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在,我看哪個不長眼的真敢將你送進庵堂去!”衛夫人摟住她顫抖的身體,狠厲的瞪向祁夫人,好似她若敢有什麽動作的話,隨時準備著像猛虎一般撲上去咬她一口。


    “這……?”祁夫人看似著實為難的樣子,“親家,我們也不是那些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家,將鸞兒送去也隻是殺殺孽緣,並不是讓她一去無迴,您又何苦為難我們呢?”


    “為難你們?!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祁夫人,衛小姐還在月子裏,實不宜長途勞累!”阮秋見衛夫人情急之下就要將事情脫口而出,忙出聲將她的話打斷。


    “不如讓衛家二老好好商議一番,再做打算,畢竟女兒是衛家的,這時候做任何的決定都要以衛小姐的身體為先,若是月子裏烙下個病根,以後……,祁夫人難道不想抱孫子了嗎?”


    祁夫人探究的目光望向阮秋,這修羅宮醫女到底是想要偏幫哪一方,從她的言語中雙方的麵子都顧及到了,著實猜不出她的意圖。


    衛夫人感激的看了眼阮秋,看來自己是真的被這毒婦氣的失了心智,“阮姑娘勞煩照看下鸞兒,我去找老爺商量一下。”


    衛鸞見自己的娘親要走,怕沒了母親護佑,這祁夫人趁機將自己送進庵堂,緊抓著她的衣袖不放,“娘,你不能丟下我呀!”


    衛夫人眼中泛起淚花,心疼的看了眼衛鸞,無比肯定的對她說道:“娘不會丟下你!”將衣袖從她手中抽出,狠了下心快步離去。


    阮秋見那穩婆懷中抱著那死胎,正蜘躕著不知該如何處理,“祁夫人,我看還是讓穩婆將這孩子的屍體早早的掩埋了吧,日後投個好人家,再不必受這一世的淒苦!”


    “姑娘這話的意思是……?”祁夫人斜睨了眼阮秋,她不會知道了什麽吧,哎,都是那不爭氣的兒子惹下的這禍事。


    如今累的自己也要膽戰心驚,這衛國公府也不是一般的人家,他怎的就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做呀!


    “一生下來還未看看這萬千世界,還未體會這人生百態,就沒了,豈不淒苦嗎?枉他在娘胎裏苦苦悶了這幾個月。”


    聽著阮秋這看似玩笑又帶了幾分嘲諷的話,祁夫人實在是琢磨不透她話裏的意思,她這是知道了呢還是不知道,她這是在感慨人生呢還是在暗語些什麽?


    二人一個麵帶微笑,一個心思百態,見簾子移動,衛夫人便走了進來,“鸞兒,收拾東西跟娘迴國公府去!”


    “你們幾個,趕緊的將小姐的東西一並收拾停當了。”見衛夫人進來就吩咐下人收拾東西,絲毫沒有理會她這個做婆婆的意思,祁夫人臉色不免變了幾變。


    “親家,這似乎不合規矩吧?!”祁夫人上前欲阻止衛夫人的動作,卻被走過來的幾個婆子擋住了去路。


    “規矩?嗬……”衛夫人輕哼一聲,“我國公府如今隻有衛鸞這個女孩了,她的安危、她未來的幸福便是我國公府的規矩!”見衛夫人出去了一趟竟變得如此強勢,想必是得了衛長深的允許,祁夫人便也不好再多加阻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將衛鸞帶走。


    傍晚時分,喝的醉醺醺的祁皓踏著虛浮的步子進了院子,“砰”一腳將房門踹開,扯著嗓子就喊道:“衛鸞!給老子倒杯茶來!”


    見四周一片靜寂,祁皓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院內忽一陣燈火通明,祁丞相身後帶著幾個家丁走進院內,“給他醒醒酒!”


    四五個大漢將祁皓按在地上,祁皓掙紮了番,見麵前站著的是自己父母,也就放棄了掙紮,索性坐到地上。


    “你瞅瞅,都是你養的好兒子,看他這是什麽德行!”祁國忠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對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祁夫人講道。


    “哎!”祁夫人歎了口氣,“老爺,事已至此,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還是想法彌補吧,這件事也就那穩婆知道,還是盡快找人將她做了,才能將此事壓下!”


    祁國忠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還用你說!她知道的遠不止這些,豈還能留下!你確定今日的事隻有她一人知曉嗎?那名修羅宮的女子呢?”


    “這個……?”祁夫人不確定阮秋是否知道這事,但若她真的知曉了卻有些麻煩,眼下她正給吳宸妃瞧病,若是突然失蹤了,皇上肯定會追查的,萬一查出些什麽,祁相府豈不是要遭難。


    “老爺,不管她知不知曉,如今我們都動她不得!”


