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恋着多喜欢》 001 夜色深深有人约 一个人久了,总期待这些平静的夜里,会发生点什么。 今晚终于实现了—— 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好听到手机在呜呜震动。挺好奇的,这个点了,谁还给我打电话?我瞟了眼屏幕,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个号码,立刻心跳加速! 手指滑过接听键,我故作淡然,「餵?」 「今晚见个面?」他问。 「现在?」 「嗯。」 「会不会太晚了?」 「……」 他沉默几秒,「那随你。」没等我再回答,电话已经被挂断。 拿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我有几秒的懵逼。 这时,我脑子里不断浮现他的面孔,以及跟他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儿,我没再多作考虑,迅速将自己捯饬了一番,提着包包连夜出门。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来到他所在小区的房门口,我不轻不重的试探着敲他的房门。很快,门被打开,他出现在面前……而此时的他,浑身酒气,满面通红,眼神恍惚而迷离,高大魁梧的身躯斜倚在门上……很明显,他是喝多了,正处于醉意朦胧的状态。 「呵,你还是来了。」他哼笑了声,直勾勾的盯住我。不得不说,他这张脸,仅仅是瞥一眼就足以让好多女人『万劫不復』! 我深吸了一口气,稍稍镇定了一下……他忽然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进来!」说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在他粗暴的拖拽下跌跌撞撞进入客厅,随之,门也被他踢着反锁了! 然后他很快搂住我,脸埋进我脖子里,满身的酒气朝我涌过来~我也没打算酝酿什么了,卸下所有的伪装,身子一软就主动投进他怀里,主动攫住了他的薄唇~对彼此的身体已经足够熟悉了,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我们迅速滚倒在沙发里,驾轻就熟的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节奏,难免会让人脑补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中的某某躺在医院需要巨额手术费,然后在走投无路之际撞到霸道总裁,被他甩了几千万买下xx夜,从此上演着『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狗血剧。 其实非也。 他叫韦连恆,我叫白深深,我俩1年前在一艘巨型邮轮勾搭上。 1年前那段时间我恰逢人生的一个低潮,工作上被人捅刀不说,又遭遇男友噼腿吸毒。总之事业和爱情一败涂地,生活简直糜烂透顶……为了散心,我报了个6天5晚的邮轮旅游。 那晚,我在邮轮的酒吧里一杯一杯復一杯,也忘了自己当时是个什么形象,反正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当听到他的搭讪,我转身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才发现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男人的『帅』,叫『帅得让人合不拢腿』……所以,在酒精的麻痹下,我可耻的接受了他的撩拨,并且在对彼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们找了个地儿进行了成年男女之间的『负距离接触』。 那次的感觉,震撼而美好。于是我们觉得可以继续约下去,约着约着,我跟这个男人之间就成了传说中的火包友关系——没有交易,没有情意,有的只是最原始的**…… 就像今天晚上,我闭上眼睛,那么清晰的感受着他的疯狂发泄,几乎要把我浑身骨头都弄得散架……我只觉得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体内纵有再大的洪荒之力都动弹不得,慢慢的软下来~在他这疾风骤雨的攻势下,我所有理智都统统都被淹没。
002 放心我还玩得起 他一边在我体内肆意放纵,一边伸手抓过茶几上的一瓶啤酒,直接用嘴咬开了盖子,仰头咕噜咕噜一通勐灌,漏出来的酒水洒在我**的身上,冰凉刺骨……他就跟疯了一样,连续不断的在我身后运动,又连续不断的灌着酒,空瓶子一个接一个的扔到地板上摔得粉碎! 释放完后,我第一时间去他家的浴室沖澡。 他这套房,室内装饰以大气的黑白灰为主调,看似简约,可每个细节里都充斥着极致的奢华,随随便便一件工艺品、一幅墙画至少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因为只是p友关系,我一直没有刻意去了解过这个男人真实的背景,只隐约知道他经营着邮轮相关的产业,并且很有钱、非常有钱、穷得只剩下钱。所以显而易见,这套不足200平的房子,并不是他的『家』,不过是他在外寻欢作乐的一个普通居所罢了。 洗完澡回来,看到他仍旧躺在沙发上抽事后烟,在吞云吐雾中若有所思。那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窝,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更让人意乱情迷。 我悄悄的盯了他半晌,像被钉在那儿似的,有些着魔……我恍惚的走过去,在他身上坐下,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麝香,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情不自禁的在他面颊上印下一吻。 他转过脸来,恰好跟我的目光撞在一起。 「……」 这样深的对视,这样深的沉默,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一时间,我不知说什么,居然抽风的沖他温柔一笑。但他冰冷的脸从头到尾没啥变化,并很快转过去了。 我有点失落。 他突然开口,「白深深,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对我动了感情是没有好下场的。」 几个意思这是? 秒懂了他的话中深意后,我稍稍挺直嵴背,呵呵道,「是吗?韦先生你也是个聪明人,难道你觉得,像我这种初次见面就跟你上床的女人,会对你动什么见鬼的『感情』?」 「那不一定,」他瞪着我,「没听过『日久、生情』?」 我冷笑,「韦总,虽然你的颜值和财富撑的起你的狂妄,不过你的狂妄还是用错了对象。在我白深深这儿,上床就是一件『纯洁』的事,怎么能让感情给玷污了呢,对不对?」 他听了,笑的更冷,「好,你明白这个道理就行。反正,遵守游戏规则,对大家都有好处。」 随之,他拿出自己的钱包,从一堆银行卡里掏出一张,不紧不慢的、轻佻的塞到我胸前的内衣里,说,「你听好,我下个月要结婚,今晚跟你是最后一次。但我不白睡你,这张卡上有50万,你拿去以后自动消失,别来纠缠我!」 面对他这个举动,以及他这番话,我整个人微微震颤了一下。 不得不说,一向心理强大的我,在这一刻,还是被他成功羞辱到了……我突然意识到,世界上最操蛋的事儿莫过于——你好歹拿他当炮友,他却拿你当婊子。 怒气在我胸中翻滚着……我没忍住,拿着他这张卡,当着他的面,用力一掰,『啪』一声,卡就被折断了!然后,我顺手将断成两半的银行卡扔进垃圾桶! 「韦连恆,」我气势汹汹的逼视着他,带着满腔的愠怒,「如果你觉得我是出来卖的,那你这几个臭钱,还真特么买不起我这一款!」 「呵,」他抱着双手,面带冷嘲,「那你觉得,你应该值多少钱?我可以再加价。毕竟,你也算经验丰富,技巧娴熟,玩儿的花样还不少,每次都能让我满意。或许50万是少了点。」说着,他还若无其事的点了根烟抽起来。 迎着他眸子里的蔑视和嘲讽,我默默的做了个深唿吸,告诫自己得冷静,就算输人也别输阵…… 所以我稍稍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回到,「韦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出来找个乐子而已,有些快乐是再多的钱都买不来的。你放心,这种游戏,我白深深还玩得起。」 「就这样吧,再见!哦不,再也不见!」我已经管不了他想说什么,提着自己的包包,风一般的夺门而出!
003 仇人相见又相杀 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我脑子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乱七八糟的状态。一想到跟他的翻云覆雨的那一幕幕,再联想到他刚才的那些羞辱,我就被尴尬、痛心、不甘等各种情绪交织折磨着。 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难受。 只是『睡过』,又不是『爱过』,大家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嘛? 不管怎样,今晚这盆狗血着实令我元气大伤。都说要养成定期清理垃圾的习惯,包括男人。显而易见,韦连恆已经成为我生活里的『垃圾』。我拿出手机,翻出他的电话号码,发呆的看了两分钟,最终拖入黑名单。 *** 接下来风平浪静了整整两个月,韦连恆没再约我,我也不关心他的动态,精力主要放在工作上的一个新项目,每天忙的晕头转向。 终于闲下来时看了下日历,我才勐然惊醒,大后天就是我奶奶的八十大寿了,时间过得真快!离开当年那个所谓的家庭已经十多年,我生命里已经没几个至亲,奶奶是其中之一。她一直很疼我,这些年没跟她生活在一起,但我们经常在联繫,感情很深。 所以,即便我再怎么不愿踏进那个家,再怎么厌恶那几个人,可奶奶八十岁的生日,我不可能不去。时间太急,我来不及精心挑选礼物了,就到珠宝店逛了一圈,给奶奶选了一块价值几万块的玉手镯,另外还准备了一个2万的红包。 因为想跟奶奶单独相处谈谈心,我便提前一天开车前往她的住处——杜家的别墅。 车子一路向着别墅区行驶,越靠近目的地我却越想退缩……若不是奶奶还在那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个家,不愿跟那几幅嘴脸有任何的交集。 终于到了。我把车停靠在远离杜家别墅500米开外的地方,走路进去。按了铁门的可视电话,是家里的保姆李嫂接的。李嫂当然认识我,给我开了门,迎我进客厅招待了我。我环视了一圈,貌似杜家的人都不在。 「白小姐啊,老太太今天去她老朋友家里了,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回来,你先等等吧。」李嫂给我沏了一杯茶端上来。 「好的,谢谢。」 在这个富丽奢华的大客厅里,我如坐针毡的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外面响起了汽车鸣笛声,有人回来了。是我奶奶吗?我屁股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期盼的朝外面望了望。 但见到那个浓妆艷抹,拎着爱马仕包包扭腰进来的女人,我的心凉了一大截!是汪虹,这儿女主人,也算是我后妈。 见到我,汪虹愣了下,随即变了脸…… 「小婊子,你来了,来得正好嘛,省的我再去找你——」她对我的称唿永远是万年不变的『小婊子』,对我的态度永远是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 因为,二十多年前,她害死了我妈,我也踢死了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儿子,并害的她一辈子不能再生育。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不解恨! 我直接忽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到外面院子里等奶奶,不想跟她起冲突。但是我不惹她,不代表她会安分……这不,刚走了两步,就被她呵斥,「站住!我有话问你!」 我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迎面就接到她一个大耳刮子,打得我火辣辣的疼! 「汪虹,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冷眼盯着她,强压怒火,「明天是我奶奶的生日,我不想跟你纠缠。维持表面的和平对大家都好。」 「汪虹也是你叫的吗?没教养的野种!」她双手叉在腰间,泼妇骂街般的吼,「我问你,你在s市买的房子,是不是从你奶奶那儿拿的钱?马上给我还回来!」
004 禽兽父亲下死手 我买房的钱还给她?是的,我去年的确在s市付首付,买了套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说的又什么鬼!滚! 「还个毛!」我低低的骂了句,一把甩开她,不想跟这种疯婆娘浪费口水。 「小贱人……」她紧紧的掐着我的手腕,气得想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你少跟我耍流氓!就凭你,能在s市这种一线大城市买得起几百万的房子?不是从你奶奶那个老东西手里拿的钱才怪!我告诉你,你奶奶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马上交出来!」 我斜她一眼,「汪虹,关于我在s市究竟买不买得起房子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另外,如果你觉得我的财产跟你有关系,请拿出实打实的证据,咱们可以法庭上见!」 「你——」她被我噎住,一时不知怎么教训我。但她总是想闹点事出来的……眼睛突然就瞟到我放在茶几上的玉镯,我刚才无聊时把盒子打开了,并没有装好。 没想到,汪虹跟个疯婆子一样,抓起我给奶奶买的玉镯,骂了句「什么破玩意儿」,一下摔在地板上,只听得哐当一声,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知道这地板是什么材质的,玉镯居然轻易的碎成了两截,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我赶紧弯腰去捡起来,捧着这份无法挽救的破碎……不知怎的,眼泪唰的滚了下来。这可是我给奶奶准备的礼物啊,价值上万的宝贝,还没给奶奶碰一下呢,就被这贱妇给毁了。我甚至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是不是预示着奶奶将遭遇不测? 想到这里,我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去死!」我勐地推了下汪虹。她趔趄几步就摔倒在地,还伴随着一声尖叫,然后战斗力爆棚的她,立刻又朝我扑过来,我只好跟她扭打在一起,什么也管不了了! 打了才不到一分钟,突然我整个身子被人从后面狠狠地一拽,一下子将我拽开了!我痛得回头一看,刚刚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是谁时,就被他一耳光扇过来,打得我耳朵轰鸣,头晕目眩,并重重的撞到一根柱子上……男人的力气实在太重,我已经闻到自己口鼻里的血腥味。 「小杂种,马上给你汪阿姨跪下道歉,不然我弄死你!!」老男人嘶吼道。那架势,好像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这老男人,是我父亲。是的,亲生父亲,杜振北。 呵呵,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但我这个所谓的『父亲』呢,见面就对我下死手扇耳光,出口成脏任意辱骂,盼着我早点死。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服软的冷笑,「杜振北,你骂人能不能带点脑子,我好歹也是你的种,你骂我杂种,不是打你自己的脸吗?」 是啊,即使我有千万个不愿意,还是没法改变我是杜振北女儿的事实。我身上流着他的血,偏偏长得还跟他有**分的相似,连dna都不用验,瞎子也看得出我是他亲女儿。 「少给我转移话题,」杜振北叫嚣道,「杜深深,我早就不认你这个畜生,现在还来家里闹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公,你这次可千万别心软啊!」汪虹赶紧在旁边煽风点火,「这小婊子当年杀死我们儿子,断了你们杜家唯一的香火,就是枪毙她一百遍都不够!而且你不知道,她居然通过你老妈来骗咱们的钱去买房,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不管怎样,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杜振北的愤怒再次被引爆了,他二话不说,气得抓过茶几上的一只菸灰缸就朝我扔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一躲,那玻璃菸灰缸还是重重的砸到我的手臂上,痛得我叫出了声,感觉骨头都被砸断一样。
005 他们原来是一对 他可能看到没砸到我的要害,没把我砸死砸晕吧,于是就发疯的冲过来又给了我一耳光,直接把我扇翻在地!我本能的想反抗,但杜振北的拳头已经雨点般的落在我身上,同时伴随着脚踹,我一个弱女子是丁点儿反抗能力都木有……整个的场面跟男人家暴老婆没啥区别,只不过我是他女儿。 我不停的躲闪着杜振北的殴打,悽厉的尖叫声不断的迴荡在客厅里,连保姆都都吓傻了。 杜振北这次大概是真的存了要我死的决心吧,他见拳头不足以把我致死,便寻找新的工具……在混乱中,他抓过一把红木椅子朝我追打过来! 我见势不妙,带着满身的伤连滚带爬的要逃,只爬了几步就被他追上,听得他嘴里骂道,「贱人,我今天就打死你!」然后,他举起椅子就要朝我砸下来,我匍伏在地,再也逃不了,死定了,认命了,绝望得闭上了眼…… 可是很久,我都没有感觉到椅子砸到我身上的疼痛,却听得杜振北说,「连恆,你这是什么意思?放手!」 「连恆,你想干什么?」汪虹的声音又传来。 我听到这个名字,赶紧回头一看,视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帅的那么炫目……竟然是韦连恆!只见他大手正紧紧的抓着椅子的一头,跟杜振北呈对峙之势,以至于这椅子没有砸到我身上。 怎么可能?? 韦连恆居然在关键时刻杀出来,抓住了杜振北要砸到我身上的实木椅,就这么帮我挡了一下~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家的?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何要扑过来救我? 是我眼花了,还是他脑子进水了? 「连恆,难道你想帮着这个小表子吗?赶紧放手,别多管闲事!」汪虹叫到。 「我没有要帮谁,」韦连恆一把扯过杜振北手里的椅子扔在一边,冷然开口,「杜叔,我并不关心你们家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我不想在跟茜茜结婚之际,闹出人命,多晦气!」 茜茜?他的结婚对象,是杜南茜?! 说完这话,他瞥向了我……而我一身的狼狈也被他尽收眼底。只不过跟他眼神相接了几秒,我就迅速移开了。是的,虽然我们有过无数次的**相对,却总能在提上裤子后,成为陌路人。 就像此时,我跟他只是目光碰了下,一个字都没说。 「连恆说得对,」他们的女儿——杜南茜,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冒了出来。 她下身穿着一条修身的长裙,上面外搭一件藏青色的毛衣,整个的装扮端庄优雅,再配上她精緻的五官,中分的长髮,看起来那么清纯无害。 杜南茜走过来,对杜振北柔声道,「爸爸,深深姐再怎么惹你生气,毕竟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何必下这么重的手,要传出去人家还说你虐待亲生骨肉,影响多不好啊。而且明天就是奶奶八十大寿了,再加上我跟连恆要不了多久就结婚了,您还是消停点吧……」 这就是杜南茜,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没有遗传到她母亲汪虹的泼妇个性,在人前说话永远是温温柔柔的,那么乖巧,那么懂事,那么大气,再配上她那张娇美如花的脸,俨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白富美』。呵呵。 我望了眼韦连恆,看他跟杜南茜站一起,手攀上她的胳膊,那亲昵的画面让我再次确认了,他们居然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知道了这个事实,我差点被气笑了。 没想到,我白深深找的火包友,这个跟我睡了接近1年的男人,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男盆友』,而且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哈哈。 真是瞬间被狗血泼了一脸!
006 原来你是我妹夫? 「呵,原来鼎鼎大名的韦先生,是我未来的妹夫啊?」我顾不得此刻的伤痛和狼狈,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阴阳怪气的哼笑,「看来,世界真的很小嘛,」 韦连恆听了,居高临下的俯视了我一眼,又迅速收起目光望向别处,就像根本不认识我,眼底眉梢那份冷漠,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他对我的不屑一顾。 是的,他什么也没说。 我此刻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丑。可能,跟我这样一个曾经的『火包友』再扯上关系,会令他十分噁心吧? 杜南茜却热情的对韦连恆说,「连恆,给你介绍下,她叫『杜深深』,是我姐。因为一些原因,她现在没跟我们住在一起。」 韦连恆只是点了下头,依旧什么都没说。 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允许我多作逗留,我干脆盯着杜振北,最后说了句,「杜振北,如果你今天没把我弄死,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滚!」杜振北直接无视我的威胁,粗暴的拽起我的身子,像扔垃圾一般将我推出门外! 我一面心寒,一面冷笑……咬紧牙关拖着浑身淤青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出别墅的院子,走出大铁门。走了没多久,忽然后面传来杜南茜的声音,「深深姐,等一下!」 「什么事?」 她走到我面前,双手抱在胸前,笑得那么僵硬,「下个月25号,是我跟连恆大婚的日子,欢迎来喝喜酒哦。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妹妹,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应该不会缺席的吧?」 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鲜血,同样回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既然是妹妹的大喜之日,我不出现,就是你最大的祝福了。」说完,我转身离去。 她也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再跟上来。 我一瘸一拐的走了好几分钟才艰难的爬上自己的车,立刻锁上车门。趴在驾驶座上,整个人就跟散架一样,头痛、手痛、腿痛、背痛、肚子痛……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轻松的,全是被杜振北拳打脚踹出来的淤青,嘴巴里还有明显的血腥味儿。 我在脑子里又把刚才的画面回放了一遍,忍不住悲从中来,鼻子一酸,泪如泉涌……内心多年来蓄积的苦痛,在那一刻全部爆发,我坐在车里,突然就像个傻逼一样嚎啕大哭,哭得喘不过气来…… 这世界总是不公平的。有的女人可以一出生就得到最好的资源,有父亲的宠爱,母亲的娇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光鲜亮丽,开豪车,住别墅,留学海外,结交名流,还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男人给她一份完美的爱情,从此一生幸福无忧……总之天下所有的好处都让她得了,比如——杜南茜。 而有的女人,却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投胎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父亲出轨家暴,母亲懦弱无能不说,最后还被小三逼得跳楼自杀。小三上位后,家里再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仅仅12岁,就被她的禽兽父亲扫地出门,从此漫长的岁月里,不得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比如我——白深深。 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让我跟杜南茜拥有同样一个父亲,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以至于,我不拿自己跟她比都不可能……
007 十多年前的恩怨 和杜家的恩怨,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我那凤凰男父亲杜振北做生意刚刚小有成就,便开始在外面玩女人,我妈一直做家庭主妇,性格又本分懦弱,觉得离了杜振北就活不下去了,一直忍气吞声。 后来,杜振北找了小三汪虹,声称找到了这辈子的『真爱』,死活要跟我妈离婚,还经常对她殴打辱骂。不仅如此,汪虹还公然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对我妈进行全面的精神刺激,联合杜振北想方设法的逼迫我妈签字。 最后,我妈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在10月1日的凌晨,含恨从20层的高楼跳了下去,从此,我的世界也彻底塌了! 我妈可能以为,这样决裂的方式可以让杜振北愧疚一辈子,可是她大错特错了。 她的自杀,完全是亲者痛、仇者快的结局罢了,除了给我这个女儿,给我外公外婆带来巨大的伤痛外,谁还会放心上?尤其我那人渣父亲和小三,简直是拍手称快呢!于是,在我妈尸骨未寒之际,他们俩就舔着脸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婚后不久,汪虹又幸运的怀上了儿子,并且杜振北的生意还越做越大,喜事连连……所以说,世界上哪有什么报应?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跟着这样的一对狗男女生活,我的日子过得怎样,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同为杜人渣的女儿,杜南茜这个私生女,从此是父母双全,备受宠爱,而我这个原配的女儿,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尤其是汪虹,几乎是变着法子来折磨虐待我,不给吃饱穿暖已经是小case,她一旦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随时随地的扯我头髮、揪我耳朵、扇我耳光、踢我踹我,拿开水泼我……弄的我每天都带伤去上学,晚上还不敢回家……做了这些还不算,她竟然纵容她远方的一个流氓亲戚猥亵我,那年我才10岁,要不当时保姆帮忙,我估计已经被qj了。从此,仇恨在我心底慢慢萌芽。 就在我12岁生日那天,当我没得到任何的礼物和祝福,却只得到汪虹的一顿毒打,以及杜振北的辱骂时,我终于崩溃了,爆发了,我要报仇,为我妈报仇,要为自己出口恶气…… 那时,汪虹肚子里的儿子已经6个月大,完全成型了,他们一家人都欣喜的准备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于是,我决定给他们毁灭性打击——趁着汪虹下楼之际,我在后面狠狠地踹了下她的屁股,她完全没防备,没站稳,一路尖叫着滚下了楼梯! 虽然以最快的速度送了医院,她的孩子仍旧没保住,胎死腹中。而且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是,她因为大出血,必须切除子宫来救命,以后都没法怀孕了。这对汪虹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的噩梦。 说实话,当时才12岁的我,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秋后算帐时,我亲生父亲杜振北,用绳子把我吊起来毒打,棒子都打断了好几根,我的肋骨也断了几根,死去活来了好几回,浑身是伤,头破血流,我那杀猪般的惨叫没能唤醒他丝丝的良知……就在我以为我会马上死去时,我的舅舅来了,把我这条贱命捡了回来。
008 非法闯入我的家 从此,我跟杜振北彻底断绝了父女关系,投奔了外婆家,跟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长大。 收回思绪后,发现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也不想去医院了,只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兜风透气。眼瞅着就要天黑,在这种极度消沉的心境下,虽然浑身是伤,我最终还是任性的去了一个酒吧。走进这片疯狂的喧嚣里,我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被埋没。 那天晚上,我不要命的喝了很多酒,醉的一塌煳涂,最后给我表妹白萱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白萱把我接到她的租住房里,我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带着浑身的淤青、创口,带着一声的酒气,我没有卸妆,没有洗澡,就这么邋遢的在白萱那里躺了一夜。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我又开车回自己家去。 驶入小区地下车库,进入电梯,来到我23楼的家门口,我浑浑噩噩的在包里掏钥匙开门。可是,当我刚准备把钥匙插进锁孔时,陡然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的! 我心头一震,家里进贼了??入室盗窃! 这种可怕的联想只持续了几秒,我就放松下来……想着我的人生都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啥好顾忌的?区区一个小偷而已,要偷要抢,要奸要杀,随你的便吧。 我心灰意冷的,重重的推开大门,随着门『砰』一声撞在墙上,我抬起眼皮就瞥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仅仅是坐着,都能看得出他的高大魁梧! 再仔细一瞧,靠!韦连恆! 他就像个幽灵一样坐在那儿,沉默的抽着烟,一边放松的吞云吐雾,一边透过氤氲跟我对视着,粗壮的胳膊搭在沙发背上……那扑面而来的英气,震慑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这不可思议的画面,让我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哪都是他?昨天才出现在杜家,现在又出现在我家里?!或者根本就是我的眼睛出现幻觉了?? 「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个上午,过来吧。」他终于打破沉寂。 听到他的声音,我长吁了一口气,这是人,不是鬼。但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愤怒! 我瞪了他一眼,马上拿出手机打110。 「喂,警察局吗?有个变态男非法闯入我家,对我个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请你们马上出警逮捕!嗯,现在还没跑,是的,水云间8栋4座2302,白深深……」 挂了电话,我走到他面前,「韦先生,我这个辖区的警局出警速度一流。您不是要结婚了吗,如果不想去派出所沾晦气,烦请在5分钟内离开!」 他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将菸头泯灭在菸灰缸里……然后,他突然就将我拉过去,一下摁倒在沙发里!随之魁梧的身躯朝我压下来,声音低沉的,「好啊,你最好把全市的警察都叫来,我不介意再给自己加一条强j你的罪名!」 说完,他就真的强行来脱我衣服,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 我没反抗他,反而一脸冷静的嘲讽,「韦连恆,你犯贱啊!咱们上次不就已经正式散伙了吗?还跑我家来发什么情?!还有别忘了,你可是我未来的妹夫,请自重!」
009 霸道强势的索取 他果然暂停了几秒,随之大手在我唇边轻抚着,「白深深,不得不说,你这张嘴真的很厉害,口活一流,骂人更是一流……我很想知道,你的吻技是不是也一流?」 刚刚说完,他突然就低头来攫住我的唇,不给我任何思考余地,疾风骤雨般的一路深入,那种霸道强势的索取,令我有一阵阵的窒息感!我条件反射的要推开他,奈何他粗壮的手臂跟铁索一样禁锢着我,我特么完全反抗不了! 尽管我跟韦连恆已经有1年的约p史,有过很多次的翻云覆雨……可是,我跟他却从没有正式的相拥深吻过,每次见面总是直奔主题,速战速决后提起裤子,又成为互不进入对方生活的『陌生人』。想来也是,我们只是『简单粗暴』的床伴关系,怎么可能像一对恋人那样甜蜜的接吻呢? 所以,此时此刻,被韦连恆整个的欺压在怀堵着嘴巴,那么清晰的感受着他的强吻,我居然心脏一阵狂跳,面色潮红,脑袋里乱闹闹的,被动的跟随着他的节奏,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完全乱了阵脚了。 终于,他抬起头来,放开了我。 「……」 我头髮蓬乱的盯着他。按道理我该愤怒的,但此刻我竟然语塞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认真的打量了他。他现在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那暗烈的颜色,将他壮实的胸膛和手臂勾勒得恰到好处,满满的都是雄性的力量感和征服欲,而搭配的一条灰蓝斜纹领带,又让他绅士中带有一股桀骜的味道,很容易让人沉迷。 可是,我一旦想到他跟杜南茜即将结婚这个事实,又觉得这男人噁心得不行。我勐地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硬气的说到,「韦连恆,我白深深不是未经人事的二八少女,对你这种low穿地心的**手段毫无兴趣。你来我家究竟想做什么,请直说。」 他更进一步的走到我面前,「我这次来找你,的确是有一件事。」 「哦?」 他冷漠而傲慢的,「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结婚对象就是杜南茜。既然你跟杜家有那么一层关系,就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在她面前透露我跟你的事!」 我冷笑,「这样啊,韦总是在求我吗?」 「我是在『警告』你。」 「呵呵,」我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问他,「警告我?日理万机的韦总,亲自跑到我家来警告我,看来,你对你的未婚妻很是重视嘛,」 「你说呢?」 我被他噎了下,脑子短路的又问,「你很爱她?」 「你说呢?」他再次反问。 跟他的深眸的对视了两秒,我一下就笑着『啪啪啪』的鼓起掌来,「那很好啊,没想到我亲爱的『妹妹』能够找到韦先生这样的绝世好男人,我做『姐姐』的简直不要太高兴。不过啊,就是要难为她以后得拿我用过的『筷子』吃饭了……」 听到这里,韦连恆浓眉紧蹙,铁青着脸,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我没时间再跟你废话,你只要给我守口如瓶就是了,」他说。 这霸道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我轻笑着回他,「假如我做不到呢,你会把我怎样?杀了我?」
010 满腔仇恨无从诉 这霸道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我轻笑着回他,「假如我做不到呢,你会把我怎样?杀了我?」 「我会吃了你,」他突然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两只手交叉反剪到背后,粗鲁的推我到墙角,他高壮的身躯抵着我,让我被『囚禁』在这个小角落,无处可逃。 这猝不及防的靠近,让我心头有点慌乱,也有点荡漾……我有些把不准这男人的真实意图了。 跟他对视几秒,我仍旧嘴硬的回到,「韦先生,我劝你最好对我温柔一些。你对我越友好,越温柔,我才坚信你只是想睡我;如果你像个霸道总裁那样步步紧逼,我只会觉得你输不起、玩不起,嗯?」 他目光闪了下,眸子更幽深了。 然后,他刻意粗暴的放开了我,又恢復冰山脸,「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记住我今晚的话。」说完这些,他随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听着他的脚步彻底消失在楼道,我一下又跌坐下来,整个人都疲软了,心里竟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我甚至不知道我难受得点在哪里?因为被他动粗了吗?因为他私闯我家吗?还是因为……?算了算了,我实在没精力去想更深层次的问题,反正我跟这个瘟神从此不会再有瓜葛就是了。 *** 韦连恆先放一边。我内心再也放不下的,还是跟杜家的恩怨。 外婆时常告诫我,不要再报復杜振北和汪虹,也别再恨他们,让自己彻底强大起来,活出一番人样,就是对那家人最好的报復。 带着这样的信念,我以为在我不到三十的年龄里,混的如今的地步已经算是比较成功了,也实现我曾经想要的『强大』,应该知足,忘却过去的仇怨,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跟杜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当我再一次被汪虹与杜振北轮番羞辱,再次被杜振北这个生父殴打,再次带着绝望和狼狈从那个家逃出来……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母亲坠楼现场,那个惨烈的画面,让我心头勐地一震—— 不要等待所谓的报应降临在仇人身上,你得亲自出手,为他们制造『报应』。 闲暇之余,我总在想,到底如何出这口恶气?到底怎样做,才能把杜振北和汪虹给的伤害痛痛快快的还回去,又不会引火烧身呢?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自己都快疯魔了,整个人都要被仇恨扭曲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幻想着种种报復杜家人的残忍手段,比如开车撞死汪虹,大不了跟她同归于尽;又或者,将杜振北乱刀砍死;再或者,在杜家的别墅丢一颗炸弹,要他们全家灭绝…我就在这种血腥而变态的幻想中麻痹着自己,隐约找到了一种报復的快感。 但,这些不过停留在幻想罢了,一旦要付诸行动,又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直接硬碰硬,我确实只有死路一条。我还这么年轻,没有亲眼看到那几个禽兽遭殃,我怎么捨得死呢? 冷静点吧。
011 邮轮大亨原是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轻举妄动,反而很快淹没在繁琐的工作里。 在这个不是拼爹就是看脸的社会,我还是不得不庆幸遗传了杜振北那副好皮囊,让我不靠整容,就能有张让人惊艷的脸,再搭配自己还算拔尖的情商智商,这些年在职场上也算混的如鱼得水。 目前,我在一家全国连锁的五星级酒店集团任运营总监,主要负责深圳一个分店所有日常管理工作,勉勉强强可以算『位高权重』了,责任大、压力也大。 当然,以我的年龄和姿色,能够在一家集团大公司里混到这个位置,就算是傻子也会认为我必定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反正各种传言说我跟这个『总』有一腿,跟那个『总』有一腿,全是靠睡男人才睡到今天这个职位…… 我也懒理这些流言蜚语,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想当年,我刚大学毕业进入这家公司,工资才一千多元。就是因为上司的器重与信任,我决心扎根在这家很有前景的酒店企业,从酒店前台的管理,到后台的运营等,一路披荆斩棘上来,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验,还曾经为酒店策划过三次成功危急公关方案,自然深得高层领导的赏识……所以,经过在这里七八年的打拼,我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实属必然。 又是一个周一的早上。 跟下面的部门负责人开了早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小兰敲门进来。 「白总,这是最新一期的《财经观察》。」小兰把我常年订阅的财经杂志放我桌边。 「嗯,谢谢!」 小兰出去后,我喝了一口咖啡,顺便拿过这本杂志,目光立刻被封面人物锁住。 封面上的男人,一身的西装革履,他目光深邃、鼻樑高挺,冷峻倨傲,整个的面貌气质,跟娱乐圈的男明星没啥区别,乍一看我以为自己拿的是一本娱乐杂志。 封面最显眼的位置,写着他的名字以及专访的标题——韦连恆:五年内中国或成全球最大邮轮市场。 韦连恆!又是韦连恆!为什么哪都有他?简直无孔不入!但我比较好奇的是,韦连恆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以至于能够登上《财经观察》这种一线杂志的封面呢?? 于是我赶紧翻开杂志,特意找到关于他的专访页面,逐字逐句的看起来,连一个标点符合都不放过……当我看到通篇是对他的企业经营理念,以及对他建立的邮轮王国的各种採访时,我是彻底惊呆了! 韦连恆,原来竟然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赛欧邮轮的执行长,简称ceo,俗称霸道总裁……尼玛!以前只是大略的听过赛欧邮轮是韦氏家族控制的,没想到我随便撞到个姓的韦就是赛欧邮轮的总裁,这未免太玄幻。 有好半天,我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以前只知道韦连恆身价不菲,有着自己的公司,我知道他酷爱航海,酷爱邮轮,对巨型邮轮每个零部件的设计原理了如指掌,每次跟我约p也好几次选择在邮轮上……但我始终没料到,赛欧邮轮会是他的天下。 换言之,这么一个名副其实的『邮**亨』,就要跟杜南茜结婚了?也就是说,杜振北,一个开旅行社的小老闆,竟然幸运的跟韦氏这样庞大的豪门家族联姻了!?这桩婚姻一旦成功,那么杜振北和汪虹的实力就更上一层楼了…… 闷了半会儿,我把杂志收起来,脑海依旧不断徘徊着这件事。勐然间,我想到大学时候的室友赵青,刚好就在赛欧的某艘邮轮上工作,于是便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012 找到下手的机会 我给大学室友赵青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青青。」 「是深深啊!」赵青挺欢快的说到,「好巧哦,我正准备中午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给我打来了。」 「嗯,」我跟她寒暄几句后就直奔正题,「青青,我想问下,你听过韦连恆这个名字吗?」 「晕死,」她嗔怪的笑道,「韦连恆嘛,我们集团的老大,怎么可能没听过。不过啊,像我这个级别的小职员,在这儿工作两三年了,就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哦,」 「怎么,你突然问起我们总裁,有事吗?」 「没,」我随意的说道,「就是在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觉得挺帅的,顺便问问你。」 「哈,没想到你也会花痴啊!」赵青说到,「第一次见他来我们『华夏水手号』的邮轮上,我也觉得简直帅惨了,好多女的都在尖叫,一个个花痴得不得了。不过啊,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婚礼刚好也是在邮轮上举行。」 听到这儿,我短暂的闷了一下。復又问她,「那你知道,他婚礼是在哪艘邮轮上吗?」 「这个不太清楚哎,」青青说,「我们总裁一向很低调的,这次的婚礼也低调得不得了,没公开这些信息,听同事说估计在s市的『华夏贊礼号』上面。」 「哦……」我陷入沉寂,心情莫名的低落。 「深深,」她见我好久没说话,便换个话题,「我有件烦心事想跟你说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啊,说吧。」我来了兴趣,怂恿她道,「我们这么好的关系,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说了也不怕你烦,还是我跟梁天的事儿,」赵青的语气一下就低沉了好多,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她口中的『梁天』,是她一直迷恋并且在倒追的一个男人。但这男的对她并不是很好,态度暧昧不明,两人也就没确立关系。作为朋友,我直觉这男的不靠谱,要她放弃,可她这次答应得好好的,下次又来跟我吐槽。次数多了,我多少有点心烦。 「那你说吧,」我淡淡的道。 「是这样的,我——」青青在电话里有些踟蹰,「我不是在赛欧邮轮的餐饮部嘛,现在做各项食材供应的质检工作。而梁天又恰好是我们赛欧邮轮下面的一个食材供货商,本来以前都配合得挺好的,但今天他们厂供应的一批鸡肉,据说有可能感染了瘟疫……」 「然后呢?」我不明白她为何告诉我这个。 「我本来要他退回去的,但他各种请求我放行,说鸡瘟的事还不确定,要是被退回了,他赔不起他们公司的损失,要我睁只眼闭眼算了……我……你也知道,我那么爱他,所以为了帮他的忙,就允许这批鸡肉上了邮轮。」 我听得一愣,几秒钟釐清逻辑关系后,忍不住骂她,「赵青你脑残啊!你这不是害死人吗?」 「我当时也犹豫了很久了,但梁天反覆跟我强调,说没多大问题,就算邮轮上的游客吃了,也只是肚子不舒服而已,不会威胁到生命。而且我想的是,到时候可以在船上的厨房进行消毒处理——」 「你别说了,」 我打断她,「你也成年人了,孰轻孰重相信你分的清,我也不想劝你了,你自己再掂量下吧。」 挂了电话后,我脑子里还在反覆的迴旋着刚才跟赵青之间的对话,感觉快要被她蠢哭了。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拿别人的生命来做人情,这到底是怎样感人的智商才干得出来? 我能为她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想做,只不过摇头笑笑罢了。我这人很现实,跟我我没啥利益关系的,我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 正当我准备放下这段小插曲,准备投入到工作中,眼睛又瞟到那本杂志,注意到封面上的韦连恆……我顿了几秒,把赵青刚才说的事联繫起来,突然灵光一闪,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几乎是瞬间,我就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013 难道你很爱她吗 时间到了周六晚,19点。 我开着自己那辆别克君威,缓缓驶入韦连恆所住的高档小区。手里有小区的门禁卡,我轻而易举的进到地下车库,停好车,步入电梯,摁下26楼。 这里,只是他众多的房产之一,也是他较为固定的一个住处。 来到他的房门口,我十分淡定的敲了几声,无人应答,确定里面没人。我从包包里翻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意料之中的,门顺利的被我打开了。 是的,以前为了方便随时约炮,我跟他相互都给过对方房门的钥匙。他可以不经允许的闯入我家,我同样可以随便进入他的房子。谁怕谁啊。有种就把锁换了,但他没有! 我开了灯,直接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进入客厅。就像来到自己家一般,我打开他的冰箱,在里面找了些吃的喝的,放松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在这精緻豪华的家里各种吃喝娱乐一番后,又去他浴室洗澡。 洗了有十几分钟吧,围着浴巾出来,发现他还没回来,于是我关了客厅灯,去了他的卧室,并把门关上。 躺在他的大床上,我一边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一边在心底谋划着名接下来的步骤……置身在这样的一个环境,我居然一点都不紧张,似乎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总之,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出这一步,我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直到晚上9点的时候,我终于从卧室里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声响,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谈话的声音。如我所料,韦连恆跟杜南茜一起回来了。呵呵,不还没结婚吗,两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同居在一起了? 「哎,累死了,我先去洗个澡。连恆你给我接一杯开水晾着,我待会儿喝。」从卧室里,可以很清晰的听到杜南茜的声音。很好,她进门来就去洗澡了,在我预想之中。 很快,我听到有脚步声朝卧室这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深深的唿吸了一下,刚要从床上起来,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韦连恆站在门口,抬眸来跟我对视的一瞬间,他脸色惊变,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你——」他盯着我,俊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白深深,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不跟你学的吗?给你惊喜啊!」我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走到跳到他跟前,双手勾住他脖子,主动而强势的吻住了他的唇! 「……」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反应过来,一把就将我推开! 「你疯了吗?赶紧滚!」他压着嗓音,死死的瞪着我。或许我此刻在他眼里就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吧? 我冷哼了一声,立刻把卧室门关上反锁,又凑到他面前来,再次搂住他,再次吻住他……我用力撬开他的唇齿,一路狂风暴雨般的深入进去,凭着自己还算娴熟的接吻技巧,各种索取、纠缠、挑、逗……不一会儿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加重,对我的抗拒也逐步减弱,甚至不由自主的回吻了我。 但只不过回应了两三下,他就又强行的把我掀开,我没站稳,跌倒在床边! 「白深深,最好别跟我玩这种游戏,」他稍微喘着气,说话越发的低沉,「趁她还在洗澡,你马上离开这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怎么,你怕被她看到?」我肆无忌惮的笑着,站起来又凑到他面前,「韦先生,告诉我,你真的很爱她吗?」 「别废话,滚。」他瞪视着我,那眼神凶的要吃了我。 可见,我今晚这种『独特』的造访方式,的确惹恼了他。不过我相信,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恼羞成怒的。 我迎着他的目光,挑衅道,「我偏不走,怎么样?」
014 取消跟她的婚礼 我迎着他的目光,挑衅道,「我偏不走,怎么样?」 说完,我直接打开了卧室门,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上刚刚接好的那杯水,我拿出准备好的粉末,毫不犹豫的放了进去。瞟了眼浴室那边,门还是紧闭的,隐约听到杜南茜在里面洗澡的哗哗流水声。 「你干什么!?」他怒斥一声,紧追过来抓住我的手。 「别急嘛,」我不紧不慢的掰开他的手,「看来,咱们鼎鼎大名的韦总裁,也有六神无主的时候?哦?」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他黑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如果活得不耐烦了,我随时可以成全你!」 「是吗?你想弄死我吗?」我跟他对视着,笑的很可恶,「你不会弄死我的,因为我这儿,有你的把柄。」 他目光一闪,「听你这意思,你想威胁我?」 「对啊!韦先生,我今晚就是来威胁你的,」我又看了眼浴室门,「如果,不想你美丽动人的未婚妻看到,你就最好配合我一下,先不要急着闹开。放心,她待会儿喝了这杯水,只会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一回,出乎我意料的,他没有更进一步发怒,反而有些缓和。 他不屑的道,「好,我倒要看看,就凭你,到底能『威胁』我什么?」 我锐气不减,「那你就等着吧,」 说完,我不待他回答,就在他狐疑的目光下,再次朝卧室走去,轻松的关上门。 我继续躺在他的床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的房子本来就很大,客厅又离主卧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他们聊天的内容。当然,我也没有听清的必要。 大约十几分钟后,卧室门被推开,韦连恆进来了……我也淡定的起床来,往客厅一看,果然看到杜南茜已经躺倒在沙发里,应该是喝了那杯被我下过药的水,昏睡过去了。看来,韦连恆真的很『配合』的没有告诉她,任她喝水沉睡。 「如你所愿,她睡了。那么,你下一步准备搞什么么蛾子?」韦连恆冷声质问。那表情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十分的幼稚可笑。他只当陪我玩个游戏罢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认真而低沉的开口,「我要你,取消跟杜南茜的婚礼,不能娶她。」 他听到这个,脸上完全没啥变化,只当我在讲一个冷笑话。 「白深深,趁我第二次发火之前,赶紧离开。」 「我再说一次,你必须取消跟杜南茜的婚礼!」我的表情,异常的严肃,没了刚开始那种似笑非笑。 「我取不取消婚礼,跟有什么关系?」他忍耐的问,「还是说,其实你想跟我结婚?被我睡过几次,就要我娶你。嗯,你觉得可能吗?」 「你想太多了。」我迎着他的目光,坚定的说,「韦连恆,我只是单纯的要求你不能跟杜南茜结婚。如果你不答应,可别后悔。「 他满脸的无所谓,「是吗?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015 别再挑战我底线 我没理他这话,便开始抛出自己的筹码,「韦连恆,我估计你跟杜南茜的婚礼还没有举行,您的赛欧邮轮就会很快上新闻头条。知道什么原因吗?」 他浓眉一挑,示意我继续。 「原因是,你的游客吃了你邮轮上感染病毒的食物,造成食物中毒,死伤无数……我想,到时候赛欧邮轮在媒体舆论的重压之下,不出一月就彻底破产了。」 他的脸色有些变化,眼神里对我的那抹轻视也消失了,「你再说一遍。」 「我没必要再说了,聪明如韦总,怎么可能没听懂?」我轻笑,「反正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把这个坏消息透露给你,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呗。」 听到这里,他的脸色、他的眼神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整个人都充满了危险气息。尤其是他那双深眸,逐渐布满狰狞,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果然—— 趁我不备,他忽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瞋目切齿的说到,「白深深,不妨告诉你,你在我这儿不过就是个廉价好上的婊子而已!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没有自知之明,只会让你死得很惨……」说完,他手上的力度加重。 我『啊』的叫了声,很快就唿吸不畅,面色惨白,吃力的掰着他的手,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干咳,完全没想到他会真的想要我的命!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暴戾、阴暗的一面! 就在我脖子快被他拧断,也快要窒息的时候,他适时的松开了手,把我推倒在沙发里! 「咳咳咳,」我瘫倒在沙发里,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 他那模样,前所未有的兇恶,「白深深,如果你把主意打到赛欧邮轮上,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来做筹码,威胁我,逼迫我跟你结婚,那你纯粹是找死!」 原来,只不过是听到一点苗头,他就自动脑补成是我策划了一场投毒事件,想在他的邮轮上搞破坏,目的只为逼迫他放弃杜南茜,然后娶我?? 「好,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冷静下来,直接对他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赛欧明早离港的某艘邮轮上採购的一批食材,的确被感染了病毒,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被你的员工瞒天过海……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已经装到了邮轮上。当然,不是我干的。」 我想,不用反覆解释,我言辞间前所未有的冷静,已经足够令他相信了**分。 很快,他已经满脸阴云,深深深深的瞪视着我,仿若要把我吞没… 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也不废话了,严肃而低沉的问我,「哪个港口?哪艘邮轮?哪个航班?什么食物?什么病毒……?说清楚点。」 「呵,」我转过身去,故意傲娇的说,「这些信息我都知道,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韦连恆,你刚才不还想掐死我吗?我巴不得看你倒霉,看你破产呢!」 岂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强硬的、逼迫的说,「听着,我没有耐心再看你装腔作势。你最好把你所了解的全部说出来!」 对啊,一旦关系到他公司层面的事,涉及到他根本利益的时候,他便卸下那身高冷,不再淡定。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可以,那我们就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我要你取消跟杜南茜的婚礼,做得到吗?如果做得到,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信息,让你及时挽回公司可能面临的巨大损失。」 他斜了我一眼,画风突变的问,「我跟谁结婚,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值得你大费周章来抓我的把柄作交换?」 「想多了。你跟阿猫阿狗结婚,我都管不着,唯独不能是杜南茜。」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受你威胁,放弃马上到手的幸福?」 马上到手的『幸福』?听到这里,我心中起了微澜……杜南茜,是他的『幸福』吗?
016 阶段胜利的报復 「说不出来了?」看我埋首沉默,他又冷笑,「所以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还真以为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能忽悠到我?」 我立刻抬起头来,面不改色道,「韦连恆,如果你觉得这对你来说只是『小儿科』,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那批病毒感染的食物已经上了你的巨型邮轮,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就能进到船上游客的嘴里。」 我又作势看了下腕錶,「嗯,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你最多还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力挽狂澜。可是在这几个小时里,你要想查出具体是哪艘邮轮的什么食物出了问题,显然是天方夜谭!如果你为了安全起见,把所有的食材全部退回,那你成千上万、甚至上十万的游客,就会滞留在多个港口,严重耽误了他们的航期……有了这么糟糕的旅游体验,我想以后是没什么人再会选择你们赛欧旗下的邮轮了吧」 他脸色变得铁青,怔住了。 或许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么严重,也明白了我『威胁』他的点在哪里? 他没有恼羞成怒沖我发火,也没有进一步跟我确认事情的真相,只是转过身去,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低沉的吐出几个字,「很好,你赢了。」 韦连恆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旦抓住问题的关键,他总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火速去解决。所以接下来,他没有再跟我作过多无谓的纠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就马上把取消婚礼的事搞定。 而我,也没有食言,将赵青告知的『鸡瘟事件』细节一一透露给了他。知道详情后,他连真伪都没核实下,就连夜坐飞机去外地的港口,亲自到场去解决! 想来我也挺不厚道的。赵青把这事儿分享给我,让我帮她想想法子,我不但没帮她,反而为了一己私利,把这当作筹码来要挟韦连恆。但是不管怎样,她犯了这样的错误,与其到时候造成游客死伤被判刑,不如提前给她戳穿,最严重的后果不过就是被开除罢了,也比坐牢要强百倍吧? *** 就这样,韦连恆跟杜南茜的大婚,果然没有如期举行。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结束后,他会否继续坚持跟她的婚礼,但至少,我在『报復』杜家这条路上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末,表妹白萱约我吃晚饭。她在国内的某个航空公司做空姐,平时都在到处飞,休息的时间很少。所以一般她邀约,我工作再忙都会去。 前面有提到,白萱是我舅舅的独生女儿。我当年从杜家出来后,被外婆外公收养,自然跟小我4岁的白萱一起长大,我俩从小就睡一张床,感情非常好! 为了感谢这么多年来舅舅舅妈对我的照顾,我大学毕业自己能挣钱后,就主动帮他们负担起白萱的大学费用。白萱身材高挑苗条,长得也蛮漂亮,理想一直是做空姐,于是我后来找朋友也托关系让她顺利通过面试,成为航空公司的空姐。 我们在市区的商场找了个西餐厅坐下来。 「萱萱,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我把笨重的菜单放到白萱面前。 「这还用说啊,哼,好不容易有时间跟你聚一次,当然要好好宰一顿咯!」白萱嬉笑着撒娇,「反正我姐是有钱人,随便吃都吃不垮!」 我也轻松得调侃,「得了吧,就你,瘦的跟纸片人样,还一天到晚嚷嚷着减肥,我倒看你能吃多少!」 嘻嘻哈哈的在寒暄中点完菜,白萱往我杯子添了柠檬水后,又问,「姐,我看你今天好像心情挺不错的样子嘛,是不是有啥喜事,说来听听?」 「大姨妈刚走,算不算喜事?」
017 没有新的男朋友 「好吧,」白萱知道我敷衍她,于是淡淡的说道,「反正只要看你过得开心就好了。你不知道,外婆一直很担心你,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来问我情况,让我多关注下你,别去找你爸和你那个后妈,别做傻事什么的。」 我呵呵一笑,「不会的。」 「哎,如果我是你,我估计也会崩溃。」白萱感慨道,「你看,你跟杜南茜都是杜振北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啊?她杜南茜可以从小过着白富美的生活,住着大别墅,随便一个包包吧,我四五年的工资不吃不喝都买不到……而你呢,明明也可以享受这些的,却被汪虹那个老贱三害了一辈子。我就在想,她咋这么贱呢,当年逼死姑姑不说,现在还不放过你,真的不怕姑姑变鬼来找她吗?」 「哼,」我自嘲道,「你姑姑要有能耐,活着的时候就该找她算帐了,还用得着等死后吗?就算要等死后变鬼来找她,十多年了,也早该来了……可是你看,这汪虹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白萱无奈的点点头,「姑姑死得真不值。我以前都跟我妈聊过,就算要死,也得想办法跟贱人同归于尽是不是……哎,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虽然大家都很生气,但目前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我并不作声,端起杯子喝水。 白萱的性子我比谁的了解,我不可能把心底那些不堪的『復仇计划』分享给她听。这些东西,我只能烂在心里,留给自己去消化。 她又碎碎念道,「想想看,你爸杜振北那么有钱,肯定跟政府的人也走得比较近,到处都是关系,再加上杜南茜的外公又是高官,她未来的老公又是商界的什么大老闆之类……这样的背景,我们是真的惹不起呢。所以,姐,咱惹不起还是躲吧。」 「说点别的吧,」我没理会这些,干脆转移话题,「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美景、美人、美食都齐了,就别说那些倒胃口的事吧。」 「唔,好吧,」白萱醒悟过来似的。她一边惬意的切着牛扒,一边神秘的笑,「那咱就聊聊男人呗。」 我还没搭腔,她又问,「姐,你最近有没有新交男朋友啊?」 「新男友?我连旧的都没有过,哪来新的?」 「切!就你这样的大美女,每天不知道多少男人跟你搭讪,足够你精挑细选了吧,怎么可能没男朋友。」 我拿着叉子从她切好的牛扒里叉了一块,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只是没有男朋友,不代表没有『男人』。」 跟白萱这么多年的感情,已经是无话不谈了。我不清纯,她不淑女,什么黄暴话题都在一个被窝里聊过笑过,没什么好顾忌的。 「……」她停顿了下,「哦,是吗?那这次的这个怎么样?能不能发展为正式的,结婚用的那种男人呢?」 我摇摇头,「想都没想过。」 是啊,印象里从12岁开始吧,身边总是不乏各种男的追逐,甚至大学时还遇到个女的想跟我搞同性恋……可我到目前为止,我就勉勉强强谈过一次恋爱。 那是大学时候,有个同校的高我一届的学长,狂追我两年,期间对我各种死心塌地的好,有多好呢?就是大冬天零下几度的天气,寒风刺骨,人人都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懒觉的时候,他可以早早起床去给我买好可口的早餐送到楼下,而且坚持了一整个冬天……于是我的心有些松动了,觉得他肯定是爱我爱到无法自拔吧,而且他个人条件也非常不错,外表高大帅气不说,还是学霸,家庭小富,可谓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
018 那段可笑的恋情 综合这些因素,我勉勉强强的跟这个男人成了一对。正式交往后,他对我的呵护简直是无微不至,让我一度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所以不到几月,我就彻底沦陷了,急吼吼的献出了自己的初夜,让他成为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我以为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从此应该更加若我如珍宝才对。我特么甚至都不嫌弃他那方面的缺陷,就天真的规划起跟他的结婚大计。 可是后来,连给我缓冲的时间都不留,他的态度便急转直下……说起话来,一言不合就对我怒吼,以前对我的那些宠溺消失得渣渣都不剩,电话嘛,除了约我开房时能接通,其余都是挂断、关机。 再后来,我无意间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孙子把我跟他的房事,当h片一样分享给他寝室的男人们听。知道这些以后,我真的是……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也不是痛苦,就跟吃了shi一样的噁心,噁心至极!当时我特想冲进学校广播站,拿起话筒向全校师生公开这人渣不举的秘密,但转念一想,何必呢?难道被狗咬了,你还能咬回去吗? 幸好当时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也签了其他城市工作,于是麻利的断了跟他所有的联繫,分得干干净净!也因为这件事留下的阴影,我自此从未正式的谈过恋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花言巧语,一心放在事业上,转眼就要蹉跎成大龄剩女了。 「姐!」白萱用手在我眼底晃了晃,「你没事吧?想什么这么入神啊?」 回忆被她的声音打断,我摇摇头,「没事,快吃吧,待会儿都凉了。」 沉默了几分钟,气氛闷闷的,于是我又无聊的问白萱,「说说你自己吧,你喜欢的那个飞行员,现在怎样了?」 「哎,」她嘆声道,「我正想跟你说呢,又怕你嘲笑我。」 「什么?」 「我跟他,已经那个了。。。」 「哇,发展这么快啊,」 我倒是来了兴趣,调侃道,「不错哦,萱萱,有个开飞机的男友,带出去挺有面子嘛,」 「什么男朋友啊,」她表情有些哀怨,「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和他就是……反正,我们现在还不算是恋爱关系。」 「……」我愣住。 难道,白萱也只是找了个炮友? 「那你们上床这事儿,是谁先提出来的?」白萱再怎么说是我妹,我不想她被玩弄。 她期期艾艾的,「是……我。」 「……」 我心头一震,气得放下刀叉,严肃责备,「萱萱,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想跟我学吗?你才24,干嘛这样作贱自己?!」 「姐你别说了,」她苦恼而任性的喊道,「我就是喜欢他嘛,我……完全是对他一见钟情,但人家是机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他的联繫方式,后来好不容易跟他表白了,他的态度又让我捉摸不透。」 我保持沉默,听她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决定倒追,但他总以忙为藉口,不主动也不拒绝吧。我每天都被他弄的失魂落魄的,本来好几次都该换班休息,我为了多看他一眼,就坚持跟着飞。就在上个月吧,那天晚上飞北京,我跟他一同下飞机后,因为同时换班,就一起约着吃了个晚饭,后来……顺便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睡一张床上嘛,自然而然就那样了~」 我瞪着她,「那说白了,就是一夜情呗。」 她又是一阵唉声嘆气,「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他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吧,不然不会——」 「不然不会跟你上床?」我打断她的话,说到,「别天真了。你自己都说,他是跟你吃个饭,顺便跟你开房睡觉。这和他吃完饭去蒸个桑拿,是一个性质,都只是他娱乐放松的一种方式罢了。」 「可是,我觉得他根本不是这种人啊,那晚我俩都喝得有点多,所以才情不自禁……」 「萱萱,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对你哪怕是存有一丝丝感情,都不会在你们初次约会的情况下就跟你上床。如果你只是贪恋他的身体,那你没什么损失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你想跟他成为男女朋友,那还是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不然到时候有你哭的!」 白萱听得一脸沮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陷进空前的沉默里。 「姐,你是怎么做到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做那种事的?爱和性真的可以分开吗?」 这回,我有些被她问住了。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出跟韦连恆那一次次的翻云覆雨,竟有些微的脸红。 我轻声笑了下,说到,「萱萱,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听……我不想在你面前说些歪理来误导你,毕竟你还小还单纯,坚持自己简简单单的那些信仰就好了,这样才会活得快乐。」 「干嘛说得这么深奥,」她白我一眼,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大口。
019 再次碰见那女人 次日周一,我正在酒店处理一个客户投诉的时候,接到杜家保姆张妈的电话,她告诉我奶奶生病住院了,有点严重,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因为不放心奶奶在杜家别墅过得到底好不好,我曾经塞过几千块钱给张妈,让她随时跟我汇报一下奶奶的情况。所以一听到奶奶重病的事儿,我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开车朝张妈告知的医院赶去。 据说奶奶这次是心肌梗塞方面的问题,当时已经晕倒,不过很快抢救过来,现正在住院大楼修养。 我提着事先买好的营养品,按照具体的房号开始去找。找了一圈,最后来到奶奶的vip病房,房门还是虚掩的。我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大嗓门,像是在跟谁吵架,又像是在正常的谈话。只不过愣了几秒钟,我就听出来这声音是汪虹的。 没有立即敲门,我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进去,只见她坐在奶奶病床前的沙发上,像是在跟奶奶抱怨似的大叫,「我说妈,你也真是不嫌乱,明知道我们茜茜最近的婚事出问题了,你还在这时候生病,烦死了人都!」 「我这是老毛病,有什么办法,」奶奶无奈而虚弱的说。 「你说你,本来前些年在乡下住的好好的,干着农活还没啥病,现在来我们这儿享福了,还病痛一大堆,我看你就是闲出来的,等这次出院了,不如还是回乡下吧,让你那些老姐妹儿陪你。」 「……」奶奶没答话。 汪虹继续抱怨,「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哎,想起茜茜的婚事我就烦,本来喜帖都发出去,什么都准备好了,这韦连恆那边莫名其妙说取消婚礼,这不故意要我们杜家难堪吗?真是气死人,连个合理的解释也没有,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晦气的事儿!」 「你在我跟前抱怨有什么用,他取消就取消吧,韦家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咱们本来就高攀了。不如让茜茜重新找个门当户对的,也省心得多!」奶奶平静的说。 汪虹急了,「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存心不要我们茜茜嫁的好,是吧?我们老杜虽然只是开旅行社的,但好歹也算全国连锁的大旅行社,虽然财产上确实没法跟韦家相提并论,可是咱茜茜有出息啊!咱们茜茜,年轻漂亮,又是国外名校毕业的海龟,而且还准备自己创业……无论哪一方面都跟连恆相配。」 「最重要的是,」汪虹继续道,「连恆跟茜茜完全是自由恋爱,而且都谈了两三年了,他对茜茜的这份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想这次他那边突然提出取消婚礼,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作怪!」 听到这里,我推门而进,把准备好的微笑挂在脸上,「奶奶!我来看您了,」 「深深!」奶奶一看我,就非常激动,吃力的想从床上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赶紧过去,在她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奶奶你别动,好好休息。」 「你来这儿做什么?!」汪虹双手抱在胸前,怒声质问。 我瞟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奇怪,我亲爱的奶奶病了,我当孙女的不该来看她吗?」然后又笑对奶奶,「是吧,奶奶,你肯定想我了吧?」 「嗯嗯,」奶奶紧紧抓着我的手,目光慈爱的放在我身上,「奶奶当然想你了。只不过这次是生病,不想你又为我操心,就没告诉你。」 我握住她的手,「你好傻啊,明明有我,干嘛叫这个女人来,生着病还受她的气,让我心疼死了,」 汪虹受不了我跟奶奶亲昵的寒暄了,她很快就恼羞成怒,「小娼妇,上次才从头到尾把你教训了一顿,怎么现在又开始不老实了,还想来讨打是吧?要不要我马上把你爸叫来?」 「你少说两句,深深毕竟是我孙女,我跟她一年能见几次啊,」奶奶制止道。 「哎,我说你个老不死的,」汪虹情急之下又拿奶奶开炮,「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前不久我跟老杜才出了十几万帮你办八十大寿,平时也别墅豪车、山珍海味的供着你,没想到你一心就拴在这个小婊子身上,她当初扼杀了你们杜家唯一的香火,你——」 「好了,」我叫住了汪虹,尽量憋着那股鸟气,故作平和的,「汪阿姨,奶奶现在病着呢,您别在这儿大吵大闹。有什么事,咱私下里再交流行不行?」 「呵,」汪虹眸光一转,阴冷的笑,「行,我确实有件事要在私下里跟你『交流交流』呢。」说完,她就走出了病房。 于是,跟奶奶聊了几分钟,我也出了病房,关上门。
020 教训泼妇的方式 跟奶奶聊了几分钟,我也出了病房,关上门。 抬眼一看,汪虹在门外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像是在等待着我。我从她身边飘过,故意没理睬她,径直朝安全通道的楼梯那边去。 「你站住!」她果然气势汹汹的朝我追过来,跟着我来到了幽暗的楼梯间里。 大概看我今天穿着一条低胸的短裙,有点小性感,她随口就骂,「小骚狐狸,又去偷男人了吧?」 我背对着她站住,没有接话,一动不动的望着别处,胸中的郁愤,快要把我撑破…… 「说话啊!」她吼了一句,突然朝我小腿上踢了一脚,骂道,「说!茜茜的婚礼,是不是你这个贱货搞的鬼?哼,小表子,你居然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了?你的烂x夹不住,要不要我找人给你缝起来!?」 这种恶毒脏污的语言,从她汪虹的嘴里飙出来,实在很正常,我都听得快麻木了,也并没有被刺痛,只是冷笑着针锋相对,「我不跟你学的吗?汪阿姨,你当年多风骚多会勾引有妇之夫啊,论没脸没皮,论无耻下贱,我可是跟你差了一个银河系呢!」 「闭嘴!!」她气得发抖,「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真的是你干的?……果然是个天生的表子!我告诉你,你伤害了我的茜茜,我绝对饶不了你!」 「……」 我作了一个深唿吸,勐然转身,对着面前这张老脸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那『啪』的打脸声,在这个寂静的楼道,回音特别大,特别清晰。 汪虹懵了几秒。待她反应过来被我打了,她整个人就像被引爆的炸弹,立刻张牙舞爪的朝我扑过来! 而我,眼疾手快的推了她一掌! 将她推倒在地后,我一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一边扑到她身上……我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老婊子,让我实话告诉你,你女儿的婚事,还真就是被我搞黄的!她不是想嫁豪门吗?杜振北不是想攀附韦家,壮大自己的生意吗?我偏要你们美梦破灭,我要你的女儿,一辈子得不到她想要的男人!!」 「你——」她被我卡住脖子,喘不过气来,死死的挣扎,「放开……你……放开我……」 我加大手上的力度,激动而狂躁,「你这个老贱妇,当年无耻的破坏我的家庭,逼死了我妈,我一辈子忘不了!我现在就弄死你,下去给她陪葬!!」 「不要,不…」她使劲的摇着头,使劲的想挣脱我,脸色憋得通红,瞳孔在我面前不断放大。 「你们在干什么,」楼道里突然出现两个男人,看他们拿着工具箱,应该是来医院维修什么设备的,刚好路过这儿看到这一幕。 「救命!救命啊!」汪虹吃力的叫喊,而我丝毫不松手。这个时候,我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了,完全处于激情杀人者的状态里。 「快住手,别闹出人命了!」有个男的立马将我拖开。 「咳咳咳,」汪虹瘫坐在墙角,不停的干咳,脸色苍白,惊魂甫定……她抬头来,对那两个维修工人混乱的喊着,「我给你们一百万,马上把这个小婊子轮j了!快点!」说着,她还煞有介事的翻自己的包包拿银行卡,「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钱,只要把她糟蹋了,把她杀了,我这些钱都给你们……」 两个工人应该也是老实男人,面面相觑后,骂了句『神经病』,就马上走了。 楼梯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人。看到汪虹那狼狈样,我也冷静了几分,不想要她命了,于是站起来把高跟鞋穿好,又踹了她两脚,才在她的尖叫辱骂声中离开。 不想被奶奶发现我跟汪虹的打斗,我直接下楼坐上了自己的车,给她打了个电话安慰,匆匆离开。 狗急了也会跳墙。若不是被她逼到无路可退,我不会如此简单粗暴的教训她。虽然后果是可以预见的,不过我已经什么都管不了。暴风雨,你大可以来得更勐烈些!
