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京城


    做為大燕國帝都的京城,其繁華熱鬧不是一個小小的宏沛縣或是蒼城可以相比的,街道交縱複雜,光是主大街便有五條,各種商鋪林立,隻看鋪麵,便能想像裏麵的的東西有多珍貴多奢侈,而在這裏,一塊石頭砸下來,都能砸中一大片的權貴之人。


    簡又又坐在馬車裏,聽著外麵的喧鬧聲,心裏好奇的不行,最後實在按耐不住掀起馬車的簾子,偷偷往外瞧去,一邊看,一邊讚嘆連連。


    江晴茵給俞柳君跟簡又又兩人倒了杯茶,看著簡又又的舉動,笑道:「小姐頭一迴來京城,怕是稀奇的不行呢。」


    「京城的繁華可是比我想像中的更了不得。」簡又又頭也不迴的接道,她的生意要是能在京城站住腳,發展起來,那才叫賺嘛。


    俞柳君輕抿了一口茶,看向簡又又的眼中滿滿都是疼愛跟寵溺:「來日方長,待安頓下來,娘陪你好好逛一逛這京城。」


    大燕對女子雖然苛刻,但也沒有到不準出門的地步,到時候隻要戴上麵紗,便不是問題。更何況,她的女兒想要做的事情,俞柳君如今隻恨不得一一滿足她。


    「謝謝娘。」簡又又聽到這話,迴頭對俞柳君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俞柳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輕嗔了她一眼:「跟娘客氣什麽,想做什麽隻管跟娘說就是了。」


    「好。」


    季家身為武將世家,雖然規矩不一定比文臣們來得嚴,但在這文武大臣聚集,皇親國戚滿地跑的京城,哪家沒有一定的家規,簡又又來之間便有了心理準備,在季家,怕是不能像在雲嶺村那裏隨心所欲。


    不過季老跟俞柳君的縱容跟疼愛,讓簡又又滿滿都是感動。


    隨著馬車的緩緩行走,隔著簾子,簡又又也能聽到外麵百姓的交談議論聲。


    「瞧,那不是將軍府的標誌嗎?怎麽這樣大的陣仗,這是做什麽去了?」每個家族,特別是歷史悠久的百年世家,都會有屬於他們家的族徽。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一個月前就聽說季家找迴了失蹤十五年的嫡二小姐,這排場,肯定是迎接季家千金迴京的。」


    「不是說死了嗎?怎麽就失蹤了,誰這麽好的命?」


    「失蹤了十五年都能找迴來,靠不靠譜?」


    「不要命了你,這話也能說,季家是什麽人家,能不確認了領迴來,你以為季家千金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冒認了。」


    「也對,否則季家雖然瞞的好,但也不可能這麽多年一個疑似季家小姐的人都沒有傳出來。」


    「咱們管季家千金是不是真的,隻要季家承認了,那她就是季家的小姐,身份尊貴。」


    「也不知那季家小姐長什麽樣子。」


    「……」


    耳邊的喧鬧漸漸遠離了,慢慢的,周圍除了腳步聲,都變的格外安靜,簡又又詫異的看了看俞柳君,再一次掀起簾子往外看去,這一迴,看到的不是林立的街鋪,而是一座座府邸。


    每一座府邸占地麵積極大,雖說是相鄰的,但每一家到每一家的距離,不是短短的幾步路就能到的,粗粗估算了一下,最近的兩家府邸,若是步行,怕也要二十分鍾時間。


    看著簡又又眼中的詫異,俞柳君含笑著解釋:「這一塊大多住著公侯世家,皇親國戚。」


    簡又又瞭然的點點頭,難怪占地這麽大,還不算普通官員跟富商們的,也虧得京城夠大,否則文武百官哪裏夠住啊。


    公侯世家,皇親國戚,這樣的身份在京城的貴族圈子裏都是屬於人上人的。


    而這樣的大家族,說少不少,但也不是多到一抓一大把。


    看著眼前的府邸把地不當迴事的土豪樣,簡又又砸了砸嘴巴,這才叫真土豪啊。


    忽然,「丞相府」三個字映入簡又又的眼中,讓她的唿吸有片刻的停頓,門口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的座落在兩旁,幾個下人們專注的掃著門前的落葉。


