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城市的時候,太子府上的人立刻發現了他們的身影。信息層層疊疊地向上匯報,最終匯聚於當初的花千山手中。他是智囊,處理著這些事情。


    “樂無憂,嗬嗬嗬!”


    他拿著手上的那則消息,臉上帶著陰測測的笑容。他的雙手捏著這則信息,右手往後用力,左手往前用力,刺啦一聲,這張紙被他撕成了兩半。刺啦一聲,四半,刺啦刺啦刺啦,這則信息消失了……


    他站了起來:“從來沒有人能夠忽視我的存在,從來沒有。”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憤怒:“從來沒有!!!沒有!!!”


    他重新坐了下來,取出了一個有著紅色邊框的紙。他慢慢地,一字一字地在上麵寫著:“樂無憂,違法秦律第八十五條,焚毀民居一間,抓捕歸案。”


    他當然是有著這個能力瞞過太子府上的所有人的。他將這一個命令傳遍了整個鹹陽城。當然,這些命令不會讓鹹陽城中的真正權貴人士知道的。所以,前來抓捕樂無憂的隻是築基期的捕快。


    此時,樂無憂和恆琪走在一個集市當中。


    “讓一讓,讓一讓。”捕快推動著人群,慢慢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們總共五個人,身著秦吏的服裝,腰佩大寶劍。隻是五個凝氣的捕快就將這一片集市清場了,除了這些捕快實在惹不起的人。


    樂無憂和恆琪站著不動,像是被嚇到,一動不動。


    領頭的捕快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樣貌。突然抽出大寶劍,大喝一聲:“這兩個人都是焚燒民居的逃犯,抓住他們!”


    樂無憂不解地問著他們:“我們並沒有焚燒任何民居。你們這是?”


    “沒有?”領頭的捕快不屑地望著樂無憂,在他的眼中,樂無憂不過一凡人而已,相比來說,他旁邊的女人倒是膚白貌美,有點兒氣質。雖然比不上權勢的富家女兒,但對於他們來說,這算是他們見到的比較漂亮的女人了。


    他將這張通緝令拍在樂無憂的臉上。樂無憂並沒有生氣。他將捕快的手掰開,拿起了這張通緝令。上麵有著較為隱晦的兩個人的容貌,以及罪行。


    “你知道,這上麵所說的民居在哪兒嗎?”樂無憂耐心地問著。


    “我怎麽知道?”為首的捕快不耐煩地說著,“我隻是一個執行命令的捕快而已,我若知道,我就是官員了。去和我們麵見公堂。”


    樂無憂和恆琪被他們帶往了最近的衙門。在公堂上,樂無憂和恆琪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們就已經被定性為犯人,貶為奴籍。而這一段定性過程隻用了三分鍾,三分鍾前,他們兩個是兩個普通人,三分鍾後,他們強行被貶成了奴籍。


    恆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對於奴隸的生活有著先天的恐懼。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已經是結丹強者,對於結丹修士來說,這一點根本就不是罪行。


    樂無憂看著坐在上首的縣令,平靜地說著:“你是某些有心人派來的吧。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不過一庶民罷了。”


    樂無憂扔出了一個令牌:“現在呢,你敢不下跪嗎?”


    縣令匆匆地瞥了一眼,他當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枚令牌所代表的含義——太子府侍衛。這種大人物可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但他更惹不起那個讓他做事的人。他假裝沒看見這枚令牌,大喝一聲:“大膽狂徒,妄想用一個虛假的令牌欺騙本官,其罪當斬。”


    地上的令牌飛到了樂無憂的手中。樂無憂低頭看著這枚令牌,輕聲地說著:“聽聽,他說你是假的。他這是在詆毀整個帝國呢!”


    坐在太子府上的為首的老人神色驀地一變,因為太子發下去的令牌開始發出了一道氣息,有人遇到了反對帝國的人。嬴政當然也感受到了這股氣息,但他並不在意。隻有一種情況能讓這些令牌發揮作用,那就是身為帝國的子民不承認令牌持有人的身份的時候。你不承認,即意味著你不承認這個帝國。


    令牌化作了一道光,吸收了台上縣令的令牌。沒有了這枚令牌,他不再是縣令,從這一刻,他便是庶民。庶民是沒有資格坐在上麵的位置上的,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推出這個衙門。


    為首的捕快迅速跪了下來,扇自己的耳光:“大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人您。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站在衙門前的前縣令驚恐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們站在他的身後,他們麵帶笑容,彼此和煦地健談著。


    “他的大女兒歸我。”


    “那對雙胞胎歸我。”


    “我要他的所有錢財。”


    “我要他的房產。”


    “我拿少了。你應該分一點給我。”


    “我也沒有拿多少,我要的都是女人。”


    “嗬嗬!”


