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過去便要撕毀盟約。西嘔君大喊:“快攔住他!攔住他!”士兵一擁而上,將桀咕咚一聲按倒在地上,桀卻極力反抗,嘶喊著:“不能換鐔城嶺!!你這是要硬生生敗光我西嘔!鐔城嶺地勢險要……”胡亥見桀要說話,立刻指著他道:“叭叭叭吵得耳朵直疼,來人啊!堵上他的嘴巴!”“唔!!”不等桀分析利弊,他的嘴巴應聲被堵住,桀使勁搖頭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能發出幾個意義不明的單音。“好了,”扶蘇站起身來,道:“既然會盟順利,我們也不便多叨擾了,還要迴去與陛下複命,過些日子,便勞煩西嘔君,派人來交接鐔城嶺罷。”西嘔君顯然覺得自己得了便宜,道:“那我便不款留秦公子了,請!”胡亥擺擺手,道:“把桀押走!”“敬諾!”隨行虎賁軍押解著桀離開幕府,西嘔君一路客客氣氣的將他們送出營帳,扶蘇翻身上馬,將胡亥抱起來,與胡亥同騎。胡亥則是小鳥依人的靠著扶蘇,好似春遊一般笑道:“扶蘇哥哥,你看呀,那邊的花兒好特意,亥兒以前從未見過呢。”“那予一會子給亥兒摘一朵。”西嘔君眼看著扶蘇與胡亥“親親我我”的走遠,不屑的笑了一聲:“秦國的公子,也不過如此,隻是表麵正經的好色之徒罷了!”越人特使道:“君上說的是!”西嘔君眯起眼睛,眼中透露出一股狠戾,道:“桀始終是我的心頭大患,若秦人殺了他,一勞永逸,若秦人不殺他,反而麻煩……你去,暗地裏跟著秦軍,等他們過河之時,找一些機靈的,喬裝成水匪的模樣,挑翻他們的船隻,趁機殺死桀!”“是!君上英明!”西嘔君又道:“記得,你不要對秦公子和他的嬖寵下手,畢竟……我還要等著他們交換鐔城嶺呢!隻要鐔城嶺到手,哼,便可長驅直入,北麵終究是我們的天下!”“是!”會盟一行人往迴走,因著不放心越人,腳程並不算慢,上了船隻,準備連夜渡河離開。上了大船之後,扶蘇才道:“看來越人還有後招,這一路上都有人跟蹤。”胡亥了然的道:“怕是西嘔君不放心桀,想要殺了他,一勞永逸罷。”扶蘇點點頭,道:“這水上行舟並不安全,亥兒需得小心。”胡亥仰著小腦袋,道:“有哥而保護,亥兒不怕。”扶蘇一笑,道:“是了,哥哥會護著你。”夜色濃鬱,水上霧氣漸漸濕重起來,秦軍的船隻謹慎的向前行駛著。哐輕微的觸碰聲,因著船隻太大,幾乎沒有人發現。扶蘇卻機警的睜開眼目,立刻翻身而起。“唔?哥哥……?”胡亥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一臉的迷茫。扶蘇低聲道:“怕是越人來殺桀了。”胡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好困,這麽晚了,不叫人睡覺。”吱呀便在此時,有人偷偷溜入船艙,屈膝跪下道:“拜見長公子。拜見幼公子。”是屠雎!屠雎一身黑衣,胡亥恍然大悟道:“西嘔君怕是派你來殺桀的罷?”屠雎點頭道:“幼公子所料不差。”西嘔君說要派一個機靈的,厲害的人物,便想到了屠雎,屠雎一直在桀身邊做細作,很了解桀,讓他去殺桀,絕對事半功倍。屠雎道:“西嘔君一共派遣了六條輕便小船,現如今小船已經停靠在船隻旁邊,還請公子早作打算。”胡亥笑道:“不著急,桀對西嘔忠心耿耿,得讓他完全死心才行,令他吃點苦頭,看清楚西嘔君真正的嘴臉。”扶蘇寵溺一笑:“亥兒說的對。”越人的小船已經靠上大船,他們還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偷偷摸摸的上了大船,往關押桀的方向而去。桀上了枷鎖,被關押在囚車之中,這會子囚車便安放在甲板上。因著胡亥想讓桀吃點苦頭,看清楚西嘔君的嘴臉,所以故意叫守衛的虎賁軍換班,露出令人可乘之機的破綻。虎賁軍道:“換班了,誒,怎麽還沒人來交接?”“怕是因著甚麽事情遲了。”“那咱們再等一會子罷,等交班的來了再走。”“嗨!等甚麽,這是在水上,還能被人偷襲了不成?走罷走罷!”於是交接的虎賁軍還沒來,守衛的兩個士兵便悠哉的離開了。沙沙士兵前腳剛走,立刻便有響動傳來。桀也是謹慎之人,猛地睜開眼目,便看到有人爬上了大船,是幾個黑衣蒙麵的刺客。