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妻 上》 楔子 【楔子】 陈氏集团近期宣布将录制一系列前所未有的特别动物节目狩猎游戏,刻意将凶猛的野生动物迁徙至与原居地完全不同的环境中,从而为观众呈现该动物是如何适应新环境,又是如何与陌生的猎物战斗的。 追踪拍摄的所有野生动物来自各国国家动物园,陈氏集团承诺,节目完成後会将动物完璧归赵。 距离「狩猎游戏」正式开播还有一周的时间,虽然陈氏集团已经作了全方面的准备,新上任的董事长却临时起意,决定举行试播仪式,而观众则是该集团的全部董事。 待所有人都就座後,陈浩东看了看前面二十公尺长的高清显示幕,沉声道:「开始吧。」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亮如白昼的放映厅瞬间陷入了黑暗,而前面的显示幕则闪烁了一下,随着一段扣人心弦的音乐,黑底的萤幕上跳出了几个笔锋锐利的大字,正是狩猎游戏之白狼。 「白狼又称北极狼,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生犬科家族成员,也是灰狼的亚种,分布於欧亚大陆北部、加拿大北部和格陵兰北部,白狼具有很好的耐力……今日的狩猎游戏,就让我们期待白狼在热带雨林内的精彩表现吧!」 显示幕上,一辆军用卡车缓缓停在了南美洲一处自然环境保护区的电网之外,体型健壮的工作人员迅速抬下一个大型牢笼,牢笼里面正是一头长约两公尺的白狼,白狼双眼紧闭,应该是被打了麻醉药,牠一身雪白的毛发在周围的深色碧绿当中异常耀眼突兀。 镜头忽然一转,清晰地显示出白狼鼻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要知道,白狼平时可是生活在零度以下的区域,如今将牠搬到摄氏四十度高温的热带雨林,可以预见牠的第一道难关就是能否成功适应气候。 影片实际拍摄的时间是一天,而陈氏集团将剪辑最精彩的狩猎过程,制作成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影片。 随着影片的进行,白狼的一身白毛已经被牠刻意弄得满是泥污,为的就是不轻易曝露身形,热带雨林是毒虫的天堂,白狼在吃了几次小亏後已经知道如何探路,甚至已经能够辨别出隐藏在树皮上的毒蛙,可惜这些毒虫不能当作牠的食物,从清晨到黄昏,这只白狼只是在河流边饮水充饥而已。 转眼到了黄昏时分,白狼终於发现了一只活物,可惜牠倒挂在树上,似乎正在睡觉,白狼想了想,慢慢地潜伏在一片灌木丛当中,白狼现在体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需要趁此机会一边休息,一边耐心地等待猎物落地。 镜头缓缓上移,落到了白狼的猎物身上,是一只闭着眼睛睡觉的猴子。 安静的等待中,解说员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种生物名为树懒,牠虽然有脚却不能走路,靠前肢拖动身体前行,爬行速度比乌龟还慢,树懒生活在南美洲茂密的热带雨林中,一生不见阳光,每周只有在排便的时候才下树,以树叶、嫩芽和果实为食,吃饱了就倒吊在树枝上睡觉,可以说是以树为家。 树懒是一种懒得出奇的哺乳动物,什麽事都懒得做,甚至懒得去吃、懒得去玩耍,能忍耐饥饿长达一个月以上,非得活动不可时,动作也是懒洋洋的,极其迟缓,就连被猎食者追赶、捕捉时,也若无其事似的,慢吞吞地爬行,据观察,面临危险时,树懒逃跑的速度每秒不超过零点二公尺。 不知道这只白狼是运气好还是特别倒楣,竟然挑中了树懒,如果那只树懒很快就爬下来,凭牠的速度,必然会沦为白狼的盘飧,可如果牠才刚刚吃饱睡着,怕是还要等一周才会落地吧……白狼能否如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出乎意料的,下面的董事们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被树懒这种奇妙的动物勾起了好奇心,他们听说过聪慧、凶狠、神速、会发电等等类型的动物,却不知道还有如此懒惰的。 大约五分钟过後,放映厅忽然响起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动了、动了!树懒睁开眼睛了,嗯,很好,牠开始往下爬了,接下来让我们期待白狼大展雄威吧,提醒一句,树懒的爪子可是非常锋利哦。」 果不其然,大萤幕上的树懒已经慢慢爬到了地面上,懒洋洋地环视一圈後,开始缓慢地朝东方爬去。 就在此时,白狼眼中凶光一闪,突然从灌木丛中扑了出来,疾如雷电,眨眼间将树懒压在身下,狼嘴大张,目标正是树懒长长的脖子。 树懒愣了愣,随即挥动超长的前肢,从两侧挥向白狼,白狼头一歪,躲过了要害,不过脖子依然被树懒的爪子狠狠地划了两道,落下一片带着毛发的皮肉,鲜血更是流了出来,但是白狼也不愿无功而返,两只强健有力的前爪仍旧牢牢地按住树懒,整个身子都扑在牠的身上,不管不顾地朝牠的脖子咬去。 就在董事们暗暗期待白狼的尖牙插入树懒的脖子时,一动也不动的树懒猛然抬起了头,脑袋狠狠地撞在白狼的肩上,恰好将脖子伸到了白狼口下,而当白狼毫不犹豫地咬下去时,树懒忽然挣脱出一只前肢来,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朝白狼的脖子插了下去。 双方生死未明之际,萤幕忽然定格。 「观众们请放心,白狼已经被送往了救护中心,事後证实只是轻伤,并无大碍,瞧,现在牠已是生龙活虎了。」镜头切换到了救护中心。 陈浩东死死盯着萤幕上的那只白狼,除了牠的脖子上少了两撮毛外,牠与先前那只白狼几乎一模一样,然而他却知道,他父亲就是因为白狼意外死亡觉得内疚,才反对继续录制狩猎游戏,却被其他董事们联合起来赶下了台,如今董事们甚至想偷龙转凤混过去。 哼,一周後,他将亲自揭穿这些利慾薰心的董事们!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一章 【第一章】 青山村,萧家。 