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問你,邱合慶是不是真的很疼愛這個丫頭?”魏懷春漸漸的恢複了平靜,淡淡的問道。


    徐右賢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問,但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他是看著大小姐長大的,便將這些年來邱合慶如何疼愛大小姐的事,撿了些緊要的,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徐右賢講的很仔細,魏懷春聽也很仔細,偶爾還會問幾個問題。


    徐右賢口沫橫飛講得是有聲有色,簡直把邱合慶說成了一個天上少有人間僅存的慈父了。


    魏懷春等徐右賢講完後,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沉吟了片刻,轉頭對秦昕說道:“秦賢侄,若是老夫不出手的話,我敢說整個青林城裏那些所謂的神醫,沒有一個人能救此女的性命。”


    秦昕看他說的鄭重其事,知道他所言必是不虛,但是他也從這句話裏聽出來,魏懷春好像有出手相救的意思,連忙點頭道:“前輩是聖手神醫,哪是青林城中這些俗醫所能比的,還望前輩施以援手。”江湖上都稱他是鬼手,秦昕卻給他戴了個聖手的高帽。


    魏懷春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高帽,接著說道:“要我救她,倒是不難,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秦昕心想此女不管是因為中毒,還是受他的掌傷,此事都和自己脫不了幹係,而且一味的推脫責任也不是大丈夫所為。


    即使和自己沒關係,既然遇到了,也有救她一命的責任。所以也沒有過多的猶豫說道:“前輩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隻要我能做的到的,一定答應。”


    魏懷春從懷中取出秦昕剛交給他的玉盒和一封信說道:“隻要你按信上的地址,將這封信和這個玉盒送到,我就答應救她一命。”


    “送信?”秦昕接過信和玉盒,低頭在信上看了一眼喃喃道:“大銅鎮、青鬆觀、胡方?”


    看完信封上的內容,他抬起頭來,看向魏懷春說道:“這地方可不近啊?”


    “不錯,怎麽樣?隻要你答應幫我將這兩樣東西送到,我就救這小姑娘一命。”魏懷春說到最後,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從魏懷春的表情上看,秦昕極力求他救邱妙雪,倒好像是看上了她的姿色似的。


    秦昕苦笑不已,但也不願多做解釋隻是淡淡的道:“這盒中到底是什麽東西?不知道前輩可否讓小侄知道?”他隻有知道了盒中東西的價值,才好決定答不答應帶這個東西。


    魏懷春好像早料到秦昕會問這句話似的,想也沒想的道:“告訴你也無妨,這裏麵是一株九葉冰蓮。”


    “九葉冰蓮?”秦昕想了想,確定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東西的名字,聽名字倒像是藥材的名稱,剛才魏懷春對這個玉盒如此的緊張,而且隻是打開了玉盒的一條縫便有那麽重的寒氣出現,本以為玉盒中是個很了不得的東西。


    “我答應你,隻要你將這姑娘救活,我保證把東西帶到。”秦昕思量了一下說道,雖然大銅鎮離青林城有三千裏的路程,但是洪博拳社每年都有往大銅鎮運東西的鏢車,所以幫他帶個東西並不是難事。


    魏懷春看他答應的爽快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繼續說道:“我要你親自送過去,這一點你能保證嗎?”


    “親自送過去?”這一下秦昕可有點為難了,就為了送一個東西來迴可要二個多月的時間,這幾天自己的分元功隱隱有突破第六層的感覺,若是答應走這一趟鏢可是會耽誤他不少的功課的。


    魏懷春見他有些猶豫不決便輕笑道:“這丫頭中的毒雖然不是很霸道,但是很難纏,如果這個條件不能答應的話,那你們就帶這姑娘,迴去準備後事吧。”


    父親常說救人一命功德無量,秦昕沒有多想,將信和玉盒往懷裏一塞,答應了下來道:“好吧,那小侄就親自送過去,前輩您看要不要立個字據。”


    魏懷春搖了搖頭道:“我和你們秦家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你們秦家最講信義,所以,字據什麽的也就不用立了,既然賢侄答應了,那我現在就出手救人。”


    說完話,他抬腿向緊閉的兩間臥房走去,輕輕推開其中一間房門,對有些發愣徐右賢說道:“把她抱進屋裏來吧。”


    徐右賢連忙抱著邱妙雪走進裏麵那間臥房內。


    魏懷春對外間屋的秦昕說:“賢侄,桌上有杯有茶,你就自便吧。”


    秦昕本來也想跟進去看能不能幫點忙,聽他這麽一說隻好躬身道:“是,前輩。”


