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揭幕》 第一章 新生 我要如何才能挽救你失败的一生？ 别无他法。 …… …… …… 八千米的高空上，一架刷着白漆的民航飞机，与其他的客机没什么两样，安全，可靠，还可以观赏油画般的湛蓝天空。 一米七五的女性很是少见，但这位都市丽人至少是这样的，高跟鞋，棕榈大衣，针织高领毛衣，品牌包，精致的妆容，全都无可挑剔，这是一位出色的女性。 她就那样静坐在座位上，两根手指抵着下巴，眼神忧郁的望着窗外的云彩，不知道回忆的是什么。 啪嗒…… 保温杯没有任何征兆的跌落在了过道上，因为女人的失神，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水杯盖子是紧紧拧上的。 一位挂着眼镜链的中年绅士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礼貌性质的捡起了脚下的水杯，递给了邻座的女人。 “是去工作还是去玩？” 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人搭讪道，一丝不苟的穿着与眼镜配饰看起来煞是斯文。 “希望两者兼顾。” 女人笑了一下，对这穿戴颇为考究的男子并无排斥之意。 “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模特。” 中年男人听到她的答案后有些意外，如是说道：“抱歉，我早该看出来的。” 女人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恭维之意，客气的回了声谢谢。 “舞台展示还是平面广告？” “舞台展示，您呢？您是做什么的？” “[您]这个字让我伤心了，我有那么老么？看来我应该去植发了。”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并不是特别浓密的头发，“我是做书评的，让你失望了吗？” 女人感到些许趣味，脑海里出现一个生疏的人影，她回答道：“不，我没有失望，恰恰相反，我第一个男朋友就是作家，虽然一直没什么收入。” 中年男人抿嘴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女人摆手讪笑着，眸中泛起些许追忆，答道：“他不是很有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发表过一些作品，但是好像没有出版，他叫罗德。” 中年男人听到这个名字时，表情逐渐凝固了下来，随之他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嘴中喃喃念道：“罗德……早知道我就说我是跑业务的，不是做什么书评的。” 中年男人目光不再注视着女人，他摆正了脑袋目光盯着地上，眼神失去了焦点，一想到那个人的可笑模样，嘴角不自禁的勾起了玩味的笑容，“他当时投了作品到征文大赛，我当时是评审团主席，我把他评得体无完肤。” 女人也有惊讶，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巧合，她说道：“当时你们对他真的太残忍了，他读了评论后病倒在了床上，躺了有足足一周。” 中年男人正经的说道：“抱歉，但是，有些时候不得不伤害一些可怜虫的自尊，才能保护观众的眼睛，有时我可能会判断错误，但这次……罗德……他的作品实在是……文理不通，没有一点才华，你现在还和他在一起么？”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很早以前就和他分手了，而且我们分得不太愉快。” 中年男人嗤笑着说道：“我想也是，用那种作品参赛……他一定有什么精神疾病，罗德……哪能忘了他，包括我在内的评审团人员笑他笑了好几个月。” 八千米的高空上，飞机运作的声音稍稍有些刺耳。 此时，前座的一个年龄接近五十的女人站起了身来，神情异常讶异，她回头对两人说道：“我刚刚听到你们的谈话，这简直不敢相信……真是太巧了，我是罗德大学的文学老师，圣米迦艺术学院。” 中年男人和女人皆是错愕之色，这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罗德的大学老师神色惊喜的说道：“他当时被留级，是我通知他的，从那个时候我就确信他有精神问题，我教了三十年的书，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的人，他写的东西违反人伦……” 罗德大学老师话还没说完。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萨蒙老师？我是弗兰克，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年轻男性向大学老师说道。 八千米的高空上，飞机运作的声音令人感到不适。 大学老师脸上错愕到了极致，喃喃说道：“弗兰克……这简直不可思议，就像冥冥之中有种连结一样，罗德不就是你的同班同学吗？” 弗兰克点了点头，兴奋的说道：“这真是太巧了，世界可真小，不是吗？” 做书评的中年男人感到一丝不安，向弗兰克问道：“你和罗德是朋友吗？” 弗兰克答道：“没错，只不过当时我们那些人对他不怎么好，总是整蛊他。” 嘶…… 飞机座位上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向了正在讨论的四人，他的表情极其不自然，突兀的向四人说道：“这真是太诡异了，我是一家超市的经理，这家伙……罗德曾经为我们工作，因为他总是跟顾客起争执，我最后不得不开除了他。” 中年男人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烈，甚至变成了些许恐惧，他站起身来，神情紧张，额头上渗出些许汗液，事情绝不可能如此巧合，几个素不相识的人在同一时间，飞往同一地方，乘坐同一班飞机，而且都与罗德此人有关，三四人已经算是奇迹……但出现了第五个人，这之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 中年男人目光扫视着这架飞机上的所有人，向着四周大声说道：“这里还有人认识罗德吗？” 