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仗著身形小巧靈便盡是向著人影密集處跑去,而其後尾隨之人被人流阻攔,一時間竟也追趕不及,不久便失去了梁安的蹤影。


    “一個小屁孩都追不上,我看你們的功夫都是白練了!迴去定要將你們好好cāo練一番,省得ri後給我青風武館丟臉!”眼見梁安就此跑脫,王虎頓時將氣撒在了一眾師兄弟身上。


    “可是……可是師兄……”那七、八個學拳的師兄弟正yu辯解,忽聞王虎叫到:“那小子在那!快~~快追!”


    本來梁安乘著人流眾多之時鑽入一條巷子避讓王虎一眾,可不知誰人在巷中丟棄堆放了不少朽木爛筐將道路封堵。尋不到出路的梁安怕王虎他們追進此處,躲在這死巷中豈不成了甕中之鱉!隨即又照著原路跑出,誰想竟被王虎瞧個正著。


    正待王虎追出,那七、八個學拳師兄弟中躥出一人將其攔住:“師兄,不可啊,我們出來已小半ri了,若被師父知曉,必又少不了責罰。”


    “一邊去,小爺我幾時受過被人戲耍這等熊氣,若不教訓一番,別人還以為我怕了他。”說罷,一腳踢開眼前那人,不理眾師兄弟的阻攔,衝著梁安就是急追而去。


    梁安見著王虎追來心下大驚,哪管周遭路人是否被其掛倒撞翻,使了渾身力氣便奪路奔逃。


    體型健壯被路人阻住的王虎,眼看著梁安越跑越遠,心下氣急終是使出了一身所學。隻見他腳間對著旁邊牆壁猛地踢出,身體就在這反作用力下陡然躥起,一個大鵬展翅自人流上疾疾略過直撲梁安。


    王虎的突然撲出,讓路上行人皆是一楞,不過旋即一篇喝彩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好”。聞聽這叫好聲,王虎心中更是自得之不已。然而就在他落地之時,卻猛被人從身後抱住手腳,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幾名師兄弟。“你們幹嗎!我都快追上那小子了,你們發什麽癲!”“師兄,若然再不迴去,今晚我們都不用躺著睡了。”說完,不待王虎開口,眾人就這麽把他架著抗走了。


    與此同時,梁安聽地身後一片叫好,更是玩命地跑,生怕王虎使了什麽手段,一時間竟是兩耳不聞身周事,一心隻管把路逃。這等專注之情,要是用於學業上,他爹縱是睡著了都得笑醒。


    一路狂奔之後,梁安隻覺力竭氣短,迴過神來這才發現四下無人,竟已是跑出了鎮外“一隻雞而已,害我跑的半死,晦氣。”。


    烈ri下跑了一路的梁安之覺渾身汗漬糟體粘嗒嗒的,說不出的燥熱難受,於是邁著一雙有如鉛水澆灌的雙腿向河邊走去。“哇,好舒服,都快趕上我家那烏梅汁啦。”來到河邊的梁安埋首就是一通牛飲,還不住喃喃道:“這麽好的一條河,怎就叫陸水呢,也不知誰起的好生古怪。”。


    待得他水足潔身之後,便跑到了一株碩大柳樹下乘涼休息。躺在地上想起適才之事,不禁氣急攻心,跳將起來對著長若垂地的柳條就是拳打腳踢,無辜柳樹頓成了他發泄的對象。“我讓你追!我讓你跳!我讓你跋扈……我……咦?這是啥?”


    對著柳枝發泄心中鬱悶的梁安,一把抓起麵前柳條正要撕扯時,隻覺觸手冰涼與其他枝條大不相同,仔細看來卻是一條鱗甲鮮亮的碧綠小蛇。


    眼見一條小蛇纏在自己手上,梁安霎時寒毛直豎,大氣也不敢喘,一動不動抬著手臂,就這麽與之四目對望,“走…走……快走,蛇爺爺你快走吧”。


    粉紅蛇信微微吐露,梁安與這小蛇漫漫對望時,竟在蛇目之中看到了絲絲怒意,不禁暗自古怪“這蛇……古怪……莫不是被我從樹上打下來的!”想到這裏,心中大唿晦氣,出門被人追不說,柳樹上竟然還有蛇!蛇更被自己弄了下來,當真出門踩狗屎,包漏遭賊竊。


    蛇信越吐越急,梁安心中危機大增。果然,綠蛇張開小口對著其手腕一咬而下“啊!”慘叫也就此而起“不是說不動就不會咬麽……”,旋即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這時,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巧自旁而過,聽得大喊,皆急忙順聲跑來。