021 来到海边吹吹风 这几个月,是我跟杜家交战最为频繁,心理波动最大的几个月。 在身心疲惫之下,我工作上多少也有些松懈,总是昏头昏脑的没法静下心来。 我决定去海边走走。 家乡濒临大海,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听惯了浪涛声,看惯了海鸥的追逐打闹,我对这种浩瀚之地,怀着一种很特殊的感情。因此当年大学毕业后,我选择驻扎这个滨海城市。 每当工作压力大,或者遇到什么烦心事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来到海边吹吹风。 所以我也特别喜欢海子那句名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停好车,我来到一片堆满岩石的海边,找到以前坐过的那块石头,铺了张垫子坐下来。这里不是沙滩,离城市也有段距离,又挺陡峭,周围非常清静,看不到一个游人。 这样的时刻,将自己剥离人群,静静的坐在这儿,望着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船只发呆,海风轻抚着面颊,说不出来的惬意悠然。 我想像着,大海是那样壮阔、强有力、令人敬畏,人类则脆弱不堪,生命更是短暂,这时总会赞嘆造物者,想到上帝,想到更多神~ 正思绪飘渺的时候,眼见一艘白色的巨型邮轮已经离港,随着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小,它渐渐的朝海天相接的地方驶去,邮轮的身上依稀能看清「赛欧邮轮」的中英文字样,以及它的logo图案,整个的船只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非常的豪华壮观。 此情此景,让我不免想到这只邮轮背后的主人,韦连恆……是啊,即使在这么一个清静的角落,我还是没能完全避开他,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出现在我的周围。 如果说,我对这个男人是有那么一点感觉的,那也一定是因为这片海……我们每次在激情结束,提上裤子后,偶尔也会平心静气的闲聊几句。那时候就了解到,他对海洋,也有着深沉的迷恋,常常穿梭于风口浪尖,畅行于大海之中。 他喜欢并且擅长几乎所有的海上极限运动,包括悬崖跳海,风筝冲浪、自由潜水、……还有耳熟能详的帆船、帆板、冲浪、潜水、摩托艇,总之,他擅长的海上运动的玩法超出了我的想像。 估计,也正是因为对大海这种狂热,他能创造出『赛欧邮轮』这个亚洲最大的邮轮品牌,把韦氏家族当初试水的一艘小型邮轮,发展到现在的二十多艘巨型邮轮,在内地、香港、新加坡、吉隆坡、以及国外其他的大型港口都能看到赛欧巨型邮轮的身影…… 正想得入神时,一波浪花翻滚过来,激烈的拍打在岩石上,溅得我一脸都是水渍,也恰好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连忙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湿了些,身上凉凉的,惬意的心情也被破坏了不少。 呵,我在心底自嘲,来这儿是散心的,干嘛幻想跟那个男人来消遣呢?他迷恋大海,他是邮轮界的大亨……这些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当我打算换个高点的地方重新观景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本市的陌生号码。我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摁下接听键,就稳重而客气道,「喂,您好!」 「白深深?」电话里是个冷冰冰的女声。 「对,请问哪位?」 「我是杜南茜。」她的声音,更冷、更沉,以至于我完全没听出来是她。 「哦——」我闷了下,正声道,「是杜小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022 光脚不怕穿鞋的 「哦——」我闷了下,正声道,「是杜小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杜南茜,是汪虹和杜振北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按理说我跟她应该『很熟』才对。但自从小时候离开杜家后,这么多年来,我跟她从没有联繫过,只是零星的见过几次面,见面也跟陌生人一样不说话;我的那些qq、微信、微博之类的社交工具一律没加她,电话也没存过她的。所以,她这次主动给我电话,实在是二十多年来破天荒。 是啊,这些年来,我都是在跟汪虹、杜振北这对狗男女战斗,从没直接跟杜南茜起过冲突,一方面是她常年在国外留学,很少见到;另一方面,她性格上给我的感觉是比较内敛斯文的那种,所以即便我跟她妈有这么深的仇恨,她也没有参与进来对付我。由此,我跟她之间,至少表面上还算客气,不像跟汪虹和杜振北那样,见面就是剑拔弩张。 「三言两语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个面吧。」她的话里,隐约充满了火药味。 「见面?」 「怎么,不敢?」她问。 「呵呵,」我在呵呵的同时,迅速揣测了下她约见的目的……随之说到,「跟我的『妹妹』见面叙叙旧嘛,有什么敢不敢的?」 她『哼』了声,也不再废话,直接报了个地址,要我马上过去,她在那里等。 我没有躲避她的理由,反正有些事迟早都要面对,我倒要想亲自会会她,看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开车接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她说的地点,在远离城区的郊外,一条普通的马路上。这里比较开阔,马路很宽,绿化很好,但周围车和人都特别少,只能说是个开车兜风的好地方。不造为啥她约我来这儿? 我把自己的别克君威停好,推开车门下地来,看到杜南茜已经站在路边,倚靠在她那辆超级拉风的宝马6系上……只见她上身一件鹅黄色的套头衫,下面一条黑色、宽松的长裤,脚踩一双黑色的平底鞋,头戴一顶黑色的八角帽,整个的装扮看起来休闲、简约,却又十分时尚,十分精緻,十分优雅。 不管怎样,至少从外表看来,她品味不俗。 「hello,美女!」我信步朝她走去,轻松打着招唿。 而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高冷的瞪视着我,那浑身的寒气,跟笑意盈然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到我走到她跟前,她泛着寒气的目光,都没动一下。 她盯着我,「白深深,你终于来了,」 「怎么,你等很久了吗?」我唇边始终挂着笑意,说到,「杜小姐,你也太没诚意了吧,约人见面好歹找个清静的咖啡馆什么的,咱们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啊,你看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她白我一眼,看向别处,「有些事情,必须马上解决,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哦,什么事?」 她转过脸来,再次直视我,那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尖刀插在我身,以至于我不由自主的退了一小步。很快,她眸光由锐利变得狰狞起来,然后—— 「白深深,你个标准的贱货!」她吐完这几个字,巴掌就朝我飞过来! 「……」 早就观察到她的微表情变化,我眼疾手快,作势一挡,迅速的捉住了她飞过来的手掌! 「你——」她气得发抖,手一时却没法从我手里挣脱,她恼羞成怒的吼,「放开!」 「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扇我耳光?」我紧紧的捏住她的手腕,嘲弄道,「杜南茜,你不是温柔似水的吗,你不是善解人意的吗,你不是圣母白莲花吗?原来,你跟你那个贱妈是一路货色啊!」 「放手!」她气势汹汹的踢我一脚,终于从我手里挣脱,随口骂了句,「臭婊子!」 我冷笑,并不把这样的侮辱放眼里,也没心情再看她。我干脆慢悠悠的把墨镜戴上,「杜南茜,如果你这次找我来,是为了跟我打架、吵架,我可以奉陪到底的。毕竟,你是上流社会的所谓『名媛』,而我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你说呢??」 她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咬牙想说点啥,却好像憋不出来,只得郁愤的、胡乱的拢了下耳际的髮丝,看向别处。 她顿了十几秒,又说到,「告诉我,你跟韦连恆,是不是早就认识?」
023 到底是谁不要脸 她顿了十几秒,又说到,「告诉我,你跟韦连恆,是不是早就认识?」 早料到她会这样问。 我笑了下,一脸坦荡,「是啊,怎样?」 她开始激动了,「那你跟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我冷哼了声,也不想再修饰什么,心如死灰的嘲弄道,「他啊,是我花了50万找的ya,都被我用了1年了呢。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居然是你的男朋友、未婚夫,这也太巧了。不好意思啊,妹妹,难为你以后『吃饭』要用我用过的『筷子』了!」 杜南茜再次脸色大变。 她突然就叫起来,「你少给我装逼!再怎么嘴硬也改变不了你犯贱的事实!」 她轻蔑的说,「白深深,别说你不知道韦连恆的身家背景……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傍个富二代、大老闆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韦连恆勾搭上的,但我警告你,你找其他男人都关我屁事,如果你胆敢再跟韦连恆有什么瓜葛,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呵呵,是吗?杜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我挑衅道,「反正,我有的时间陪你玩儿,我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你以为你不要脸,就可以天下无敌了?白深深,你不就是不认命,在想方设法用身体傍大款,改变命运吗?哼,我劝你趁早打消这种可笑的念头!不妨告诉你实话,我身边接触的那些有钱人,要结婚基本都只会找我这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你这种……无父无母,家境贫穷,私生活混乱、品性又败坏的女人,觉得有张漂亮脸蛋,就可以通过婚姻来进入上流社会,纯粹是痴心妄想!」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心上的伤口,被狠狠地撕裂了一下,痛得我浑身发抖~是的,如果她所有的打击侮辱我都可以不当回事的话,这番话却戳到了我的痛处。我不是为自己不堪的身份而自卑,只是为她的无耻感到愤怒…… 她,本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在毁了我的家庭,占了我的位置,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后,现在却来嘲笑我命运的卑贱……呵呵,到底是谁不要脸,到底是谁无耻呢? 关键是,她无耻起来还能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属少见。 经歷了太多的风浪,我心内纵有滔天波浪,面上也不会改色…… 所以,我气定神闲的接招,「杜小姐说得对,您是千金小姐嘛,分分钟嫁入豪门。不过我疑惑的是,十几天前的25号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为何我来给你『道喜』的时候,有人说你婚礼取消了呢?不会是改日期了吧?」 她整个的神色一暗,瞪了我好半晌,沉声道,「……看来,果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哦?」我明知故问的,「我搞鬼?不知杜小姐是几个意思?我听不太懂。」 「你不是亲口在我妈跟前承认的吗?」她面露凶光,「我的婚礼,是被你破坏的……?」 「被我破坏?」我轻声笑着,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拐个弯嘲讽,「原来,我在杜小姐的心里,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可以破坏你的婚礼?呵,如果是真的,连我都佩服我自己呢!再说了,你那位大总裁未婚夫,不是爱你爱得如痴如醉么,怎么会莫名其妙取消婚礼?好奇怪哦。」 我不等她回答,继续变本加厉,「哦,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韦家发现你根本就是你娘偷人不小心制造出来的生物,觉得有损他们韦氏家族的颜面,所以临时决定这婚不结了?」 意料之中的,我成功激怒了她。 「闭嘴!!」她再次气得发抖,「白深深,以前觉得你可怜,只要你没惹我,我也没必要花心思教训你……但是现在,如果让我查出来这场婚礼的乌龙的确是你搞的鬼,让我知道你还跟韦连恆有一丝一毫的牵扯,我会要你在整个深圳都待不下去!」 「呵,我好怕啊。」我笑呵呵的,针锋相对,「杜小姐,深圳才巴掌大块地儿,你让我在这待不下去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让我在世界,在地球都待不下去呗!」 「看来,你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逼视着我,「再问你一句,到底要不要跟韦连恆断干净?」 听到这颇具警告意味的话,我只觉得好可笑……想了想,我故作潇洒的回覆她,「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管住他的人和心了,毕竟,我白深深在对付男人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你能否得到他,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说完,我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把杜南茜的危险气息抛诸脑后。 我上了车,踩下油门,朝来时的方向开去。车子开得快,我听着车载电台的财经新闻,心思很快从刚才的事情中抽脱出来,一身轻松。 开了大约有几分钟吧,我无意间朝后视镜一看,发现到杜南茜正开着车子跟在我后面,也没有要超越我的意思,就是一直跟着。不知道她回家也跟我一个方向,还是故意要追在后面?不管她,我继续认真开我的车。 可是,大约又过了几十秒后,我突然听到后面车子加速的声音,随后就看到杜南茜的红色宝马就出现在我的旁边,跟我的车子越靠越近……我大感不妙,赶紧减速,向右打方向盘,可还是晚了——
024 装逼不成反遭殃 我大感不妙,赶紧减速,向右打方向盘,可还是晚了—— 「砰」一声,她的车头直接在我车身上刮蹭了下,迫使我的车子勐地往右边一歪,还熄了火!而我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身子都腾了起来……若不是有安全带绑着,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提前减了速,我可能要被甩出窗外了! 幸好,除了手臂有点擦伤,受了点惊吓外,我没什么大碍。 而杜南茜,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 被她这么阴了一招,我虽然没受重伤,胸口却憋了一股子鸟气!稍微平復了下刚才的惊慌,我先不管被她撞坏的车身,趁着车子还能正常启动,加速朝她追去! 我承认,在对待杜家人的态度上,我一向是不理智的。此时此刻,我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她不就仗着自己的豪车加速起步很快、剎车系统好,就敢肆无忌惮的别我的车,撞我的车吗?那我也让她尝尝这酸爽的感觉。 追了大概一公里,马路上的车辆逐渐增多,我想再不找机会下手的话,待会儿车多了就更容易伤及无辜了。于是,我找准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做好了各种准备,将油门一踩到底,勐然加速……快要超越她的时候,我却在她车前方突然变道,斜插过去! 我做了这个惊险的动作,自己安然无恙,继续向前。但杜南茜,估计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吧? 马上透过后视镜观察,她没有紧急剎车,却是朝左边勐打方向盘,而且更严重的是,她车子居然失控的撞向边上的围栏,冲破栏杆后,又朝斜坡下面栽去! 事发太突然了,路过的一些车辆也纷纷减速,朝杜南茜车祸的方向望去……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边开车边看后视镜,有点不安。心想她的车技有这么差吗,为什么不紧急剎车?难道是太紧张,以至于把油门当剎车了??她会受重伤,会死吗?我越想越担心,不停的往后看~ 突然,我一抬头,发现自己的车与前面行驶的一辆车的车距,已经不足30cm,马上就要贴到人家车屁股上了!晕死,我吓得赶紧剎车,可是没办法,我仍然与前面那车追尾了。 更倒霉的是,前面的车,还尼玛是辆价值上百万的卡宴!这么一追尾,撞坏的零部件价钱,估计又需要我赔上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我停了车,前面的车子也停了,车主是个高大的男人,戴着墨镜,正从驾驶座下来……我估计商量理赔的事儿要搞好半天,但杜南茜又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于是,我下车来就先朝那边跑去。 「嘿,别跑啊!」那车主喊道。 我不理他,马不停蹄的跑向杜南茜的车祸现场看情况。不管怎样,她若真的死了,我就是故意杀人,还得坐牢呢,那就搞大了! 气喘吁吁的来到那个斜坡下面,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把她从副驾驶上扶下来……是韦连恆。呵,他速度也真是快,在这种危急时刻,居然能第一时间来到了她的身边。 让我稍微松口气的是,她的车子没翻,只是车灯被撞坏,车身被撞瘪了点。而她人呢,貌似伤的不轻,虽然能动能说话,但满脸都是血,下地来歪歪扭扭的站不稳……不过总体看来是死不了的。 「喂,要不要我帮忙打120?」我走到旁边,有点漠然,又有些关切。 韦连恆抬眸来看到我,俊脸上的神色阴沉得可怕~尤其那杀人的目光,向我直射过来……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缩紧。
025 原来你这么恶毒 「姐,你真的好狠,」杜南茜伤痕累累的靠在韦连恆怀里,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你就算跟我们家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该置我于死地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她一下子就泣不成声。 奇怪,她既然还能口齿清楚的说话,那按照正常的逻辑,她不该噼头盖脸的辱骂我吗?为什么一下子就楚楚可怜的跟我攀起亲戚来了?是因为伤的太重没力气骂我,还是因为韦连恆在这儿,她得保持自己的柔善形象?哎,伤成这样,还要装,我看着都替她累。 我杵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只见韦连恆把杜南茜扶着躺在一边,又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就起身来,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干嘛?他整个的寒气逼人,乌云密布,每向我走近一点,我的心跳,就加快一拍。 终于站在我面前,他高大的身形,给我强烈的压迫感~ 他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韦总,既然你这么快就出现在这儿,那说明你肯定一直开车跟在后面,也看到了事件起因吧,」我冷笑着,「所谓『先撩者贱』,既然她来撩我,我就陪她玩咯!」 他始终轻蔑的瞪着我,「白深深,你就这么恶毒?」 「对!」我盯着他的眼睛,毫不含煳的说道,「我就是恶毒啊!你一定还听说,我弄死了汪虹未出世的孩子吧?我还恶毒的闹得杜家鸡犬不宁,我恶毒的搞散你跟杜南茜的婚礼!更恶毒的是,我今天约了她出来,就为了开车撞死她!怎么样,你——」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我的脸上。 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他只不过扇我一个耳光,就轻易把我扇翻在地!我狼狈的跌坐在地上,耳朵轰鸣,脸颊火辣,舌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屈辱、疼痛、压抑……所有负面的情绪一点点朝我包围过来,我感觉精神都快要分裂了!可我倔强了二十几年,不可能因为这个『陌生』男人一耳光,就彻底崩溃,不可能。 所以我抬头来望着他,还是那么可恶的笑着,「堂堂赛欧邮轮的总裁,也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么?既然你觉得你未婚妻受了莫大的伤害,你想为她出头,那你大可以效仿杜振北,对我拳打脚踢啊!」 他死死的盯着我,不说话,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那感觉,好像他今天才把我这个女人看透,终于看透我有多么的不堪。 「起来!」他突然扑过来,像拎一只鸡那样,粗暴的把我拽起来,「跟我走!」 「你想干什么,」发现他不按常理出牌,我有些急了,挣扎着,「要杀要刮,在这儿就行!」 他把我朝他的车子拖去,看样子是想把我塞到他车里。 「我会找个地方,好好教训你一顿,」他声音很低,却充满了腥风血雨的气息。 「放开,」我叫着喊着,反覆挣扎,「你的宝贝未婚妻受了重伤,干嘛还跟我纠缠?放开我…」 就在我跟韦连恆争执不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放开她!」 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一个年轻男子。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长得高俊挺拔,气质邪魅中带点潇洒,表情似笑非笑……总之,第一眼帅哥。 但问题是,这谁啊?我们认识吗? 我满脸疑惑,而韦连恆也只是瞟了他一眼,整张脸都写着:哪来的傻逼多管闲事? 「哥们儿,你下手挺重的嘛,」那男子双手插裤兜里,对韦连恆上下打量一番,气定神闲的说到,「看起来,你也像个有身份的人,在大街上打女人,就太减分了。」 韦连恆不耐烦的白了他一下,并没有兴趣搭理他,继续掀着我朝他的车子走去。 「我说,放开她。」男人收起脸上的笑容,主动伸出手来试图把韦连恆拦住。 韦连恆黑脸瞪着他,愤怒一触即发,「手,拿开。」 看到这种形势,我赶紧好言好语的对那男人道,「那个,帅哥,感谢你的好意相助,不过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一点小私事,你就不用搀和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走吧。」 岂料,那男人勾唇微笑,「走?恐怕没这么便宜的事儿。」他注视着我,这才道出实情,「小姐,我的车刚被你追尾了,该怎么赔,赔多少,咱们是不是得坐下来好好谈一下?」 他转而又对韦连恆正经的道,「所以这位哥们儿,能不能行个方便,先把她留下,等我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靠! 搞尼玛半天,原来他是刚才被我追尾的车主,现在来抓着我要赔偿呢,哪是什么正义之士、英雄救美? 但我还没回应的时候,韦连恆已经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一把扔到那男车主的脸上,「拿去,滚!」 男车主有几秒的懵逼,哼笑,「拿钱砸我?你很牛逼嘛!」 他在韦连恆的肩上拍了拍,嘲弄道,「哥们儿,你这种装逼的套路,都被我用烂了,就别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吧!我呢,只对你身边这个大美女感兴趣……」说着,他的视线就全部放到我身上来,笑的有点暧昧,「怎么样,美女,关于追尾的事儿,你是不是要先陪我去把车修好?你放心,哥不从不为难女人,何况是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行,」我大方的回道,「这位先生放心,既然把你车撞坏了,我会联繫保险公司那边,一分不少的赔给你!走吧,」 岂料我刚迈出去一步,又被韦连恆拽住了胳膊将我拉回来—— 「我允许你走了吗」他瞪着我,好像真的要把我吃了一样。
026 遇到一个老司机 「我允许你走了吗」他瞪着我,好像真的要把我吃了一样。 当我皱紧眉头,想再次跟他争执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与此同时,躺在草丛里,状态越来越不好的杜南茜,也向韦连恆招了下手,虚弱的说,「连恆,你先别跟她纠缠了,救护车来了,送我去医院吧。」 「……」 韦连恆看了下杜南茜,见她满脸是血,担心再出危险,只得先把我晾在一边,跑过去协助医生护士一起将她扶上救护车,跟着去了医院。 这瘟神终于消失了,我终于松了口气。转身来,那个索赔的男人还立在旁边,正好直勾勾的看着我,唇边带笑,「美女,接下来,是不是该跟我走了?」 接下来跟他走?这话听着,咋那么膈应呢? 「走吧。」 反正我弄坏了人家的车是事实,左右都是逃不了的。 花了一两个小时,报了警,找了保险公司的人来各种拍照检查,走了理赔程序,最后把车子送到了汽车维修站。不仅仅是他的车,我的车被杜南茜撞坏,加上跟这男人的追尾,损伤更严重,全身好几个零部件都得换掉,最快也得3天以后才能交付了。哎,晦气! 出了维修站,我跟这个男人都暂时没车可开,只能步行去乘坐公共运输。 「那个,对不起啊,」我搓着双手,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想想看,人家本来开着一辆豪车,在路上正常行驶,却莫名其妙被我追尾,搞的现在只能走路,还耽误了办正事儿,肯定很憋屈吧? 他无所谓的笑笑,「没事,反正……我看你今天也够倒霉的,就不找你麻烦了。」 「呃,谢谢。」面对他这番大度,我倒是显得有些侷促、尴尬。而且跟这么个陌生男人并肩走在一起,我挺不自在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这样吧,」他抬腕看了下手錶,说到,「刚好中午12点了,要不一起去吃个午饭?就当认识下,交个朋友?」 「可以,」 尽管知道这男人可能的意图,我也没作考虑就答应。一方面因为我刚好也饿了,另一方面想着,请他吃顿饭当作诚意的道歉吧。 反正,面前现摆着一个赏心悦目的大帅哥,虽然油滑吧,但至少不猥琐,有点贱兮兮的,却又不失风趣……用来调剂下心情,还是不错的。 喊了辆计程车,我俩去了一个义大利西餐厅。 来到餐厅里,他还是挺有风度的把菜单推到我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 「那不行,说好了我请的……」我又把菜单推给他,「你看,你车子那么好,被我撞坏了,实在不好意思,就算修好了也有遗憾。我说什么得表示下歉意。」 「呵,」他有些发呆的盯我半晌,笑的意味深长,「车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了你。所以还是你点吧,」他就迅速的转移话题,「你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点菜。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挑挑拣拣上,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我笑着摇头,「好吧。」 「对了,怎么称唿你?」点菜的同时,我问了句。 「叫我阿飞,你呢?」 「白深深。」我无所顾忌的说了真名,又问他,「你做什么工作的,今天不是休息日,没耽误你吧?」 「没有。我的职业呢……是个司机,今天不用上班。」 「啊?」我听到这里就马上抬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的职业是司机?」
027 玩点刺激的项目 我听到这里就马上抬头来,「你的职业是司机?」 「对啊,有问题?」他靠在椅背上,手抱在胸前,看起来那么潇洒、坦荡。 「没……」我顿了下,笑着说,「挺惊讶的,主要是没见过您这么帅的司机。」本来我还想继续问他是计程车司机,还是货车司机的,又觉得不妥,干脆闭嘴。 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明明开着一辆价值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卡宴,怎么会是—— 他却立刻就洞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那辆保时捷,是租的。」 「哦,」我再次震惊了一下,再次看了他一眼,这下,像是被噎住了,啥都说不出来了。我总觉得,他的这份坦诚和自信,跟他所说的司机身份、以及租保时捷装逼的行为,实在太不相配了。 「你一定很失望对不对?」他慢吞吞的往我的杯子添了点水。 「奇怪,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我无所谓的说,「我们认识,也才几个钟头而已,大家彼此都不了解,你想太多了吧。」 他又扯出一个迷之微笑,「我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说说你吧,白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金领』级别了?」 呃…… 我沉默半晌,笑着撒谎,「你太抬举我了。我也只不过是个酒店的服务员而已,打杂小妹,不值一提。」 「是么?」他明显不相信,调侃道,「不知道白小姐在哪家酒店,连你这样绝色的美女都只能做服务员儿?呵,我得找时间去消费一次,肯定棒极了!」 我还是笑笑没说话。 接下来吃饭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像调查户口那样问对方的的家庭、工作、婚恋之类,只是没话找话的聊了些热点新闻,以及跟车相关的一些话题。 「待会儿吃完饭,打算去哪儿?」他又问。 「不知道啊,回家吧,没车去哪都不方便。」 他闷头吃了点东西,好半天没再发声,像是在思考什么? 「白小姐,」他突然抬头来,用湿巾擦了擦手,「像我这种连保时捷都需要租的男人,邀请你出去玩儿,你会不会拒绝?」 我哼笑一声,没说话。 我忍不住再次将他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男人,跟我以往碰到过的那些都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他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气质……他的五官拆开来看,都不算特别出众,但凑到一起,却神奇的帅出天际!特别是他那双勾人的眼睛,偶尔复杂微妙,偶尔迷惘深邃,他好像在专注的看着我,又像看着远方…… 肆无忌惮的盯了他好几秒,我感性的冒出一句,「你想去哪玩?」 「随便,你定。」 想着最近,被杜家的几个贱人折腾得心力交瘁,再加上今天碰到的这摊倒霉事儿,再不找个出口发泄下,我迟早都要被逼疯…… 于是我提议,「附近正好有个欢乐谷,要不,去玩点什么刺激的项目?」 「呵呵,」他一脸的不屑,「这种地方,都是些小儿科的游戏,玩着也没劲。」 「如果你想要『刺激』点,不如去玩蹦极。」 「蹦极?」我想到那种恐怖惊险的场面,赶紧摆摆手,「不行,我没那个胆。过山车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哪还敢去蹦极?倒贴我钱都不去!」 他倒是突然就来了兴趣,开始极力的怂恿我,「就这么定了,去玩儿蹦极!我保证,你跳了一次,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 看我还在犹豫,他又给我灌心灵鸡汤,「想想看,为什么大家都说蹦极的人勇敢,而坐过山车就很少用勇敢形容?因为蹦极的时候,你是一个人直面恐惧的。生死未卜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依无靠。知道吗?」 好吧,最终我实在没禁住他的劝诱,决定去玩儿蹦极试试。反正今天确实挺压抑的,尤其想到韦连恆给我的那一巴掌,不知怎的,心里堵得异常难受……何不在极限运动中彻底释放一次? 来到海边,这里有个用于蹦极的观光塔,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高,惊险刺激可想而知。还没爬上塔的时候,就听到整个山间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听得我又萌生了退缩之意。 见我战战兢兢退缩不前,阿飞一个劲儿的把我往站台上推,从好言相劝到强行拉拽,终于把我弄到了上来,但我往下看的时候,下面是一片茫茫大海,我的腿又软了。 走到蹦极口子上,看着工作人员在那里检查设备,感觉非常不真实。其实他们态度不怎么好,不会理会客户是紧张还是害怕。总之,我感觉不到他们对用户的关心鼓励,只有司空见惯的表情和想着顾客赶紧跳完了事。 见多识广一定要铁石心肠吗?哎。 工作人员给我装好了各项安全设备,在坚持的间隙,我还是怕的瑟瑟发抖,一直东问西问,比如绳索够不够牢固啦,中途需不需要做什么动作来调节啦,跳下去后怎么着地之类的……反正自己感觉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敢跳。 「检查完毕了吗?」阿飞在旁边问工作人员 「可以了。」 眼看准备跳了,我又想到新的问题,「哦,我再问一下,假如——」 「好了,别罗嗦了,闭上眼睛!」阿飞这句话一说完,我根本都没反应过来,身子突然就被他勐地推下了跳台!!
028 贱到深处是可爱 「啊!!」我坠落的0.01秒就开始杀猪般的尖叫,强烈感觉自己在跳楼自杀,一切已经无力回天!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我整个的身心,我无助、绝望、我害怕、我孤独……我似乎正在无限的向地狱接近,死神就要来接我了! 那个叫阿飞的死男人,完全在蓄意谋杀! 失重的感觉涌过来,心脏好难受好难受,好绝望!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我完全控制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周围的颜色好像是绿色,又好像不是,我好像是睁着眼睛的,又好像不是。 瞬间的恍惚之后人就清醒过来了,下面有一片湛蓝的大海,在视野中迅速扩大,在蓝色几乎占据整个视野的时候,下降停止。然后一股巨力又把我往上拉…… 第一次向上拉的过程中,情绪又开始爆发,身体极不适应,尤其是超重向失重转换的节点,人被弹到最高点再次下落的临界点,我认为是最可怕的两个过程。身体被皮筋和地球引力操纵着,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我想起来我应该摆一个造型,但却无能为力。 再次下落的过程,开始缓解恐惧的情绪,有能力关注四周的环境,眼前的大海远处的青山。半山腰有很多人围观,但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他们在惊嘆,又一个傻逼成了他们这一秒的风景。 之后的过程就非常放松了,一个是最可怕的已经过去,弹上弹下幅度越来越窄越来越温柔,身体也已经适应了在超重失重间转换。我又想起了我要摆造型,于是我张开双手,叉开双腿,摆了一个大。 最后,皮筋不再弹了,我被挂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我感到了一点点自由…… 当我降落在船上,被工作人员卸去一身装备时,阿飞已经早早的等在这里。他看好戏似的笑问,「怎么样,美女,刺激不?」 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抬头就接触到他这张幸灾乐祸的脸,我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蛋,要是我手里有把刀,信不信我马上砍死你!?」是的,假如他是我男朋友,我必定毫不犹豫提出分手。 「哈,先消消气儿,你不安然无恙的活着回来了吗?有人逼你一把,你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优秀嘛。」说着,他拿出一张类似于小奖状的东西递给我,「这是蹦极游乐中心给你颁发的『勇敢者证书』,留个纪念。」 瞟眼看了下,这证书上像模像样的写着:白深深女士,在xx蹦极游乐中心通过75米高度的蹦极考验,xx蹦极游乐中心向勇者致敬,特发此证书! 虽然这种东西就跟ktv的打分鼓掌音效一样,仅供娱乐而已,但我看他一本正经的给我这么个东西,瞬间又觉得挺喜感的,对他的『憎恨』也直线开始下降。我轻嘆着摇摇头,「你这种人啊,一定是贱到一种境界了……以至于我竟然觉得你挺可爱。」 「可爱?」他故意白我一眼,「作为一个纯爷们儿,我非常不喜欢这个词,换个好听的!」 「要好听的啊?没有!」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的得寸进尺,拿起自己的包包就朝出口处走去。 反正该玩的也玩完了,也该跟他分道扬镳了。 他很快追了上来,再次跟我并肩走在一起,没话找话的聊到,「我在想,你刚在半空中一定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我瞥他一眼,「看样子,捉弄了别人,你好像特爽特有成就感啊,」 他呵呵贱笑,「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那我郑重给你道歉,对不起!你看,我就是这么蠢笨的一个人,为了一时的爽快,连女人都捉弄,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可怜的单身狗啊!」 原来他单身?
029 自称老实却狡猾 我没理会他,他又继续在我耳边念叨,「现在很多男人呢,跟女孩子相处,套路那叫一个深,不是我这种老实男人能够领悟的,所以我只能随性而至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白小姐别太放心上。」 「你是老实男人?」我白他一眼,说到,「我看你啊,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狡黠!」 「哦?我『全身上下』你都看到了?火眼金睛嘛!」 再次被他调戏,我气急之下,「滚!」 「别这样啊,我看你也不像是开不起玩笑的女人,何必跟我较真?」 「喂,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随便开玩笑?!」 「对啊,没认识多久,你不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我『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狡黠』嘛。」 「……」我瞬间被噎住。 再次跟他对视了下,我不紧不慢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直说吧,按这个节奏下去,你是不是还准备跟我吃个晚饭,完了以后再开个房、来个一夜情什么的?」 他目光闪了下,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呵呵,没想到,白小姐思想如此开放,我这个老实男人表示受到了惊吓!」 「把你的油嘴滑舌拿去对付别的女孩子吧……」我再次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他几大步跟了上来,一下变的很正经,「好了,白小姐,我也不跟你开这些没营养的玩笑了。你看,咱们最初不是相处得挺愉快的嘛,一起修车,一起吃饭,一起去玩蹦极,既然这么有缘,就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呗。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一笑而过就好。毕竟像我这样跟你搭讪的男人有很多,今天以后,你不一定还记得我。」 我点点头,一身轻松的说,「是啊。放心,我这个人看得很开,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心上。」 他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然后跟我道别,朝另一个a出口走去。 走到这个蹦极游乐中心b出口的时候,我却有点发愁了,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个旅游景区,离市区比较远,整个停车场都是私家车和旅游大巴,公交和出租很少,而且人又暴多。要坐公共运输的话,起码得排上一个小时的队! 哎,好几年没挤过公交了,没车还真是不方便。 当我无奈的准备去排队时,却听得一阵旁边有人按了几声汽车喇叭,像是在给我打招唿。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一辆大型suv出现在我眼底,驾驶座上坐着刚刚离开的阿飞。他朝我微笑,「喂,美女,别等了,上我的车吧!」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呆呆的望着他。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从哪里找来的一辆suv? 「愣着干嘛,快上来啊!这么多人,你得排到什么时候?」 我没多想,就真的朝他的车子走去。旁边排队的人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搞的好像我多虚荣一样,听到个男的喊上他的车就上,也不怕不安全? 「这……什么情况啊?」我上了副驾驶,忍不住问他。 他一边缓缓发动车子绕过人群,一边解释道,「我一个朋友的车,临时让他开过来接我。」 「那,你的朋友呢?他不一起走吗?」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啊,在附近办点事,明天才回去。」 「哦,」 今天实在很累,我就没有再推辞什么,大大方方的坐着他这辆车回家去了。因为他刚好经过我家的方向,便理所当然的决定送我到楼下。大概他也累了吧,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我跟他的话都特别少,到后来双双沉默。他专注的开着车,我玩了会手机也昏昏欲睡。 路上堵车加路途遥远,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才到了我家小区外面。已经是傍晚7点,天色暗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家啊,」我说着,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一张100元的钞票,递给他,「这是给你的车费,辛苦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他并没有接我的钞票,有些不悦,「你还真把我当出租师傅了?」 「不是,你别误会。」我一本正经的说,「你看,这一路开车过来,也是几十公里,再怎么说我得把油费给你吧。我不喜欢欠人情,何况……我俩并不熟。」 「呵,」他又笑了,不过这回是冷笑。 「行,」他看似爽快的接过我的钱,自嘲道,「毕竟我的职业就是司机,平时收顾客的钱收习惯了,没有理由拒绝你这一份。」将这张红色的毛爷爷随意的扔在车窗前,他又拿出一张50元的给我,「这是找你的50,既然是车费嘛,我自然是按照市场价来,不会多收你一分。」 「哦,」我鬼使神差的,还真接过了他找的50元。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用余光瞥我一眼。 「没了。」 「那就下车吧。」这语气,像是在下逐客令。 知道他生气了,我闷了下,想在心里组织几句安慰他的语言,但又觉得以后不再相见,何必说这些废话?于是我推开车门就下去了。当我转身来想礼貌的跟他说『拜拜』,他的车子却已经迅速启动、转弯……我把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想来,他也是跟我搭讪过的男人中,唯一自始至终没有问过我联繫方式的人。 可能他是真的太无聊,才会跟我这个陌生女人相处这么久,却又从未想过要跟我发生个什么故事吧?
