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男人的小插曲根本不被簡又又放在心上,倒是季老神情凝重的將容璟之拉到了外麵僻靜的地方「溝通」去了。


    「那小子是來找你迴京的吧,你要滾趕緊滾,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說的那是個一臉的嫌棄。


    容璟之俊臉一沉,瞪著季老:「死老頭子,我是走是留關你屁事,礙你什麽了?」


    「看著就是一臉的蠢相,也不知道腦子靈不靈光,萬一暴光了我的身份我還能留在陸家嗎?」


    雖然找孫女在哪裏找都是一樣的,但是簡家丫頭那手藝可不是人人都會的,尤其是那釀的一手好酒。


    這麽一想,季老還不忘咽了咽口水,惹來容璟之的一陣鄙夷。


    不過心卻難得認同了季老的話,那就是木有的確是一臉蠢相,剛剛差點就露餡了。


    「哪那麽多廢話,爺知道怎麽做。」容璟之不耐煩的蹙了蹙眉,說道。


    看樣子他的確得找個時間找木有跟他好好交待一下,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他還不想離開陸家,管木有來有天大的事。


    別下一迴再出現在陸家,可就沒那麽好找理由了,簡又又偶爾會有點犯迷糊,但該精明的時候絕對叫人不容小覷。


    從秦詔跟顏明玉等人走後,雲嶺村裏都在議論著上午發生的事情,吃過午飯,王文博便出現在了陸家門口,簡又又聽到王文博找自己,眸色暗了暗,走了出去。


    這王文博難道是來找自己秋後算帳的?畢竟王善光不知道自己早已對他的決定一清二楚,但王文博是知道,以他的聰慧,若是動動腦子,也不難猜出這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王大哥。」簡又又對著門口如玉般的少爺紅唇輕啟,喚道。


    王文博看著簡又又,俊臉微微一紅,手都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裏擺,少女清澈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中午的太陽有點炙熱,王文博都覺得自己有點唿吸不暢了。


    直到簡又又以連續喚了幾遍,王文博才收迴遊走的思緒。


    「又又,你沒事吧?」


    「恩?!」簡又又一愣,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


    不是來質問我的?


    簡又又看著王文博,美眸輕輕眨了眨,一臉的疑惑,這樣懵懂的模樣,甚是憐人,讓王文博好幾次都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手摸上她的腦袋。


    夏日的陽光灑在她的腦袋上,枯黃的頭髮越發的黃了,卻說不出的柔和。


    「我剛迴來,聽說簡四叔又去作坊鬧事了,這一迴還把縣太爺的少爺給傷了,不管怎麽說,縣太爺的少爺是在你的作坊受的傷,你有沒有受到牽連?」


    王文博漆黑的瞳眸裏滿是關切之情,讓簡又又有片刻的怔愣,隨即搖頭道:「多謝王大哥關心,我沒事,這件事並沒有影響到我,反而替我解決了大麻煩。」


    「恩。」王文博抿了抿唇,眼底快速閃過一縷幽光:「原先還擔心我爹會給你施壓,這下好了,簡四叔也不敢再來作坊鬧事了。」


    傷了縣太爺的兒子,就這一條罪就夠簡富仁喝一壺的了,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下來。


    「是啊。」簡又又明眸皓齒,笑容燦爛,看不出任何異樣,既然王文博不說明,那她也就裝傻好了,畢竟她算計的那個人,可是他爹。


    不過如今沒有證據,就算王文博說什麽,也不能把她如何。


    若是王文博不挑破,那她也會萬分感謝的。


    王文博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麽,便跟簡又又告辭離開了。


    既然又又不願意告訴自己,他也沒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她一定要對自己誠實,不管如何,她沒事就好,畢竟這事,自己也不贊成爹的做法,如今爹沒事,反而還是又又說替他澄清,所以無論如何,王文博都無法去怪簡又又的做法。


    衙差押著簡富仁等人去了衙門,秦庸一聽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這些人給傷了,勃然大怒,直接將人拉下去一人打了六十板子,關入大牢,也沒說什麽時候把人放出來,大有不消氣不放人的意思。