    縣令吐了一口血,他知道自己的命運了。公然反對大秦帝國的製度,當以叛國罪論處,妻子兒女全被貶為最低賤最低賤的奴隸,而且,他家族裏的女子不可能被恆琪曾經所在的機構接受,要麽被人買走,要麽直接發配到偏遠的軍營裏。他的下屬們不會讓他一輩子平平穩穩地過下去的。


    “你知道嗎?”縣尉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當初也找過我,但被我直接拒絕了。那個人代表的是太子府的其中一股勢力,他的權勢確實很大,但他的實力不過凝氣而已,我一隻手都能夠捏死他,我為什麽要怕他呢?你又為什麽要怕他呢?”


    “放心,我們會幫你,好,好,照顧你的妻子兒女的。”


    “強搶民女的事,你的兒子做得很好。”


    “更好的是,你的兒子被我的兒子弄成了閹人。”


    “哈哈哈哈!”


    樂無憂慢慢地從衙門裏走了出來,代表著自己身份的令牌被他拿在手中,隨意地把玩著。他們兩個也聽見了這些話語,樂無憂不發一言,恆琪同情地看著雙手撐地趴在地上的前縣令,她緊緊抓住樂無憂的手臂,艱難地移過視線。其他的官員們對樂無憂微笑致意著,雙方屬於不同的體係,沒必要見麵即是行禮。


    “如果我們兩個真的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你覺得他會怎麽做呢?”


    “隨便找個理由把我殺了,然後把你收入帳中,或者淪為丫鬟。”


    “既然活著本就不易,一味的善良隻能葬送自己的性命。”


    地上的前縣令滿嘴鮮血,朝著樂無憂大聲地吼著:“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我的?隻要你……”


    樂無憂打斷了他的話:“花千山唄。”


    “一個凝氣期的跳梁小醜罷了。”


    樂無憂帶著恆琪越走越遠。


    “他不會放過你的,他不會放過你的,他不會放過你的。”在一聲聲地重複過程中,他發了瘋,“哈哈哈,他不會放過你的。”


    縣尉滿不在乎地說著:“我們也不會放過你的。仔細想想,他大概給了一點兒威脅吧,也就隻有你,才能夠讓他威脅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


    樂無憂離開了,他的那張通緝令卻不會因為這個縣令的倒台而撤銷。這張通緝令是太子府發下的,底下的大小官員們當然將完成這個任務當成第一要務。


    樂無憂正走進了樹林,一個結丹期的捕快便接下來了這個任務,追捕他們來了。他當然不可能在之前那個小小的縣裏麵停留,所以,他並不知道那裏發生的事情。


    樂無憂低著頭,對著恆琪說道:“你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嗎?”


    恆琪當然搖了搖頭:“不知道。”


    樂無憂寵溺地摸了摸恆琪的頭:“我要教你該如何逃亡,在絕境中逃亡。從今天以後,我們兩個隻有築基後期的實力,直到夫妻雙雙把家還。”


    “後麵肯定有人追我們的,結丹是鹹陽的中高端戰力,所以,接下來追捕我們的隻有築基後期以及結丹初期的敵人。”


    “第一步,找一顆大樹。就我們旁邊的這棵大樹,用自己的靈氣在樹上挖一個大洞,掏空它。”


    恆琪照著樂無憂的舉動做著,她隻能使用築基後期的靈力。


    “吃幾口樹屑,將地上的所有樹屑扔進洞中。”


    樂無憂點燃了布置好的烹飪篝火,在篝火旁放置兩副碗筷以及一些還未做完的食物。他一步一步地倒退走到樹旁邊,清理一切腳步的痕跡,抱著恆琪鑽進樹洞中。


    在靈力的作用下,樹屑慢慢地恢複成它原先的模樣。那個被挖出來的巨大洞口被填補上了,這些樹屑如同時光迴溯一般地變成樹皮。


    “閉上眼睛,感受著躺在自己肚子裏的樹木的氣息,感受著自然的冷漠與無情。”


    一段時間後,恆琪睜開了眼睛,不解地看著樂無憂。她感受不到自然的氣息:“什麽是自然?”


    樂無憂耐心地和她解釋著:“我所說的自然便是這個世界。靈氣,樹木,石頭,流水便是這個自然的一部分組成。你得想象你自己便是自然,無情而又淡漠地觀望著生命的一切軌跡。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的世界中是如何解釋的呢?”


    “天地將所有的生命當成最低微的螻蟻。”


    “而我的理解是,天地不講對錯,轉換著光與暗。所以,摒除你的所有關於善惡的思念,感悟著隻有光與暗的世界。”


    恆琪閉著眼睛感受一會兒,複而睜開了雙眼:“那顏色呢?”