030 又到我家来犯贱 当思绪从他身上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23楼的家门口,这时才勐然想起自己没吃晚饭,该在下面的餐馆吃一顿的……可是此刻,我实在太累了,干脆煮点面将就一下吧。 门一打开,我发现客厅灯是开着的!立马抬眼一扫,发现阳台上有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我,我吓得『啊』一声尖叫! 叫了几秒,那人没反应,只是泰然自若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而我靠近几步,也才发现,这男人背影好熟悉!我再次定睛一看,草!又是姓韦的那个瘟神! 我气得重重摔上房门,在客厅沖他吼,「韦连恆,这样很好玩吗?要不要我跟媒体爆料,赛欧邮轮的总裁私底下是个变态,总喜欢偷偷潜入妙龄女子的私宅?」 他仍旧没有动静,跟石化了一样,始终背对着我。可你要说他没动静吧,他抽菸倒是抽的很起劲儿,烟圈一个接一个的升腾起来,又四下散开,弄的烟雾瀰漫。 「你到底想干嘛?」我忍无可忍的冲到他身边,暴躁的拽了下他的肩膀。 他侧身来,就势喷我一脸的烟雾…… 「今天跟那个男人,去哪了?」他沉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我一阵莫名其妙之后,又觉得好笑……我冷哼着,「奇怪,我跟谁去哪了,关你什么p事?你一大企业的大老闆、大总裁、大人物,居然屈尊纡贵的来关心我的行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你从他的车上下来,我在这儿,看得一清二楚。」他继续自说自话。 我不耐烦的,「请问韦总,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盯紧我,「说吧,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上过你了?」 我:「……」 「是啊!」我咬咬牙,故作坦然,「我跟他啊,下午开房嗨皮了好几个小时呢,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现在挺累,我要休息了,烦请马上离开!」 他的脸色立暗下来,眼眶里像要喷出火一样……那感觉,好像他自己被戴了绿帽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看来,你勾引男人确实很有一套,」 「拜託,你觉得我白深深这么有魅力的女人,还需要刻意去『勾引』吗?我想要什么样男人,一个眼神就可以搞定!」 他冷笑,「对,你这样的货色,一条公狗看到你都恨不得扑上来,偏偏你还飢不择食,来者不拒……」 面对这样的侮辱,我内心迅速翻起了波澜…… 竭力的把这股气憋着,我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反唇相讥,「按照韦先生这逻辑,那你跟公狗还真没什么区别!」 「你——」 他气得瞋目切齿……平生第一次,在情绪上被我打败了。 「怎么,这样就生气了?」我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反击,于是靠近他,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到,「韦先生,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这男人啊,他器比你大,活你比你好,脾气还比你好……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嗯,我决定跟他长期约了。」 他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深眸一闭,復又睁开,兇恶的瞪向我—— 然后,他唇缝里挤出轻蔑的两个字,「婊、子。」 我浑身一凛。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被他这样骂过很多次我没放心上,唯独这次,我有些被刺痛了…… 我的冷笑变成苦笑,「是啊,你现在知道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公交车,脏的不得了……我永远比不上你那个未婚妻杜南茜,她温婉动人,自尊自爱,她身世光鲜,她善良、大度、纯洁、无瑕,是你心中的完美天使!只有她这样『完美无缺』的女人,才配成为你韦连恆的老婆,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哦,对了,你的天使不是被我这个表子撞得头破血流吗,你怎么不在医院守着她、照顾她呢?还跑我这儿来找不痛快,你不犯贱吗?」 「……」 他双眸愈加深邃的盯着我,再次低沉道,「白深深,你一定要我看不起你?」
031 一言不合就强来 「笑话,我凭什么需要你看得起?」我没心没肺、趾高气扬的回他,「韦连恆,咱们俩除了睡过几次外,毛关系都没有,拜託你别把自己在我这儿的位置看得那么重要。管你是总裁,还是总统,在我这,你不过就是被我用旧的一件『床上用品』而已,哪来的滚哪儿去……」说完,我就转过身,背对着他,手抱在胸前。 他好久没有发声,应该是盯着我的背影,在考虑怎么弄死我吧? 「白深深……我从没有碰到过比你更可恶的女人,我劝你最好马上闭嘴。」他忍耐的、威胁的说。 听到这里,我想也没想,立即就转身来面对他,「这是我自己的家里,我凭什么闭嘴?告诉你,韦连恆,我和你没那么熟,关系没那么好,感情没那么深,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 我没说完,嘴巴突然就被他扑过来用嘴堵住了,我的脑子也瞬间短路…… 他一双大手箍紧我的头,俯首贴在我的唇瓣上,就那么混乱而粗暴的侵袭着、索取着、控制着……明明是男女之间最柔情蜜意的行为艺术,被被他演绎成一场惩罚我,报復我的手段!在他那么强势的掌控下,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一边捶打他,却又一边沦陷~ 吻完后他没有立即放开我,直接把我推倒在客厅沙发里,不由分说,魁梧的身躯就整个的朝我压下来,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你别再碰我,放开!」我满腔都是怨气,强烈的抗拒着他,「韦连恆,咱们之间早就结束这种关系了,你现在的行为就是qj,你放开我,放开……」 「……」 他浓眉深锁,根本就不理会我的挣扎,反而是我反抗,更激发了他的**,他更加用强的禁锢着我。 他心里本来就是看不起我的,刚又被我气了好几次,于是用这种无耻的方式在我身上发泄,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他全程用了很大的力气,根本没有给我反抗的余地,就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我~ 他得逞了,我也筋疲力尽,放弃了抵抗…… 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男人的力量在我最深处冲撞着,我只觉得浑身瘫、软,灵魂出窍,理智统统飞到九霄云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感觉了……整颗心都飘飘渺渺、朦朦胧胧的,把刚才跟他那些不愉快的争吵对峙忘得干干净净!其实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兴趣再去计较那些无聊琐事,所有的意志集中到一起,只愿沉浸在这一刻……被男人征服的放纵里。 「白深深……」他在进行中,边喘息边问我,「你不是嘴硬不认输吗,我就是要让你感受一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枪』硬——」 我看着他,想骂他,却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弄的一声尖叫,再也说不出来了~ 完事以后,他直接去了浴室沖澡。 不到五分钟从浴室出来,他连瞟都没瞟我一眼,一个字也没说,只拿起他的外套,就推门而出!我精疲力竭的躺靠在自己的沙发里,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消失,再看看这客厅的完好无损,我恍然觉得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梦、好像他今天没有来过,没有跟我相互侮辱调侃打击,没有跟我翻云覆雨,好像……我此刻的衣衫不整,只是自己飢、渴难耐的一场自w而已。呵呵。 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行踪不定,用『变态』二字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反锁了门,我疲倦的栽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再也不想动了,就连身体里还有着他的xx,我也没力气去洗了。我就这样颓废的躺着,眯着眼,脑子里塞满了刚才激战的场面,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怎么也走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韦连恆在那方面,足以强悍到让我发疯……那种**蚀骨的感觉,让我一不小心就迷失,迷失在他给予的那种特别的欢愉里…… 我甚至,也越来越不敢面对和他之间发生过的那些点点滴滴。
032 奇耻大辱不能忍 国庆长假即将来临,公司里人人都商量着旅游计划,而我,一如既往的买了回老家的机票。 是的,每年的国庆我都会回老家,重复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去我妈的坟头看看,把这一年对她的思念,以及想对她说的话写在信纸上,再加一张我的照片,烧给天国的她。 说来还真是讽刺,每天10月1日举国欢庆的这一天,刚好是我妈的忌日,也成为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天。十多年过去了,伤痛虽然被沖淡了一些,可它永远藏在我的骨子里,稍稍碰到,就让我泪水决堤。这件事,也一直是我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 下了飞机后,又转了几趟大巴,才终于到了农村的外婆家,当然也是我家。这里是东部沿海的省份,虽然在农村,但正好距离大海不远。我从小就在这片大海边长大…… 不得不提一下,当年跟杜振北断绝关系以后,我就被外公外婆收养,由他们抚养到上大学。当然,这个家里还有舅舅、舅妈、表妹,他们并没有跟我外公外婆分家。 这么多年来,家里的每个人,对我这个『外人』都还算比较好,完全把我当白家的一份子。也因此,我把自己的名字『杜深深』,改成了『白深深』。 回到家里,照例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吃饭、话着家常。而且,做空姐的白萱也刚好休假在家,有她的叽叽喳喳陪伴,这个家也温馨热闹了许多。 但我总感觉这次回来,一家人包括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情都怪怪的,看我时的眼神都有些躲闪,不知道有什么心事?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 「外公、外婆,你们身体都好吧?」我有些担心的问了下。 外婆轻松的接话,「咳,好得很,就你外公有点高血压,没啥大碍,」 舅妈突兀的插话,「深深啊,你妹妹说报个去九寨的旅游团,明天大家一起出去玩玩,你也跟着去吧。」 「哦,那我肯定去不了,」我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明天得去给我妈烧纸。」 说完这个话,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一两分钟。 「哎,今年就不用去了嘛,抽个时间陪下你外公外婆,你看你每年就回来这么一两次,」舅妈又说,「过段时间我们帮你烧也可以。」 「那怎么行啊,我十几年都坚持下来了,今年也不能例外。」 这时,许久不发言的外公,很是深沉的嘆了一口气,面色也比较凝重。他说,「深深,听我的,今年不必去妈坟前了……」 「不行。」我直接否决,抬眼来又看到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这样的气氛,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心里有事。 正当我越来越坐不住,想发问的时候,白萱重重的把筷子一放,冲口而出,「我说你们就别瞒着我姐了,痛快点告诉她吧,看你们瞒得这么辛苦,我真是——」 「萱萱!」舅舅厉声喝止她。 我有点懵,心里的不安也逐步加大,「什么事瞒着我?」 「没事,吃饭吧。」外婆往我碗里加了一根鸡腿,转移话题的,「深深啊,你看你瘦成这样,平时都吃些啥啊?」 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连连问表妹,「萱萱,你刚才说的什么啊?我没太听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赶紧告诉我啊!」 「好,我说!」白萱不顾在座其他人的阻止,直接说出口,「姐,就在两个月前,姑姑的坟被人破坏了,实在太恶劣了!我爸去报了警,但根本没用,警察来看了眼就不管了,说这是普通的民事纠纷,要我们私下解决。」 我:「……」 懵了半晌,我什么都没说,立即扔下碗筷,马上冲出门,朝几公里外的坟山冲去!外婆他们一直在后面喊我,追我,阻止我,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一心朝母亲的墓地跑! 疯狂奔跑了两三公里的路,来到当年安葬母亲的那座山的脚下,已经看不到那满是荒草的坟头、看不到墓碑了。我沿着小路不顾一切的爬到山上,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的坟前,发现墓碑倒在地上,断成了好几块,母亲的名字『白雪』二字都被分成了两部分! 不仅如此,坟头已经被推平,还能看到旁边的那堆泥土……我双腿沉重的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当我终于走到坑前,看到里面裸露的、黑色的、腐朽的……棺木,我感觉脑袋里好像『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沖! 只不过短短十秒的时间,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坑里,隐约听到身后外婆外公悽厉的大喊,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床边围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妹,他们一个个都关切问我好点没有? 我此刻头痛欲裂,瞟了眼墙上的闹钟,已经是深夜11点。白天发生的事情,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填满我的脑子,我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种巨大的愤怒,逐步把我淹没。 「谁干的?」我望着天花板,呆呆的说出这几个字。 「孩子,你先别管,把身体养好再说。」外婆疼惜的抚摸着我的头髮。 「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我失控的大吼。 「……」其他人仍旧一脸默然,好像并不愿我知道得更多。
033 只会比你更疯狂 「姐,我说!」白萱站出来,气唿唿的说到,「是你那个后妈汪虹找人来干的。那天刚好有邻居路过那里看到,就给我们家通风报信,当时爷爷奶奶还有我爸跑过去阻止,还差点被打了一顿,最终我们报了警,警察来了,才防止了他们进一步的破坏。」 汪虹!又是这个女人!又是她!又是杜家! 我气得嘴唇发颤,「两个月了,你们为什么不把它重新修復好?又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 「深深,你先别急,」舅舅又在旁边解释道,「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怕你又冲动的跑去找你爸闹事,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要修復坟墓是个很重大的事,我们在找风水先生看地,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本来打算迁完再告诉你的,谁知道……哎,」 呵呵。 汪虹啊汪虹,因为当年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已经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了吗?居然不惜用这种无耻至极的方式,来玷污我已在天堂的母亲的尊严,你到底想怎样?? 我觉得自己又要崩溃了!我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汪虹!不仅仅是她,还有杜振北,还有杜南茜,杜家的每一个人!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要杀了他们!!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到底有没有报应? 我闭上眼睛,泪水模煳了双眼!曾经的往事,又一一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只不过花了一天的时间,母亲的坟和墓碑被重新修好,但我心头的伤口,却再也修不好了。 完全没心思度国庆假,我要提前回深圳。 临走时,外婆把我拉到一边,悲凉而无奈的告诫我,「孩子,这次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毕竟你妈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咱们活着的人就不必过分计较那些外在的东西了。你这次回去,千万别再去找你爸闹事,你不是不知道,你当年害的你那个后妈胎死腹中,后来又没法生育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痛苦?所以十几年了,她还在用这种手段报復我们,也是可以理解。」 我早知道外婆是个善良的圣母,但此刻还是被她的圣母光环震住了。 「外婆,我没有听错吧?她害死了你亲生女儿,挖了你女儿的坟,你毫不计较,表示理解,还是同情她不能生育的痛苦?」 外婆嘆了口气,继续唠叨,「有什么办法呢?你爸现在毕竟是大老闆了,有钱有势,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惹得起的,你尽量避免跟他见面,别起冲突,不然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深深,外婆好不容易把你带这么大,只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的,而且你还有几年都满30了,当务之急还是找个靠谱的人结婚生子吧,别再让我提心弔胆了。」 看着外婆七十多岁的年纪,还在为我各种担忧,我实在愧疚,于心不忍……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外婆,我……都听你的,放心吧。我平时工作忙的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不会再跟杜家的人有什么接触。」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我又习惯性的从钱包里拿出母亲年轻时遗留的那张照片,已经泛黄了,模煳了,但她那张苦情而娇美的脸蛋,还是让我看一次痛一次,看一次哭一次,看一次恨一次…… 我恨她的懦弱无能,面对伤害,不反抗不逃离,只会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忍不了的时候,就愚蠢的结束自己的生命,成全了狗男女,却留给我一生的痛。 呆呆的盯着她的照片,我在心底默默的念着——妈,我不会像你这么没用。等着吧,游戏才刚刚开始…… ** 回到家以后,我气得两天吃不下饭,只喝点水充飢,并且整夜整夜的失眠,只得先请了几天假没去上班。 再一次被仇恨沖昏了头脑,我是一点也冷静不下来了。一旦想起那个画面,想起我母亲所受的重重侮辱,我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像是在滴血……我过不去这个坎了,以我的暴脾气,不马上行动,我会崩溃的! 终于又捱过了一个失眠的夜晚,我浑浑噩噩的起床来随便修整了一下,就决定去杜家。是的,我必须马上把这口怨气发泄出来,哪怕是硬碰硬,碰的头破血流,碰的粉身碎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经过一番犹豫,还是毅然决然的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包里。 汪虹,杜振北,你们已经拥有太多,都还可以无所顾忌的把事情做绝,那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只会比你们更疯狂!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034 三个贱人的谈话 来到杜家别墅大门口,刚好看到他们家的保姆李嫂正在院子浇花。 李嫂认识我,但不太愿意给我开门,因为知道我和杜家的仇怨,怕她自己惹祸上身。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一个保姆的较量上,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红色毛爷爷,「李嫂,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拿去给你家小孙子买点玩具衣服什么的。」 毕竟是生活拮据的乡下妇女,看到我手里的钱快要赶上她一个月工资了,她自然两眼发光,笑呵呵、忸忸怩怩的接过去,爽快的给我开了门。 来到大厅看到里面空荡荡的,我马上问李嫂,「汪虹去哪里了?!」 李嫂看我有点不对劲儿,她往楼上指了指,「在房间里。」 我听完,马上就朝楼上冲去,把李嫂的叫喊甩在身后。而李嫂呢,刚才接了我的钱,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 来到二楼外面,当我正在寻找她的房间,想直接踹开门进去宣战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书房里有人聊天的声音。 我来到书房门口,门是虚掩的,能够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声音,是杜振北、汪虹,貌似还有杜南茜在里面。很奇怪,明明是在自己家里,这几个贱人干嘛都聚在书房里聊天,不是大大方方的在客厅里? 没立刻踹门,我反而贴在门口,听他们在里面『密谋』些什么? 「茜茜,现在看到了这些照片,你该相信了吧?」汪虹说到,「韦连恆取消婚礼,就是这个贱货搞的鬼!」 杜南茜像是停顿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到,「我想不通,以她那种身份,怎么就能跟连恆搞在一起的……」 「咳,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汪虹气急败坏的抱怨道,「韦连恆是什么人啊,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帅的跟个电影明星似的,哪个女的不想拼了命的往他床上爬,何况是那个死不要脸的小婊子……我估计啊,这小狐狸精是耍了点手段,跟韦连恆偶遇上,就想方设法在他面前发sao缠住不放了。」 「算了,我还是不相信,」杜南茜淡淡的说,「我跟连恆正式交往快3年了,他的情况我非常了解。以他的优越条件,每天在外有女人往上扑很正常,他有时候背着我偷吃几次,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我这几年都在频繁的往国外跑,跟他聚少离多,他当然有那方面的需求。我想,结婚后每天住在一起就好了。而且,他跟外面那些女人从来就是逢场作戏而已,绝对不会动真情的……」 杜南茜继续说,「白深深就更不可能了。她就算跟连恆上过床又怎样,说白了就是连恆花钱找的鸡,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所以,你们要说这次取消婚礼是她搞的鬼,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她没这种能耐。连恆跟我说的是他公司里遇到点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会影响婚礼的正常进行,所以才临时取消,以后再重新选日子……」 汪虹又大嗓门叫到,「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茜茜啊,我觉得你还是多个心眼儿比较好,你就是被我们保护得太好,太天真了,总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虽然再怎么厌恶那个贱货吧,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她的确长了一张足够狐媚的脸,比一般女人都要漂亮的多,就是去**也能卖个高价。像韦连恆阅人无数,也不见得就不会被她迷惑住,所以关于她跟韦连恆之间的关系,我们还真的不能掉以轻心。」 「不用再废话了,」杜振北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老谋深算的味道,「以我对那个畜生的了解,这件事铁定就是她干的,毫无疑问。」 「为什么?」杜南茜问。 杜振北哼了一声,「你们都小瞧了这个畜生。她从几岁起就是个人精,心眼多得很,脾气怪,又死倔……看看她这些年在深圳的发展,那么年轻就能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集团担任高层职位,一般人谁有这样的能力?哼,到底还是我都振北的亲生女儿,她的智谋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想耍点手段破坏茜茜的婚礼,实在是轻而易举。」 「得了吧你,」汪虹不满的到,「你是变相夸她还是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啊?这贱货有个屁的能力,她能在商场上混得开,凭的不就是那张脸吗?切,还五星级酒店集团高管,我看呀,她就是往床上一躺,腿一岔开,征服了她上面的男人,想要什么得不到啊?还谈什么智商,真是可笑!」 「不管怎样,」杜南茜咬牙切齿的说,「我跟连恆是一定要结婚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搞破坏,尤其是白深深……」
035 从此决定纠缠你 「放心吧,茜茜,」汪虹爱怜的安慰她,「只要有妈在,那个贱货别想兴风作浪。哼,她要再敢做出一丝半毫伤害你的事儿,我一定要了她的贱命!」 「另外,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不能跟韦连恆结婚,也别气馁。反正,我们家也有的是钱,而且你又是我跟你爸唯一的宝贝女儿,你爸爸这一生挣下的财产都会留给你。你就算这辈子不嫁人,也绝对吃穿不愁!」汪虹说完这些,又阴阳怪气的问杜振北,「我说得没错吧,老杜?以后你的公司,包括你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是全部让茜茜继承的吧??」 「现在说这个干嘛?茜茜还这么年轻,我跟你也都没老,谈什么财产继承问题……」杜振北不以为然。 「呵,你什么意思?」汪虹再次大叫,「我可警告你啊,杜振北,你最好跟那个小婊子彻底断绝关系,别表面跟我一条战线,背地里还跟她保持父女情,给她转钱什么的,要让我发现了,你别想有好日子过!我再说一遍,茜茜才是你唯一的孩子,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我们茜茜的,那个贱货一分一毫都得不到!」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汪虹不依不饶,「怎么不是时候!你自己都说了,那小婊精得很!到时候去法院一起诉,想来争你的财产怎么办?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把你名下所有的房产、包括公司,都加上茜茜的名字。我跟了你一辈子,得不到什么都无所谓,但不能委屈茜茜!」 杜振北粗声粗气的转移话题,「先别说这些!现在公司遇到不少困难,我烦都烦死了。不管怎样,我想对茜茜说的是,你必须要嫁给韦连恆……这次取消婚礼没事,你再继续跟商量定下个日子,最好别再出什么问题。」 杜南茜顿了好久,才听到她开口,「爸,听你这意思,好像让我嫁给连恆,全是为你公司利益着想?」 「咳,」杜振北说,「你不也很爱他吗?爸爸当然首要的是希望你能幸福。既然他们韦家都认可了你,最重要的是连恆是真心待你,他当然是你结婚最佳的人选。爸爸根本的意思是,为了这份幸福,你也要自己主动争取……」 「好了,」汪虹又说到,「归根结底,咱们就是不放心那小婊子。你看,她上次在医院把我打伤,后来又害的茜茜出了车祸,不管怎样,这两笔帐必须要找她讨回来!老杜你说说看吧,她都骑到我们头上来撒野了,到底怎么教训她?你不能看你老婆和女儿白白被欺负吧?」 杜振北也是闷了好几,才听他低沉的发出声音,「让我想想……我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接下来,里面好久都没有说话的声音。 而我不知不觉的贴在这里,也听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了,脖子发酸,手心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接受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我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没了刚来时的怒气,整个人冷静下来,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趁他们发现我之前,我轻声下了楼,连保姆给我打招唿我都来不及回应,匆匆向大门口走去。 很快回到了自己家里,我倒了杯柠檬水,躺靠在沙发里,再次细细的回忆起在杜家偷听到的对话。尽管他们说了那么多,但我只关心一个关键,那就是杜南茜跟韦连恆的婚事。 稍微分析下就知道,这桩婚姻,对他们杜家来说,有着最根本的利益。 首先,杜振北是经营旅行社的,跟韦连恆的邮轮旅游业同属一个大的行业。如果这桩婚姻成功,杜振北自然能从韦连恆那里得到丰富的资源,进一步壮大自己公司的规模,说不定还可入股赛欧邮轮,到时候更上一层楼赚的盆满钵满完全不是问题。 另一方面,杜南茜对韦连恆,显然也是死心塌地……看来,能够跟他正式结为夫妻,是她最大的梦想吧? 既然韦连恆在他们这里,有着如此至关重要的地位——如果彻底打破这场婚姻,粉碎他们的美梦,岂不是很精彩的一场游戏? 呵呵。 看来我是该要重新『计划计划』了。 是的,绕来绕去,我终究是绕不过韦连恆这道坎。 这个男人,我决定纠缠下去……
036 真的对我没兴趣? 纠结了一个星期,我终于下定决心从目前的公司辞职,捨弃这份高薪的职业。公司董事会的一众高管轮番找我谈话,对我各种挽留,甚至还以升职加薪来诱惑我……可我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我心里的目标很清楚,真的要走『復仇』之路,有些东西就必须捨弃。 再接下来,我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之后,开车来到了赛欧邮轮的总部办公大厦。 虽然跟他有多这么次亲密接触了,可我从未来过他的公司,更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层楼?我装作公司新员工混进大厦,简单一打听,就确定了他的具体位置。 电梯在12楼停下来。我出门一看,瞬间被这儿豪华装修震慑了一下。果然是搞邮轮的公司,仅仅是外面的楼道都弄的如此夺人眼目,创意十足,以至于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我,脚步也有些拘束了。 穿梭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了总裁办公室。我盯着他紧闭的门,做了一个深唿吸缓解那些许的紧张。他,现在在里面吗?我带着这样的疑问,移步到了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被旁边的秘书室的人叫住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哪位?」 「哦,我是新来的……公关部门的经理,我找总裁有点事。」我胡乱编了个理由,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女秘书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尤其是看我手里提个包包,根本不相信,「请问您有预约吗?总裁现在很忙,估计不太方便。」 「这样啊——」我脑筋一转,故意对秘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呢,跟总裁已经很熟了,早就私下里和他约好的,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了。」 毕竟自己以前也是个大公司的总监级人物,该有的气场还是有的。所以女秘书只是愣了几秒,便秒懂的点点头,「不好意思,您请。」说完,她回到了格子间的座位上。 我则清了清嗓子,不轻不重的开始敲门。 敲了两三下,听到里面传来低沉而冷漠的两个字,「进来!」 我推开门,看到韦连恆还在埋首看文件资料。估计他以为我是赛欧的某某员工吧,根本就没有第一时间抬头看我的脸。 我淡定的把门关上,一步步走向他,哼笑着开口,「韦总裁好啊,您还真是日理万机呢!」 他立马抬头来,看到是我,脸色马上变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他厉声问。 「不做什么啊,想你了呗。」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我先前所有的顾虑和拘束都烟消云散。 我随意的把自己的包包放在他办公桌上,绕到他的身边,手肘亲密的撑在他的肩膀上,打趣道,「喂,你办公室可真大啊,设计得好漂亮,嗯,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他甩开我的手,声音冰冷,「有事赶紧说,说完就滚!」 「别这样嘛,」我一改以前对他敌视,凑到他耳边,故意温温柔柔的说到,「我想你了,还不能来看看你么」 他斜我一眼,脸色有些缓和…… 顿了顿,他沉声道,「……想我?哪里想?」 听他问得这么暧昧,我再次靠近了他,用更低的声音回答,「你知道的,哪都想。」 「哼,」他轻飘飘的,「怎么,那个男人没把你餵饱?」 我皮笑肉不笑,从容回答,「对啊。经歷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只有你能彻底征服我,我怀念跟你的每一次呢。」 「……」 我以为这种坦然而直白的言语,对他很受用。没想到,他的脸色居然更冷、更暗了,好像被我触怒一样,随时会爆发! 「白深深,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我微愣,笑,「韦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其实还有许多种可能,没必要每次都剑拔弩张把关系搞的这么僵,是不是?」 他干脆站了起来,一双深瞪视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你说呢?」我贴到他身上,手指抚上了他的胸膛,在他那结实的肌肉上轻拢慢捻着……我媚态十足,极尽勾、引之能事,「你火气太大了,不如让我们『重温旧梦』,给你灭灭火再说……」 他却一下粗暴的推开了我,一脸禁慾的骂道,「我现在已经没兴趣上你,如果你缺男人,我可以给你介绍一打!」 我还是带着波澜不惊的笑意,不怕死的把手往上移,「哦,是吗?韦总确定对我没有『兴趣』了?」……我轻抚着他的面颊,一寸一寸的,充满了调戏的成份。很快,我整个的身子再次贴紧了他,胸部更是密不透风的抵着他。 面对我的主动攻势,他立在那儿不动,也没再强烈的拒绝我,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好似要把我看穿! 「好,我就要证明下,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感觉了?」我放开他,也不管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了……
037 突破底线诱惑他 「好,我就要证明下,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感觉了?」我放开他,也不管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了…… 我豁出去的解开自己上衣的纽扣,一边解一边淡定的对他说,「韦连恆,你真有种的话,看到我的时候,就最好不要石更,不然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好不好?」 今天特意穿的很简单、清凉,上身是一件杏色的休闲衬衣,下面一条短裙。我就这样当着他的面,缓缓的把上衣的纽扣逐个解开,露出里面黑色的文胸…… 然后,我又毫不犹豫的解开了内衣后面的排扣,将内衣完全的脱了下来,相当于上身只穿了一件真空的衬衫,胸前诱人的春光则通过透明的衬衣清晰的透了出来!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仍旧岿然不动,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大概我今晚这一系列的动作,着实令他匪夷所思、大开眼界吧? 见他没说话,我一不做二不休,很快又弯腰把内裤脱了,下面只剩下一条真空的短裙……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此时此刻,我相信自己的诱惑指数,一定比一丝不挂的时候更高。 「怎么样?」我故意把目光朝他的下身扫去,看到那儿的变化,我忍不住笑了,「看来,韦总的定力也不过如此嘛,你不是说我没有兴趣了吗,怎么——」 「骚-货,」他没等我说完,就低低的骂了一句。然后他特意去把办公室门反锁,再回到我跟前,一把就将我抱起来放倒在他的办公桌上……他急不可耐的解开皮带,拉开他西服裤的拉链……就那么简单粗暴的闯了进来! 由于他用力太大,我忍不住『啊』的尖叫了一声,他立刻捂住了我的嘴! 就这样,他一边用手捂着我的嘴巴防止我发声,一边加大力气的在我体内驰骋纵横……被他这般死死的堵着,我睁大眼睛,脸涨的通红,既兴奋刺激,又觉得喘不过气来,既难受又愉悦,既挣扎又顺从,既清醒又迷惘…… 释放完后,他累得躺靠在皮椅里,一双长腿懒洋洋的搭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微微喘气,俊脸上带着满足酣畅的表情,先前的冷漠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也只不过休息了几分钟,就麻利的穿好内衣裤,整理好自己的头髮,拿出随身携带的杯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温开水……待一切平息后,我在他皮椅的扶手上坐下来,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拍了拍他的脸,「喂,咱们现在,是不是该聊聊『正事儿』了?」 他瞪向我,不耐烦的道,「你特么到底有完没完?」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话的同时我站了起来,倚靠在桌边,面对着他,语气不再是开玩笑,「韦连恆,我要来你的公司工作,做你的贴身助理……」 他听了,神色没有丁点的波动,全然只当我在放屁。 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他在吞云吐雾中问我,「怎么,把你搞爽了你还不满足,还想让我听你扯淡?」 「我还真没扯淡。你要知道,我既然亲自找到你这儿来了,那肯定也是做了准备的。」 他冷哼,「怎么,你又抓住了我什么把柄来『威胁』我?」 「呵,放心,在你韦总裁面前,我一介小女子可没这么大的能耐,上次也只是侥倖而已……」我故意示弱,放缓态度,「韦总,我可是已经辞掉了工作,带着万分的诚意来应聘你的助理,你——到底要不要答应?」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答应?」 好吧,我也不想再跟他废话,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他眼底,「这是我以前所有的工作经歷,你只需花半个小时看完就会发现,以我白深深的工作能力,做个总裁助理完全绰绰有余!」 他瞟了一眼,不屑的道,「你认为,我会有耐心看完超过一页纸的东西?」随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好了,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说完,他把我那份厚厚的工作简歷扔到一边,简单收拾了下我们刚才的『战场』,就又恢復到工作状态。 他认真翻阅着下面的人提交上的文件资料,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死心,强行把他面前的文件合上,「韦连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 「让你滚,听不到吗?!」他一下就发火了,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朝我低吼道,「白深深,你tm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干了你几次,你就敢对我提要求了?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咱们上床归上床,但你要想在其他方面动心思,我不会轻饶你!」 我被噎住了。 听得出来,也看的出来,他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气话。 这时我突然也意识到了,我可以在身体上跟他肆无忌惮的纠缠,但提起裤子后,我们之间依然只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陌生人。我能够在床上跟他任性,可一旦涉及到他的公司,他的工作,他的根本利益,甚至涉及到杜南茜的问题上,我的任性,只会进一步激怒他…… 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灰熘熘的滚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对杜振北一家的復仇大计,我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告诫自己不能轻易放弃。想想看,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事事如我所愿了,那反倒不好玩儿了…… 于是我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不声不响的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想等他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了,再跟他『谈判』。
038 临时出现的男人 他瞟我一眼,看我没走,也没说什么,只是阴着一张脸继续埋首审批那些繁杂的文件。可能他是真的很忙,忙得已经没时间再搭理我。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大概5分钟吧,他突然拿起手机给谁打电话。接通后,他语气很沖的叫到,「马上来我这儿一趟!是,就现在!什么事你过来就知道了!!」吼完,他『啪』一声坏脾气的将手机摔在桌上,看起来是工作上突然遇到了什么重大问题,足以让他大发雷霆吧。 看这架势,我有些坐不住了,就怕他把这份气撒到我身上,给我来硬的,那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可是他仍旧没把我的去留放在眼里,还是继续埋首面前的文件,翻得噼里啪啦响,脸色越来越坏……而我在这里,也不太好去插嘴,就怕一不小心激怒了他。 正反覆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 这男人高高大大,一身西装革履,长得白净、端正、帅气,看起来比韦连恆还年轻点,只是气质上有些痞痞的感觉。而且,面对韦连恆的时候,他没有那种下属对上司的敬畏感,反而一屁股就在韦连恆对面的皮椅上坐下来,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左右转动着椅子,开口道,「不知道总裁找我过来,想聊点什么?」 韦连恆把一份文件资料重重摔在他眼前,吼道,「韦连海,这份协议是你私自签的?!」 韦连海?难怪,原来他们是兄弟?但两人长得并不是很像啊…… 「对啊,是我,」那个叫韦连海的,丝毫不忌惮他的威严,反而不以为意的道,「有什么问题吗?喂,我可是赛欧的总经理,跟旅行社签一份包船协议的权利,还是有的吧?」 韦连恆气得爆粗,「谁tm允许你降价的!?找死吗,给老子搞出这种价格!?」 「砰!」韦连海也被激怒,他勐地拍了下桌子,跳起来就开骂,「韦连恆你他妈什么意思,故意找我吵架是吧?好,老子今天就奉陪到底!你以为老子怕你吗,别以为你是这公司的总裁,你就无法无天了!不要忘了,赛欧邮轮可是我们整个韦家的产业,爷爷才是最大的股东,咱们每家的股份也相当,我凭什么要被你管?再说了,只是定个价而已,我身为总经理,还不能自己做主吗?!」 我站在一边,被这样的局势吓到了,不明白什么情况,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韦连恆跟韦连海对视在一起,他那肃杀的眼神跟利剑一样,直刺人心。再加上他那高壮魁梧的身形,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儿,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足以震慑得人不敢抬头。相比之下,韦连海嚎的那几嗓子,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韦连恆收回自己的目光,双手缓缓叉在腰间,咬牙说到,「我实在不想降低自己的智商,跟一个傻逼争论,你马上滚!一个星期之内都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切!你以为谁tm愿意看到你啊,神经病!」韦连海显然是不敢继续跟他吵下去的,他转身来就准备离开办公室,可抬眼却看到了我的存在。 是啊,这办公室实在太宽敞了,以至于韦连海进来这么久都注意到我。 「哟,」韦连海的目光,立刻就聚焦到我身上来了,对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各种打量,「原来还有个这样的大美女在这儿呀,我居然没看到……」 这么多年来,早就熟悉了各种男人痴缠的目光,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反而大大方方的迎着他这种垂涎三尺的嘴脸,皮笑肉不笑的,「你好啊,帅哥!」
039 一个奇葩的要求 「呵呵,」韦连海忍不住朝我走近来,色心都写在了脸上,「不知道美女叫什么名字,来这儿……有什么事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我也呵呵冷笑,简单明了的回他,「谢谢,没事。」 与此同时,我朝韦连恆看去,他果然正好紧盯着我这边,看我如此自在的跟韦连海搭讪,他脸臭的,就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捏死我一样! 韦连海却还是不死心,他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我在外面等你,中午请你吃饭,ok?」 我笑了声,没回答他,只是慢悠悠的拢了下耳际的头髮,间接的表示拒绝…… 然后他就得寸进尺了,眼神更加没有遮拦的停留在我高耸的胸前好几秒,更进一步,快要贴到我身上来了……他凑到我耳边,悄声道,「美女,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怎么办?哦,对了,我叫韦连海,也是韦家的少爷,给个面子呗。」 这句话,简单翻译下无非是:我有钱、想上你、约吗? 约你妈啊! 我心里这样骂着,脸上却带着万年不变的冷笑,说到,「韦少爷这种搭讪的方式,还真是新颖别致呢,不过我今天真没空,抱歉。」 「是吗,那能不能——」他话都没说完,突然肩膀就被一只粗壮的大手钳住! 韦连恆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他气急败坏的把韦连海拖到门口,二话不说,狠狠地将他推倒在门外,然后『砰』一声,巨响,重重的摔上办公室的门反锁!而韦连海在外面,也是脾气暴躁的狠踹了几下门,骂了几句就走了。 真没想到,这些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豪门贵族们,私下里吵架也是坑爹骂娘各种粗俗,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什么差别啊! 完了以后,韦连恆走到我跟前骂道,「你真就这么贱?」 「什么意思?」 「敢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你活的不耐烦了?」 「真是大笑话,」我针锋相对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既不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老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社交指指点点?韦连恆你是不是有病啊?一边让我别来纠缠你,一边又三番五次像个小偷一样跑我家里来;一边叫嚣让我滚,一边又看不惯我跟别的男人搭讪……你说,到底是谁犯贱!?」 「……」 他像是被我噎住了一样,什么也没说,又回到他的座位上。 这样僵持下去,我觉得也不是个办法。我收拾了下自己的思绪,来到他对面,「算了,咱们都别再无聊的争吵了,没什么意思。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刚才说的……你再考虑下,要不要答应?」 他瞥我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可以啊!看到刚才那个王八蛋了吗,你有本事帮我把他赶出公司……到时候别说是做我的助理,就是他空出来的总经理位置,也可以是你的。」 哦。 这样的话,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他不过是在搪塞我罢了。 这不笑话吗?身为一个总裁,他都没有办法将他讨厌的人驱逐出公司,我这个一无所知又无权无势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呢?这样看来,我要留在他身边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深知自己不可能做到,但我还是不想在他面前服软,我大言不惭的对他道,「韦连恆,虽然你这个要求很奇葩,不过我白深深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办到的。这样吧,你先把这个韦连海的相关背景给我介绍下,我再决定怎么帮你把他赶出公司!」 他冷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还需要你帮忙?」 我:「……」 「行了,我没心情再跟你废话,滚!」他最后说到。 ** 从赛欧公司出来,我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行驶在马路上,各种郁闷憋屈,连午饭都没心情吃了。 他那么不留余地的拒绝了我的要求,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我的意料之外。其实,他问的对,我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对他提出那种要求?连我自己都回答不出来,我怎么就可以不顾后果的辞去工作,转身跑到他身边,大言不惭的说要成为他的贴身助理? 呵,大概是疯了吧。 兜兜转转的,我差点忘了我跟他之间的火包友关系——除了身体上的接触,我没有任何资格干涉他的其他方面……更何况,我已经好几次挑战了他的底线,跟他闹的水火不容。 可一旦想到自己的计划,我又实在不想就此罢休——我必须要时刻待在他的身边缠住他。而成为他贴身的助理,无疑最好的一种方式。 该怎么办呢?我干脆把车子停了下来,坐在里面想入非非…… 或许,我可以考虑下他最后说的那个条件,帮着他,想办法把韦连海赶出赛欧公司……可稍微想想,我又觉得实在不现实。甚至韦连恆自己,也只不过随口一说,用来为难我,轰走我的一个藉口罢了。 算了,再想新的办法吧。
040 熊孩子和熊老人 正在这时,我收到大学时的好友小枫发的简讯,邀请我去北京参加她的婚礼……哎,接二连三的收到『红色炸弹』,虐心又虐钱包,烦躁得不得了! 我准备通过微信给她转1000元的红包,毕竟北京实在太远,我人就不去了。可刚刚打开微信,我转念一想,正好辞职了,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去北京旅游一番散散心呢? 于是我马上回復小枫,婚礼当天会按时到场。 回家就查旅游攻略,买机票。表妹白萱是做空姐的,我特意买了她所在那个航空公司的机票,可以顺便跟她小聚一番。可给她打电话才得知她最近感冒了,一直在请假,刚好那几天飞不了。 好吧,我最终得踏上一段註定孤独的旅程了。 收拾好行李,我在小枫婚礼前一天从深圳出发。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断断续续的打雷闪电加暴雨,大家都担心航班会延误。没想到,到点的时候,还是顺利的登了机。以往全国全世界出差,基本都是公司给我报销头等舱的机票,而现在,联想到自己处于失业状态,用钱也不能太任性,便买了经济舱。 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穿梭在这狭窄拥挤的过道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位置。让我恼火的是,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正站在我的座位上跳来跳去,还穿着鞋子,叽叽喳喳的跟他前排的父母大声说话。 有点洁癖的我,一看就想冒火,不过想着出门在外还是以和为贵。 我尽量压住火气,「小朋友,这是我的座位,麻烦你下来,去你爸爸妈妈那里玩好吗?」 小男孩望我一眼,啥反应都没有,继续蹦蹦跳跳。 而跟我同排座位的一个大妈,不知道是孩子奶奶还是外婆,冷冰冰的开口了,「小孩子嘛,让他在这儿玩一下有什么大不了?这样吧,你跟我换个位置,你来坐我这儿,让孩子坐窗口!」 这大妈全程冷脸,而且态度特别傲慢,好像还是我得罪了她一样。说起来话来吧,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本来换座位我没意见,但就冲着她这个烂态度,我不可能答应。 「不行,」我拒绝得干脆,脸色比她更冷,「你要换找其他人,烦请把你家孩子移开,另外,请把孩子踩脏的位置给我擦干净。」 这话一出口,周围不少人纷纷看过来。尤其是前排的一对夫妻,应该是孩子父母,更是各种鄙夷瞪视着我。 「嘿,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啊!」大妈扯着嗓子大骂,「看你打扮得这么光鲜,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龌龊!不知道要尊老爱幼吗?居然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你要不要脸?」 我不想废话,直接道,「大妈,跟我谈素质之前,请按照我说的,先把座位擦干净,好吗?」 大妈抱着双手,脸歪向一边,干脆不鸟我,耍赖。 「大妈,您一把年纪了,该活的比我明白才是,何必因为这点小事让人瞧不起呢!在你孙子面前做个好榜样不行吗?」 「好啦!」前面一个年轻女人听不下去了,吼道,「妈,既然是东东弄脏的,你就擦一下,省的她一直在那儿瞎逼逼,烦死了!出门在外,总是能遇到这么多奇葩!」 奇葩?好吧,我忍。 最重要的是,那大妈也臭脸的把小孩儿抱走了,顺便用她面前的报纸把我座位随意掸了几下。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了,准备用平板玩游戏,旁边的大妈抱着她的孙子,开始说风凉话了—— 「东东啊,外婆告诉你,那些喜欢骂人的都是巫婆、大坏蛋,以后会造报应的,」 「外婆,什么是报应?」小孩问。 「就是坐车被撞死啦、喝水被呛死啦、反正不得好死!」大妈邪恶的余光瞟着我,指桑骂槐。 切!老妖婆!在小孩面前一口一个死字,我看你迟早中招。 当我戴上耳机,不跟她计较的时候,那个小屁孩却指着我,奶声奶气的大声说到,「外婆,你看她的咪咪好大,比我妈妈的还大!」说完这话,周围响起几个笑声。 草! 虽然童言无忌,但我瞬间还是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狠狠得瞪了那破逼孩子一眼,真想一巴掌将他扇飞。偏偏他前面的父母只是干咳两声,不但没管管,还得意的笑。而身边的大妈更是觉得她的孙子掌握了什么了不起技能,笑着亲了亲他,「东东,不可以乱说话哦,她那么凶,会打你的,快坐好。」 知道这家人很极品,我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戴上耳机就一边听音乐,一边玩游戏,把刚才的不快都暂时抛开。
041 多管闲事遭暴打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游戏都玩腻了,歌也听了好几首,身边的熊孩子和熊大妈都昏昏欲睡了,我发现飞机还没起飞!而周围的乘客也纷纷议论,包括广播里也在安抚大家,说是天气临时发生了一些较大的变化,为了安全,要再等等才能起飞。 晕死,都上飞机了还是要延误,早知道就明天出发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飞机依旧停留在机场,已经超出预定的起飞时间有一个多小时了,乘客们越来越坐不住,开始怨声载道。机舱里嗡嗡嗡的喧譁不止,更让人心烦气躁。 偏偏又快到午饭时间了,为了安抚人心吧,空姐开始发放食物和水,让大家边吃边等。 我后背靠在座位上,看着空姐们推着餐车一个个的发放食物,还得面带微笑说着礼貌用语,便联想到了同是做空姐的白萱,觉得她们还是挺辛苦挺不容易的…… 正在这时,空姐发水发到我前面来了。前面那个带着眼镜儿的矮胖男人,应该是熊孩子的爸爸,他问空姐要了一瓶矿泉水,拧了下,却故意猥琐的对空姐说,「美女,我拧不开呢,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啊?」空姐内心草泥马,表面还得保持微笑。 「帮我一下嘛,好不好?我生病了,没劲。」奇葩男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好吧。」空姐伸手去接他的矿泉水,没想到这男的又趁机摸了一把她的手,真是猥琐至极。 空姐没有发作,只是收敛了笑容,帮着拧开瓶盖,又递给他。 奇葩男又说,「美女,你给我倒在杯子里好不好?」 「……」空姐没说什么,又忍耐的给他拿了一个纸杯子,帮他倒上水递给他。 这画面,我这个看客都气死了! 果然什么样的东西就教出什么样的种,难怪身边这个小破孩儿小小年纪这么嚣张! 不过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 奇葩男的老婆上厕所回来,估计是看到了他跟空姐互动的这一幕,她板着个脸在座位上坐下来…… 「这位小姐,请问您要哪种饮料?」空姐微笑而礼貌的问她。 她依旧只是板着脸,没有说话,像是有谁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空姐不想浪费时间,就给她倒了一杯橙汁。岂料,当空姐刚刚把满满的一杯橙汁放在她面前的置物架上,她端起橙汁就朝空姐泼去,泼得空姐脸上脖子上都是饮料,狼狈得不得了! 瞬间,所有人都看过来,我也被这个奇葩女的行为震惊了。 「女士,请问,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这个空姐没有发火,只是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弱弱问她,看起来特别委屈,眼圈都红了,但又始终保持专业的服务态度。 「谁让你犯贱勾引我老公的?」那女人怒问空姐。 妈呀!这什么跟什么啊?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我,实在看不下去。我马上打抱不平的插话,「请你搞清楚点,人家好好的在那儿发饮料,是你老公故意找茬,你还好意思羞辱空姐!要脸的话,赶紧道歉!必须道歉!」 是的,因为白萱就是做空姐的,我多少也知道她们这一行背后的种种心酸,经常会碰到各种奇葩乘客,都只能人前陪笑脸哑忍,过后才到乘务舱里偷偷哭泣。所以今天亲眼目睹这种**奇葩,我一下子就冲动了…… 奇葩女马上把矛头对准我,「关你麻痹的什么事,要你来管!?」 「对啊,真是嘴欠,多管闲事!」旁边的熊大妈,理所当然的帮着她女儿骂我,「看你个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长得骚里骚气的,还好意思来坐飞机!」 我不理会熊大妈的辱骂,继续理直气壮的对奇葩女说,「我不是管闲事,只是陈述事实。你老公为难人空姐是事实,你刚才泼了人家一脸的饮料,也是事实。如果你们稍微有点素质的话,就赶紧道歉。」 「算了,」那个空姐虽然生气,但为了航空公司的形象吧,打算选择忍气吞声。 「凭什么算了?」我气势更盛了,大声说到,「你别怕,我可以给你作证,贱人就是不能惯着,不然他们以为你们这一行就是好欺负……」说完,我又对奇葩女说,「好,你们一家人不就是想出名吗?我让你们红!」 说完,我就站起来准备要向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主大声宣扬…… 「你干什么?」大妈眼看我要来真的了,她一下子火了,气得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我让你多管闲事!」 这一脚踹得我痛极了,我再也忍不了,激动之下就狠狠地还了大妈一脚!大妈『啊』一声尖叫! 「草泥马!居然敢打我妈,她都快60岁的老人了……」前面奇葩女马上就跳起来抓住我的头髮,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也不甘示弱,抬手甩了女人一耳光,把她的眼镜打飞了! 岂料,她那个奇葩老公见状,立刻站起来帮忙,一个拳头就朝我抡过来,在我眼角边狠狠地捶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第二个拳头、第三个拳头又落下来,落连续不断的捶打我的头部…… 面对这个狗男人的暴力袭击,我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一边尖叫一边抱着头缩在座位里。几个乘务人员赶紧来拉架,周围的乘客都站起来看热闹。是的,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人过来帮忙,全部都只是看热闹围观,有的还拿出手机摄像拍照。 那个贱男被工作人员拉住以后,我身边的熊大妈还觉得不解气,重重在我身上捶打了好几下! 因为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飞机上的不少安全管理人员,其中有个领导模样的男人,来这儿开始询问具体的情况。 我被打的太狠,虽然没有流血什么的,但是头很痛,连说话都没有多大的力气。所以那对奇葩夫妇和他们的老母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各种歪曲事实,说我不但欺负他们的小孩,还多管闲事出言不逊,甚至说是我先动手的…… 我着急的辩解了几句,却显得很无力。具体的情况,周围的乘客都没有亲眼所见,而偏偏那个被欺负的空姐此刻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真的变成孤立无援。 所以,那个男领导就只是『各打五十大板』的批评教育了几句,让我们双方忍让一下,不要影响到其他乘客的休息之类的,总之全是废话! 而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然不服。我忍着疼痛,义正言辞的说到,「你们不是有空警吗,把警察叫出来调查取证,我需要验伤,该怎么解决先去警察局再说!」 奇葩女听到这话,赶紧嚎到,「验伤就验伤,你刚才也打了我抓了我,还打了我妈,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身体出了问题,我整死你!」 那个男领导可能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怕进一步延误航班,便又开始在那里讲大道理,和稀泥,要我们各自退让一步,去了目的地的再私下解决,不要耽误大家的行程。 我却说什么也不甘心,「反正飞机还没有起飞,我们可以现在下飞机解决,不用去北京那边。我被他伤的很严重,再耽搁下去,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你们航空公司负责吗?必须现在解决!」说话的同时,我拿出手机,「既然你们空警不出来调查,那我马上报警!」 奇葩夫妻和狗日的大妈,见我这么果决,有点急了。那死女人尖着嗓子叫,「你报警你尽管报,反正我们不会陪你下飞机,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凭什么要耽误我们的行程,真是神经病!」 这时我还是要坚持报警,反覆纠缠着,乘务员领导各种调解我也不听。然后机舱里的乘客也开始抱怨了,居然都责备起我来,怪我把事情闹大耽误时间,害的飞机迟迟不能起飞……我一个弱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暴打了,难道我该忍气吞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吗? 做梦! 正在僵持的时候,忽然看到几个空姐带着另外一个男人向我们这儿走来了。那男人目测一米八以上,长得高壮挺拔,穿着一身笔挺的飞行员制服,两个袖口有着显眼的四道槓……他脚步坚定、面色清冷,气场强大,英俊非凡……以至于两边的乘客都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还有不少女性拿出手机偷拍。整个的架势,跟港片儿里自带出场音乐的大佬一样! 直到他走近,我从正面直视他的脸时,心里突地一跳……这个男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太眼熟了,他是谁?他是—— 阿飞! 上次跟他的汽车追尾,我们一同去修车,一同去玩蹦极,他还恶作剧的把我推下站台,他说他的职业是司机,他的保时捷是租的……顿时,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部涌到我脑海里来! 但问题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飞机上,还穿着这么一身制服,看起来好牛逼的样子? 「大家好!这位是我们的机长,关于你们两边的纠纷,我们这儿已经如实跟机长作了反应,现在他过来帮你忙解决……」旁边某乘务员在介绍。 他是机长 我正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正好朝我飘过来,跟我撞了个正着。
042 不怕我居心不良? 果然,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也有明显的惊诧之色……只不过注视了我差不多四五秒,他嘴唇动了动,特意朝我露出个很浅很浅的微笑,应该算是打招唿吧?但很快,他又变得严肃起来。 「王伟和张晓丽,是哪两个?」他一来就大声问到。 「哦,是……我们俩,」奇葩女承认道,看着面前的机长,有点心虚的样子。 「马上收拾你们的行李,下飞机!」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我,其他围观群众也都惊呆了。没想到帅气出场的机长,不是来讲大道理调解矛盾的,而是直接赶人啊? 「下飞机?」打人的狗男女惊诧的瞪大双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为什么下飞机?」 「赶紧的,」他几乎是用吼的,语气不容商量,「把你们的行李收好,立刻下去,别耽误时间!快点!」 「不是,」奇葩女尖声问道,「你说清楚点,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赶我们下飞机,我们可是买了机票的,别以为你是机长就可以乱来!」 「对啊,这位同志,你得讲道理啊,」熊大妈也开始着急了,声势很弱的说,「事情是我旁边这个女的引起的,她一来就骂我的外孙,后来还先动手打我这个老太婆,我女儿女婿看不过去才出手的,你要搞清楚哦。」 「是这样的,」刚才那个被泼了橙汁的空姐站出来,冷冷的说到,「我们已经如实把这场纠纷反应给了机长。根据相关规定,对于严重扰乱客舱秩序,威胁飞行安全的行为,我们机长有权利作出拒载的决定。所以,请抓紧时间下机,谢谢合作。」 「什么玩意儿,你就是蓄意报復!」奇葩男激动的对空姐叫到,「刚才不过就是多让你帮了下忙,你就怀恨在心,在机长面前夸大事实吧?就你这个素质,还做什么空姐,去做小姐算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奇葩女是个泼妇,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吼道,「机长!?出了问题你不知道耐心调解吗,一来就赶人,谁规定你这样干的?机长又怎么样,你不过就是个开飞机的飞行员而已,有什么权利赶我,x航是你家开的吗?告诉你,我可是买了票的,是你们的客户,要赶我走,也得你们x航的老闆亲自来,你算个什么鸡、巴玩意儿……?」 机长(阿飞)面对她这番泼闹,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威严冷酷的命令,「让你下去就下去,不要废话!自己犯的错自己来承担!现在跟我吵,早干嘛去了?赶紧出来,不然我们不排除使用合法的暴力手段。」 此话一出,客舱里都安静了。大家都望着这里的闹剧,那对奇葩夫妻以及大妈,囧的满脸通红,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至连他们的熊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 「就算要下去,那她也得跟我们一起下。」熊大妈指着我,叫嚣着,「她也打了人骂了人,不可能只让我们下去吧?」 「对,要下大家一起下去。」奇葩男狠狠地瞪我一眼,看他那架势,是打算拖我一起下飞机后,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暴揍我一顿吧? 想到这里,我也有点害怕,这个化身机长的『阿飞』不会真的也叫我下去吧? 阿飞瞟我一眼,没有多作考虑,继续冷声道,「这个你们不需要管,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收拾行李,带着老人孩子下飞机。再说一遍,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下去吧,还磨叽什么呀,飞机还走不走了?」周围群众开始抱怨。 「对啊,机长都发话了,你就下去得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快点吧,这都延误多久了?」 奇葩女开始崩溃,开始新一轮的撒泼,「你们这是什么破航空公司,欺负人啊!一个破机长都敢这么对待顾客,是不想混了吗?你要敢乱来,我立刻发微博,曝光你们的丑恶,让你们x航破产!你们服务态度这么烂,我看以后谁还会坐你们公司的飞机……」 「公道自在人心,」机长淡淡的说了这句,就指示身边的另外两名男乘务员过来,将他们一家从座位上请出去。 面对这样的局势,尤其是周围看客一边倒的鄙夷和催促,这一家子奇葩终于还是没辙了,只得骂骂咧咧的开始拿出自己的行李,在安全人员的带领下,朝外面走去…… 整个过程我都是懵的,一直沉默的看戏,没有插话,连被殴打的疼痛都没什么感觉了……直到周围座位空了,我才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事情处理完后,他没有马上离开。 「呃,」对上他的眼神,我居然尴尬得脖子发热,语无伦次的,「这……我没事,你……」 「没事就好,重新把安全带系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他深深的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客舱门口,我有点怅然若失,感觉整颗心还是飘的……关于那天跟他在一起的种种细节,再一次占据我的脑海……还记得,他说他是个『司机』,原来他驾驶的是飞机,不是汽车……思绪飘渺中,飞机真的开始滑行、升空,周围的喧嚣也逐渐变小。 眼睛一直盯着机舱外,心就像飘在这茫茫的云层上,刚才经歷的所有的不快也都逐步抛开了。由于这飞机上的空间实在太狭窄,我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于是拿着座位上的一张毛毯盖在腿上,趴着睡了。 飞机颠簸得厉害,起起伏伏的让人心惊肉跳,我趴着,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拍了下我的后背,我惊得抬头一看,阿飞那张帅脸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手里正拿着一张蓝色的毛毯,高高大大的站在我面前,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怎么,睡着了?」 「没有,」我这回倒是放松了许多,故意调侃,「喂,机长,你们怎么开的飞机啊,摇摇晃晃的,吓都吓死了,还睡觉。」 「呵,是吗,有上次蹦极那么吓人吗?」他说话的同时,把他手里的蓝色毛毯递给我,「这是我平时用的毯子,洗过的,刚刚带上飞机还没用,很干净,拿去吧。」 「啊?」 他又扯过我膝盖上空姐发放的毯子,凑到我耳边悄声说到,「告诉你一个秘密啊,飞机上的毛毯挺脏的……一般人我可不会说的,」 「哦,是吗?」我一下又被他这个举动弄的尴尬万分。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我手里攥着他给的毯子,呆愣了半会儿,感觉有些心跳加速……然后,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光想他了,想他对我的每一个举动,想他的那张脸,他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到了北京的天空。 准备要下飞机的时候,我又发现手里还拿着阿飞的毛毯。因为他说过这是他私人的物品,我不可能丢在座位上就走吧,于是打算去驾驶找他。 但下车时候人比较多,我对飞机的结构又不熟悉,不知道他这个机长在哪个位置,反正各种不方便,于是我只好交给其中一个空姐,让她转交给他。 可那个空姐却笑的意味深长,说,「不好意思,我待会儿有点急事,没时间呢,要不你留个他的电话号码,在机场里等他吧。」 稍稍一想,就知道她的话中之意。 看来这个阿飞还真是狡猾,居然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套我的电话号码,服了。 拿着他的毛毯下了飞机,跟着人流走出机场,已经是下午六七点的时候。我在机场里的休息处找了个座椅坐下来,根据刚好记的号码,给阿飞打过去,响了很久,他那边没接,看来的确很忙? 于是,我拿着手机导航,开始研究路线和明天的行程,最主要是想找个吃东西的地儿,先把肚子填饱。 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喂,是阿飞吗?」我按下接听键就问。 「嗯,说下你的位置,我来找你。」 我很快给他说了具体的位置。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吧,我还低着头拿个手机在那儿翻来翻去,隐约看到有身影靠近我……我戒备心很强,赶紧攥紧手机,勐地抬头来……呵,是他。 他此刻还是穿着一身制服,拖着个小行李箱,望着我,微笑,「你一个人?」 我点点头,「你……不飞了?」 「换班,休息。」他很随意的在我身边坐下来,寒暄到,「来北京做什么?」 「参加朋友的婚礼。」 「对这儿熟吗?」 「不。」 「一起吃晚饭吧。」他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他经常这样跟女孩搭讪,请吃饭一样。 「……」我迎着他的目光,只不过顿了几秒,就故作大方的回答,「可以啊,你带路。」 「哇,这样就答应了,你不怕我居心不良?」 我把手里的毛毯递给他,勾唇一笑,「那你的居心,到底良不良呢?」 「呵,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他开始用手机存我的电话号码,嘴里念叨着,「白、深、深。哦,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叫什么名字?」 我马上调侃道,「哟,机长,你是勾搭了多少美女啊,都不记得哪些给了名字,哪些没给的?这样可不行啊,你至少得拿个本子记一下,某某知道我真名,某某只知道我网名,这样一目了然多好啊。」