屋内妻子痛苦的呻吟声不断地传出来,一声声地落在萧守望耳中,让他那颗坚强沉稳的心不停地跟着起伏,就算是面对最危险的猎物,他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孩子的娘啊,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就在他快将鞋底磨破时,屋内终於传来张婆子兴奋的叫喊:「生啦、生啦,是个胖小子!」 他有儿子了!萧守望再也忍耐不住,风似的冲了进去。 蓝氏虚弱地躺在炕上,她没有留意冲进来的丈夫,而是紧张不安地盯着张婆子手里的娃娃,「张婶,孩子怎麽不哭啊?」 张婆子早就愣住了,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紧紧咬住她手指的娃娃,当然娃娃连牙都没有,说是咬着,不如说是含着,可娃娃嘴上的力气还有乱蹬的小脚,哪怕她已经接生几十年了,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啊。 「怎麽回事?」听说孩子有问题,萧守望也顾不得关心妻子,凑过来就要查看,待看清那边的情况,忍不住咧嘴乐了,眼睛盯着自家有些黑的儿子,口中安抚妻子,「没事,咱儿子估计是饿了。」 似是应验他的话,张婆子刚把手指抢出来,那娃娃就嗷嗷大哭起来,哭一声、顿一下,如此三番後,突地安静下来,肥滚滚的身子却扭来扭去。 「放心吧,这孩子没事,活蹦着呢,你先喂奶,我把……」张婆子话还没说完,门口忽然有人大喊道:「张奶奶,我娘要生了,你快去看看吧!」 张婆子忙把怀里的娃娃交给萧守望,对蓝氏道:「瞧瞧,你们姐俩感情好,连生孩子都要扎堆,哎哟,剪刀我放哪啦?」慌乱地转了一圈,总算把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急急忙忙地往外赶去。 张婆子走後,夫妻俩面面相觑,蓝氏一边接过儿子,一边忍不住担心道:「嫂子没事吧?」 萧守望已经平静下来,弯腰把安静的儿子递给妻子,声音沉稳,「放心吧,嫂子这是第三次生了,身边还有大哥照顾,一定没事的。」 蓝氏点点头,注意力很快就完全放在了怀里的儿子身上,皱巴巴的小脸、微黑的细嫩肌肤,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就像是小狗,瞬间让她的心软成了水,温柔地喂起奶来。 萧守望默默看了一会儿,才把刚刚来不及收拾的污血倒了出去。 萧家东边只隔十步远的院子里,舒茂亭领着五岁的女儿和四岁的儿子,焦急地等待妻子生产。 「爹,娘生了妹妹,我就要当哥哥了吧?」舒展仰着头,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爹道。 纵使心里担忧,舒茂亭依然温和地笑了笑,双手托住儿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父子俩相互对望,「你怎麽知道娘生的是妹妹?」 舒展最喜欢爹笑的样子,短短的胳膊立即环了上去,小脑袋搭在爹宽厚的肩膀上,「我不知道,反正是妹妹。」 舒茂亭摸了摸儿子的头,低头看向悄悄攥着裙摆的女儿,「阿宛,你说呢?」 舒宛抬头,粉嫩的小嘴轻张,「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好好照顾他的。」 望着自小乖顺懂事的女儿,舒茂亭心中顿感一片安谧。 一炷香的工夫後,秦氏生下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送走张婆子,父子三人都围了上去,秦氏轻轻拍着睡熟的小女儿,脸上一片柔和。 「辛苦你了。」舒茂亭替妻子拢了拢头发,轻声道。 秦氏俏脸微红,含羞带怯地睨了丈夫一眼。 她今年二十三岁,肤色白皙、鹅蛋小脸、柳叶弯眉,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也是秦家唯一的女儿,自小深受长辈喜爱,就连婚事都让她自己作主。 六年前,她一眼相中前来给她爹看病的舒茂亭,不介意他家境贫寒,义无反顾地嫁了过去,而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成亲後小两口恩恩爱爱、琴瑟和鸣,生活十分美满。 「娘,妹妹叫什麽名字?」舒展不错眼地瞧着裹在棉布里的妹妹,轻声问道,妹妹睡着了,可千万不能吵醒她。 秦氏与舒茂亭相视一笑,名字早就想好了,男女各一个,「妹妹叫阿兰,你以後可得好好照顾她哦。」 舒展喃喃地唤了一声阿兰,郑重无比地用力点头,像个小大人似的。 秦氏莞尔一笑,忽听大女儿道:「娘,你看妹妹的脖子下面有块脏东西。」 秦氏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却见大女儿说的是小女儿肩胛骨的胎记,不由松了口气。 听了娘亲的解释,舒宛眨了眨眼睛,为什麽她觉得妹妹的胎记就像两个牙印呢? 对於周围的喧譁,舒兰半点都不知晓,她睡得甜甜的,饿的时候就张开嘴,马上就有一个温热的圆球塞进嘴里,咂巴两下,便能喝到一种无比甜美的水儿,喝饱了她就继续睡觉,只是这些人不让她睡得安稳,总是喜欢摸她两下,不是脸就是屁股,痒痒的不舒服。 慢慢的,她能看清周围的景象了,刚开始她吓了一跳,这里没有参天的大树、没有碧绿的藤蔓、没有厚厚的落叶地,也没有那股深深印在脑海里的泥土气息,有的只是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其中还有活物,他们咿咿呀呀的对着她指指点点,刚开始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听的次数多了,渐渐就明白了,偶尔着急的时候,她也会急着叫出声来。 她记得第一次喊出「娘」的时候,那个常常喂她喝奶的人欣喜地抱着她亲了又亲,那一天都是笑着过的,她第一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时候,「爹爹」一把将她提起,放在肩膀上绕了好几圈,吓得她稀里哗啦尿了他一身,可他一点都没有生气,还用他泛青的下巴刺她。 