    本來,簡富仁等人坐牢那是不用問的,可被打了板子再送去牢裏,這後果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秦庸在氣頭上,又怎麽會給這些人請大夫救治,沒要了他們的命都算他仁慈了,這兒子可是他的寶貝,就算智商不足,那也是他娘子辛苦替他生下來的,疼都來不急,這些人真是吃豹子膽了敢傷他。


    而這些人中,劉從文是早就得到簡又又特殊照顧的,所以挨板子的時候衙差也是受了顏明玉的意思,並沒有對他怎麽樣,而是把這些人分開執刑,裝個樣子叫喚幾聲就成。


    雖說是縣太爺發話,但這打不打,怎麽打,秦庸又不當場看著,這還不是衙差們說了算的。


    但是為了做足全套的戲,劉從文還是得在牢裏呆幾天,等過段日子,自然會被人放出來了。


    劉從文本不樂意,覺得自己吃大虧了,但是卻聽顏明說簡又又會答應給他雙倍的銀子,咬了咬牙,應了下來,反正就是換個地方住住,比起簡富仁等人,自己不要太舒服,呆個幾天就有銀子到手,何樂而不為。


    而簡富仁等人被抓走的當天下午,孫氏便著自己的兩個弟媳婦哭著上了陸家的門,對著簡又又一抹鼻涕一把眼淚好不悽慘。


    「又又啊,怎麽說咱們也做了十五年的親戚,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簡又又雙眸一凜:「簡四嬸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翻臉不認誰了?」


    一旁,孫家的兩個媳婦悄悄拉了拉孫氏的袖子,示意她放低姿態,如今她們可是來求人的,不是來質問的。


    孫氏眼底閃過一抹憤恨,強壓住了內心的不甘,哭道:「又又,你別生氣,是四嬸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富仁好歹是你四叔,你看在過去的情份上幫幫他吧,這被衙差帶走了,縣太爺如何能饒了他。」


    阿呸,什麽過去的情份,對簡富貴跟崔氏她都沒有半點的情份,這簡富仁又是哪裏冒出來的情份,她沒有狠狠的踩上一腳就不錯了。


    「簡四嬸也會說縣太爺不能輕饒了他,我又怎麽幫得上忙,難不成我釀個酒還能大過縣太爺去?」


    孫氏的臉色一僵,被簡又又反駁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孫家媳婦當中的一個這時開口道:「這話也不能這麽說,你不是跟那顏家少爺認識嗎?你拖他去衙門求個情,縣太爺看在他的麵子上指不定就能放了我家相公呢。」


    這兩人對孫氏心裏此刻是有些怨恨的,若不是簡富仁找上她兩的相公,非得要搶這簡又又作坊的承包的活,又怎麽能傷了縣太爺的兒子,得罪了縣太爺呢。


    隻是眼下並不是起內鬧責怪的時候,得先把人救出來才行。


    簡又又淡漠的眸子掃了那說話的媳婦一眼:「這位大嬸,你憑什麽認為顏少爺會賣我的麵子?這受傷的人是秦大人的兒子,顏少爺又憑什麽為了我去得罪縣太爺呢?別忘了,我的作坊差點不能早日完工耽誤了釀酒的時間,那顏少爺可是心裏不痛快著呢。」


    這三人瘋了不成,就算這事不是她主導的,她們哪來的自信,自己會為了一個讓她心裏不痛快的簡富仁跟孫家兄弟而要去求人辦事。


    「你們的忙我幫不上,要求去求縣太爺吧。」


    孫氏臉色一狠,罵道:「簡又又,你個賤人,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你四叔死在牢裏嗎?」


    「孫氏,我叫你一聲簡四嬸,別給臉不要臉,誰是我四叔,是我四叔會做出天天給我添堵的事情嗎?是我四叔會天天來我的作坊鬧事讓我不能正常開工?他得罪的是縣太爺,關我什麽事,你有良心,你自己去救啊。」