043 为他解决大麻烦 他一下子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好吧,我说我人老实,你不信;我说我是单身狗,你也不信;假如我说我是个纯情的男人,你可能更不信。所以网上有句话,可以非常形象的表达我的无奈……」 「什么话啊?」 「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滚蛋吧你,」我笑骂着,顺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刚打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偏暧昧,毕竟才跟他第二次见面。 而他,看到我如此『亲近』的跟他互动,也彻底放开来。当再次注视我时,他的眼眶里多了些炽热,「好了,白深深女士,让我正式告诉你,我的大名叫高任飞。平时大家都喜欢叫我『阿飞』。职业嘛,你今天也看到了,就不用再介绍了吧。」 「嗯,高任飞,这名字跟你的工作很搭。」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一个他熟悉的中餐厅吃饭。这里环境优雅,装修得比较高档,服务一流,菜品精緻,所以价格有点贵,人均消费都超过一千。 等上菜的时候,他问我,「你男朋友应该很忙吧,参加婚礼都没陪你来。」 听得出他是拐个弯了解我的婚恋状况,我苦笑着回答,「单身,剩女,没人要的。」 「嗯,跟我一样。」他一脸悠哉的说,「我也没人要,同命相连。」 他说着,就给我们一人倒了半杯红酒,举起杯子,「来,为单身的我们,干一杯!」 「好,」我跟他碰了下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接下来,菜端上来了,他又一道一道的、滔滔不绝的给我介绍这些菜的特色做法,好吃的点在哪里,一下子从一个飞行员变身美食专家,讲得头头是道,让人吃起来也十分有胃口。不得不说,这个高任飞真的挺有女人缘,就连我这个阅男无数的,都对他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尽管知道他油嘴滑舌,知道他泡女人的手段娴熟,我还是不知不觉就被他吸引了。 至少,跟这样一个男人待在一起,你会没有压力,十分舒服。 「哦,我再问下,你今天私自做主把那几个人赶下飞机,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 「麻烦大了去了……」 「啊?」 「你想啊,那女的不是说要把我曝光吗?到时候网上一散布出去,我就成了名人了。现在网上不是流行那什么『国民老公』吗,到时候一大堆男人女人追着喊我老公,你说是不是麻烦大了?」 「切,」我笑道,「就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男人,你就贫吧。」 他笑了一阵,才恢復正经,「做飞行员这么多年,我碰到过的奇葩多了去了,有些人你给他讲道理他只会得寸进尺,就像今天的那对夫妻,侮辱空乘,殴打女性,算是最为恶劣的行径之一,赶下飞机后,我们有人会带去警察局处理。」 「好,干得漂亮,」我又举起酒杯,「来,敬我们最威武的机长同志,开得了飞机,还治得了奇葩,业界良心!」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接近9点了,而我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打出租去找酒店又总觉得不安全,于是,我去了高任飞在北京常驻的那个五星级酒店。据他说,这里是他所在的航空公司专门为他们飞行员包下来的固定住处。每次飞北京换班的时候,基本都是住在这个酒店。 办了入住手续,我也早早的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洗了澡躺在床上刷朋友圈的时候,我收到高任飞的简讯,很普通、很简单的一句话:今天很开心,晚安。 不知怎的,看到这行字,我顿时就心情大好,原本的那点孤寂一扫而光……我斟酌了半会儿,想着怎么回復才算恰当?写了几句话,反反覆覆,改来改去,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接下来,他没有再回復。而我的心,又莫名其妙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失望,就是有丝丝的怅然……我干脆给同在北京工作的老朋友王静雯打了个电话聊天,我们兴高采烈的聊工作、聊八卦、聊着聊着,把所有的空虚寂寞都排解了。 第二天参加完小枫的婚礼以后,我按照原计划,独自去北京着名的几个景点旅游。故宫、颐和园、天坛这些地方,哪儿哪儿都是人山人海,走得人特别疲乏,况且,我还是一个人。 放眼一看,周围都是三五成群的,要不是一家n口,要不是夫妻情侣、要不是闺中密友、要不是朋友同学……而像我这种孤家寡人出来旅游的,基本没有!是啊,走在哪儿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赏景,一个人购物,一个人休息……就连拍张全身照都没人帮忙。此情此景,踽踽独行,要说我乐在其中,那是不可能的。人生在世,谁喜欢孤独,谁不想有个伴呢? 可是我,白深深,此生有谁共度?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爱情更是离我十万八千里……是不是有一天我老了、病了、死了,连个收尸、烧纸的人都没有呢? 收起那份廉价的忧伤,我无聊的点了下手机上的联繫人,在这几百个联繫人中,一个个的往下翻,漫无目的的翻着……翻到『韦连恆』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停顿下来,盯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发呆。 然后我像脑子短路一样,『任性』的拨打起他的电话来,我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给他打电话闹着玩……大概是疯了吧? 电话响了十几声,我正准备挂断的时候,他那边居然接通了,依旧是又冷又沉的声音,「餵?」 「哦,」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说啥,只是哦了声。 「什么事?」他问。 「没事。我……不小心按错了。」 「神经病!老子在开会!」骂完,他那边直接挂断。 我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界面,想想自己的行径,完全就是发神经嘛……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不但接了我的电话,还是正在开会的时候……他不是口口声声,要我别纠缠他,从此不要联繫了吗? *** 次日坐飞机又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无所事事的日子。 我在计划,到底怎样才能成为他的助理,每日有最多的时间待在他的身边呢?这个想法那么疯狂而不切实际……要真正做到『征服』他,谈何容易? 我回忆起那天在韦连恆办公室碰到的韦连海,想到了二人之间的矛盾,以及韦连恆最后的那句话——「你有本事帮我把这个人赶出公司……到时候别说是做我的助理,就是他空出来的总经理位置,也可以是你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暗中调查关于韦连海的一切信息。 通过跟赛欧邮轮员工的私下交流,以及几个财经记者朋友透露的消息,我很快对这个韦连海以及整个韦氏家族的背景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韦连海跟韦连恆是堂兄弟关系。 韦氏是人丁兴旺的豪门大家族,其核心产业是遍布全球的一个知名五星级酒店品牌,而赛欧邮轮则是由韦氏控股的另一块重要产业,目前的经营管理权在孙辈的韦连恆手里。 根据了解内幕的资深财经记者朋友透露,十几年前,韦连恆的父亲韦天欧很看好邮轮业的前景,便投资购买了一艘巨型邮轮,试水邮轮旅游业,并且单独创立了一个邮轮品牌『赛欧』。但后来没过几年,韦天欧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于是邮轮的经营权理所当然的落到其妻子石赛玉和儿子韦连恆手里。 韦连恆本身对航海事业有着极大的兴趣,另外也为了完成父愿,这些年苦心孤诣的一步步将赛欧发展壮大,到如今已成为整个亚洲最知名的邮轮旅游品牌,旗下有差不多二十多艘巨型豪华游轮,主要分布在亚洲的各大母港。 眼看着赛欧邮轮比酒店业务还赚钱,韦连恆的大伯(韦天华)、二伯(韦天源)两家便开始眼红起来,纷纷投资入股赛欧,都想藉机从中分一杯羹。不仅是入股,他们两家还想方设法要稀释韦连恆的股权,同时每家都派个『代表』在赛欧公司担任要职,以此干涉韦连恆在经营策略上的独断专行。 而前面出现的『韦连海』,则正好是大伯韦天华的儿子,被韦天华寄予厚望,特意安排在赛欧邮轮,且成为赛欧总经理,明里暗里跟韦连恆竞争。但年仅25岁的韦连海,本身资质平庸,又生性游手好闲,虽然被被逼着在国外留过学,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对邮轮业更是一窍不通……这种庸人留在赛欧邮轮的总经理位置上指手画脚,当然让韦连恆恨得咬牙切齿,这也成为他亟待解决的一个大麻烦。 收集这些信息,我只想向韦连恆证明,他随口所说的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白深深也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给他解决,然后顺理成章成为他的助理!而且如果他没开玩笑的话,赶走了韦连海,我还能坐上他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呵,这种天大的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幸好我工作这么多年来,积累了丰富的人脉,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我首先找了在证券公司做基金经理的一个男性朋友林世聪。 林世聪是从事金融行业的,以前在世界投行做过企业融资的工作,现在又在做私募基金,研究过不少大公司的股权结构。我想,关于如何『解决』掉韦连海这事儿,他肯定能提供不少思路。 「这个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林世聪听了我的求助后,漫不经心的分析道,「简单来说嘛,只要抓住韦连海在公司财产运作上的一些把柄,就可以罢免他的职位……但麻烦的是,这个韦连海毕竟也是韦家的一份子,你根本不知道人家家族内部是怎么玩儿的对不对?」 「说得对啊,要真这么简单,也不至于韦连恆都搞不定吧?」 「这样吧,」林世聪提议道,「可以先去查查韦连海平时的投资和消费,可能会找到一些突破口。而且我有耳闻,这个韦连海最近炒股亏了不少,到时候我帮你留意下,搜集更多信息……」 「行。」我对林世聪表示了大大的感谢,「事成之后,一定好好请林老闆吃一顿!」 「呵呵,有大美女请吃饭,我还不拼了老命把事情给你办好?」
044 从天而降的噩运 为了进一步调查韦连海,我已经『变态』到偷偷的跟踪他,就想看看这孙子平时出了公司,还有些什么特别的活动,看能否抓到他的『把柄』。 这一天晚上,眼看着韦连海从赛欧公司的大厦出来,我开车一路远远的跟在他后面,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因为晚高峰路上实在太堵,我还是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把他给跟丢了。 正郁闷的时候,我瞟眼看到旁边有个百货商场,里面有不少餐厅,于是驶入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上楼找了家餐厅吃晚饭。家百货商场定位在中高端,有不少奢侈品店入驻,餐厅更是找不到一家人均消费低于500元的……总之,来这儿闲逛的都是中产以上的人群居多。 一个人吃饭总是吃得比较快。我吃了晚饭,在商场逛了几家服装店,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心情还挺不错,也没想再去跟踪韦连海,打算直接开车回家。 正当我朝电梯那边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白深深!」 我回头一看,是杜南茜,旁边还站着杜振北! 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逛个商场也能遇到这家人渣……哦,差点忘了,这个百货商场可是专供他们这种『高端人群』消费的呢,他们能够出现在这儿,也没什么意外的。 「有事吗?」我冷冷的问,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嵴背。 杜南茜气沖沖的来到我跟前,一脸的凶神恶煞,「白深深,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跟我作对了?」 「莫名其妙!」我没有心情跟她对峙,甩头就走。 「站住!」 「茜茜,先别闹。」杜振北叫住了杜南茜后,又走到我面前来。他一改往日的兽父形象,脸上很是平静,甚至看我的眼神也毫无攻击性,「深深,既然碰到了,爸爸有些话需要找你谈一下。」 爸爸?!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钻出来,是那么滑稽,那么不真实。以至于,我怀疑自己耳朵不是出了毛病?面前这个我视如禽兽的父亲,居然变得如此温和,怎么回事? 我稳住阵脚,不屑的道,「我没时间听你鬼扯!」说完,我又要走。 「女儿!你听我说,」杜振北拉住我。 「傻逼!」我噁心的骂了他一句,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但没想到的是,杜南茜和杜振北硬是跟了过来,并且和我一同进了电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主要是他们父女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关电梯门的时候,突然一下涌进来四五个年轻男人,跟我们三人挤在一个电梯里,感觉怪怪的。 大概是看到电梯里人这么多吧,杜南茜除了黑脸瞪着我以外,暂时沉着气没有发作。而杜振北却刻意靠近我,老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深深,一会儿跟爸爸回别墅那边,爸爸有事情要跟你详谈。」 我也是顾虑到电梯里有不少的陌生人,不好跟他吵,干脆闭嘴不理他。 十几秒后,电梯到了负一楼,电梯门打开…… 那几个后上来的年轻男人,明明站在门口的,却一个个都没动,好像是刻意的谦让我们先下。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我还是快速出了电梯门,心里只想着赶紧上自己的车,甩掉这两个贱人。 可是,我才跨出去四五步的样子,突然听到后面的杜振北『啊』的惨叫一声!我吓得浑身一震,正准备转头看发生了什么,脖子却被一个男人紧紧的箍住,一把雪亮的匕首抵着我,耳边传来恐吓的声音,「不准动,不然马上杀了你!」 我脑子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杜南茜的尖叫! 原来,在同一时间,杜南茜也像我一样,被另外的男人控制住,用匕首抵着脖子,而杜振北则被人袭击后脑勺,打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这帮歹徒一共5人,正好是刚才跟我们一同下电梯来的五个年轻男人。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我完全乱了阵脚,吓得心脏狂跳!而杜南茜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脖子被刀驾着,一动不敢动……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嘛?」倒在地上还算清醒的杜振北,好歹活了四五十年,见过各种风风雨雨的,所以表现得勉强算镇定,「你们都还年轻,千万不要乱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商量,千万不要伤害我两个无辜的女儿!」 两个无辜的女儿? 听到他在在这帮歹徒面前,把我归为他的女儿,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发自肺腑,至少这个瞬间,我的心软了一下。是啊,我就是这么没骨气,竟然会为他这点亲情的施捨而触动,难道我骨子里对这个老男人还是有期待的么? 「爸!」杜南茜吓得痛哭流涕,特别无助,「爸爸……救我……救我!」 「听着,」歹徒中的一个带头老大,恶狠狠的对杜振北低吼,「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听你废话,马上把你的车打开!快点!」 杜振北知道不敢怠慢,只得在其中一个歹徒的拖拽下,跌跌撞撞的走向自己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奔驰,而我跟杜南茜,则分别被歹徒控制着带过去。偏偏这个时候,偌大的地下车库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虽然表面上比杜南茜镇定些,但内心的恐慌和无助却一点不比她少。这种地方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而且这个点刚好又是人流密集的时候,这伙歹徒都敢堂而皇之的下手,足见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换言之,我跟杜南茜都凶多吉少! 「啊!茜茜!老杜!」汪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哭着嚎着,「你们要干什么,这怎么回事?」 「妈,快走,你别过来,不要过来!」杜南茜大叫。 「站在那里不准动,不然马上杀了她!」一个歹徒对汪虹吼道,同时刀子往杜南茜的脖子里嵌进去一些,疼的她泪流满面却不敢叫。 这伙歹徒也确实没有去抓汪虹,估计是怕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只想抓住我跟杜南茜两个年轻的女人来做人质,并且准备开着杜振北的车子尽快逃跑。 「我不动我不动,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汪虹软倒在地,浑身发抖。 当其中一个歹徒进入杜振北车子的驾驶座时,我跟杜南茜仍旧被抵着刀子站在车外,这时那个带头老大又对杜振北发话道,「马上把你身上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交出来!快点!」 杜振北毫不犹豫,立马把自己的钱包里所有的卡和近一万元的现金叫到歹徒手上,声音有些发抖的说,「这些卡里有近100万的钱,你们都拿去,只要把她们两个都放了,我绝对把真实的密码告诉你们!」 「哼,」那个歹徒叫嚣道,「听好,现在只能放一个,另一个我们要带走,如果你敢报警,敢冻结帐户,敢错报密码,你另一个女儿活不过今晚!」 「……」杜振北愣住了。 「老杜,你还犹豫什么,赶紧让他们把茜茜放了呀!」汪虹哭着说到,「快放了茜茜,让他们带走白深深就是了!」 「爸爸,我害怕……」杜南茜用发抖的声音说到,「快救我,我不要跟他们走,爸爸,救我!救我!」 既然那帮歹徒都说出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抱什么期望了。我垂下头,知道自己今晚是劫数难逃了……本来我想对歹徒说;你们真想要钱,还是放了我,把杜南茜抓走保险一点,因为杜南茜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抓走了杜南茜,他们才会真的着急。但我沉默着,始终没说出口。 「放了她吧,」杜振北只不过犹豫了十几秒,就指着杜南茜对歹徒说,「放了我小女儿,她还小,没经歷过什么风浪,她胆子也小,我求你们放了她,不要伤害她!」 然后,杜振北又看向我,说到,「你们把我大女儿带走,我保证按照你们的要求,绝对不报警,只求你们拿到钱之后,能把她安全放回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可是真的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出这番话,我内心还是一阵绞痛,痛得不能唿吸……还有那种彻头彻尾的心寒,那种难受到窒息的感觉,让我不知不觉眼圈红了,泪水悄悄淌了出来。 也是这一刻,我再次深深的明白了,杜振北对我这个亲生女儿,从未有过哪怕丝毫的感情。傻子也知道,我一旦落到了这帮歹徒手里,能够平安归来的机率是微乎其微。面对这样的生死考验,他那么义无反顾、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他跟小三生的女儿!天啊,我身上为什么就留着这个人渣的血,为什么当初把我制造出来的时候,不干脆早早的把我扼杀算了!? 歹徒猥琐的摸了摸我的脸,说到,「好,那就把这个长得漂亮点的带走!」,然后又命令把杜南茜放了。 「爸,妈,」杜南茜平安从歹徒刀下生还,抱着杜振北和汪虹喜极而泣! 而我,则继续被歹徒控制着,硬推着我上杜振北那辆奔驰…… 因为心如死灰,我没有反抗挣扎,也没了刚才的恐惧,有的只是麻木和心寒。我也不去想像未来将会面对怎样的灾难,就像刀俎上的鱼肉一样,认命的跟着他们走了。 正当我弯腰准备要进入车后座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045 命悬一线心忧伤 正当我弯腰准备要进入车后座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抬眼一看,是韦连恆! 在这种紧急时刻,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出现在不远处,并且一步步的走过来……那高高壮壮、魁梧挺拔的身姿,以及那份君临天下的气场,无形之中就把歹徒的嚣张气焰灭了几分。甚至几个歹徒盯着他的眼神,都有了些躲闪。 但歹徒毕竟人多势众,面对韦连恆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根本没什么惧怕的。 「我来交换她!」韦连恆整个的泰然自若,直接走到其中一个歹徒面前,神色那么的坚定,用分析谈判的口吻说,「如果把她带走,我能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归案;不如把我绑了,他们这群傻瓜,短时间也想不到救我的办法,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部署逃亡计划。而且,相信我,我在你们手上,你们会有更大的筹码!」 韦连恆如此出奇的镇定和冷静,那群匪徒反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在犹豫,在想要不要改变计划…… 随之,韦连恆把自己的车钥匙扔到那个带头老大手里,更加轻松的说道,「去开我的车,劳斯莱斯!保证让你们逃得更快!」 这群歹徒一下子眼睛亮了,看出了他不菲的身价,动心了。 「马上放了她!」韦连恆举起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武器,让对方将自己带走。 「连恆,你疯了吗,不要这样做!」杜南茜眼看着韦连恆为了救我,自动走进敌人的阵地,她大唿大叫。 「对啊,连恆,你别做傻事啊!」汪虹也跟着着急,「你马上要跟茜茜结婚了,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啊,快回来……」 我当然也被他的举动震住了,不明白他这是哪根筋打错了,为毛要把原本安全的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我在他那儿,本来就是不值一提的,他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跟他对视了一眼,正当我也要劝他的时候,我的身子勐然间被歹徒推倒在地,然后那几个持刀的男人集中火力架住了韦连恆,将他拖拽到他自己的劳斯莱斯旁,被强行塞进后座……然后所有歹徒全部上车,关好车门,就这样劫持着韦连恆冲出了车库! 我仍旧跌坐在地,而杜南茜和杜振北、汪虹抱成一团……也就是说到头来,我们几个除了受到惊吓外,并没大什么大碍,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赶快报警!」杜振北二话不说,马上拿出手机打110。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南茜眼看安全了,一下子叫嚷起来,「连恆会不会有危险?」 「肯定危险啊,你没看刚才那些人都带着刀吗?」汪虹也吓得浑身疲软,心有余悸,问杜振北道,「老杜,你说他们会把连恆带到哪里去啊?不会杀了灭口吧,天啊!我们要不要现在告诉韦家的人,毕竟他们势力更大,看能不能想办法尽快把连恆救出来?!」 「……」杜振北愣了下,自言自语道,「要说,现在就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单靠我们的自己的力量,没法让警察局那边快速行动。」说完,就真的又给韦连恆家族的人打电话。 「都是你个死贱人!」杜南茜站起来忍无可忍的往我身上踹了一脚,「要不是你,连恆现在好好的,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刚刚骂完,那个疯婆子汪虹更像是被引爆的炸弹一样,扑到我身上来,对我又抓又掐又打,满嘴的污言秽语,「**!贱货!每次都是你搞鬼!你这个扫把星,我打死你……」 不知怎的,那一刻我特别的软弱无力,心内依旧恐慌,又为韦连恆担忧……在这样的心境下,我再也无力去反抗,只是跌坐在地,任凭这对母女的侮辱打骂。 「好了!」杜振北把汪虹拉开,「关她什么事,别添乱了行不行,现在是最主要是想办法救连恆!」 「杜振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汪虹又反过来质问他,「你居然想袒护这个贱人吗?还有刚才,那些歹徒说可以放一个人的时候,你为什么还犹豫?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救茜茜?要不是我在旁边催你,你是不是打算只救这个贱人?是不是!」 「你懂个屁!」杜振北骂道,「你当那帮人傻啊,如果我马上喊放茜茜,一点不关心深深,他们指不定就把茜茜抓走做人质了……」 听到这儿,我冷笑出声。抬眼望了下杜振北,看到他那副虚伪的嘴脸,我对他刻骨铭心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 接下来,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韦连恆被劫持的事件上。报警后,警察立马成立专案组快速反应,他们调取了周边所有的监控,分析歹徒的逃跑方向,同时进行全城出站口的搜查……但由于事发的时候是傍晚,又是车流滚滚的高峰期,从监控入手还是困难重重。 我没有回家,跟着杜家的人一起到警察局等消息。杜南茜再怎么厌恶我,唾弃我,但她目前也没有心思跟我争吵,一颗心都惦念着韦连恆。 经过四五个小时忐忑不安的等待,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警方那边终于传来大好消息,说这场劫持案件已经告破,五名绑匪全部落网,韦连恆也被救,但他受了重伤,正在医院的icu抢救! 得知以后,杜家和韦家的人全体出动赶往市医院,我当然也不顾一切的跑去看情况。来到急诊室外面得知,韦连恆正在里面做手术,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生命危险!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立刻悬起来,浑身冰凉,在走廊的一角坐立难安~ 这四五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都经歷了怎样惊心动魄的劫难?为什么得救了,却伤的这么严重?他会死吗?真的会死吗?他不是韦连恆吗,他不是威风凛凛、无所不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要没了? 这些可怕的念头充斥在我的意识里,我逐渐感觉到从心理到生理上的难受,说不出来的抑郁难受……我整颗心绞痛着,神经高度紧绷着,忽然特别害怕医生推开那扇门,说出那个天崩地裂的消息…… 而杜南茜,以及有个貌似是韦连恆母亲的女人,更是一来就在手术室外面哭哭啼啼的,各种祈祷上苍保佑,前所未有的痛苦。 偏偏这个时候,汪虹还嫌事情不够大,特意指着我,向韦家过来的几个家属宣扬道,「说到底,咱们连恆遭到这样的劫数,那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连恆要不是为了救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现在倒好,那贱人毫髮无损,但连恆却生死未卜,所以韦董事长,还有亲家母,你们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韦家只来了四个人,一个韦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韦连恆的爷爷韦鹏程,一个是连恆的母亲石赛玉,还有另外两个女的,不知道是谁。毕竟是豪门贵族上流社会的人,他们并没有因为汪虹的指使,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苛责,只淡淡的瞟我一眼,就又焦虑的张望着手术室的门。 「妈,够了!」杜南茜对汪虹叫着,「你还嫌不够丢脸吗?闭嘴吧。」 她说的『丢脸』,大概是指韦连恆当着她这个未婚妻的面,为了救我,无缘无故冒着生命危险被绑匪带走吧?是的,她觉得丢脸,不甘,愤怒……更觉察到了韦连恆跟我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她应该是有强烈的危机感了。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所有人都涌了过去,我只能悄悄的远远的听情况。因为站的远,我实在没听清楚医生的话,不过看到医生脸上放松的微笑,以及大家欣喜的表情,我估计韦连恆应该是挺过来了! 真好。 我心中压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我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轻易挂掉。 经过允许,大家都换好医院的卫生服进去探望。而我,面对杜南茜和汪虹的虎视眈眈,以及韦家其他人的无形的威慑,实在找不到理由跟进去,只得在医院外面转悠~ 半夜凌晨的时间,医院周围冷冷清清的,偶尔会看到救护车拉着急诊的病人进来,有临产的孕妇,有车祸受伤的人,也有其他疾病伤痛的……当然最为凄凉的,是偶尔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抢救无效的逝者,后面跟着痛哭的家属,一步步走向地下室太平间……医院,就是个频繁上演着生离死别的地方,每天都有生有死,有痛有泪。 找了个石凳坐下来,我拿出手机打开新闻客户端,刷新了一下,看到财经版的头条就是韦连恆被劫持获救的消息。看来他在商界的影响力果然大,事发不过几个小时他就上头条了,不得不说现在的记者还真是敬业! 我仔细看了下新闻,这才了解到,原来5个歹徒原本就杀了人,正在被警方追缉。而昨天晚上,他们是想直接劫持一辆和一个人质,便于沿途跟警方周旋……而这伙人刚好碰到了杜振北一家,知道他是生意人,身上有钱,开着好车,便盯上了他。 于是在地下车库的时候,他们便趁机劫持我跟杜南茜两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年轻女人,以此要挟杜振北交出车和卡。后来韦连恆出现,他们被他的豪车和身价吸引,便转而带走了他。 由于警方早就对这几个亡命之徒发布过通缉令,再加上这次报警及时,警方动作够快,很快在一个出城的高速收费路口将歹徒截住。在谈判对峙的过程中,其中一名歹徒将韦连恆刺伤……最终,歹徒全部落网,有个还被当场击毙,而韦连恆也在命悬一线中被紧急送往医院。 最让我冒冷汗的是,这帮歹徒交代,他们准备逃往广西那边,且打算出了广东就把韦连恆杀了抛尸! 我无法想像,假如被劫持的是我,我会经歷怎样的非人的折磨?假如挨了那一刀,我估计撑不到医院就挂了。总之,说来说去,我若被那群人带走,生还的机率绝对为零。 是的,韦连恆,救了我一命。 咀嚼着这个事实,我心里有一不出来的感觉。感激他,但又不仅仅是感激……我更多的,是没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至少我跟他之间的感情,还不足以达到让做出这种程度的牺牲。可能,他也是一时脑子发热吧? 确保他渡过危险了,我也干脆开车回了家,洗了个澡睡觉。可能我实在太累,往床上一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12点。咳,真是佩服自己,居然在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后,还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吃了午饭我又往医院赶。再来到icu的时候,得知韦连恆醒来后情况良好,已经被转入其他病房。我于是又根据护士提供的消息,找到了韦连恆入住的房间。
046 半夜来电唿唤我 这里是医院的vip豪华病房区,随意往个房间一瞟,除了床是一张病床外,里面的装修设备跟一个高档的家没啥区别,各项生活电器一应俱全,房间宽敞,还有专门的客厅、厨房、阳台……总之十分的温馨舒适,和那些几人间的普通病房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来到门口,看到护士刚刚从里面出来,而里面也有好几个人在说话……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外面的客厅,抬眼一看,杜南茜、汪虹、还有韦家的几个人正围绕在韦连恆的病床前各种询问嘱咐,叽叽喳喳的好吵。我这个正常人听着都烦,不知道受伤的韦连恆怎么受的了? 要进去吗?我顿在那儿,犹豫。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跟他有着名正言顺的亲情或爱情或友情关系,而我呢?我算什么?不过就是跟他上过几次床的火包友而已。这种尴尬的、摆不上檯面的关系,还是低调点为好。 我相信,韦连恆也不希望被他的亲朋知道我这个p友的存在吧?呵呵,是啊,我在他的世界里,是如此不光彩的一种存在,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想到这里,我悄然转身,轻手轻脚的朝门外走去。 可我刚走到病房外面一个空旷的楼道时,杜南茜又在后面叫住我,「白深深,站住!」 我下意识站住,却懒得回头。 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哒、哒、哒、哒……』,哒了好几声,才走到我面前来,「白深深,我们之间的帐,是该好好算算了。」 她总是这样,明明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偏要故作高冷,那眉头皱的,嘴瘪的,整得不伦不类,一看就是装出来的,装nmb啊装! 我哼了声,不紧不慢的回到,「妹妹,我们之间这笔帐,是永远算不完的,以你的智商,还是别跟我算了。就像以前一样,咱们谁也不鸟谁,不是过得相安无事?」 「你……」被我质疑智商,她更加怒了,「白深深,你唯一的武器就是不要脸,在这一点上,我当然比不上你!不过我早就说了,你勾搭我未婚夫就是严重触犯了我的底线,要继续犯贱下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与其收拾我,不如抓紧时间去跟你未婚夫温存一下吧,他刚从生死线上救回来,肯定需要你……」我白了她一眼,不打算跟她争斗了。 可我还没迈出脚步,突然就有人在后面狠狠的扯住我的头髮,辱骂到,「**,你别想跑!」 是汪虹。这个疯婆子,简直是见缝插针的要跟我作对。 我平时很注意保养自己的头髮,别人碰一下我头髮我都厌恶得不得了,现在被这样拉扯着,我的怒火马上被引燃,我转过头来,胡乱的一挥手,就打在汪虹的脸上,痛得她哇一声大叫! 「你干嘛对我妈下手这么重!」杜南茜马上报復性的在我背上捶了一下! 「茜茜,你走开别让她伤到你,让我来教训她!」汪虹说着,就甩我一耳光,踢我一脚,像一只战斗力爆棚的一只母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扑倒在地,紧接着就发疯的踹我打我…… 经过了韦连恆被劫持、被抢救的事,我现在前所未有的疲惫、麻木,没有丝毫的反抗,任她踢打发泄……我也想通了,她本来就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狗,为什么要反覆跟一条疯狗斗争呢,以后尽量躲着她,暗暗报復她就成了,总是暴力相对,也实在没什么意思,反倒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妈,快住手!」杜南茜忽然来拉汪虹,小声说到,「别打了,连恆他妈妈来了,让人家看到不好,快点……」 汪虹听到这里,真的马上住了手,赶紧直起身子来,转头望着那迎面而来的女人,脸上堆满了谄媚的微笑,殷勤的说,「哎呀,亲家母你也出来啦,怎么没在里面多陪陪连恆呢?」 循着她们的视线望去,我也不由得被那个女人吸引了……她身着一条裙摆及膝的黑色连衣裙,简约又端庄;她的头髮全部梳到后面挽成一个髮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画着淡妆,皮肤雪白通透,眼角看不到一丝皱纹;她有张瓜子小脸,五官的每个部分都堪称精緻,而且身材又纤瘦苗条,整体看来长得特别像香港的一个女明星翁虹。 这个女人,真的是韦连恆的母亲吗?她看起来如此年轻漂亮、雍容华贵,最多像他的姐姐,怎么会是他妈?怎么保养得这么好啊?不科学,一点也不科学。 记得曾经在一本财经刊物上看到过,韦连恆母亲的名字叫石赛玉,应该就面前的她了。 石赛玉缓步走过来,看到蓬头散发、一身狼狈的我坐在地上,而汪虹累得气喘吁吁的,她很是疑惑的问,「这怎么回事?」 汪虹赶紧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但没等汪虹说完,石赛玉居然就在我面前蹲下来,一脸关切的看了我几秒,连忙拿出一张纸巾帮我擦额头上被抓出来的血渍……她的手法那么温柔,身上还透着缕缕的幽香,让我有半晌的失神~ 旁边的汪虹跟杜南茜一脸吃惊,我也非常不理解她这个举动,呆呆的盯着她,喉咙被卡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去包扎一下?」她问我,那声音也是温柔得要命,再配上她豪门贵妇的身份,让我觉得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赛玉,你可能还不知情,」汪虹赶快过来拉开她,尖着说到,「这个女的就是个典型的狐狸精,她啊,故意犯贱去纠缠连恆,影响连恆跟我们茜茜的感情,实在太可恶了,不然我刚才也不会激动到对她大打出手。而且,这次连恆受这么重的伤,完全就是因为——」 「好,别说了,」石赛玉阻止了她,淡淡的道,「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唿小叫的,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哦,」汪虹郁闷的闭了嘴,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修养在石赛玉的反衬下,有些难堪吧? 「不好意思,您是……韦总的母亲吧?」我连忙吃力的爬起来,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没事了。」 她点点头,「没事就好,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我再次对她道谢后,总觉得在她面前各种尴尬和别扭,于是什么也没说,连电梯也来不及等,转身就钻进旁边的楼道,一步步走楼梯下去了。 脑子里还留着石赛玉的面貌和她的声音……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女人,气质高雅、柔情似水、身份高贵,看起来性格好好的样子,都说相由心生,单看她那么赏心悦目的外貌、那份与世无争的气质,就知道她个人的修养是怎样了。当然,这也只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而已,我毕竟没跟她生活过,她内里是怎样的,鬼才知道! 最主要的是,她到底是怎样的个性,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 二次去医院还是没能见到韦连恆,我只得再次回到家里。可是躺在床上,我却失去了做所有事情的动力,吃东西也没胃口,思绪飘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来,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置身事外……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 第二天晚上,22点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韦连恆』,我的手颤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不知道太激动,还是怎么的,我明明要按绿色的接听键,却按成红色的挂断键了,只得马上又给他拨过去。 「餵?」他问。 「什么啊?」 「到我这儿来一下。医院。」他那么理所当然,就像是在命令我。 「这么晚了,还来?」我清了清嗓子,「对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来看看」他低沉中带着责备。 「我有什么资格来啊,你未婚妻和丈母娘不是每天守着你吗?我要靠近一步,她们还不把我打死啊!」 「少罗嗦,马上过来!」说完,他那边又挂断,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又是大半夜的叫我过去,这到底算什么啊?冷静下来,我考虑了下,自己不是在想方设法的接近他,缠住他,粉碎杜南茜跟他结婚的美梦么,这难道不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我开始下床忙活,洗头、洗澡、换衣服、换鞋子、戴首饰……再照照镜子,觉着自己状态还不错,肤白貌美的,五官底子摆在那里,干脆懒得化妆了,拎着包就出门。 半夜不堵车,我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医院,乘电梯来到他所在的那间vip病房。正当我想像着会有哪些人留在这里,我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却发现这偌大的屋子里压根没其他人! 「看什么看,进来!」他躺在病床上朝我叫到。
047 甜蜜中有重口味 我走到他面前,再次张望了一下,确定只有他一个了,才放心的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这儿……只见他脸色还是苍白的,下巴又长了些胡茬,多少显得有些憔悴。但再怎么落魄憔悴,他的颜值一点没下降,还是那张……让人心跳加速的俊脸,一般女人还真的把持不住。 「让我看下你的伤口,」我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又解开他病号服的纽扣,看到他靠近心脏的地方,正贴着一大块纱布,纱布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还疼吗?」我伸出手去想轻轻碰一下,却很快被他的手推开。 「你觉得呢?」他瞪着我。 「我怎么知道啊,」我故意漫不经心的道,「听说你这次伤的蛮重的,差点没抢救过来呢,不过现在都能说话了,应该好很多了吧?」 他更深的瞪着我,一脸卧槽的表情,「还不都是你这个蠢货搞出来的……」他冷声埋怨,「老子在这儿躺了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来望一眼。」 「喂,你受伤关我什么事啊,我可没让你救我,」我更加没心没肺的说到,「韦连恆,那是你自己不要命冲出来,自以为是的跟歹徒说那些话……我又没逼你!说到底啊,是你犯贱,你活该!」 听了这话,他明显被怄了一下,骂道,「白深深,你tm也就趁这会儿给我嘴硬……老子要现在能动,一定搞得你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呵,真的?」我哼笑了声,凑到他耳边悄声的,「其实不用一个星期,你能让我一天下不了床都可以了,做得到吗?」 他跟我对视两秒,突然就一把拉过我,让我因为站不稳而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胸膛上,下巴跟他的紧贴在一起……他不管我的反抗,就那么粗暴的吻住了我,同时又捏住了我的双颊,迫使我的嘴巴大大的张开,让他自己的舌头到达了我的喉咙深处……那种霸道而疯狂的索取,一度让我天旋地转,**窒息。 强吻之后,他又毫不客气的推开我,躺在床上,一边喘气一边对我命令,「去接水,帮我擦身!」 「干嘛?」我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头髮,「你还重伤在身呢,真想来一场啊?不要命了?」 「你想得还真美,」他白我一眼,开始一本正经的说,「白深深,在我住院期间,就由你负责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包括洗澡、洗衣,做饭……不然你以为我大半夜叫你来做什么?」 「我伺候你?有没有搞错,你是我大爷啊?!」我盯着他问,「你不是有未婚妻吗?尤其是帮你洗澡这事儿,你叫杜南茜来做就是了,干嘛叫我?」 「少跟我扯这些,」他臭不要脸的说,「谁让你是唯一一个看遍我身体的女人,你不做谁做?!」 「我……是唯一一个?韦连恆,我说你一把年纪了,在我面前装处、男有意思吗?」 「废什么话,我帮你捡回一条命,让你给我洗个澡还他妈唧唧歪歪?」 「好吧,」 他说得也对,我再怎么逞口舌之快,也不能真的抹杀他这次对我的救命之恩。 不就是照顾病人吗,没什么大不了。 我在这个vip病房里找了个盆,去洗手间接了一盆热水端到病床旁边,然后开始帮他把外面的病号服脱掉……我用毛巾沾了热水拧干,给他洗脸、擦身子,而他跟个大爷一样闭目享受着,偶尔配合我翻一下身,擦后背……他那有懒洋洋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是在照顾一个瘫痪病患者。 跟他睡过这么多次了,我却好像今天才有机会认认真真的观赏他的身体……他长得好壮,臂膀宽阔,胸膛结实,尤其是那八块腹肌,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看得我面红耳赤,心脏狂跳,不知不觉自己身体里居然可耻的有了反应…… 我赶紧转移视线,拿起他的手臂来,开始耐心的给他擦手,可他的手同样让人移不开眼睛,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青筋裸露,满满都是男性的力量感。而且他手腕上还带着一只奢侈的腕錶,瞟了眼錶盘的logo,是我最喜欢、却永远买不起的江诗丹顿。 「干什么?」他感觉到我握着他的手好久,于是睁开了眼,「还没摸够?该擦下身了,要摸就摸下面,光摸手有什么意思,」 切!这个死不要脸的臭流氓!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又重新去接了一盆热水。毕竟早就赤果相对很多次,我也就脸不红心不跳的给他脱下了病号裤,看到他内裤里凸出来的某关键部位,还是有些别扭。 这个时候,他却轻松惬意的枕着双手,一面色迷迷的盯着我的脸,一面故意把长腿伸到我下面来,隔着我裙子用脚趾磨蹭着我那儿……弄的我心痒难耐,又难堪得不行。我躲闪的同时,骂了他一句,「有病啊!好好给我躺着,安分一点!」 他却变本加厉的挑、逗,干脆直接用脚挑起了我的裙摆,「让我看看,你今天内裤什么颜色、什么款式……」 「变态!看了有屁用,你现在又做不了!」说着,我掀开了他的长腿。 「哼,不错嘛,」他挑眉看着我,「穿得这么性感,不就是故意来诱惑我的吗?」 「你去死吧!」 「白深深,」他又抽风似的,一把将我拉到他身上来,大手迫不及待的覆上了我的胸,在我耳边唿着热气,「我这次救了你,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好好的慰藉一下我?嗯?」 特么的,我实在受不了这死男人的调戏了,往下瞟了眼他的xx部分,一下子心血来潮的说了句,「好,让我来好好『慰藉』你,报答你……」 然后,我起身来,特意去外面把大门反锁,防止随时进出的护士。 爬上床,我伏在他两腿之间,一点点褪下了他的内内,弯下腰去,手口并用起来……他颇为享受的、情不自禁的揉着我的头髮,轻抚着我的耳朵,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不错,技术又进步了,」说完,又用力将我的头往他身上按了按,使得他的力量更进一步的抵达了我的喉咙深处,害的我差点干呕起来~ 把他服侍完已经是凌晨1点过,我累得不行了,洗了个澡后直接在他旁边的一张床上将就了一晚上。 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他所有的亲属都没再来医院,连杜南茜跟汪虹都没来,可能是韦连恆对他们说了什么吧? 正好,我也自在,去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和餐具回来。这高级病房就是方便,有专门的厨房可以做出新鲜的饭菜,不用去外面买快餐。 对于常年独居,且注重生活品质又勤快的我,下厨是必备的生活技能。我闲暇时就经常研究菜谱,经常为自己煲养生汤水,现在为韦连恆这个病号做饭煲汤,自然是游刃有余的。 忙活了一上午,我给他弄了个清炖老母鸡汤,炒了一个沙嗲牛肉、一个菠萝鸡丁,还煲了点排骨粥,基本都是偏粤式的菜,比较清淡。总之自我感觉还是色香味俱全,卖相很好。 他喝了一口汤,眼含赞许,「还行。没想到你这种女人还会下厨……」 「喂,什么叫『我这种女人』,我这种女人就只会吃喝玩乐吗?」说话的同时,我又夹了一块肉餵到他嘴里……这个时刻,这种氛围,我也没去计较跟他之间的关系了,只是沉浸在这种情侣之间的互动里,不愿拔出来。 反正,这只一场报復杜南茜、报復整个杜家的游戏。 他,韦连恆,于我而言就像杜南茜的一个最珍贵的玩具。我不一定喜欢这个『玩具』,但就是铁了心要把属于她的东西夺走,夺过来我随便玩玩,玩腻了就扔了,反正就是要她伤心哭泣、绝望…… 我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离开他的世界,我依然是清醒的。 然后他似乎也陷进了这样的游戏里。抓住了我的手,他有些动情的说,「我的意思是,你的手这么白、这么嫩,保养得太好,怎么会捨得在厨房里糟蹋了?」 难得啊,他还有对我这么温柔的一刻。 「我有什么办法,」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故作伤感的说,「我白深深又不是什么豪门千金小姐有保姆伺候,我无父无母无背景,在这个社会上无依无靠,哪里有矫情的资本?」 「哼,」他抬起我的下巴,深刻的凝视着我,「你这张脸,不是就最大的资本?」 「那你下半句是不是想说我不去**可惜了?」 他又哼了声,调侃道,「可惜吗?我看你,干的那些事儿也没比鸡高级到哪里去,赚的比鸡多多了。」 「是啊,你说的对。」我针锋相对道,「比如你韦连恆,不也坑骗过几个消费者,榨过员工的剩余价值,用过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别人吗?你干的这些事儿,确实没比**的高级到哪里去,但赚的比鸡多多了。所以,咱们彼此彼此。」 他嗤笑,「行,既然你嘴巴这么厉害,还待会儿再给我做做口、活……」 「滚!」
048 痴缠之时有人来 刚说完,我转身就发现一个护士进来了。她应该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尴尬的顿在那儿,「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韦总该换药了,现在方便吗?」 「哦,方便,过来吧。」我囧得抬不起头来,赶紧闪到一边。 但韦连恆却面无波澜,一本正经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黄段子被护士小姐听到有啥大不了。 换药的同时,护士却还不忘嘱咐一句,「韦总,您现在的伤口还有点严重,平时就不要做剧烈运动了,注意多卧床休息。」 「知道。」 换完药,护士走了以后,他也开始吃饭了。我注意到他用左手拿的筷子,觉得有点滑稽……一直没发现原来他还是个左撇子。是啊,认识这么久了,我居然今天才第一次跟他一起吃饭,以前每次见面都是啪啪啪,穿上裤子就走人,从来没有涉足过彼此的私生活。而现在,我们做了好多火包友之间不可能会做的事,逐步越界了。 下午我给他洗了内裤晾起来,回房一看,发现他正在抽菸,弄的整个病房里烟雾缭绕。我想也没想,走过去一把给他夺了,「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受着重伤还抽菸!?」 「管这么宽干嘛?」他语气冷冰冰的,又冒出一句,「白深深,别得寸进尺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 不知怎的,我内心深处忽然就涌出一股难言的愠怒…… 「是,你尽管抽,抽死了都关我屁事!反正有人管你!」我很沖的说完,马上换了鞋子,拿起自己的包包直接朝门外走去,「我走了,你找你的宝贝未婚妻来伺候你,她在你这儿的位置至高无上……」 他一下皱紧眉头,「干嘛啊你,滚回来!」 「……」我才不甩他,走得义无反顾。 「白深深!你找死!」他在床上低吼。 「……」我已经打开了门。 「妈的,」他低声骂着,语气缓下来,「算我错了!」 「那你就来追我呗,」我半开玩笑的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满肚子气的在医院外面转悠了一圈……我深知自己在小题大做,但一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心情还是十分糟糕,糟糕透顶。为什么要如此敏感?为什么要介意在他那儿的『位置』问题,我不是冷静的吗?我不是很坦然的吗?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联想到復仇的问题,我又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半途而废,不要任性…… 在外面兜了两三个小时,我最终还是没回家,又去超市买了晚上要给他做的菜,还买了点水果,心平气和的回到了他的病房门口。推开门,进入客厅,发现他正躺在病床上睡觉。 我没打扰他,轻手轻脚的坐下来,背对着他的病床,一边拿着手机放很小声的追剧,一边在那儿帮他削苹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入迷的沉浸在电视剧中时,突然听到身后的他吃痛的叫了声,我立马转过头去—— 他应该是看到我回来了,激动的想要立马起身来,却太过用力不小心扯到伤口,一下又倒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你还好吧?」我觉得不对劲儿,马上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发现纱布都被鲜血染红了。我有点心慌,马上按了床铃叫护士过来。 护士过来重新帮他止血,上了点药,好好的包扎了下,责备道,「韦总,不是叮嘱了你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吗,你看这,新癒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然后护士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看到房里又没人了,他斜躺在床,瞪着我骂道,「白深深,我想cao死你!」 我在他床边坐下,把一块苹果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话,「那你赶紧好起来,我等着。别光说不做!」 他几大口把苹果吃了,看到我买了荔枝,又让我给他剥荔枝。 「正好,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笑了下,慢吞吞的剥了一个荔枝,当着他的面放在自己嘴里,然后毫不犹豫的搂过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将嘴里的荔枝送入他的口中,跟他唇舌纠缠了一番,始终不让他吃到那颗荔枝,最后又吸回自己的嘴里,他又来抢…… 就这样,我们反覆的深吻着,那荔枝一会儿在他嘴里,一会儿在我嘴里,始终没被吞下去,我们的唇贴在一起,也始终没分开过,一会儿是他占主导,一会儿是我主导,越吻越带劲儿,他也很配合得乐在其中。 正当我们沉溺这种心潮澎湃的游戏中时,突然门被『碰』的一声重重的打开了,惊得我们马上放开了彼此,抬头一看,才发现来者是杜南茜!! 我只是愣了几秒,就冷笑出声,跟没事人一样的依然搂着韦连恆,可他却放开了我,平淡的开口,「茜茜,你怎么来了?」 「你——」杜南茜第一时间瞪向我,她气得浑身发抖,一下子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啊!!」 发疯尖叫的同时,她抄过门边的玻璃杯就朝我扔过来,但没砸中我,只是砸到墙上,被摔碎了。 「白深深,你这个烂货,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她说着,就失控的扑过来对我拳脚相加,一边打一边辱骂,完全跟发疯了没什么两样。 韦连恆在旁边叫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冷静,但没用。他只好无奈的闭上眼睛躺床上,等她发泄完了再说。 任她打了几下子,我反过来一把就推开她,冷冷的吼道,「杜南茜,你有完没完!?你自己管不住你的男人,关我什么事?」 「你……」她因为激动反而语塞,胡乱的骂道,「白深深你就是臭婊子,你不要脸,我已经完全被你的无耻震惊了!」 我继续冷笑,「把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未婚夫可是躺在这儿听着呢,在他面前,你不一向都是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乖乖女吗,怎么现在人设崩塌了,变泼妇了?」 她脸色一变,强忍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楚楚可怜,「白深深,我妈脾气不好,跟你有过节,但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忍的破坏我跟连恆的感情,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手段逼的爸爸给你钱吗,好,只要你放手,我一定回去劝爸爸……」 「哼,」我望了一眼床上没吱声的韦连恆,故意豁出去的挑衅道,「杜南茜,让我告诉你,我跟韦连恆在一起,和你爸、你妈、还有你都没关系,我就是单纯的喜欢这个男人,我要跟你竞争——」 杜南茜再次脸色惊变,被噎得面红耳赤,却又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思维紊乱,没法组织攻击我的语言。而床上的韦连恆听到这里,却朝我吼了两个字,「闭嘴!」 我心里一个震动,望向他…… 「白深深,马上离开!」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他一下就变回原来那个冷漠无情的韦连恆,黑着脸朝我叫,「听到没有?现在就滚!」 我有些无地自容,而杜南茜几乎喜极而泣。她擦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坐到韦连恆旁边,娇滴滴的说,「连恆,我就知道都是她勾引的你,我还差点错怪了你……对不起。」 「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乖。」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面颊。 很好,韦连恆,你够狠!够变态! 我的情绪只不过小小的波动了一下,就又恢復镇定。理了理头髮和衣服,收拾好自己的包包,我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韦总,那我先走了,记得跟你的小天使解释清楚哦,刚才我们只是在用嘴巴抢荔枝而已,很纯洁的!」 走出去,我重重的摔上病房房门,震得门框都一阵颤抖,几个护士也吓了一大跳。乘着电梯直达负一楼的停车库,上了自己的车,锁上车门,我却在驾驶座上长久的发着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脑海里再回放了一遍刚才的情景,我一拳锤在方向盘上发泄…… 游戏游戏,我总是提醒自己这是一场游戏。 可为什么,被他这样粗暴的不留情面的赶出来,我会有这种难受失落的感觉?这是在吃醋吗?跟他玩着玩着,我要开始偏离初衷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不要被感情的东西左右,我不要跌进这种可怕的深渊里。我跟他,就算身体上已经负距离,但在情感上,却隔着十万八千里。他想娶的女人,始终还是杜南茜。 尽量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我开车回到了家里,又是夜幕时分。独居的日子总是那么单调,除了吃饭洗漱看电视,就真的只剩下睡觉了。洗漱完毕后,我躺在床上照例拿着手机上微信,刚打开就发现高任飞给我打招唿:hi,美女! 「你好,阿飞」我快速回復他,又发了个握手的qq表情。 「这么久没联繫,我以为你把我忘了。」他说。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实在不习惯打字,要不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吧,方不方便?」他问。 「可以。没问题。」
049 跟他一起去旅行 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来电显示高任飞。 我慢条斯理的按下接听键,语气很稳又很轻松的给他打招唿,「hello,帅哥!」 「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他一来就这么感慨。 「不会吧,我们也才一两个星期没联繫而已啊。」我跟他寒暄道,「最近在忙什么?」 「还能忙什么,到处飞呗。我有时真痛恨我妈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高任飞,高任飞,这不一语成真了。」 「长年累月这样飞,确实比较累。」 相互寒暄几句后,他了解到我刚辞了工作处于失业的状态,便道出正题,「那正好,我最近也有长达一周的假期,想出去旅游玩,既然你现在也没上班,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去?」 「这个——」 「当然,我知道对你做出这样的邀请实在有些冒昧,我也跟自己挣扎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跟你开这个口的……所以,先想想,不要急着回答我。」他对我说话的语气里,少了前几次的吊儿郎当和那种潇洒气,好像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 坦白说,如果真的跟他很熟,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毕竟我最近烦心事不少,也想着在国内或者出国走走,散散心。工作这么多年来,我每天忙的晕头转向,除了利用出差的时间去看看世界外,根本就多余的时间专门去旅游。现在这段无所事事的日子,不正好是旅游的最佳时机吗?如果马上进入职场,估计又是新一轮的繁忙,那只能等退休才能出去玩了,真到那时候还走不走得动都不知道…… 「你打算去哪里啊?」我问。 「东南亚的国家,」他说,「假期实在太短,跑不了太远,没办法。」 「东南亚,」我有点小激动,「太巧了,其实我也一直计划去东南亚呢。」 「是吗?你想去哪个国家?」他问。 「你呢?」我没回答他,又问他,「你打算去哪里?」 「我没想好,你定吧。」 我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追过的一个新加坡剧《小娘惹》,虽然狗血四溅但是还蛮精彩的,而且又每天单曲循环片头曲《如燕》,渐渐对新加坡有了兴趣…… 「去新加坡怎样?」我对他说到。 他笑着说,「行啊。深深小姐,看来咱们太有默契了,我刚好也想去新加坡。那就这样定了?」 「嗯。」 *** 确定了旅游新加坡以后,我也没把韦连恆依旧受伤在住院的事放在心上了,反正,杜南茜每天都会寸步不离的陪在他床前,绝对比我更贴心。经过上次的羞辱,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把自己放逐到另外一个国度去。 出行的前一天,高任飞很贴心的给我发了新加坡那边的天气状况,提醒我需要带哪些生活用品,同时又提供了一张旅游行程供我参考,没让我操半点心。他这种贴心,反倒弄的我有些过意不去,我决定包下定机票的活儿。 没想到他回復我,「不用买票了,都买好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身份证都没给你,你怎么买的票啊?」 「哈哈,明天你就知道了。」他说得很神秘,「再说一遍,你千万别浪费钱买机票,反正能保证你平安快速的到达新加坡。」 我越发诧异,「难不成你还长了翅膀,真的会『飞』不成?」 第二天,我才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他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我楼下。我赶紧提着小箱子下楼,来到小区外面,他果然开着自己那辆卡宴等在那里。 看到我出现了,他并不是像一般人那样,直接从车窗里伸个头出来,喊我上车。相反,他特意下车来,一边给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边接过我手里的小箱子放后座……那殷勤的架势,弄的好像我是他的一位重要客户,他不能怠慢一样。 「不是说好我自己直接去宝安机场的吗,你专门过来接我,也太麻烦了吧?」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一面跟他寒暄,一面扣安全带。 「呵,没事儿,」他熟练的倒车转弯,驶入大马路,轻松的跟我聊起来,「我主要考虑到,你这儿离机场太远,出远门嘛又不可能开车过去,打车又不方便,到时候各种折腾的,还没出门就弄的狼狈不堪,旅游的大好心情全被破坏了是不是?」 「好吧,谢谢了。」面对他这种无处不在的体贴,我在感动之余,也心情大好。 「对了,那你的车子开到机场去,怎么保管啊?」我问。 「到时候让我家司机来开回去就行了。再说,就算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不到他在炫富,却又很明白的传达了他家境的不凡。是啊,家里有专门的司机,至少是住的起别墅吧?但他作为一个机长,就算年薪上百万也过不起这样豪奢的生活啊,所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除了是个飞行员,应该也是个富二代…… 「在想什么?」看我一直没再说话,他打破沉寂。 「没,放空。」 他笑了笑,感嘆道,「单身有时候也挺不错,是不是?」 「是吗?」 「你看,我们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另一半的束缚,不用争取谁的同意,不用时刻汇报行踪,也不用太顾忌跟异性之间的正常交往……不是挺好吗?」 我点点头,「你这么一分析,我才意识到单身狗原来很幸福。」 是啊,我现在单身,可以跟任何男人约会,不用看谁的脸色,不挺好的?可是很快,我又想到了那个男人。虽然跟他只是不用负责的p友关系,但我昨天才跟他上演了无数次少儿不宜,现在又跟另外一个男人结伴旅游,这无论怎么粉饰,还是让人鄙视啊。 我躺靠在椅背上,手撑着头看向窗外,望着那不断后退的风景发呆,我不由得在心里念叨,白深深啊,你一面跟一个男人维持羞耻的床伴关系,一面又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装洁身自好的女神,要是被这两个男人发现了怎么办? 忍不住瞥了眼身边的高任飞,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堪称完美,我甚至觉得我这种放浪形骸的女人坐在他身边都把他玷污了……但是呢,转念一想,他何尝不是在我面前人模狗样,在其他女人面前禽兽不如?他的泡妞手段我不是没见识过,颜值财富和智商都有了,指不定多少女人往他身上扑呢,也指不定他跟多少个女人啪过呢?最重要的一点—— 「阿飞,我问你个事啊,」我犹豫的开口。 「什么?」他轻快的,「尽管问。」 「你……真的是单身?没女朋友?」 他又笑了,居然特别在路边停下了车,转过脸来深深的注视着我,特别坚定虔诚的说,「白深深小姐,我高任飞以自己的性命向你发誓,我真的单身。」 「晕死,」我忍不住笑道,「干嘛搞的这么严肃,我只是随便一问,你也太夸张了。」 接下来我们一路聊着关于新加坡的一些话题,很快就到了机场。 下了车以后,他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机场,他直接把车钥匙给了司机,让司机又将他的车开回家去。然后,他又帮我拉着行李箱,带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检票口。我以为他会像变戏法那样变出我们的飞机票,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拿,直接带着我大摇大摆的穿过检票口…… 那些检票的工作人员显然都跟他很熟,笑着跟他打招唿,没有问他要任何的票和证件之类,也没有阻拦我,甚至还跟他开玩笑,「飞哥,这你新女友啊,不错嘛!」 一路绿灯的来到机场里,我还是挺疑惑,「喂,你搞什么啊,我记得你不是专门飞国内航空的吗,难道又转到国外去了?你是机长可以不买票,但我不可以啊……喂喂,你慢点,你待会儿不会是让我跟你一起待在驾驶舱吧?」 但高任飞根本不解释,就拉着我一个劲儿神秘的往机场跑,也不走那种上客机专用的通道。最后,我们来到一架小型的客机面前,他又是直接把我往客机上拉,但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外,周围根本都没有其他的乘客。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以为他肯定是利用了职务之便,让我不但不买票,还提前上飞机,心里有点生气。因为我不是个喜欢破坏规则的人,我也不差这点机票钱,便不跟他走了,一定要他解释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嘆了一口气,「瞧你吓得,真以为我要把你卖了?行,我实话跟你说吧,这是一架私人飞机,我一个朋友买的,这次就是跟他一起去新加坡,由我负责驾驶。走吧,我们上去,我朋友早就到了。」 尼玛……私人飞机!原来现在已经不流行用豪车装逼了,直接上升到飞机了。买这样一架飞机,起码得好几个亿吧? 「那你这个土豪朋友知不知道……我要来啊?」是啊,人家毕竟是买得起私人飞机的土豪,连同样是富二代的高任飞都只能给他当司机,那我这种小老百姓搀和在里面,不太好吧?