她第一次躺在地上睡觉的时候,「姊姊」心疼地把她抱了起来,生怕她冻坏了,她第一次被坏丫头推倒的时候,「哥哥」伸手就把坏丫头推了个狗吃屎,回家被娘亲狠狠打了一顿,可哥哥一边捂着屁股喊疼,一边朝她挤眉弄眼的,好笑极了。 五岁的时候,舒兰终於明白了身上发生的变化,并且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知道,她变成了一个人,一种很是奇怪的生物。 冬雪消融、春风拂柳,转眼间,院子里的杏树又开花了。 「阿兰、阿兰,你在哪?」舒宛做完午饭,趁空闲时间,掀开门帘往屋里瞧了一眼,却发现本躺在炕头睡觉的妹妹竟然不见了,连忙把东屋、西屋凡是能睡人的地方都找遍了。 她这个妹妹从小就安静懂事,不像别家的小孩那样爱哭爱闹,可就是有一个缺点,人特别懒,一天到晚总是睡觉。 说她也不听不进去,打吧,对着那样一双黑葡萄似的水汪汪大眼,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就连严以教子的娘亲都舍不得动手,就更不用说温和爱笑的爹爹了,结果妹妹越来越懒,懒到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睡得香甜。 没有找到妹妹,舒宛急得不行,眼看太阳就要昇到正中天了,爹爹、娘亲、弟弟还有萧叔叔一家人都在田地里忙着种花生,就等着她去送饭呢。 屋子里没找到,难道她跑出去玩了?尽管舒宛觉得一身懒肉的妹妹不可能主动出去玩,但还是走到院子里看了看,这一瞧立即傻眼了。 家里的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西边种了两棵杏树,都有碗口般粗了,开满了粉中带白的杏花,而在两棵杏树中间放了一个柳条编成的小筐,四尺来长、一尺多宽,平常放在手推车上,装满爹爹从山上采的药材。 如今却用粗绳绑牢了,在树荫下荡呀荡的,舒兰仰面躺在小筐里,暖暖的阳光透过繁叶照在身上,恍如梦境。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对於妹妹的新床,舒宛哭笑不得,换作平时她还会逗逗妹妹,只是今天时间紧迫,没有玩闹的工夫,舒宛快步走到杏树下,伸手拿过遮在妹妹脸上的帕子,直接把人抱了出来,「阿兰,醒醒,咱们去给爹爹他们送饭。」 光说是喊不醒人的,经验丰富的舒宛乾脆用打湿的帕子替妹妹擦了脸,洗去她嘴角的口水,这时候舒兰终於睁开了眼睛,「姊姊,吃饭了啊?」 「你啊你,除了睡觉就知道吃,你忘了今天咱们家种花生啊?走,咱们去给爹爹他们送饭,午饭在田地里吃。」舒宛替妹妹拉了拉有些皱巴巴的裤子,锁好门,一手牵着睡眼蒙胧的妹妹,一手提着盛满饭菜的篮子,快步往南边的田地里走去。 「阿宛,去送饭啊?」村人们笑着跟舒宛打招呼。 舒宛甜甜一笑,管这个叫李叔,朝那个喊张婶,一路上没有断过。 「你瞧瞧人家阿宛,跟你一般大,人家都会做饭、哄妹妹了,你啥也不会,让你洗件衣裳都犯怵。」有媳妇拿舒宛当例子教训自家孩子,那被训斥的女娃撇撇嘴,扭头跑开了。这种事情在村里很是常见,舒宛记得娘亲没少夸萧家弟弟聪明懂事,用来教训淘气的舒展,至於妹妹,娘亲根本懒得说,说啥?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人家脖子一缩就睡着了。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工夫,两人终於到了自家花生地地头。 「爹、娘、二叔、二婶,吃饭了!」舒宛这一喊,田地里忙碌的众人先後放下手头的活计,一起围了过来。 舒宛往地上铺一块蓝色的粗布,拿出装得满满的两盆菜,把米饭盛好,等人齐了再挨个儿递过碗筷。 蓝氏头上裹着青色的头巾,看着已经长成小姑娘的舒宛,由衷赞道:「嫂子,我可真羡慕你,阿宛乖巧懂事,任谁见了都要夸上几句,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闺女多好。」 大女儿被夸,秦氏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一看到几乎是闭着眼睛吃饭的小女儿,那笑容就变成了无奈,给萧琅挟了一口菜才道:「闺女有啥好的,你要是生个像阿兰那样的闺女就等着愁吧,你说说,这两孩子是同一天生的,性子怎差这麽多呢? 你们家阿琅,六个月就会走路,一岁时说话清清楚楚的,两岁就会帮着处理兽皮,现在还帮忙点种,再看看我们阿兰,快两岁的时候才会走,三岁开始说话,哎,简直没法比。」 被贬的当事人没有任何反应,她哥哥却不高兴了,舒展放下碗筷,「娘,妹妹虽然懒了点,可她不用你操心啊,要是她四岁时也偷偷跑到山里去,你就该着急了。」说着,悄悄瞪了萧琅一眼。 「就是、就是。」蓝氏忍不住插嘴道:「阿兰多乖啊,像我们家这个,眨眼的工夫就没影了,也不知道他每天都跑去哪里撒野,还有这闷葫芦的性子,看见生人就不爱说话,就是跟我们,除了非说不可的话,他也不张嘴。」 对於妻子互相夸赞对方的孩子,萧守望和舒茂亭早已习惯了,只笑着吃饭。 「娘,我吃饱了。」萧琅放下碗,起身就要往田地里走。 秦氏一把拉住他,「乖侄子,你都忙了一上午啦,剩下的就交给你宛姐姐吧,待会儿吃完饭,你带着阿兰先回家,去你们家也成,去我们家也行,总之别让她睡地上就好。」 萧琅低头瞥了一眼吃完饭正在打瞌睡的舒兰,有点不情愿地点点头,秦氏忍不住在萧琅微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那「吧唧」一声脆响,终於让舒兰睁开了眼,晃悠悠地扑到秦氏的怀里,「娘,亲亲。」 抱着怀里小女儿软软的身子、听着那甜糯的童音,秦氏的心都要化成水了,赶紧在撒娇、吃醋的小女儿脸上狠狠亲了两下,点着她的小鼻子道:「回去後要听哥哥的话,知道不?」 