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一開口,便引起陣陣的嘲笑聲。


    “咳咳……”羅北丘長老急忙向嘲笑容一的弟子們使眼色,這才讓眾人停下。


    “落明,落有落子,種子之意,明則為神明。在修仙的路上,有地獄中的妖魔,也有心中的妖魔,地獄中的妖魔好除,而心中的妖魔卻難滅。所以,弟子們需在心中埋下神明,才能不忘初衷。”


    掌門極有耐心的迴答道。


    “哦,是這個意思呀!”


    容一聽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仙俠成人禮結束後,眾人紛紛散去。


    容一作為閉門弟子,則由羅北丘長老親自為他安排居住的地方。


    作為太息掌門的第一個閉門弟子,眾人都很好奇羅北丘長老會把容一安排到哪裏,於是等成人禮結束後,眾多的弟子都沒有離去,而是圍著羅北丘長老,向他詢問門派對於容一這個閉門弟子各方麵的安排。


    “羅長老,你會把這個百年一遇的閉門弟子安排到哪裏呢。”左蕭蕭帶著眾多來圍觀的弟子跟在容一和羅北丘長老身邊問道。


    “掌門的閉門弟子,當然是安排在掌門的秋結宮旁了。”


    “哦,您是說當年掌門給遊虛老掌門當徒弟時住的地方!!”


    左蕭蕭和其他幾個弟子都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羅長老,你說這小子將來會不會成為下一任遊虛掌門呀?”


    左蕭蕭好奇的問道。


    羅北丘聽到這話臉色大變。心想,這掌門剛收了徒弟,你們就盼著他死呀。


    “去去,哪那麽多話,都不練功了嗎!散了去!快散了去!”


    左蕭蕭見羅北丘長老不迴答,就轉而去問在一旁看熱鬧的容一。


    “百年難遇的閉門弟子,你說你會是下一任掌門嗎?”


    容一思索了一番道。


    “這個嘛,很難說!”


    “怎麽難說?”


    左蕭蕭一行人被容一吊起了胃口,都好奇的看著他。


    “因為……有你們這一群閑的腦袋生鏽的弟子在,掌門就是想死,也放心不下你們呀!”


    “嘿!小白臉,牛個什麽呀!”


    “就是,就是!”


    “就是,小白臉!”


    ……


    “都在這幹什麽,還不去練功!”


    眾人正在為容一對他們的形容表示不服時,後麵,一陣睡覺時聽到都會被驚醒的聲音響起。


    “羽……師兄。”


    “羽師兄好!”


    “羽師兄……好!”


    ……


    “左蕭蕭,怎麽不說話!”


    “是!師兄,我們這就迴去練功!”


    左蕭蕭說完看也不看羽度之轉頭就走。


    “夏弦大仙,你怎麽來了!”


    剛沒走幾步,左蕭蕭突然眼前一亮。


    “哦,來看看掌門剛收的閉門弟子!”夏弦隨和的笑了笑。


    隨後夏弦身後的碧衣女子便走到了容一身邊。


    “恭喜你呀,成了閉門弟子。”


    “哦,謝謝。”


    容一笑著說道,隨後,轉身跟著羅北丘長老離去。


    夏眠站在原地,花一般的小臉上帶著些失落。


    “走吧,會再見的!”


    夏弦看著小侄女這幅樣子,溫聲的安慰道。


    “夏弦大仙,您要去做什麽呀,我對這遊虛山熟的不得了,要不我帶您去吧!”


    左蕭蕭一把攔在正要迴去的夏眠和夏弦前麵,一臉熱心的說道。


    左蕭蕭很開心,而一旁的羽度之卻恰恰相反。


    “左蕭蕭,你在做什麽,還不快迴去,不要在這裏打擾大仙!”


    左蕭蕭對羽度之的話置若罔聞,繼續笑吟吟的上前和夏弦搭話。


    “左姑娘,我沒什麽事,你還是快與你師兄迴去練功吧!”


    夏弦溫文爾雅道。


    “那我們下次再見!”


    左蕭蕭有些遺憾的說著,然後在羽度之一臉陰霾的籠罩下離開了。


    暮色四合,明月初上。


    “哎!無聊呀!無聊呀!容白,你說,這小破地方也太沒趣了吧!”