050 他是真的喜欢你 「说了说了,快走吧。」他不管我的犹豫,直接拉着我上了飞机,进入机舱。我都没有先看里面的人,眼睛直接就被这飞机上的内部装饰吸引了。如果说普通客机里面只有一排排拥挤的座位,那这私人飞机里,却装修得像个奢华的娱乐场所。里面有宽敞的真皮沙发,有茶几,有电视,以及其他的娱乐休闲设备,甩那什么头等舱几十条街……总之走进这个空间,你完全意识不到这会是在飞机上面。 看来,我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了。 「我靠,阿飞你搞什么飞机啊,现在才到!」说话的是躺靠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他此刻正一边搂着一个美女。那那两个女的,穿的特别性感,v领低胸的紧身齐b小短裙,脸上堆着厚厚的粉,带着美瞳和假睫毛,下巴尖得可以戳死人,反正一看就是那种傻傻分不清楚的网红脸。 「这不,路上堵车嘛,」高任飞和我站在一起,但又始终很有分寸的跟我保持着一点距离,对那男人说到,「介绍下,这位大美女,白深深。」 我这回才把视线聚焦在面前的男人脸上……迎着他的目光不过几秒钟,我心头就勐地震了一下,这个男人……竟然是韦连海!我晕死,刚进来的时候只顾观察内部环境和他身边两个外围女了,却没注意看他,谁想他会出现在这儿? 而韦连海,定定的凝视了我好久,「美女,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 「我看你跟全天下的美女都熟,」高任飞貌似很介意他看我时那直勾勾的眼光,敷衍的对我介绍,「这位呢,是韦连海,我朋友。也就是这架飞机的机主。」 「我想起来了!」韦连海打了个响指,再次紧盯着我,「上周、哦不,上个月,我们在韦连恆的办公室碰到过,对不对?」 「不会吧,你们还真认识?」高任飞邀我坐下后,问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不给韦连海套近乎的机会,直接装作不认识他。 「这就尴尬了,」高任飞幸灾乐祸的嘲笑韦连海,「韦少爷,看来你魅力没这么大嘛,」 「切,」韦连海倒是并没放心上,继续躺靠在沙发上,一点不避嫌的对身边两美女做出些轻佻的动作,眼睛却继续放我身上,对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后,似笑非笑的说,「白小姐,不好意思啊,那天说了些冒犯你的话。我是没想到,你原来是我们飞哥的女人。」 我头皮一阵发麻,没好气的纠正他,「韦少爷误会了,我跟阿飞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高任飞在沉默几秒后,故意一本正经责备他,「韦连海,我看你特么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别什么都往那些龌龊的方向去想……我现在警告你啊,白小姐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注意你的措辞。」 「哦呦!」韦连海笑道,「搞的这么严肃干嘛……阿飞,你喜欢人家就直说嘛,非要弄得那么委婉,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韦连海,你故意要砸我的场是吧?」 韦连海哼笑着,转而望向我,「白小姐,作为阿飞的好哥们儿,我觉得我必须帮他一把……嗯,他呢,很喜欢你,想追你,对你简直用心良苦呢。你看,这次我们本来打算去泰国,但他说你想去新加坡,所以强烈要求我改飞新加坡……」 「韦连海!?」 「干嘛啊,」韦连海不以为意的,「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是男人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就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一惊,忙问高任飞,「真的吗?你们想去泰国?」 「咳,是他想去,」高任飞鄙夷的瞥了韦连海一眼,「他这人比较重口味,说这辈子什么女人都玩过,就还没玩过人妖,一定去趟泰国。要不是你,我差点就被这混蛋拉下水了。想想看,新加坡多小清新啊是不是?」 「嘿,高任飞,你tm还真是见色忘友啊,老子有这么恶趣味吗?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该小心的是你,」高任飞继续跟韦连海斗嘴,「一会儿飞机升空了,你的命就掌握在我手里了,你还是老实点为好。」 「切,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听他们俩斗了几句后,我说道,「既然你们原定是去泰国,那就去泰国吧,不必专门为了将就我而改变行程,我挺过意不去的。」 「新加坡那边酒店都定好了,不用改了。」高任飞说。 于是到了预定时间后,就由高任飞驾驶着飞机正式起飞。韦连海呢,则一个劲儿的跟那两个女的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又是喝酒又是黄段子,我看着既噁心又尴尬。就算很困,但我还是来到了高任飞的驾驶舱里,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 但这里上下左右都布满了各种复杂作业系统、零部件啥的,看得我眼花缭乱、一脸懵逼,连脚都不敢挪动,生怕碰到哪个部件导致机毁人亡。高任飞忍不住笑我,让我别这么小心翼翼,大可以在副驾驶上坐下来,跟他一起观赏这云巅之上的美妙世界。 我坐下来,观察了下他是如何操作的,随口问了句,「喂,开飞机难不难?」 「对你这种聪明人来说,肯定不难,」他半开玩笑的对我说,「不就跟开车一样吗,你看——」 「这是油门、这是方向盘、这是操纵杆,就是连接机翼和水平尾翼的升降舵。」他通俗易懂的给我介绍着,然后抓着那个操纵杆,对我现场演示,「向前推,机头下俯,飞机就下降,向后拉,机头就上仰,飞机就上升。向左推,飞机就向左横滚,向右推,飞机就向右横滚……」 由于飞机现在正处于飞行状态,他这样一演示,飞机一下子就在他的操纵下各种上升下降左摆右摆,颠簸得厉害,吓得我浑身冒冷汗,我忍不住沖他大叫,「高任飞,你赶紧别动了,你不要命我还要!」 是啊,只看过飙车的,没见过还有飙飞机的…… 他却一脸得意哈哈大笑,指了指机舱那边,「不用怕,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就想吓吓韦连海那孙子!」 「那你平时开客机的时候,不会也经常这样随心所欲吧?」 「放心,我现在基本都是指导别的飞行员驾驶,除非发生什么重大的故障或者天气变化需要我亲自来操作,其余时间大多在客舱睡觉。」 「这么轻松?」 他笑着瞥我一眼,「这个工作就是轻松好玩儿的,你要不要考虑转行,我教会你开飞机,到时候咱俩就可以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坐在一起,不是挺完美的吗?」 「行啊,这个可以有。」 「不过……」他眼含深意的看着我,「如果你真的每天坐在我旁边,我估计就光顾着看你了,到时候飞机开到火星上去了都说不定,「 我扑哧一声,笑道,「那你还是赶紧把心收回来吧,不然一会儿我真的要被你送到火星去了!」 接下来,飞机穿越云层的时候遇到点气流,他忙着驾驶飞机,而我也安静的坐在旁边没说话,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又到了一片晴空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深深,你别把韦连海说的那些话放心上,他这人一向口无遮拦……」 我闷了一下,才哑然失笑的,「没事,我早就忘了。」 他提到韦连海,我才勐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连忙问他,「阿飞,你说这是韦连海购买的私人飞机,那他花了大概多少钱购买的,你清楚吗?」 「他买的是加拿大公司生产的挑战者系列,好像是3亿还是多少,」他说完,又笑问我,「怎么,你也想买飞机?」 「晕,我只买得起纸飞机。」 说完,我又陷入沉思。为了查韦连海的投资和消费,我前段时间还傻傻的跟踪他,没想到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作为赛欧的总经理,居然花了几亿元购买私人飞机,过着这么奢侈的生活,足见他在其他方面的消费也不简单。 既然韦连海跟高任飞刚好是朋友,我或许可以从高任飞这里入手再查查他,于是问道,「阿飞,你跟韦连海是怎么认识的,关系很好吧?」 「认识差不多五六年了。」高任飞并没有察觉出我问这些有什么意图,他跟我聊到,「韦连海这个人,跟我一样,对飞机比较感兴趣,那年在一个飞行俱乐部跟我认识,后来我们就比较熟了。他买的这架飞机也是我给他介绍和参考的,而且他最近想考飞行驾照,经常缠着要我亲自教他,我真是烦他得不得了,最主要是这混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根本就不用心学,就想让我给他当免费司机带他全世界游山玩水!」 「这样啊,」我说到,「虽然你嘴里嫌弃他,但感觉你俩关系挺铁的嘛。」 「哎,算了,不说他了。」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新加坡的国际机场平安降落。我们几个先是在一起吃了饭,然后去酒店放好行李,就按照既定的行程出去游玩了。韦连海一方面要带着两个外围女到处去浪,一方面不想打扰我和高任飞的二人行,便没跟我们一起。
051 给我机会好不好? 新加坡的国土面积很小,还没有北京的朝阳区大,所以用一周左右的时间,足可以细细地玩遍新加坡最具特色的地方。它全年平均温度在23至34c之间,雨季又比较长,基本上每天都会下点雨。通常都是雷阵雨,所以出行必须带伞。 我们游玩的第一站就是新加坡比较出名的那个环球影城。据说这里是耗资43亿美元兴建的圣淘沙名胜世界的重点项目,还是东南亚首个和唯一的主题公园,里面拥有古埃及、失落的世界、遥远王国、马达加斯加、科幻城市、好莱坞大道等七个主题区,可以从早上一直玩到晚上…… 「上次你不是想去欢乐谷坐过山车吗?」高任飞带着我来到一座过山车面前,双手环在胸前,给我科普,「你看,这里的太空堡垒双轨云霄飞车是全球最高的。它是双轨道,就是红、蓝两车同时运转,红色代表人类,蓝色象徵机器人。走吧,我们去排队。」 「我——」说实话,听着上面的人惊心动魄的嚎叫,我又神经紧绷了,又怂了。 「怎么,我们的深深小姐可是连蹦极都玩过的,还怕这玩意儿?」他这回伸出手来,轻推着我的后背,「走,你看好多人排队的。来一趟环球影城,你不玩点刺激的,以后肯定会遗憾。」 这是他第一次离我这么近,而且手贴在我背部,气息萦绕在我身边,让我有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可能潜意识里,我对这个男人并不抗拒吧? 「好吧。」我不想自己的脸红被他看到,只得埋首朝售票处走去。 一个游乐场里,往往最刺激惊险的项目越多人排队,所以我们等了快一个小时才上,选的是更刺激的蓝车。跟高任飞坐在一排,被工作人员扣好安全带后,我又期待又害怕,感觉就要上刑场一样。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些游戏,拿钱买罪受还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别怕,」他看出了我的紧张,大手伸过来捏了捏我的手……我正为他这个暧昧动作而分心时,过山车开始启动了。 和其他的小型过山车不同的时候,这里从爬坡就开始加速……真是伤不起,不过也减少了担惊受怕的程度,至少早死早投胎。 车子一加速,我跟其他人一样,条件反射般的尖叫起来,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坐在车上感觉好像对面的列车要撞过来一样,而且有部分路轨是在湖面上建造的,更加刺激!两车最高点四十多米,红色过山车是座位式的,时速估计接近100公里,而我们坐的蓝车则是吊脚式的,虽然速度没有红车快,但是因为它需要经过两个360度的圈圈,转数较多,所以比红车更惊险。 我闭上眼睛一路尖叫……由于保险带比较靠腰,而肩膀处无任何支撑设备,过山车在俯冲的时候有要被甩出去的冲动,我吓得混乱的抓住了高任飞的手,越是有失重感觉的时候抓得越紧,而他也反过来跟我十指紧扣。我全程闭眼,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是偶尔听到他哈哈大笑的声音,或者故意搞笑的模仿我们的尖叫声…… 终于终于结束的时候,我下车来瞬间的感觉是自己又活过来了,但恍惚得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觉得这个双轨过山车的刺激在于两列车同时出发,在交错的轨道上时,又几乎要撞上的错觉……」坐下来迫不及待的描述自己的感觉,暗暗发誓今生都不想再体验。 高任飞却在旁边大笑,「你知道吗我刚才坐在上面,看着你们一群人鬼哭狼嚎,就觉得好好笑,然后全程在心里默念好无聊好无聊……」 我瞪他一眼,「是啊,你经常在几万米高空飞行的人,肯定体会不到我们这种普通人失重时候的感觉多么无助。看来,我这辈子都别想跟你学开飞机了!」 「没事,你还算有潜力,」说完,他拿出手机,「喂,刚拍了段你的视频,要不要观赏下?」 我一看,原来自己刚才在过山车上鬼叫的样子被他录下来了,瞧我那脸部表情扭曲得,简直丑死了,我忍不住在他身上捶了一拳,「高任飞你找死啊,赶紧给我删了!」 但刚说出口我,我又拦住他,「算了,你发给我吧,再丑也算留个纪念。」 接下来,为了放松,我和他又去坐了一些没有压力的项目,什么旋转木马啊,摩天轮、空中飞车之类,虽然在一群小朋友中,我跟高任飞显得那么幼稚搞笑,却又玩的特别开心,特别快乐……我们还互相为对方拍了很多照片,但就是没有一张合照。 第二天,我们又出发去乌节路逛街,这里是新加坡首屈一指的购物天堂,到处都是商场和专卖店,比如诗家董百货公司、狮城大厦和文华大酒店……特别适合我这种购物狂。抬眼一看,满大街的中国人,到处透露着买买买,剁剁剁的气息。 一条长长的购物街,从高档到低档都有,唯一的缺点是人超级多!我这种经济水平,自然是首选价格比较亲民的一些店铺,逛完这家逛那家,看到这件衣服漂亮,买了;这双鞋子好看,买了!这个包包不错,也买了!尤其是逛到化妆品区,看到不少国内的中高档品牌在这里便宜了差不多一半,也一口气买了好几套。 我也终于体会到血拼』这个词,是多么的形象了。 高任飞就一直耐心的陪着我各种逛各种买,同时把我所有的购物袋接过去提着,跟个男朋友没什么区别。和别的男人不同的一点是,每次我试衣服鞋子,问他的意见,他不会一个劲儿敷衍的说好看好看都好看,反而会给出点比较专业的评价,也就让我没那么盲目的一直买买买。 而他呢,逛了这么久,貌似对吃的穿的用的戴的都不感兴趣。我心想可能这条街都是些中低端的货,人家是有钱人,肯定不屑一顾吧?于是我提议跟他去附近那条满布高端商品的步行街。 这儿众多的奢侈品牌让人眼花缭乱,而高任飞这回好像真的来了兴趣,对各种名表名包什么的反覆鑑赏……后来我们进了着名的dfs免税店,里面各种大牌更是琳琅满目,购物累计满100均可以退税。那些一线的品牌包基本都有,比如lv包的店,购物环境超好,不会像欧洲那种排队;gi的围巾,价格与香港一样。 逛到名表区,看到这里也有江诗丹顿的专卖店,我顿时眼前一亮。 这算是世界上顶级奢侈的一个腕錶品牌之一,随便一款产品都是几十上百万,它旗下设计的那些款式都是我的菜,但面对这种天价奢侈品,我也就看看罢了。不过同类的款式跟国内比,这种免税店的价格还是便宜了很多。 发现我对这个牌子感兴趣,高任飞便专门为我挑选了一款江诗丹顿的女士腕錶,「来,试一试这款。」他说话的同时,自然而然的拉过我的手,主动给我戴上。 这个举动实在太过亲密,我微微缩了缩手,但又没有强烈的拒绝……而他,也很快麻利的给我戴好了。看着这款戴在自己手上的腕錶,我眼前一亮,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激动……果然是世界顶尖的奢侈品,乍一看好像跟那些几千块的没多大区别,但一戴到手上,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感觉自己的身价和分量都完全不一样了。 看了下产品的参数,錶盘边缘是18k玫瑰金的材质,直径有40毫米,外观设计上比例和谐,每个细节都堪称精湛,完美体现了什么叫独具匠心的极简主义。 就戴着过了一下瘾,我小心翼翼的摘下来,随口问导购,「小姐,这一款卖价多少啊?」 导购操着蹩脚的中文,笑着告诉我说,「一共是40024元。」 「这么便宜?!」我大吃一惊,江诗丹顿不是至少10万以上吗? 这时高任飞在旁边告诉我,「她说的是4万多新币,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20万。」 靠!白高兴一场,要真是4万多人民币能买到,我咬咬牙就买了。 正当我准备放回去的时候,高任飞拿起这款表问我,「怎么样,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就是价格有点——」 「那行,」他转而对导购说到,「就要这款了,帮我包起来,开个单!」 「你……什么意思啊??」我明知故问。 「什么什么意思啊,你喜欢就给你买啊!」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你疯了吧,我不要!」我赶紧制止导购小姐,让她先不忙开单,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要不你再多试几款也可以,反正就在这里买了。」 我摇摇头,小声道,「不用试了,反正我也买不起。」 他笑着说,「这块表算我送你的礼物,不需要你花钱,你就认真挑一款自己最满意的就行。」 「无功不受禄,」我正经严肃的拒绝他,「阿飞,我谢谢你的心意,不过这实在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走吧。」 「别这样。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只要你喜欢。而且你戴上这个真的非常好看,不要拒绝了吧,」他深眸盯着我,说得很低沉,「就算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052 深夜又去他的家 这个时候,旁边的导购也来劝我,说这位先生是真心想要送我礼物,让我就安心收下之类的话…… 我没作考虑,语气更加坚定,「不要不要,真的不要,我们走吧。」 「喂,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耶,」他说。 「是面子重要还是钱重要啊?20万不是小数目,别随便糟蹋了!」说完,我直接转身就走出店门,不想再跟他争论。 在外面等了几分钟,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递给我,有点霸道的说,「拿去,我一定要送你,你必须接受!」 我瞟了眼袋子里的小盒子,以及那张小票,知道他已经把刚才那款江诗丹顿买下了,顿时又急又气,「高任飞你钱多得烧不完啊?我说了我不要,你干嘛这么冲动的买下来?」 「反正我已经买了,你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那你扔吧,我真的不要!」说完,我继续往前走,打死不会接受这份贵重的礼物。 是啊,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没有企图,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送贵重东西。如果你冒然接受了,那么潜台词就是你接受他成为你的男人,或者至少给了他成为你男人的机会……假如你并不打算接受他,却又要收他东西的话,那就跟骗子没啥区别了,说得难听点你连婊子都不如。 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垃圾箱里『砰』的一声响! 我回头一看……他居然真的把这二十多万的手錶扔在垃圾箱了,然后还对我摊开手,一脸若无其事的说,「既然你不要,我又不能留着自己戴,只好扔了,走吧!」 「你——有病啊!」我没多想,赶紧跑过去,从垃圾堆里捡起那个小袋子,认真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再塞到他手里,「买都买了,你可以送给其他人啊,比如你妈妈,你的其他什么女性亲戚,或者某天找到另一半了,再送给她,不挺好的?」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脸上多了点失落,「白深深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没考虑好,还是根本不想给我机会?」 我听了这话,有点发慌。想了下,说出个万能金句,「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不等他再解释,我抢先转移话题,「阿飞,如果你真想送我什么东西,那不如就请我吃一顿好的。走,我也饿了,咱们去前面找找有什么好吃的特色餐馆……」 见我如此坚决,他也不想再任性了。轻微的嘆了口气,他收起那款手錶继续跟我朝前走去,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微笑。 *** 在新加坡待了三四天,我们也准备回程。 最后一晚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却失眠了……不是捨不得这趟旅行,也不是跟高任飞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而是,我的手机上,一直没有收到过韦连恆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简讯。 自从上次医院一别,我没再理他,貌似他也没打算理我。估计,他一颗心又被杜南茜勾去了吧?有了杜南茜的贴身照顾,他还会想到我吗? 我始终猜不透他对杜南茜的感情。 从表面上看,他跟杜南茜郎情妾意,双方温柔相待,两边家长喜闻乐见,两人婚事更是板上钉钉……他们的感情好像一片和谐,可为什么……韦连恆还是没有节制的跟我维持**关系?难道因为他是霸道总裁,所以做什么都是对的? 又或者,他在利用这场婚姻,下一盘很大的棋? 正想得头痛欲裂时,高任飞来电话告诉我说,韦连海临时决定要去一趟澳门,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去?如果不愿意的话,他可以说服韦连海直接回大陆。我考虑到这飞机是韦连海的,而且自己又在偷偷查他,跟着去澳门也未尝不可,于是答应。 在澳门停留的时间里,韦连海是甩下我们直奔地下赌场。 高任飞本想叫我一起在这个城市到处闲逛旅游,就像在新加坡那样。但为了查韦连海,我特意要高任飞带我一起去赌场观赏,以便跟踪韦连海的动态。让我震惊得是,韦连海几乎是这个赌场的常客,平时有事没事的飞到这里来豪赌,每次输赢都在上千万,有时候甚至上亿……当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输的,也因此沉溺的越来越深,不断的从各种途径弄钱来这里赌博。 *** 等韦连海在澳门赌完,再次输的精光,输的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的时候,我们也终于飞回去了。 回来以后,我来不及休息,开始马不停蹄的着手调查韦连海的收尾工作,并且花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整理相关的证据资料,最后做成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一切就绪后,我拿着这份文件资料,在晚上8点左右的时候,开车前往韦连恆的住处。以我对韦连恆的了解,他平时几乎不回那个人口众多的韦氏别墅,都是住在外面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我可以很容易就找到他。 再次到了他所在的楼层,来到他的门口。我本来有他的房门钥匙,但这次我决定亲自敲门。敲了好几声……他应该是在他屋里的监控视频中看到了我吧,所以,门很快就打开了。 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淡淡的抬头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回客厅去。那感觉就好像一个老公给老婆开门,开完又忙着回去玩游戏……总之,他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来,一点都不意外。 我进门后,就如到了自己家一般,在玄关的换鞋凳闪坐下来换鞋子。走到客厅里来,我的目光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没应酬啊?」我在他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问。 他背靠在真皮沙发上,眼睛盯着正在直播的球赛,鸟都不鸟我…… 我只好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被我挡住了球赛,他也没生气,只是将双手抱在胸前,抬眸来定定的跟我对视着,久久的对视着,似乎要我整个人都看穿……他的脸色很沉,但是相对安全。 我再次沉不住气,没话找话的问,「你什么时候出的院啊?怎么一直不联繫我?」 他微闭了下眸子,终于冷冷的开了金口,「为什么要联繫你?反正你发、情的时候,自己会找上门来。」 我:「……」 「好了,我不跟你墨迹了,」我拿出早就准备的那份文件资料,丢到他面前,「韦连恆,这是我这段时间费劲心思调查的,关于你堂弟韦连海涉嫌转移公司财产的一些资料。如果你真的没有耐心看超过一页纸的文件,那没关系,我可以大致的给你说一下。」 他眉头一挑,瞟了眼这份文件,「说。」 「我跟踪调查的结果,韦连海主要是挪用、转移公司财产,用于个人的大额消费和投资。首先,他在去年三月份花了近3亿元于加拿大购买一架私人飞机,并且每年的保养费都超过了100万;其次,他连续两年在澳门豪赌,输掉有差不多2亿元;最后,他今年又花了将近五千万,为自己的情妇註册了一个化妆品公司,现在仍旧处于亏损状态……而他以上的巨额消费,全部是通过转移赛欧公司的财产实现。」 韦连恆听着我滔滔不绝说话的同时,他也随意翻起了我整理好的这些证据资料,但让我有点失望的是,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喜之色,表情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我又试探着补充到,「你看,凭着这些证据,能不能光明正大的让董事会罢免韦连海的职位,将他开除出公司?」 「你为什么要去查他?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东西?有病?」他突然放下文件,很是不屑的责问我。 我懵了。 难道他竟然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又或者是故意装傻? 「真没意思,」我鄙视道,「韦连恆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自己说过的话死不认帐……」 「我说过什么了?」 「好,」我尽量忍耐的向他复述缘由,「当初我要来应聘做你的助理,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把韦连海这个王八蛋赶出公司,你可以把他总经理的位置让给我吗?」 他打鼻息里哼出一声,「你还真是幼稚得可以。那我让你帮我提个鞋,我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你,你也信?」 「那你是告诉我,大名鼎鼎的赛欧总裁韦连恆说话和放屁一样咯?」 他斜睨我一眼,缓缓的走到我跟前,不经意间挑起我的下巴,「白深深,你直接说你想每天被我操就是了,非要一本正经的扯到工作上做什么助理,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呢,」我继续发挥我女流氓的本色,魔高一丈的说到,「韦总,做了你的贴身助理,我除了可以每天被你cao,为你解决身体上的需求,还可以解决你工作上的难题,这不一举两得吗?想想看你身边的女人,比我放、盪的不如我聪明,比我有聪明的不如我放、盪,既比我聪明又比我放、盪的,又没我漂亮……你难道不觉得,我白深深就是最佳人选?」 「嗯,」他唇角微勾,神色缓和下来,「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你几乎说服了我。」 「那你是答应了?」 他很轻微的点了下头,「看在你这么用心良苦的份上,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明天就来上班。」
053 因为她比你干净 他很轻微的点了下头,「看在你这么用心良苦的份上,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明天就来上班。」 「真的?」我内心一阵惊喜,心想他原来这么好打发,那我还处心积虑的去查什么韦连海啊,直接用嘴说服他不就行了? 他没心情再跟我聊这个话题,**一上来就卸下那身高冷,迫不及待的将我扯进他的怀里一阵揉捏亲吻后,又将我摁倒在沙发里,大手掀起我的裙子…… 我止住他的手,「喂,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在沙发上,根本不好发挥嘛,」 「……」他二话不说,一下把我抱起来,转身进入房间把我狠狠地扔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我顿时抛开所有杂念,主动抱住他滚倒在床,全身心投入跟他这种粗狂的**之欢。 考虑到他受过重伤刚出院不久,不宜做太过剧烈的动作,于是我们换了一种姿势……这样的姿势让我感觉掌握了主动权……将我们同时带进了一种缥缥缈缈的世界里,瞬间什么烦恼都忘得干干净净,也不再去纠结两人的身份和关系问题,不再针锋相对的吵闹,不再管他以后要跟谁结婚,更不愿去想这到底是报復还是什么…… 此时此刻,**的潮水完全将我们淹没,我们眼里心里只有彼此,只想更紧密的拥有着彼此…我们急促的喘、息着,不顾一切的放纵着,尽情沉浸在那种震颤的、令人迷醉的、极致的欢愉…… 酣战之后,我歇息了几分钟就去他的卧室里洗澡。温热的水淋在被他滋润过的肌肤上,心情更加畅快,身体更为放松,尤其是想到明天就可以去他公司上班,每天跟他待在一起,整颗心都要飞起来了~ 洗了十几分钟,我裹着他平时用的大浴巾,从浴室出来。 「你家的吹风机在哪里,我吹下头髮,」我走到他卧室里,一边用干毛巾擦拭着发梢,一边问他。 但他没说话,眼睛一直盯在手机上面,神色有些不劲儿……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他点开了我的相册,翻到我最近的在新加坡拍的照片,有好几张高任飞的,还有我自拍时,高任飞在后边做出搞怪动作的。 这—— 「给我,」我责备他,「没素质,居然随便翻看别人的手机。」 「你这两周,都跟这个男人出去浪了?」他眼神兇巴巴的瞪着我,语气像是在拷问。 我完全没get到他生气的点,不以为意,「是啊,跟他去了趟新加坡旅游。」 他却紧紧的把我的手机攥在他手里,更加阴沉的看着我……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那么紧紧的、密不透风的逼视我,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又加速了。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面颊上挨了他的一个耳光,皮肤火辣辣的,耳朵也在轰鸣。 「……」我定定的看着他,「你又发什么疯?」 他一把扯掉我身上的浴巾,粗暴的将我掀到在地,「白深深,你给我说实话,你特么到底跟多少男人搞过?!难道老子真的不能满足你吗?」 原来,他看了这些照片,以为我跟高任飞也搞在一起了……是啊,他有这样的误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在他面前一向是私生活混乱、人尽可夫的差评形象,花了一周时间跟一个男人去国外旅游,要说干净的了,鬼都不信。 可是我也不想跟他解释,我故意无所谓的回到,「你也太小题大做了……难道跟我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本来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受着重伤,做什么都不方便,加上你的未婚妻又来捣乱,我只好先把你放一边咯。一个人失业在家又无聊,有人约我去国外旅游,人家还开着私人飞机,多方便啊是不是?我干嘛要拒绝……」 他瞪我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面目狰狞的恨不得把我撕裂…… 我知道,我又成功的激怒他了。 虽然我说出这混帐些话是故意为之,但并不知道他会如此轻易就被激怒。 就在我预测他会如何进一步的辱骂我,打击我的时候,他却隐忍的、命令的开口,「跟他断了。」 「凭什么?」 他气得胸口起伏,咬牙说到,「我不想跟别的男人共用一件床品,」 「那我还不想跟别的女人共用一双筷子吃饭呢,」我趁机嘲讽道,「你不也是今天上了我,明天又去草杜南茜吗,我有嫌弃过你脏吗?而且你搞清楚,我只是你的火包友,不是你花钱包养的情妇,我完全可以凭心情今天跟你约,明天跟别人约啊,你管得着吗?大家都是玩玩而已,」 「好,」他可能知道对我用强也是没有用的,便继续压着火气问我,「那你怎告诉我,怎样才愿意跟别的男人断掉?你要多少钱,随便开价,我给你。」 「放心,我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缺钱,别开口闭口给我提钱,我真要找人包养,早就找了。」说这些话的同时,我转念一想,当即又道,「其实你要我在身体上忠于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要你跟杜南茜分手,这辈子都不再娶她,做得到吗?」 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非常直接、非常明确的回答我,「做不到。」 「白深深,你别动不动就把杜南茜扯进来,你跟杜家的人有什么仇什么怨,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尽想着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搅合我跟杜南茜的婚礼!在此,我有必要警告你一句,你要在我面前犯贱发、骚也可以,但最好别当着杜南茜的面刺激她,不然……」 「你想怎样?」我挑衅的叫到。 「要把我逼急了,扔你到大海去餵鲨鱼也不是不可能……」 「哼,」我反而觉得有点好笑,「韦总果然做邮轮的,连灭口的方法也不离本行嘛。不过你想杀我,还真别把我扔海里,淹不死我的。我白深深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唯独在泡在海水里死不了。」 见他一时没理我,我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杜南茜结婚?你是算过命吗,不娶她这辈子就活不长久吗?」 「为什么?」他盯着我,「就因为她比你干净。」 「……」 这几个字,就像大冬天浇在我身上一盆冷水,让我浑身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杜南茜比我干净,比我干净,比我干净……我脑子里反反覆覆的回放着这这话,一时间像个木偶般呆立在那儿,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难道真的很『脏』吗?,我特么活了快30年了,就被你一个男人进入过,我—— 但这些话,我永远不会对他说出口。 我冷笑,「对啊,她干净,她纯洁,她补的膜一辈子都用不坏……」 说到这里,我画风一转,冷眼瞪着他,「韦连恆,你信不信,我再怎么脏乱差,你还是死活离不开我!杜南茜再怎么清新干净,你也永远得不到她!咱们走着瞧!」 丢下这句嚣张狂妄的话,我转身就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穿好鞋子,夺门而出。而他也没留我,更没有追出来。 哎,真心累。 每次跟他见面都要经歷这两件事:一言不合就吵架或者一言不合就啪啪,要不吵完再啪,要不啪完再吵,每次都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闹得不欢而散……问题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自动过滤上一次说过的那些决绝的话,又把持不住的贴到一起……其实,我们俩都病的不轻。 从他家出来,沿途经过一个药店,我停车走了进去。 药店导购热情的问我需要买什么药?我小声的说先自己看看。 我在里面转了一大圈,每个区域都看遍了,眼睛都看花了,硬是没找到我想要的,只得小声求助导购,「请问紧急避孕药在哪里?」 导购伸手就在旁边的玻璃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我,上面写着『左炔诺孕酮片』。我付了钱拿着药匆匆离去,回到车上时就马上用矿泉水服了下去。 第二天,我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去他公司报导了。
054 遇到厉害的角色 就这样,我以总裁助理的身份正式成为了赛欧邮轮公司的一名职员,相当于没经过他们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名义上是总裁直招。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按照公司的流程,办理了入职手续,还像模像样的换了公司的制服、领了工牌之类。 不过还有个没有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我的岗位权责的问题。我个人想要韦连恆给的职位权力相当于他的特助,平时的工作内容就是辅助他的实质性工作,比如帮他审核下面的人交上来的文件,帮他在一些项目上面出谋划策,以及陪他应酬重要客户等等。 毕竟我以前也是全权运营管理过一个五星级酒店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而且豪华邮轮相当于行驶在海上的豪华酒店,两者本来就有很多共通的地方,所以我现在也不存在严格的跨行问题。总体而言,以我如今的经验和能力,要做他的助手,完全可以胜任。 但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hr把我的岗位理解成了一般的助理工作,把我安排在总裁办打杂,地位连韦连恆的秘书都不如,一来就被里面的女秘书唿来喝去的,一会儿要我帮她列印xx文件,一会儿要我帮她跑腿拿个快递,一会儿要我写什么会议记录……相当于给他秘书当秘书了。 我决定找韦连恆谈判一下,要他尽快下令给我重新安排个独立的办公室,反正办公环境不能比我以前的公司差……下午3点,我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看到韦连恆正站在落地窗前给谁打电话…… 等了一分多钟,他挂断电话望我一眼,淡淡的说到,「一会儿跟我去开会。」 「什么会?」 「董事局的会议。」他说,「你去听听就行,不用发话。」 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把我叫去是几个意思?而且我才刚刚来,对这个公司的组织架构都还是一片茫然,对董事会的成员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我自己的职位都还没有明确下来,我去参加这个会议是不是太唐突了? 我没有再问多余的问题,转而回到办公室稍微准备了一下,就拿着笔记本跟他一起去了公司那个专供高层领导开会的办公室。即使我以前也是位高权重,但在这儿,毕竟是初来乍到,对所有的人和环境都是陌生的,所以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里面的灯和投影仪都已经打开,会议桌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大家的目光都纷纷朝韦连恆投过来,好像都在等他。而看到我跟在后面,所有人的脸上都显现出疑惑之色……我以前在上个公司的时候经常出席高层的会议,见过这些场面,所以也还算镇定。 韦连恆直接让我坐他旁边,然后也没给大家打招唿,没有介绍我,就宣布会议开始了。 我观察了一下,与会人员只有七八个的样子,都是赛欧邮轮的大股东,也是董事会的组成人员,几乎都是年龄超过35岁的男人,只有一个女的,但可能有四五十岁了……又瞟了下他们面前的名字,居然除了韦连恆,一个姓韦的都没有! 有点诡异。 会议开始的时候,韦连恆让秘书给每位成员发放了一份文件。发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文件正好是我昨天晚上交给韦连恆的,关于韦连海转移公司财产的那些证据资料……晕了,他要干嘛,昨晚不是还骂我有病吗?那他为什么今天又把这些东西给董事会成员看? 果然如我所料,韦连恆要大家看完这些材料后,就直接提出罢免韦连海的总经理职务,以及将他开除出公司的决定,并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异议。 看了韦连海这些触目惊心的消费,在座的每个人都挺意外,一个个沉着脸,眉头皱的紧紧的,各种交头接耳,却又没人站出来表态,不知还在顾虑什么?从这点来看,韦连海虽然行为纨绔,但明显背后也是实力支撑的。 过了好久以后,会议桌上唯一的那个女士发话了,「连恆,既然你已经把韦连海这些资金去向都查的很清,拿出了他巨额消费和投资亏损的这么多记录,那么,为了维护我们股东的权益,我们完全可以正式撤掉韦连海的职务。而且他涉嫌侵占公司的财产数额如此之大,我建议再让警方介入调查。」 这个女人,看起来接近50岁,画着比较浓的妆容,留着女强人特有的干练短髮,五官底子很不错,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大美女。但现在的她,气质有些刻薄,眼神特别凌厉,说话的语气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厉害角色。 再看了下她面前的名字——梁秀行。 姓梁不姓韦,又是赛欧邮轮的大股东,好像也不用听命于韦连恆,那她到底是谁呢?跟韦家有什么关系呢? 梁秀行在董事会的分量显然不一般,她刚说完,其他几个董事就都附和似的点点头,纷纷表示贊同,要求彻底查办韦连海,并且重新聘用新的总经理……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韦连恆也没有多余的补充,好像自己早就胸有成竹,来这儿只是走走流程通知大家一声。他轻松懒散的背靠在皮椅上,那一脸漠然、冷眼旁观的样子,跟别人正经危坐又小心谨慎的形象有着鲜明的对比。 然后梁秀行又发话了,「既然决定罢免韦连海,那我们今天也抓紧时间确定确定新的总经理人选吧。」说完,她就望了眼她身边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儿的男子,「我个人推荐张凯盛,他的资歷大家有目共睹,曾经在爱琴海酒店集团做过长达8年的职业经理人,我认为他完全有能力胜任——」 可没想到她还没说完,韦连恆就制止她,「不用再说了,我有自己的决定。」 就在我暗暗揣测这些人的利益关系以及在公司里的『咖位』大小时,韦连恆竟轻拍了下我的后背,淡淡的向大家介绍说,「关于总经理的人选,我已经找好了,就是这位白深深女士。」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一下子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满脸的疑惑。但他的态度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他正经而简单的说到,「我已经对白深深的工作经验和个人能力做了深度的考察,我认为,她会是赛欧总经理的最佳人选。」 跟梁秀行不同的是,他这语气完全是宣布结果、是不容商量的、也是没必要跟你们解释的…… 正当我整个懵逼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齐齐朝我射过来,尤其是梁秀行,那眼光更是要把我杀了一样!他们一边看我,一边交头接耳的讨论,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鄙夷、不信任,可是又没一个开口反对。 「连恆,你不觉得你这个决定非常荒唐吗?」梁秀行声音尖刻,笑里藏刀。她指着我,带着嘲弄,「就她?她这么年轻,能做什么?你要知道,公司的股东想要的职业经理人是能干实事的人才,而不是一个花瓶!这花瓶好看,摆在那儿除了供观赏,能为公司带来什么实质的利益吗?」 「对啊,」另外的某个董事成员也不满的开口,「这个岗位需要经常去国内外各大港口出差,有时候还得跟着出海,一个女人确实不太方便。」 「无论从哪方面看,凯盛都要更合适些,」 不管其他人怎么议论和反对,我端坐在那儿,始终没有发话。虽然内心有点虚,但脸上还是一片似笑非笑的镇定。是啊,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面子工程,不管有没有料,至少能够装的让人看不出来你是在装。 「好了,」韦连恆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桌子,制止了大家的异议,「关于新任总经理的事,就这么定了,大家有意见的私下里再跟我探讨,没其他问题,散会!」 「不行!」梁秀行忍无可忍的,也拍了下桌子,「连恆,你不能因为你股权大就独断专行。事关公司每一个人的利益,你不能这么草率的做决定!我希望,由我们所有的董事投票决定。」 「同意由张凯盛接任总经理的举手。」梁秀行说话的同时,自己举起了手。而其他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有三个人勉勉强强的举起了手,其他人埋着头没动。 韦连恆始终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也不阻止梁秀行的表演。 但显然这样的投票结果,是没有办法通过决议的。 梁秀行气得脸色铁青,她只得气咻咻的对韦连恆道,「连恆,你搞清楚,现在赛欧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我没有最终的决定权,你同样也没有。既然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存在争议,那我会回去跟你爷爷聊一下,让他这个实际控制人做决定。」 「随便你。」韦连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起身来拉开椅子就走。 看他就这样任性的跑了,我自然也坐不住了……于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唇角勾出一抹僵笑,对在座的人说到,「我叫白深深,以后还请各位董事多多关照!」 然后,在一片轻蔑的注视中,我脚步潇洒的离开了会议室,管不了后面的议论纷纷。
055 莫名其妙被教训 下来以后,我没有去找韦连恆,而是直接去了韦连海所在的总经理办公室,吩咐原来韦连海的秘书按照我的要求,把这个大办公室重新给我收拾了一下,将抽屉里那些属于韦连海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并找保洁大妈把里面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 翻阅了总经理办公室的相关资料,我才对赛欧邮轮的股份结构有了大致的了解时。首先,赛欧的控股股东是韦连恆的爷爷韦鹏程;其次,第二大股东是韦连恆,占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第三就是梁秀行,百分之十几;第四是韦天华,也就是韦连恆的大伯……总体而言,作为赛欧邮轮创始者的韦家,一共占据了百分之六十多的股份,有绝对的控制权,剩余的百分之三十多,是其他人或者其他公司的投资。 但这个梁秀行到底是谁?为什么占了这么多的份额?我准备去韦连恆的办公室了解下情况。 因为是新来的,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经过其他部门的时候,回头率还是挺高的…公司人多,我懒得等电梯,直接步入楼道里,准备走楼梯去韦连恆所在的楼层。当我往楼上走的时候,发现上面转角的地方站着两个抽菸的男人,穿着公司的制服,正直勾勾色迷迷的看着我。 我觉得挺噁心,便加快了脚步…… 可当我刚刚经过他们身边时,那个高个子男人恶作剧的一下把矮个子男人朝我推过来,矮个子没站稳就扑到了我身上! 「啊,美女,对不起,对不起!」那矮个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碰到了我胸部,我气得触电般的推开他!与此同时,那个推人的高个子则猥琐的笑了起来! 我瞟了这两人一眼,嫌恶的骂了句,「傻逼,找死!」 骂完,就逃跑似的朝楼上跑去,感觉像踩到狗屎一样噁心。 刚上了楼,我电话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白萱给我打的。 「喂,萱萱?」 「姐……」白萱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现在……忙不?」 「萱萱你怎么了?听声音不对劲儿啊,你在哪里?」我一下子就着急起来。 「我……我没事。」 「那你哭什么啊?赶紧说啊,我急死了!」 「我真的没事,今天又请假了,没去上班……」她哭哭啼啼、犹犹豫豫的说出口,「我就是心里很难受,难受得不得了,什么都不想做,」 「生病了吗?」 「不是,我……」她停顿下来哭了一会儿,才道出实情,「我失恋了,姐……」 「失恋?」我想到了她以前给我说过的事情,反应过来,安慰道,「萱萱,你先别哭嘛,没什么大不了。你给我说一下怎么回事,姐帮你分析。」 「姐,我想跟你见面,你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我想着刚来公司还有很多事情一片茫然,而白萱那边又不是十万火急救命的事,就告诉她,「现在的确有点忙,要不晚上我下班后过来找你。」 「嗯。」 接下来我又故意叉开话题,跟她闲聊了点其他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缓解了下她的心情,就挂了电话。 瞟了眼通话结束的时间,居然一晃就聊了半个小时。我想到自己要办的正事,马上就朝韦连恆的办公室奔去。刚刚来到他门口,就看到有个男的从里面出来……而这个男的,竟然就是刚才在楼梯间捉弄嘲笑我的那个高个子!他来这里干嘛? 抬眼对视的一瞬间,他也认出了我,还故意干咳一声,猥琐的眼神又在我身上逡巡一圈,才慢悠悠的离去。 我虽然生气,也不至于爆发。推门进去,走到韦连恆办公桌前,我马上就问,「刚才出去那个男的,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韦连恆眼睛盯着电脑上,漫不经心的问,「怎么,看上他了?」 「看上个毛!」我粗俗的骂了句,一想到这男的刚才在楼道里做的那些龌龊事,就忍不住吐槽,「我在想你公司招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就刚才那男的,长得跟个脑残智障一样——」 我这话刚说完,就注意到韦连恆的视线朝我后面看去,我也赶紧回头……谁想刚转过脸来,就看到梁秀行站在我面前,正直直的盯着我,那眼神异常得可怕! 「梁……总?你来了?」我稍稍后退了一步,表示礼貌的给她打招唿。 「你刚才骂的是什么?」她冷冷的问。 「啊?」 「我问你刚才骂人,骂的是什么话?!」她有点激动的沖我吼。 我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只得老实说到,「脑残、智障——」 「啪!」她重重的甩我一巴掌!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蛋,瞪着她,怒火在胸中燃烧……我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的问,「你什么意思?难道梁总就这点气量,输不起就变泼妇,在我这个年轻人面前撒泼?您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是的,莫名其妙挨了她一巴掌,不用说肯定是因为董事会上关于总经理的决议让她很不服,她干脆跑到韦连恆办公室来找我麻烦了,连个铺垫都没有,直接就甩我耳光,真他妈跟大街上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你再给我说一遍,」她像个母夜叉一样,用手指着我威胁。 「够了!」韦连恆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对梁秀行低吼道,「你有什么不满直接沖我来就是,没必要动我的人!」 他的人? 「韦连恆你凭什么对我大唿小叫的,」梁秀行跟他对吵,「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这个女人嘴巴不干净,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有你什么事?」 这时,我忍不住开口了,「梁总,我觉得你生气的点实在有点奇怪。我只不过用很平常的语言吐槽了一下别的员工而已,请问这又有你什么事呢,值得你对我如此大动干戈?」 「怎么,你刚来就想骑在我头上撒野了是吧?」 「梁总,我只是就事论事,请你不要这么情绪化,毕竟你年龄还是资歷都比我高,修养也应该比我好才对,还是讲点道理吧。」 「……」梁秀行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估计是在平復自己混乱的心境吧?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她稍微收敛了自己的嚣张,对我说到,「我跟韦总有重要的工作要谈,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我看了眼韦连恆,他没说什么,也只是用眼神示意我暂时迴避。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以后,我去了趟洗手间,看到脸颊上留着好明显的五个指印,久久没有散去,还有轻微的疼痛,看来这个疯婆娘下手还真重……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梁秀行打我这一巴掌,还有其他的原因。 因为现在的职位是总经理了,我的秘书也暂时由原来韦连海的秘书江婷婷担任。婷婷是个开朗大方的女孩儿,我很快就跟她熟络起来,也逐渐从她那里了解到不少的重要信息。 原来,这个梁秀行就是韦连恆的二伯母,也就是他二伯韦天源的老婆,韦家的媳妇儿,说白了就是韦家的人。前面有介绍过,赛欧邮轮本来是由韦连恆父母创立的,但后来发展壮大了,他的大伯二伯也纷纷投资搀和进来了,在入股的同时,每家都派了一个人来担任要职。 其中大伯韦天华家里派的是其儿子韦连海,二伯家里呢,却是这个五十多岁高龄的二伯母梁秀行亲自夺权…… 然后婷婷又给我透露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消息,那就是梁秀行本来也有个儿子名叫韦连初,但不幸的是,这个韦连初多年前遭遇了一场重大的车祸,被救回来后却成了傻子,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可想而知,这对梁秀行是多么痛苦的打击,所以她对『脑残、智障、傻子』这些词语特别敏感……显然我刚才口无遮拦的辱骂,刚好踩到了她的雷区,挨了她的耳光! 得知这些真相后,我忽然有些释然了,没太去计较梁秀行给的耳光,毕竟她也有苦衷。 晚上下班后,我开车去了白萱租房子的住处,并跟她在楼下随便找了家餐馆吃晚饭。 见到白萱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整个人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子,连平时爱美爱到疯狂的她,妆都没化,总之状态特别糟糕。 「萱萱,你说吧,你跟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前天终于跟他表白了,我发了很长的一条简讯,把我对他的爱说得特别透……我觉得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可是发给他的时候,他很久没有回我……」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以为他手机出问题了,就主动问他看到没有,他却说他看到了,但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说我们俩不可能,要我以后都别再跟发简讯打电话,他很烦……」
056 苦口婆心劝不住 「然后我以为他手机出问题了,就主动问他看到没有,他却说他看到了,但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说我们俩不可能,要我以后都别再跟发简讯打电话,他很烦……」 白萱说到这里又哭了,「你知道吗……我听到这些话,真的是心如刀绞,觉得他太残忍了,就不能委婉一点吗,我在他眼里就真的这么差吗?姐,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不够漂亮啊?」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骂道,「你就不能给我拿出点骨气来吗?非要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现在他直接拒绝了也好,你也马上收回你这些廉价的眼泪,给我振作起来!」 我跟白萱一起长大,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对待的,从小就见不得她受欺负。记得读小学时,她被某个同学骂了一句、推了一下,我总是要站出来为她『报仇雪恨』,亲手把那个同学扑倒在地上打哭为止…… 「姐,你说这些都没用,」白萱摇摇头,唉声嘆气的说,「我现在根本就振作不起来,我心痛得不得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工作也没动力了……我甚至都想辞职了,不想每天在一个公司里碰到他。」 「你疯了,你当初费了那么大劲进入航空公司,现在为了个狗男人辞职,你还真想得出来!对得起舅舅舅妈吗?」 「姐,你别这么骂他,」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一抽一抽的,「我就是觉得自己太不自量力了,人家条件那么优越,我们公司所有的空姐都想扑倒她,他又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呢?」 「那你都知道,你还飞蛾扑火啊,你还跟他上床……我真想打死你!」 「但是我……」她越说越激动,无法自控了,「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我根本就放不下啊,我也不想放弃……反思了很久,我还是认为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不够漂亮,我想去整容,把鼻子垫高一点,再开个眼角,到时候这张脸就完美了……姐,你借我钱去整容吧!」 「住口!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告诉你,一个男人不爱你,你就是整成李嘉欣,他也不会爱你。况且你现在已经足够漂亮了……只能说你不是他的那盘菜,他从你这儿找不到那种感觉而已。萱萱,你已经24岁,不是小女孩了,做事情别再这么昏头昏脑的,冷静点吧!」 「但爱情一旦发生了,完全就是身不由己嘛。」 「你这算哪门子的爱情啊,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哎,」她苦恼的撑着头,「姐你看我已经半死不活了,你就不要打击我了吧。我现在根本走不出来,也不打算放弃他,我来找你,不是让你开导我的,是让你帮我想办法的,」 「我还能给你想什么办法?」 「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追到他……」白萱这状态简直魔怔了,「姐,你经验那么丰富,脑子又聪明,你肯定能给我很好的建议。我觉得幸福不是等来的,是需要自己主动去把握的。」 我一下子无语了,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在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见我沉默,又自言自语的碎碎念,「他曾经对我说过,不会找同行做老婆。我就在考虑转行的问题,反正我这个工作又是吃青春饭的,过几年年纪大了还不是得下岗。要不,姐你再帮我找个稳定的工作吧。等我换了工作,再充实一下自己,说不定他就会考虑我呢?」 「萱萱,你要不要这么卑微啊,」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这样没自尊,不说他了,连我都看不起你。我给你最好的建议就是放弃这个人。」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难道你就不为你父母考虑一下吗?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整天肝肠寸断不吃不喝又不工作,还想办法去倒追,他们怎么受得了?!本来舅妈就是个要强爱面子的人,你想气死她啊?」 「那就别告诉他们嘛,」白萱神色缓和了下,又喃喃自语的说到,「反正他这么优秀,长得又高又帅,还是飞行员,估计我妈知道了也鼓励我去追呢。」 「……」 我突然想到高任飞也是属于她们航空公司的,忙问,「对了,萱萱,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 刚说到这里,我又及时剎住了…… 「叫什么啊?」她问。 「没什么,」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知道我跟高任飞熟悉,铁定又会怂恿我让高任飞去说服她喜欢的那个飞行员,到时候弄的一团糟,还是算了。 「姐,你倒是给我一点建设性的意见啊,我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办啊?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一定要追到他,你快给我出主意吧!」 听到这儿,我有点恼火了,「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我怎么给你出主意?这就好比前面有道悬崖,你死活要往下跳,我让你别跳,你不听,非要让我告诉你用哪种方法才能顺利的跳下去?」 「我有这么差劲吗?我只不过才刚刚表白而已,可能时间久了,让他更了解我了,一切又会不一样了呢……」 「那你还来问我干嘛,」我郁闷的喝了点茶,越想越气,「上次我就说过,你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千万别轻易的跟他上床,一旦你们成为了纯粹的**关系,还想让他爱上你,那就是痴心妄想!男人这些心理,我太了解了……」 说到这儿,联想到自己跟韦连恆的情况,莫名的一阵心惊肉跳…… 「好吧,既然你这么反对,我也真的没法再跟你说下去了。本来以为你是我姐,可以为我排忧解难,现在看来,什么都指望不上,」 「那你去追吧,我双手双脚支持你,反正你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撞得头破血流再来找我哭吧,我只求你别给我想不开闹自杀就行了……」 吃了一顿饭,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大堆,结果她一个字没听进去,整个感觉就是日了狗了!罢了,反正她是我妹又不是外人,就算当时被她气个半死不想理了,事后还得为她操心。 ** 自从昨天的董事会以后,赛欧集团很快在公司内部系统向全体员工发布了,关于我作为总经理的上任通知。而我正式替代了韦连海,并且入驻了他的办公室。连续几天,梁秀行那边都没再有反对的声音,韦连海也还没有来公司闹事,我则抓紧时间熟悉关于赛欧集团的所有重要文件。 一旦沉浸在工作中,我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精力来关其他的事了,甚至韦连恆那里都没时间去纠缠。正好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明天就要去吉隆坡出差,为期一周左右,要我根据他秘书的时间安排,把需要他出席的一些会议定时出席了、要接见的某某合作伙伴按时接待了…… 我只得一一答应下来。 看来,他给我安排这个总经理的位置,纯粹就是方便他这个总裁随时旷工偷懒的,反正那些不重要的、琐碎烦人的工作,他都可以推给我来解决,然后自己就去逍遥快活!嗯,这如意算盘打得还不错~ 偏偏这时候,我又收到大学时候的辅导刘老师发来的简讯,说后天是她结婚的大喜之日,希望我能出席。。。 妈呀!我看到这消息,简直是……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也不为过了。今年到底是什么年呢,结婚的人也太多了吧?前不久才去了北京,现在又是来自上海的红色炸弹,真是没完没了啊。 其实我不知道我是傻,还是钱多得烧不完,但凡有人给我发这种邀请,即便只是关系很浅的熟人,我都会大方的给对方发个红包过去,最少都是500块……发得多了,难免也烦了。 但这一次是大学辅导员结婚,我是无论如何都赖不掉了。 怎么说呢,辅导员只比我大4岁,当年跟我私交特别好,算得上我半个闺蜜了。她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帮我拿到学院的各种福利和奖项,比如有一年我的专业课成绩并不是年级第一,但这个辅导员在其他方面给我加了不少分,让我成功拿到了8000元的国奖……还有其他类似的小事,不胜枚举。 所以她这次结婚,还是大龄晚婚,我若只是单单拿个红包,人不去,还真的不太好呢。盘点了下,最近除了韦连恆安排的那点事以外,也并不算很忙,就决定飞去上海一趟。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我洗了澡躺床上,照例抱着手机刷朋友圈,看到又是一大片晒结婚照的,晒娃的,秀恩爱的……看得越多,心情越差,我干脆退了出来,闭眼发呆。 还有两年就奔三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管男女,正常的都已经结婚了或者正准备结婚了,唯独我,除了在工作上是清醒的,平日里都活的浑浑噩噩的,甚至从没想过要找谁结婚生子,就这样孤独终老。 我想,明晚辅导员的婚礼,肯定请了很多大学同学,到时候大家凑一桌,相当于又是一次同学聚会了。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大家都已经成家立业,拖家带口了吧,估计只有我是形单影只的。 哎,毕竟自己当年在学校也算校花级的,如果到了这个年龄还是孤家寡人,指不定有多少人暗地里笑话呢,那些追过我的男生,那些嫉妒过我的女生,那些所有希望我倒霉落魄的人……不正好找到了嘲笑我的点吗?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如此为自己的单身感到耻辱,尤其是明天就要去参见别人甜蜜的婚礼,我想别人不虐我,我也会被这个全世界秀恩爱的大环境虐伤。 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
057 找到完美男朋友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如此为自己的单身感到耻辱,尤其是明天就要去参见别人甜蜜的婚礼,我想别人不虐我,我也会被这个全世界秀恩爱的大环境虐伤。 纠结良久,我拿起手机,翻了一连串的男性联繫人,想在上面找一个合适的人当『男朋友』—— 男a,前公司同事,长得小帅、收入尚可,标准暖男,但身高只有一米六五,pass; 男b,高中同学,身高一米八,自己开公司的,有钱,性格豪爽,但体重200斤,长得也丑,pass; 男c,普通朋友,又高又帅,气质迷人,家世不错,但不够体贴,脾气又臭,pass! 连续又翻了好几个,没一个完美无缺的…… 当我烦躁的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勐然想起高任飞,心底一阵惊喜……这个角色,找他扮演再合适不过了吧? 但已经是这个点了,给他打电话合适吗? 睡不着,我斟酌着简讯,写了删,删了又写,各种修修改改后,终于确定最终版本:阿飞,睡了吗?明天有没有空,帮个忙呗。 再次检查了一遍联繫人和电话号码,我忐忑不安的按了发送…… 正当我做了一个深唿吸,继续忐忑的等待他的回覆时,他直接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阿飞,」我歉疚的道,「不好意思啊,这个时候还发信息骚扰你,」 「没事,欢迎骚扰,」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我平时没有发简讯的习惯,都是打电话。对了,你找我帮什么忙?我明天白天要继续飞,晚上6点以后才有空,」 「哦,那算了吧。」 「怎么,是很紧急的事吗?我可以请假。」 「不用,」我支支吾吾的说出口,「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明晚不是参加一个老师的婚礼吗,想请你陪我去一趟,扮演我男朋友……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他笑了声,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还以为帮什么忙呢,原来是这种『好事儿』,当然愿意效劳了!」 「但我要去上海,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开飞机的,中国这么大地方,又不用跨越四大洋,想去哪个城市都方便!」 「但你不都是固定在一个航班的吗,在北京和深圳之间,」 「不是,我们是轮班的,只要是同一个机型,都可以轮流去开。我明天换到上海的航班就行了……」 他又问,「你老师的婚礼不是晚上7点半才开始吗,我明天到了上海以后,下午五六点给你打电话,到时候陪你去。」 「嗯。」 ** 因为我提前买好了机票,第二天就自己一个人先去了上海,降落的时候是下午三点过。 在机场附近逗留了好久,等到5点半,高任飞果然如约给我打了电话。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那身机长的制服,穿着一身得体的便装,瞟眼一看,全是奢侈品牌,整个人风度翩翩,英气逼人的……做『男朋友』的话,带出去还真是倍儿有面子。 因为都是在异地,我们打了一辆的士,早早的来到辅导员老师的婚礼现场。身为普通小老百姓,老师的婚礼也不算多么奢华,只不过该有的环节都有,整体比较梦幻温馨,来的宾客不少,估计有二三十桌。 老师热情的把我跟高任飞安排在同学桌坐下来,又去招唿客人了。我没猜错,当年好多熟悉的大学同学都来了,也有不少是带了家属的,很多年不见,大家聊的特别火热。不过一看到我跟高任飞来了,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到我们身上来…… 「哇塞,咱们的女神也来了,大家赶紧鼓掌欢迎啊!」当年同班的王萍酸熘熘的叫到。 一阵起闹之后,桌上的很多女人又纷纷向我身边的高任飞看去,一个个当着自己老公男友的面,把花痴都写在脸上了。于是,我脸不红心不跳的给大家介绍,「这位是阿飞,我的男朋友,航空公司的机长,大家认识下。」 高任飞将手亲昵的搂在我的肩上,很自然的给大家打着招唿。他的身高外貌都很出众,不仅仅是在我们这一桌,在整个的婚礼现场,都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听了他的职业后,在座很多女同学更加星星眼了。毕竟在她们眼里,长这么帅,还是飞行员,又年轻,算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了。 「嗨呀,看来,美女就是吃香啊,」曾经跟我吵过架的谢天娇故意阴阳怪气的说,「深深,你看你,那时候老跟我们抱怨,说自己发生了『那件事』,以后都会被男人嫌弃,会嫁不出去,现在不还是在青春的尾巴上找了个完美的男人嘛,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此话一出,好几个人都干咳了几声。而我,更是囧得脸色有些发红,面色很过不去。幸好,高任飞只是我找来的临时演员,我不必在意他的感受…… 「我跟深深的婚礼正在策划,最迟应该在明年底,到时候欢迎各位光临。」高任飞煞有介事的说到。 看来,他进入这个角色蛮快的,演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嘛。我们连『台词』都没对过,还能临场发挥这么好。 「哎,我觉得深深一点都不耿直,」当年关系很差的室友罗兰又插话道,「深深,你大学时候不是谈了很多男朋友吗,还说你只是跟他们玩玩而已,这辈子都不所想结婚,现在不是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吗?所以,我觉得女人就要像深深这样,婚前多找男人练练手,才知道哪些人是值得嫁的。」 尼玛,这话更恶毒。 这些女同学并不是情商低,只不过就想在高任飞面前,让我难堪罢了。我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唇边始终挂着淡定的微笑,没有发作。 然后,罗兰又故意很大声的问我,「对了,深深,前段时间,跟你同居过的那谁谁,还在q上问我有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呢,看样子对你余情未了哦。当时啊,我还骂了他一顿呢,觉得他当年对你太不负责任了,严重的伤害了你的身体和心灵……」 「是吗,哪个啊?姓陆的还是还姓陈的那个啊?」谢天娇磕着瓜子儿,故意笑呵呵的接过罗兰的话,「我记得咱们深深同居过的男生,可是有好几个呢。」 我心中的怒火越积越深,决定反击一下。我看到谢天娇身边坐着她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公,于是提高声音对她道,「娇娇,你身体现在没有再復发了吧?」 谢天娇睁大眼睛,「什么復发啊?你指的啥?」 「哎,瞧你这记性,还真是生了孩子就傻三年啊?你忘啦,大二那年,你让我陪你去医院挂妇科,当时不挺严重的吗,医生说你这个病叫什么湿疣来着,我忘了,反正你当时痛苦得不行,不是说以后还有可能復发的吗……」 听到我说了这事儿,她大惊失色,「白深深,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继续爆料,「而且你当时治那个病的钱,都是我借给你的,你还跟我哭诉呢,说是那个死男人传染给你的,结果他却一分钱都不愿意出呢,哎,太人渣了……」 「闭嘴,你别胡说!」 「你这么着急干嘛,别说你老公还不知道啊,」我继续添油加醋,「娇娇,夫妻之间还是得坦诚相待是不是?哎,想起来呢,虽然我们俩吵过好几次架,不过我觉得我才是你真正的朋友,为什么呢,因为你每次遇到困难都是第一时间找我啊,除了那次看妇科,还有第二次你去医院打胎,也是找我陪你去。你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是我给你跑前跑后交钱的别忘了啊,而且……你借我的三千多元,现在都没还哦,过去七八年了,你连提都没提过。我也没指望你还了,反正同学一场嘛,大度点也没什么了不起……」 谢天娇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羞得满脸通红,想解释却很无力……而她身边的老公,脸上也已经非常不好看,整个场面异常尴尬。 呵,贱人,现在怂了吧? 「好了,上菜了,大家开吃。」高任飞叉开话题,适时化解尴尬。然后他特意体贴的给我夹菜,给我剥虾,整个一个中国好男友的形象,搞的好像我俩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吃完饭散席以后,又是晚上9点过接近10点了。我们打算到附近逛逛街,再回酒店休息。谁知道,刚走到停车场,正在商量朝哪边走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在旁边叫我的名字,「白深深?」