桀與那些刺客對上眼目,立刻便認出了他們,都是曾經的自己人。“你們要做甚麽?”桀沙啞的道。“桀將軍!”黑衣刺客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要怪,你便去責怪君上好了,是君上要你的命,可不關我們的事!”“君上……”桀喃喃自語。雖然桀上了枷鎖,還被關在囚車之中,但那些黑衣刺客顯然十足懼怕桀,試探的走過去,並不打開囚車,也不去刺砍桀,而是奮力去推囚車,似乎想要將桀推下河水,任由湍急的河水將他淹沒。桀被銬著,根本無法反抗,嗬斥道:“你們做甚麽?!我桀為西嘔出生入死,君上為何如此對我!?”“這些話,還是下了黃泉再去問罷!”刺客生怕桀的喊聲引來虎賁軍,不再猶豫。噗通囚車墜入河水,冒出一捧巨大的水花,因著囚車沉重,墜著桀快速向下沉去,連自救的機會都沒有。黑衣刺客完成了任務,生怕驚動秦軍,立刻調頭便跑,跳上小船,奮力劃走了。胡亥在船艙之中都聽到了噗通一聲巨響,又過了一會子,秦軍這才點起燈火,裝作剛剛發現的模樣。“不好了!不好了!”“桀落水了!”“快!快點打撈!”桀墜入水中,四周一片混沌,河水冰冷湍急,這是生他養他的河水,而如今,卻想要他的性命……桀的脖子上架著沉重的枷鎖,饒是他水性驚人,也無發逃脫,不停的向下沉、向下沉。一時間,桀覺得很疲憊,連自救的力氣也沒有,若是僥幸獲救,被押解去秦廷,或許又是一番折辱,還不如便這樣。算了,一了百了。桀想著,慢慢陷入了黑暗之中……嘩啦“找到了!”“在這裏!”等西嘔的刺客離開之後,扶蘇這才安排士兵去打撈桀。天色昏暗,方才那些刺客又急於滅口,所以根本沒有發現,其實囚車不起眼的角落,連著一根長長的繩子。囚車落入水中,繩子也跟著落入水中,撲簌簌一直延伸,這會子打撈起來,隻要將繩子拽迴來便可。“在這裏!”虎賁軍將落湯雞一般的桀撈上來,放在甲板之上。胡亥定眼一看,桀麵色慘白,嘴唇發紫,平靜的躺在地上,胸口根本沒有起伏,仿佛一具屍體。“死了?”扶蘇淡淡的道:“倒是可惜。”隻是他的言辭之中,頗有幾分冷漠淡薄的意味,並沒有多少惋惜。胡亥走上前,蹲在地上,這邊摸摸,那邊試試,鬆了口氣道:“沒死,還活著,但是嗆了好多水,吐息被堵住了。”他說著,讓昏迷的桀平躺在地上,刷刷兩下豪爽的扯開他的衣帶和衣袍,令桀不至於被濕衣服束縛影響唿吸,然後稍微墊高桀的脖頸,確保他的口鼻沒有被異物堵住。緊跟著,猛地低下頭去。“亥兒!”扶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胡亥,道:“你做甚麽?”胡亥迷茫的眨眨眼睛,人工唿吸啊。【以為你要親吻桀的兄長扶蘇】胡亥笑道:“哥哥,你以為亥兒要做甚麽,亥兒是想要給他吹氣,如此一來說不定桀變能恢複吐息。”扶蘇蹙眉,低頭死死盯著昏迷的桀,桀衣衫散亂,頗有幾分姿色,日前胡亥還曾冒充過桀的男寵,雖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計策,卻叫扶蘇心裏頭十足的不舒坦,隱隱約約不太舒服。【吃醋的兄長扶蘇】“不可。”扶蘇道:“你不能給他吹氣。”胡亥道:“那可怎麽辦呀,再不施救,桀真的死了!”【權衡利弊之後,還是覺得桀死了算了的兄長扶蘇】胡亥:“……”我哥哥吃起醋看來,真的酸!胡亥靈機一動,指著身邊的屠雎道:“你來!”屠雎冰冷的麵容劃過一絲迷茫,這可能是他最生動的表情了,道:“幼公子?”胡亥道:“快點,再猶豫真沒救了!”屠雎眯了眯眼目,看著慘白毫無生氣的桀,似乎下定了甚麽決心,沙啞的道:“好!”他鄭重的跪在地上,低下頭去,眾目睽睽之下覆蓋住桀的嘴唇。【親了桀一下的屠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家兄扶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生千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生千葉並收藏家兄扶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