    這應該就是容璟之的家了吧。


    馬車徐徐前進,丞相府也離簡又又的視線越來越遠,大越又走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算算時間,這古代半個時辰,相當於一個小時,還僅僅是從丞相府到將軍府的距離。


    壓下心底的驚嘆,簡又又深吸了一口氣,即便她真的是季家失蹤十五年的小姐,隻是即將踏入一個未知的世界,心底總是忐忑緊張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古代豪門大宅裏的生活,可不是跟農村百姓一樣過的。


    俞柳君緊緊握著簡又又的手,對她露出溫暖的笑容,也似一種無形的力量:「又又,別怕,有娘在。」


    「恩。」簡又又重重的點頭,隨著俞柳君走下馬車。


    季家門口,烏壓壓的站了無數的人,遠遠望去,從台階下一直延伸到府裏麵,叫人看不到頭,在簡又又下馬車的同時,整齊劃一的聲音充斥著她的耳膜。


    「奴才(奴婢)見過二小姐,歡迎二小姐迴家。」


    恭敬的聲音,低垂著的頭,無一不顯示著他們卑微的身份,襯托著簡又又的高貴。


    看著這樣的場景,簡又又整個人呆住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扭頭,她無措的看向俞柳君,俞柳君會意,麵向眾人時那張美麗絕倫的臉龐帶著屬於當家主母的威嚴:「都起來吧。」


    「是,夫人。」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雖然穿著家常的錦袍,卻依然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息,身上隨時都散發著那一種屬於軍人的殺伐氣息。


    他向簡又又走來,先給季老抱拳行了個禮:「爹。」


    季老紅光滿麵的揮了揮手,他便轉頭看向俞柳君,聲音轉而變得溫柔:「夫人,一路辛苦了。」


    俞柳君淡淡的看了眼季謙,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讓季謙有瞬間的尷尬,隨即目光落在了簡又又的身上。


    「爹。」簡又又猶福身行禮,喚道。


    季謙點了點頭,眼底有愧疚一閃而過,他淡漠的聲音道:「委屈你了,孩子。」


    「不委屈。」簡又又也不因為季謙的語氣而產生失落,不說男人本就不及女人感性,就說他們十五年未見,這頭一次見麵,就算知道是親生父女,那縈繞在兩人之間的陌生感也是揮之不去的。


    「姐姐。」


    突然,一抹嬌俏動聽的嗓音響起,簡又又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一名少女站在了季謙的身旁,她生的明眸皓齒,身上穿著金色繡紫色玉簪花的裙子,隱隱之中透著一種端莊大氣,宛如花樹堆雪,瓊壓海棠,完全稱得上一個國色天香的人兒,連簡又又身為女人,都有一瞬間的驚艷。


    在迴京的路上,俞柳君把季家眾人的身份,都介紹了一遍,即使記不住全部,但眼前的少女的身份可不難猜。


    放眼整個季府,除了雙胞胎弟弟季雲塵叫她一聲姐姐,也唯有季雲雪了。


    容姨娘唯一的女兒,在她迴來之前,季家唯一的小姐,哪怕是庶出,也是被季謙萬千寵愛的,或許是季雲雪乖巧可人受人喜愛,也或許是季謙將對那個失蹤女兒的疼愛,如數的放在了季雲雪的身上,反正季雲雪在季家,甚至是京城,大家都下意識的把她當成了季家的嫡出小姐,也因此,容姨娘算是母憑女貴,即便名份上壓不過俞柳君,整個季家卻也是她在當家作主,隻不過誰也沒想到正風光無限的容姨娘,說死,便死了。


    這其中的內幕,在季家下人中,除了季家的老人心裏明白之外,其餘人都不知道,正如容家的滅亡,是因為犯了罪,誰也不知道其真正覆滅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正是當年擄走簡又又的真兇。


