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景自小就喜歡蓮花,而龍嚳則是因為他的母親喜歡蓮花。


    龍嚳十六歲的那一年,在禦前獻舞之後就被皇帝下旨命他到邊疆作戰,走之前的那幾日他活的稍微像個皇子了,至少可以出宮門了。


    那一日,龍嚳想起他母親生前最喜歡蓮花,可是因為一直處在深宮之中,沒有隨意走動的權利,所以即便很喜歡也看不了幾眼。


    於是龍嚳就趁著征戰前的幾天出了宮門想要替他母親看看蓮花。


    那一日正好蘇煙景也出門去看蓮花,或許是冥冥中注定吧,總之兩人就相遇了。


    作為萬年冰山臉的黎王龍嚳那時候自然是對蘇煙景沒有什麽感覺,可是這一見,蘇煙景就惦記了他好幾年。


    後來她等到了他被召迴。


    她心裏開心的不得了,這個時候她也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樣,也到了嫁人的年齡。


    即便她生性羞澀,不是那種直爽的女子,可是麵對黎王,她卻三番兩次的厚著臉皮找了各種蹩腳的借口和黎王相見。


    後來兩人就暗度了陳倉。


    如今她終於等到了嫁給他的機會了。


    歡喜自是不必說,隻是覺得有些突然。


    黎王就那般直接的向皇帝求了婚。


    可是不管直不直接了,她現在唯一盼望的就是趕快嫁給他,然後每天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生兒育女。


    這是她的願望。


    十日,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清風吹過,燕明柳間。


    笙簫鳴奏著喜慶的音樂,鞭炮在那些兒童的手下劈裏啪啦的作響。


    他們的大婚之日到了。


    婚服做完的很及時,也很完美。


    他說很喜歡。


    劈裏啪啦的聲響之中,一對新人穿著一身繡了荷花的大紅婚服走進了張燈結彩的黎王府中。


    新娘美得傾國傾城閉月羞花。


    新郎俊俏之中帶著勃勃的英氣。


    皇帝沒有幹涉他們的婚禮,隻是送了很多的重禮來。


    龍嚳沒有母親,於是那大堂中間的兩把紅木椅子上一隻是空著的,而另一隻上則坐著蘇太師。


    這倒也沒有人覺得不妥,反而是覺得蘇太師應該很喜歡這個女婿。


    行李敬茶之後便就送入了洞房。


    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及時行樂莫耽擱。


    紅燭高招照,伊人目光流轉,顧盼生情。


    如此佳人,又有誰能夠裝作謙謙君子呢?


    這場婚禮似乎是一顆催化劑,從此之後,黎王的名聲不僅是在王都,整個瀲淵都知道了他。


    街頭甚至有小兒口中唱著童謠來讚頌黎王的賢德。


    君王的權利再大,那也是取之於民的。


    君舟民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所以即便一個君王的權利再大,他也會迫於輿論的壓力。


    而此時是輿論加上君王的本意。


    卻是,他到了此時也看出了龍嚳的能力。


    他需要的繼承者不需要賢德,隻需要狼子野心。


    賢德的君主固然很好,但是如果他沒有狼子野心,那麽江山到了他的手裏必然會被糟踐了。


    父親這個身份在一個帝王之家是從來不存在的。


    他年輕的時候沒有那所謂的父親,所以他的孩子們也沒有他這個父親。


    親情,在帝王之家本來就是不可能存在的,沒有情感的人才能強大,才能接管這無上的權利。


    這是所有的皇室子弟從出生就應該明白的道理。


    無需任何人提醒,無需任何人教誨。


    這個意識是藏在他們的血液之中的。


    輿論加之本意。


    太子之位可謂是唾手可得。


    不久之後,黎王龍嚳被封為太子,成為東宮之主。


    蘇煙景也成為了太子妃。


    然而這一切似乎對於蘇煙景沒什麽影響,在她的眼中始終就隻有龍嚳一人而已。


    唯一不同的就是龍嚳繼任太子之位之後繁雜的政務都落到了他的頭上,他是一個認真的人,所以把大多的時間都放在了處理政務上。


    黎王卻是是一個很好的儲君,他對於種種的政務都處理的很好。


    也是到了這時,朝堂之上那些曾經恥笑黎王是個草莽的人才徹徹底底的後悔了當時的想法。


    他們終於知道了黎王的厲害,也因此更加的堅定了支持黎王的想法。


    太子之位,一任就是十幾年。


    十幾年後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他的病很是奇怪,甚至不是病。


    無非就是整日茶不思飯不想。


    叫了太醫來看,太醫說皇帝沒有病,於是那第一個給皇帝看病的太醫就被皇帝一氣之下給殺了。


    後來又叫了許多太醫來看,都說沒有病,皇帝這下才相信了。


    而那第一個太醫也就這樣被白白的冤死了。


    畢竟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天子的命令,有誰敢違背。


    太醫們對於這不是病的病都紛紛束手無策,到了後來皇帝直接下令張榜,尋找民間能夠治這怪病的神醫。


    後來也有真的神醫,也有濫竽充數的江湖騙子,可是無論是神醫還是騙子,到了最後對於這怪病也都是束手無策。


    最後迫不得已,皇帝又請王宮裏的太醫給他醫治。


    太醫們本來就不知道病因是什麽,又加上得病的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所以他們也不敢亂開藥,隻開了一些補藥會開胃的藥來。


    這種治法連死馬當活馬醫都不入,自然也起不到什麽效果,唯一的作用就是不會產生什麽負麵影響。


    這是一個十分保守的做法,畢竟皇帝死了他的兒子要繼他的味的,所以如果治死了,那也是有人會找他們的麻煩的。


    這天下的人,得罪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王室的人。


    那一得罪有時候不光是一人遭殃,那往往的都是牽扯到他們的九族的。


    所以不是他們不肯救,而是大家都擔心自己的腦袋以及家人的腦袋。


    所以因為這王室令人畏懼的權利,掌握權利最大的皇帝最後失去了一絲存活下來的機會。


    皇帝陛下日漸的消瘦,最後在一年之後終於駕崩了。


    宮裏的消息一經傳出,舉國上下悲哀一片。


    天下縞素,痛哭流涕。


    那場麵好像是自己死了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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