舒兰在娘亲怀里拱了拱,要不是突然被某人拉开,她都要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 萧琅拉着舒兰的手,闷声道:「娘、伯母,我们走了。」 「去吧,不许你乱跑啊。」蓝氏不放心地叮嘱道。 萧琅嘴角抽了抽,他哪里乱跑过,不过是去山上锻链身体罢了,人类的身子比自己原来的体质差多了,没有獠牙、没有锋利的爪子,他必须增强其他方面,才能掌握强大的攻击力。 正想得出神,身侧忽然传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低头一看,就见舒兰使劲扭着胳膊,想挣脱他的束缚,「疼,你放开我,你走那麽快,我不要你牵着。」 真是娇气的孩子,萧琅不屑地松开手,没想到舒兰一个不注意,直接朝後跌去。 舒兰小屁股跌得疼,看也不看萧琅,捂着脸哇哇哭了起来,「娘,琅哥哥欺负我!」 望着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大嘴张得能看见嗓子眼的小女孩,萧琅咬牙骂了一句,麻烦精! 萧琅把舒兰领回自己家,舒兰哭了一会儿就累了,小小的身子几乎完全靠在比她略高的萧琅身上,要不是萧琅比一般的同龄孩子结实许多,两人早就一起倒在地上了。 「好了,到家了,你自己去炕上睡。」萧琅把胳膊从舒兰怀里抽出来,示意她自己爬到炕上去。 舒兰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伸手往比她高些的炕沿一搭,露出两只胖乎乎、白嫩嫩的肥胳膊,然後再把右脚搭在炕沿上,费劲儿地想往上爬,可惜努力了半天,还是只有半边身子挂在炕上,就是上不去。 「笨死了。」萧琅嘀咕一声,双手托住眼前扭来扭去的小屁股,往上一抬,便把人拨到了炕里边,还滚了两圈,舒兰闭着眼睛拱了拱,直接趴着睡了。 「你把鞋脱了。」萧琅在地上咬牙道。 舒兰吧唧吧唧张张嘴,伸手乱抓了一下,然後把食指送到了嘴里,脏兮兮的手指、红润润的唇、挂满黑乎乎泪痕的小脸,让萧琅感到说不出口的讨厌。 萧琅简直要拔光头发了,为什麽会有这麽懒的人?瞧她那身衣裳,还是伯母早上新帮她换的,就因为她方才耍赖在地上打滚,现在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还有她的脸,午饭前还白白净净的,现在黑一道、白一道的,啊啊啊,她是人啊! 想到伯母看着自己时的温柔眼神,想到舒宛姐姐给他绣的小荷包,萧琅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这个懒丫头。 他去了灶房,踮着脚把锅刷了一遍,舀了满满几木桶的水,去後院抱来柴禾,开始准备两人的洗澡水,嗯,单给她一人洗澡太浪费了,反正家里的澡桶够大,他也洗洗吧。 过了一会,水咕噜咕噜冒起泡来,萧琅费了一番工夫,兑好洗澡水,便把舒兰从炕里头拽了下来,先解开她头顶的两个发髻,软软的、微黄的头发就散了下来,盖住了她的肩膀,然後脱衣服、脱裤子,露出白嫩嫩的小身子。 萧琅看了看舒兰白嫩嫩的小肚子,再看看她黑乎乎的小手,越发觉得她懒得无药可救,本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可爱小姑娘,偏被她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 由於舒兰还睡着,萧琅一点一点把人拖到澡桶边缘,自己握着她的手先跨进澡桶,然後用力把她拽了进去,不想脚下一打滑,两人一起倒在了澡桶中。 「咳咳,呜呜,娘!」舒兰呛了好大一口水,难受得要命,本能地喊起娘来。 「不许哭!」萧琅烦躁的朝她大吼,耳旁一声脆响,成功地让舒兰闭上嘴巴,睁开眼就见一个小黑人站在面前,黑亮亮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 眼看舒兰撇撇嘴又要哭起来,萧琅不耐烦地扶着她坐下,轻轻往她身上撩水,「别哭,哥哥给你洗澡,洗得白白净净的,你看你的手。」说着便抓起她的小黑手,举到她面前。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舒兰眨了眨眼睛,乖乖不动了,周围的水晃啊晃的,不冷也不烫,好舒服。 见舒兰老实了,萧琅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始替她搓澡。 「琅哥哥,疼。」舒兰闭着眼睛,嘟起嘴。 萧琅定睛一看,果然在她白白的小身子上发现一道道指痕,便放轻了动作。 这下子舒服了很多,舒兰甜甜地撒娇,「琅哥哥真好。」 萧琅早就习惯了她疼就哭、舒服就撒娇的脾气,也不答话,洗完小腿、屁股就接着给她洗肚子,慢慢的就轮到了肩膀脖子,软软的头发像水藻一样浮在水面上,挡住了视线,萧琅便让舒兰坐到自己腿上,把碍事的头发拨到她身前,抬起手却愣住了。 单薄精致的肩胛骨处,有两个牙印似的胎记。 像被摄了魂一般,萧琅慢慢地凑了上去,软软的唇印上那熟悉的形状。 陌生的碰触让舒兰睁开了眼睛,她疑惑地看着肩膀处的小後脑杓,抬手摸上萧琅的胳膊,「琅哥哥,你干嘛亲我肩膀?」 她记得娘说过,喜欢一个人就亲他脸蛋,虽然她常常看见爹爹亲娘的嘴巴,有时候还会在夜里亲娘的胸脯,那时候她还替爹爹惋惜来着,娘亲的奶水早就没有了呢。 身後的人忽然抬起头,舒兰毫无防备地落入一双冰冷的眸子里,那眼神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前世她见过一次,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与旁的生物有眼神交流,所以记忆深刻,陌生却是因为她明明已经变成人了,这人又是二婶家的琅哥哥,他怎麽会用像要吃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舒兰本能地摇摇头,伸手盖住萧琅的眼睛,「琅哥哥,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萧琅抓住她的手,「你怕什麽?」