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好了,廷尉署彈劾貪汙,王綰徹查廷尉署,胡亥搖搖頭,心說這堪比世界大戰,也不知今年的祭祀到底能不能好了。就在胡亥暗中感歎之時,便覺得自己的指尖被人輕輕碰了一下,起初以為是錯覺,但很快,又被人碰了一下。胡亥側頭一看,是扶蘇!扶蘇坐在席上,身邊還放著拐杖,一臉病弱消極的模樣,實則仗著寬大袖袍的掩護,私底下搞起了小動作,竟然輕輕撓著胡亥的指尖。“咳……”胡亥趕緊收迴一點手來。哪知扶蘇變本加厲,十足自然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更加萎靡不振,實則靠近了胡亥,不隻是撓胡亥的指尖兒,反而輕輕剮蹭著胡亥的掌心。胡亥:“……”!!!“噗嗤!”胡亥怕癢,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而且不止是癢,那樣的麻癢十足曖昧,讓他迴憶起昨夜的瘋狂纏綿,整個身子都在發軟。胡亥這麽一笑,眾人立刻全都看過來,胡亥瞬間變成了整個大殿的焦點。胡亥:“……”社死啊。“咳咳咳!”胡亥連忙裝作咳嗽的模樣,狠狠一甩手,瞪了一眼扶蘇,冷冷的道:“兄長壓著我的衣袍了!”眾人仔細一看,的確如此,扶蘇坐得有點歪,衣袍又寬大,扶蘇果然壓到了胡亥的衣袍,但也隻是一個邊邊角。卿大夫們竊竊私語起來:“看來長公子和小公子果然不和。”“小公子好是刻薄,隻不過壓到了一點子衣袍,也不礙事。”“是啊!”胡亥:“……”雖胡亥落了一個刻薄的帽子,不過正好讓朝臣們看到了兄弟反目的“現場版”,進一步坐實了兄弟不和的傳聞。祭祀過幾日便開始,公子成突然逃跑,廷尉署抓人,王綰又開始糾察廷尉署,一時間朝廷亂七八糟的,可謂是烏煙瘴氣。公子將閭負責祭祀的事宜,這是他頭一次負責這般重大的祭祀,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加之他背後也沒有甚麽輔佐之人,唯一的王,這會子還在圄犴之中關押,便更顯得孤零零無助。胡亥見將閭如此忙碌,特意前來幫忙,道:“將閭哥哥,有甚麽忙不過來的,盡管知會我去做。”將閭不好意思的道:“怎麽好勞煩弟親?這本是我的分內之事。”胡亥笑道:“無妨,我們是兄弟,合該互相幫忙的。”將閭的笑容有些子放鬆,道:“多謝弟親,那……能不能請弟親幫忙理一理這些祭祀貢品?這裏是名冊。”但凡是祭祀,都需要貢品,將閭正在整理的,是吃食的貢品,需要對著名錄,一點點核查,絕不能出現缺斤短兩的事情,否則便是對神明的大不敬!胡亥接過名冊,道:“將閭哥哥放心,我一定給你核對清楚,一樣都不少。”將閭笑道:“那便勞煩你了,我去那麵看看。”將閭的確很忙,匆忙離開貢品的倉庫,往隔壁的倉庫去核查其他。胡亥對著名錄,一點點的檢查,有醃製好的牛羊肉,還有新鮮的瓜果蔬菜,和各種酒釀,還有周邊小國進貢的各種特產等等,簡直琳琅滿目,真要核對起來,還挺麻煩的。胡亥一樣一樣的對著,突然被一雙手摟在懷中,不用迴頭,那熟悉的體溫絕對是扶蘇。胡亥掙紮開來,道:“哥哥怎麽過來了?快關門,別讓人看到你。”扶蘇迴身把門關起來,笑道:“果然像是偷情,哥哥如今是個廢人,無事可做,便來看看你。”胡亥翻了個大白眼,道:“那你到一邊兒去,我要還幫將閭哥哥核對這些貢品。”扶蘇聽他喚“將閭哥哥”,心中十足的吃味兒,自從自己和胡亥“反目”之後,胡亥與將閭走得很近,兩個人的幹係日益親近,偏偏扶蘇需要扮演兄弟反目的戲碼,隻得幹吃醋。今日好不容易得空,胡亥竟還要幫助將閭。扶蘇低下頭來,在胡亥的唇邊親了一下,胡亥專心致誌的看著名錄,根本不搭理他,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道:“別鬧,這名錄太多了,我還要核對好一陣子,哥哥若是無事可做,先迴去罷。”扶蘇:“……”【吃醋的扶蘇】【十分吃醋的扶蘇】【非常吃醋的扶蘇】胡亥看到他的標簽,忍不住笑了一聲,心道吃醋就吃醋罷,自己現在沒空理他。“亥兒,”扶蘇道:“你當真這般狠心,為了將閭不理哥哥?”胡亥:“……”扶蘇又道:“難不成,在你心中,將閭比哥哥重要?”胡亥:“……”胡亥還是不搭理他,讓他自己吃醋去,但很快胡亥就後悔了……扶蘇突然拿起一隻貢品果子,哢嚓一聲,脆生生的咬下去。“啊!”胡亥睜大眼睛,道:“貢果!那、那是貢品,你怎麽吃了?你吃了數量對不上怎麽辦!”哢嚓!扶蘇又咬了一口,微笑道:“和亥兒的唇舌一般甘甜,如今數量對不上,那便不要對了。”不要惹吃醋的人,因為吃醋的人狠起來,連沒洗過的果子也啃!