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弘深見過她很多次,然而她也隻在見過他一次,她對他的印象恐怕也僅僅是在那天早上,那個電梯裏,他說我叫厲弘深,然後給她遞了點紙巾。


    估計也就是如此了……


    新婚第一.夜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都去了酒吧,他討厭那種地方,和歐陽景也是難得去一次。倒是無意間的發現了她,站在舞台上大跳熱舞,穿著那麽清涼,腰全都露出。


    心裏一瞬間就浮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來,把她抓到包房,她老公長老公短的叫著,柔.軟的身子也貼向他,還有她口中……他在女人嘴裏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汙句。


    他一直不相信,他對她真的是與眾不同,於是試探,說要圓房。她眼晴一亮就撲了過來,撕扯著他的衣服……他隻是試探而已,並非真的想和她怎麽樣,哪知道她是這麽的……


    把她留在了那裏,他一個人去了洗手間,用了很大的隱忍力才把身上那股邪火給忍下去。同歐陽景一起坐車,又看到了她在馬路邊和言昱寧以一種羞恥的姿勢在路邊。


    或許她沒有發覺,可她騎在言昱寧的身上時,言昱寧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講,那就是喜歡,是占有!


    和他領證,又愛著容月卓,同時和言昱寧調.情,她倒是玩得很溜。


    就在那麽一瞬間,他在他的報仇計劃裏加了一項,就是要這個女人,睜眼閉眼全都是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有他一個人!


    他是薄情心狠之人,歐陽景老罵他是畜生,他不反駁,他從來沒有感覺到他是一個好人。


    在那個酒店的那一晚,明嫣是第一次,他也是第一次。


    她叫了兩次言昱寧的名字,“言昱寧,別鬧……”


    這種醉態之下的腔調,軟語細濃最容易激發人心裏的獸欲!他想,她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麽,隻知道虛偽的叫他老公。事情爆光以後,她躲在洗手間裏哭,他站在門口,心裏像有一根細細綿綿的針。


    當然,這種不忍的情緒很快就已經消失貽盡。他要的東西,隻要想要,就必然要得到。女人、勢力還有金錢。


    ……


    也怪不得容月卓還有言昱寧喜歡她,這種小丫頭片子也確實很招人喜歡,很有靈氣。總是帶著笑,軟綿的嗓音,香噴噴的體香,縱然是夏天,身上也是涼冰冰的。


    每個晚上睡覺都不老實,在床上亂滾。


    他想,她大概不知道她滾到地上去過……像頭豬,就算是掉到地上,也唿唿大睡。他把她從地上撈起來……從何時會想著抱著她睡,可能也就是從這時候起。


    小身材一滾,就滾到了他的懷中。睡相難看,無論他的腿用什麽姿勢,她都能給你掰開,然後把腿伸進去,非要放在他的兩退間,絲毫不顧忌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對她有著性玉的男人。


    漸漸的,他也習慣了這種模式。


    說實話,在說要她的眼晴時,他是突發奇想。在進那個四合院之前,他都沒有想過要用她的去救盛雲煙。可是那時候,她好像就已經知道了什麽,比如說……關於她懷孕這種事,是他方放出去的消息。


    他想這個時間,小丫頭恐怕就在盤算著離開。


    那麽,以眼晴來交換她外公外婆的安危,多好的一個條件。她離不開,也別想離開。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他不曾真正了解過她,隻當她是像表麵上看到的那樣,柔弱、膽小怕事。其實她不柔弱,很多時候連他都不知道她的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歐陽景曾經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知道怎麽愛人麽?


    他被問的啞口無言,怎麽愛人,無非就是不讓她離開你,時刻呆在你的視線範圍裏,她想要什麽你就給什麽,不讓她受別人的欺負,僅此。


    還有什麽。


    歐陽景笑著搖了搖頭,當時就迴了他,“你這不是愛,是占有欲。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是讓你變得更好更強大更有魅力,讓她不舍得離開你,而不是控製她。”


    是麽。


    那時候他對這句話,很不以為然。


    ……


    眀嫣在意大利的時候,他把飯團兒給她帶了過去,他想她會很開心。


    事實證明,並不是。


    她能和容月卓在公園裏遛狗,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迴到國內,直接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成為一個瘋子也沒關係!


    他就要她時時刻刻呆在他的身邊,沒有他的允許,不許離開!


    但是小丫頭也不是那種柔順的,會裝聾,會無視他。她越是這樣,他身體裏麵那種蠢蠢欲動的壓迫就越來越強烈!


    越反抗,越想跑,他就越要斷了她的一切後路!