    算來也是季家的醜聞,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宣揚的人盡皆知。


    簡又又看著眼前美麗的少女,含笑點了點頭。


    怎麽看,都是這姑娘跟季家才是一家人哪,瞧瞧這一大家子的高顏值,她站在其中,簡直就是一醜小鴨。


    雖然這大半年的餵養,簡又又其實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也能算是清秀佳人了。


    季雲雪之後又乖巧的對著其他人喚道:「爺爺,母親,大哥,三哥。」


    俞柳君臉上明顯帶著厭惡的神色,換誰都無法對庶出的女兒生出好感,更別說還是害她母女失散十五年的兇手的女兒,俞柳君自覺沒有把季雲雪跟她娘同罪處理,已是寬大仁厚了。


    「姑娘家的,以後沒什麽事別出來了,好好呆在自個的房裏。」


    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與麵對簡又又時完全的天差地別,隱隱還能聽到其中恨得咬牙的聲音,可見俞柳君是有多恨季雲雪。


    季雲雪聽到這話,臉色白了一白,低低的應道:「女兒知道了。」


    季謙臉上閃過一抹不忍,正欲替季雲雪說什麽,一旁的季雲塵笑鬧道:「姐姐好不容易迴家了,咱們總不能一直站在外麵說話吧?那多累啊,娘,你還不快帶姐姐去看看她的院子,你可是準備了十五年呢。」


    爹跟娘之間的間隙,有當年爹將姐姐弄丟的原因,也有季雲雪的原因,雖然容姨娘處置了,可季雲雪卻是無辜的,別說她不知當年的事情,更因她還是季家的女兒,身上流著季家的血,爹這些年來的疼愛也不是假的,若是因季雲雪讓他跟娘再起衝突,今天的喜事可就變壞事了。


    一聽季雲塵的話,俞柳君瞬間拋開了對季雲雪的惱怒,忙歡喜的道:「對,對,又又,快跟娘進來。」


    說罷,拉著簡又又便往裏走去。


    站在門前的下人立即向兩旁退去,讓出了一條道來。


    「好了,都散了吧。」季老背著雙手跟在簡又又的身後走進府裏,進門的時間對著下人吩咐著,下從們應了一聲,井然有續的進府,各歸各位。


    紅漆大門,內裏是裏外三重,庭院深廣。廳堂庭院之間往往布置有花卉怪石,水浮遊魚,從門口望去,室內的設陳更是精緻。


    穿過前院,又經過無數的院落,一路上見到許多婢女,各各在見到他們到來時均斂氣屏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花園裏,種滿了各種名貴花木。


    一座曲橋自人造的湖泊上穿過,簡又又站在上麵,就見湖中紅錦彩石穿梭交織,叫人看得不由出了神。


    俞柳君每走一處,便跟簡又又細細的介紹著。


    「又又,到了。」


    沒多久,他們便在一座小院門前停下,抬頭,隻見小院上絹秀的「流盈閣」三個字在風中分外顯目。


    俞柳君迫不急待的把簡又又拉了進去,隻見到院內栽種著滿院子的海棠跟芙蓉,亭亭玉立,隱隱間,還有淡淡的桂花香飄來,輕風吹過,枝枝葉葉都隨風擺動,使整個小院看起來生機勃勃。


    還沒來得急看幾眼小院,簡又又就被俞柳君拉進了屋子,裏麵的陳設看起來都像是新的,似乎是剛換上的,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檯,上麵擺著一麵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一人高的牡丹花絲帛刺繡屏風隔斷,明媚的陽光從菱形花窗灑下來,花梨大理石書桌上的素絹熠熠發光。


    「又又,可喜歡娘為你準備的房間?」俞柳君帶簡又又粗略的參觀完之後,便滿含期待的看著她,問。


    那一雙動人的眸底深處,帶著一絲緊張,以及對親生女兒濃濃的愛意。


    簡又又滿心滿肺都被一股溫暖所包圍著,重重的點了點頭:「很喜歡,謝謝娘。」


    她是幸運的,代替了原身,享受到了這本不屬於她的母愛,定會好好珍惜。


    俞柳君頓時像個孩子似的樂不可支:「你這孩子,跟娘這麽客氣做什麽,你喜歡就好。」


    「娘,你太偏心了,何時這麽盡心給我布置過房間啊。」門口處,季雲塵像是沒有骨頭般懶懶的靠在門框上,英俊的臉上滿是控訴。


    俞柳君聽到這話,迴頭狠狠瞪了小兒子一眼:「這裏是你姐姐的院子,你給我出去。」那一臉的嫌棄,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季雲塵是撿迴來的。