胡亥:“……”我哥哥怎麽那麽幼稚!!第82章 新君即位扶蘇說完, 將胡亥抵在倉庫的案幾上,低下頭來,距離越來越近, 兩個人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吐息。胡亥嘴唇微微哆嗦,閉上眼睛,仰起頭來, 準備接受這個親吻。然而等了良久良久,扶蘇就是沒有親下來, 反而聽到“嗬嗬”一聲輕笑。胡亥睜開眼睛,對上了扶蘇一雙溫柔的眼目, 裏麵充斥著笑容。“亥兒想要哥哥親你麽?”扶蘇道。胡亥:“……”哥哥變本加厲的悶騷了。胡亥翻了個白眼,道:“不親走開,我還忙著核對數量呢。”扶蘇再次低下頭去,就在二人嘴唇即將觸碰的那一刻,突然道:“將閭迴來了。”這麽快?胡亥有些驚訝, 扶蘇一個閃身, 直接從半開的戶牖鑽了出去, 逾牆而走的動作十足流暢, 仿佛慣犯一般。胡亥心中感歎著,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 低頭一看, 自己的手心裏甚麽時候多了一顆果子?還被咬了一半!這分明是扶蘇剛才啃得貢果, 他雖然離開了,把果子塞在胡亥手中。胡亥拿著果子, 一時間扔了也不好, 留著也不好,“吱呀”大門打開, 將閭從外麵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胡亥手中的果子。“弟親,你這是……?”將閭有些迷茫。胡亥一個頭兩個大,自己主動幫將閭清點貢品的名冊,結果手裏拿著一半果子,這不是“監守自盜”麽?胡亥也不能說扶蘇來過,硬著頭皮道:“嗬嗬、嗬嗬……我、我太餓了,所以沒忍住……就吃了一口。”將閭倒是沒有生氣,十足親和的道:“無妨,弟親餓了就吃吧,隻是這果子……是不是沒洗?”胡亥心中冷笑,是啊,沒洗!他有些為難的道:“將閭哥哥,這些果子不是有數目的麽?我如今吃了一顆,數量對不上可如何是好?”將閭溫和的道:“無妨,這些貢果,我那裏也收到了一些,一會子我把自己的拿過來補充數量就可以了。”胡亥狠狠鬆了一口氣,幸虧沒有給將閭惹麻煩。將閭貼心的道:“弟親是不是喜歡這個果子?”胡亥幹笑:“還行罷。”酸了吧唧的,隻有喜歡吃醋的扶蘇才喜歡罷?果然就聽將閭道:“我覺著有點太酸了,既然弟親喜歡,正好也不浪費,我一會子將剩下的果子,叫人全都送到弟親那裏。”“這……”胡亥道:“這怎麽好意思呢?”將閭道:“弟親不必客氣。”果子的事情很快揭過,將閭沒有任何懷疑,二人一起清點數目,等清點好之後,一抬頭,竟發現天黑了?將閭不好意思的道:“時辰不早了,留弟親這麽晚,實在過意不去。”“無妨無妨!”胡亥擺手道:“這麽多公務,將閭哥哥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正好我有閑暇,閑著也是閑著。”胡亥和將閭作別,便往自己的屋舍而去。吱呀剛推開門,胡亥登時聞到一股酸澀的味道,定眼一看,扶蘇竟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己的屋舍中,左手一隻果子,右手一隻果子,麵前的案幾上還有一堆的果核子!胡亥趕緊將大門關閉,這才走過來,氣勢洶洶的指著那些果子道:“哥哥你在做甚麽?”扶蘇綻開一抹溫柔又君子的笑容,俊美的天地失色,道:“哥哥在食果子。”胡亥:“……”我能看不出來麽?扶蘇補充說明道:“這些都是將閭送來的果子,哥哥不喜歡你吃將閭的東西,所以便打算把這些果子都吃掉。”胡亥:“……”扶蘇說著,將一隻果子扔進口中。“嘶……”他咀嚼了兩下,因著果子太酸,他又一口氣食了太多,竟然倒牙了,看表情便知曉,那叫一個酸爽。胡亥哈哈大笑:“叫你做壞事。”扶蘇幹脆放下果子,一把抱起胡亥,讓他坐在自己懷中,托住胡亥的後脖頸,親吻了上來。一股酸澀在二人口中彌漫開來,胡亥“唔”了一聲,真酸啊!他使勁掙紮,兩隻手在扶蘇胸口又推又捶,可根本掙紮不開,隻能感受著扶蘇口中的酸澀,隨著親吻的漸漸加深,那股酸澀終於慢慢消散開來。胡亥被放開,唿唿的喘著粗氣,趕緊蹦起來倒了一耳杯的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又漱了漱口,道:“呸呸!好酸呀!”祭祀過兩日便要開始,將閭身為這次祭祀的主辦人,一時間成為了卿大夫們的焦點。一直以來,將閭的背後隻有王,如今王下獄,將閭身後甚麽人也沒有,新派和舊派都想要成為將閭的左膀右臂,不約而同的派出人來拉攏將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