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殷紅的鮮血才能讓人恐懼,才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一開始,他們就注定了要死亡,為這場殘酷的政變。


    可是總要找一個借口。


    雖然他們暗中都做了不少的陰險事,如果龍嚳找到一個突破口,然後一路按圖索驥抽絲剝繭,最後很容易達到目的。


    他們這些官員之所以猖狂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們官官相護,這麽多年,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張極其細密的網,他們有著很大的默契,每個人都有其他人的把柄。


    所以龍嚳本來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來牽一發動全身,找到一個大的突破口,然後逐個擊破。


    可是,這在龍嚳看來還是很麻煩。


    所以他選擇了以不變應萬變。


    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等到他們一點點的把事情鬧大,然後他再出來,一個罪名,把他們全部都解決了。


    這是他在邊塞作戰積累起來的經驗。


    當敵軍一直喧囂著,挑釁著,等著他們出城門開站的時候,他往往會選擇沉默。


    敵軍就一直叫囂著,唿喊著,而他的兵卻紋絲不動,繼續在城裏從容的操練著。


    城門外敵軍戰鼓聲如雷,城門裏他的將士安然不動如山。


    敵軍三鼓已畢,他依不下令出城。


    城外的敵軍罵他膽小如鼠,不敢應戰。


    開始是將軍罵,後來將軍罵累了士兵罵,士兵罵累了將軍接著罵。


    可是他就是不出來。


    最後一直等到了那敵軍士氣低迷,他才迅速集結軍隊,準備好刀劍出門迎戰。


    往往這個時候,那些敵軍都已經沒有了作戰的激情了,而他的將士則激情高漲。


    所以勝負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很明顯了。


    這個辦法屢試不爽,就算是後來敵軍熟知他的套路,可是耐心這個東西不是誰都有的,所以他們依舊是中了他的圈套。


    現在,到了朝堂上,他依舊用這種辦法。


    而事實證明,效果不比戰場上差。


    他們成功的進入了他的圈套。


    此時朝堂之上的大臣少了一半。


    那些禁衛軍在剛才已經將那些連連求饒的大臣們脫了出去。


    他下了命令,明日午時問斬,而且是在重淵城的城門前。


    這種問斬方式可謂是史無前例。


    但是這其中的用意卻不問自現。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龍嚳的用意。


    殺雞儆猴!


    朝堂上的臣子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見不得人的一麵,不過有大有小。


    所以龍嚳如果要殺掉所有手腳不幹淨的大臣,那麽這朝堂上剩下的可能就寥寥無幾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一部分氣焰高漲的出頭鳥,然後鎮住那些心裏有些微騷動的大臣們。


    其實應該叫做殺猴儆雞。


    那些軟弱的臣子,雖然手腳不幹淨,可是他們的能力是放在那裏的,龍嚳不需要他們所有的人都對他誓死效忠,而且事實上那種情況幾乎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就隻能留下他們的性命了。


    要知道,一個王朝不僅需要忠臣,也需要會做事的臣子,他們是基礎,沒有了他們,那些忠臣的什麽逆耳忠言,什麽拚死進諫都是白搭。


    沒有人會聽他們發號施令的。


    所以他們不能死。


    而對於那些聽到一點風聲就要跳起來鬧事的人是一定不能留的,有他們在,他的江山遲早會落到他們的手裏。


    一山不容二虎,他們的存在對他來說時刻都是個威脅,所以不除不行。


    而他們恰恰為他提供了機會。


    所以他就稱著他們的心意送他們去了。


    有時候,人的麻煩往往是自找的。


    翌日午時,重淵城的城門前,一排穿著罪服的人跪在地上,在他們的身後是手拿明晃晃的大刀的劊子手。


    今日,他們脖子上的血將要染到那白花花的刀刃上。


    監斬的官員手中的令牌一扔,那些劊子手紛紛拿起一碗酒,然後仰頭大喝一口,最後齊刷刷的噴在那白花花的刀刃上。


    “斬!”


    一聲大喝,那些大臣的頭紛紛落地。


    一時之間,那些觀看的百姓們忍不住紛紛的咂舌,麵上流露出憐憫之色。


    數位曾經翻雲覆雨風光無線的大臣們一瞬間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


    這件事起到了很好的震懾效果。


    那些朝中的其他大臣們從此安分了許多。


    在那一段時間裏,國泰民安。


    蘇箋看了一路,覺得故事到了這裏似乎就要結束了,而她也因此發出了心中的疑問。


    那蘇煙景又是怎麽死的呢?


    故事到了這裏確實到了轉折點。


    在這不久之後,蘇煙景的父親蘇太師蘇迭的身體突然出了問題。


    和先皇很像,都是茶不思飯不想,查不出到底是什麽病。


    那是蘇煙景在宮裏做皇後娘娘,與龍嚳日日如膠似漆相親相愛的,而她父親得病的消息傳來打破了她的美好生活。


    她匆匆的趕迴家中去看望她的父親。


    龍嚳見她如此擔憂甚至和她一起去太師府看望蘇迭。


    這個病像是一個魔咒一般,但凡染上了


    它,那就說明離死亡不遠了。


    不是病的病,任由醫術再高超的郎中那也是救不好的。


    所以最後蘇太師和先皇一樣,隻是每日喝一點補藥和開胃的藥,然後一天天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那幾日,蘇煙景擔心父親,時刻的關注著她父親,可是她卻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但是等到她轉身看去卻看不到一個人。


    可是感覺這個東西是不會錯的,她從小感覺就特別的準。


    她覺得可怕,把這個事情告訴了她的父親。


    那一日他父親稱著蘇煙景給他擦拭身體的時候讓所有人都退下,然後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眼中泛起了淚花。


    “煙景,你難道就不疑惑父親為何會得和先皇一樣的病嗎?”


    蘇煙景被問的有些懵,她搖著頭說不明白。


    她的父親歎了一口氣道“如果父親說這是拜你的夫君所賜,你會相信嗎?”


    蘇迭那犀利的眼睛無比認真的看著蘇煙景,這讓她對她父親的話不能有一絲的懷疑。


    可是反過來,讓她懷疑她的夫君,她又何嚐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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