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社在我們村駐下來收黃薑貸款,一家一家的收,他們用專班在我家駐下來,催我家的貸款,全村還是我們家的欠款最多,用他們的話說——要先壓住他們家這個大龍頭,家裏沒錢,還貸這多款,信用社不貸給他們,他們還找縣裏的領導出麵,看他們家用什麽還,趙主任更直截了當的說——如果他們家還不上錢,我馬上起訴他們。

    還有兩個專班在其它村民家收,家家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借錢,到處都是咒罵黃薑的人,有人一跑十幾天也借不來錢,整個村子就像燒開了鍋的水,時時傳來打孩子的聲音,小孩哭鬧聲,半夜三更都時時傳來狗叫聲,許多豬牛都被信用社強行用賤價賣出去了,我隻好請蘭潔給我解困,我給蘭潔打電話,找到了蘭潔,我說了我的處境,蘭潔笑著請我到她家玩,我說晚一點才能到她家去,她說:“你在困難時還能想到我,我哪能不幫你!”

    史氏集團派專人,在兩天內就給我送了五千元錢來了,我很奇怪:他們怎麽這麽快。蘭潔兩次派人送來的錢都很奇怪,莫非她真的已派了人在我身邊看著我,可是這是沒道理的事,如果她真派人看著我,那麽他們的人在哪裏,我找不出線索,也想不出來。我想:這也許就是有錢人說的速度吧。史氏集團的人讓我打了收條,就把錢給了我,隻說了一聲:“史大小姐向你問好。”轉身就要走,我本想問他們幾句,他們好像不願讓我知道他們的情況,水都沒喝就走了,我也隻好由他們了。

    我把錢全給了信用社,信用社的人才從我家裏走,到別人家去了。

    李成忠來結除草的工錢,他說他要結婚,要用錢。我們這裏辦喜事是一個家庭中最大的事,提前十幾天就開始接客、殺豬、烤酒,一般要用好幾千元錢,這對一個農村家庭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我連忙結給他,並咬著牙借給他二百元錢。

    我問:“新娘是誰?”

    他木訥的笑笑說:“你認識,是楊小秀。”

    我說:“哪個楊小秀?”

    他說:“你認識,就是你們院子裏的楊小秀。”

    我頭皮一炸說:“她和你結婚。”

    我暗吃一驚:這是怎麽迴事?那張林怎麽辦?他和楊小秀可是青梅竹馬呀!

    他說:“是和我。”

    我心一涼說:“我一定來。”

    我問媽媽:“楊小秀結婚的事,我怎麽不知道呢?”

    媽媽說:“倆家都瞞著,外人都不知道。他們是換親,楊小秀的二哥楊大成和李成忠的 妹妹李勤勤結婚。已定下來了。”

    我說:“楊小秀願意嗎?”

    媽媽說:“由不得秀娃,李成忠歲數大,又老實,所以楊家要李成忠拿六千元的補償秀娃的損失。這六千元一拿到楊家被楊家還了黃薑貸款了,秀娃本來是不願意的,但錢已用了,楊家又還不起,隻好勸秀娃。秀娃怪可憐的,我去看她時,眼都哭腫了。”

    我決定去看一下這個我從小就喜歡抱,聽我故事長大的姑娘。

    楊大媽見我來了,忙說:“也娃,你來了正好,我們秀娃正準備出嫁,她還有許多事想不開,你們關係不錯,你快去給她說一下。”

    我和秀來到河邊,我輕輕的問:“你準備嫁給李家嗎?”

    秀說:“我不知道。”

    我說:“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可要慎重。”

    秀就哭起來說:“你說我願意嗎,可我有什麽辦法?”

    我說:“還得了呢,現在是什麽年代了,還有強迫婚姻的!你就說你不同意,看他們把你怎麽樣。”

    她說:“他們沒有強迫,我如果不同意,那六千元錢要退給人家,我們家拿什麽退?”

    我說:“那你也不能拿一生的幸福來換這六千元錢。”

    她說:“我有什麽辦法?”

    我說:“家裏住不成了,你可以出門打工。”

    她說:“我也想過這個事,可是我一走,他們就會到法院告我們,要我們家還錢,我們全部家當也不值六千元錢。”

    說到這裏,她又大聲的哭起來,我一時也沒有了主意。我說:“我給你媽媽說一下,看看她們有什麽辦法。”

    秀絕望的說:“沒用!”