    簡又又一瞬不瞬的看著孫氏,黑眸之中迸射出森森寒意,直將人凍得瑟瑟發抖,孫氏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麵露懼色。


    孫氏穩住了心神,忽地揚手,眼見那一巴掌就要落下,簡又又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陰冷至極:「簡四叔的教訓看來簡四嬸體會的還不夠深刻,要不要我也把你送去衙門,讓你們夫妻團聚共同體驗一下。」


    威脅的話讓孫氏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盡褪。


    若是簡又又現在把自己送去衙門,以縣太爺正在氣頭上的性子自己絕對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村長會舉雙手贊同簡又又的行為,而且說不定還會叫村民幫簡又又把她送去衙門。


    孫氏打了個寒顫,看著簡又又的眼底是深深的忌憚。


    孫家的兩個媳婦也被簡又又淩厲的氣勢給震攝到了,忙拉著孫氏灰溜溜的離開。


    傍晚,張虎帶著張家姐弟迴來了,驢車上放著滿滿的幾筐青梅。


    張悅一邊搬著青梅,一邊對著簡又又說道:「錢溪莊山上的青梅已經全部摘光了,又又,我們摘的這麽多青梅夠嗎?」


    「放心吧,我在咱們村的雲嶺山上也發現了青梅林,而且麵積很大,等作坊建好,怕是要你們幫忙去摘了。」


    那一片青梅林在山的較裏麵,村民們幾乎沒人會進去,而且簡又又沒有大肆宣揚出去,所以知道這事的人,並沒有幾個。


    張悅聽了簡又又這事,黑眸微微一亮,欣喜道:「真的?」


    「恩。」


    「又又你可真厲害,村裏生活了這麽多年的長輩都不知道雲嶺山上還有青梅林,沒想你找到了。」


    簡又又笑了笑:「無意間遇上的,在山的裏麵,不太好找。」


    現在作坊還沒有建好,他們從錢溪莊摘來的青梅都還需要放一半在張虎家,如果再摘,怕是更沒有地方放了。


    好在青梅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凋落,等作坊建好之後,便有地方大批量釀製青梅酒了。


    頓了頓,簡又又繼續道:「到時候你們幫我摘青梅,價格還是按照現在的算,也幫我多找一些實誠的人幫忙。」


    張鶯聽罷,臉色微紅,格外不好意思,正想說不收簡又又的錢,純粹幫忙了,張悅興致勃勃的搶先說道:「沒問題,找人手的事情就包在我們身上了,肯定都是踏實肯幹的。」


    大姐就是太矯情,雖然她也覺得不好意思收又又的錢,可是以他們家的境況,若是他們姐弟不趁著有又又的幫襯幫著賺錢的話,大姐何時才能嫁的出去啊。


    而且又又的意思,便也是想著幫襯他們,如此真心誠意,若是過於矯情,未免太見外了,她想跟又又親近一些。


    簡又又看著張悅眼底悄然綻放的一抹流光,抿唇笑了笑,這姐弟四人之中,張悅年齡跟自己一般大,性格又活潑俏皮,的確很談的來。


    這時,張天瑞扭頭看著簡又又忽然問道:「又又姐,你明天要去縣城嗎?」


    「去啊。」明天還得做些好吃的去慰勞慰勞小屁孩,畢竟他可是幫了自己大忙。


    一想到秦詔,簡又又心底軟了一片,雖然她如今隻有十五歲的年紀,可她卻實實在在的活了二十五年,麵對一個十歲的漂亮的萌娃,又愛粘著她,實在不能不喜歡。


    張天瑞的眼睛狠狠的一亮:「我能搭你的車一塊去嗎?上一迴七巧節我都沒有機會去縣城。」


    說著,有些哀怨的嘟起了小嘴。


    張悅想了想,迴頭看向張鶯跟張倩,道:「大姐,三妹,咱們一塊去吧,也順帶給家裏添點東西迴來。」


    以前自己手裏是沒錢,什麽都買不了,可如今他們姐弟幾人也賺了不少的私房錢,她相信,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大家的衣服都好幾年沒有換過了,他們也能扯些布迴來做新衣裳。