短暂的沉默后，是铺天盖地的爆发，本来宁静的客机顿时被点燃。 “我认识，怎么了？” “我也认识，我是他的房东。。” “罗德……他总在我的店里买烟。” …… 此起彼伏的嘈杂声缭绕在整个飞机之中，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飞机上的每个人，都是和罗德有所关系的人。 中年男人眉头紧皱，惶恐问道：“为什么你们都在这架飞机上？你们自己买的票吗？” 各种各样的回答不绝于耳。 “不是，有人派我去看守一个农场。” “我要去和旅游局长开会，是他们帮我买的票。” “我抽奖抽中了机票，不能改日期，一定要今天坐，不然就没份。” …… 中年男人听到这些答案后瞳孔猛的一缩，自己的飞机票也是关系不错的上司替自己买的，让自己去国外散散心，这架飞机上所有人的机票都不是自己买的，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切……说不定都和罗德这个男人有关。 而很快，中年男人心中的疑问有了答案。 只见一名女性空乘人员步履蹒跚的向众人走来，她的身子颤抖着，冷汗已经打湿了整个背部，不得不扶住身边的椅子把手，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这个女性空乘人员脸上的妆容都被汗水所湿透，花了一脸，但她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些，她嗓音中带着哭腔，颤抖的向众人说道：“罗……罗德是这班飞机的机长，我们一起受训，是朋友，有一次他约我出去，我拒绝了，他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女性空乘人员浑身失力，接着咚响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她带着哭腔，颤颤巍巍的说道：“飞机起飞后，他带着一杯咖啡进了驾驶舱，门上锁了，机长没有回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炸在所有人的心中，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间。 砰！ 飞机像是遇到了气流紊乱，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霎时间整个机厢里人仰马翻，从窗外的景象依稀可以看出飞机正在急速下坠。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冲向紧闭的驾驶舱舱门，用尽毕生力气拍打着，近乎疯狂的叫喊道：“罗德！我是约翰，约翰詹森，出来和我谈一谈！我求求你了！” 在剧烈抖动的机厢中，中年男人用尽力气爬到了白发老人在的位置，希望自己会对这情况有所帮助。 “你和罗德是什么关系？”中年男人向老人问道。 “我是他的精神病医生，有一次我调涨医疗费用，调得太高，触怒了他，他就不来了。” 老人说罢拼命的敲打着舱门，向这架飞机的机长罗德说道：“开门，罗德，听我说！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整个情况的受害者，毁了你一生的人，是你的父母！他们从领养你开始，就对你要求太多，他们把挫败情绪施加于你，是他们让你受苦的！不是我们！” 罗德的第一任女友挣扎着爬到窗边上，看到整个飞机正在向着城市下方坠落，她的表情已经被恐惧变得歪曲起来，开始发出如同牲畜般的悲鸣。 机厢里弥漫着的，尽是尖叫和嘶嚎，以及对那驾驶舱的舱门，所做的无用反抗。 这班机的机长罗德，他是……有备而来。 …… …… ……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人类总是在互相折磨上花样百出。 而这一场秀，是一轮无可挑剔的完美复仇，足以载入史册。 坠落，不断坠落…… 4000米…… 3000米…… 驾驶舱内，一年龄约莫二十五六的男人瘫倒在座椅上，颓丧的抽着香烟，并十分不雅的把两条腿放在了仪表盘上，颇为不羁。 这是一个皮肤苍白的男人，苍白得近乎病态，让那本来英俊的面容变得有些可怖，就连那为了保持文学气息而刻意蓄起的长发，也显得阴森。 砰！ 砰！ 砰！ 驾驶舱门后传来疯狂的敲打声，但罗德置若罔闻，根本没有在意，他只是愣愣的注视着前方，眸中的神色极为复杂。 轰轰轰…… 飞机急速的朝着城市下方坠落，街道上的人群皆皆望向天空，随之四散而逃。 坠落，依旧在坠落…… 2000米…… 1000米…… 坠落的位置，正是罗德父母的住址。 而那两位在自家后院泳池旁边看报的两个人还没察觉这一切，直到飞机轰鸣声无比刺耳，他们两人才站起身子背过头来，呆呆的看着朝着自己撞来的飞机。 100米…… 50米…… 这是一场，精心筹备的宏伟谋杀。 “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我失败的一生。” “别无……他法。” 磅！ 一声巨响，震荡在整个城市之中，爆炸产生的热浪席卷了周围一切，仿佛业火，把周遭的光景映成了炼狱。 那仿佛在脑颅内回响震颤的声音，是呻吟还是歌声？它将我的一切悉数修正，把我改造成正确的模样。 过去的我已经落幕，崭新的我迎来新生。 第二章 哈姆雷特 共振，一种物理现象，也是物理学中使用频率极高的一词。 是指一个物理系统在其自然的振动频率、也就是共振频率下趋于从周围环境吸收更多能量的趋势。 无论是声响，电子，以及力学之中都存在这种现象，比如说乐器之间的共振，动物耳中基底膜的共振，亦或是类木行星的卫星之间的轨道共振、 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能够进行共振，只不过它发生的几率极其之小，这个几率小到无法用例子来形容，如果用百分比这个形式在这个几率后面打上小数点的话，整个太阳系也装不下那么多的零。 那就是灵魂的共振，思想的共振，意志的共振。 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何况是……思维这种，神的禁区。 