058 偶遇前任被侮辱 我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一男一女,女的挽着男人的手,两人正朝我看过来。女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个男的……我盯了他好半晌后,才勐然认出来,这正是我大学时候唯一的前任——陈海洋。 是的,当年大学毕业就分手,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的外貌、髮型、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突然这么出现,我一时还真的没认出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我特淡定,装作认不出他。 「怎么,你还不认识我了?」 「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了,你是跟我同班的谁吗?」 他支走了他身边的女朋友,进一步走到我和高任飞面前来,眼睛在高任飞和我身上分别扫了一圈后,嘲弄道,「呵,傍了个高富帅,就把我忘了?白深深,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温存缠绵的夜,你居然会忘了?」 我浑身一震,知道这个人渣就像刚才的几个八婆一样,想当着高任飞的面揭我的丑,羞辱我,破坏我的形象……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而高任飞呢,听了陈海洋这句话,当然秒懂我们曾经的关系,他脸上倒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将大手搂在我的腰间,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皮笑肉不笑的反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找我女友,有事吗?有事说事吧,时间不早了,」 「哼,没事,就是看到自己曾经的女人,上来打个招唿而已。」陈海洋脸上挂着噁心的笑容,继续问我,「深深,你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呵,你没有理由忘记我啊,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呢,哈哈哈!」 他这番下流挑衅,并没有把我激怒。 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的耻笑,在心里酝酿着反击的策略…… 但高任飞却当着这人渣的面,更亲密的搂紧我,在我耳边说到,「深深,我不得不鄙视你,你当年找男人的眼光也实在太差了吧。就算少不更事,也别什么垃圾都去捡啊!」 我顺势笑着到,「有什么办法呢,有些垃圾也是善于伪装的嘛,你不翻开来看,怎么知道他其实就是一堆狗屎呢。人嘛,总有些抹不去的黑歷史。」 陈海洋被侮辱得面色发白,他收起方才的嘲笑,对高任飞怒骂,「你他妈用着我穿过的破鞋,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告诉你,你身边这个女人,当年可是在我身下叫的很欢呢,而且她还有过我的孩子——」 「啪!」我这次终究还是没忍住,扇了他一耳光。 「妈的,你有什么资格打我?」那人渣恼羞成怒,就要朝我扑过来反击,但被高任飞轻而易举的推开。高任飞比他高,比他壮,气场比他强,仅仅是站在他面前,就足以威慑这人渣好几分。 「敢当我的面欺负我的女人,你活的不耐烦了吗?」高任飞脸色变得铁青,挡在我的前面,跟他对峙着。 「哼,」人渣掂量着自己打架并不是高任飞的对手,况且这又是在人家婚礼外面,动起手来也不光彩,于是识时务的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他恨恨得瞪了我一眼,瞪得我有些不安。我预感他会再报復…… 这下散步的心情也没了,我们直接喊了辆出租朝酒店开去。 我住的酒店是很早就定好的,而高任飞又是住在他们机组人员固定住宿的酒店里,所以我们并不是一个方向。不过为了安全,他先送我回去。 回想着今晚经歷的一幕幕,我苦笑着问他,「今晚跟我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特别没面子?毕竟我在那些老同学的嘴里,是这么『混乱』的一个女人……」 「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你只要记住一句话,过得比你好,比你优秀的人,是压根不会来打击你的。凡是那些看你笑话的人,肯定都是不如你的人。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好像也是。」 轻嘆一声,我喃喃自语道,「你看,仅仅跟我相处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我所有的不堪统统都暴露在你眼前,你一定很鄙视我吧?」 他哼笑了声,闷了好半晌,才幽幽的、低沉的回答,「我鄙不鄙视你,这对你来说重要吗?或者说,你会真的在意我对你是什么看法?」 我:「……」 「你当然不会在意,」他笑到,「别忘了,我只是你找来的一个演员而已,演过就散……」 我深深的跟他对视了一眼,再次语塞。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双双陷进空前的沉寂里,不再说话。尤其是他,一改先前的幽默风趣和油嘴滑舌,奇的安静,像是累了,又像是在思考什么,总之,不再主动找话题活跃气氛……这么一圈下来,又是奇葩女同学,又是人渣前男友的,个个添油加醋说得像模像样,他也看透了我的『真面目』,估计早就倒胃口了吧? 在酒店分别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祝你在上海玩的愉快,有缘再见。」 好一个『有缘再见』。 不知怎的,我内心突然就充满了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心酸…… 跟高任飞道别后,我回到自己酒店的房间。刚刚洗完澡出来,我听到自己的手机有简讯提示的声音。我瞬间有点小惊喜,以为是高任飞发过来的……一边揣测着他发的简讯内容,一边拿起手机来,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谁啊?我点开内容一看,愣神了几秒,差点当场晕过去! 这是一张彩信的照片,照片内容,是一张像素清晰的女性**图,而这张脸、这副**,正好是我……是的,照片毫无ps痕迹,我也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拍摄的时间地点,也很明白,这并不是合成的照片,而是真实的我自己。 瞬间,我焦虑、气愤、紧张、耻辱……所有糟糕的感觉充斥我全部的身心,我浑身发抖,连站都站不稳,只是跌坐在床上,倒在床头……稍微冷静下,我用颤抖的手,回復了这个陌生号码:陈海洋,直接说吧,什么目的? 是的,我当年就是着了那个人渣前任的道,在某次被他骗去宾馆开房,骗我喝了迷药,给我拍了果照,当年他就想以此威胁我不准和他分手,好在当时毕业,我去了其他的城市,跟他断了联繫,他也没有再过分纠缠。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不会跟他有交集,没想到—— 他:现在过来跟我见面,我在四季酒店等你。」 我:过来做什么? 他:呵呵,这么多年没见了,我想你啊,过来吧。 我:假如我不来呢? 他:可以啊,你让我不爽了,就别怪我把你的裸照发到大学群里,让所有的老同学欣赏你一丝不挂的样子,多有意思啊!我还要群发给所有我认识的男人,让他们对着你的美照撸管,哈哈哈! 看到这些骯脏龌龊、不堪入目的语言,我整颗心缩成一团……虽然极致愤怒,但我还不至于立刻乱了阵脚。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我混的顺风顺水,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这种狗屎威胁到呢?何况他智商本来就很低! 没有立刻回復他,我冷静下来,先把聊天记录截图备份。 再思考了一会儿,我脑子里很快就冒出一个行动计划…… 我最后回覆:好,你把房号发给我,我现在就来找你。 他:就是嘛,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照片,只会保存在电脑里自己欣赏,哈哈。 看了下时间,快要11点了,已经很晚了。我换了套衣服,简单收拾了自己……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了陈海洋发给我的房间号。 我再次做了一个深唿吸,开始不轻不重的敲门,敲了两三声,门就被打开了。陈海洋伸出头来看到我,一把就将我拽进了房间,迅速关上门! 「宝贝儿,我等了你好久了,」他一来就搂住我,朝我脸上噌,边亲边说,「你不知道,五六年过去了,我看到你越来越漂亮,真是馋死我了!」 我用力的推开他,尽量冷静的问,「先不忙,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何不坐下来叙叙旧?」 「好吧,」他看到我并没有强烈的挣扎抗拒,想着先和我聊天,酝酿下感情再上床吧,于是坐了下来,「你想聊什么?」 「你当年到底是怎么拍到我的那些照片的?」我问。 「这个嘛,」他笑了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就是给你下了点药,我本来是拍来留作纪念的,谁让你不配合我,我只能这样做了。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得嘛,你当年死活要跟我分手,我根本接受不了,才走出的这一步……」 「那你准备一直留着这些东西,随时威胁我?」 「咳,干嘛说得这么难听。」他饥渴难耐,手已经覆上了我的胸部揉弄着,猥琐的说到,「我都说了,我是爱你才这么做的。深深,我这些年就没忘记过你,只要你重新跟我在一起,我保证把那些东西销毁得干干净净,不会再拿来威胁你的,放心吧。」
059 对付渣男的手段 「那你准备一直留着这些东西,随时威胁我?」 「咳,干嘛说得这么难听。」他饥渴难耐,手已经覆上了我的胸部揉弄着,猥琐的说到,「我都说了,我是爱你才这么做的。深深,我这些年就没忘记过你,只要你重新跟我在一起,我保证把那些东西销毁得干干净净,不会再拿来威胁你的,放心吧。」 「但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我强力的挣开他的束缚,故作伤感的说到,「海洋,其实我也没忘记过你啊,但知道你有了其他女人,我还是打算放弃了,我不想做无耻的小三……」 「真的吗?你还爱着我?」 「当然,你毕竟是我生命里第一个男人嘛,我怎么可能会忘掉你呢,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看,我这么多年一直单身,都是因为心里还装着你……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一切都晚了……」 「不晚不晚,」他越发的欣喜,对我说到,「深深,只有你愿意再跟我复合,我马上和现在的女人分手。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一点也不爱她,她长得没你一半漂亮,之所以愿意跟她在一起,都是因为她倒追我,她死缠烂打的,我随时可以分手……」 「是吗?」我故作深情的望着他,「但你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不希望你跟那个女孩子分手,她肯定会很伤心的……即便我们再走到一起了,我也会愧疚……」 「别反覆纠结她的问题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没想过跟她结婚,对她真没啥感情,就算没有你,我也迟早和她分手的。」他说着,再次按耐不住的搂住了我,臭嘴一个劲儿往我脖子里钻,气息粗重,「宝贝儿,我只爱你一个,这么多年没见了,让我们先旧梦重温吧……」 我冷哼了声,问他,「你那方面不是一直不行的吗,难道现在治好了?」 「好了好了,」他迫不及待的来脱我的衣服,「当年我也是处男,实在太紧张了嘛,又怕你痛,就没能进去。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身经百战』了,绝对让你爽翻天,」 是的,当年被他的甜言蜜语骗的团团转,是有下定决心把第一次给他的,但开过好几次房,每次脱光衣服缠绵良久,他都在最后关头缴械投降,估计是他那儿有毛病吧? 也就是说,我跟这个人渣当年只有过几次边缘x行为,他也从未进入过我……但当时我纯洁得不行,一点没把他这种隐疾放心上,觉得不重要,只要他在生活中对我好就行,但没想到后来—— 他居然在他宿舍对那些男生宣扬他已经破了我处了,还虚构许多的细节,把他自己描述得跟岛国动作片男主角一样威勐持久……最无耻的,是他丝毫不尊重我的**和尊严,把我当谈资,对那些男的描述我胸有多大,叫声多**之类,反正怎么下流怎么来…… 这些话被他宿舍的男生传给他们的女朋友,最后又传到我耳朵里,我当时气得差点没提刀去跟砍死他!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会贱到这个地步!后面分手多年了,每每想起来还是气得浑身发抖,总是遗憾当时没能想个法子整死他。 我再一次用力推开了他,闪到一边冷笑,「别猴急行不行?这样吧,你先到下面的便利店买盒安全套,我在房间等你,顺便洗个澡。」 这狗杂种一听,脸上更加澎湃了,他瞟了眼床头柜,「不用买,那儿有两包呢,咱用完了不够再去买。」 「不行,那种杂牌用得不舒服,而且是很多人拿起来看过的,你不嫌脏啊?」我媚笑着,柔声对他道,「赶紧去买吧,我喜欢用冈本的,有螺纹的那种,这样才刺激点呢不是吗……」 「我靠,几年不见,宝贝你现在这么开放了,好好好……」他起身来拿起钱包,堆满淫笑,「我现在就下楼去买,你记得洗干净点哦,咱们今晚要大站三百回合!」 「去吧。」 我一直目视着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只见他刚把房门打开一半,突然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啪』……他迎面就被门口的出现的女人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陈海洋,你个王八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渣,去死吧!」 「晴……晴晴,你怎么会来这儿?」陈海洋大惊之后,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看重面前这个女朋友,并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丑行。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他女朋友把手机屏幕举到他眼前,带着哭腔,「我完全不敢相信,你这么噁心龌龊,居然拍前女友的裸照来威胁人家,你好可怕,你不是人!」 她手机上面,正是我发给她的,关于陈海洋威胁我,约我来这儿的聊天截图。 「晴晴,你怎么会有这个……」陈海洋一下子无地自容,「谁发给你这些东西的?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贱人……」 他马上扭头来,脸上却又立刻挨了我狠狠地一耳光! 「白深深,你个烂货,谁让你把她叫来的,我——」 「去你妈的!」我气得一脚就朝他裆部踹去,不偏不倚刚好踹到了他的命根子,他痛得一声惨叫,马上捂着痛处跌坐在地! 然后他女朋友又开始声泪俱下的哭诉,「陈海洋,你刚才在里面跟她的聊天内容,我全部听到了。你竟然,在其他女人面前把我贬低成这样?你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我倒追你?你要和我分手?很好,我成全你,从现在起,我们分手了!我彻头彻尾的看不起你这个猥琐男,变态狂!」吼完,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了! 「晴晴,晴晴……」他叫喊了几声,没有追出去,只是再次瞪向我,咬牙切齿的辱骂,「白深深,你是从哪里得到她的电话号码的?敢这样搞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冷哼声,居高临下的白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此刻特别像一条狗……我也恨自己,当初到底是什么脑迴路,到底多么的白痴,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到手的?这,简直我一生都没法抹去的黑暗歷史。 走之前,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他面前扬了扬,「贱男,我已经把刚才我们的聊天内容全部录下来了,随时可以玩死你!走着瞧吧!」 「你……」他试图来夺我的手机,我趁他还在痛,更加狠戾的往他身上踹了脚,拔腿就跑,只留下他在门口各种狗吠,真tm丢脸! *** 出来以后,已经是24点过,快要凌晨1点了。放眼一看,这大都市仍旧是灯火辉煌,可大街上的人和车都稀疏了很多,街边不少的店铺也都纷纷关门打烊了。走在大街上,迎面吹来阵阵微风,有些冷。 经歷刚才的事,心里还是很不平静,各种噁心倒胃。我没有多逗留,直接拦了个计程车,回自己的酒店去。途中刚好经过一个kfc,我觉得有点饿了,就干脆在这里下车,然后进去买了点吃的打包回酒店。 眼看离酒店就两个红绿灯的距离,我沿着街边走路过去……走着走着,我总觉得不对劲,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每次我回头看去,那个人也马上回头,看不到他的脸。我有点害怕,现在毕竟是大晚上了,再加上我姿色不错,身上又只穿了条裙子,很容易被人尾随。 我试着过马路,没想到那人也跟着过马路,并且离我越来越近……就在我突然回头一瞬间,我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尾随者,居然是陈海洋!他妈的,还不死心!看来,他肯定是想尾随我进入酒店房间,再进一步对我施暴吧?想到这里,我有些慌了…… 怎么甩掉他呢?周围都没有适合躲避的地方,人又少,现在的社会这么冷漠,直接去搭讪求助的话,人家未必会帮你。如果直接回酒店,就算短暂的摆脱他,我也一晚上心神不宁,睡不着觉。正在这时,我想到了高任飞。 马上拿出手机给高任飞打电话,想让他过来救我……但绝望的是,我的手机一片黑屏,竟然没电关机了! 怎么办??我更加心慌,双脚都有些打颤了。 我只得加快脚步朝自己的酒店跑去,气喘吁吁的回到大厅,我再回头一看,没看到陈海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甩掉了? 在大厅等了会儿,还是不见他的影子,我心想这是五星级酒店,安保措施还是很好的,他应该是不敢随便乱来,于是放心大胆的去电梯旁,准备上楼。 可是,当我刚刚进入电梯,要关门的时候,陈海洋突然像个幽灵一样飘了进来,带着势在必得的淫笑,笑得我心里发毛!我咬了咬嘴唇,正准备下电梯的时候,他却拦住我,并迅速的按了关闭键,电梯马上上升。 「你想干什么?」我尽量稳住阵脚,没有太过慌乱。我知道我一旦表现得紧张无助了,他会更加嚣张。
060 从天而降的救兵 「你想干什么?」我尽量稳住阵脚,没有太过慌乱。我知道我一旦表现得紧张无助了,他会更加嚣张。 「哼,」他流氓般的搂过我,「当然是干你啊……宝贝儿,你不是爱我吗?」 「这里是酒店,到处都是监控,你以为你能得逞?」 「没事啊,我在电梯里都可以马上把你解决了,要不要试试?」 没办法了,这栋大厦实在太高,我要求救都来不及。很快到了我所在的那个楼层,电梯门开了,我马上下了电梯,他自然也跟着下来。 我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去开门进入自己的房间。 过道里,连个保洁或者保安都木有,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对他说,「你还是打消这些念头,我男朋友你今天见过的,他就在房间里等着我,不想死就赶紧滚!」 说完这句话,我故作淡定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敲门边大声喊道,「阿飞,开门,我回来了!」连续敲了好几声,喊了好几声,余光瞟着那贱男一直没走,我心底开始真正的发慌了。 「怎么,你男朋友不给你开门?」他像个恶魔一样一步步的靠近我,嘲笑着,「是不是你夜不归宿去偷人,把他惹火了,要跟你分手了?正好啊,反正我现在也分了,你不是答应要跟我复合的吗?」 早就看穿我的谎言,他丝毫都不害怕,就算是被抓,也要在今晚报復我。 「跟我走!」陈海洋来拖我,我开始大喊救命,用尽最大的力气喊,但是过道里只有两三个人开了门,看到我们这拉拉扯扯的景象,都在问什么事。 「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了,我女朋友跟我吵架,想跑出去。这么晚实在太不安全了嘛,我就拉她回房间,对不起啊!」 果然,不管我如何的辩解,那些人都果断的关上了门。 陈海洋将我连拖带拽的弄到旁边黑黢黢的安全通道里,一下子就甩了我几个耳光,首先就把我打倒在地,骂了几句脏话后,开始强行的来脱我的衣服……他满身酒气,力量又大,各种粗暴,让我根本无力反抗。 「救命啊!救命!」我尖声喊着救命,声音响彻整个楼道。他立刻又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捂得紧紧的,让我根本出不了气,满脸憋得通红…… 就在我他胡乱撕扯我的衣服,而我也要窒息过去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伸出一只大手,抓扯着陈海洋的肩膀,一把就将他拽开,推倒,狠踹……踹得陈海洋哇哇大叫,抱头鼠窜,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在这样的大动静之下,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部亮了,我这才看清楚那从天而降的男人,竟然是高任飞!这简直跟做梦一样,太玄幻了! 「阿飞!」我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喊了他一声。 他集中火力把陈海洋打趴下后,反剪了他的双手,将他拽起来抵在墙边,开始打电话报警。 见这人渣被控制了,我气得冲到面前就狠狠地扇了他两巴掌,然后又叫高任飞把他摁倒在地…… 我一脚踩到他的脸上,重重的压着他,咬牙切齿的骂道,「陈海洋,既然你想进监狱,那我成全你!」 「啊!」陈海洋被我这样踩着脸,又痛又屈辱,恶狠狠的说,「白深深你个贱货,敢这么对我,小心我把你所有的照片都发网上,我让你身败名裂!」 听到这里,高任飞连接在后背踹了他好几脚,疼的他哭天喊地叫饶命。 最终,在酒店保安的协助下,我们把陈海洋移交到了附近的警察局。关于裸照的事,我想在此一併解决,在警局做了好几个小时的笔录,把我跟陈海洋的聊天录音提交给了警方,以证明他涉嫌敲诈勒索、传播淫秽物品、破坏他人名誉等多项罪名。接下来,警方暂时将他拘留进一步审理。 这样折腾一圈下来,天都快要亮了。 高任飞从头到尾一直陪着我,一步都没有离开,当然,我跟陈海洋之间的丑事,他也知道了。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我头昏脑胀的,心情超级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该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一步一步在大街上走着。 「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久,你明天要上班吗?」我问他。 「不用。」他走在我的身边,跟我挨得很近。 「没想到,你也会碰到这样的极品男人,」他带着调侃的语气,「我以为大学里的恋情,是最真挚纯粹的。」 我苦笑,「是啊,他之前隐藏得很好,压根看不出是这样的人。也许,他只是对我不好而已,在其他女人面前是很本分痴情的,比如他对他现在的女友就很好。」 说到这里,心里不免多了分感伤,我自嘲到,「陈海洋虽然很可恶,但通过这件事我又何尝没意识到自己在他那里是个什么样子?他之所以採用那些手段侮辱我,不过就是因为我在他眼里很廉价,不值得被珍惜,可以随便玩弄而已,所以我觉得活得挺失败的,这么多年来碰到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爱我的,他们都只是垂涎于我的身体,对我献殷勤,当得不到的时候,便什么兴趣也没了……」 「谁说的?」他突然就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灼人的逼视着我,「深深,相信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浑身一僵,有点被吓到了。 我下意识的挣脱了他的手,他又激动的捏住了我的双肩,「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别这样,」我扭动着身子,挣开他的束缚,脸偏向另一边。 其实我刚才完全是触景伤情,有感而发,全然没有想到他在身边,会突然抓住这样一个时机来再次对我表白。我脑子乱极了,根本找不到一种合理的方式来回应他。 「好吧,对不起。」高任飞是很聪明的,他看出了我内心的矛盾,害怕听到那个不好的答案,便适可而止了。 他双手叉在裤兜里,朝天上仰望了下,掩饰自己的沮丧和失落吧……然后转身来,他又特别自然的摸了下我的头,轻松的笑说,「天快都亮了,我们去找一家店吃早餐吧,我饿了!」 「嗯嗯。」 接下来,我们之间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过,所有的尴尬和低气压都消失了…… 因为熬了一夜实在太累,就没走太远,就近找了家kfc坐下来点餐。 「对了,阿飞,昨晚那个时候,你怎么突然出现啊?我觉得有点太神奇了。」 他笑了笑,「跟你说了,也不怕你生气。我昨晚跟你分别后,回来就失眠到12点,然后给你打了个电话,提示关机。我有点心神不宁,过了半个小时再给你打,还是关机。本来嘛,这个点正是熟睡的时候,按道理说你关机睡觉也挺正常,但我就是眼皮跳的厉害,感觉你会出事,就鬼使神差的坐车跑到你酒店来了,磨了很久从前台那里得到了你的房间号,我敲了很久的门没人答应,但你没退房,我越想越不安,刚准备走的时候,就听到你在喊救命了……」 「……」 我听得呆住了,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想说谢谢,又觉得这两字太浅薄了,完全不能表达心里对他的感激之情,只是感嘆了一句,「要不是你,我还真可能死在上海了。」 「咳,大清早的,别说这丧气话。」 正在这时,他手机响了。我看他拿出来一看,顿了几秒就坚决的挂断了。 「为什么不接啊?不方便吗?」 「骚扰电话,接它干嘛?」他把手机放在一边。 「不会吧,现在才6点钟呢,专门打骚扰电话的员工也是要休息的吧,哪会这么早打过来?」 他嘆气到,「要商业上的骚扰电话还好对付,烦的是生活中的骚扰电话……」 我调侃,「看来,是有女孩子在对你穷追不捨啊,这么早就打电话关心你?」 他摇摇头,无奈的笑笑,却没正面回答我。 *** 当天下午,又回到了深圳。 几天以后,当我正在办公室埋首审阅堆积如山的文件时,我收到韦连恆发的一条信息:我上飞机了。」 很简单的几个字,显得有点神经兮兮的?你上飞机了关我什么事啊? 再次揣测了几秒钟,我又反应过来…… 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估摸着他大概5点左右降落在宝安机场,便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各部门的领导,下午3点的会议临时取消。 我把几项重要的工作处理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锁上办公室的门,开着自己的车去机场接他。 听到广播里提示从吉隆坡飞来的航班降落时,我跟着人群等在接机口,眼巴巴的朝里面望着……他长得高大帅气,在人流就是典型的鹤立鸡群,因此我很快就瞥到他的身影了。 我特意闪到一边,看他出来后没有立刻跑过去给他打招唿……直到他拖着行李箱跟着人群往出口的大方向走去时,我才加紧脚步迎了上去,一下跳到他身边,大叫了声,「嘿!」 他不知道正在在想什么,被小小的下了一跳。不过看到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之后,又故意板着脸骂我,「神经病啊你,」 骂完以后,他特意扫了眼周围,二话不说就搂过我的脖子,粗暴的拖着我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往前走去,边走边悄声对我说,「小心我在这儿把你办了!」 我踢了他一脚,「变态!走到哪儿都想那种龌龊事,小心精尽人亡。」
061 他的礼物他的情 来到我车子旁边,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上了副驾驶,把椅子往下调了一点,疲惫的躺靠在上面……而我则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就准备启动车子,他却在旁边说到,「先不忙开车,」 「干嘛?」我转过头来,看他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看向我,定定的注视着我,眸子里的光稍显柔和……他不咸不淡的说,「过来一点。」 「啊?」我有点搞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莫非又想来个强吻啥的? 「快点!」他催促。 我真的把身子凑过去一点点,正疑惑的望着他的时候,他伸出手就把我一边的耳环取下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边的耳环同样被他取了。 「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 岂料,我刚刚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打开车窗,一下就把他取下来的耳环朝窗外扔去了,动作快得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干什么啊!!」我吼了一句,顿时又是愤怒又是心痛,想马上推开车门去捡回来,他却又把扑过来把车门锁了,我根本都推不开。 「韦连恆,你是不是有病?」我气得沖他大叫,「你知不知道这是我花了五六千买的,只戴过几次而已啊,你凭什么给我扔了?」 「几千块的地摊货让你激动成这样,就这点出息,」他不耐烦的白我一眼,从上衣里拿出一个精緻的绸缎材质的盒子,「大不了我几十倍价钱赔给你!」 他打开盒子放到我眼底,里面那对镶钻的玫瑰花形耳环,一下子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因为平时对世界着名的珠宝品牌有所关注,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法国奢侈珠宝品牌vancleef&arpels花朵系列的一款,白k金和黑色珍珠母贝组合,上面的钻石估计有一克拉……总价估计要好几十万! 「你又是闹哪一出?」 他不说话,身子凑到我这边来,亲自将这对崭新的耳环给我戴上……他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温柔得有点不像话,以至于我一动都不敢动,也没有拒绝,一任他帮我戴上……唿吸到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我心都快要融化了,把方才的不愉快也忘得一干二净。 「不拿镜子照照?」他给我戴好后,眼睛也是一瞬不瞬的放我脸上,唇角微勾,貌似很满意。 我拿出自己的化妆镜一照,耳垂上那一抹亮色显得自己整个的气质好优雅、脸庞更精緻,那种迷人的韵味连我自己都在心底赞嘆不已~ 左看右看,各种心动,钻石的诱惑实在让女人难以阻挡。不得不说这韦连恆的眼光实在太毒了,居然能挑到这么一款完美无缺的耳环,就好像真的是为我量身定做一般。可是,只不过沉迷了几分钟,我的理智又回来了…… 我慢慢的取下这对耳环,给他装回盒子里,「你这是送给我的?」 「错,我『赔』给你的,」他煞有介事的说,「刚才把你那对耳环扔了,你大吵大闹,没办法,只好赔你一对新的。」 「……」我被他这个论调弄的一时接不上话。 看来,他这种强行送人礼物的方式,还真够标新立异的。乍一听,这逻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你赔我,也得购买款式和价值相同的吧,我可不想白占这么大便宜,」说话的同时,我把盒子放回他他的手里。 「别不知好歹,」他转而将盒子放到我车窗前面,收起刚才的温和,警告道,「把我惹火了,对你没有好处。」 「韦连恆,拜託你看清楚,我是白深深,不是你的杜南茜。」 「我眼睛没瞎,不用提醒我!」 「那你为什么买这么贵重的礼物送我?你让她情何以堪?」 「送你?你别想得太美,再说一遍,这是『赔』给你的。开车!」 我觉得再跟他争执下去,又会是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而且以韦连恆的无赖个性,要跟我较真起来,吃亏的还是我。所以我默默的嘆了一口气,瞟了瞟那个质感十足的小紫色盒子,想着自己佩戴时候那份优雅高贵……我有点想妥协了,于是既没拒绝,也没说要收下,任它搁在我的车窗前。 第二天,回到赛欧总部正常上班。没想到,看似平静的一天,却註定有事情要发生。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吧,我正在研究某艘邮轮上开设赌场的规划方案时,办公室门被人重重的推开,门撞到墙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吓了我一大跳!我抬眸一看,不速之客竟然是韦连海! 我只知道韦连海被开除后一定会来闹,也一直心神不宁的,谁想今天终于来了。 「白深深!」他冲进来,好像此前并不知道我在里面一样。 「怎么会是你?」他气急败坏的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变化,再把目光落到我身上,突然炸开了,「你到底哪里来的玩意儿?谁允许你出现在我办公室的?」 「韦少爷,你还是冷静点吧,」我坐在皮椅上,并不惧惮他的发飙,淡定的说到,「我想,以韦少爷的聪明才智,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没有必要回答你了。反正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而已,您有什么疑问,我这里给不了你权威的解答,你也别为难我,去找总裁先生就行,ok?」 「你——」他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用手指了我几秒,可能觉得跟我闹也不起作用吧,他大手一挥就将我桌上的一叠文件打翻在地! 「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你,」韦连海威胁完,怒气冲天的一转身,刚好撞到进来的秘书江婷婷,他反倒更加粗鲁的将婷婷掀翻在地,冲出门去。 我赶紧出来把婷婷扶起来,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屁股摔痛了,」婷婷气得吐槽,「这个二世祖也真是的,活该被开除!以前他当总经理的时候,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压根就不干实事,脾气还臭的不得了……」 「以前在他下面没少受气吧?」 「肯定啊,本来我都准备辞职的,连辞职申请都写好了,没想到白总你来顶替他了,咳,幸亏没辞职。」 跟婷婷聊了几句,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工作了,尤其联想到方才韦连海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心里实在很不安,于是我决定又去韦连恆办公室看看。 果不其然,刚刚来到韦连恆办公室门外,就听到韦连海在里面跟韦连恆又吵又闹,场面非常激烈,很快里面传来摔东西以及摔摔打打的声音,我马上推开门,刚好看到韦连海照着韦连恆脸上一拳揍过去,打得韦连恆退了几步,然后韦连恆又反过来狠踹了韦连海一脚,最后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扭打在一起! 见这情形,我急的不得了,在旁边徒劳的喊了几句……眼看着韦连海的拳头突然就要朝韦连恆的胸口上砸去,我勐然想到连恆重伤刚出院不久还没有痊癒,飞一般的扑过去挡在韦连恆的前面…而我的背上,则连续不断的挨了韦连海好几个疯狂的拳头,打得我肋骨都要断了的感觉! 这男人的力气太他妈勐了,如果这些拳头打在韦连恆的伤口上,估计他又得住一次icu了。 韦连恆见我挡在他面前,被韦连海不分轻重的拳打脚踢,他又急又气,一个用力就把我推开,反过来又狠狠地反击韦连海,拳头揍过去,刚好搭在韦连海的鼻子上,痛得他跌倒在地……这时候冲进来的几个保安也迅速把韦连海控制住,局面才暂时稳定下来。 「韦连恆,你个混帐王八羔子,老子算你狠!」韦连海在被保安带走的过程中,还在不服气的辱骂着,「你tm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逍遥的,你给我等着!」 韦连恆没理会他的辱骂,他转身看到跌坐在地板上的我,马上蹲到我跟前将我扶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应该没有,」我试图自己站起来,但用了下力就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走,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就把我抱起来。 「不用,没那么严重,就是挨了几个拳头有点痛而已,过会儿就好了,又没伤到内脏。」 他紧蹙着眉头,转而又把我放到沙发上坐下来……盯着我看了半晌,他突然骂道,「白深深你长脑子是用来凑身高的?你明明知道那混蛋下手重,还冲过来凑什么热闹,故意给我添乱?!」 「你上次受伤那么严重还没完全好,要被他造成二次伤害怎么办?反正,再怎么说你也救过我一命,我帮你挡一下就算还你的人情咯!」 他瞪着我,怪声怪气的说,「你还真会算帐,欠我一条命,是你刚才冲过来挡的那几拳可以抵的?」 「那能怎么办?大不了多帮你挡几次嘛,」说完这话,我情不自禁的又贴到他身上,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的很淫荡,「自从你受伤以来,可是好久都没有彻彻底底的满足过我了,所以我是怕你又受伤,那不是又得等很久?」 他脸上多了分阴沉,定定的看了我好半晌,然后冷冷的拿开我的双手,「这么久了,难道我对于而言,只是一个纯粹的性伴侣?」
062 一辈子对你负责 他说,「白深深,这么久了,难道我对于而言,只是一个纯粹的性伴侣?」 听他突然变得这么沉重,语气如此正经,我忍俊不禁,「不然呢?你以为我还图你什么?哎,谁让你长了一张让女人看一眼就合不拢腿的脸呢,看着你这张脸,还有你诱人的身材,我脑子想的就只是跟你滚床单,而不是和你谈恋爱……」 听了这话,他眸光再一次紧锁在我的脸上,神色愈加的阴沉,突然—— 他大手一挥,就厌恶的将我推开,我一屁股跌倒在地,背部磕碰在茶几边沿上,痛得我『啊』一声惨叫! 「没事吧你?」他转而又来扶我,眼底眉间很焦灼。 「韦连恆,你吃错药啦?!」 我实在太痛,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嘴里嗷嗷叫着,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到底伤到哪里了?」 「伤到嵴椎了,要瘫痪了!」我没好气的吼着他,「你看我这么瘦,刚被韦连海捶了几拳就要散架了,你现在又对我下毒手…我铁定要瘫痪了~」 「瘫痪就瘫痪,老子一辈子对你负责,」他脱口而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我发神的时候,又一把将我捞起来横放在沙发上。 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貌似犹豫了几秒,想接不想接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下接听键,「餵?茜茜,」 茜茜?杜南茜!这个名字,让我背部的疼痛进一步加剧,心情也不可避免的烦躁起来。 只听得他在电话里低沉的跟她聊着天,没有那种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和打情骂俏,有的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温和客气。他最后说,「我现在有点忙,嗯,不过……行吧,那就这样,拜!」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待会儿杜南茜要来我办公室,你先迴避一下。」 这句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我心上颳了一刀…… 呵呵,是啊,她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他的未婚妻,他的家族认可的儿媳妇儿,他的员工熟悉的总裁夫人……而我,不过就是跟他逢场作戏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而已,就算我再怎么骄傲,内心再怎么强悍,我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我把脸转向别处,掩饰自己的脆弱……这回我没有大言不惭的跟他唱反调,我深知以韦连恆的性格,在关乎他的利益问题上,他忍不了我几次的,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对着干,对我的復仇大计没有好处。 所以我决定听从他的意思,不当杜南茜的面跟他做出什么亲密出格的行为,这样不至于激怒杜南茜之后,她迅速对我反扑。在彻底把韦连恆从她手里挖走之前,我还是得明智一点,不能一边战斗,一边向她炫耀我的战果……就算她杜南茜不是母老虎而是萨摩耶,把她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你让我怎么走?我现在『身负重伤』?」 「我马上叫人送你去医院。」 「算了,」我坐正了身子,靠在沙发椅背上,平静的对他道,「我就在这儿,反正我现在是你公司的员工,她迟早也会知道。放心吧,我见好就收,不会刺激她的,现在也没力气欺负她,你那么宝贝她,我可不敢造次!」 他皱了下眉头,貌似不太适应我突然的转变,「这么听话了?」 「能不听话吗?」我故意朝他抛了一个媚眼,柔声道,「你都把你总经理的位置给我了,这么信任我,我还能不识趣?」 「知道就好。继续听我的话,对你有好处。」 过了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果然被敲响了,很轻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看来,杜南茜在他面前还挺讲『礼貌』的嘛,不像我,进他办公室从来不敲门,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直接推门而入。从这一点来看,她确实比我有『风度』。 韦连恆说到,「进来。」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杜南茜拎着个香奈儿包包以及几个购物袋,踩着高跟鞋,穿着一条端庄时髦的连衣裙,整个一白富美的形象,终于隆重登场。 「连恆!」她进来后,目光全部聚焦到他身上,放下手里的购物袋,一下就飞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下,「我好想你啊,」 韦连恆只是简单嗯了声,试图要推开她。而我抬眼看到这一幕,在心底冷笑了声,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看落地窗外的风景…… 「连恆,我这次去义大利给你买了好几套衣服,你看看——」杜南茜放开他,正饶有兴致的准备翻购物袋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白深深?」她瞪大眼睛再次把我看清楚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又是你?为什么哪里都是你!」她说着说着就激动了,慢慢的走向我。 「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经歷这么多,她早就顾不得在韦连恆面前伪装了,直接沖我发飙,「你不知道这里是赛欧公司吗?这是连恆的办公室,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出去!」 我瞟她一眼,唇边始终带着可恶的冷笑。 「白深深!」 「杜小姐,我没有心情跟你长篇大论,」我恬不知耻的继续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杜南茜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就去问你的未婚夫吧。」 「连恆,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又来勾引你了吗?你告诉我!」 呵呵,每次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杜南茜不是怒声质问他为什么又来找我,而是骂我勾引他……好像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男人变心的事实。至少从这一点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深。 「茜茜,我正在上班时间,比较忙,没其他事话,你可以先走了。」韦连恆不冷不热的对她说到,「至于你给我买的礼物,可以留在这里,我收下。」 「不行,」杜南茜赶紧翻出自己在国外专门给他买的衣服,「先试试看,合不合适?」 看她翻出一件西服上衣,正准备拿过去韦连恆试的时候,我冒出一句,「不用试了,他穿不了的,小了点。」 杜南茜恶狠狠的瞥我一眼,并没有理会我的废话,马上拿去让韦连恆穿上试试。韦连恆也很给她面子,真的穿上了,说到,「是有点紧。」 「哦,」她满脸沮丧,「对不起啊,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就没有提前问你的尺寸。」 「杜小姐,你这个未婚妻当得有点不称职啊,」我趁机又嘲弄的说到,「你们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清楚他衣服的尺寸大小呢?摸了那么多次也该摸得出来了吧?」 杜南茜听懂了我的话中之意,脸上有点挂不住,她厌恶的骂到,「我跟我老公买衣服,关你什么事,滚出去!」 「白深深,你可以出去了……」韦连恆可能觉得我又要刺激杜南茜了,开口就要把我赶走。 我觉得待在这儿看他们秀恩爱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一声不吭的起来就要朝门外走去。但是背部挨了那么重的拳头,估计已经淤青了,实在有点痛,以至于我走起路来也有点踉踉跄跄的,不是很利索……再加上我头髮有点蓬乱,衣服领子处的纽扣又解开了几颗……这形象,在旁人看来肯定以为我刚跟韦连恆做完激烈的活塞运动一样! 尤其是杜南茜,那双杏眼死死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走出办公室,关上门以后,我却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去。不知道怎么的,此刻我的特别想知道韦连恆私下里跟杜南茜到底是怎样恩爱的场面? 于是我站立在门边,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而且关门时我没关严实,留了点缝隙可以看清里头的画面。 我没猜错,我刚离开办公室,杜南茜就迫不及待再一次的扑进韦连恆的怀里,热切而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双手搂住他的后背,吻得天翻地覆……这样的画面实在辣眼睛,而我的心也随着他们的吻戏的深入,逐步往下坠…… 正当我觉得心脏承受不了,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见韦连恆用力推来了她……她还要追着去攫住他的唇,他并没给她机会,直接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而他自己则『逃离』似的走向窗边,脸色也冷漠的不行。 「连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白深深了?」她激动而愤怒的问。 「你想太多了,」他点了一根烟抽着,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那你上次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她?而且还跟她在医院里跟她做那么亲密的事?」 「这些话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该说我已经说完,没必要再重复,」他看着窗外淡淡的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也可以走了。」 「连恆,」她从后面抱住了他,带着哭腔说到,「你跟白深深走得越来越近,我好担心会失去你……而且你真的了解白深深吗,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她跟我同父异母,我比谁都了解她……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婊子!她跟很多男人都上过床!」 韦连恆平淡的说,「我知道。」
063 用遍所有的姿势 「你都知道她这么脏,你为什么还跟她上床,」杜南茜哭哭啼啼的说,「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已经跟她做过了……但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跟一个婊子上床,却不愿意碰我一下,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我们不是要结婚的吗?」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惊。 不愿意碰她?杜南茜这意思,是她还没跟韦连恆上过床?不可能吧? 这时,只见韦连恆慢吞吞的转身来,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看似很深情的模样,「茜茜,我之所以坚守跟你之间的底线,是因为看重跟你的婚姻。在你没有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前,我不会随意占有你的身体,这是对你的不负责,因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尊重你,不想伤害你,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相反,像白深深这种廉价的女人,谁都可以上的,我也没必要对她负责,所以难免有时会把持不住,希望你能理解。」 「真的吗,连恆,」杜南茜笑中带泪的说,「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实在太爱你了,我想早点成为你的女人,要不,我们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吧,到时候就算没办婚礼,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你住在一起,跟你同居了好不好?」 「过段时间再说吧,最近工作上实在抽不开身。」 「那我们——」 「我们一定会结婚!」韦连恆打断她的话,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别再担心,等我忙完这一阵,再重新策划婚礼,一定比上次的更隆重些,」 我再也听不下去,马上就跑了……跌跌撞撞的跑回总经理办公室,关上房门,在皮椅上坐下来,闭上眼睛,耳畔还在一直在迴响着刚才听到的对话,尤其是韦连恆那句『白深深这种廉价的女人,谁都可以上的,我也没必要对她负责……』,很快,我感觉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泪水也不知不觉的溢了出来。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坦然,足够强大了,以为在这段关系里,我是占了主导的,可以随便进入,也可以随便退出,不会被感情左右,可是为什么,在亲耳听到我和杜南茜在他心里的地位对比之后……心却像被撕裂一般,痛得这么明显,痛到我都忘了背部的痛。 这种又矫情又没出息的行为,我一向是从来不会犯的,可是现在,我乱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下午,我还是决定坚持原来的计划,要不遗余力的搞垮杜家的每一个人,所以想通了,今天这段小插曲而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没必要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里裹足不前。 当天晚上,我打起精神来,回家换了一条十足性感的吊带裙子,裸着纤细的胳膊,半露着酥胸,光着大长腿,踩着细高跟,还化了淡妆,把自己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精緻……就这样开着车子出门了。由于实在太香艷,出地下车库刷停车卡的时候,那保安眼睛都看直了。 来到韦连恆的家门口,我没敲门,直接用钥匙打开了…… 因为已经是晚上10点,他早就回来。瞟眼一看,唯有书房的灯是开着的,我大摇大摆的朝书房走去。 客厅的水晶大吊灯开着,整个屋子的奢华都被照亮了,但却一个人影,一点声音也没有,多少显得有些冷清。不知道韦连恆跟自己家里到底有什么矛盾,他明明生在一个人丁兴旺的豪门大家族,却很少回韦氏别墅,每天从公司下班后都是回到这么一个高档小区楼里居住。相当于,这里才是他最常住的家。 我换好了鞋子,在客厅里转了几步,赫然发现沙发的一角放着几个购物袋,正是今天白天杜南茜提到办公室的,声称在义大利给韦连恆买的衣服……呵,原来他还是收下了,并且提回了家里。 我走过去翻了翻,发现里面有两三套,都是义大利奢侈品牌,有西服、还有衬衣、休闲外套,基本都是当季的最新款,的确跟韦连恆的形象比较搭,全套下来估计也得花个上百万了! 捧着这崭新的,品质和设计一流的男装,我的手有些颤抖,心也在颤动…… 正愣神的时候,他扔在沙发上的手里铃声响了。我拿起来看,是杜南茜给他打来的,而他此刻正在浴室里洗澡……我等它响了几声,就主动给他挂断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又打过来,我再次挂掉! 「恆,你在干嘛,为什么不接电话?」 看到她发来的这条简讯,我脑子一热,毫不犹豫的给她删掉了。 「老公,你把我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上自拍一张过来,让我看看。」她简讯又来了,还亲密的称唿他老公。 只不过愣了几秒钟,我仍旧不作思考的给她删除…… 接下来她又连发了好几条,要不是和他确定约会时间的,要不就是对他表达爱意的……面对杜南茜给他发的一条接一条的信息,我统统删掉,然后把手机给他放回原处。 这时他浴巾裹着下半身从浴室出来了。我回过头去,刚好看到他一边擦头髮,一边朝客厅这里走来,同时跟我对视在一起。 刚洗完澡裸着上身的他,完全让人移不开眼,那一米八几的身高,快要抵到头顶的天花板了,那让人垂涎三尺的八块腹肌凹凸有致,非常的有型有气势,手臂粗壮、胸膛宽厚……整体的身材比例很是匀称,又高又壮的身形再配上那张五官深邃俊到极致的脸——我想这就是我主动跟他保持火包友关系最直接的原因吧。 「怎么,又痒了?」他语气平淡,却很有『内涵』。 对于我的到来,他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好像把我当这个房子里的一份子,随时都可以回来一样。 我没搭理他的内涵话,只是问到,「你家里有没有剪刀?」 「剪刀?」他凝视着我,「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先把剪刀给我!」 他真的在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递给我,眼里满是狐疑。 我当着他的面,默不作声的把杜南茜给他买的几件新衣服裤子全部翻出来,然后拿着剪刀开始剪起这些衣服来……我把这些衣服当作垃圾一样,毫无章法的,一刀一刀的乱剪,只想要把它剪成一块块的破布,让它从奢侈品成为一件件的垃圾! 「你干什么?」韦连恆看我剪了好几刀,才弄明白我的用意,开始大声喝止我,「白深深,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住手!」说着,他就要来抢我的剪刀。 「你给我闭嘴,最好别管!」我拿着剪刀对着他,警告他,突然真的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吼完他,我又继续剪这些衣服,越剪越快,越剪越混乱……而一旁的韦连恆只是呆呆的看我发疯,看我到底想干嘛,没有再强烈阻止我。显而易见,他对这几件昂贵奢侈的衣物并不上心,即使被我剪坏了他也并没有很心疼。 看了几分钟,他终于忍无可忍了,终于还是强行的夺过我手里的剪刀扔在地板上。随之,他一下攥住我纤细的手腕,「把这些剪坏了,你是打算赔我新的?你赔的起吗?」 我直直的盯着他,看到他瞳孔深处去,看得久了,心境又柔软起来……我掰开他捏在我手腕上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等到我把他的手全部掰开以后—— 拿着他这只手,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我凑过去,一口han住了他两根手指……不断的挑逗着他,**满满……他的**迅速被挑起,扯开下身裹着的浴巾,一把将我拉过来跪在他脚下,抓着我的头髮迫使我仰起脸,就把他的xx强塞进来~ 今天晚上,我们从浴室到飘窗,从床上到床下,从阳台到厨房,用遍了所有的姿势,折腾了好久好久,体内的**得到了淋漓尽致的释放! 这次完事后,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躺在大床上,被他搂着,靠在他胸膛里,隐约还能感觉到双腿间的颤动……闭上眼睛,默默回味着方才那种**蚀骨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动也不动,情愿一辈子就这样靠着这么一个男人,永远不再醒来。 而他,也是第一次在事后将我拥在怀里,不像以前那般,结束后恨不得我马上消失……此时此刻,我们双双一丝不挂的缠绕在一起,他略显粗粝的手指在我的胳膊上轻抚着,触摸着,一点一点,撩得我心里酥软得不行……我更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唿吸着他男人的味道,聆听着他均匀的心跳,越来越沉迷了~ 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们相互对视良久,似乎要看到彼此的心底去……他的目光也越来越柔,然后,他俯首吻住了我的唇,伸出他的舌头,在我的双唇间蛇一般绵绵滑行,一进一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我迅速被他点燃,在这唇舌的交欢里低低的呻吟着,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被他传递着强烈的电波,逐步发烫,**也再次升腾起来~于是他忍不住翻身过来再一次冲进我的深处,用他那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彻底占据了我,淹没了我……
064 温存过后有人约 潮水退却,我们也都筋疲力尽了。瞟了眼墙上的闹钟,接近凌晨1点。 我稍微清醒了一些,觉得不能再跟他没完没了的缠绵下去了,于是迅速去沖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里准备穿衣服回家。他却夺过我手里的衣服,眼睛微闭,幽幽的说到,「今晚别走了。」 我没把他这话放心上,要从他手里夺回衣服,「别闹,太晚我得走了。」 「我说别走,就在这儿睡一晚,听不懂啊?」他浓眉深锁,有些冒火。 我愣了下。眼睛瞟到床上有根长头髮,烫染过的,明显不是我的……看到这儿,我刚刚软下来的心,又强硬起来,「不好意思,韦先生,我没有在炮友家里留宿的习惯!」 他脸色已经很不好看,「这么急着走,是还要跟其他男人赶下一场吗?」 我冷笑着顶撞到,「对啊,我接下来两三点还有一场,不能在你这儿浪费时间了。」 「……」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来,却气得脸色铁青!当我再次要抢过他手里攥着的我的衣服时,他顺势就把我拉了过去,推倒在床,整个壮硕的身躯又压在我身上,我完全动弹不了! 「白深深,既然你还能下床还能跑,看来我今晚是对你太温柔了……」他说着,就又开始用强,语气里充满了较劲的意味,「那咱们就继续,我一定让你下不了床,我要你以后只喜欢我的xx……」 我这次没有顺从,强烈的跟他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抓过那根女人的头髮放到他眼底,大叫着,「韦连恆,我就是嫌你脏,我不想在你和杜南茜滚过的床上睡觉,我tm噁心!」 他顿了一下,随后翻身放开了我,枕着双手,说得意味深长,「白深深,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解释。既然咱们已经是这种关系,就没必要去在意那些细节,不然真的很累……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就是为了快乐和放松,不可能有心情来讨好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这番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真的,找不出半点问题。细想来,确实是我矫情了,我应该时刻提醒自己跟他之间的炮友关系,才不至于在这些小细节中兀自伤感。 「好,」我这人一向很大度,看得开,也活得明白。 「那我不走了,」我反过来骑在他身上,戏嚯的拍着他的脸,「这么晚了,在路上也不一定安全,在这张床上睡一晚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唇角一弯,带了些笑意。我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真实,没想到他眼神里蓄满笑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勾魂摄魄的帅气。 就这样,我跟他一丝不挂的相互搂着进入睡眠。 今晚酣战实在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我们后来只不过聊了几句话就唿唿大睡了,而且他这床垫不知啥材质的,躺上面特别舒服,让我晚上睡眠质量特别好,直到第二天自然醒睁开眼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他的床上。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8点钟,身边的他仍旧睡得很沉,半点没有醒来的意思。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但我还是要早起回自己家去。可当我准备起身穿衣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大手正覆在我的胸上,一条腿也搭在我的腿上压着我……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掀开,然后起床来穿衣洗漱,一切弄完的时候,看到他在床上摆着大字继续酣睡,我也没去打扰他。 本想马上就走的,但来到客厅里,发现整个屋子被我们弄的乱糟糟的,我只得又帮他收拾了一番。收拾完以后,我又去打开他的冰箱瞧了瞧,尼玛,里面只有一些水和饮料、水果之类的,连一个鸡蛋都木有! 他不是平常都有请钟点工来帮他做法洗衣打扫卫生的吗?怎么冰箱里空荡荡的?难道他这些天都在外面吃的?那他一个人住这里,早上都吃什么啊?哎,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可以跟自己家人住别墅,吃着专业厨师准备的山珍海味营养早餐,他非得在这种高层小区房里独居受罪。 我马上下楼到小区对面的超市里逛了逛,也不知道像他这种有钱人平时会吃什么早餐,就只是按照自己的饮食习惯和消费水平,买了点鸡蛋,一些五谷杂粮,刚烤好的吐司面包,牛奶等一系列的食物。再匆匆回到他家的时候,就在他厨房里开火熬了点玉米粥,煎了两个鸡蛋……不到半个小时,把他的早餐全部做好了。 去卧室瞟了眼他还在睡,我又把他的衣服洗了,顺便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下。他家里很宽,但保持干净整洁,收拾起来毫不费力。 等我把一切做完,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按门铃。我在他客厅的视频监控里看了下,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看这装束,不用说肯定是他家的钟点工了。 我打开门,大妈看到我有点意外,「请问韦先生不在家吗?我是他请的钟点工,现在来给他做早餐。」 我边把她让进来边说了句,「早餐怎么这个点才来呢?」 大妈有点难为情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家孙子昨晚半夜生病发烧,我在医院照顾了很久,所以就来晚了,」 「那你肯定一夜没睡?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做了。」 「咳,没事没事,」大妈摆摆手,看了眼地板,发现湿漉漉的,再环视了下屋子里干净整洁的样子,她很惊奇的说,「你已经打扫完毕了?」 「嗯。」 大妈很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对我表示感谢后,又八卦的问,「小姐你是韦先生的女朋友吧?你这人真好,长得漂亮心眼儿又好,你跟韦先生很般配呢!」 「呃,大嫂,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吧,难道你经常来这儿做事,就没看清过韦先生的女朋友长什么样?不至于把我认成他的女朋友吧,」 「啊?不好意思,我在这儿做了两年的钟点工了,几乎每天晚上都来的,但就从来没见韦先生带过其他女孩回家啊,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所以理所当然的就认为你们……如果误会了,请别介意哦。」 「没事。」 接下来交代了大妈几句,我就出门走了。 进入电梯里,我一直在思考钟点工大妈刚才那句话,她说从未见过韦连恆带女人回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杜南茜既然是他的未婚妻,不可能没在他这儿留过夜啊?那他床上那根杜南茜的头髮又是从何而来? 过了好久,我发现电梯一直没动。 原来是自己分神了,忘了按楼层……哎,想那多干嘛呢,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找我就是为了洩慾,我还能有什么期待吗? 当我开着车出了车库,正准备驶向马路的时候,却透过车窗看到了杜南茜!此时,她也开着车,反方向驶过来,不用说肯定也是找韦连恆的……她同样看到了我,跟我对视着,她那么兇恶的盯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第一次,她的眼神给了我毛骨悚然的感觉。 「滴滴!」后面的车主不耐烦的按了两声喇叭,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停在前面挡住了别人的道,赶紧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 不用上班,我回到自己家里,也没什么可做的,就是上了会儿网,弄了点中午吃的,又把屋子里打扫一番,倒在床上想入非非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直在做梦,梦到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来电铃声吵醒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机,发现是高任飞,我一下子清醒了几分。 「餵?阿飞,」 「我把你吵醒了么?」 「没,我睡了很久了,也该醒了,你今天没上班啊?」 我发现我跟他通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拘束和不耐烦,不是寒暄完就直接问他什么事,而是主动找话题聊,好像潜意识把跟他聊天当成一种消遣娱乐的方式。 「嗯,」他不再浪费时间,进入正题的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有啊,干嘛?」 「我——」他顿了顿,有些犹犹豫豫额说出口,「想请你出去玩,赏脸吗?」 「又去玩啊?」 「放假肯定要到处游山玩水啊,一个人待家里不闷?」 「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还能去哪里?」 「去海边,看夕阳,时间不是正好?」 「哇,」我小小的调侃了下,「海边夕阳,这么浪漫的事,你约我去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呢,你不是最喜欢去海边的吗?」 我听到这里还挺激动的,「你知道我喜欢去海边?」 他笑了声,解释道,「前几天看到你朋友圈转发了不少的文章,大多都是跟大海相关的,就推测你可能喜欢去海边玩……不知道,我猜对没有?」 没想到他还这么用心。 到底要不要去呢?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几乎从未跟一个男人真正的约会过,单身的日子里,总是有寂寞寥落的时候,偏偏我又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无论身体还是心灵上都需要抚慰……高任飞喜欢我想追我,我不是感觉不到……可我一想到自己跟韦连恆之间维持着**上的关系,而高任飞却一无所知,还一天到晚对我这么殷勤,好像对他挺不公平的? 「阿飞,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065 相伴海边看夕阳 「阿飞,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他直接打断我的话,有点强势的说,「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你知道吗,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怕太晚了打扰你,就一直等,等到今天早上,我又考虑到你可能周末总要睡个懒觉,还是没有打扰你,然后继续等,等到下午,犹豫了好久,想了很多台词,最后干脆跑到你家楼下,才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你的电话……说了这么多,我想表达的就是,我特别害怕你的拒绝,快下来吧。」 「……」我被他这番殷勤弄的语塞了,心跳也在加速~ 「深深?」他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我自动忽略他前面的一大段话,只是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你已经到我楼下?」 「对,你站阳台上能不能看到小区的正门,有一辆黑色的suv,我就坐在里面。」 我也不想扫他的兴,迅速做出决定,「行吧,你等我十几分钟,我换个衣服就下来。」 于是,我挂了电话,就开始琢磨起自己该穿什么,要不要洗个头,要不要化妆啊?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没什么好打扮的,又不是去见自己的男神,又不需要讨好他,更不是为了勾引他,怎么舒服怎么穿吧,反正去海边游玩又不是走红毯。 我打开衣柜随便挑了一身衣服,上面就是件蓝白相间的条纹t恤,下面一条宽松的白色热裤,再休闲不过的装扮,也毫无搭配可言,但穿着挺舒服。而且考虑到海边风大,我把头髮全部梳到后面挽了一个清爽的丸子头,最后再搭配一双平底鞋,就纯素颜出门了。 坐到他的副驾驶上,他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转就没离开过,唇边含笑的说,「我以为你起码要收拾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我不以为意的说,「是啊,我一向都很快,没什么好收拾的。难道你意思是我这样很邋遢?」 「当然不是,」他由衷的称赞,「你这样穿就很好看,我的意思是,你天生丽质,不用花时间刻意的装扮也很美,」 我听惯了这样的恭维,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简单笑笑。 其实他说得也不无道理,我没像其他爱美的女人那样,每次出门要精心装扮好几个小时,又是假睫毛、又是美瞳、又是粉底唇膏唇蜜的……我很少为穿什么衣服、做什么髮型、画什么样的眼妆而烦恼过,因为那些于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主要五官和身材底子在那里,打扮前后区别并不是特别大…… 他启动车子,出了水云间小区,朝车流滚滚的马路上驶去,开得非常平稳。 「去大梅沙还是小梅沙啊?」我问。 「别一说去海边你就只想到这两个地方嘛,那里人太多了,没什么意思,」他胸有成竹,说得挺神秘,「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绝对没去过的,在那儿看夕阳和拍照特别合适!」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是吗?我好歹也在深圳待了这么多年了,周边的大海基本都去过,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高任飞一路往深圳西部的方向开去,沿着去机场的那条路,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大铲湾,这里是珠江出海口,一个世界级的货柜大码头,放眼望去,有广袤无垠的海天一色,还有大片的芦苇盪,以及那座壮观的跨海大桥……这里像一个超现实的梦幻场景,美的令人窒息! 我太孤陋寡闻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还隐藏着这么一个让人嘆为观止的地方。这里严格来说不算是个供人游玩的景区,但它的『景点』却不少。最美的就是那片日落夕阳,黄昏来临,夕阳会从云层里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把这一片海面和海滩染成一片金黄,让这里变得格外迷人,不时有渔船穿梭在粼粼的波光里,煞是好看。落日的余晖洒在平静的海面上,和晚霞形成美得不真实的场景;还有附近起起落落的飞机,在夕阳的余晖中飞过…… 我们沿着海滩边慢慢的徒步着,一边观景一边拍照,沉浸在这美妙的黄昏夕阳里,特别像一对幽会的情侣。由于海滩上有不少的岩石,偶尔我没踩稳要摔倒的时候,他会迅速的拉住我的手……这种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让我俩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 我比较喜欢拍照,他刚好又带了一个单眼相机,为我找各种角度给我拍照,就像我的专属摄影师一样,特别『敬业』。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随便拍一张都可以作电脑桌面,比如那条被誉为「深圳最美公路」的沿江高速沿海岸穿行,简直如诗如画。 再走到海边那片茂密的芦苇盪,海风吹来,芦苇随风飘扬,坏心情也立马消失……我们在芦苇盪找了块地坐下来,靠的很近……他拿着相机一张张的翻着给我拍的照片,我凑过去一看,有点惊呆了,发现他拍的每一张都像ps过一样,无论是取景构图,还是色彩的运用,都堪称专业摄影师的级别!看到他把我拍的这么有『艺术感』,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对他这个人的好感也在不断的攀升…甚至他的身子贴近我的时候,我没有立即躲开。 眼看天色逐步暗下来,我们最后又走到了一片沙场附近。在湛蓝天空下,这片沙场浩瀚、苍凉、雄浑,千里起伏连绵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波浪一样高低错落,柔美的线条显现出它的非凡韵致。 长期在高楼林立的大城市里呆久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迷人的郊外,光在远处看看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在我的要求下,我他偷偷熘进了这片沙场…… 这里都是以前填海用的沙土,真的非常壮观,在这儿拍照的话,有一种纯天然的文艺范儿。我试图往沙丘上面攀爬,去看看另外一边的风景。 「小心点,这里的沙土很软的。」高任飞扛着相机跟在我后面,不时的提醒到。 「我知道,」我开玩笑的会说了句,「反正摔下去又摔不死,我们爬到顶部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别去了,上面危险。」 「哈哈,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平时不是最喜欢冒险的吗,今天这么小心谨慎?」 说话的同时,我爬到沙丘的一个斜切面,摆了个pose,让他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刚刚拍完,我抬眼又看到左上角有个位置的背景特别好,可以看到跨海大桥,又能看到海面的夕阳,实在是最佳的构景,于是像发现新大陆般的朝那边爬去…… 我眼睛一直望着那个位置,没注意看脚下,没走去几步,忽然感觉到脚下踩到一块石头,石头一滑,我整个人扑倒在沙丘上……我在慌乱之中准备继续向上爬的时候,可我的身子下面的沙堆却不断的往下陷,以至于我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朝下面掉…… 高任飞见状,马上丢了相机,第一时间跳过来想拉住我的身体,但完全没用,这周围的沙子都在往下掉,就跟雪崩一样,高任飞的身子也跟着我一起沿着这个沙丘的斜面滑下去,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供抓住的东西……眼看这沙丘离地面那边高,滚下去不是被掩埋也可能会摔死,我害怕的尖叫起来! 高任飞虽然也意识到了危险,但他脸上并没有慌乱之色,在紧紧拽住我的手,跟着沙子往下滑了几米远后,他勐然间就朝另外一面斜坡跳了过去,同时把我也拉了过去,在巨大的惯性下,我扑到了他的身上,他反过来抱住了我,我们又一起往下面滚……好在这边斜坡坡度一点也不陡,而且半山腰还有块平坦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沿着沙丘滚下去,并没有电视剧里那种轰轰烈烈的浪漫,只有各种撞击各种难受,眼睛还进入不少沙子,疼的眼睛都睁不开……当眼看就要滚到那块平地上的时候,高任飞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放开我,然后先于我一步滚落到平地,而我则不受控制得落下来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痛叫了一声! 「怎么了你?」我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但是眼里进了沙,眼睛疼得不得了,我快要崩溃了。 他不知道是摔到哪里,好像蛮严重的,哎哟哟的呻吟了几声,又坐起来,然后叫我别动,别揉眼睛……他凑到我面前来,轻轻的帮我吹了几下,又从他裤兜里摸出一小包湿巾,特别小心翼翼的帮我擦拭着,擦着擦着,终于把沙子都弄掉了。 我睁开眼来,看到他满头都是沙,情不自禁就伸出手去帮他拍了几下,没想到他脸做难受状,指了指后背,「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流血了?」 我赶紧往他背后一看,发现他浅色的衣服上果然有一块被鲜血浸透!我吓呆了,马上又把他的衣服撩起来一看……他背部靠近左肩的地方,果然被什么东西戳破了皮,血液还在不停的渗出来,简直触目惊心! 这儿到处都是沙土,他会被什么东西刮破成这样啊?我下意识的往我们刚落地的位置瞟了眼,骤然发现地上居然有几块废弃的、锈迹斑斑的钢铁!其实这里出现铁块并不奇怪,这附近本来就是一个货柜码头,还建造过跨海大桥之类的,有这种拆下来的废弃钢铁也正常。 原来,刚才跟他抱在一起快要着地的时候,他眼尖看到了这些危险的尖锐物,怕我受伤,就抢先一步滚下来挡在了前面,最后弄的自己伤成这样。