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听到这样的对话,绝对会震惊得瞪大眼睛,天啊,这明明是两个五岁的娃娃,怎麽净说些引人误会的话呢,若是他们再大个十岁,就完全可以接受了,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嘛。 舒兰越看越害怕,手脚发凉,哪怕周围的温水也无法阻止那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凄惨回忆,她试着缩回手,萧琅却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朝她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熟悉吗?」 是牠,真的是牠,那只突然从身後扑过来的庞然大物! 「娘……」舒兰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就叫,只是她的声音还没传出去,就被人死死按进了水里。 「放开我,咕噜噜……」她使劲挣扎,温热的水却趁虚而入,那滋味难受极了,舒兰连忙闭上嘴巴,惊恐让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溶到水里消散,死亡的滋味再次降临。 舒兰不甘心地想,上辈子死在牠的手里,这辈子还要死在他的手里吗?她只是喜欢睡觉而已,招谁惹谁啦,为何要遇见他? 舒兰恨,萧琅更恨。 牠是冰原上的狼王,最喜欢在冰天雪地里奔跑,可是有一天,牠落入了人类的陷阱,随後就失去了意识,等牠再次清醒,就被囚禁在一个狭隘的金属牢笼里,过着没有自由的日子。 好不容易牠又被放了出来,虽然是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但牠自由了,短暂的探索後,便发现第一只应该能吃的猎物,一只挂在树上睡觉、害牠从早等到晚的猎物,更可恨的是,这只逃跑速度极慢的猎物竟然一爪子取了牠的命,就在牠刚刚重温自由的时候。 无论是牠与牠,还是他与她,都有着生死之仇。 看着在水下扑腾的小身子,萧琅体会到一种报仇的快感,那销魂的滋味让他眸子里浮上了淡淡的血色,他好像又回到了冰原,所有生物都在牠身下颤抖。 「啊!」下身某处脆弱忽地被狠狠抓住,萧琅发出一声哀号,手上也没了力气。 趁这短暂的空档,舒兰以前所未有的高亢奋精神状态冲出澡桶,也不穿衣服,撒腿就往花生地里跑去。 青山村很多人都记得,那一天,一个五岁的女娃娃,赤身裸体地从萧家冲了出来,披头散发,边跑边喊娘。 舒兰跑到花生地的时候,略显沙哑的哭声已经传入了秦氏和蓝氏等人的耳朵,等他们齐齐回头,发现舒兰光溜溜地往田地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娘的时候,那表情可谓五花八门、极其精彩。 舒家人的四颗心都要碎了,秦氏扔下手里的花生种子就冲了上去,把小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舒兰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死死抱着秦氏,一声声地喊着娘,喊得嗓子都哑了。 「阿兰不哭、不哭,娘在这儿呢。」秦氏也顾不得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接过丈夫递过来的布衫,裹住小女儿的身子,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把人打横抱在怀里,一边拍着她肉乎乎的肩膀,一边轻声哄着。 蓝氏又心疼、又着急、又担心,舒兰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哭闹,今天哭成这样,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而这委屈极有可能是萧琅给的。 蹲下身子,蓝氏替舒兰清理她露在布衫外面的小脚,细心地把压入她脚心软肉的细砂粒拨掉,等舒兰慢慢平静下来,才轻声问道:「阿兰,你怎麽了?你琅哥哥呢?」 听到那三个字,舒兰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哭成水泡似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蓝氏,「琅……哥哥给我洗澡,然後把我按在水里不松手,呜呜,我难受得要死了,就抓了他一下,哥哥疼得松开手,我就跑了出来,二婶。」 她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半点加油添醋,虽然做了这麽久的人,其实除了知道家里的人都疼她,她可以找他们诉委屈外,向来懒惰的舒兰还没有学会那些花花肠子。 不过从今天开始,舒兰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萧琅是那头庞然大物投胎的,上辈子没有吃了自己,这辈子依然想杀了她,她以後必须躲得远远的,不能再落入他手里。 「那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听完舒兰断断续续却口齿清晰的诉苦,蓝氏愣了片刻,等她反应到儿子做了什麽好事时,蹭地站起身,不顾秦氏和舒茂亭的劝阻,风似的往家里跑去。 她是真的生气,以前儿子贪玩、不着家也就罢了,平常到底还算懂事,哪想今天竟然敢这麽对待舒兰,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秦氏想要起身,却被舒兰搂得紧紧的,哭着不让她去,忙叮嘱舒茂亭和萧守望,「你们快去拦着她,小孩子玩闹,总不免磕磕碰碰的,萧琅一向明理懂事,肯定不是有意的,兴许只是吓唬吓唬阿兰,哪有她说得那麽邪乎,赶紧快去啊!」 