但它就那样发生了，就像无限猴子理论一样。 无限猴子理论，通俗解释就是，把一只猴子放在打印机前，给予它无穷的时间，让它永无止境的敲击键盘，它最终能够打出一本完整的《哈姆雷特》剧本。 让一只猴子或者无数只猴子在打印机前随机按键，当按键时间接近于无穷时，必然能够打出任何给定文字。 这就是无限猴子理论。 思维始终存在差异，但当某一种情绪趋向于无穷时这个差异就会越来越小，这份情绪可以是喜悦，可以是悲伤，也可以是憎恶，不管是什么情绪，当它趋向无穷时，思想频率的差异就会越来越小，最后直到共振。 这只是触发条件之一。 最难的一点是，世上会有两个如此极端的生物吗？在同一时间达到同一种近乎无限的极端情绪？ 但，它就那样发生了，《哈姆雷特》在这一天，完成了。 是的，罗德这份究极的邪念趋向于无限，与其他宇宙，或者是其他次元的某个生物产生了共振。 无论这个生物是栖居在深渊中的狂兽，亦或是吞噬着世界的魔神，但不管如何，两者共同发出的终极邪恶意志，产生了共振，让罗德从周围环境中吸收着硕大的能量，极速成长为与另一头怪物旗鼓相当的可怕生命。 罗德，获得了它的一部分力量。 …… …… …… 无论是何种宗教，都有地狱这一说，用来惩罚恶人，但罗德是不信的。 关于宗教的诞生，罗德有一个不成熟的稚嫩推论，在古代，人类分为两种人，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白痴人。 而宗教的诞生，是这样的。 有一天，聪明人正在农田里耕地，这时他突发奇想，得找一个办法来控制和奴役白痴人。 于是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君权神授，教皇甚至压国王一头，聪明人垄断教育，让白痴人看不懂经书，以此来蛊惑他们，奴役他们，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是神明在人世的代理人。 所以罗德完全不信这套，什么地府审判，轮回重生，他全部不信，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保持辩证唯物主义态度。 这是一间充满欧式古典气息的房间，无论是红砖壁炉以及鹿头挂饰和熊皮地毯，以及那些造型考究的木质装饰，都充满着法国宫廷的味道，可以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很懂生活。 罗德依旧穿着牙白色的机长服，他瘫坐在皮椅上，正在被谈话，自从他恢复意识起，就坐在了这个地方，在罗德自己的认知中，前一分钟，可是一场严重的空难，飞机坠毁事故，即使那是自己造成的。 但在下一刻，自己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坐在了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头绪。 办公桌对面，是一个年龄约莫二十几岁的女人，皮大衣，衬衫领带，给人一种fbi的感觉，就像谍战片里的那些特工，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你很镇静，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为什么？” 女人头也不抬，不去注视罗德，只是翻阅着手中的档案资料。 罗德一声不吭，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把两条腿放到了办公桌上，极其不雅观，像是街角的地痞混混。 光线从窗户上照射下来，映在了罗德锃亮的皮靴上，然后反光，闪到了女人的眼睛。 女人停止了翻阅档案，赶忙用手挡住光线，一阵失态。她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冷漠的注视着罗德。 这下子罗德才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脸，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湛蓝的眼睛，精致的鼻子，凌厉干练的气质充满全身，当然，如果没有瞎了一只眼睛，额头上没有那道狰狞伤疤的话，就更漂亮了。 “哼。”女人冷哼一声，平静说道：“你很有种。” 咔。 女人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就这样，两个体型如同怪物一般的男人从门后走出，铁塔一般的身形带着不可抗衡的巨力，押着罗德把他关进了监狱。 …… …… …… 三天后，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罗德牙白色的机长服，已经脏成了破烂的抹布。 这是一个很严谨的机构组织，一间牢房内只有一个人，绝不存在囚徒可以互相谈话的情况。 而牢房里什么也没有，就连古代时期的牢房，里面好歹还有草堆，而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用来关人的一个房间，没有灯光，一片黑暗。 罗德一点也不在乎，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三天里，罗德已经差不多了解到这个地方的情报，因为这里的狱警很欣赏罗德。 这个狱警在这里工作了276年，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让那个女魔头出糗，而罗德是第一个，虽然罗德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但那个狱警每次谈起此事的时候，都是神情高昂，似乎对那个女人怨念不小。 听狱警说，他自己是一个人造生化人，自从被培植诞生于世起，就一直作为这里的狱警工作着，不眠不休，即使这里的管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只有他们这些可怜虫，将永远在这里工作，直到被报废，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工作。 