066 对你一见钟了情 原来,刚才跟他抱在一起快要着地的时候,他眼尖看到了这些危险的尖锐物,怕我受伤,就抢先一步滚下来挡在了前面,最后弄的自己伤成这样。 他这个举动让我难受而自责。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暂时用纸巾把他出血的位置贴住,「明明这里都不允许游人进来了,我还抽风的偷跑进来,又爬那么高,最后连累你受伤,差点自己还挂了……哎,这就是典型的不作就不会死!」 他也伸手来帮我拍了拍头髮上的沙土,拍完头髮,又拍我衣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约你出来玩,结果弄的这么狼狈,实在太失败了。」 我瞥到他身上的泥土,又条件反射般的伸手给他拍起来,拍了后面,拍前面,最后又注意到他耳朵外面钻进了不少沙子,我抽出纸巾,靠近他,细心的给他擦着……跟他靠这么近,清晰的感受着他的气息在我脸庞上萦绕着,我动作也多了分不自然。 当我给他擦完,正要缩回自己的手时,他却突然一把搂住了我,将我拥进他的怀里! 我脑子短路了几秒,知道发生什么了,才开始扭动身子要离开他的怀抱,但他却把我抱得更紧,根本不给我挣脱的机会…… 「别这样,你放开……」被他这样搂着,我的心脏也在狂跳。 他不说话,紧紧的搂了我半会儿,忽然就不顾一切的攫住了我的嘴唇,强吻我……吻得我透不过气来,吻得天翻地覆,全程他占据主导,控制着我让我完全无法反抗……我知道这是不可以,不应该发生的,但我就是没有力气来拒绝~至少,我没有厌恶的、恼羞成怒的对他乱踢乱打,我就在那种不情不愿、浑浑噩噩中,就让他得逞了。 他终于放开了我。 我没有气得甩他一巴掌,只是转过脸去…… 沉默了半晌,低沉又坚定的开口道,「高任飞,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掰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说实话,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 「或者——」他见我说不出来,又问到,「是不是我的所作所为太唐突了,吓到了你?你觉得我这么快的表白,太儿戏了?你还在犹豫?」 其实我内心深处,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是不排斥的,偶尔有那么一丝丝心动的感觉。我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答应他的邀约,跟他去新加坡,请他扮演男朋友,跟他来海边看夕阳……只因为,我喜欢跟他在一起的这种感觉,这种无拘无束的放松的感觉,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却又从未往恋人的方向去考虑过。 「因为——」我支支吾吾的,一时间脑子里特别混乱,竟然想不出理由来搪塞他。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问道。 好吧,既然他为我找了这个理由,那将错就错的承认,「你说对了,我心里是装着别人,所以我觉得我们俩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他捏着我的手腕,眼神痴缠的盯着我,「你现在不还没跟别人在一起吗,我完全有资格追你!而且说出来你别不信,我对你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纠结了这么久,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正式表白的。」 一见钟情? 他这样的告白我听得太多了,并没有多大的震动。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很平淡,「阿飞,你其实根本还不了解我,我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好。上次跟我去上海,你也从我那些老同学的口中知道了我大概是个怎样的女人了,再加上跟陈海洋的那一段不堪的过去,我觉得自己挺混乱的,根本配不上你,还是算了吧。」 「你觉得我会介意你的过去?」他这回更加热切了,神情坚定的说「深深,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无论你真实的面目什么,我也管不着你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你接不接受我,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只是向你坦白心迹而已。但看到你的反应,我发现自己三十多年来从没像今天这么失败过。」 我被他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深情弄的更加无措……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回应他,如果直接拒绝显得太残忍,如果暧昧不明又是对他的伤害,如果找理由委婉拒绝,他又会愈挫愈勇~看来,不仅仅是他不了解我,我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没想到他看似潇洒的个性里还有如此深情款款的一面。 可这真的是『深情』吗? 碰到过太多男人献殷勤,我几乎早就对这些甜言蜜语免疫了,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动,总是在怀疑中不屑一顾。就像曾经的陈海洋,在没有露出龌龊面目之前,对我的那种贴心和热情,比面前的高任飞还要更甚…… 「怎么不说话了?」他见我一直沉默着不回应,于是放开我的手,略显颓然的垂下眼睑,低沉的,「深深,我其实挺后悔刚才的举动,你的脸色告诉我,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对不对?」 我也松了一口气,犹犹豫豫的措辞,「阿飞,现在……能不说这个话题吗,咱们的相处就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不也挺好的?难道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反反覆覆的跟我铺垫了一大圈,也只是对我有所图而已?」 他听到这里,勐地抬起头来,迎着我的目光,怔怔的跟我对视了好半晌。 「我明白了,那就先这样吧,就当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让我不至于……一败涂地。」 正当我面对他这样的自嘲不知道如何安慰时,他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自言自语的说,「我今天终于知道,被不喜欢的人追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然后,他摁下了接听键,跟对方聊了起来。 听他讲电话那语气,冷冷的,淡淡的,对方问一句,他答一句,充满了敷衍的、不耐烦的意味,每回答一句,就问对方还没有其他事,没有的话就挂了……总之,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这个看客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是多么的厌恶对方的纠缠。 「你看,明明有很多女孩子倒追的,为什么就不好好考虑找一个呢?」看他挂了电话,我在旁边说到,「而且你的工作环境里,有各种款式的美女空姐,我就不信没有一个可以打动你的。」 「如果我找老婆只看外貌的话,恐怕早就结婚了,」 「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看上我内涵了?」我忍不住自嘲,「从没想到,我这人还有内涵?」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顺便抬腕看了下时间,「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嗯。」 我们把身上的沙土弄干净,从沙场出来,徒步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停车的地方,然后上了车就往市区开去。刚好又到吃晚饭的点,他在导航上搜了下,又往一家比较出名的西餐厅开去,打算再一起吃个饭。 到了餐厅,刚刚点完菜等待的时候,高任飞又接了个电话,貌似是他某个哥们儿,找他有点事。他又问对方吃饭没有,可以来这儿一起共进晚餐,对方答应了。 等菜都陆陆续续上齐的时候,高任飞才突然朝我后背的方向招了招手,「在这里!」 「靠,又跟哪个美女约会?早知道老子就不来打扰你了……」耳边飘来这句话,他朋友已经来到桌边,而我也理所当然的抬头来,准备给这人打招唿,但对上他的脸时,我浑身一震—— 韦连海!! 对啊,韦连海跟高任飞本来就是好哥们儿,来者是他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又是你??」韦连海认出我来,这下就激动了,他看看高任飞,再看看我,脸色开始变了,「你这个贱女人,居然还有脸跟阿飞混在一起!」 高任飞见状,忙问到,「怎么回事?」 「阿飞,看来你还蒙在鼓里,」韦连海开始在他面前揭我的短,「你面前这个女人,就他妈贱货一个,上次跟我们去新加坡,就是为了利用你的关系,跟踪老子,把我买飞机逛赌场的私事全部抖出去,最后被董事会抓到把柄,硬把老子赶出了赛欧!」 高任飞疑惑的瞅了我一眼,我始终没发声,表示了默认。 「你无不无聊,」高任飞反而骂韦连海,「你干的那些破事儿,我都看不起你,被赶出公司不是迟早的吗,反正你们韦家有那么多公司,被这家开除又去另外一家好了,多大的事啊?」 我仍旧保持沉默,但有点不敢面对高任飞了…… 「哼,」韦连海不甘心,又继续大声说到,「阿飞,如果你只想把这个女人搞上床,兄弟我可以帮你一把,如果你还想跟她谈情说爱什么的,那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韦连海,你tm嘴巴放干净点!」高任飞听他当我的面说这些下流话,实在生气,重重的放下刀叉,怒斥道,「请你来吃饭,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少在这儿扫我的兴!」 「高任飞,你tm完了,我告诉你……」韦连海用手指着他,干脆火上浇油的把所有真相捅出来,「你以为你面前这个女人很正经是吧,我告诉你,她就是被韦连恆包养的一只鸡而已,她早就被韦连恆干过无数遍了,现在又来你面前装逼,玩玩你,你还当真把他当女神了?还有,我曾经在你之前也想过上她,没想到这婊子还真答应了——」 听韦连海说到这里,我忍无可忍就把面前一杯果汁朝他脸上泼去! 果汁泼得他满脸满脖子都是,也让他暂时闭上了臭嘴。 我趁韦连海发飙之前,马上站起来,冷冷的对高任飞道,「你们吃吧,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抱歉!」 说完,我气沖沖的拉开椅子就跑,而高任飞在后面追着喊了我一路,但我始终没有回头,一路小跑着进了附近的地铁站,打算坐地铁回家。 跟在拥挤的人群里,我内心十分的麻木。细细想来,韦连海虽然话很糙,理却不糙,我跟韦连恆之间,确确实实不干不净的,我也没有资格在高任飞面前装清高了。不知道我离开后,韦连海还将如何添油加醋的摸黑我,但我相信,从此以后,高任飞对我是失望透顶了~
067 杜家又出么蛾子 果然当天晚上,高任飞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没关心我安全到家没有……这对一个刚刚表白过心迹的男人来说,不做这些后续跟进的工作,怎么想都不正常,唯一解释就是他决定放弃了吧?呵呵,所以我这种女人挺贱的,既不想接受他的感情,却又想享受他的殷勤。 第二天,我接到我奶奶的电话,她说她想我了,要我过去看看她。 按理说,就算她老人家不主动提,我也该去看望她的。但她跟杜振北和汪虹住在一起,我实在不想去那个别墅,不想面对那几个人,怕无可避免的又是一场冲突。 可奶奶一个劲强调她身体不好,没几年活头了,又咳嗽了好几声……我又心软下来,心想着她也八十岁了,真的是活一天少一天了,如果不趁现在多去看看,以后她真的离世了,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所以我答应下来,马上就开车前往杜家别墅。 来到别墅前,我都没按门铃,他们家的保姆看到我就主动给我开了门,好像是特意在等待我的到来一样,怪怪的。 走进一楼的大客厅,看到沙发上坐了好几个人,奶奶、杜振北、汪虹、杜南茜都在,甚至韦连恆也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在笑呵呵的谈论着,保姆忙前忙后伺候着。 「哟,咱们家的大小姐回来啦!李嫂赶紧给大小姐上茶伺候着。」说这话的是汪虹,她阴笑着望向我,看似热情大度,却让人噁心作呕。 不仅仅是汪虹,连杜振北也跟中了邪似的,见到我还特意站起来亲切的招唿我,让我在那个陌生人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下,搞的好像我就是他们家的贵宾一样。 我没有受宠若惊,只是在腹诽他们一家又想搞什么鬼? 不可避免的扫了眼韦连恆,他正跟杜南茜坐在一起,躺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若有所思的抽着烟,明显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好像不得不出现在这里表明他和杜家的亲密关系。 「奶奶,您还好吧?」我没理会其他人,直接来到奶奶的身边。 「我很好,深深,」奶奶坐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她爱怜的摸了摸我的手,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奶奶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你爸和你汪阿姨有事跟你聊聊,你快过去吧。」 「什么?」我心里有点生气,「奶奶你原来只是帮他们骗我过来的?」 「别这么说啊,奶奶每天都希望你能来,但你跟你爸那个坎老是过不去,奶奶也心急啊,他们这次是真心的要接纳你,你也不要太尖锐了,稍微收敛一点吧。」 这么多年来,奶奶比谁都希望我能跟杜振北和解,能回到这个家,所以她会把我骗过来面对这家人,我也理解。再说她年纪大了,我也不忍心用自己的任性来刺伤她,于是忍了忍,尽量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 保姆给我端茶来,我摆摆手让她放下,然后看向杜振北,「说吧,找我来干什么,我没这么多时间看你们装腔作势。」 汪虹却舔着老脸看向那个陌生老男人,呵呵笑到,「胡总您别见外,咱们家大小姐从小被她爸宠坏了,性子是野了点,不过还是可以调教过来的。」 靠,听到贱妇这些话,我好像煳她一脸的大姨妈! 然后我这才特别观察了那个他们封为上宾的陌生男人,看起来约莫45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有些秃顶,挺着啤酒肚,整个身材就是四十多岁发福老男人的状态,目测不到一米七,五官嘛,长得一言难尽。唯一可以让人刮目的地方就是他的衣着吧,貌似是范思哲的,嗯,应该是哪个企业的老闆,比较有钱。 但让我很不舒服的是,自打进门来,这个男人的目光就一直在我身上绕来绕去,每次瞟到他都是在盯着我看,色迷迷的眼神在眼镜的遮挡下也看的很清楚…… 「深深啊,我给你介绍一下,」杜振北又开始作秀了,他对我说到,「这位是胡宝国胡总,就是雅鹿公司的董事长,今天来我们家作客,特意想跟你见一面,你得多陪胡总聊聊啊!」 「是吗?」我在心里冷哼着,看向这位胡总,「不知道这位胡老闆,找我有何贵干?」 「呵呵,」他更加紧密的盯着我,笑得灿烂又暧昧,「早就听说咱们杜老总有个女儿叫杜深深,有着倾城之姿,今天看到,果然啊,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说着这话,那垂涎三尺的表情简直噁心透了! 这时,我注意到杜南茜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夷;而旁边的韦连恆,始终当着一个默不作声的旁观者,只不过神色越来越沉…… 「照片?」我有点明白,但还是问了句,「不知道胡总在哪里看到我的照片了?」 「就是你父亲给我看的呀,」这个人称胡总的男人看来眼杜振北,又看向汪虹,「怎么,你们还没给杜大小姐说清楚?」 其实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今天这场见面的性质了。 「嗯,这个……」杜振北望着我,带着讨好的笑,想给我解释,但貌似又有点说不出口。 「哎呀,老杜,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嘛,」汪虹阴阳怪气的接过话来,尖着嗓子说到,「深深大小姐呀,你今年也28了,老大不小了,还没嫁出去,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操碎了心……哎,我跟你爸爸为了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就一直在给你物色合适的人选,刚好我们跟胡老闆有交情,胡老闆又是离异单身,就为你们牵了个线,把你的照片给了胡总……而且你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又被我们的胡大老闆看对眼了,胡总一直对你恋恋不忘呢,一直想和你见面,这不……」 「对呀,女儿,」杜振北看汪虹把事情的原委抖出来了,像是有底气了,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对我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爸爸,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着想的,你看咱们胡总经营着这么大的事业,学识渊博,又成熟稳重——」 「咳,」那个胡宝国止住杜振北,又直直的盯着我,笑道,「还是先别提这些吧,毕竟我和深深才第一次见面呢,弄的大家挺尴尬的是不是?」 我就静静的听他们说,没有立即打断,就看他们会无耻到什么程度……等他们说完了,我还是被他们这种无耻和愚蠢震惊了。 我并不生气,我气什么呀,我觉得太搞笑了。 搞半天,他们把我骗到这儿来,一群人围着我,是让我和一个年过四十、离异、带娃、秃顶、丑、但有钱的男人……相亲啊! 妈的,这脑洞我可以给满分了。 从杜振北和汪虹对那男人的谄媚程度,以及这个男人的身家背景来看,我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他们不过就是想跟这个老男人联姻,获取商业上的利益罢了。不过我真佩服他们啊,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这个女儿身上来了……这行为,跟那些从小遗弃女儿,等女儿长大后,又想作为亲生父母来收巨额彩礼的行为,没什么两样嘛。 见我面色冷静,又迟迟没有发话,这时候杜南茜倒是沉不住气又出来帮腔,不过她是冷嘲热讽的,「我说姐,你就答应了吧,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以你的条件,能够跟胡总结婚不知道是烧了什么高香了!你不是喜欢有钱人吗,嫁给胡总,你想要的各种奢侈品,什么包包、钻石、豪宅、跑车,都买的起了……到时候啊,也不用犯贱去偷人了……」 「嘿,茜茜,你怎么说的话呢,」杜振北故意在旁边插了句。 听了都南茜这番嘲讽的话,我算是明白了,他们之所以给我介绍这个男人,除了为自己公司的利益外,更重要的是防止我再去勾引韦连恆……而且,他们认为我白深深就是贪财,找男人肯定把有钱放在第一位,以至于把面前这种货色介绍给我,还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是捡了便宜了。 这个时候,我再次瞟了眼韦连恆,把他跟这个姓胡的老男人一对比,我忽然又觉得自己命运多么悲哀,以及杜振北和汪虹用心多么险恶了……呵呵,杜南茜的结婚对象,年轻高大英俊挺拔,豪门贵族,家大业大,身价上百亿;给我介绍的结婚对象呢,又老又丑又矮还离婚带娃,身价撑死也就10个亿而已……同样是你杜振北的种,你他妈真就不怕天打雷噼吗? 「深深,你是怎么想的,说句话呀,」杜振北温言细语的问我,生怕我发脾气甩脸。 「茜茜说的对,」汪虹又开始放屁,「你要过好日子,就好好跟人胡总交往,况且胡总对你也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自动过滤了这两人的屁话,目光不知不觉的转到韦连恆那里,刚好跟他对视了几秒,他又不屑的移开了,只是闷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置身事外……对于这场我跟别人的相亲聚会,没有丝毫异样的表现,好像根本和他无关…… 本来也是,跟他毛线关系都没有。 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出来……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侵袭了我,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坚持什么了。 于是——
068 就要让他不好过 「好啊,」我僵笑着,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胡总,没想我这么幸运能得到您的青睐啊,其实你喜欢我,可以私底下约我的嘛,你看你直接找到这里来,大家聚在一起说得这么直白,多尴尬啊是不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挺意外。 而韦连恆,脸上掠过一阵痉挛,他像看一个怪物那般死死的盯着我,眼神深邃而冷峻,冷峻中带着危险。 「真的吗,」胡总第一个开口了,他镜片下的眼睛放光,「深深,你愿意跟我约会?」 「可以试着聊聊啊,毕竟您阅歷丰富,又是大老闆,又幽默风趣,肯定能教会我不少东西呢。一看你就特别有魅力,我不能不给你面子吧,」我豁出去了,怎么夸张怎么来,这次一定要反将杜振北一军,把他搞个半死! 「我就说嘛,她一定会答应的,」汪虹撇撇嘴,话中带刺的说,「深深啊,你以后可享福了,在胡总面前可得多收敛一下你那个暴脾气,不然以后丢你爸的脸呢,」 「先别说这些,」杜振北也兴奋异常,大概没料到我如此洒脱,他笑着说,「要不,深深你和胡总交换下联繫方式,平时有时间就约个会啊什么的,等处的不错了,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了,毕竟你年龄也大了,真的不能再等了……是吧,胡总?」 「我无所谓,还得看深深的意思,不过我觉得目前我跟深深先进一步熟悉才最重要。」胡老闆更是笑开了花,笑起来老脸上的褶子跟核桃一样一样的。 「哼,只要你嫁人了,我们一家就天下太平了。」杜南茜又嘀咕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们先吃饭吧,大家在饭桌上继续聊。」杜振北吆喝到。眼看『好事』成了,他整个人也轻松雀跃的不行,邀请所有人上桌吃饭,还特意把我跟胡宝国安排坐到一起。 杜振北和汪虹都在殷勤的招待胡宝国,各种给他倒酒劝酒,而胡宝国又在不停的讨好我,一直在找话题跟我小声的聊天,一会儿问我最近的行程安排,一会儿又问我喜欢去哪里玩……搞的好像要马上找机会把我吃了,心痒难耐了。 我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尤其是当着对面某人的面,跟老胡甜蜜互动着,不但咬耳朵说悄悄话,还跟他撒娇让他给我夹菜……弄得奶奶愁眉不展、杜南茜频翻白眼、杜振北喜笑颜开、汪虹僵硬陪笑,而某人呢,脸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着碗里那点菜,翻来翻去就没怎么吃…… 新的菜又不断上桌,他身边的杜南茜则十分贴心的给他夹菜,笑得很是甜蜜,眼里心里都是这个男人,自己都没吃多少,却一直盯着韦连恆。这时,她剥了一只小龙虾,沾了点酱,亲自餵到韦连恆的嘴里……韦连恆欣然接受后,回应了她一个宠溺的眼神。 汪虹瞥到他们的之间的互动,笑得合不拢嘴,又故意说道,「茜茜,你跟连恆感情再好,也得注意点形象啊,这里这么多人……」 「咳,这有什么啊,现在他们小年轻都是这样,哪像我们这些老古董啊,」杜振北也呵呵笑道,特意敬了老胡一杯酒,挑了跳了眉说到,「反正桌上都是自家人了,是吧?一家人没必要顾忌这么多!」 「对对,一家人,一家人,哈哈!」比杜振北小不了几岁的老胡,同样兴奋的难以自抑,反过来还以『未来女婿』的状态敬了他一杯。 我这时的目光完全被杜南茜和韦连恆之间的『恩爱』画面吸引,只见杜南茜又剥了一只虾餵到他的嘴里,似乎把伺候他吃喝这件事当成了一种享受。而韦连恆看她的时候,更是满满的爱意,似乎他们眼里都只有彼此了…… 我逐步忽略了身边老胡的殷勤,觉得是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正好韦连恆就坐在我对面,我悄悄的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伸出自己的大长腿,一只脚碰了碰他的脚……我故意把脚伸进了他的裤腿里,用脚趾摩擦他,挑逗他……反正这桌子有桌布遮挡着,谁也看不见。 接触到我脚上的力量,他立马停止了跟杜南茜的眉来眼去,朝我看过来,眼底有几分不自然,尽量在克制,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但还是干咳了一声,似乎在警告我。 我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已经不满足于摩挲他的裤腿处,一路上爬,爬到了他的两腿之间……哎,只怪我腿太长了,轻而易举的就够到了他的关键部位,碰了他一下,他彻底不能淡定了,一下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连恆?」杜南茜问道。其他人也都齐齐向他看过来。 「没事,」韦连恆双手叉在腰间,淡然的瞟我一眼。而我却偷偷发笑,忍不住也调侃了一句,「怎么,妹夫不想吃了?这里一桌子山珍海味你都没胃口啊?那就让茜妹妹下面给你吃嘛!」 听到我这句内涵话,杜南茜气得脸色发绿,而汪虹跟杜振北估计也秒懂,尴尬却还不好发怒,而韦连恆呢,狠狠瞪了我一眼后,转身就走,「你们吃吧,我出去透透气。」 偏偏单纯的保姆李嫂大声说到,「韦先生喜欢吃面吗?他要吃炒面还是水煮面?我现在就去做!」 「不用了!」杜南茜呵斥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成功扰乱了他的心绪,让他不好过了,我接下来却好过多了,连吃饭的胃口也好了很多。这个时候,身边的老胡大概看到人少了,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噌我一下,跟我各种肢体接触,挨得更近……当他急不可耐的要来摸我的手时,我拿着手里的筷子条件反射的敲了下他的手背,痛得他立马缩了回去。 「啊,对不起啊,胡总!」我笑眯眯的说,「刚才我眼睛看花了,以为你手上有只蚊子想帮你赶走,没想到太用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他呵呵陪笑着,就算知道我是故意的,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发作。 吃完饭继续在坐在客厅聊天的时候,老胡又继续拉着我聊天,还要跟我交换电话号码,并跟我确认了下一次约会的时间。我面带着笑意,故作热情的回应着他,积极的跟他海聊着,至少外人看来我是满意这个老男人的。 杜振北和汪虹呢,更是觉得这桩婚事是势在必得了,只要我满意了,一切都好说了。然后杜振北还把我拉到一边,想进一步跟我确定,「深深,你觉得胡总怎么样?」 我想也没想,冷笑着夸赞,「当然很好啊,有钱又有风度,比较会疼人。」 「那你……喜欢他吗?」杜振北期期艾艾的问出口。 「我喜欢他也没用啊,人家是大老闆,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我这种身份……哎,有点门不当户不对。」 「这有什么。」杜振北小声说到,「他毕竟年纪比你大了十五岁,今年都43了,还有个儿子也在读高中了,这算是他一个劣势吧,反正他要求也不高,只要年轻漂亮就行,你不刚好合适吗。深深,你想想看,跟老胡结婚的话,你以后吃穿不愁,不用再在职场上辛苦打拼,还可以把你外婆和舅舅他们都接到深圳来,给他们买房子改变他们的命运,这不是挺好的?所以你要多跟老胡相处一下,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合适的话,就尽快定下来,到时候爸爸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就当这些年对你的补偿,好不好?」 「好啊,」我对着他这副假惺惺的嘴脸,笑得比他更灿烂,「不用嫁妆了,到时候嫁给了老胡,我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稀罕你这点嫁妆对不对?」 「嘿嘿,说得也是,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做父亲的也是表示下心意嘛。」 我不想再继续被杜振北噁心下去了,转而朝他们家的洗手间走去。 刚才在饭桌上压抑了太久,我不得不找个私密的空间好好舒缓一下……并不想上厕所,我只是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下自己的头髮,顺便补了个妆,又开始洗手……水一直放着,我的手一直在下面淋着,脑子里却开始想入非非了,净想着如何利用老胡对付杜振北一家,想着想着,突然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我惊得往门口一看—— 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韦连恆走了进来,转身又把门反锁上。 「怎么,你要上厕所啊?」 「我要上你!」他低吼着的,带着怒不可遏的神色,几大步就走过来,粗手粗脚的从后面困住我,在镜子面前对我上下其手~ 虽然刚来撩拨了他,但我可没想过要在这里跟他大战一场,况且这还是杜家的洗手间里……我奋力的想推开他,「韦连恆,你家茜茜在外面等着你呢,发、情了直接找她解决就是,何必又来缠着我?」 但他不听,也不说话,气沖沖的就是要强来。 他粗壮的铁壁箍住我的上身,掀起我的裙子,大手钻进我的深处去……
069 反抗不了就享受 他的『手法』实在太过娴熟,三两下就让我有些把持不住了,但我一想到他在我相亲一事上置身事外,又对他有了排斥,一个劲儿反抗着,挣扎着,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岂料我越是挣扎越是被他控制得死死的,在他怀里一丁点力都使不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我觉得反正是被他吃定了,反抗不了不如就享受吧……于是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等待着他的侵入,他勐地拍了下我的屁股让我翘高点,就后入式的闯了进来……每当这时,我觉得我俩真跟禽兽没什么两样了,完全被身体的**沖昏头脑,理智统统飞走,一心只沉浸在这种妙不可言的境界里无法自拔。 抬头来,从面前的大镜子里清晰的看着自己被他疯狂的占有,我感觉像身体被点燃了一样,心脏狂跳,全身心的配合着他的节奏,彻底淹没在这**的潮水里…… 结束以后,我们在这洗手间里收拾了一番,他才终于开口,「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外面那老头结婚?」 「哼,」我一边洗手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人家才四十多岁,不算老头儿吧,跟他结婚也挺不错的,换换口味嘛……你有意见?」 他忽然就捏住我的下巴,面露凶光,咬牙说道,「白深深,我tm真的是分分钟想掐死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砰砰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杜南茜在催,「连恆,你怎么进去了半个小时还不出来呀?连恆!」 「看来,你的未婚妻对你挺痴情的嘛,上个洗手间都要给你计时,半个小时看不到就急的不得了,可真粘人呢,」我冷嘲的同时,粗暴的甩开他的手! 我什么都不管,直接把门打开,跟外面的杜南茜撞了个正着。她看到我出来,再探头瞧瞧里面的韦连恆,一下脸色大变,抬手就甩了我一耳光! 「白深深,你个死人!你怎么走到哪里都缠着他?你们都做什么了?」 「啪!」我不甘示弱的还了杜南茜一巴掌,并且下手更重,打得她歪倒在一边。 「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吗?」我打完她,又吼道,「你既然这么不放心,那就把他的jb装在你包里好了……」 「你……你……」杜南茜气得要命,气得发抖,很是抓狂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干什么!」汪虹看到这一幕马上奔过来,对我骂道,「白深深,你还真是不消停,一来我家就闹事,你敢欺侮我的茜茜,看我今天不——」 她骂骂咧咧的正要对我动手,但很快被杜振北拉住了,小声对她呵斥道,「你傻吗,跟着闹什么闹,没看到今天还有人在这里?」他瞥了眼那边不明就里的胡宝国。 「哼!」汪虹瞪我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吧,估计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再装了。眼看老胡还在这里,而我也刚刚按照他们的意思答应了跟那老男人的交往,她也不想功亏一篑,于是忍了下来,去安抚杜南茜。 杜南茜甩开汪虹的关心,走到韦连恆跟前,眼泪汪汪的问,「连恆,你为什么会跟她同时出现在里面,你们半个小时都没出来,究竟——」 「走开!」韦连恆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黑着脸朝门外走去。 「连恆,你……」杜南茜这下完全接受不了了,她不知道韦连恆为何突然对她如此粗暴和冷淡,不但不解释,还甩脸就走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跟他亲爱的宝贝未婚妻发脾气? 我觉得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于是特意跟奶奶到了个别,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那个老胡拦住了我,笑眯眯的说,「深深,记得我们下周三的约会哦,我等你。」 「放心吧,我记得住,咱们不见不散!」说这话的同时,我瞟了眼对我满怀希冀的杜振北,在心底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 又是周一上班的时候,我早早的去了公司。其实我这个级别的人是不用打卡的,上班时间比较自由,可以像韦连恆这个总裁一样,没重要的事情,睡到下午两点才来公司都可以…… 不过我毕竟刚来不久,在这个高管位置上,被整个公司的人监督着,讨论着,还是不敢太掉以轻心。每天早点来,让下面汇报工作的人随时都可以见到我,当日事当日毕,是我在以前公司就坚持下来的习惯。 上午,韦连恆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今天有事不来了,要我代替他去参加一个营销部门的季度总结会议,我只得答应下来,并做了一番准备,在上午10点的时候准时去了会议室。 与会有十几人,大部分都是营销部门的一些总监、经理、另外还有几个重量级的大领导,比如梁秀行。梁秀行名片上的职务是赛欧公司的副总裁,看似比韦连恆级别低,但实际上权力和韦连恆不相上下,以至于她和韦连恆形成了两大阵营,明里暗里的斗着。 看到我大摇大摆的来这个会议室坐下了,在座的好多人都有点不屑一顾,觉得我这种年轻漂亮的花瓶式女人,就是靠韦连恆的关系上位的,就算做总经理也只是挂个名而已,根本干不了实事,没必要给我好脸色……尤其是梁秀行,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只跟别的人讨论会议相关的问题。当然,我始终镇定自如,并没有因为别人的鄙夷而有半分的瑟缩。 花了半个小时时间,静静的听完营销总监的季度总结汇报以后,那漂亮的销售数字着实让各位高管很满意,梁秀行也频频点头,对营销部的人大赞特贊了一番后,宣布进入下一个流程…… 「等一下,」我看了投影仪上的总结报告,看出了不少的问题,觉得有必要现场讨论。 「怎么?你有异议?」梁秀行冷声问我。 「对,」 「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梁秀行打鼻息里哼了声,说到,「你才刚来赛欧不久,估计对公司很多基础的东西都还不了解,不要乱提意见!」 「梁总这话,未免有些可笑,」我气势很足的跟她对峙着,「我对公司到底了不了解,不是你说了算吧?身为赛欧的总经理,季度总结这些东西首先就得经过我的审核,我发现问题了难道还不能马上提出来?况且我今天也是代表总裁来参会的,我的意见就是代表了他的意见,希望梁总理解…」 可能我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顿了顿,觉着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我争执,便冷冰冰的道,「行,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意见?」 我也不再墨迹,直接开口,「刚看了下这个报告,我发现咱们的船票在销售方式上特别单一,基本都是採取分销商包船的模式,并且对终端销售价格也没有採取任何的管控措施——」 「怎样呢?」梁秀行不耐烦的问,觉得我提这些都是废话。 我不管她的蔑视,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观点,「包船对邮轮公司来而言,虽然能分散销售压力、加快产品的销售速度,却也不得不面临分销商低价填舱,将邮轮产品卖成白菜价的风险……」 说到这里,好多人眼睛都亮了一下,似乎觉得有道理,在面面相觑后,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而梁秀行呢,也稍稍缓和了下她那份轻视,但依然紧绷着脸,没好气的说到,「这个问题,也并不是赛欧才有的,是整个行业都这样,虽然有弊端,但包船仍旧是目前最主要的销售模式,所以你提这些,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真的吗,我不觉得。」我的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也强势了点,「大家都知道,我们赛欧可算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邮轮是属于中高端的旅游产品,如果做成低端的,那就变成运输工具了,也就不具有任何吸引力。我们的策略是以硬体和一流的服务来吸引消费者让中国消费者能坐到一流的邮轮,享受一流的服务产品……所以在船票的销售上一定要防止那些分销商随意降价,低价策略并没有把握住邮轮市场的命脉。」 这下,在座的其他高管都纷纷把视线聚焦到我身上来了,他们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了些~ 「呵,」梁秀行又是冷笑着批判,「公司里像你这种会提问题的人一大堆,真正能找到解决办法的没几个,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没理她,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我认为,赛欧要在价格的掌控上向欧美那边的公司靠拢,比如我们给出一个指导价,虽然包船方有定价权,但我们会干预,加入他们卖得太低的话我们会限制。总之在价格的监控上要严格执行,一旦有分销商以低价销售舱位时,我们要把舱位收回。」 「这只是我们渠道掌控「刚」的一面,另外也可以有「柔」的一面,」我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起来,「赛欧邮轮的舱位不是一卖了之,尽管全年舱位已经包给分销商,但我们会通过营销和宣传,提高消费者的消费意愿,从而加快分销商的销售速度。刚柔相济,使赛欧与分销商保持着一种健康的关系。」 最后我又加了句,「根据码头的数据表明,我们在几家邮轮公司中价格不是最低的,但上客率是最高的。这说明了什么道理,大家应该很清楚了。」 刚刚说完几秒,突然会议桌上就有人带头『啪啪啪』的鼓掌,随后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表示对我这些观点的认同,也从此对我『刮目相看』了吧,而梁秀行,虽然没有跟着一起鼓掌,但她至少沉默了下来……
070 这个女人难捉摸 会议结束,我收起笔记本朝门外走的时候,梁秀行却叫住了我。她看我的眼神特别的温和,声音也有点温柔,没了原来的盛气凌人。 她让我先不忙走,要跟我聊几句。 看她态度这么好,我也不好拒绝,只能满心疑惑的留下来。不一会儿,整个会议室就只剩下我和她了。奇怪,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面对面的坐在开会用的皮椅上,梁秀行唇边始终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把我从头到尾的打量了好久了,才终于发话,「你叫白深深?今年几岁了?」 我老实回答,「28了。」 她点点头,「不小了,正常来说,也该结婚的年龄了……」 「对啊,我不正常,」我自嘲的说。 她脸上那种研判的笑容看得我心底发毛,我宁愿她鄙视我好了。 「你老家是哪里的?家里几口人?」她又问,像是在调查户口。 我讨厌这样的调查,干脆敷衍道,「老家啊,是东部沿海的一个城市。我从小就父母双亡,算是个孤儿,跟着外婆长大。」 「哦……」她点点头,脸色更加柔和,似乎对我这样的家庭背景很『满意』? 「也就是说,你家里经济条件挺艰苦的?」 我点点头,捡两句心灵鸡汤来搪塞她,「是啊,很穷。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谁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地位,每一步都挺艰难……」 「嗯,」梁秀行听到这些,似乎更满意了,她深思了下,说到,「白深深,我喜欢你的这份野心,跟我很像……我也看到你想改变你命运的决心。不过我要说的是,仅仅在职场打拼,你再努力也是在给别人打工,有时候改变命运,可以走某种捷径……」 啥意思?我什么表达过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她说的『捷径』又是什么? 我在心底猜测着她的深意时,她突然更加亲切的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里流露着某种期切,「深深,我很看好你,以后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啊? 「……」我被她这番不可思议的转变弄的彻底语塞了。面前这个女人,是初见时飞扬跋扈的梁秀行吗?她这行为,是想拉我入伙,帮她卖力吗?看样子也不像啊,她的态度实在太过暧昧,我几乎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眼神,一时真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总,你过奖了,我……」我变得支支吾吾,「谢谢你看的起我,以后在工作上,还有很多跟梁总合作的地方,我也希望能从您那里学到更多的经验。」 她点头,又拍拍我的肩膀算作鼓励,最后又主动提出要留个我的电话。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我还在回味梁秀行方才的那些话、那些表情,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心里的预感也不是很好,她……到底要对我做什么?还是我自己想多了? 哎,算了。以后跟在跟她的相处中,多留个心眼儿便是。 接下来的一两天里,我得集中精力跟胡宝国周旋了。意料之中的,上次在杜家一别之后,他就每天电话简讯轮番轰炸,跟那些小年轻没什么两样,真不知道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大老闆哪来的闲情逸緻…… 下班后,我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路上经过很多红灯,走走停停的,堵得要命。正烦躁时,胡宝国这老男人又来电了,于是我用耳机接听。 老胡显得很兴奋,一来就跟我寒暄,无非就是下班了吗?吃饭了吗?外面吃还是回家吃啊?喜欢吃什么啊?下班后喜欢做什么啊……无聊得很。 这时,我联想到自己的计划,便正式问道,「胡总,能不能说下,你跟杜振北在搞什么鬼啊?」 「什么意思?没听懂,搞鬼?哈哈,哪有,无非就是我告诉他,我喜欢他女儿,他帮我牵线呗。」 「呵呵,」我嘲弄道,「胡总啊,你跟杜振北这么熟,还不知道他这老狐狸的本性?没利益的卖卖他会做?他会白白把女儿嫁给你?」 他也在电话里呵呵两声,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欲言又止。 「说吧,你们最近在合作什么大项目?」我故作柔声道,「咱俩都决定正式交往了,你该不会还瞒着这些吧?你看,我也知道我被杜振北给卖了,但你得让我知道卖了多少钱是不是?」 老胡顿了一下,委婉措辞,「深深,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卖不卖的,反正我对你绝对是一片真心。所以看在老杜是你亲生父亲的份上,我当然是愿意把赚钱的机会留给『自己人』嘛,哈哈。」 胡宝国也耿直,干脆和盘托出了,「就是你爸爸的旅行社,跟我们开发的那个海洋馆合作嘛,我给他的返点比别家旅行社多两个百分点而已;另外呢,你爸还打算投资我另外一个旅游项目,一起合作开发。」 「哦。」我这下终于明白了,调侃了一句,「胡总,你可真大方啊。」 「哪里哪里,这不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我这个『未来女婿』肯定要巴结好老丈人啊,是不是?」说完他又哈哈大笑,听起来甚是猥琐。 不过正处于『撒网』阶段,我也只好先忍着这种噁心,继续挑逗他,「不是吧,胡老闆,你这么有钱,追你的女人一定不少,你怎么会只跟我见过一面就想结婚呢?哎,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是不敢相信呢……」 谁想他踩着竿往上爬的说到,「嗯,追我的女人确实很多,前不久还有个一线女明星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我确实没感觉啊,还是你,深深,我仅仅就看了眼你的照片就彻底被迷住了,说实话,我活了四十多年,头一次体验到什么叫『怦然心动』,哈哈哈……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比你大这么多?」 「怎么会呢,我是个典型的大叔控,就喜欢你这样成熟稳重的大叔,特有味道。」 「真的吗?」他更加喜出望外了。 「当然啊,大叔……」这样嗲嗲的叫了一声,连我自己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旁边车辆上的女人还朝我瞥了一眼,满脸鄙夷。 「哈,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叫我。」然后他又说,「深深,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你见面了,要不我们的约会改在明天吧,好不好?」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已经被他噁心的不行了,早点摆脱他也好,于是答应,「行啊,我也想你呢,要不就明天下了班以后吧,到时候我回家换衣服,你开车来接我,咱们一起共进晚餐。」 「好好好,那就这样定了。」 *** 第二天,我没什么事,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回了家,一直在考虑,要如何最大限度的发挥胡宝国的利用价值?一边思考一边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门。 老胡不是刚才才打电话说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吗?这么快?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给他开门,在自己家里安不安全的时候,突然听到门『砰』一声,被人打开了!我探头一看,眼前出现的……是韦连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跟老胡的约会要泡汤了,有点气恼,对他说到,「我马上要出去了,没时间招待你,你要觉得我家好玩,那你就自己玩好了。」 刚说完,我的电话又响了,匆忙点了下接听键,「喂,胡总啊,嗯,你就在下面等吧,不用上来,我要不了多久就下楼了,好,先这样……」 我拿着手机,还没来得及挂断,就被韦连恆噼手夺过去,随手一扔,刚好被扔进了客厅的鱼缸里! 靠! 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爱疯沉没在满是水的透明鱼缸里,简直心痛死了,里面还有还多资料还多图片!尼玛啊,韦连恆……我一下子暴跳如雷的在他背上重重地捶了一拳,又踢了他一脚,还想甩他耳光的时候,被他捏住手腕,顺势将我整个人摁在墙上,死死的抵着我…… 我实在没心情跟他纠缠,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叫道,「要犯贱请改天,我今天约了人了。」 「告诉我,你准备跟他出去做什么?」他忍耐的问。 「做、爱做的事。」 他满是力量的大手,覆上我胸前,揉捏得我……筑起的防线又要坍塌了 「你有病啊!」我骂骂咧咧的,推又推不动他,心里有点慌乱,因为怕一会儿被胡宝国撞见,那我经营了几天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外面忽然响起了老胡的敲门声,不轻不重的敲着,喊着我的名字,「深深,我上来了,给我开门吧。」
071 变本加厉戏弄我 听到胡宝国的声音,我打心底里一个震惊,浑身开始冒冷汗……这个老男人也太tm心急了吧,让他别上来别上来,刚挂完电话就迫不及待的飞上来,真是烦死了! 「深深?开门呀,」胡宝国不停的敲门。 「你放开我,」我小声的、焦虑的催促着韦连恆。 此时此刻,我真心不想让老胡知道这一切,不然我算计这么几天,一切就泡汤了。 但这姓韦的王八蛋显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越急他越来劲,我怕什么他就专门制造什么,不但不放手,反而把爪子伸到了我下面揉弄起来,弄得我面红耳赤,微微喘息,想抗拒,内心深处又抑制不住的兴奋、渴望…… 「深深,深深!」胡宝国叫了几声,好像又在给我打电话。 「韦连恆你要点脸行不行,」我被撩得特难受。 他冷哼着说到,「你不就是欲求不满嘛,我倒要让外面这个男人亲眼看看,你骨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着,他转身就去把反锁的门打开了! 刚打开锁,他就又奔过来把我拖拽着按倒在沙发里,直接扑我身上来,开始对我进行一系列的少儿不宜,压的我死死的,我知道这下完了,没救了,干脆把脸仆在沙发里,任他耍流氓了。 「深深!」胡宝国很快就推开门,喊我的同时,抬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这一幕,清楚的看到韦连恆跟我缠扰在一起,他惊得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放开!」我完全无地自容,使尽浑身解数的要摆脱身上的韦连恆,但他当着老胡的面,变本加厉的摸我亲我,跟个禽兽没什么两样。 「这……」胡宝国脸色苍白,扶了下金丝边眼镜儿,实在看不下去,微微偏了下脸,「原来是韦总,你跟她……」 「你都看到了?」韦连恆十分轻浮的控制着我,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对老胡说,「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不起,」没想到老胡没发怒,反而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畏畏缩缩的,「韦总,我压根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不然我绝对不会来这里,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着,就要走。 老胡当然清楚韦连恆的身份,知道他这种级别的人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不然以后他动动手指,自己就别想再商界混下去……所以,老胡见到这一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夹着尾巴离开。 「站住,」韦连恆像他『演示』了跟我的关系以后,从我身上下来,叫住了胡宝国,「胡老闆,有件事我有必要告知你一下,」 「啊?什么事?」老胡颤声问道。 「我已经收购雅鹿集团70%的股权,最快下周会派人对雅鹿的董事会进行重组,你可以拿钱走人了。」韦连恆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在告诉别人他今天逛商场又买了件衣服一样。 不仅仅是胡宝国,连我听到这个消息也震惊得不得了…… 「韦总,你——」胡宝国睁大惊恐的眼睛,害怕的问,「你是说……真的?你收购了我公司的股权?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完全不知情??」 是啊,韦连恆估计是强行恶意收购了他的公司的股份,他当然不知情。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没心情再跟你废话,自己回去善后。」 「韦总!」胡宝国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非但没走,赶紧跑到韦连恆跟前来,作苦苦哀求状,「我的公司创立十多年了,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实属不易,细想来我胡某也没有什么得罪过你的地方,更与您的赛欧不存在任何竞争关系,不知道你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毁了我毕生的心血?!」 我也看了眼韦连恆,搞不懂他做出这项决策的出发点在哪里?难道是因为—— 「韦总,」四十多岁的老胡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总裁面前低声下气的,也实在可怜,不过为了自己的公司,他什么也顾不得了,「韦总,我真的不知道白小姐跟你的关系,我要知道的话,借我100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啊!对了,这事儿都是杜振北搞出来的,他不是深深的亲生父亲吗,他亲自把深深介绍给我,我就……哎……」 然后老胡又可怜兮兮的转向我,「深深,哦不,白小姐,我郑重给你道个歉,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帮我劝劝韦总吧,雅鹿是我十几年的心血,真的不能就这样丢了呀,」 我反倒被他说得有点难堪了。瞟了眼韦连恆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不禁调侃道,「老胡,你公司被某人收了,这黑锅我真不能背啊,你想想,像咱们韦总这种大大大大人物,运作几个亿的大项目,怎么可跟我扯上关系呢?……总之,我也无能为力。」 看到韦连恆绷着脸完全不像闹着玩儿,胡宝国急得冒冷汗了,他再次央求,「韦总——」 「出去!」韦连恆冷声打断。 「韦总,你别——」 「滚!」 被这样呵斥了一下,胡宝国可能害怕事情变的更糟糕,只得先垂头丧气的走了…… 看到胡宝国离开,我关上门,回头来问韦连恆,「喂,你不会真的花了巨资收购雅鹿70%的股权吧?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搞不懂啊,你不是一心专注在邮轮上面的嘛,干嘛又去投资游乐园?或者,是胡宝国真的哪里得罪了你,你大手一挥就强行收购他的公司?」 他冷冷的白我一眼,不耐烦的,「我有必要跟你解释这些无聊的东西?」 「……」好吧,既然他不说,我也不自讨没趣了。 转眼又看到静静躺在鱼缸里的手机,那个被我用了两三年,已经感情深厚的手机,上面有海量的照片,有许多重要的资料,更有前段时间跟高任飞出去玩的时候拍的许许多多难忘的瞬间……现在全部淹没在水里,被毁得渣渣都不剩,我突然就心疼得不行。 赶紧从水中捡起来,我故意质问他,「韦连恆,你打算怎么办?我现在用没法跟外界联繫,拿去修也需要花不少时间,怎么着也得赔偿我的损失吧?」 他点了根烟,慢悠悠的抽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然后,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扔到我面前,「先拿去用,你那破手机我可以帮你修好!」说着,他还把我的电话卡从手机里取了出来。随后他就真的拿着我进水的手机出门了,没有多余的话,连招唿也不打,来得突然,走得也莫名其妙,跟个鬼一样。 我被他这个举动弄的莫名其妙。 拿起他扔给我的手机,看了看,好像是他平时最常用的私人机……呵呵,他也真是心大啊,居然把这么私密的贴身物品丢给我,不怕我窃取他的秘密?最重要的是,他不需要这个号码跟杜南茜联繫吗? 据我了解,他平时常用的就两个手机,一个我手里的私人机,一个是工作用的。而且让我比较意外的是,他这手机就是很普通的三星的牌子,居然不是常见的iphone… 咳咳,其实也对,现在水果机已经是烂大街的玩意儿,一般越穷越没见识的人才膜拜得不行,反而真正有钱人不会刻意去追求这些潮流,人家的钱都是用来玩豪车、手錶钻石,豪宅这些真正的奢侈品的,手机嘛,只要手机打电话发简讯够顺畅就ok了,就跟平时喝的矿泉水一样,管你是农夫山泉还是恆大冰泉,只要解渴就行。所以,他才不会在手机这种大众消费品上计较什么牌子。 再看了看他手机屏幕的桌面,也没有那些常用的社交软体,什么微信啊、微博啊、qq啊全都不用,就一个新闻客户端以及其他几个我看不懂的app,而且他的手机很干净,看不到一丝灰尘,比我的手机还要干净,跟新买的一样…… 我稍稍推测了下,觉得他生活方式应该很健康,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浩如烟海的网络上,有自己真实的朋友圈子,从不在虚拟的社交工具上聊天交友,因为这些虚拟的东西,耗费时间精力、毫无意义,都是些**丝男女、空虚而无所事事的人,以及那些追名逐利的虚浮之人才泡在上面的;他也不爱看那些网络八卦,搞笑段子,不会像我们普通人一样走到哪儿都拿个手机低头刷刷刷,因为这些快餐文化都没营养,他最多看看那些深度报导的杂志、以及某些书籍。 好吧,单凭他一个手机,我居然脑补出他这么多的品质来,是不是太夸张了? 放下他的手机,我这才又想到胡宝国这段插曲上来。 虽然胡被韦连恆赶走了,但我想到『相亲』那天被杜振北和汪虹噁心了那么久,居然还想利用我一辈子的婚姻来为他们换取享乐的资本,怎么着也不能轻易罢休吧?于是我又把自己的电话卡插在韦连恆给我的这个手机上,酝酿了一番,给胡宝国打了给电话过去——