    說完,哭著跑迴去了。

    我來到秀家,看到秀的媽正和程大伯拉家常。我直截了當的對秀的媽說:“姨!秀的婚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程大伯說:“那你們商量事,我走了。”

    我說:“姨!我和秀娃說了,她說她不願意。”

    秀媽說:“她是不願意,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你勸一下她。”

    我說:“姨!你們不能拿秀一生的幸福來輕率的辦事,不就是幾千元錢嗎!就一定要把秀的一生幸福換成這幾千元錢。”

    秀媽臉色一變說:“你這娃子怎能這樣不懂事,我就願意這樣辦她的事?她也是我女兒!那你說我們怎麽辦?楊大成這麽大的歲數了還沒有媳婦,李家那六千元錢,我們也沒錢還,把秀娃嫁過去是個萬全之策。你是不是說了對不起我們的話,讓秀不嫁給他們,出了問題,我要你下不了台。除非你幫楊大成找到媳婦,幫我們家還這六千元錢,你行嗎?”

    我不做聲了,過了一會兒,我還是勉強的說:“你們得想一想辦法,這樣做太對不起秀了。”

    秀媽說:“你要是沒有事,你快走,我是讓你來給秀娃寬一寬心的,不是讓你來攪渾水的。過喜事時你再來玩,你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

    我隻好走了出來,秀躲在門外聽著我們說話,一見我出來,捂著臉跑開了,我默默注視著這個在人生最重要關頭向我求助的姑娘,我無能為力呀!我發現我這時是這麽無能,我是個什麽東西!

    李成忠和秀娃的婚事如期進行。

    李成忠來請我給當禮部先生,我滿口答應了。

    李成忠家貼了鮮紅的對聯,門上都換了新畫,人來來往往的,堂屋裏貼著一張鮮紅的婚禮儀程。

    新房也布置的到處是紅豔豔的一片,王大媽正在鋪床,王大媽正把一些棗子撒在床上,雞蛋放在床的四角,一邊鋪一邊說:“鋪床,鋪床兒孫滿堂。先生貴子,後生姑娘。鋪床鋪到東,後輩兒孫居朝中。鋪床鋪西,後輩兒孫穿朝衣。鋪床鋪到南,後輩兒孫做朝官。鋪床鋪到北,後輩兒孫穿朝靴。”

    外麵接親的樂聲響起來了,新人來了,我把一本已記滿的賬本收拾好,準備看一下秀娃當新娘的樣子,說實在的,我的心很內疚,我幫不上她,她當新娘了,不管怎麽說,今天是她的好事,我應當給她一些祝福。我先拿起賬本,大體的算了一這本賬下,一共收了五千多元錢,每戶大約送二三十元錢,這場喜事,有二百多戶人家必須來送禮。

    心想:農村的喜事大體上都是這樣了,這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和花銷,難怪在農村辦喜事這麽隆重!

    秀穿了一套紅色的新衣服,一張明朗的臉讓晴空都無色了,臉上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頭發是隨意紮起來的。她一下就和我的目光對上了,她對我一笑,那酸、甜、苦、辣、絕望,說不出的味都在裏麵。我忙走開了,再也不敢看她怎麽樣舉行婚禮了,隻聽到一陣陣鞭炮響起來了,我迴家去了。

    我靜靜的坐在一個小山頭上,看著李成忠家的人來人往。我想:她們這樁婚姻到底是什麽?就是為了給男人找一個媳婦,這和動物有什麽區別?那麽造成秀這個悲劇的根源是什麽?習慣、錢、條件、我幫不上忙,還是其它?我實在想不出來了,我默默的迴家躺下來了。

    李成忠來叫醒我,我一看,天已黑了,李成忠說:“秀說要鬧房,要幾個玩得好的,和嘴流一些的人來,特別說到你。”

    鬧房是我們這裏新娘入洞房後,年青人要新娘和新郎一起熱鬧的一種方式,大半是說黃色的四言八句,我們這裏邊叫“酸”四言八句,評定喝酒杯數的一種方式,一般,新娘絕不會主動要求的鬧房,鬧房對新娘來說是一個很難堪的事,不知為什麽,秀主動提出來要鬧房。

    我說:“我就不去了吧!”