    “哎,造孽呀!不是說了凡事要等一等嗎?沒想到他眼下就給我捅出這麽大的婁子”祁國忠看了眼癱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的祁皓,“將他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將他放出來!”


    穩婆按照祁夫人的意思將那死胎處理了之後,懷揣著一包沉甸甸的銀子正高興的往家趕,路過荒野,四周靜的嚇人,她忙加快了腳步。


    “唰唰……”一陣風似的麵前竟多了三四個黑衣人,穩婆嚇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抱緊懷裏的銀子,顫抖的喊道:“你……你們要幹什麽?!”


    “殺!”幾人二話不說,抽刀上前,那大刀頃刻間就要將穩婆劈為兩半,隻聽得“鐺”一聲,大刀撞在了一柄長劍之上,握刀之人竟感覺虎口一麻,手中的大刀幾乎握不穩。


    見長劍握在一黑衣蒙麵的年輕男子手裏,男子手腕一翻,長劍直接將那大刀掀開,握刀之人連連退了數步,幾人相看了眼,齊齊朝那黑衣男子攻去。


    草叢裏一陣悉悉索索,另有一個黑衣身影爬出來,不料剛走了幾步便被腳下的雜草絆了一腳,直接滾到了那穩婆的背後,穩婆見又來一人,爬起來抱著銀子就要跑。


    倒在她身後的黑衣人一翻滾,將她絆倒在地,一骨碌騎到了她的背上,“這下看你往哪跑!”


    黑衣男子將先前的黑衣人片刻打的潰不成軍,三人見不是他的對手,便轉身逃進了林子裏,黑衣男子扯下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張俊俏的臉。


    “衛浾不錯,有表哥的威風!”此時正坐在那穩婆背上的男子也將麵紗撤掉,露出一副絕妙的容顏,話語裏卻帶著幾分傻氣。


    “得了吧,還表哥呢,你隻不過大我幾天而已,剛一出草叢就摔了一跤,你哪來的威風!”


    衛浾唰的一聲將長劍入鞘,拉起趴在地上的穩婆縱身一躍,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楚懷瑾的麵前。


    楚懷瑾嘴角微揚,“小子,竟然在我跟前耍帥!”雙眼一片清明,但瞬間又恢複了一副傻傻的模樣,“哎,你等等我呀!”


    “將那阮姑娘帶到國公府去!”頭上方傳來一聲,楚懷瑾便再沒看到衛浾的身影。


    客棧內,阮秋與師玉清說了會兒話,天便漸漸黑了下來,見師玉清望著外麵無盡的黑暗出神,阮秋知道她定是又沉浸在了迴憶中。


    “姐姐,再過十幾天便要過年了,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秋兒都想辦法給你!”阮秋試圖轉移師玉清的注意,若一直將悶氣憋在心裏,日子久了定會傷身。


    “沒有!”


    見師玉清隻是淡淡的迴了聲,目光仍舊望著外麵,阮秋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姐姐不會再想不開吧!


    “姐姐,善良的女人管住男人的胃,功力的女人管住男人的錢,愚蠢的女人管住男人的身體,而聰明的女人管住自己的尊嚴!”


    “愛一個人你可以付出真心付出實意,但不能付出自我,一旦你找不到自我,在他的眼裏你也就隻剩下輕賤了。”


    “他即將你棄了,便不再是你的良人,你又何必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傷心、傷身,讓自己的親人擔心難受呢!”


    師玉清轉臉輕笑了聲,“秋兒,你還未經曆過情愛吧。”阮秋一愣,她是未經曆過,但是在現代電視劇也看了不少,什麽恩愛纏綿,痛徹心扉,劇中都演的淋漓盡致,她不懂,但也並不陌生。


    “它不像一盞燈,滅了就滅了,絲毫沒有任何的影響,它就是長在你心底的一根刺,每每不經意間觸碰到便是一陣撕裂般的痛。”


    “想要忘記,但它卻縈繞在腦海裏,想到連唿吸都是痛的。這無關乎自尊與自我,你可以驕傲如日月,但為愛也可以卑微入塵埃!”


    阮秋依舊不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但仍舊覺得所謂的情愛不過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需要罷了,這種需要,左不過三種,一種精神上的,一種身體上的,再一種便是物資上的。


    即便是真正單純的愛情也不過是出於對對方精神上的依賴,當厭倦了便是沒了新鮮感了,愛還能否繼續,要看那人是否還有良知。


    章成宣這種人用阮秋的理論解釋便是身體上對師玉清的需要,一旦有了高枝便將她棄之如敝履,如同那豬狗一般,發泄完了轉身就走,連擦擦屁股都懶得。


    見師玉清如此傷神,阮秋實不知該如何勸說,二人在房內一陣沉默,皆望向外麵的黑夜,見樓下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影跌跌撞撞跑進客棧來,阮秋眉頭微皺,麻煩事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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