    張鶯這迴到是沒有猶豫的,點頭應道,臉上也滿是期待。


    果然,不管古代還是現代,對於逛街買東西,是個女人都抗拒不了。


    張倩則跟張天瑞兩人湊在一起興奮的討論該買什麽東西迴來了。


    簡又又點頭應道:「沒問題。」


    ……


    張虎不用再去錢溪莊收青梅,於是整個人也空閑了下來,跟著簡又又幾人一併去了縣城,容璟之一到縣城,便找藉口離開了,簡又又眉頭輕輕皺了皺,並沒有多問什麽,反正張虎也會趕車。


    容璟之離開,自然是去找木有了。


    而簡又又則去了秦府,把人送到之後,除了簡又又其餘人是進不去秦府的,於是張虎趕著騾車便離開,帶著張家姐弟去採買東西,陸彩雲也跟隨在旁。


    簡又又帶了剛做好的蘋果泥,還有曬幹的香腸,秦夫人似乎對昨天的紅燒大腸有點排斥,但這自己曬製的香腸可是特別的,大不了她不說這是用什麽做的就成,反正秦詔應該會喜歡的。


    看門的護衛認得簡又又,殷切的跟她打著招唿。


    「簡姑娘好。」


    簡又又迴以淺淺一笑:「請問秦少爺在嗎?」


    「在,簡姑娘裏麵請,我這就去迴稟少爺。」


    走進秦府,因為簡又又不是來做菜的,於是丫環將她帶到了花廳等候。


    沒多久,便聽到秦詔歡唿雀躍的嗓音:「又又,你來啦……」


    話音剛落,便看到穿著錦衣玉帶的秦詔張著雙臂向自己撲來,在快要碰觸到自己時便被一聲咳嗽聲給製止了。


    「寶寶,忘了娘跟你說的了麽?」


    簡又又也才十五歲,他這樣抱過去,人家姑娘要不要名聲了。


    秦詔可憐的撇撇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簡又又,說不出的欣喜:「又又,你特意來看人家的是嗎?」


    「恩,還給你帶了好吃的,專門來謝謝你昨天的出手相助,沒有受傷吧?」頓了一頓,她看向身後一併前來的秦夫人,屈膝行了個禮:「秦夫人好。」


    秦夫人嘴角微揚:「不必多禮,簡姑娘請坐。」


    說著,秦夫人拉著秦詔往主位上坐去,簡又又猶豫了下,坐在下首。


    秦詔眼珠子轉了轉,跑到了簡又又的身側坐下,一臉期待的看著簡又又:「又又,你給我帶的什麽好吃的?」


    一提到吃,秦詔的兩眼就不停的發亮。


    簡又又將食盒遞給一旁的丫環,秦詔迫不急待的便要吃。


    見秦詔的心思不在她的問題之上,簡又又想了想,問秦夫人:「秦夫人,秦少爺昨天迴來無大礙吧?」


    秦詔能被顏明玉帶來雲嶺村,秦夫人肯定是同意了的。


    「放心吧,沒事,就弄髒了衣服跟臉,倒叫你擔心了,今個還專門跑來看他。」


    「沒事就好。」親耳聽到秦夫人的確認,簡又又大鬆一口氣:「昨天多虧了秦少爺,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那個……」簡又又話到一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夫人,見對方臉上依舊溫婉淺笑,深吸了一口氣,才道:「秦夫人,我並未有利用秦少爺的心。」


    如果說縣太爺庸碌無為,但這秦夫人可不是蠢貨,畢竟內宅若沒有一個賢內助,秦庸的縣太爺之位也不可能坐的這麽穩,明明是個愛財的人,卻並未成為十惡不赦的大貪官,這裏麵,簡又又敢保證絕對有秦夫人的耳提麵命。


    ------題外話------


    昨天摔了一跤,大庭廣眾,嚶嚶嚶,丟屎人捏,幸虧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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