    李成忠說:“秀悄悄的給我說過,一定要把你請來。”

    我也不知秀到底要幹什麽,心想:今天她的請求,我哪能不應!

    我就和李成忠一起來到新房,菜已擺好了,專等我來。秀正和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一見我來,就說:“我們就等你來了,我們開始吧!”

    說著,就上滿了酒,我、張林、王大喜、王是和、趙天貴、徐吉華和李成忠夫妻倆八個人。

    我笑著說:“今天,幾個壞人都到齊了,一定要不醉不歸,照老規矩,四言八句說完後,由大家評定喝酒的杯數,那我先說。”

    我滿麵含笑的站起來說:“昨天買電筒,天黑忘了用,原是沒電池,現在好配攏。”

    秀臉一紅說:“這也算四言八句,應喝八杯酒!”

    我忙討價還價的說:“怎麽喝這多酒,喝兩杯就足夠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喝兩杯肯定不夠,八杯酒卻不值得,就喝六杯

    秀說:“那就喝六杯,便宜你了。”拿起酒杯給我上酒。

    我說:“少上一點吧!我喝不了這多酒!”

    秀說:“給你少上一點!要我幫你是嗎?如果我請你幫忙,你會打折扣嗎?”

    我知道秀是在說她請我幫她擺脫這樁婚姻的事,我不說話了,默默的喝下了這六杯酒,我終於明白了秀讓我來的原因。

    輪到王大喜說,他說:“我就說一個比這個大學生酸一些的。”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說:快說!別賣關子。

    他笑哈哈的說:“那好!上邊嘴鬥嘴,下邊腿攪腿,中間擰摞絲,你看美不美。”

    秀臉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李成忠說:“這個四言八句,應喝二十杯酒。”

    大家說:對!這個四言八句值二十杯酒。

    王大喜說:“我這個四言八句有一些名堂,說完後,新姑娘先喝兩杯,然後我才能喝。”

    李成忠說:“哪有這樣的規矩?”

    秀這時說:“我喝兩杯。”

    拿起杯子就喝了兩杯,王大喜說:“那我喝不完二十杯酒,我喝二十口,算二十杯行嗎?”

    秀說:“來!趙先也,幫我灌他,他敢不喝,你們這些小夥子算白當的。”

    我又是一陣慚愧,我又勉強說:“我們這大一幫小夥子在這裏邊,你看你不喝,行不行?”

    我拿來十個杯子,上滿酒,一杯杯的看著王大喜喝完,喝到十五杯時,王大喜終於趴下了。秀就拿了酒杯,一杯杯給王大喜灌下去了。

    輪到趙天貴說,他也笑哈哈的說:“我說一個好一點的,秀妹子,別讓我喝那多,你關照我。”

    秀說:“你請我關照,我請別人關照卻請不動,你先說。”

    我們也七嘴八舌的說:你先說。

    他說:“酒盅圓圓,酒壺彎彎。拿起酒壺,把酒上滿。”

    秀說:“喝十杯。”

    大家轟的一下說:好!喝十杯

    趙天貴說:“還喝十杯呀!那除非你也喝兩杯。”

    沒等李成忠說話,秀拿起杯子就喝了兩杯。

    趙天貴也隻好喝了那十杯酒。

    輪到張林說,張林說:“月兒彎彎,星兒閃閃,昨天長出花朵兒,今天就有蜜蜂采。”

    秀說:“喝二十杯。”

    張林一聽,傻了,說:“沒這麽嚴重吧!”

    我們都說:今天新娘子的話,就是聖旨,你不能講價錢,快喝。

    張林看著秀說:“我不能喝這多。”

    秀說:“你的酒好像是有一點多,但我的話已出來了,這樣!我先和你一起喝十杯,你再喝十杯,我們的二十杯酒不就完了。”她說‘完了’的時間,說的特別重。

    我看到張林的臉抽了一下,但又笑著說:“那最好,來!喝!”