每一个管理人都会任职三百年，但不巧的是，这个狱警被创造出的时候，刚好是史上最残暴管理人任职的时候，听说她是被降职才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所以凶横无比，对所有人都很差。 所以这个狱警才会对让那个女人出糗的罗德格外优待，并告诉了罗德很多事情。 这里并不是罗德的家乡地球，而是一个叫做“中转站”的地方，隶属一个极其大型的机构组织，但关于这个机构的名字以及详细信息，所有狱警都一无所知，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 狱警告诉罗德的情况是这样的，各大宇宙中偶尔会出现一些突破所在宇宙规则上限或是下限的存在，可以是一块密度太高的石头，也可以是一罐太甜的饮料，不过更多的情况是一些发生异变的生物，因为生命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为了维持当前宇宙的规则不遭到破坏，从而陷入混乱无序的状态，必须将这些东西由专业人员收容控制，然后交接给中转站，狱警的工作只是负责看守这些东西，之后的事情，狱警就一无所知了。 罗德得知情报后，骤然觉得愉悦起来，这样说的话，自己也是突破了当前宇宙的上限或者是下限吗？不过是哪一方面呢？是自己太过极端，还是其他原因呢？ 罗德在牢里度过了三天又三天的时间，关于对他的处理，一直没有消息，那个女人似乎是打算就这样一直关押自己。 罗德没有任何感触，就算是无限期的关押也好，就这样让自己终结。 这样也好，罗德深刻的意识到，如果把他自己放出去，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自己恐怕，已经称不上是人类了。 这一夜里，罗德闭上了双眼，与周围的黑暗融合到了一起，在暗影之中，他感受到了沉默和完整，以及脑海中不停浮现的怪异画面，仿佛是罪恶的呼唤。 “这？” 罗德再度感受到了那美妙的体验，在飞机坠毁爆炸的那一刻，也是这样的感受，虽然罗德不明白原因，但他依旧如同饥渴的野兽，贪婪的吮吸着这份愉悦。 在脑髓之中不断震颤的声音，是歌声还是呻吟？它将罗德的一切悉数修正，把他改造成正确的模样。 啊…… 这是黑暗之力，深渊之力，究极的邪恶之力。 脑髓之中的液体悉悉索索的流动，这声音，是清澈泉水流动的汩汩声？还是黏稠肉瘤搅拌的咯吱声？ 不重要了…… 力量涌入罗德的全身，把它改造成正确的模样。 第三章 十八年 五年后。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顺着牢房天花板上的裂缝流淌下来，浇在了罗德干涸的手指上，罗德如同一具尸体般，瘫坐在牢房的角落，如同垂死之人，等待着自己的凋零。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五年，看守罗德的狱警换了一个又一个，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打算处理罗德这个异变物，打算无限期的关押他。 但罗德丝毫也不在乎，若是他想，以他如今的力量，能够直接用手瓣开那合金所做的栅栏，用手洞穿狱警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脏，然后实施越狱行动。 但是罗德并不想越狱，他已经厌倦了，厌倦了一切，即使逃脱成功，去了外界，恐怕自己也只会干一些杀人之类的无聊消遣，没有任何意义。 比起这个……如今能让罗德唯一沉迷的事物，只有脑髓中的那个声音，这个声音，带给罗德力量，让他的生命形态朝着完美进化。 力量…… 力量在罗德的体内涌动，在黑暗中，罗德的瞳孔变成了金红色，仿佛渴血的野兽，带着来自于远古洪荒的野性。 不过却很好的压抑住，经过五年的时间，罗德已经对这股莫名的力量收放自如。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五年过去了，这一天终于到来。 喀喀喀…… 狱警打开了牢笼的门，不带任何感情机械式的说道：“可怜，这就是得罪那个女人的下场，其他生物都会在第一时间转移，最慢的也等不过两三天，而你……等了足足五年。” 罗德一声不吭，他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体验脑中那美妙的歌声而已，罗德现在完全可以撕碎这个狱警，但是他没有，他决定接受安排，他想要的只是安宁，静下心来去体验脑髓中的曼妙声响。 狱警用高压水枪喷射着牢房内的罗德，把他五年来变得肮脏不堪的身躯洗刷得干干净净。 随之狱警给了罗德一条短裤让他穿上，去见那个女人，可不能一丝不挂。 罗德跟着警卫出了牢房，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隧道，走了足足有十分钟左右，终于来到了一部铁锈斑斑的电梯前，今天要进行转移的异变生物不仅有罗德，还有另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和罗德穿着一模一样的短裤。 “进去吧。” 狱警把罗德和另一个男人推进了电梯，然后就按了向上的按键，却自己走出来，不再看守两人，似乎对着这部电梯的安全有着绝对的自信。 电梯门关闭，然后开始上升着。 “你的头发……好漂亮。” 另一个男人像是个疯子一般，眼球布满了血丝，极其亢奋的盯着罗德的头发。 罗德冷漠的瞥了一眼疯子男人，一言不发，丝毫不想搭理他。 很慢，很慢，电梯上升的速度极其缓慢，罗德看着电梯上的按键，明明只是从1层去到3层，却久久没有停下，不知道是电梯缓慢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栋建筑物的层高太高。 两人在电梯内等了足足有五分钟，但依然没有到达目标楼层。 此时，疯子男人突然伸出手，摸向了罗德的头发，罗德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狠狠把疯子男人推倒了一边。 砰！ 疯子男人的后脑勺磕在了电梯墙壁上，破开一条口子，流溢出大量彩色的浆液。 