萧守望看着还在掉眼泪的舒兰,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做爹的却知道,儿子的力气特别大,对狩猎杀生有一种天生的渴望。 去年开始,萧琅就缠着非要跟他一起进山打猎,遇到兔子、山鸡等猎物时,萧琅执着的眼神连他都有些惊得慌,若不是儿子平常孝敬父母,自觉地帮忙做家务,对其他孩子虽然冷漠却也不会动手打架,他差点就认为儿子中邪了。 「大哥、嫂子,你们别担心,萧琅做错事就该打,不能惯着,阿兰这孩子吓得不轻,你们多陪陪她吧,我回去看看。」按住想要跟去的舒茂亭,萧守望歉然地朝他拱拱手,大步流星地奔回家去了。 舒茂亭关心小女儿,可这里有妻子安抚着,他反而更担心蓝氏手重,把萧琅打出个好歹来,给妻子递了个眼神,便匆忙地追了上去。 舒展气得不行,「娘,我也去看看,他竟敢欺负阿兰,看我不打死他!」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舒宛一把扯住弟弟的胳膊,扳过他倔强的脑袋,「不许你瞎说,这件事说不定是误会,让爹爹和二叔他们处理就好了,你愿意就去旁边看看,千万别加油添醋。」 「对,听你姊姊的,你二叔、二婶本来就生气呢,你应当要劝着他们才对。」秦氏欣慰地看了大女儿一眼,瞪着莽撞的儿子道。 舒展愤愤地撇撇嘴,不想与她们计较,撒开腿跑了,女人就是麻烦,妹妹都被萧琅那小子欺负成那样了,她们竟然还让他替萧琅说好话,作梦去吧。 蓝氏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一眼就看见儿子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屋檐下,正在洗换下来的脏衣服,那大大的木盆里似乎露出了一抹粉色,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舒兰的粉红衫子。 「娘,种完花生了啊?您累了一天了,快去炕上歇会吧。」萧琅抬头,幼稚的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对於这个优秀的儿子,蓝氏心里无疑是自豪的,放眼整个村里,谁家的孩子五岁便能这麽懂事? 不过儿子的懂事并不能冲散她心里的震惊与怒火,蓝氏一把将萧琅拉到了一旁,低着头问:「你是不是欺负阿兰?」 萧琅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被他浓密的睫毛掩盖过去,他抿了抿唇,「娘,我没欺负妹妹,她身上脏了,我给她洗澡,不小心呛了水,她就抓了我一把,撒腿就跑了。」说着把裤子往下一扒,露出大腿上三道鲜明的红色抓痕,眼看都破皮了。 舒兰跑後,萧琅就仔细想过了,如今她是伯父和伯母的女儿,他要是真杀了她,舒家人肯定会难过的,他们对自己疼爱有加,他不能恩将仇报,惹舒家人伤心,哼,报仇不一定要杀了对方,只要不让她过舒心的日子就成了。 舒兰铁定会告状,为了避免遭到毒打,萧琅特意在腿上抓了一把,娘见了肯定会心疼。 蓝氏果然心疼死了,其实她在看见儿子替舒兰洗衣服的时候,就相信儿子没有欺负舒兰,否则怎麽会帮忙呢?这麽小的孩子,一定是误会了,嗯,阿兰那孩子一向娇气得很…… 蓝氏前脚到,萧守望和舒茂亭後脚就追了上来,自然也听到了萧琅的解释,也看到了他的伤痕,萧守望松了口气,舒茂亭也笑着道:「就说是误会,都怪我们把阿兰惯得太娇气了,大惊小怪的,看看阿琅,还好心替阿兰洗衣服,哎,简直比女儿还贴心啊。」 蓝氏虽然不气了,却还是朝萧琅屁股打了两巴掌,「以後小心点,别再吓着阿兰了。」 「嗯。」萧琅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为什麽萧琅对她有那麽大的怨气呢?这个问题困扰了舒兰整整五年。 对於转世投胎这件事,舒兰觉得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关键的是投了什麽胎,瞧瞧,老天对他们多好,让他俩都投了个好胎。 她有爹疼娘爱、姊宠兄赖,家里重的活计都被爹爹和哥哥做了,轻巧的由娘亲和姊姊解决,她只须吃了睡、睡了吃就行,唯一的任务就是耍赖撒娇、逗家人开心。 萧琅呢,他虽然苦了些,娘亲蓝氏三年前难产去世了,可萧二叔对他加倍的好,任谁提亲也不愿意续娶继室,生怕他受了委屈,知道萧琅喜欢上山打猎,萧二叔也纵着他,小日子自由自在的,多逍遥。 可他为什麽非要揪着自己不放呢?因为前世自己害了他?可那也是因为他想吃掉她,她才反抗的,再说了,两人同归於尽,谁也不欠谁,她都懒得追究上辈子的恩怨了,他又何必小肚鸡肠呢。 想了半天得不到答案,舒兰索性不再想,懒懒地翻个身,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继续睡下去只会换来娘亲的巴掌,这麽多年下来,舒兰早就掌握了偷懒的限度,娘亲可以容忍她不吃早饭,却不会让她连午饭也错过。 打水洗完脸,舒兰拿着头绳去找舒宛帮她梳头发,见娘亲一人在院子里洗衣服,疑惑地问:「娘,姊姊呢?」爹爹肯定又出去看诊了,哥哥开春就住在镇上的姥爷家,为八月份的乡试作准备,他们不在家都是正常的。 秦氏头也没抬,「今天你爹去镇子,我便让你姊跟着去了,好把前几天做的夏衫给你哥送去,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热,总不能让你姥爷他们破费吧。」虽然他们也不缺这几个钱。 姥爷家啊,舒兰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默默地想了想,印象中她去过姥爷家好几次了,姥爷不苟言笑,令人觉得怕怕的,姥姥却很慈祥,每次去都要搂着她亲几口。 两个舅舅和舅母都很喜欢她,表兄们也喜欢跟她玩,对了,姥爷家还有葡萄藤,青葡萄酸酸的,紫葡萄甜甜的…… 可是不管姥爷家多麽好,舒兰都不是很喜欢住在姥爷家,因为在那里她不能睡懒觉,否则会被人笑话的,更主要的是娘亲会准时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而且姥爷家人多,她就是想偷偷打个盹都不行,总是被人打扰。 