    “白色能夠分解成所有顏色。”


    最終,恆琪還是失敗了。而後麵的追兵又來了,樂無憂隻能自己動手了。他吃下三口木屑,將自己的心神沉浸在樹木中,沉浸在這個無情的自然中。緊靠著樂無憂的恆琪發現她感受不到樂無憂的氣息了,她眼睛中分明倒映著樂無憂人類的身體,但在她的腦海中,在她的認知中,樂無憂此時成為了一顆樹。她抱著樹幹,一同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的身體慢慢地沉入地底,沉入樹木的根係當中,凝成了一枚兩個人那麽大的球。


    追蹤著樂無憂的捕快出現在烹飪的篝火旁,他仔仔細細地觀察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他發動自己的靈力感知著周圍的生命,除了那一顆顆大樹,他發現不了任何的人類存在。但那人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又是如此得清晰,清晰地就像他們一直藏在這裏。


    “不錯的隱匿術法。”


    他自言自語著,結丹初期的力量橫掃著這一片小小的森林。他閉上眼睛,看見了鳥兒在樹枝上啼鳴,看見了稚童在樹下玩耍,看見了年輕人在樹林裏鍛煉身體,唯獨看不見通緝令上的那兩個人。


    他取出了一枚小小的銅錢,做著一種奇異的舞蹈:“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他們的位置在哪裏?”


    隻見銅錢漂浮在空中,中央的孔洞爆發著白色的光,照射在昏暗的空中,畫麵中倒映著森林的景象,卻渾然不見那兩個通緝犯的身影。


    “哼,還躲在這個森林裏。”


    他冷哼一聲,一個想法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他取出了自己的長劍,一劍,一劍地將所有的大樹全都砍斷。每一顆大樹都被他切割得四分五裂,切成了整整齊齊的木材,美曰其名,替農夫們弄一些木材。


    他所不知道的是,樂無憂所走過的每一個腳步,所經過的每一處地方的土地微微地散發著光芒。這光芒一閃而逝,所有的痕跡隱蔽地進入這一片森林,融入這裏的每一個樹樁裏,阻止著樹木的生長。


    樂無憂睜開了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地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鹹陽這個大陣的條紋。若是正常情況下,作為一個外人,他根本不可能在破壞環境後能夠不引起注意。但,現在摧毀環境的是一個本地人,他做的便是,在這損壞的一小截微不足道的線段中加入自己的東西。


    十分鍾後,最早被斬斷的樹木重新生長了起來。這些新生的樹木相較於以前,更富有生命的氣息。風吹動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每一顆樹像是活過來一般。


    捕快困惑地看著在感應中截然不同的樹木,他感到疑惑,並未放在心上。


    鹹陽的法律很嚴,除了確保人民安居樂業以外,另一個作用就是確保鹹陽大陣的完整與修複。雖然大陣肯定存在自我修複的功能,但也架不住每一個人隨意地改變地形。所以樂無憂區區一個燒毀房屋的罪名就引來了結丹期的捕快。


    一兩棵樹木確實沒多少用,他砍斷的可是上萬棵樹木,整整一片森林啊。相較於整顆星球,這說大也不大。但在有心人的眼裏,這個破綻已經特別特別大了。


    以樹樁為中心,修複的力量與毀滅的力量相對而立。為了不引起大陣的警覺,代表著毀滅的力量開始逐漸地分析這股修複的力量,然後在樹冠的地方進行修改,重新編寫自己的靈力以及陣法。修複的力量越來越占上風,在那一瞬間,毀滅的力量疲軟了。修複的力量不假思索地衝進了這些樹木。


    兩股力量交織在一起,修複的力量自發地將毀滅的力量消滅。來自樹冠的病毒偷偷摸摸地潛入了這一股修複力量中,幫助著修複的力量吸收著毀滅的力量。因為病毒就是由毀滅的力量組成的,所以它成長得很快。


    地麵上的捕快感受到了森林的靈性正在逐漸地消失,逐漸變迴原來的模樣,死氣沉沉,毫無靈動的感覺。他暗暗地將這件事情記下來,繼續砍殺著樹木。


    更多修複的能量從遠方湧入這一片地區。這附近的縣尉通過手中的令牌,感受到了這一現象。他們迅速地趕往這裏,阻止了這個捕快的所作所為。他們隻知道,如果任由這個捕快抓捕那兩個犯人而導致森林第二次被嚴重毀壞,他們距離迴家養老不遠了。


    捕快不聽,一群築基期的垃圾憑什麽命令他。縣尉們發動自己的關係,找上了八個結丹期修士包圍了這個捕快。雙方爆發了一場一麵倒的大戰,最終以他們將結丹期修士打殘告終,並且留下了一些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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