罗德看着这一幕，用手捏住下巴觉得有些好奇，竟然有……彩色的血液，和彩虹一样……只不过看起来污浊不堪，让人恶心至极。 接下来疯子男人开始嚎啕大哭，尖叫嘶鸣道：“头发……我只是想要头发而已。” 疯子男人的手再度向着罗德的头发抓来，而罗德早就有些厌烦起来。 …… …… …… 蓝白色调的家具装饰，帆船舵的墙壁挂饰，地中海的风情一览无遗，大海的宁静和宽阔感扑面而来，这间屋子的主人，显然很懂得生活。 过了足足五年，独眼女人自然也把他的办公室重新装潢了一番。 独眼女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上翻阅着五年前罗德的档案，这个男人的体检报告极其异常，除了检查出性别特征以外，其他的数据都很异常，就连种族也看不出来，资料库里从未记载过这样的生物，最明显的数据表示罗德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吸血鬼的生物，可以任意转换自己的血肉，但对紫外线的抗性极高，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一种新生命吗……”独眼女人停下了翻阅资料的手，自言自语道：“是我发现了这种新生命，那么我就拥有为它命名的资格，待会儿得问一问那个人的名字。” 叮…… 门前传来一阵提示音，独眼女人知道，这是那个男人来了，专门关了他五年就是为了消一消他的锐气。 接着电梯门缓缓打开…… 咔！ 罗德双手按住了疯子男人的脸，疯男像一条鱼般在罗德的手中拼命挣扎，但罗德的手如同铁钳一样无法撼动丝毫。 喀喀…… 罗德双手的拇指按向了疯男的眼球，硬生生的剜了进去，直接抠爆了疯男的眼球，彩色的污浊浆液飚得房间内到处都是。 独眼女人皱了皱眉。 咔。 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两个铁塔一般的壮汉从一旁走出，把罗德重新关回了监狱。 …… …… …… 十三年后。 看守罗德的狱警换了一批又一批。 从罗德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算起，已经过了足足十八年。 牢房内，罗德瘫坐在角落里，感受着脑髓里那美妙且令人欢愉的歌声，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点也没变老，身体反而更加有活力起来，这都是因为那个声音带给他的力量。 力量…… 力量在罗德的全身血液里流动着，每一根血管都传输着爆炸般的凶悍力量，罗德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不是人类了。 人类这种孱弱无力的生物，不会有自己这种怪物一般的身躯。 喀喀喀…… 罗德用自己尖锐的指甲划穿了自己的胸膛，鲜红的血浆似喷泉一般从沟壑中爆裂而出，但这伤口却马上愈合如初，在顷刻的功夫间，就像从来没有受伤一般。 脑髓里的声音已经从最开始的悉索声，变成了喀嚓的爆裂声，不知道是花瓣绽放的美丽瞬间，还是心脏破裂的血浆四溅。 但这些都不重要…… 这美妙的声音让罗德的力量越来越强，罗德不断追随着脑海里声音的源头，每次接近一分时，自己的力量就有奇妙的变化。 整整十八年过去，罗德已经拥有了极其强大的力量，用最开始那位狱警的话来说，自己超越了宇宙规则的上限，是异变物。 罗德一抬手，体内力量从掌中爆发，澎湃的血液飚溅而出，接着转化成了千万条密密麻麻的蜈蚣，布满了整个牢笼，这些黑色的节肢动物扭曲的爬动着，无数根蜈蚣脚移动的声音，像是asmr一般，让人颅内高潮，若是密集恐惧症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因心脏骤停而死去。 罗德的力量，来自于他脑髓中的声音，这是黑暗之力，深渊之力，究极的……邪恶之力。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继上次的五年，又是十三年的时间过去了。 察觉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罗德知道是狱警来了，他手掌一翻，地上的蜈蚣全部爆成了血液，被罗德吸收回到了体内。 狱警来到牢笼的门前，他皱了皱眉，他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中药一样，很苦涩的那种。 狱警打开了牢笼牢门，机械式的说道：“走吧，你要被转移了。” 经过十八年的时间，罗德已经成了这间中转站的名人，所有狱警都抢着要看守这个神人，只为一睹传说真容，但他们看到罗德后都失望了，只是一个一点动静没有，瘫坐在角落里的哑巴废人而已。 在被高压水枪冲洗之后，狱警带着罗德穿过隧道来到了那锈迹斑斑的电梯前。 这次要进行转移的异变物不止罗德一人，还有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虽说头发很乱，但从面容可以看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且是可以称为美少女的那种，饱满的身体曲线凹凸有致，极具诱惑力的那种。 这个美少女穿着和罗德一样的短裤，唯一的不同是，这个女人穿了文胸。 罗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并没有说什么，他以为女人也会只穿一条短裤。 美少女暗自心惊，自己该不会要和这个看起来可怕的家伙一起转移吧？ 和之前一样，狱警把两人送进电梯，便不管不顾。 电梯门关闭，开始缓慢的上升着，经历过一次的罗德，已经驾轻就熟，知道这过程有多漫长。 两分钟过去后，电梯依然在上升，美少女心中已经有些不安，身边的男人看起来阴森可怕，她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 美少女搅着自己的手指头，半晌终于鼓起了勇气向罗德说道：“我叫蓝灵，是昨天来到这里的，您叫什么呢？” 罗德心中有些愠怒，这是在炫耀着什么吗？因为罗德自己是十八年前来到这里的。 罗德侧头冷冷扫了一眼蓝灵。 蓝灵浑身一个激灵，罗德那金红色瞳孔的冷漠注视，让蓝灵毛骨悚然。 第四章 无限之路 叮…… 电梯门开启，罗德和蓝灵慢慢走进办公室内。 