「娘,那你待会儿给我绑头发吧。」舒兰娇娇地道,伸手打了个呵欠。 秦氏眉头跳了跳,终究没能忍住,把衣服摔在木盆里,瞪着小女儿道:「你瞧瞧你,都过十岁生日了,连最基本的梳头都不会,你姊姊像你这麽大的时候,洗衣服、做饭,什麽都帮我干,我告诉你,你再这麽懒下去,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舒兰听惯了秦氏的批评,并不在意,眨眨眼睛问道:「娘,什麽叫嫁不出去啊?」 「就是等你长大了,没有男孩子愿意把你娶回家,你就只能待在家里做被人耻笑的老姑娘。」秦氏咬牙道,以前觉得她还小,舍不得拉下脸来管教,可现在绝对不能再惯下去了,否则她不会家务、不会女工,也不读书认字,既不能当一般农家的媳妇,又不能胜任富户家的奶奶,万一真嫁不出去怎麽办? 「哦,这样啊,那也挺好的,我就一直跟娘你们住。」舒兰无所谓地道,爹娘对她这麽好,她才懒得嫁人呢。 看着小女儿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秦氏真是快要被她气死了,「你……」 「伯母,阿兰又惹你生气了啊?」萧琅端着一个小菜盆,出现在舒家院门口。 舒兰蹭地站了起来,满眼警惕地盯着对面一身朴素布衣的少年。 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小大人了,几乎是村中同龄孩子里面最高的,跟十五岁的舒宛差不多,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呢,常年上山打猎,他的脸蛋、胳膊晒得跟小麦同一个颜色,让原本秀气的面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一些,少了孩子的活泼灵气,多了成人的稳重。 此时此刻,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就那样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就像一只大花猫,而她就是困在角落里的小耗子,只能被他玩弄,什麽时候他没有兴趣了,就会扑上来把自己吃掉。 不行,舒兰一刻都不想跟萧琅多待,转身就要往屋里跑,她要把屋门插上栓,等萧琅走了她再出来。 秦氏眼疾手快地拽住小女儿的胳膊,笑容满面地对着萧琅道:「阿琅来了啊,快到屋里来,你妹妹一直盼着你早点过来呢。」 蓝氏去世後,萧琅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说话,哭都不哭一声,但所有熟悉萧琅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孩子心里难受着呢,萧守望也急得不行,生怕儿子憋出病来。 後来秦氏想着,舒兰是和萧琅一起长大的,虽然因为那次误会,小女儿一直躲着萧琅,可毕竟都是孩子,说不定主动关心一下,萧琅会好受些。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小女儿只不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萧琅的头,萧琅眼里就恢复了光彩,自那以後只要对着小女儿,萧琅脸上的笑容就会多一些。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所以每次萧琅过来,心疼他少年丧母的秦氏都会让舒兰「热情」地招待他。 萧琅看着在秦氏怀里挣扎扭动,不肯直视自己的小女孩,微微一笑,「这样啊,正好,刚刚我爹炖了一只鸡,让我给伯母你们送来当晌午菜呢,阿兰肯定爱吃。」说着走了进来。 秦氏也不跟他客气,一手接过菜盆,一手把舒兰塞到萧琅手里,恨铁不成钢地道:「阿琅啊,你宛姐姐去镇子了,这孩子自己又笨,你替她收拾收拾。」 从小到大,舒兰很多事情都是萧琅帮忙打理的,秦氏简直就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也没考虑什麽男女之防,转身就去放东西,开始准备午饭。 「好,我替妹妹梳头发。」萧琅用力攥着舒兰想要挣脱的手,直接把人按回小板凳上,俯身凑在她耳边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把你头发都拔光!」 舒兰呆呆地坐在那里,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娘啊娘,你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吗? 萧琅也拿了张矮凳在舒兰身後坐下,极其认真地替她梳头发。 嗯,这根头发太黄了,混在其他柔亮的黑发之间很碍眼,拔掉,咦,这里怎麽有个死结?拉一下不行,那就用力,嗯,不错,终於解开了,萧琅摘下木梳上一小撮纠缠的头发,藏在口袋里,满意的看着舒兰不停耸动的小肩膀。 懒丫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她会想尽办法躲着自己,但当她落入他手里後,就不会做些无谓的挣扎,不过刚刚几下就算折磨够了,再欺负她,懒丫头会哭出来的,到时候即便伯母相信自己,也有些麻烦。 熟练地替舒兰绑了双丫髻,萧琅让她掉转过来,「哥哥给你梳浏海。」 舒兰机械地起身又坐下,杏眼闭得紧紧的,她不敢直视萧琅的眼睛,自打认出彼此的身分後,舒兰就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因为那样她会想起前世他压在自己身上时,眼里那嗜血的凶光。 看着舒兰不停搧动的纤细睫毛,萧琅的手顿了一下,纵使他不愿意也必须承认,懒丫头生得特别好看,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农家女娃都好看。 