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秋兒姐姐,我們已經將那穩婆抓住了,衛浾讓你去趟國公府!”楚懷瑾怕她聽不到似的,上樓便一路嚷嚷著進了房間。


    阮秋臉色微沉,“你是要讓滿城的人都知道嗎?!”


    “哦!”楚懷瑾趕忙雙手將嘴捂住,小聲湊到阮秋耳邊,道:“姐姐,衛浾讓你到國公府去一趟。”


    阮秋無奈的看了眼他一眼,輕笑了聲,“姐姐,我出去一下,你早點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走過門口時,阮秋又交代了幾句,讓清纓照顧好師玉清,這才隨楚懷瑾下了樓。


    ********


    “啪”國公府花廳內,穩婆被一臉怒色的衛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說!到底是誰指使你毒害我女兒的!”


    穩婆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耳中一片轟鳴,原以為被救逃過了一死,卻沒想到這救命之人竟是衛國公府的。


    “夫人,民婦沒有陷害小姐,她真的是難產呀,真的!”那婆子爬起身抱住衛夫人的大腿哭喊道。


    “民婦接生這些許年來,從未做過違背良心之事,民婦與小姐無仇無怨的,犯不著害她呀!”


    衛夫人抬腿一腳將她踢開,狠厲的目光望向那婆子,一步步靠近,“難產?!!你這話是想要騙誰?!鸞兒自孕起就有大夫照料,也未曾聽大夫提起這胎位不正一事,為何會難產!”


    那婆子被她逼得連連後退,跌坐到地上,仍舊哭訴道:“夫人,您也曾生過不止一個孩子,女人本來頭胎生產就不易,這難產也是……。”


    “呸!“衛夫人朝她臉上啐了口唾沫,罵道:“滿口胡說八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轉臉看向衛浾道:“浾兒,這老貨若是再不說的話,就朝她身上刺一劍!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劍硬,還是她的嘴硬!”


    “夫人!您不可以這樣對民婦,怎麽說民婦在相府也伺候了小姐近十幾日光景,您不念民婦的功勞也要念民婦的苦勞呀!您這樣恩將仇報!不怕落下個惡毒的罵名嗎?!”


    “哼!”衛夫人冷哼一聲,“就你這毒刁惡婦竟然還舔著臉用‘惡毒’二字,若不是你伺候了鸞兒這幾日,她也不至於產下死胎,竟然還有臉來邀功!”


    衛夫人越想越氣、越想越心痛,自家一個好好的女兒竟被害得如此淒慘,望著地上的婆子,恨不能上前將她抽筋剝皮,轉身對著那婆子的胸口又踹了幾腳,方解了三分氣。


    阮秋走進花廳時,便看到那穩婆跌坐在地上,身體不停的顫抖,衛浾冷著一張臉怒瞪著,見楚懷瑾將她帶來,這才鬆了口氣。


    “阮姑娘,這老東西刁鑽的很,就是不肯交代!”


    阮秋邊朝內走邊講道:“那看來多餘救她了,既然她不怕被祁相府滅口那就將她再丟進相府的大院裏去吧,何須多費口舌!”


    那婆子一聽自己又要被送迴去,頓時慌了神,忙跪爬到阮秋腳下,不停的磕頭道:“我……我說……我說……!”


    “那還不快說!”


    衛浾的一聲厲喝,那婆子的身體又顫抖了下,見實在躲不過去了,才將事情統統講出。


    “祁三少爺將衛小姐失手推倒之後,見她下身流了許多血,他怕貴府追究他的責任,便命民婦將放有大量附子的催產藥給小姐喝下,這才造成了小姐難產……。”


    那婆子說著猛然抬起頭來,哭喊道:“民婦也是被逼無奈呀,民婦的家人可都在他們手中,民婦不這樣做的話,一家老小都得死,姑娘開恩,您就放過民婦吧!”


    “怕被責難?!”阮秋說著彎腰傾身看向那跪在腳下的婆子,“你所言屬實!”


    那婆子目光閃爍了下,難道她知道了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屬實,民婦怎能……怎敢再撒謊……!”


    “既然這樣,那就將她放了吧!”阮秋直起身,狀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祁相府會不會放過你以至於你的家人那就難說了。”


    剛鬆了一口氣的婆子立時心又劇烈的跳動起來,是呀,自己知道了祁相府那麽多的秘密,他們豈會放過自己,之前的那波黑衣人定是祁相府派來殺人滅口的。


    “姑娘,您即救了民婦就好人做到底,暫且護佑民婦一段時日吧!姑娘,求您救救民婦,救救民婦呀!”


    那婆子跪著後退兩步,在地上砰砰的的不停朝阮秋叩頭,額頭都磕的滲出血來仍未見停止。


    “我這個人向來無情,沒有利益的事從不去過問,既然你覺得已經將知道的和盤托出了,但這些即便你不說,我也早已知曉了,你又憑什麽讓我冒著得罪相府的危險去護佑你呢?!”