故地重游的罗德打量着周围环境，察觉到这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无论是十八年前和十五年前办公室里的花样不带重复的。 蓝灵捂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罗德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惜字如金，刚才电梯里的氛围压抑到让人窒息，罗德就那样冷冰冰的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让蓝灵差点吓破了胆。 办公室内的装潢风格又从地中海换成了中式风格，太师椅，栅格墙饰，以及办公桌上的那鼎香炉，从香炉不断缭绕出淡紫色的烟雾，让整个空间都充满着檀香的味道。 独眼女人打量了一眼罗德，这次的罗德比上次要老实不少，至少没有用大拇指剜爆别人的眼睛。 “坐吧，虽然我们没说过几句话，甚至连你的声音都没听过，不过好歹也认识了十八年，算是老朋友了” 独眼女办公桌上的档案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罗德知道，听狱警说，她三百年的任职期已经到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欸？” 蓝灵有些发懵，她还以为这个可怕男人也是昨天才来这个什么中转站的，没有到竟然有十八年，和自己的年龄一样大哎！ 罗德一声不吭，说实话，他现在哪里也不想去，他只想在安静的地方，联听脑液流动的声音。 莫扎特，贝多芬，已经是无可挑剔的天才，但他们的音乐和罗德脑髓里的声音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震颤在脑髓中的声音就像是毒品一般，已经让罗德有了成瘾症状，只要有一天没听到它，全身都像在被蚂蚁啃食，大脑像被无数根针扎进，五脏六腑里也像是有老鼠在窜动，甚至会出现一些意义不明的怪异幻觉，极其痛苦。 罗德一直在追寻着那声音的源头，每进一步，声音都会更加好听，如果有一天抵达了这声音的源头，罗德相信，那一定天国，比任何地方都还要美妙的天国。 要说起安静的地方，没有比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更好的选择了，罗德希望着独眼女离职之后，就这样把自己永远的囚禁在地牢理，直到宇宙以及所有的一切，尽数终结。 独眼女眼皮一跳，有些不悦，罗德竟然选择无视了他，而且还闭着眼睛露出沉醉的神色，似乎是在联听什么美好的音乐。 “你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被收容到这里的吗？” 独眼女忍住心中怒火，因为她今天必须把罗德给处理了，不然的话没办法交接工作，自己也离不开这鬼地方。 “嚯？” 罗德拉长了声音，有些感兴趣，脑髓中的那声音甚至让罗德丧失了自我，十八年来罗德都不知道自己是突破了哪方面的宇宙上限，才被送到这地方，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他想要的只是声音，那脑海中那恶魔一般的低语，已经侵蚀了罗德的心智。 罗德走了几步，然后瘫坐在太师椅上，淡然道：“说来听听。” 蓝灵在一旁瑟瑟发抖，到底谁才是管理人谁才是异变物啊！ 在蓝灵眼中，罗德就像是那种欺负老师的坏孩子，太可怕了。 独眼女已经接近暴走状态，罗德十八年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命令式的口吻，她是被降职才来到中转站这种破地方负责这种破工作的，眼看三百年时间已尽，到最后还要受一股窝囊气，顿时怒火攻心，手掌都有些颤抖起来。 独眼女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一本档案，然后看着上面的资料对罗德说道：“我让人去调查了你，很少有异变物会这样引起我的关注，你把你一生中所有的仇人都装在一架飞机里，连同自己一起毁灭掉……难怪你这么有种，是个做大事的人，飞机坠毁的地点是你父母的住址，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以最华丽的方式来结束一生，称你为魔王都有些小看你了。” “欸！” 蓝灵怕怕的望着罗德，这个人比看起来还要可怕啊！已经是六亲不认的程度了，自己真的要和他一起转移么？ 嗒嗒…… 罗德两根手指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有些不耐，他朝独眼女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独眼女眉头紧皱，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你差点就毁掉了整个星球，当时的你正在疯狂吸取周围的能量，若不是特派员第一时间过去收容你的话，不仅是星球，波及的范围还会更大。” 罗德捏住下巴，脸上浮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当时飞机坠毁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脑液流动的声音，虽然他本人对吸收周围能量甚至要毁灭地球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但这肯定也是那声音的缘故。 “这都是因为共振……这种情况极其少见，资料库相同的例子也极其稀少，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调查完了一切，在飞机坠毁的那一刻，你趋向于无限的某种情绪与另一个未知生命体产生了共振，你获得了它的一部分力量，虽然共振已经结束，但思维意志的频率已经同步了，现在的你就是那个生命体的初始状态，会有什么东西指引着你朝着那个生命体的方向进化，比如幻觉以及做梦之类的。” 