或许是因为好吃懒做,她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一直是白里透红、粉嘟嘟的,竹叶似的细长弯眉、秀挺的如玉鼻梁、红嫩嫩的樱桃小嘴,每次看见她,萧琅都会涌起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冲动,就像是去年她「主动」送给自己的樱桃,红润鲜嫩,让人想吃又舍不得破坏。 想到这里,萧琅突然有些懊恼,如今他不能吃生食了,吃人更不行,可总这样不疼不痒地给懒丫头使坏,小时候还觉得满足,现在越发觉得不够了,他全身的骨骼、血液都在叫嚣着,告诉他还可以换种方式,偏偏他想不到。 心情瞬间变得烦躁,萧琅发泄似的拔掉舒兰额前一根不老实翘起来的碎发。 「疼!」舒兰终於忍不住了,忽地睁开眼睛,灵动的杏眼里早就溢满了泪水,一连串地流了下来。 她不看萧琅,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嗷嗷大哭,就那样低眉敛目地无声的淌泪,竟然让萧琅生出一种罪恶感,尽管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萧琅抬手,面无表情地抹掉舒兰脸上的泪珠,然後开始替她梳浏海,视线却一直落在舒兰搧啊搧的细密睫毛上,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特别喜欢盯着懒丫头看,思索过几个晚上後,萧琅把这种喜欢定义成对猎物的满意。 「阿琅,你们吃过了吗?」秦氏准备淘米时候,忽地问道。 萧琅一边打量舒兰的脑袋,一边回道:「吃过了,今天我爹要去镇子,所以吃得比较早。」他们父子清晨出发,打到两只山鸡就回来了,下午萧守望要去镇子卖最近积攒下来的兽皮。 既然吃过了,秦氏就只淘了一碗多的米,走到灶前,随意的朝外面看了一眼,见两人侧对着她乖乖坐着,放下心来,一边收拾,一边与萧琅说闲话,「阿琅,你年纪也不小了,就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整天在山上混也不是回事啊。」 萧琅这孩子,前几年跟舒茂亭读了几本书,丈夫说他天赋比儿子还要好,偏偏他就是不想读了,连童子试都没有参加。 萧琅在舒兰脸上摸了一把,终於放她走了,「伯母,我不喜欢那些东西,看着就头疼。」 秦氏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你这孩子,从小就主意大,我也劝不了你,左右你们父子这些年应该也攒了不少钱,还是买几亩良田吧,将来成亲也容易些。」 萧守望的娘亲成亲三年无子,他爹萧永江就悄悄跟邻村的寡妇勾搭到了一起,那寡妇也是命好,不久就大了肚子,就在萧永江打算将人接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妻子也怀孕了。 毕竟正经的妻子更重要,萧永江便花言巧语劝着寡妇再等等,那寡妇也是心狠的,假意应承下来,等生完孩子,直接找上萧家,害得萧永江妻子怒火攻心,早产下儿子就去了。 萧永江不但不生气,反而顺水推舟续娶了那寡妇,俗话说有後娘就有後爹,萧守望在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娶完媳妇就被分出来单过,除了那三间破房子,连块地都没有。 成亲?娶个女人生孩子?萧琅本能地摇摇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虽然变成了人,可他对异性并没有多大兴趣,除了娘亲和熟悉的舒家母女,他对所有女子都不屑一顾,要嘛就是太粗鄙,要嘛就是虚情假意、装嗲卖骚,总之他只要一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脂粉味,就恨不得立即转身。 而这些女人中,萧琅最反感、最厌恶的就是他名义上的大伯娘张氏,跟她八岁的小女儿萧莲花,当然,如果不是那寡妇继奶病死了,她也能算进去。 哦,对了,高居他仇恨榜首位的始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舒兰,只不过萧琅虽恨舒兰,却不觉得厌恶,至於原因,萧琅没有深究,大概是因为在五岁之前,舒兰在他眼里都是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妹妹吧。 秦氏见萧琅坐在那里发呆,舒兰早就跑到爹爹给她搭的秋千架上玩去了,便把灶膛外的零碎柴禾收拾乾净,走出来蹲在萧琅身前,用手给他量身子,男娃的个头长得就是快,比去年高出一大截了,她得重新给他做两件夏衫才是。 秦氏不是第一次给自己做衣服了,萧琅知道她这种动作的意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温柔面庞,萧琅心里又酸又暖,他不想让自己的思绪被人看了去,索性闭上眼睛,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这是秦氏身上的味道,舒宛和舒兰身上也有,也是除娘亲之外,唯一一种不让萧琅反感的女人香。 远处舒兰一直在偷偷留意这边的动静,见娘亲打算给恶狼做衣服,忍不住喊道:「娘,我也要穿新衣服!」 其实她对饭以外的东西没有什麽要求,可她就是不愿意看娘对萧琅好,这种占有慾生来就伴随着她,她不许娘抱他、亲他,因为秦氏是她最亲最亲的娘,萧琅凭什麽跟她抢。 秦氏也知道小女儿的占有慾,扭头瞪了她一眼,「给你做新衣服都白搭,整天就躲在屋子里睡觉,穿着给谁看啊。」 萧琅朝舒兰咧嘴一笑,「伯母,你就给妹妹做吧,至少还有我能看见呢。」 秦氏起身,似笑非笑地瞧着嘟嘴表达不满的女儿,「阿琅不用替她说话,从今天起,她甭想再睡懒觉了。」 这句话她说得很低,舒兰并没有听见,小女孩还没有意识到好日子即将到头了,她只是恨恨地瞪着萧琅,虚伪的家伙,就会在她娘面前装好人,谁稀罕穿新衣给他看。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