    那婆子低頭思慮了片刻,抬起頭來,道:“若民婦將知道的告知了姑娘,您是否真的會保住我的性命!”


    阮秋轉過身斜睨了她眼,“那要看你說的有沒有價值,若仍舊是那些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之事,你的命也就真的到頭了!”


    “民婦……民婦將知道的都說出來,祁三公子之所以要害衛小姐,是想要她一屍兩命……!”感受到大廳內吃人的目光齊齊朝自己身上射來,穩婆哆嗦了下,繼續講道。


    “那日,民婦無意間在遊廊聽到祁夫人讓祁三公子在衛小姐生產時做點手腳,話裏的意思是不想要衛小姐這個媳婦了。”


    “他們還講到十幾年前,衛妃娘娘在冷宮中難產而死,也是因為吃食中被人放了大量的附子,不然民婦也不知道這附子竟能使孕婦大出血難產呀!”


    “民婦也是被脅迫無奈,真的這一切不關民婦的事呀!”那婆子欲上前抓阮秋的衣角,卻被她一轉身躲了過去。


    站在門邊的楚懷瑾聽到這話,鼻頭一酸眼淚便溢了出來,哭喊著跑到那婆子身旁,雙手抓住她的胳膊沙啞著嗓音問道,“誰給母妃下的這藥,你說!”


    見楚懷瑾雙目赤紅,眼中溢滿淚水,雙手死死的抓著那婆子的胳膊不停的搖晃著,險些將她晃暈過去,衛浾忙跑上前將他拉開。


    “秋兒姐姐,你也聽到了吧,我母妃是被人害死的!”楚懷瑾“哇”的一聲,幾步跑到阮秋麵前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大哭起來!


    阮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完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懵了,愣了片刻這才想起將他推開。


    奈何他伏在阮秋背上痛哭流涕手勁也是不一般的大,阮秋用力推了幾下也未見他將手鬆開。


    阮秋苦笑了下,將求救的目光轉向衛浾,衛浾則是一臉的歉然,慌忙將楚懷瑾從阮秋的身上拉下來,柔聲勸道:“姑姑是冤死的,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眾人被楚懷瑾這突如其來的一鬧,差點將地上的婆子忘掉,衛夫人則是厲聲朝她問道:“那祁家為何要鸞兒的性命?!”


    “這個民婦真的不知!”


    “哎!”一聲歎息從裏間傳出來,衛國公手持拐杖走了出來,“這還用問嗎,明擺著的事,當初那祁皓辱了鸞兒的清譽,祁家不得不將鸞兒娶進門去!”


    “眼看著鸞兒就要臨盆,她們即害死了素兒,怎麽可能會讓鸞兒好好的生下他祁家的後代,他們也怕一旦東窗事發,鸞兒會背叛他們!”衛國公說著眼角有了濕意。


    “怎麽說也不會將一個敵人的子女安然的放在家中的,素兒死的慘,在那深宮之中無人知道真相,這麽多年來一直背著罵名,在九泉之下,素兒不知道該是怎樣怪罪老夫呢?!”


    衛國公拿手拭了下眼角的淚,顫巍巍的坐到一旁的藤椅上,麵容悲涼,瞬間蒼老了許多,轉眼看向阮秋,訕笑了下,“讓姑娘見笑了!”


    阮秋聞言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在這她是一個外人,聽了別人的家事本就不該,以往發生了何事她亦不知,便是一陣沉默。


    “阮姑娘你即是國公府的恩人,便也不是外人,不但救了我的兒媳更救了我的女兒,衛家的事本也不是什麽秘密,姑娘知道也無妨。”


    衛夫人說著看了眼一旁的楚懷瑾,繼續講道:“在瑾兒七歲那年,宮裏突然傳出衛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多方打探才知曉,竟然是因為皇上發現她與一名侍衛通奸……!”


    那晚本是中秋夜宴,楚皇剛登基不久又是登基後過的第一個中秋佳節,自然要比往年隆重一番,宴席之上滿堂的權臣貴婦。


    酒過三巡之後,衛妃便感覺頭昏腦脹,以為殿內酒氣過重,熏得頭腦發脹,便在宮女綠袖的攙扶下到殿外吹吹風。


    不料在走過長廊拐角處,與一名手持托盤的宮女撞了個滿懷,托盤上的酒水悉數散在了衛妃身上。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宮女見狀,忙放下托盤,跪到在衛妃腳下!


    看著衛妃滿身的酒漬,綠袖邊幫她擦拭邊怒道:“你這賤婢怎的走路沒長眼睛嗎,這偌大的宮道連娘娘的身影都沒看到!”


    那宮女慌忙叩頭,“奴婢實在沒有看到娘娘,不知道娘娘突然走出殿來,望娘娘恕罪!”


    綠袖還想再罵幾句,被衛妃攔下了,“裏麵宴會未散,不要吵吵嚷嚷的,以免被人聽到,招來人圍觀,本宮豈不更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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