    季雲塵頓時像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娘,你這是歧視,嚴重的歧視,哪有你這樣重女輕男的……嚶嚶嚶嚶,太過份了,我一定不是你親生的。」


    看著季雲塵耍寶似的神情,簡又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哥看上去冷酷嚴謹,倒是這個小弟是個活潑伶俐的性格,她可不隻一次的從爺爺口中聽到他混世魔王的名聲,除了品性好一點之外,說他是個紈絝子弟也不為過。


    但是當紈絝子弟當成季雲塵這這樣的,恩,簡又又覺得還挺可愛。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畢竟,他們兩可是雙胞胎姐弟。


    俞柳君對季雲塵誇張的舉止無耐的笑嗔了他一眼,道:「我巴不得你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季雲塵頓時一副大受打擊的西子捧心狀:「真正是有了閨女忘了兒,行行行,我不杵在這裏礙著娘跟姐姐談心了,太傷人心了,我要去療傷。」


    看著季雲塵離去的背影,俞柳君不斷的搖頭,一臉的無可耐何,然眼底的寵溺卻也是那麽的明顯。


    怕簡又又心裏因為季雲塵的話而多想,忙解釋道:「又又,你別多心,塵兒從小便是這麽個頑劣的性子,他的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裏,其實他是很歡迎你這個姐姐迴來的。」


    「娘,我知道。」簡又又笑著說,淺淺的笑意,沒有任何的尷尬或不滿,讓俞柳君頓時放下心來。


    這時,江晴茵走過來,對簡又又說:「這些年夫人因為小姐傷心不已,大少爺性格沉悶,不善言辭,也多虧了小少爺時不時的過來逗夫人一樂,給夫人解悶,相處久了小姐便會發現,小少爺是個不拘小節的好人。」


    簡又又對江晴茵微笑著點點頭,季雲塵這樣,也算是彩衣娛親了,變著法的讓俞柳君開心。


    江晴茵接著又道:「夫人,伺候小姐的丫環奴婢都叫過來了。」說著,她轉身,對著院子裏的二十個丫環道:「來,都過來見過二小姐。」


    丫環們規矩的分站兩旁,聽到江晴茵的吩咐,紛紛跪地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這麽一看,光是伺候的丫環便有十幾個人之多,足足把簡又又給嚇了一跳:「我用不了這麽多人伺候。」


    「不多,你是嫡出的小姐,按規矩不隻這麽多人伺候著,娘怕人太多你不適應,已經減了好些個人了。」


    簡又又一個勁的搖頭:「娘,還是太多了,挑幾個穩重得體,幹活麻利的留下就成,若是之後不夠,我再來向娘討要。」


    前唿後擁是威風,隻是人一多,她著實有些吃不消。


    俞柳君看簡又又堅持的模樣,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若是這些人伺候不過來,記得一定要跟娘說啊。」


    江晴茵緩緩的從院子裏恭敬的垂手而立的一幫丫環中走過,將看上去得體穩重的幾個丫環挑了出來,忽然,一名丫環忽地跪了下來,對著俞柳君跟簡又又磕了一個頭,懇切的道:「夫人,小姐,奴婢會些拳腳功夫,求夫人讓奴婢留在小姐身邊伺候,奴婢定會盡心盡力伺候小姐,保護小姐周全。」


    她的突然出聲,讓剛走到她身旁的江晴茵嚇了一跳,看著俞柳君等待她的決定。


    俞柳君看了那丫環一眼,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名喚如雲。」丫環恭敬的迴道。


    這丫環能不能伺候的好還另說,不過俞柳君倒對她會些拳腳功夫頗為心動,好不容易十五年後尋迴了女兒,雖然惡人已經懲治了,不過所謂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俞柳君即使接簡又又迴了將軍府,這心裏也總是不安心,就怕簡又又突然又出個什麽好歹,安排侍衛又不妥,男女授受不親,會壞了又又的名聲,若是有個懂功夫的丫環伺候著,那倒是不錯的,至少關鍵時刻,能保護又又的安危。