    “師父,有人倒在樹下!”一聲驚唿正從皮膚黝黑的孩童口中發出,這名孩童正是石生,實年七歲,而一旁那高大身影赫然便是濟元宗遺徒黃坤。


    “嗯?這小孩是被毒蛇所傷,生兒,快拿辟毒丸來。”抬起梁安手臂正要號脈的黃坤急急道,“這河邊柳樹下怎麽會有毒蛇呀?!”掏出瓷瓶石生不禁問道,“卻有古怪,但這蛇毒更是詭莫異常,居然凝絲入脈!生兒,銀針,我現幫他封住脈息抬迴草堂再說。”話罷,接過針包黃坤頓時手起如風,短短兩吸間,十八枚細長銀針已將梁安手臂紮了個滿。


    ……


    “少爺還沒迴來?今次他也太過了,都到了這般時辰還沒迴來!”望著中天明月,梁善止不住的擔心與焦急。“老爺,少爺大概隻是在哪玩的癡了,忘了迴來罷。也許早已迴來藏在哪嚇人也說不定啊。”一旁的管家看著自家老爺心急火燎的樣子上前安慰道,“那小子的脾xing哪是藏得住的,若是迴來還不將府裏鬧個雞犬不寧?找!給我找!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命也算是丟了半條啦。”說完這話,梁善皮球似的身體頓時癱坐地下,猶如泄了氣般哀歎不止。


    縱是那瞬息之間風雲變幻的商場,也從未將其擊跨過,這般模樣的老爺管家何曾見過,於是對著一眾家丁大喊道:“你們幾個快去通知所有人,一起外出搜尋少爺蹤跡!”


    ……


    青風武館,館主王伯山剛剛跨門而入,就見王虎領著一眾師兄弟迎麵而來:“爹,你可算迴來了,明ri就是您生辰,我正與師兄弟們正商量如何給您過壽呢。”“嗬嗬,你不出去調皮搗蛋就是給我最好的壽禮啦,而你們隻要把我教的功夫都練好那也是一樣。”王伯山對著眾弟子嗬嗬笑道:“不過此事稍候再談,在我迴來路上遇上了梁府管事,說他們梁家公子失了蹤,還讓我帶幅畫像,迴來我問問ri間出去的弟子可有見過。”說完就自袖中抖出一幅梁安的畫像。


    “誒……這不就是……”白ri裏那七、八名師兄弟中的一人,看著畫像道。


    “咳…咳…”王虎見其開口,不禁咳嗽幾聲大眼一瞪,那開口的弟子看見王虎兇目圓瞪,嚇得趕快住了嘴。而這一幕盡數落在中王伯山的眼裏,端起茶盅輕呡一口悠悠道:“看來你們是知道些什麽,說吧。”“爹,今天師兄弟們是有見過那小…不是,那梁公子,聽說他由陣西向著鎮外跑去了。”王虎急忙搶道。“知道得這麽清楚,你也去了吧!”先前還一幅溫雅之sè的王伯山,聽聞王虎所言後臉孔一板大吼道:“這事你幹的?你可知道,這梁家在鎮上是何等地位!若是梁家公子有個差池,你讓我賠什麽給人家!”“不是啊爹,是那小子把我捉的五彩錦雞給撞跑了,我才……”“為了一隻雞,你就把人給弄沒了,走!”說完伸手提起王虎被領就往外走,“爹…爹……去哪啊,有話好說啊爹……”“去哪?去梁家給我把話說清楚,若出了什麽事,老子定當饒你不得!”


    ……


    與此同時,陸水鎮以西,一麵茂密樹林內,兩名女童在一老嫗前徘徊渡步。其中稍大一些年約十歲的秀麗女童口中一直念叨著:“小碧鱗啊,小碧鱗,怎麽還沒迴來啊。”而另一個大概五歲左右梳著兩個包子頭的可愛女童卻四處張望。


    稍大些的女童渡得久了,便來到老嫗前天真的道:“姥姥,小碧鱗會不會不迴來呀?”“嗬嗬,傻丫頭,我們家的碧鱗怎麽會不迴來,它可是最喜歡我們纖芸了。”老嫗嗬嗬一笑溫聲答到,就在這時,那名東張西望的可愛女童大喊一聲:“小姐,它迴來啦。”“櫻兒,真噠?太好了!”秀麗女童一邊說一邊高興的跑向可愛女童。


    “唰”一道綠芒也在此時疾掠而來,瞬間攀上了秀麗女童的手臂,可不正是那條咬了梁安的小蛇!


    碧綠小蛇剛一纏上手臂就迅速的遊走起來,直到饒上了秀麗女孩的脖頸,這才歡快地吐吸著蛇信。“咯…咯…咯…”被蛇纏上後,女童並未現出半抹驚慌,反而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碧鱗,我還以為你不迴來了呢。姥姥我們接下來去哪啊?”纏掛碧綠小蛇,猶如頸戴奇異項鏈的秀麗女童問道。隻見那老嫗緩緩遙望遠方道:“隅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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