    容一躺在床上,看著折扇上水墨畫的馬兒,眨著桃花眼道。


    “我們出去看看吧!”


    容一說著,吱的一聲打開了門,揮著折扇,大步流星的踏入了溶溶的月色中。


    “呦!把我吃了的那朵花還在呀!”


    “咦!那旁邊看著似乎有一個人呀!”


    容一站在掌門的秋結宮的屋頂上,抬眼望著望虛台那邊疑惑的說道。


    “怎麽沒人了呢?”


    容一乘著折扇飛到遊虛台這邊一看,連一根頭發絲都看不見。


    “算了,有意躲著我們,我們便不強求,順其自然!”


    容一站在月色下,臉上露出一份釋然的笑,可是那漆黑如墨的眼睛裏卻泛著深不可測的光輝。


    容一其人,大多時候,給人的感覺都是一副桀驁不馴,放蕩不羈的形象,可是隻有和他形影不離的容白知道,他的主人,一雙眼睛裏,藏有的心思豈止一二。容一心中所想,容白能猜到的也是很少。


    “容白,你說是吧!”


    聞聲,折扇震動了幾下。


    畫中的容白此刻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不想見你,關我什麽事!


    “梨花林?不知是哪個長老宮裏的。我們去看看。”


    容一先是聞到了花香,而後尋香望去,才在眾多的宮宇中看見那一片在月色下淺淺淡淡的白,就像一個不施粉黛的絕世美人,不豔不妖。


    “我靠,住在這的這位長老未免也太懶了吧!”


    容一站在一宮殿門口略有無奈的揮著折扇看著眼前這兩扇殘破不堪的門。


    其實最破的還不是這兩扇門,而是門上麵那塊搖搖欲墜的牌匾。


    容一往那牌匾上一掃。


    “無名居。也對,破成這樣,有名才怪。”


    那片梨花林正是在這無名居內。


    “既然門開著,那我們就從正門進去吧!”


    容一刷的一下瀟灑的收了折扇,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扇裏的容白見主人“千年翻牆,終行正門”,也表示十分欣慰。


    於是在扇裏自得其樂的為主人作了一首打油詩。


    “容家有孽子


    名喚小一一


    多年翻牆走


    今日入正門。”


    作完之後,容白張著馬嘴,偷偷的在扇裏憨笑。


    而畫扇之外,對容白的藏頭詩分毫不知的容一繼續走著,左右環顧的尋找那片梨花林。


    容一進門後,首先看見一片蔥蘢的綠色,即使是在夜裏,那一大片的綠仍顯得青翠欲滴。


    “這門口一片竹林,將房舍全數遮住,這裏的主人想必是個隱逸之士吧!”


    容一未從竹林兩旁專門設置的小路走,而是選擇從竹林中穿過。


    夜風細細的吹著,將容一隨意散落的墨發以及一襲皚皚的白衣一並吹起。


    時而有竹葉飄然墜落,從他纖塵不染的白衣上劃過,然後穩穩靜靜地落在地上。


    “這笛聲!”


    容一還未走出竹林,便聽到一陣笛聲,那是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混入這琥珀色的月色中。如若閉上眼,仿佛能感覺到那皎皎的月光下有絕世美人舞動著水袖翩翩作舞。


    地上零落的竹葉發出吱吱的聲響,容一加快了步伐,想前去一探究竟。


    又過了幾個門,進入內院,容一剛一抬頭,驀然見一片清麗的白。


    “那是何人,看那穿著不像遊虛弟子。”


    容一凝眉望去,見一白衣女子在梨花林中吹著一支長笛。


    容一與她的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卻覺得那應該是一張清麗的臉。


    梨花開的正盛,容一一躍,悠然的坐在樹幹上,也引得那雪白的花瓣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這時,曲子的調子突然變了,從最初的平和變得淒婉。


    “一曲淒婉傷何事?”


    那月下的清影在這令人黯然神傷的曲調中顯得更加的單薄,令容一不覺擰了眉頭。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笑傾人城


    再笑傾人國


    寧不知傾國與傾城


    ……


    人呢?”


    容一用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樹幹念著詩念到一半,抬頭一望,卻不見了遠處樹上的清影。


    “你是誰?”


    容一聞聲轉身看去,見樹下一白衣女子拿著長笛一臉淡漠的站在那裏。


    “我說你神出鬼沒的也不怕嚇到……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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