独眼女解释完毕后，伸了一个懒腰，好像一切都解脱了一样，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罗德听了独眼女的解释之后，终于明白了脑髓里的声音究竟是什么，那是与自己共振的生命体的声音。 罗德骤然有些愉悦起来，连声音都如此美妙，那它本人应该是何等美丽的存在呢？ 独眼女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然后开始吸了起来，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罗德，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接下来是最后一件事，十三年前我把你的资料提交给上面时，上面的人对你恨感兴趣，他们通知我，要你参加这一届的无限之路，每三百年一届，刚好是我任职结束的时候，这也是关了你十八年的主要原因，因为是两人一组，你也要参加，那边那个看起来蠢蠢的女人。” 独眼女的目光看向了蓝灵。 “欸！？” 蓝灵浑身一个激灵，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蠢蠢的女人之后，发出了可怜的叫声。 “怎么这样……为什么我也要去？” 蓝灵可怜巴巴的说道，虽然她不知道无限之路是什么，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罗德一声不吭，说实话，他没有兴趣去参加什么无线之路，宽带之路，他只要听到脑髓里的声音，就很满足了。 “抱歉，大小姐，你的运气太差了，竟然在今天转移，今天我正好任职期结束，已经没有其他人选了，你上辈子怕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独眼女最近很迷轮回转世之类仙侠风的东西。 “欸！？” 蓝灵的脸扭成了苦瓜。 “但是，我拒绝。” 罗德直接否决了这个提案，他只想坐牢而已。 独眼女深深嘶了一口烟，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不知道独眼女从哪里摸出来一把乌兹冲锋枪，然后扣动扳机，对着罗德疯狂扫射。 哒哒哒…… 房间内火光四溅，金属弹壳射飞得到处都是，每一发都准确无误的打在罗德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爆涌。 罗德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几十个血洞正在飚溅着鲜血。 “欸！？” 蓝灵看着这突然的一幕捂住嘴巴害怕起来。 罗德一声不吭，身躯上的空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愈合。 咔。 独眼女知道罗德打不死，只是在他临走前让自己爽一发罢了，接着独眼女打了个响指，罗德和蓝灵的身体由下而上的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似乎是在消失一样。 “嚯？” 罗德看着自己身上的异变，觉得很有意思。 “等等！什么是无限之路？” 蓝灵几乎是带着哭腔向独眼女乞求般的问道。 “无限之路……说来复杂，差不多就是地狱的意思了吧，再见了，罗德，我的老友。” 接着独眼女又打了个响指，自己的身形也渐渐变得模糊透明起来。 就这样，三人同时消失在了房间里，只不过独眼女要去的是度假天堂，而罗德两人要去的是无限之路，写作无限之路，读作地狱。 第五章 少女的祈愿 “欢迎来到无限之路，这位先生，以及这位女士，我是你们的负责专员，竟然有资格进入这个游戏，那你们都是超越宇宙界限的强者，请允许我称呼你们为大人！接下来我会为阐述游戏规则。” 一个红色皮肤的男人摘下了自己的圆顶礼帽，露出锃亮的红色光头，与两个被磨平的犄角，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獠牙，就像是老电影里的恶魔扮相。 恶魔话音刚落，便对着罗德和蓝灵深深的鞠了一躬，态度极其谦卑。 罗德早已经对这种突然穿越的事情见怪不怪，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处宽阔的草原，入眼尽是苍翠之色，远处的山脉层层叠起，峰顶上覆盖皑皑白雪，乞力马扎罗山似的寒风吹过，令人神清气爽，这里的天空比地球上的天空要高出了好几倍，给人一种触不可及的遥远错觉。 这样风景旖旎的环境下，罗德感觉有些不适，从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开始，他就更喜欢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以自己的身躯来饲育蜈蚣与毒虫，在自己的号召下，这些虫子能够去撕咬和啃噬敌人，爬满敌人的全身，钻进敌人的眼睛和耳朵，挖穿他们的大脑，掏空他们的脏腑。 似乎一切带有可怕性质的生物，都能够与罗德的怪异身体产生共鸣，它们可以寄宿在罗德的血液之内，在这黑暗的温床上纵享愉悦，代价就是，它们是罗德的兵卒，而罗德就像是一个城堡之中的 “喂！你们搞错了啊！我只是路过而已耶……” 蓝灵带着哭腔向着专员抱怨道。 专员抬起头来，敬畏的注视着蓝灵，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请不要再开玩笑了！您是超越宇宙界限的强者，只有参加无限之路，才能体会您真正的价值。” 蓝灵已经快要哭了，怎么会这样？明明答应了要把自己转移到适合自己生存的位面的，这下子真是糟糕透顶，不仅要参加什么可怕的游戏，问题是，还和旁边这个六亲不认的人一组！不能再糟了。 罗德用食指掏了掏耳朵，不甚用力过猛，挖出一大片的鲜血爆涌出来，地上的草木都被染成猩红，他决定等这黑人长篇大论完之后，就挖个地穴，把自己埋进土里进入休眠，联听脑髓之内的声音，直到这无聊的闹剧结束。 蓝灵看着罗德变态性性质的自残动作，心里更是打起了鼓，说不定等这个负责专员走后，这变态人第一时间就会宰了自己啊！ “大人，现在是无限之路的第一轮，革命之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第一轮游戏开始之前的准备房间，虽然说是准备房间，但却是单独的一个星球，当然，这些只是题外话，接下来才是核心内容，第一轮游戏革命之路的规则很简单，接下来两位大会人传送到一个d级科技文明世界，电能是当前世界的主要能量来源，它的名字为阿卡斯大陆，接下来是我为阿卡斯大陆背景故事的介绍。” 恶魔轻快的哼着小曲，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到吓人的记事本，找了好长一段时间。 半分钟后…… 恶魔头上冷汗直流，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好像拿错笔记本了，于是恶魔凭着印象向罗德与蓝灵说道：“嗯……这个世界上……嗯……出现了一种叫做变种人的生物……嗯……这些变种人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嗯……人类感到自己的主宰地位受到威胁……嗯……然，后双方就开始打仗了，大致情况是这样。” 恶魔拿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笑容僵硬的看着两人，感觉有些尴尬。 恶魔是在出汗无误，但蓝灵已经快要哭了。 “那我们要做的是什么？他们打仗和我没有关系诶！” 蓝灵在绝望的情况下，已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脑补着自己沦为战争奴隶的模样，一个又一个浑身大汗的男人，那场面蓝灵已经不敢接着想了。 恶魔伸出一根长着尖锐指甲的指头摇了摇，说道：“您错了，大人，两位大人在这场游戏中可以选择扮演两方阵营中的任何一方，直到把对方阵营的其他参赛者尽数歼灭，就可以获得优胜了，晋级下一轮游戏。” 蓝灵听言腿都被吓软，差点站不稳摔到在地上，她本能性质的抓住罗德的身子，手掌搭在了罗德的肩膀上，才勉强站住身形。 蓝灵如是想到，一方阵营的人会全部死亡，就算是获胜的一方，肯定也会死伤惨重，死亡率高达70%上，蓝灵觉得自己不会有那么幸运，自己买的蛋筒冰淇淋里总是空心的，这次也是一样，自己会死得很惨。 罗德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骤然觉得有些恶心，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中已经动了杀念。 蓝灵不知道，她的死亡马上就要降临。 罗德的下颚缓缓张开，张成了一个o形，露出了一口夸张的獠牙，这牙齿！仿佛不是人类！称它为野兽的口器或者更适合一点，那是一颗又一颗尖锐的锋利锯齿！ 接下来，更诡异的一幕发生，罗德的下颚还在不断扩张，嘴角的皮肤都逐渐崩裂开来，爆出鲜红的血浆，这还不够，直到罗德的嘴把苹果肌，把整个脸颊都给崩烂，只留下了用来咬合的藕断丝连的肌肉纤维，他的嘴变成了一张可以吞下一个脑袋的血盆巨口。 嗒嗒嗒…… 散发着腥味儿的黏稠血浆全部爆在了蓝灵的脸上，而罗德埋下头颅向着蓝灵的脑袋撕咬下去，准备一口吃掉。 而蓝灵……完全来不及反应。 “这位大人！我建议你别这样做！无限之路是两人一组，要考验的不仅是实力还有智谋，更是与搭档之间的信赖和羁绊，你杀了她的话，神明会不悦，降下神罚，大人也会和她一起死的！” 恶魔尽职的阐述着游戏规则。 罗德听言猛的停住下了嘴，脸上被用力过猛崩烂的缝隙逐渐开始愈合，随之他用大拇指轻轻擦掉嘴角的血渍。 而蓝灵被罗德的血淋了一脸，已经瘫软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瑟瑟发抖着，像是已经坏掉了。 “这也是规则之一吗？神明？意义何在？无限之路？意义何在？” 罗德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因为十八年来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恶魔的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虽然逐渐变得癫狂，牙齿缝隙间流出唾液，亢奋的像一条疯狗般的说道：“虽然意义本身就没意义，但非要说的话，无限之路是一场秀，神明……也就是组织的高层，他们太无聊了，所以他们举办了一场秀，让参赛者进化，让参赛者更强，让参赛者足以杀死自己，让参赛者统治宇宙！这就是这场秀的意义，没有任何意义！为了手段不择目的！这只是一场疯狂的派对！意义这种东西完全不需要，只要彼此撕裂，彼此陷入疯狂，彼此的血肉混合在一起，一直撕裂到终结的那一刻……这就是无限之路！” 恶魔闭上眼睛，张开双手，似乎是在赞美着神明，像是在朝圣一样。 “嚯？” 罗德拉长了声音，感觉到些许趣味，向恶魔问道：“就是说，如果我晋级了一轮又一轮游戏，到最后宰了所有神明，直到统治宇宙，就算是赢了么？” 恶魔听言一愣，他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神明居然是可以被宰掉的，宇宙竟然是可以被统治的，恶魔向罗德鞠了一躬，说道：“可以这样说，大人。” 蓝灵听到不能杀害搭档的游戏规则，被吓坏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 蓝灵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获胜！活着！获胜！ 但蓝灵自身的实力太过弱小。 于是趴在地上的蓝灵用尽浑身力气朝着罗德的方向爬去，经过的地方流下了一路的血，最终她爬到了罗德的脚下，用手抓着罗德的脚踝。 罗德冷漠的俯视着脚下的蓝灵，一言不发。 只见蓝灵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无比真挚的黑色眼眸，无比诚恳的说道：“请您……请您得到整个宇宙！” 天空上的云朵不再飘动，小溪中的泉水不再流逝，时间都仿佛禁锢在了这一刻。 半晌，一切恢复了正常。 “嚯？” 罗德的脸上露出一道笑容，这笑容把嘴角都给撕裂，溢出好看的红色，笑得十分病态。 “好像有些……跃跃欲试了。” 罗德脑髓中的声音越发清晰，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