    於是,俞柳君側身問簡又又:「又又,你覺得呢?」


    「我沒意見,那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好了。」簡又又對如雲沒有特別的感覺,隻隱隱覺得這丫環,並不是個普通的丫環而已,不過她看這如雲,並不像是邪惡之人,有個懂武功的丫環,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俞柳君聽到簡又又這話,便點了點頭,對如雲說:「那就升你為一等丫環,留在小姐身邊伺候,我可警告你,若小姐少個一根頭髮,我可唯你是問。」


    如雲欣喜的重重點頭:「是夫人,奴婢一定會拚死保護小姐的。」


    俞柳君在江晴茵選定之後,又挑了幾個丫環,雖然一減再減,這一數,也有十人之多,除了如雲,另有一名喚蘭宣的一等丫環貼身伺候簡又又,其餘的皆為灑掃丫環,待日後簡又又自行根據她們的表現再行分配。


    「連日趕路,怕是累壞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娘來叫你吃晚飯。」將丫環安排好,俞柳君對簡又又說道,眉眼間的笑意,怎麽也掩飾不掉,如果不是怕女兒累壞了,恨不得讓簡又又一直陪著自己。


    「恩。」簡又又點頭道。


    俞柳君對著丫環又仔細的叮囑了一番,這才帶著江晴茵離開了流盈閣。


    流盈閣是一個獨立的院子,有單獨的下人房間,蘭宣帶著留下來的丫環下去安頓,如雲跟著簡又又進了屋子,問:「小姐,奴婢打水來給你梳洗一下,您休息會。」


    「好。」簡又又點了點頭,應道。


    如雲退下去後,她便在屋裏收拾自己的包袱,她帶來的東西不多,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之外,便是她這半年來賺的銀票了,也是她如今的全部家當,細細的數了一遍之後,她捧著銀票放在胸口,頓感踏實了,好半晌才將銀票鎖進匣子裏,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小姐,讓奴婢來收拾吧。」如雲打了熱水進來,見簡又又忙碌著,忙道。


    簡又又一邊收拾,一邊頭也不抬的說:「不用,也就幾件衣服而已,我自己來就行。」


    不說在現代的時候都是親力親為,就是穿越來了古代,也是生活在鄉下,一開始吃都吃不飽,更別說找人伺候自己了,一下子身份來了這麽大的轉變,吃喝都有人伺候,這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還真叫簡又又不太適應。


    見簡又又這麽說,如雲也不再堅持,隻雙手交疊放置胸前,靜靜的打量著這個失蹤了十五年突然被尋迴的將軍府嫡出小姐,亦是讓她那冷酷淡漠,對女人都殘忍的爺心心念念的女子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


    對相爺而言,這世上唯一能讓他當做女人的人,唯有他的妹妹,容家小姐,就連自己在爺的眼裏,都不能算個女人,可是這麽一個從小長在鄉下的姑娘,卻讓高高在上的爺的變了。


    「如雲,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收拾完的簡又又一迴頭,就見如雲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那目光不覺得讓人討厭,可被人這麽看著,而且還是個女人,怎麽都覺得有點詭異啊。


    如雲恍然迴神,暗暗吐了吐舌頭:「小姐的臉上沒有髒東西,是奴婢失神了,請小姐恕罪。」


    簡又又聳了聳肩,笑道:「別緊張,說白了我就是一鄉下女子,沒那麽多規矩講究。」別說如雲對她好奇,怕是整個將軍府甚至整個京城,都在對她議論紛紛呢吧,一個鄉下的村姑,搖身一變成了千金小姐,真正的麻雀變鳳凰,能不讓人說道嘛。


    「小姐是尊貴的將門千金,卻難得這般平易近人,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氣。」


    簡又又抿唇一笑:「我這裏不需要伺候了,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小姐有事就叫奴婢,奴婢先退下了。」如雲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天氣漸漸轉涼,風中帶著一股屬於秋的蕭瑟,然這流盈閣內卻是生機盎然,入目所極之處,皆是奇花異卉,好似隔成了另一個世界,如雲抬頭看了看天,默默的在心裏數著日子,這季家小姐迴府了,爺怕是也快要迴到京城了吧。


    ------題外話------


    親們,我迴來了,你們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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