還要好看的手上,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對於他所謂的解釋,我仿佛除了這句話,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然而,林越的眉梢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透著幾縷不確定的失落與矛盾。


    他把香煙碾滅在煙灰缸裏,又抓過我的兩隻手,搓揉著我手心裏的軟肉,有些心神不定地說,“幾天前,她去孕檢了。”


    我心頭瞬間落下無數道驚雷,木著一張臉等待他的後話。


    “醫生說,試管嬰兒的實驗失敗了。她以前生孩子的時候出過意外,正常夫妻生活懷孕的幾率都比一般人低。這種依賴技術和藥物的,受孕率更低。建議我們……”林越的聲音停了下來。


    饒是他再灑脫的人,說到這種尷尬的話題也會有所遲疑。這一點,讓我始料未及。


    我把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結果剛抽走一半,他就驀然抓緊了我幾根手指的上半截。


    我們兩個人像在玩拔河一樣,誰都不肯放棄。


    可我一個女人和他比力氣,完全沒有獲勝的可能。最後,不僅手沒有抽出來,連自己人都被他拽得一頭悶進了他的懷裏。


    我的柔軟貼在他冷硬的胸膛上,下意識地想掙脫他的親密碰觸,結果他的手腕絲絲托住我的後腰,不讓我抽身離開。


    幾經掙紮,我感覺到胸口的緊束突然間一鬆,浴巾馬上就要脫落下去。我嚇得雙手立即環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與他嚴絲無縫地貼在一起,把薄薄的一層浴巾夾在我們的身體間,羞窘道,“不許鬆開。”


    雖然他有刻意壓抑,但悶笑聲還是從他喉嚨口滾出,傳入我的耳裏,“恩。不鬆。”


    他說的一本正經,另外一隻手卻肆意大膽地從浴袍下口處探入,輕揉慢撚抹複挑地在我身上彈琵琶。


    強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煙草和酒精包裹著我,讓我的矜持與對他心存的那麽一絲抱怨徹底消散,隻想與他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抱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我紅著眼睛,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委屈,“林越,你娶我的話還作數嗎?”


    放在我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我聽見他綿綿歎了一口氣,說,“我隻娶你。”


    我把下巴擱在他如鐵的肩膀上,聲音低不可聞,“為什麽?因為你睡過我?可你馬上也要睡她了。她還是你的初戀。等你完全放下過去,不介意她對你的傷害。你還是會娶她的,對嗎?”


    林越抬手撥弄了下我的頭發,我的發梢在他指尖纏了一圈又一圈,“我已經放下過去了。”


    但他沒有否認,他要睡她的事實。


    又或許,他們兩個早就已經睡過了?


    想到這一點,我就不能理智了,一下子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


    林越沒有料到我突然的掙紮行為,所以他環住我身體的手並沒有用力,隻是虛虛放在我的腰上。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站在他的麵前。


    我得了自由。


    浴巾也一樣。


    它迅速掉落在地上,而我一絲不掛地站定在他眼前。


    他的眼神下移,越發火熱。


    我的臉很紅,是之前氣的,也是現在羞的。腦子短路了大概三秒鍾,我才一溜煙跑迴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身體,“你,你出去。我要睡了。”


    林越緩緩走到我麵前,眼神帶著笑意,“你確定,你現在還睡得著?”


    “你,你什麽意思?”我瞪大眼,懷疑他是在暗示我思春了。


    “你在我車裏睡了這麽久,又剛洗了澡,精神肯定振奮了不少。”林越解釋著,又用一種別樣的眼神睨看了我一眼,“你以為我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的臉燒的更厲害了些。


    “所以你確實睡不著了?”


    他的聲音低潤得簡直要人命,一字一句編造出嚴謹的語言陷阱,來捕獲我這個獵物。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而他的臉逐漸在我瞳孔裏擴大,我甚至能看清他每次神情的變化。


    他溫柔攫住了我的紅唇,噴灑的氣息如同雷陣雨來臨之前的悶熱,讓我心慌不已。我聽見了他皮帶金屬扣打開的聲音,哢擦一聲,清脆的很。


    我一下子就從他的溫柔裏驚迴過神,慌張道,“你要幹嘛……”


    “你猜?”他的聲線低啞,透著戲謔,但眉宇間的認真與勢在必行讓你無從質疑他的決定。


    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了。


    他沒有在羅馬時的耐心,不會尊重我的底線,不願等我離婚了再碰我。或許是舒悅的出現,讓他不安。或許是他男人本性裏的征服欲。也或許是其他的,我不知道的答案。


    但我不想他得逞,也不想讓自己自甘墮落。所以我揚起手就朝他的臉上打了下去。


    而一向反應迅敏的他竟然沒有躲,直接扛下了我這一巴掌!


    “氣出完了嗎?”林越沒有生氣,平靜地敘述事實,“不夠繼續。但今晚上,你別想逃掉!不信的話,對付沈放的那一招,你現在就可以拿來在我身上試試!”


    我還震驚於他是怎麽知道沈放被我撂倒住院的事情,他就已經一個猛力把我人翻了過來。


    他給我墊了個枕頭,貼著我的耳朵根說,“趁現在還沒有人隔閡在我們之間,好好享受吧。”


    “什麽?”我聽不懂他的話語。


    他卻沒有授業解惑。


    我被他玩轉著,配合他的節奏,腦海裏開始無限地遐想思索。


    他說的人,會是舒悅嗎?


    他說現在還沒有,是說沒碰過她?


    那以後呢?


    以後的我們會有隔閡?


    我胡思亂想著,意識就飄遠了。


    後來的一切也就水到渠成。我們身體力行,一直忙活到黎明時分才累到極致,沉沉睡去。我們彼此抱著對方,唿吸淺淺交織。


    窗簾透出朝霞的光亮時,他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


    ……


    這一覺,我睡得特別的香甜。


    等我帶著一夜糾纏的曖昧醒來時,林越卻早已經不知所蹤。沙發處,有人貼心放了一套新衣服,是我的尺寸,連標簽都還在。我捧著衣服進了浴室,梳洗打扮好才走出客房。


    傭人看見我的出現,並不意外,反而熱情地招唿我吃飯,告訴我林越有事情出去了。出門前,還幫我安排了司機在外麵等候。一會兒,如何我去哪裏,都可以送我。


    我沒有客氣推辭,就坐下來吃飯了。結果,我吃飯吃到一半時,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林越昨晚上好像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仔細迴憶,我和他五年前不就是一次中獎的嗎?


    雖然上次過後,我姨媽如期而至,但不代表我昨晚上也會那麽好運!


    可醫生說過,我的身體底子不好,今年又捐脊髓,麻醉過程裏又弄亂了內分泌。如果不想給身體留下什麽隱患,這幾年不能再亂吃藥了。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不買避孕藥了。不懷孕,當然是最好的。真懷了,也沒什麽,我還可以找沈放幫忙。搞不好,還能用這個孩子從沈平口中套出我女兒的下落。


    這麽想著,我突然又覺得很懷孕了,也不是什麽壞事。


    吃過飯,我坐上林越安排的車子。在迴沈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徐嘉瀅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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