    他們倆人就這樣把二十酒喝完了。

    公雞叫鳴的聲音傳來時,我們才出來,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的。

    2

    一個月後,小秀跑了。

    李成忠驚惶失措的跑來找我,我問:“她什麽時間跑的? ”

    李成忠說:“昨天。”

    我說:“也許到別處玩去了!”

    他說:“我們都找遍了,沒人,聽人說,在車站看到她上了車。”

    我說:“她沒給你交待什麽。”

    他說;“什麽也沒交待,我想起來了,前幾天,她好像說過讓我別等她,我不知什麽意思,現在才知道,她要走了,不迴來了。”

    我說:“那還不派人去找。”

    他說:“已讓你三叔他們一班人在一個方向找,我伯帶一班人找,我還想請你帶一班人找。”

    我說:“那沒問題。”

    我就請了幾個人,向另一個方向去了。

    我們翻天覆地的找,也沒找到楊小秀,又過了一個月,張林也消失了,大家都說他去找楊小秀了,我問張伯伯有沒有這迴事。張伯伯說,他也不知道。

    一年後,李成忠來問我楊秀的消息,對我說:“你還清了信用社的錢嗎?”

    我說:“還沒有動。”

    他說:“你早一點還,我們鄰居前幾天被信用社起訴了,昨天,豬、牛都被拉了。”

    我點點頭。中午,我打電話給張林的父親,請他在信用社說說情,我們晚一點還錢。張伯伯說:“我在外地出差,要一個多月才能迴來,迴來後,親自來一趟信用社。”

    我連忙說:“伯伯,我真不知怎麽樣感謝你!”

    伯伯說:“你和張林一起長大,我從來就沒把你當外人。”

    張伯伯又說:“張林迴來了,他馬上要來找你。”

    我說:“他什麽時侯迴來的!他找我有什麽嗎 ?”

    張伯伯說:“他來了你就知道。”

    張林的頭上包著沙布,好像是被人打了。他看到我後,笑著對我說:“你別老盯著我的傷看,我今天來是有好事給你說。”

    我笑笑說:“又打架了,為什麽?”

    張林沒說話,我說:“這裏就是我倆個人,你還覺得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張林沉默了一會兒說:“走!去喝酒!邊喝邊說,我是被楊小秀打的”

    我說:“好!一兩年沒在一起喝酒了,邊喝邊說。”

    我和他一起來到王老板的小酒店,我說:“王老板,給我們炒幾個像樣的菜,這是我們玩的最好的兄弟。”

    王老板說:“好嘞!”

    王老板很快給我們倆炒了幾個小菜,我又從家裏拿來苞穀酒。我們倆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來。

    酒已微醉了,張林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傷是怎麽迴事嗎!那我告訴你,你知道我這一年在什麽地方嗎?”

    我搖搖頭說:“伯伯說你在廣東省,其它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張林說:“我是在廣東省,楊小秀逃走時,家裏已把我安排在一個縣直單位,我堅決辭去了這份工作,下廣東省,主要是找楊小秀。”

    我笑著說:“你小子和我一樣,也是為了感情能拋開一切的人,這點上,我們還真是一個鐵哥們,那是好事,這麽浪漫!找到了嗎?”

    張林苦笑著說:“我人托人的找,一直找大半年,總算在去年十一月找到她了。”

    張林的臉忽然抽了一下,似乎不願迴憶這事,過了一會兒又平靜下來,又繼續說下去了。他說:“她在發廊幹事。”

    我說:“這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事,你還那麽封建!”

    他說:“不是我封建,事實上她就是在幹那事。我開始聽別人說她,我還不信,後來我親眼見到才信。你知道我去找她時,她說什麽嗎?”

    我搖搖頭,他說:“她問我,能給她什麽。”

    我說:“這很平常,就是她不問,你也要告訴她,你能給她什麽。”

    他說:“我告訴她,我能給她應該有的優越的生活,甜美的感情。她說‘你那能值幾個錢’。有一天,我請人把她的嫖客打了一頓,她就請人把我打成這樣,我們就這樣徹頭徹尾的完了。”

    我搖搖頭說:“我們不說這些了,你怎麽這樣處理事,你好像從沒這樣不冷靜過。”

    他說:“我也是被她逼成這樣的。”

    我說:“你今天來就是給我說這些的?”