    他做到了。讓她在精神病院呆了一個多月,還真的瘋了……在做穿刺的那天晚上,他一夜沒睡。


    坐在他的身邊,看著她,看了一夜。他很想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但,不能。


    隻要她聽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她是倔強的,從來沒有真正的聽過他的


    第二天醒來,她什麽都忘了,一切都記,不住。把他也忘了。


    她遺忘的那段時間,意外的很聽話,他說什麽她做什麽。


    他說,我是你老公。


    她就點頭,哦,老公。


    兩個小兔子一樣的眼睛盯著他,柔弱而又有著融化一切的力量,把他也給溶了去。


    同時她說什麽,他也會做什麽。


    但總覺得,那段時間過得非常快,其實他很想,如果眀嫣能就這樣就好了。


    他迴來,她在說說笑笑。


    他辦公,她在他懷裏指指點點。


    他睡覺,她像個蛆在他懷裏一樣拱來拱去。


    大半夜,他醒來她睡在他的身上,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早晨,他刷牙,她衝進去,撒尿也好,拉粑粑也罷,大搖大擺,從來不避諱。


    他從強忍到後來也習慣了,甚至……她撒完尿後不洗手直接嘟嘴親他,也是香甜可口。


    這世上,還是女人好。能讓人班都不想上,什麽都不想幹。


    這種日子還是短暫。


    她進了牢房,他答應了容廳的一係列要求,保她在牢裏平安無事。某些方麵,他和容廳是很像,控製欲強,乃至心狠手辣。


    容廳想讓眀嫣在牢裏死為父親報仇,輕而易舉。但這種事情,絕不能發生。


    她在牢裏呆了一個月,出來時,懷孕了。而他的手段……也沒有了。


    她的家不要她,她的哥哥她的外公外婆都在他的手裏,他還能真的要他們的命麽?


    不會。


    他黔驢技窮的時候,這個孩子來了,來的太是時候!


    無論她之前吃過什麽藥,是不是對孩子有影響,他都要!


    他就不信,生下孩子之後,她會撥腿走人!


    過了很久他才知道,從牢裏出來後的眀嫣,都是在虛假裏……她什麽都想起來了,什麽都記得。


    如果不是在商場裏發生的那件事情,她消失,他用了一種極端的方法逼她出來,再到後來的試探,他也不知道,原來小丫頭已經有了城府。


    他知道,但是,就算是知道了又又怎麽樣!


    無可奈何。


    他已經拿她沒有了辦法。


    她要買什麽,通通的買。


    嬰兒專賣店,車子,房子,島嶼,都買。隻要她喜歡……


    那時候,他才明白歐陽景的那一句話的意思。


    【讓你自己變的更好更強大更有魅力,讓她舍不得離開你,而不是控製她。】


    現在好像晚了……生活裏的細枝末節,已經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她呢?


    無所謂。依然在盤算著,如何離開。


    他30歲的生日繼續,終生難忘。一張妊娠單,讓他看到了孩子的模樣,可同時也讓他看到了妊娠終止協議,還有那一句,我不稀得要你的孩子,還有我不愛你。


    那瞬間,腦子裏有麻痹的,他得人生第一次體會了一片空白是什麽樣的感受。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動用他的一切勢力去找她,甚至,以外公外婆的死逼她出來!


    甚至要挾她,要她求著對他說,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可是,這個年頭,到底還是打消了。


    他是個缺愛的人,沒有父愛,也沒有爺爺奶奶的愛,唯一的隻有母親。


    外公外婆對他,讓他感受到了一個家庭的溫暖,他不能一走了之。


    於是把三張紙收了起來,放進口袋裏。心裏,像有把遲鈍的刀,在淩遲他。


    小丫頭,真聰明。


    生日的那一天,還去了他的辦公室,與他抱在一起。用眼淚逼著他叫她老婆,要他表白。


    他通通都說了。


    因為他想依著她。隻要她開開心心的在他的身邊,他做什麽都好。


    他這一輩子沒有說過愛誰,那是第一次,沉重又滾燙,對他來說,如有千斤重。


    她哭了,那是感動嗎?