    心裏盤算著,既然答應了此事,就一定得給人家辦到,迴去還得請示父親,請他老人家定奪。


    魏懷春進到裏間屋,神色一凝,顯得鄭重了起來,指了指屋裏的床鋪對徐右賢道:“你把她放床上。麵朝裏,背朝外,讓她坐起來,你扶著她的胳膊別讓她歪倒,頭靠在你的肩窩上,讓她的臉朝你的胸前,很好,就這樣,別動。”


    徐右賢按照魏懷春的意思,依言將大小姐放在床上擺好了姿勢。


    魏懷春走到邱妙雪的身後,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布包,取出了十二根頭發絲粗細、兩寸來長的銀針。


    隻見魏懷春,一雙粗短的大手,卻是靈活無比,行雲流水般的,將一根根銀針分別紮進了邱妙雪後背的十二處穴道之上,紮完後,一會轉動一下這根針,一會動動那個針。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魏懷春才微微點頭,將銀針全部取出收了起來。


    然後他又抬起手來,運指如飛的在邱妙雪的身後一連點了十幾處穴道,速度之快讓徐右賢看得直咂舌,這手點穴的功夫,可實在是高明的很哪。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魏懷春單手用掌抵住了她的後背神堂穴上,沒見魏懷春如何用力,但是他的臉卻瞬間變成了豬肝的血紅色,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魏懷春長出了一口氣,低低的“嘿”了一聲,最後在邱妙雪身後的肺俞穴上輕輕的拍了一掌。


    這一掌一拍完,隻聽“哇——”得一聲,邱妙雪一口黑血噴了出來,邱妙雪本來就伏在徐右賢的胸前,所以這口黑血,全部噴在徐右賢胸口的衣服上了。


    接著就聽到“嚶”的一聲,邱妙雪像貓似的叫了一聲,雖然還沒有完全醒過來,但是耳尖的徐右賢也聽出來她的唿吸粗重了幾分。


    黑血中除了散發出了一股正常的血腥的氣味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氣味,他隻是略微聞了幾口,就能感覺頭有點暈。


    徐右賢雖不懂醫術,但也算是個老江湖了,單從這口血的氣味和聞後的感覺來看,大小姐還真的是給人下了毒。


    他暗自佩服魏懷春的同時又不禁的暗自大罵,這小老頭剛才非要大小姐的頭靠著我的肩膀上,臉朝著我的胸口,原來他早知道大小姐要吐,怕弄髒了他的床單。


    你奶奶的你就不會讓我準備個盆嗎,讓她吐盆裏不好嗎,這血裏既然有毒,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吧,這件衣服看樣子也是不能要了,一會脫掉就得扔了。


    魏懷春可不管徐右賢的那點小心思,他剛才救人的時候,看似舉重若輕,沒費什麽力氣,其實紮針、點穴、引毒、排出淤血這些步驟一氣嗬成,要是一個懂點門道的人在場,絕對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麽一小會,就讓他消耗了不少的心力和功力,他見邱妙雪吐出了一口濃濃的黑血也暗自吐了一口氣。


    魏懷春伸手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從懷裏取出個小瓷瓶,掰開邱妙雪的嘴,往裏麵倒了一些五顏六色的粉末,然後拿過水杯來給她喂下後才道:“她中的毒已清的差不多了,等她醒後,讓她多喝水,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徐右賢深信不疑的連聲道謝,他想問一下這些濺在自己身上的這些黑水會不會對自己有影響。


    魏懷春卻先開口了:“這丫頭吐出的來血有毒,對你會有影響,你把這粒清毒丹吃下去,就沒事了。”說著話,從懷裏摸出個瓷瓶來,倒出一粒辛辣刺鼻的黃色藥丸遞給徐右賢。


    徐右賢剛才僅僅是聞了聞就頭暈,心裏早就在嘀咕這事呢,聽他這麽一說趕緊接過藥來吃了下去,藥物入口不但不苦,還有點淡淡的甜味。


    魏懷春見徐右賢服了藥,才走出臥房,對著客廳的秦昕道:“賢侄,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秦昕剛才在外間屋也聽到了魏懷春說的話,知道這小姑娘的性命是無憂了便道:“放心吧前輩,晚輩一定親自將東西送到。”


    魏懷春點點頭,端起茶碗來直接送客道:“那老夫就不送了。”


    秦昕和徐右賢連聲道謝,抱著邱妙雪離開了房間。


    等三人離開房間後,魏懷春臉上的麵容慢慢的陰沉了下來,他身後一直關閉著的另一間臥室的房門卻“吱呀”一聲的打開了。


    臥房裏走出來了一個身穿綠衣的披發女子,這女子有一半臉被長發遮住,隻露出一半顯得異常蒼白的臉,僅從露出來一半的麵相上看,大約四十多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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