    他的臉才有些紅色,高興的說:“我今天來,是請你喝喜酒的。”

    我說:“這我就不懂了,你不是和她分手了嗎,又和好了?那真是好事了,開始為什麽會鬧成這樣?你們的事,我真搞不懂。”

    他說:“這個人不是楊小秀,她是我在火車上認識的,我們關係已很密切了,我決定和她結婚。”

    我說:“你慢一點,我聽不過來了,你們認識了多長時間,她是哪裏人?”

    張林說:“我們在火車上認識的,我們一見鍾情,她爸爸病了,沒錢治病,她們家就向一個老男人借了一大筆錢,然後,她爸爸要把她嫁給那人,婚期臨近,她是逃出來的。她這種經曆和楊小秀當初的情況多麽相仿呀!”

    我說:“這個理由太常見、太普通了,你和她認識還不到一個月,你那麽快就決定和她結婚,她就那麽爽快的答應了,她住在哪裏?”

    張林說:“她也是怕婆家追來了,對我也有好感。她和她哥哥在一起,她們住旅館。”

    “你們辦結婚證了嗎?”

    “我們還沒有。”

    “那你請我喝什麽喜酒!”

    “我們先辦喜事,擺脫她婆家的糾纏後,再辦手續。”

    我說:“張伯伯什麽意見?”

    他說:“爸爸沒在家,一切是我定的。”

    我說:“你給他說過結婚的事嗎?”

    他說:“我給他說了,他說不能這樣急,讓我晚一點再辦婚事。王小芝讓我早一點辦,我也想早一點辦,你知道的,我受的打擊太大,我幾乎受不了了。”

    他酒已醉了,話都說不清了。我覺得這個事有一點不對,但又看不出來哪裏不對。我本想警告張林,讓張林小心一點兒,但他已醉的不像樣子了,我也隻好作罷,我把他扶迴我家,讓他睡下,第二天一早,他就迴家去辦喜事了。張林的喜事是放在燕齊酒店裏舉行的,我到酒店時,已有不少人已去了。

    新娘、新郎在伴娘的牽引下一來到宴會廳,大家都鼓掌,我仔細看了一下新娘,在一身新衣服的裝伴下,十分妖冶,張林也是容光煥發的。

    十天後,張林打來電話:“我被騙了,王小芝是騙子,她騙了我一萬元錢,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的錢原本是要借給你還黃薑貸款的,現在我幫不上你的忙了。”

    我說:“不會吧!你沒有好好找一下她!黃薑貸款我會另想辦法。”

    他說:“我已找了五天。後來,聽別人說,他們也是這樣被騙的,我才知我被騙子騙了。”

    他說:“我恨楊小秀呀!不是她,我也不會混到讓這樣的低劣的騙子把我騙了,我永遠不會原諒她。”

    我說:“感情都沒有了,還說這話有什麽用,楊小秀結婚時,肯定找過你,你為什麽沒幫她。”

    他說:“我知道你急需錢還黃薑貸款,所以我的錢隻能借給你還黃薑貸款,不能給秀退還彩禮,爸爸也同意我把錢借給你,我和楊小秀約好的,她結婚那天我們就逃走,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用退彩禮,也把你的困難解決了,楊小秀本來怕逃不掉的,但看在你的麵上,才答應冒這個風險,答應和我一起逃走,來解決這個事的,哪知那天人太多,沒機會,隻到一個多月後才有機會,沒想到,我們會有這樣結果!”

    我暗暗的吃驚,原來是這樣!你們怎麽能做這樣糊塗的事!楊小秀當時肯定傷透了心,難怪張林那麽長時間找不到她!都是我的黃薑害了我最好的朋友,黃薑呀,黃薑,你是罪魁禍首呀!

    我真不知怎麽樣安慰張林,我說:“你去旅遊吧!散一下心,也許會好一些。”

    他說:“我也正有這個想法!”

    他就真的走了,好幾個月都沒和我聯係。

    我的貸款遠遠的超期了,信用社的人又來催貸款了,我原本以為隻要張林借給我,我的黃薑貸款就沒什麽問題,可是張林這一頭已沒指望了,我又找到張伯伯借了五千元錢,我去信用社還了,仍差一萬八千元錢。

    一個月後,我還是接到法院的傳票,信用社起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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