    不是?大概是心酸吧,又或者說,她在高興。她恨他,他明白。


    名字也取好了,他們的寶寶。恐怕這一輩子,都用不上了。


    兩天兩夜沒有合眼,閉上眼睛,都是她。細枝末節到心頭餘孽,楨禎都是剜人心腸。


    他以為,眀嫣真的被容月卓挖了眼睛,好在沒有。


    幸好沒有。


    但是,這時候的她已經更加恨他。因為外公外婆的死,再加上先前他車上的那個房產證。


    言彥華一定跟她說了,是他想要那個房子,逼的外公外婆死亡。


    他從來對誰解釋過什麽,那一天剛想解釋就被護士打斷,於是,想想也就罷了。


    她恨他恨的想要砍下他的人頭,再多一件,又有何妨。


    很多道理、很多情緒,他當時不明白。現在才懂,對她,一見鍾情。


    繼而,一愛封喉。


    ……


    厲弘深醒來時,又是一個半夜。好幾天沒有睡過覺,這一覺,竟然睡了這麽久。


    看看時間,是淩晨一點。


    在椅子上睡了這麽久,很不舒服。手裏的化妝鏡,掉到了地上。


    他彎腰撿起來,鏡子已經破了。這個照片好像是鑲嵌在鏡片裏的,取不出來。


    她那張明媚的小臉,在碎裂的鏡麵上,眼睛的波光是一條條裂痕。


    破了,她的照片也毀了。


    他對著那個鏡子,眉頭擰了好大一會兒,方又握在手心裏,閉眼。


    胸口依然有東西在堵著,抑製著唿吸。起身,到陽台,吹吹冷風。


    夜色正濃,城市也在酣然睡夢裏。拿了煙,哢嚓一聲,打火機的火苗竄了上來,在他深色的瞳孔裏,一閃而逝。


    煙霧飄起來,淹沒在這夜色裏。


    一根煙抽煙,胃就開始疼。他下樓,喝了一杯熱水,拿著車鑰匙出門。


    ……


    這夜色綿長,有人夢正香,有人睜眼到天亮。


    眀嫣也失眠了很久,肚子也微微的疼。她強迫自己睡下,半夢半醒,睡還不如醒著。


    起來。


    半夜一點,她在病房裏走了一圈,捂著肚子,疼。


    喝了一杯水後,實在是忍不住出去到護士那裏要了止痛藥。


    護士是值班護士,她也檢查不到什麽,開個藥,做個記錄,明天讓醫生來看。


    眀嫣吃了藥,迴去的時候在樓梯道裏看到了一個人。


    單薄的背影,靠在上麵,像是睡著了。頭上還扣著一個帽子。


    這大半夜的,在這裏睡,不會感冒嗎,已經是冬天了。


    她挪著腳步,走過去。


    他被驚醒站起來,看到了眀嫣,睡意也減去了不少,“明小姐。”


    “怎麽在這裏睡?”


    “我晚上來看你,發現你睡了。就沒有打擾你。”


    “迴去吧,已經很晚了。”


    鄭圓摸摸頭,沒有走。


    眀嫣看他沒動,便又開口,“要不進去坐一會兒。”


    “我……這大半夜,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我單身。”眀嫣輕描淡寫的迴。


    鄭圓的心裏不是滋味,他對眀嫣沒有什麽非分之想,隻是家裏也有一個妹妹,他不忍心眀嫣受到那些傷害。


    現在單身……和厲總裁,徹底決裂了?


    ……


    止痛藥真是好,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就已經好了。


    房間裏有暖氣,暖和。


    兩個人坐在沙發,眀嫣身體不舒服,就靠著在。


    不是男女朋友,隨意些,倒也不會顯得尷尬。


    “很難受嗎?”鄭圓問。


    “沒有,還好。”身體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裏上的。


    “那就好。”鄭圓頓了頓,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問了。


    “你和厲總,你們……”


    “想問什麽,問吧。”


    這倒是出乎鄭圓的意料,他以為現在這種情況,她會很忌諱提起他。


    “我以為,你不願意說他。”


    眀嫣坐直,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從她的唇角劃過,一閃而逝,很快就消失。燈光下,臉龐沉靜而蒼白,那一雙眼睛盯著某一處,沒有動。


    “我現在心裏腦子裏都是他,為什麽要不願意呢,隻要我不失憶,我這一輩子都記得他。”


    以恨的方式。


    點點黑光在眼睛裏魚躍,解釋轉變成嗜紅。她恨他,提起他的名字,她就牙癢癢。


    鄭圓忽然感覺,他是不是對眀嫣說的太多了……是不是……


    “明小姐,我,對不起……”


    “你有什麽好對不起我的?”


    “我……”鄭圓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眀嫣,“我感謝你,告訴了我一些真相。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會蒙在鼓裏,我還會以為那一晚是言昱寧,還帶著負罪感。言昱寧始終是我弟弟,以後他會結婚生子,如果是這樣,我要怎麽麵對他的老婆。”


    鄭圓沒有說話,他心疼眀嫣,沒有情玉,隻是一個看客的憐惜。


    眀嫣也沒有說話,低頭,手在胸膛輕輕的錘了錘,走著唿吸不過來。


    “那你,現在怎麽辦,還會不會和厲總在一起?”


    門外的人那身形也頓了頓,靠在牆壁,看著地上從門縫裏溢出來的光,側臉被籠罩在黑暗裏。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麽?”


    她迴。


    還需要問麽?她是不是傻了,又或者說再瘋一迴,才會和他在一起。


    鄭圓表示明白了。


    “其實厲總也有他的苦衷,他……”鄭圓很想為厲弘深說幾句好話,可想來想去,他對厲總的了解,少之又少,做他的司機也隻是幾個月而已,竟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誰沒有苦衷?你告訴我。”


    鄭圓有口難言,是,誰沒有苦衷。。


    “你休息吧。”


    明嫣起身,目送他出門。她又迴到沙發坐著,對著那空蕩蕩的桌子發呆。這夜真長,好像無連無盡,甚至覺得它是一隻長有觸手的怪物,掏空了她。


    如今她有的還有什麽,無非也就是這一個軀殼罷了……


    外公外婆,很想他們,很想,想得心和肝都在疼。


    ……


    鄭圓到達地下停車場,朝那裏一走,就愣住了。他的車輛旁邊停著一輛邁巴赫,這輛車他開過無數次,太過熟悉。


    裏麵不知道是有人還是沒有人,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他不知道如果他沒有告訴明小姐真相,他們會怎樣。但是告訴了,他們一定會分手,他明白。若是沒有告訴……他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


    在原地站了五分鍾的時間,車裏麵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走近,鄭圓才上車。


    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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