072 亲生父亲的侮辱 我又给胡宝国打电话过去。 「喂,白小姐,」他一接电话就开始诉苦,「你这次可把我害惨了……」 我笑了下,「奇怪,胡总,你怎么老把这事儿怪我身上啊?」 「哎,你明明跟韦连恆是那种关系,又答应跟我约会干嘛,」他唉声嘆气的抱怨道,「不用说了,就是因为我打了你的主意,韦总有意见,用这招来教训我……」 我切入主题,「行吧,咱们先不说原因。胡总,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痛处,虽然我不知道韦总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打击你,不过我这里帮你美言几句,让他放弃收购,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吗?」他语气一下子轻快起来,「那你帮我说几句吧,韦总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也是脑子一时发热而已,相信还是有转机的。 「嗯,」我故意闷闷的不搭话,而且还干咳了一两声。 老胡这才反应过来,「哦,我差点忘了,也不能让你白帮忙是不是?那你直说,你有什么条件?反正只要你那儿能说服韦连恆放弃收购雅鹿,放我一马,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好吧,」我稍微顿了顿,「你公司最近几年要开发的那个旅游度假区,不是有杜振北的投资吗?我要你跟杜振北解约,让他不再有机会参与这个项目。」 「这——」胡宝国不解的问,「让杜振北撤资退出这个项目,跟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矛盾吗?」 「这些你就别管了,我就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 「咳,」他不以为意的说,「这个很容易办到啊,反正我这个项目是稳赚不赔,想投资的人多得是,不缺杜振北那一笔。」 「行,那就按照我说的办。我看到你跟杜振北的解约合同的那一刻,也就是你成功从韦连恆手里回购股权的那一刻……」 「……」 胡宝国在电话里停顿了好半晌,像是在考虑,在斟酌……过了一会儿,他才嘆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沉重的说到,「好吧。我答应你。」 「好,那你尽快去处理吧。我等你的消息。」 *** 一个星期后。 中午休息时分,我吃了饭正坐在办公室准备要趴着睡一会儿的时候,听到婷婷在外面着急的喊着,「先生,你找谁?这位先生,你站住!你要干什么?!先生,我们总经理正在休息,你有预约吗?先生!」 我刚刚要站起来看情况,办公室的门就被重重的推开了,进来的人竟是杜振北! 「你这个贱人,」杜振北气急败坏的,一边走向我,一边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果然在这里,我今天不打死你……」他一把拖住我的手,把我从座位上拽出来,又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地! 「你马上住手,我报警了!」我还没说话呢,江婷婷已经冲进来吼了了,她也很害怕,发抖的手拿着手机开始叫人。 杜振北一张老脸布满狰狞,他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仿佛又从他脸上看到了十几年前被他毒打时的那副魔鬼的样子,不禁浑身一凛。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杜振北有多么看重他跟胡宝国合作的这个旅游开发项目。因为这几年他们旅游行业竞争加剧,他的旅行社虽然做得大,但盈利模式本身决定了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他一直在考虑用这些年积累的资本进军旅游地产,比如休闲度假村,旅游景区、各种主题公园等等。而能够跟胡宝国合作开发那个旅游项目,显然对他的业务转型是很好的一个开端。 但他应该没想到,眼看到手的肥肉,会被我给搅黄了…… 「你说,」他看起来气得不得了,混乱的吼着我,「你到底对胡宝国做了什么,破坏了老子的好事,你给老子说清楚!」 「滚你妈的,」我忍无可忍的对面前的亲生父亲飙出一句脏话,同样尖锐的瞪着他,「杜振北,你没办法让我嫁给那个老男人,那是你没本事;我有办法让你好事落空,就是我有本事!既然你要跟我斗,就别他妈输不起跑我这儿来闹!」 「啪!」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抽我一巴掌,我一下就被他扇翻在地,摔得好痛……嘴角很快渗出鲜血来。婷婷吓得大喊大叫,赶紧过来扶我。 「婷婷,你出去,走远点儿,小心伤到你。」我对她说。 「白总,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婷婷很关切的问我,然后又冲着杜振北破口大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子神经病,一把年纪了不要臭脸,跑出来发疯……」婷婷骂到后面,下意识的对比了下我跟杜振北的外貌,似乎明白了…… 「哼,你有本事——」杜振北目眦尽裂,咬牙切齿,「你最大本是就是勾引男人,今天跟这个睡,明天跟那个睡,我杜振北有你这样的孽种,就是一辈子的耻辱!」 妈的,到底谁才是谁的耻辱啊?我鼻端哼出一声,不想浪费力气跟一条疯狗争论。 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大办公室,看到这里的宽敞明亮与精緻豪华,他咬着牙点着头,「好一个『总经理』,这一切都是韦连恆给你的?」 说着说着,他就走到我面前蹲下来,一把就扯住我的头髮,逼迫我抬起脸来,「你明明知道他是你未来的准妹夫,他跟茜茜才是一对,你却故意要去搞破坏,一天到晚跟他纠缠不清,听说还搞到床上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吗?啊?!」 「呸!」我死死的跟面前这个我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对视着,想到自己身上留着他的血,我就浑身每个细胞都感觉耻辱,我彻底被他激怒了,爆发了,「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跟韦连恆纠缠不清,我就是逼死你跟汪虹生的贱种,我还要杀了你你们!我恨你!杜振北,你个人渣,你害死我妈,我要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你……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杜振北说完,拳头就照着我的头部砸过来,砸了我一拳,砸的我头晕眼花,当他第二圈要落下来的时候,我本能的蒙住自己的头,可他的手却被人抓住了。不用看,我闻到那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也知道是韦连恆来了。 韦连恆重重的把杜振北拖开,一点都不给这个『未来岳父』的面子,冷声说道,「杜叔,这里是我的公司,不是供你撒泼家暴的场所,出去!」 「怎么?」杜振北本就在气头上,被韦连恆这样冷硬的对待,更是火冒三丈,「韦连恆,你睡了我的两个女儿,我还没跟你好好计较,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唿小叫?!」 「那要不要我把你两个女儿都娶了?」韦连恆没好气的回呛他一句。 我却在心里暗骂,你特么想得美…… 杜振北听了,继续发挥他无耻的本领,回到,「只要法律允许,我倒是没有意见。」 我实在被噁心得快要吐了,朝杜振北吼道,「杜振北,闭上你的臭嘴,我12岁被你打得半死赶出家的那年,已经正式跟你断绝关系,你也别舔着老脸来跟我攀亲,以后我做什么事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滚吧!」 「哼,断绝关系?你断的了吗?」杜振北瞪着眼珠子,凶神恶煞中带着嘲讽,「你就是出卖你的身体,也是在出卖我的给你的资本,没有我给你的漂亮基因,你能卖几个钱?」 听吧,这就是所谓亲生父亲对女儿说出来的话……汪虹这样骂我觉得很正常,但有一天杜振北也这样的侮辱我的时候,我也算看清这个老人渣骨子里自私的本性了。其实他不仅不把我当女儿,他对杜南茜也同样不算多么上心,他这一生只爱他自己,做任何决定都是从他自己的利益出发来考量。 「好了,」韦连恆冷眼旁边的半会儿,也觉得辣眼睛看不下去了,不再理会杜振北,反而走到我面前来,弯腰就我横着捞起来拥在怀里!他动作实在太过突然,一气呵成,我都没反应过来。 抱起来还不算,他又直接抱着我就走出了办公室门…… 「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在他怀里挣扎,「外面那么多员工看到怎么办啊?放我下来!注意影响!」 他却不发一言,紧紧的搂着我就大步流星的走在过道里,来来往往不少人看到这个画面,脸上一片惊讶之后又默默低下头装作没看到,然后再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哎,名声又毁了。 我也安慰自己,反正韦连恆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他有钱有颜又任性,在那些员工眼里,他就算有了未婚妻,再跟其他女人玩玩暧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钱男人的私生活都是这样混乱的,身边妻妾成群美女环绕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没啥好大惊小怪…… 韦连恆抱着我乘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又将我抱到了他的车子后座上。 他始终绷着个脸,默不作声的从他的车上拿出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和消毒水……坐到我身边,他掰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我气恼的掀开他的手,「我没受伤,别看了!」 看我除了嘴角留点血外,确实不见其他的皮外伤,他又把药收起来。 我眼睛在他脸上身上徘徊着,忍不住感性的冒出一句,「我觉得,你这人有时候还是挺不错的,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不近人情……」 他瞟我一眼,冷冰冰的、不解风情的说,「白深深,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我只不过可怜你而已。」 可怜。 我的热情瞬间又被他这句话浇灭,有些心寒,有些无助……然后又转为了绝望,以至于浑身冰凉起来。 正陷入哀伤之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接起来一看,是老家舅妈打来的。舅妈平时很少给我打电话,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打给我?我有些不好预感,马上摁下接听键,「喂,舅妈?」 「深深啊!」舅妈的声音非常着急,几乎要哭了,「你最近有没有联繫萱萱啊,我这两天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073 一场失踪倍煎熬 舅妈的声音非常着急,几乎要哭了,「你最近有没有联繫萱萱啊,我这两天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两天联繫不上了??」我重复着这句话,心上像被勐得打了一记闷棍,立刻跟着慌张起来,「我最近很忙,也好久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啊!这样,我马上帮忙打听一下。」 「那你赶快啊,」舅妈紧张的说,「我们毕竟离得这么远,什么都不知道,她在深圳又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赶紧帮忙找找,随时跟我们联繫。」 「好好好,我知道,先这样。」 见我挂了电话,一脸的紧张不安,韦连恆也随口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我压根没心情来搭理他,拿出手机就开始给白萱打电话,连续打了好几次,都是可怕的关机,关机、关机……但我又没有她同事朋友的联繫电话,怎么办呢? 这一生从来没有报过警,我第一时间没有去报警,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她应该是手机没电了,又或者她突然换号,还没来得及通知我们?而且白萱是个丢三落四的人,说不定她手机被偷了呢?总之,我逼迫自己不要往坏处去想。 接下来继续联繫不上她,我又一个人跑到她所在的航空公司去打听了一下,据她们组的一个空姐说,她已经连续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而且她这两天给白萱打电话也联繫不上,问了其他同事也说不知情。 我彻底慌了。平日里看了太多关于女性失踪的社会新闻,几天后的结果基本都是遇害……想到这些,我浑身冒冷汗,一边通知远在老家的舅舅舅妈来深圳,一边开始去报警。 因为深圳这地方,我也就白萱一个亲戚,除了让她公司的同事帮忙以外,跑警局这些事都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在警局报案作了一系列的笔录,各种配合询问,浪费了好几个小时以后,几个警局的人才懒洋洋的例行公事似的,去白萱家里勘察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然后警察又调取了她租住的小区的监控查看,发现她在失踪前两天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宿舍! 看到这些消息,我简直快要疯了,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忧虑。 我运气又不好,碰到的这几个警察根本就不敬业,拖拖拉拉的,特别敷衍,好像他们见过太多这样的案子,已经麻木了……就在小区监控没有查看到端倪的时候,他们居然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觉得案情遇到了困境,继续查下去很费时费力,总之各种找藉口推脱,开口闭口就是要我回家等消息,等你妹啊! 萱萱确定失踪了,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危险也逐步在上升,我在哪里都如坐针毡,心急如焚。而舅舅舅妈更是隔一会就给我打电话问情况,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一天又要过去,萱萱还没有消息,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连夜去找韦连恆帮忙。 他正在外面跟几个海事局的官员应酬,我找到他们吃饭的地方,像个疯子一样冲进包厢,顾不得里面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也管不了那些人诧异的眼神……看到韦连恆拿着酒杯正跟某人相谈甚欢,我一把就夺过他的杯子,胡乱的放到桌上,一边拉扯着他,一边说,「不好意思各位领导,我有十万火急事需借用一下韦先生,祝你们玩得愉快!」 「干什么你,」韦连恆恼怒的甩开我的手。 「我都说了十万火急,赶紧跟我走,等你救命,快点快点,」说完又拖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外面拽去。 来到停车的地方,我把白萱失踪以及各种寻找无果的事告诉了他,要他帮我帮办法,谁知他却置身事外的、冷漠的甩出一句,「我凭什么要帮你?」 「凭什么?」我盯着他这张没有温度的脸,是啊,他凭什么呢?就算我自己失踪了,他也没有理由帮忙,何况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白萱。 难道我要说,我把身体都给了你,陪你睡觉,你还不能伸出援手?这显然不行,一说出来,铁定被他羞辱,我们毕竟只是炮友,彼此都没有亏欠。 我豁出去了,「好,那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帮我?」 看我这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发出一声冷笑,「白深深,你也有求我的时候?你不是牛逼的不行,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终于怂了?」 「是,」我无可奈何的低下头,「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帮帮我……」 「可以,我要你马上跟那个男人断了,永远不准见面。」 「还有哪个男人?」我有些明白,又有些煳涂,讷讷的说,「我就你一个男人……」 「高任飞。」他清晰的说出这个名字,脸色变得更沉。 他怎会知道高任飞?哦,我勐然想起来,他拿我的手机去帮我修过,肯定在修好以后第一时间翻了翻我的相册,我的简讯,微信,上面有很多我跟高任飞的聊天记录,出行记录。他一定认为,我跟高任飞郎情妾意的已经在交往了,所以才会如此在意?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其实压根都没去揣测他说的每个字,就赶紧点头,说得信誓旦旦,「我保证断绝跟他的来往,以后只爬上你的床……只要你赶紧帮我找人,我什么都答应,你叫我去死都行!」 「是吗?」他看我不带犹豫说得如此肯定,才不会上当呢。于是他又对我下命令,「当我的面,马上删除关于他的所有照片、联繫方式。」 「你——」我顿住了,不舍了,但是看到他这副冷峻至极的面孔,我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应对他了,毕竟萱萱还生死未卜。 「好。」我拿出手机,调出相册,把高任飞的照片,以及跟他合影的照片,新加坡的、海边的……凡是跟他相关的都删得干干净净。每删一张,我的心都会被微微刺疼,真的挺不舍的……回想起跟他渡过的那快乐无忧的一幕幕,感觉删了这些东西,就是对那段美好时光的否决~ 删完照片,又把高任飞的电话号码、微信号全都拉黑…做完这一切的瞬间,我还真的打算以后都不再去招惹这个男人了。反应,我也给不了他想要的…… 「现在可以了吧?」我把手机给他检查。 他还真的煞有介事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高任飞的痕迹了,稍显满意,但又装腔作势的警告我,「记得你今晚的话,我给你录下来了,要敢言而无信,你会死得很难看。」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现在满心装的都是白萱的安危,哪有心情跟他斗智斗勇。 果然有钱的人,政府的人都不会怠慢。韦连恆去警局帮我打点关系,几句话就轻轻松松的说动了警局的人迅速成立专案组立案调查。警察们真正要干事的时候,还是特别敬业,效率奇高的,他们连续不断的看监控视频,抓取各种蛛丝马迹进行分析……寻找失踪的人,本来就是争分夺秒的事,因此警察熬夜奋战。 听说不管什么样的疑难杂案,警察只要下定决心要破,一定破的了的。 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按图索骥的追踪寻找,警方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人已经找到了,还活着。听到这个,我几乎喜极而泣,马上给舅舅舅妈报了平安,先不管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只要人活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没有叫韦连恆陪同,自己一个人去了警察给的地址。到了的时候,发现是一座陈旧的居民楼外面,一辆警车正停在那里,几个警察正控制着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嫌疑犯……既然有罪犯,那说明白萱已经?萱萱呢? 跑到警车旁边,这才发现白萱坐在警车里,蓬头散发的,身上正披着警察给的外套,低着头呜呜痛哭,而旁边一个女警抱着她,安慰她…… 「萱萱!」我跳上警车,喊了她的名字。 她抬起脸来,看到我来了,一下子哭的更大声,浑身都在发抖,「姐,姐……」 看到她的脸,我更加的揪心……她那张原本漂亮的脸蛋,现在脏兮兮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破皮,一边面颊上还有伤,整个人好似经歷了一场什么浩劫才活下来的。更可怕的是,她上身只是批了一件外套,里面是**的什么也没穿,说明她被找到的时候应该整个人就是**的。 她发生了什么,我不用问也知道了。 一路和女警一起安抚着萱萱,终于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她只是沉默,没再痛哭,但还是很容易受惊,一刻都不敢离开我,有点风吹草动就大声尖叫! 把她带回家安顿好,我才懂警察那里了解到,原来白萱是晚上走夜路被一个男的劫持。嫌犯将她带到自己那个偏僻的住处,强了她好几次,但好在没有虐待她……不过发生这事后,白萱的身心算是受到了巨大的创痛! 我对所有人瞒着她经歷的恐怖事件,甚至也没透露给舅舅舅妈,只说她自己关机去外地旅游了几天而已,人一切平安,让他们别担心。接下来我请了几天假一直陪伴她,同时也开始向她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她那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074 难以接受的真相 白萱虽然是我的表妹,但真心比亲妹子还亲。她从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对我特别崇拜,小时候什么都跟我学,我玩什么游戏,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辫子,用什么样的文具……她都要一模一样的,而且还特别喜欢抄袭我的作文,我作文里写母亲去世了,她也写母亲去世,反正特别搞笑。 还记得,我被汪虹欺负的时候,她总是会想方设法跟我一起对付这个贱女人。比如有次汪虹跑到外婆家来污言秽语的骂我,才十三岁的白萱,不知道从哪里拿了跟棒子,偷偷朝汪虹的头上打了一下,打得她头破血流……当时我们都吓坏了,怕汪虹死了,惹上什么麻烦……不过后来每每想起,还是觉得挺感动。 所以现在白萱经歷了这些噩梦,我几乎跟她一样的痛心,工作再忙也比不上陪伴她重要……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现在非常脆弱,又害怕又自卑,离上班也是遥遥无期,需要我每天陪着,她现在也只信任我。虽然这事儿没有告诉任何人,暂时抱住了她的名声,但心理上的创痛不知道何时才能治好。为了以防万一,我带她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幸好没有染上什么病。 据她说,她那天晚上11点过的时候,一个人走在某条偏僻的巷子里,被黑暗处突然跳出来的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打晕,她连唿救都来不及喊,醒来时就躺在那个男人脏乱差的出租屋里。男人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一开始还会好好跟她说话,希望她能自愿跟他发生关系,但白萱性子很烈,直接大喊大叫的救命,嫌犯怕了就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对她实施了强、奸~ 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个歹徒又强行跟她发生了好几次关系,因为她的激烈反抗,她又被他打了……总之那对她而言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回忆起来还害怕的发抖,说着说着就能大哭一场…… 「我已经反反覆覆的跟你强调多少次了,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千万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你可倒好,都11点了还在外面走,还是没人的偏僻的地方,你这不就是把自己往虎口上送嘛,」我责备着她,又气又为她心痛。 「我也知道危险,可我当时……」她说着又开始哽咽,不断的擦眼泪,「我……说出来又怕你骂我。」 「哎,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哪还捨得骂你啊!到底什么原因,你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一直很喜欢的那个男的吗,那天晚上好不容易他答应跟我一起吃饭。我当时也特别兴奋,想方设法的要跟他多相处一会儿,玩到10点过的时候吧,他开车送我回去……但是,他在车上就一直默默的开车,不跟我说一句话,连瞟都瞟我一眼,当时我很心寒,又跟他表白了一次,他仍旧不为所动……你不知道我当时多么的心灰意冷,多么的痛苦,反正形容不出来……所以走到一个林荫大道的时候,我主动提出要下车,不用他送了,我其实就试试他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同意我下车,我也没脸继续留在车上了吧,就……」 白萱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但她打开了话匣子就干脆全盘托出了,「我心一横,也不管这个路段是多么的偏僻,更不管那时已经11点,就真的下车了……当时越想越气,觉得要是自己遇难了,他会不会有丁点的自责?会不会为我哭泣?于是我失魂落魄的专门朝对面一个黑巷子里走去,谁知道真的遇到危险了……我以为我可能再也逃不掉了,回不来了……感觉这就像一场梦一样。」 我不停的给她擦眼泪,抚摸着她的头,抱着她,「现在得到教训了吧,出了事,只有自己的亲人才会为你担心,才会拼死拼活的找你,除此以外,谁会关心你?」 白萱哭着点点头,一副痛定思痛的样子。我以为她经歷了这一劫,应该看清那个男人的面目,应该会醒悟的时候,她居然又自言自语般的冒出一句,「姐,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就算毁了?是不是我以后都会没人要了?就算别人不知道,但我想起来也觉得自卑没脸,而且,我以后跟他,恐怕是更没有可能了,如果他无意间知道了我的事,更加不会要我了……」 我顿时气得发抖,「萱萱,你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你告诉我?这次若不是那个王八蛋,你会险些送命吗?还执迷不悟,还想找他?」 「姐——」 「算了,我真心要被你气死了!」我放开了她,说到,「把你手机给我,我给那个男的打个电话。」 「啊?」白萱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的,「你想干什么?姐,还是算了吧,都是我在纠缠,你也不可能说责备他,更不可能逼他跟我在一起吧?」 我没好气的说,「谁想骂他啊,你现在平安无事了,不该通知他一下吗?」 「哦,」她擦了擦眼泪,把手机给我,说最近的一个通话记录就是他的。 「你这么迷恋他,怎么连他的号码都没存啊?」我看她手机上就一个陌生号码,没有这个男人的名字。 「我……」白萱迟疑的说,「我其实存过很多次,每次他不理我,让我心寒了,我又删掉,觉得没有他的号码,就没有办法犯贱主动去联繫他……但过两天想他了,我又忍不住存回来,反反覆覆,现在已经可以背诵他的电话号码了。」 我从来没有倒追过男人,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种痴情,只觉得她好傻好傻……倘若舅舅舅妈知道自己女儿在某个男人面前这么卑微,指不定多生气呢。 拿着白萱的手机,我走到阳台上去,连腹稿都没打,就直接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对方终于接了,一来就是不耐烦的语气,「餵?什么事?」 我也是一肚子火,直接开骂,「你什么态度?赶着投胎啊,tm不能好好说话?你做的那些是男人该做的事吗?」 对方愣了好几秒,才问道,「你不是白萱?」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好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仍旧没好气的叫到,「我是她姐!我妹差点被你害死了,你就不能打个电话来关心一下?」 「她发生什么事了?不好意思,我最近都在外地,不知情。」 靠,搞半天白萱为之要死要活的男人,不但亲手把她送入危险境地,甚至在她危难之时还毫不知情,也就是连找都没帮忙找过?真是为她感到悲哀。不过悲哀的同时,我对这个男的更是恨之入骨,打算亲自去会会他。 「那你现在回深圳没有?咱们见个面,我必须就你跟白萱的事,亲自跟你聊一聊。」 他想了想,貌似漫不经心的回到,「可以啊,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跟白萱说了和他约定见面的事,白萱看起来还挺期待的样子,「姐,那你见到他的时候,可别跟他吵起来啊,不然我……」 「放心,跟这种渣男吵架,我还嫌浪费口水。」 「那你可不可以——」白萱欲言又止。 「可以不可以劝他跟你在一起?」我帮她把话说完,就摇摇头,「我不可能还把你往火坑里推,这次见面,我主要帮你打听一下,他心里对你究竟是什么想法。」 「好吧。」白萱没有再强烈的表达对那个男人的追逐。看得出来,她现在是十分自卑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故意迟到半个小时才来到事先说好的那个咖啡馆。上了二楼,这个点也没什么人,我眼睛往四周一扫,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却看到角落里有个男人的背影非常非常熟悉。我赶紧走过去,看到他的侧脸了,才惊喜的叫了声,「阿飞?!真的是你啊!」 高任飞抬眼一看,也是惊喜不已,「是你?怎么这么巧?」 「你一个人来这儿喝咖啡吗?」我问。 「不是,」他说,「跟一个人约了见面,对方还没来。」 「哦,」我开玩笑的问,「男的女的啊?」 他顿了下,有点犹豫的开口,「是女的。但你也别误会……这样吧,等我一会儿跟她把事情谈完了,我会好好的给你解释,反正挺烦的。」 我心想可能是某个女的追他,他不得不来见面说清楚吧,也就没放心上,对他说到,「我也是跟别人见面,好像对方还没来……」 他笑,「看来,怎么同命相连啊,我也等了半个小时了那女的还没来,烦死了!浪费我时间!」 半个小时?我听到这里,心底勐地一惊,再联想到他也是机长,是飞行员,是跟白萱一个航空公司的……一个又一个巧合的关键信息惊醒了我,我马上就拨打了一下萱萱迷恋的那男人的电话,果然几秒钟后,高任飞的铃声想起来了! 「你打我电话干嘛?」他奇怪的拿起来,又挂断。 「我……」我愣住了,轰然明白了,一下就脸色大变,「你认识……白萱?」 他也愣住,愣了几秒钟,不可思议的笑了,「不是吧你就是白萱的姐姐?约我3点半在这儿见面的那个女士?」
075 你会把我逼疯的 看到面前的他,顿时,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我完全没法把面前风度翩翩的高任飞跟白萱痴恋的那个『人渣』联繫起来,立马给白萱打了一个电话,「喂,萱萱,他的名字是不是叫高任飞?」 「对啊,姐,你已经见到他了吧?你们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回来再说,」我挂了电话,抬眼来跟同样愕然的高任飞对视在一起,忽然就好像不认识他了。 我知道他跟白萱同属一个航空公司,但一直认为他们公司那么大,飞行员那么多,而他高任飞又是如此『与众不同』的……白萱怎么会跟他有交集呢?他们俩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高任飞让我先坐下,感嘆道,「深深,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偶遇~」 他看起来,对这件巧合的事并没有太放心上,反而还跟我多了分亲近,还是像原来那样,毫无遮掩的盯着我看,「好吧,你说说,你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出来,我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他带给白萱的种种心碎神伤,尤其是他大半夜扔下白萱,导致她被伤害,险些丢掉性命,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想得越多,他在我眼里的形象越来越不堪,从一个风趣幽默深沉睿智的大帅哥,变成一个自私冷酷专门玩弄女性的渣男! 「啪!」 愤怒达到一个极点,我无法控制得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彻底懵住了,脸上的笑容尽失,定定的注视着我,眼神里含着些不解,也有丝丝的怒意~ 但很快,他摸了摸面颊,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还把他点的一杯果汁放在我面前,显得很大度的说,「深深,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解。」 喝了一口果汁,我冷声开口,「刚才那一巴掌,是替白萱打的,你害惨了她……」 他点点头,深沉的说到,「我不怪你,如果你觉得我确实该打,我也无话可说。现在我只想对你表明一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白萱的感情,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那你还跟她发生关系!」我气得脱口而出。 「什么?」他很意外,「难道白萱告诉你,我跟她上过床?」 「不是吗?」 他不屑的冷笑,「太荒唐了,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敢惹……」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他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没有和白萱发生过关系……到底真的还是假的。但不管真假,他这次直接给白萱造成了伤害,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那天晚上你送她回家,为什么在半路上放她下车?你不知道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吗?你即使不喜欢她,厌恶她,就不能安全送她到家?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该这么卑鄙的对待她吧,」 我越说越气,失望的瞪着他,「高任飞,我没看出来,原来你骨子里这么自私无情,幸好我不是白萱,没有被你的花言巧语套进去!」 他神色变得纠结起来,赶紧跟我解释,「深深,我想我必须得告诉你事情的原委,那天晚上,我是打算把白萱送回家的。但是……在车上的时候,我突然特别特别想你,心情也变得好差,偏偏白萱在副驾驶上说了很多无理取闹的话,后来又闹着下车。当时我干脆就让她下车,顺便给她喊计程车送她回家,但她完全不听我的劝,反而往下车的反方向跑了。那条马路比较狭窄,车子又有点多,我不可能把车停在路上,下去追她吧?当我前行几十米调头,返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踪影了,手机也关机,我也就放弃了寻找……」 听了这种解释,我还是没办法立即原谅他,「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在找藉口罢了……你就因为不爱她,烦她,才没有尽心尽力去找她,你知不知道,她那晚——」说到这儿,我马上剎住了。 「她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闷闷的,编了个谎言,「她当晚在大街上徒步走了几个小时回的宿舍,哭的一塌煳涂,还几天不跟同事们联繫,弄的大家都为她担心。但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也不关心她那晚到底回家没有,你说她该有多心寒~」 他轻嘆一声,歉疚的说,「确实,这个是我错。而且我也承认,我没有尽全力去保证她的安危,根本原因就是不在乎她。但是……」 他说到这里,看着我,眼睛放光了,「深深,如果那晚换成是你,我会不顾一切的马上来追你,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绝不允许你陷入危险的境地。我——」 「不要说了,」我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话,越听越难受,越听越害怕,心想要是被白萱听到,她不伤心死才怪。 「高任飞,我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语,你修饰的再好,也无法改变你自私的本性!」 他眼神里炽热的火苗逐步熄灭,整个神色也暗淡了下去,「好,」他无奈的点点头,「我确实自私,我也没有修饰自己,说到底,我不过是在讨好你,你没发现吗,自从我刚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跟你谈白萱的话题,一切都是在配合你而已。」 我:「……」 「深深,」他突然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前所未有的深情,直白的说「自从上次海边一别后,我回来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人和事……」 「收回你这些话吧,」我看向别处,沉声说到,「高任飞,我们就止步于此,不要往更深的关系去发展了。」 「不可能。」他激动而坚决,「深深,我对你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没必要再重复。至于白萱这里,实在是个巧合、误会,你别告诉我,因为白萱,你决定彻底否定我?」 「白萱对你一往情深你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样,」他好像觉得这件事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像白萱这样的女孩子,我碰到过很多,如果都要一一去安抚她们,那我还要不要活了,要不要工作了?」 我已经听不进他这些废话,忍不住骂他,「高任飞,我也可以告诉你,像你这种渣男惯用的套路,我也碰到过很多…你不要想用这些来打动我,我说过我们不可能就不可能,既然你不喜欢白萱,我回头也尽量让她收回自己廉价的感情,不会再纠缠你。」 说到这儿,我起身来就要走。 「深深!」他眉头紧蹙,条件反射般的拉住我的手,眼里的情愫更浓,「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觉得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你直说,但别动不动就走,你会把我弄疯的!」他的语气充满了祈求的意味,温柔而卑微。 我甩开他的手,犹豫了几秒,还是决绝的转身,飞快的下楼去了。 感情的事,斩不断理还乱,不如一次性斩断…… *** 回去以后,我直接告诉白萱,说高任飞从没喜欢过她,让她放弃。她没有说话,只不过再次哭了个昏天黑地。陪了她半个月,还让她搬到我家里跟我住,同我睡一张床上……我每天照顾她饮食起居,让她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各种温馨关爱以后,她似乎逐步恢復了元气,开始去航空公司上班了,我也轻松下来。 某天,我审阅文件的时候,发现有个项目的关键点自己没办法判定,便决定去找韦连恆讨论。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我习惯性的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谁知,我刚推开门,就看到杜南茜在里面亲密的搂着他的脖子索吻…… 面对我的突然闯入,杜南茜完全没放眼里,反而直接吻了上去。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不走。 韦连恆被她吻了一下,就不轻不重的推开了她,但她又没事找事的给他翻衣领,反正各种向我展示她的总裁夫人身份……然后她瞥我一眼,冷声叫到,「你不是秘书吗,杵在那儿干嘛,还不给我们端茶倒水伺候着?」 去你妹的端茶倒水! 干咳了两声,我走过去,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我是赛欧邮轮的总经理,不是总裁秘书。」 说完,我故意粗暴的踢了韦连恆一脚,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到,「这里有份文件,过来看一下!」 「你——」杜南茜看我在韦连恆跟前这么随随便便,粗声粗气的,跟他好像不分彼此,她怒了,「白深深,你有没有点尊卑观念,凭什么在他面前耍横?」
076 飞来横祸无处逃 「好了,别说了,我要忙工作了,你先回去吧。」韦连恆安抚杜南茜几句,就在转椅上坐下来。而我则把文件放在他眼底,跟他贴得很近,同时对他讲述文件上存在的问题,一只手撑在桌面上。 「连恆,我也有重要的话对你讲,你把工作放一放,让她走吧。」杜南茜窝火的叫着。 但是韦连恆一旦沉浸在工作里,八匹马都拉不动,所以连头都没有抬,压根没有理会杜南茜的叫喊。 我用余光瞟了下她,那抓狂的神色让我暗自得意…… 可是,当我也跟韦连恆一起沉浸在文件上面的内容,全然忘记周围环境的变化时,突然—— 我感觉到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我一下子跳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低头一看,看到桌上、地上、我的手上沾满了冒着热气的水,我才知道自己被开水烫到了!我捂着自己的手,钻心的痛,痛得跌坐在地哭出声来。 韦连恆也立即反应过来,马上就拿过我的手瞧了瞧,「走,去用冷水沖一下!」说着把我扶起来。他转而看到杜南茜手里拿着的杯子,以及她那副成功报復的嘴脸,他二话不说,抬手就抽了杜南茜一耳光! 杜南茜痛叫一声,捂住脸,马上泪眼朦胧…… 韦连恆则拉着我的手,马不停蹄的朝该层楼的洗手间跑去! 明明旁边有个专门的茶水间他没看到,却第一反应就把我拉到男厕所里,把我的手放在水龙头沖水……而正在里面尿尿的几个男人见状,一脸窘迫后,飞快的穿上裤子跑了。 因为实在太痛太痛,整个过程我不发一言,一直任由他摆布。沖完水,他又带我在旁边茶水间的的冰箱里拿出几块冰,叫秘书找了个盆接了点水,把冰块放在里面,让我将烫到的手放在里面冰着。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杜南茜还在,但她丝毫都没有悔意,怒气沖沖的盯着我,恨不能把我吃了。 我是没想到,杜南茜会变得黑这么恶毒,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当面把一杯滚烫的开水泼到我的手背上,完全让我猝不及防。这种事情,换了我我真干不出来…… 「连恆,你管她做什么,她就是自作自受,我没泼到她脸上毁她的容已经算手下留情了!」杜南茜一边拉扯着韦连恆,一边恨恨得瞪着我。 韦连恆却一把就甩开她的手,低声骂道,「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挑战你的底线,你这是什么话?」杜南茜反应很激烈,她眼眶有泪花在打转,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吼叫着,「谁让她自己犯贱,当着我的面来勾引你,我稍微教训她一下有什么错?你没听过吗,现在做小三被烧死的都有,她只不过被烫了一下算走运了!」 我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发红的发痛的伤疤,听着都杜南茜这疯狗般的逻辑,一度气得想要爆发……不过,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让她内伤。 瞥了眼韦连恆,我故意痛得嗷嗷呻吟,用撒娇的口吻对他道,「韦连恆,怎么办啊还是痛的不得了,好像越来越红了,会不会起泡啊,快来!」 韦连恆见状,估摸着被烫伤的确很痛,于是走过来拿起我的手,仔细查看了下…… 「好痛,你帮我吹一下吧,」我变本加厉的噁心杜南茜。 「……」韦连恆就像魔怔了样,还真的拿着我的手,温柔的给我吹了好几下,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别的,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而一旁的杜南茜,看我这么明目张胆跟他抢男人,而韦连恆又不顾她的面子,对我如此体贴,她是真的气炸了,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们这边,嘴唇微颤,想爆发却又爆不出来的样子,憋屈而愤怒,眸子里更是蓄满了让人不寒而慄的仇恨~ 韦连恆此刻的心思完全在我烫伤的手上,看情况貌似有点严重,硬是拉着我去医院包扎。杜南茜估计也没料到,自己泼的那杯水,伤到了我,却生生把韦连恆也泼出去了。 *** 手伤事件之后,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我需要去一趟港口,查看那艘『华夏水手号』的运营情况。 我开着车子,从市区一路朝港口的方向开去,路上需要经过一段郊区的马路。马路一边是茂密的山林,一边是悬崖,悬崖下是浩瀚的大海,怒吼的浪涛声拍打着海岸,也让这段路程不会那么孤单。是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人,车也比较少,一个人行驶在这段路上,有些怪怪的感觉。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我恍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跟着一辆suv,离我的车差不多有二十多米的样子,车上坐着两个男的。我也没多想,觉得自己开得比较慢,就继续减速,想让后面的那辆车超过去。但我减速的同时,后面的车也跟着减速,始终没有越过我;我一旦稍微加速了,对方也加速…… 他们是在跟踪我吗?还是我神经质,想多了? 又行驶了几分钟后,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后面那辆车有问题……于是我开始加速向前行驶,想尽快离开这个偏僻荒芜的野外,到了目的地就安全了。 可是让我害怕的发生了—— 后面的车子加大油门,明着开始追赶我,开得越来越快,几乎就要撞上我了!我不由得心慌起来,手里尽量镇定的开着车,心里酝酿应对的策略……就在我分神的几秒里,后面的suv已经疯狂的沖了上来,野蛮得在侧面撞上我的车,迫使我的车子在路边抛锚了! 身子刚才差点被甩出去,脑袋又震盪的厉害,我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那两个男人已经下车来勐拍我的车窗,「开门,下来!」他们凶神恶煞的吼道,吓得我心脏狂跳,但我始终锁着不开门,并拿出手机慌张的打电话报警! 那两个男的见我死活不开车门还报警,就从自己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羊角锤,对着我的车门一阵勐敲,玻璃杯敲碎了,溅得满头玻璃渣,我恐惧的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蒙着头,但很快就被他们拖下了车子,拖得我摔倒在地。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我挣扎着,嘶声吼着,「我已经报警了,劝你们别乱来,放开我,放开…」 那两个男的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身上有纹身,长得不算多壮,一看就是那种混社会的无恶不作的流氓。他们把我推到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在淫荡的笑声中撕扯我的衣服,一个人压着我的腿,一个人驾着我的手,我已经动弹不了,但是嘴里一直在混乱的喊着救命,用尽去权利扭动着身子想躲避他们的猥亵…… 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智斗的办法,只能像一般女人那样惊恐的尖叫挣扎……因为穿的是裙子,两个流氓轻而易举的就把我内裤拔下来,捏成一团塞到我嘴里,阻止我的唿叫! 「靠,这身材太他妈完美了,」其中一个流氓揉着我的胸部,各种不分轻重的蹂躏着我,「喂,你先来还是我先?」 「我先,我来,老子受不了了,哎呦……」另外一个流氓,一边摸着我下面,一边迫不及待的脱裤子,双腿压着我,我绝望的睁大眼,挣又挣不掉,前所未有的恐惧。没想到,自己也会面临这么一天,自以为在韦连恆面前已经够开放了,可真的面对流氓强j的时候,那种骨髓深处的恐慌和绝望,没经歷过的人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正当我认命的闭上眼,逼迫自己别再反抗,想办法保命要紧的时候,我身上的男人突然『啊』的尖叫一声,立刻歪倒在一边……我立即睁眼,看到不知从哪里出现了第三个男人,那男人高高壮壮,力大无穷,以一敌二,把那两个身材淡薄的流氓打得可谓是『落花流水』。 我来不及看那人是谁,赶紧把衣服穿好,退到一边去……让我吃惊的是,从天而降的这个神秘男人,也是浑身脏兮兮,衣服裤子也磨破了,他一直在下死手的殴打那两个流氓,把他们打趴在地还不解气,他对着其中一个流氓各种狠命的踹,而且是踹同一个地方,用一个动作,踹了好久好久,另一个男人见状,赶紧跌跌撞撞的跑了。 眼见被他踢打的那个男人已经奄奄一息,满脸是血,头下面也流了好大一滩血,估摸着已经快要死了,他还在保持那个动作一直踹,好像他跟那流氓有多么大深仇,不打死不甘心一样。 这画面实在太惊心动魄,他出手也特别兇狠,连我这个受害者都看不下下去了,忍不住跑去要把那个男人拉开,说到,「算了,他要断气了,你快住手吧,待会儿警察来了不好交代,要是防卫过当就倒霉了!」 听了我的话,这个男人也真的马上住了脚,转过脸来,直直的盯着我,傻笑…… 对,我看到他的笑,第一反应就觉得是傻笑,笑起来傻呵呵的样子~他的眼神,不是那种有思想有理智的成年人的眼神,而是……跟小孩子那种天真懵懂的眼神一样的。 但与他这傻傻的笑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的外貌,他鼻樑高挺,眼睛黑亮,整个的五官长得特别标緻,就算面颊上脏兮兮的,笑起来傻傻的,也丝毫不能埋没他的英俊。而且他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五,长得也壮硕,身材跟韦连恆一样魁梧,以至于刚才轻而易举就把那两个流氓打趴在地。 「姐姐,你这里流血了,」他说话的语气特别像一个小孩,还一点不避嫌的伸手来擦我唇边的血迹,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又把沾了我血的手指塞到嘴巴里舔来舔去,把我噁心坏了。 「你——」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大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是疯子,还是傻子,反正绝对不是正常人。看他浑身脏兮兮的,破破烂烂的,鬍鬚也好久没颳了,脚上没穿鞋子,以至于脚板都磨烂了,满是污泥……感觉他就跟那种从山里走出来的野人没什么两样。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他。看他这模样,应该是精神上或者脑子里有点问题,离家出走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烦躁的摇摇头,忽然又惊喜的朝我的车子跑去,「车车,我要开车车……」说着,他就钻进我的驾驶座。 「你别去碰啊!」我追过去,使劲的要把他脱下来。幸好,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车,连钥匙都没打开,就在那儿胡乱的踩离合,转方向盘,还玩的不亦乐乎……至此,我基本可以确定这肯定是个傻子了。哎,真可惜,长得又高又帅,居然脑子有问题! 我连哄带骗的把他哄下了车。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还是一副漠然,一问三不知。我想着他刚才好歹也救了我,而且他人也单纯,流落在外又可怜,决定把他送回市区的警察局,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眼看刚才被他暴打的那个流氓已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另外一个流氓,根本也没跑多远,实在被打得太痛,跑不动,坐在哪里痛苦的呻吟。这时,傻男人见状,立马又冲过去要打那个没死的流氓……我不得不跟着追过去。 「啊,不要,饶命啊!」那流氓怕被他揍死,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对我大叫着,「美女对不起啊,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是被人指使的,对不起,你饶了我吧……」 我一惊,忙走进问他,「谁让你干的?」
077 还是要和她结婚 我一惊,忙走进问他,「谁让你干的?」 「是,是……」那流氓发抖的拿出手机,「你看吧,她有发简讯给我们,是个女的,可能你也认识。 我拿过来,马上翻了手机上的简讯,看到触目惊心的对话,才发现,这一切竟然是杜南茜策划的!他妈的,居然买兇手来跟踪我,要这两人把我先奸后杀了……我浑身一凛,气得半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然后,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这些对话拍了照。 眼看这两个流氓一死一伤,我也报了警,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这个傻傻的男子叫上了车,让他坐在副驾驶上,我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就启动车子往回开了。 因为身边坐着这个『特别』的男人,我刚才的惊魂遭遇所造成的恐慌也逐渐散去。他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手舞足蹈的哼唱着歌曲,一会儿又拿我车上的摆饰挂件来把玩着,他就真的跟几岁的小孩儿一样,对什么都觉得感兴趣,偶尔高兴的的不得了,偶尔又失魂落魄,反正神经兮兮的,看着都觉得心里很哽。 后来,他大概是玩遍了所有的东西,觉得太无聊了吧,一下扑到我这边来,「姐姐,我要开车车,给我开嘛,给我开……」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来抢我的方向盘。 「不要!」我赶紧推开他,大声吼着他,「很危险的,坐在座位上别动!」 但他不听,非要扑过来把在方向盘上左转右转,导致车子也剧烈的拐来拐去,根本没法正常行驶。我吃力的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动。别看他人是傻的,但手里的力气却一点不比成年男人小,他要过来抢的话,我真心掀不开他…… 「乖,你听话好不好,快放手,放手!」当我掐他的手都没用时,他抓着方向盘胡乱的朝左边一转,车子勐地冲破了道路中间的栏杆,跳到对面的车道上,在快要撞上迎面驶来的车辆时,我踩下了紧急剎车。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啊,瞎眼了你?」那车主下车来拍着我的车门,跟泼妇一样的骂我。 经过这么一撞,我自己也受了点轻伤,昏头昏脑的,还得向对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忍着伤痛,我把车子开回了原来的车道上,停靠在路边,稍微休息一下。 「让你不要动不要动,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我有些生气的吼了他一句,看到他活生生一大男人做出这种事,简直气得吐血,甚至想把他干下车了。 「姐姐,你不要骂我,我听你的话,再也不动了……」他可怜兮兮的说着,像个犯错的小孩那样低下头,还用手背擦着眼睛,貌似是哭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听着他委屈的声音,我一下就心软了。没想到我对一个智障人士如此没有耐心,他刚才还救过我呢?他的人生已经够悲催了,我就不能设身处地的理解一下吗? 于是,我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温声安慰,「好,别哭了,姐姐不怪你……」然后我想起自己车里有零食,就拆了一包递给他,没想到他看到吃的,一下就抢过去,好像饿得不得了! 这零食是那种牛肉粒,每一粒都有糖纸包装着,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拆开纸,直接连着糖纸往嘴里送……我立马止住他,干脆一颗颗的帮他剥出来,再亲自餵到他的嘴里。 「好吃吗?」 「嗯,好吃。」他开得很开心。他是桃花眼,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阳光。 接下来的车程里,他也真的安分了许多,吃了蛮多的零食,也吃饱了,躺靠在座位上就睡着了。这一点真的跟孩子很像,吃饱了,玩累了,就睡了。 我开车的同时,悄悄的瞟了他的脸……看得出来他的皮肤其实挺白皙的,头髮也是剪得很有型,身上的衣服,尽管破破烂烂的,但看料子就是价值不菲。反正总体看来,不像是那种穷苦人家没人打理的智障人士……他不哭不闹不说话,安安静静的闭眼睡觉的时候,跟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单看这张脸,还真的挺迷人的。 一个多小时后,我开车回到了市区,也把他带到了赛欧总部附近的一个警察局。在这里,跟警局的人说明了一切,非常凑巧的是,这里的警局有人报了失踪人口案,看照片失踪的人正好就是我带回来的这个。于是警察马上打电话通知了他的家属。 我看事情解决了,就要走了,但他立刻从后面抱住了我,不要我走……我苦口婆心的劝他他也不听,一定要拉着我,要我别丢下他,甚至还坐在地上抱着我的双腿,又哭又闹的喊姐姐别走。我没辙,只得暂时在这儿陪他等他家属来接。 等待的过程中,我觉得无聊,叫工作人员给了我一些废纸,我教他叠千纸鹤,他笑呵呵的很有兴趣学,只不过任凭我怎么一步一步的跟他演示,他就是学不会,叠得乱七八糟。 正当我再次拿着他的手,手把手教他的时候,忽听得面前一个激动的女声传来,「连初!」 我一抬头,发现面前站着的居然是梁秀行……她来干嘛? 「梁总,」我给她打招唿,但是她的眼睛一直放在我身边的男子身上,可他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一个劲儿埋头学习叠千纸鹤。 「连初!」她几步就走到他面前来,也不管我的存在,就一下抱住了那个男子,呜呜痛哭起来,「连初,我的儿啊,妈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个,我勐地一惊。 是啊,我这才想起来他,梁秀行的儿子不是傻子吗?她上次不就因为我出言不逊而打了我一巴掌吗?天啊,这……未免太巧合了吧?他就是韦连初?也就是韦连恆的堂弟?比他仅仅小几个月的堂兄弟?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梁秀行,此刻痛哭流涕的抱着自己的傻儿子,我不禁心酸的跟着落泪了,也没有马上离去,坐下来对梁秀行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深深,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梁秀行擦了眼泪,手抱着自己的儿子,断断续续的说,「连初的情况,我估计你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他20岁以前是完全正常的一个人,就在20岁那年,发生了一场车祸,救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反正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谁也改变不了命运……他是我的儿子,不管变成什么样,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孩子……」 我越听越心酸,差点也跟着她落泪了,不过我还是尽量镇定下来安慰着她,「没事,梁总,反正只要韦少爷身体健康,可以好好的活着,每天陪在你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她点点头,也稳定了情绪。然后她抬头来,用一种温柔的眼光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深深,我觉得你跟连初挺有缘的,不是吗?」 我心底莫名一阵咯噔,顿了几秒,才露出僵硬的笑容,「也许吧。」 「你看,他就喜欢挨着你,」梁秀行说,「他自从车祸后醒来,不仅仅是智力下降,整个人的性格都完全变了,变得非常暴躁,经常出去闯祸,谁的话都不听,哎,真的是操碎了心。不过我看他这次回来还挺安静的,还愿意跟你学这些小游戏,我挺欣慰的。」 「哦,」我听到这里,老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不好表达什么,只能默默陪笑,也陪着韦连初继续玩了一会儿。 *** 再次回到公司里。 婷婷推门进来递给我一份文件,「白总,这是公关部交上来的,说是比较急,希望你能尽快审核签字。」 「好的,我马上看。」 虽然很疲惫,我还是打起二十分精神来,翻开这份文件夹,赫然看到首页写着大号加粗的标题「总裁邮轮婚礼策划方案」,往下一瞟,无非就就是婚礼的各项创意、执行细案等等。 看不下去了,我啪一声合上文件夹,摔在一边,躺在椅子里生闷气。看来,他始终还是不死心的,他无论如何是要娶杜南茜的,他会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邮轮婚礼,邀请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邀请双方亲属,共同见证他们的『爱情』。是的,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这次真不是闹着玩的,几千万的婚纱已经定好,请帖已经发出,场地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就绪,他和她要结婚了! 越想越难受,为了发泄这种苦闷,我拿起那份婚礼策划案,一页纸一页纸的撕掉,撕成碎片,全部丢到垃圾桶里。 撕完以后,我还是不解气,起身来就去朝韦连恆的办公室走去。 刚好他此刻也在办公室,我推门而入,走到他面前,就突兀的问,「你还是要和杜南茜结婚吗?」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又怎样?」 我心底一阵抽痛,突然就有一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怕自己的心事被他识破,赶紧转过身去,依靠在他办公桌前,背对着他,「韦连恆,你真的爱她吗?」 他好半晌没开腔。我以为他不屑于回答的时候,他沉声到,「这跟你没关系。」 「……」 我怔怔的,自言自语的说,「你应该不爱她,你如果爱她,不会跟我保持这种关系。」 他却冷哼了声,「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高尚,女人在我这里,各有各的价值,你对我的价值就是可以解决我身体的需求,而杜南茜,自有另外的价值。。。」 听到这里,我一下子又转身来,直直的跟他对视着……面对他的轻视,我此刻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我只是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然后,我脑子一热又绕到他跟前,强势的捧起着他的脸,「韦连恆,听着,如果待会儿你回应了我,那就代表你爱我……」说完这话,我立刻心脏狂跳,,一下就主动攫住了他的唇……
078 精心策划报復她 我的舌头进入他的口中,有节奏的缠扰着他的舌尖,上下左右放肆的迴旋翻动……他被我这种狂放的吻法弄的受不了,却又想把我推开……可是他的力气最多用到了三成,我并没有被他推开,反而更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舌头深入他的喉咙,重重的压着他舔着他…尽管我已经很卖力的在挑逗了,他唿吸也在加重,就是不回应我~ 这种激烈的吻法让我没坚持多久就累了,不得不失望的从他口中退出来。 可当我刚要脱离他的时候,他拥紧了我,主动发起『攻击』,狂烈的回吻着我,几秒钟就让我失去了控制权,被他包围、占据、不断进攻,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吻到激情之处,他把我整个抱起来放到桌面,继续发疯般的吮吸着我,吞噬着我……在这样的疾风骤雨的攻势下,我忍不住轻轻的呻、吟起来,手紧紧掐住他的手,向他传达我此刻有多么的需要他…… 就在我被他吻得快要软成一滩泥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褪下我的衣服,闯进了我的身体,在这**的潮水中,我紧紧的夹着他的xx,在一次又一次的活塞运动中被他送上了巅峰~ 完事以后,我跟他都保持糜乱的姿势,闭眼静静的回味着刚才的酣战,一动也不想动,甚至都忘了这场火是谁点起来的,也忘了我一开始说过的话…外面有人敲门,貌似是底下的人汇报工作的,我们都装死不理。 我伸手来抚摸着他的面颊,他的鼻子、眉眼,轻抚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轻轻的笑起来…… 我幽幽的说着,「韦连恆,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只要你有其他的女人,我就不会让你好过,知道吗?」 「嗯,」他闭着眼睛很轻很轻的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对我这句话的回应,还是他无意识哼出的声音…… 此刻,我也不再追问他跟杜南茜的婚事了,问的再多,他也不会给我想要的答案,反而还破坏刚刚修復好的心情。 不过很快,我又想起前几天去港口的路上遭遇的惊魂一幕。 已经确定是杜南茜恶意指使,我也不能就此罢休。 这些年来,跟汪虹和杜振北搞的再仇,他们也还没有要过我的命……没想到,杜南茜会竟然买兇来残害我……这该多恶毒的心肠才干得出来?为了一个男人,她可以走这种极端的路,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收拾好自己,离开韦连恆的办公室,又是下班时候了。 来到地下车库,我拿着车钥匙按了一下准备上自己车时,听到另外一个角落里有人在说话。我定睛一看,发现是韦连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再次张望,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一阵恶寒。只见韦连海叉开双腿,让他脚下的一个男人从他胯下钻过去,还贱笑着逗弄到,「叫我爷爷,」然后那男人就真的傻呵呵的喊他爷爷……等到看到他脚下男人的正脸时,我才发现是韦连初! 心底涌上一股愤怒,我啥都不想就冲过去,「韦连海,你tm是畜生吗?」 吼他同时,我赶紧把地上受欺负的韦连初拽起来,韦连初看到是我,一下子喜笑颜开,「姐姐,我又看到你了,姐姐……」说着就拉住我的手。 「哟,我还以为是谁他妈多管闲事呢,原来是你个**啊,」韦连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污言秽语的骂我,「白深深,我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不过老子现在没时间教训你,你要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我没他的辱骂威胁放在心上,怒声说到,「韦连海,你好歹还是一豪门的贵族,素质怎么这么低?他是你堂哥,你这么欺辱他,不怕天打雷噼吗?」 「哼,我就喜欢欺负他怎么样,你管的着吗?」韦连海一把把韦连初拽开,对韦连初吼道,「给我跪下磕头,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带你出去玩。」 为连初一听要带他出去玩,真的就要给他下跪,我马上拉住他,「不准跪,他是畜生,你是人,人怎么可以给畜生下跪呢?听话,给我站好!」 「好,姐姐,我都听你的。」韦连初拉着我的手,「姐姐你跟我去玩好不好?」 「好,」 「白深深!」韦连海更加兇恶的瞪着我,警告的看着我。 「韦连海,你就不怕被梁秀行砍死吗?」我还想试图劝诫他,给他讲点道理,「你看,你哥已经这么可怜了,你作为他的亲人都这么欺负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哼,」韦连海骂道,「你tm最好别给我提梁秀行这个贱妇,她妈的,以前想方设法阴我,整我,把我赶出公司,我就想从她傻逼儿子这里出口恶气!」 我受不了他这种强盗逻辑,说到,「梁秀行再怎么不对,首先是你的长辈,你跟她有矛盾,当面跟她对峙就是,你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在背后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欺辱一个智障,就是典型的卑鄙龌龊,说白了就是没种,懦弱,没教养!」 「给老子闭嘴,」他咬牙切齿的说完,恶狠狠的扇我一巴掌! 谁料,旁边的韦连初见状,马上就朝韦连海挥了一拳,打到他的头部,紧接着又蛮横的把他扑倒在地,一边说着「你敢打姐姐,我就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然后,他紧密的拳头朝韦连海砸去,打得韦连海抱头鼠窜,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 韦连海反抗几下被打得更厉害,好像从武力上压根不是韦连初的对手,他一边躲着一边对我喊道,「白深深你赶快报警,这傻子有狂躁症,力气大得不得了,不把人打死不会收手,快找几个人来帮我拖开……」 看到韦连海怕了,我只在心里骂着活该,慢悠悠的观战了一会儿,才试着喊韦连初住手。没想要到,我这么一喊,他还真的停手了。真神奇,韦连初居然这么听我的话,难道就因为我颜值高?傻子也是看脸的? 为避免他们再起冲突,我立即给梁秀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韦连初又到处乱跑了,让她来接走。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打心底里唾弃韦连海这狗日的,从没见过这么贱的人,真的特想教训他一顿……我又联想到杜南茜这个贱人,觉得他俩还真是绝配,不如—— 所以我也挺贱的,马上想到一个整这两贱人的『贱招』。 *** 这事儿从哪里下手呢? 我想起有个女性朋友以前曾经找过私家侦探帮她找老公的出轨证据,于是找她要了私家侦探的联繫方式。 给这个私家侦探打了个电话去,跟他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在一个高档的中餐厅里。所谓的私家侦探,听起来神秘,真人看起来也挺普通,他调侃说自己以前是做过记者的,后来觉得太累了就干起了这一行。记者转私家侦探,这跨行夸得也太夸张了吧? 我们边吃饭边闲聊着,把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告诉他以后,我问了句,「你们应该也接这种类型的『业务』吧?」 他点点头,「接啊,有钱为什么不赚。」 「确定不会出问题?」 「这个你绝对放心,只有不是违法犯罪,或者打着法律的擦边球,我们都可以帮你办好。只有你开价比较有诚意,我们会在最快的时间里给你最好的结果。」 听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估计也是『业务熟练』了吧。我把两张照片发到他的手机上,同时给他说了这两人一些重要的信息,就把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去办了。而且这私家侦探还正正式式的跟我签订了一份合同,我也按照合同把定金付给了他。 接下来,我就时时刻刻跟私家侦探保持联繫,偷偷接收他们汇报事件的进程,我也根据他们的要求,提供相关信息并且各种配合。 直到某天晚上12点,当我刚刚入睡的时候,我手机收到一条简讯,是私家侦探那边发的,只有几个字,「明早可以行动了,越早越好。」 我一看就明白了,也立刻惊醒…… 忐忑不安的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6点就起床,胡乱把自己收拾一后,就立马去找韦连恆,冲进他的家里,把他从梦中喊醒! 「你发什么神经啊,」他被吵醒了,很是不爽。 「快点起来,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他怀疑的盯着我,「你又在搞什么鬼」 「哎,别问了,这好戏是跟你有关的,去晚了就没得看了,快点,快!」我各种死缠烂打,强行把他从床上拖起来。 他受不了我的催促,再加上我说得很神秘,他也就骂骂咧咧的,不情不愿的跟着我走了。还是我开着车子,他坐在副驾驶上……地点很近很近,就是韦连恆所在的高档小区附近不远的一个星级酒店里。 所以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我们进入了酒店大堂。前台的人估计还没换班,但是熬了一夜很疲劳了,也没把我们俩放眼里,没产生任何怀疑。 乘着电梯直达12楼。我手里攥着房卡,有些迟疑,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走到那个门前,再次对了一下房号,才在韦连恆狐疑的注视下,刷开了房门。 推开门,走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我暗自欣喜,韦连恆眉头紧蹙,脸色惊变! 这张大床上,一男一女浑身**的亲热的抱在一起,身上搭着被子,还在唿唿睡大觉。男的是韦连海,女的,正是杜南茜。 在韦连恆的惊愕中,我拿出手机马上对着床上的活春宫拍起照来……
079 你就是我的女人 我连续拍了几张照以后还不满足,又当着韦连恆的面揭开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被子一打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画面更是辣眼睛,两人是真的一丝不挂,浑身**,羞羞的部分一览无余。女的靠在男的怀里,男的腿搭在她腿上,这姿势,估计傻子也看的出来两人是激烈混战过的…… 我又恶作剧的拍了几张,还对旁边的韦连恆调侃,「你说,他们俩昨晚是不是奋战了很久啊,不然怎么睡的这么好呢?」 韦连恆面捉姦现场,一直绷着脸没有发话,他的神色从惊愕到忍耐到故作淡定,并没有我以为的那种暴怒~他只不过看了几眼,就转过头看向窗外,冷静得不像话。 正拍照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清脆的响了起来,声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格外的嘹亮,以至于惊醒了睡梦中的杜南茜!她睁开了眼…… 我看是白萱打的,暂时也不方便接听,就挂了。 杜南茜睁眼看到我和韦连恆都在眼前,她茫茫然的动了下,再偏头一看,看到跟她**相依的韦连海,就跟触电一样『啊』的尖叫起来,正要弹跳起来,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赶紧又躺下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在被窝里大叫,「连恆,这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吗、发生什么了??」 韦连恆仍旧淡然的瞥了下,就面露烦躁准备朝门外走去,偏偏这时一旁的韦连海也被吵醒了,他睁眼来跟杜南茜是一样的反应,以为自己在做梦……紧接着就是杜南茜蒙着头跟韦连海相互对吵,相互质问,两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在一个劲儿朝对方泼脏水~ 眼看韦连恆出去了,我觉得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偷偷一笑,便在这狗男女的争吵声中悠哉悠哉向外走去。 「喂,」我小跑着追上韦连恆,跟他一同进入电梯,拍了下他的肩膀调侃,「怎么办,堂堂一大总裁,被戴绿帽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的神色还是很冰的,并不是完全的不介意,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差。 不过听了我的调侃,他冷冷的看向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这里的房卡?」 果然是韦连恆,我做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不过他也只是怀疑我,又没亲眼所见,我干嘛承认?我稍微顿了顿,说到,「只要有心,这有何难呢?告诉你吧,我昨天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瞟到他们俩手挽手的进入这家酒店,就跟踪了进来,找到这个房间,再使出十八般武艺,从前台那里得到了房卡……等一切坐实了,今早再通知你前来捉姦,很厉害是不是?」 「无聊。」他甩出这两个字,电梯已到1楼。 「怎么样,你的宝贝未婚妻,现在也不干净了?确定还要跟她结婚?」 他斜睨我一眼,「你这么关心我的婚事?有什么目的?」 「哈,」我哼笑,「我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你不知道吗?」 他继续冷着脸向前走,不再理我。 我看他如此平静,有点不甘心,跑上前去拦住他,「韦连恆,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发给媒体,把杜南茜跟你的弟弟韦连海出轨的事报导出来,你觉得怎样?嗯,好像不错哦,咱们赛欧邮轮正好借这个事情炒作一把,提升品牌的知名度……」 他脸色一黑,狠狠捏住我的手,「你找死?」 「我——」我掰开他紧掐的手指,仍旧不怕死的调侃,「怎么,你怕她的名声坏了?搞清楚,这是她乱搞她出轨,出轨对象还是你的家人,你自己都被戴绿帽了,还这么护着她?」 他再次深深的注视着我,「白深深,你给我戴了这么多绿帽,有脸说别人?」 「我给你戴绿帽?」我奇怪的看着他,「韦连恆你搞清楚绿帽子的含义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女人,连给你戴绿帽的资格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不是我的女人了?」他问。 「奇怪,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 他一本正经的反问,「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分每寸都被我用遍了,还不算我的女人?」 我被他问得有些语塞,顿了几秒钟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算了,别说我俩了,现在的主题是杜南茜跟韦连海的问题,你预备怎么解决这事儿?」 既然是自己一手策划的,我也不想他就这么一闪而过,总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行。 「还能怎么解决,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说着,他已经上了副驾驶,示意我开车。 「……」 我正蒙蔽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瞟了眼,是杜南茜打来的。 我没开车,马上抢过他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同时点了下免提,就放在车窗上……我就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喂,连恆,你在哪里??」杜南茜在电话里急切的问。 「车上。」韦连恆简单的回答。 「连恆,我一定要好好跟你解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跟韦连海躺在一起,他自己也很莫名其妙,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你相信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特别的着急而卑微,很害怕就此失去韦连恆。 「……」他靠在座椅上,不说话。 「连恆?餵?连恆!」 「我在听。」 「那你怎么不说话了,连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到底在哪里,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是被陷害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跟韦连海扯在一起呢,他是你弟弟,我无论如何不会这么煳涂啊……」 韦连恆轻嘆了一口气,眼底有些不耐烦,「不用跟我说这些。」 「啊?你真的生气了吗?连恆,你听我说——」 不等她说完,我伸手就摁掉了电话,车上也恢復了清静…… 是的,我能体会杜南茜此刻的焦虑心情,我完全知道她多么需要韦连恆的反应……而中途掐断电话,更会令她心寒至极,让她焦躁,让她不安,让她方寸大乱~ 「这样很好玩吗?」他双手抱在胸前,问我。 「是啊,」我理所当然的回答,再看着他,「你喜欢吗」 他也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眸光逐步加深,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他转过脸去,若有所思的看向车窗前方,手却不安分的抓住了我的手~ 「干嘛啊,爪子拿开,我要开车。」说着,我故意甩开他的大手,正式启动车子。 就这样,我们又回了公司继续工作,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晚上下班时,韦连恆更是破天荒的要我跟他一起走,一起吃个晚饭。好吧,来公司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要跟我共进晚餐,平时都直接走人的。 这回换他开车,开着他自己那辆劳斯莱斯,我则坐在副驾驶上。坐着这种几百上千万的豪车感觉就是不一样,排量多少暂且不谈,这速度根本不是什么蒙迪欧,起亚,凯美瑞可以比的,这空间也比什么宝马x6,奥迪q7,途锐大多了,简直是一种绝佳的享受。行驶在路上,周围的廉价代步车都无意识的给这豪车让道,就怕一不小心碰上了,连个零部件都要赔的倾家荡产。 他的车上也是一片干净整洁,看不到一粒灰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内饰,整个一简约奢华的风格,看来,他一大男人比我还爱干净,我觉得自己已经比较洁癖了,但还是不及他。跟了他这么久,我发现他贴身用的手机,手提电脑、平板电脑、以及其他常用的物品,都保持得一尘不染,跟新买的一样,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去哪里吃啊?」我问。 「你家附近吧,已经7点了。」说完,他就开始在导航上寻找我住处的一些着名餐厅。 好吧,看来他挺体贴的嘛,知道现在天色已晚,吃完晚饭又更晚了,所以专门选在我家的周围,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到家…… 到了我家所在的南山区这边,我们选了个人均消费八百多的正宗法式餐厅,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大厨做菜的样子。餐厅里面灯光很暗,桌上还有白色蜡烛杯子,很有感觉,非常适合情侣两人慢慢聊慢慢吃,菜单上的菜式也很花心思,很多小细节都不错,在深圳的西餐里属上乘了。他让我点菜,自己在那儿打电话~ 我也懒得问他的意见,就根据自己的喜好点了香煎鹅肝,鳕鱼,迷迭香羊扒等几个招牌菜,然后无聊的坐在那儿等了。 等他打完电话后,望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就忽然站起来到我这边来,跟我紧贴着坐到一起,还亲密的搂着我的肩…… 我被他这个举动弄的莫名其妙。 不过吃个饭而已,他发什么神经要对我亲密成这样?以前跟他出去的时候,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当我是陌生人的,只有关起门才愿意跟我亲热,对我动手动脚,为啥他今晚在外面,在有着不少食客的大厅里,这么主动的靠近我? 「餵……」我觉得难为情,要推开他。 但他呢,非但不放开我,还更加亲密的抱住我,俯首来吻我的面颊,手也色迷迷的摸我的胸,跟个流氓没什么区别。一旁来倒茶水的服务生都非常难为情,飞快的倒完水就匿了~ 「你干什么啊,神经病,那么多人……」我半推半就的,被他撩得很难堪,但被他这么搂着抱着、抚摸着、亲吻着,我内心深处又是不拒绝的……毕竟他长得这么帅,就当他是自己找的鸭,也觉得挺爽的。 可就在我偶然抬头的时候,我发现对面的玻璃隔板里除了倒映出我俩的不雅动作外,更倒映出一个眼熟的男人,男人正呆呆的看着我们这里……我仔细一瞧,认出这男人是谁后,心底勐地一惊,马上就推开了韦连恆!
080 一番深情难抗拒 把韦连恆从我身边推开以后,我转过头去,正好跟高任飞对视在一起! 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来找我,顺便在这附近吃个晚餐吗?是的,我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一个人跑这儿来吃饭。 他坐在那个角落里直勾勾的看向我,脸上有些阴暗,也没有要跟我打招唿的意思。不用说,刚才跟韦连恆亲密的那一幕,全被他看到了…… 我受不了他这种失落的眼神,站起来要过去跟他『解释』一番,但他起身往楼下走去了……我饭也不想吃,就要朝他追去,韦连恆却拦住了我,把我按在位置上。 「马上就要上菜了,去哪里?」他脸色也不好。 「你自己吃吧,我要走了!」 「不准走,」他强行的拦住我,有点冒火,「你不当我面删除了他的联繫方式吗,还敢去追?」 「你管的着吗?」我掀开他的阻挡,「谁让你刚才那样对我,败坏我形象,我不能去跟人家解释下?」 「解释个屁!」他浓眉紧蹙,粗声粗气的叫到,「我问你,你需要跟他解释什么?他跟你有几毛钱的关系?我就是当他面操你又怎样,你别给我搞不清楚状况!」 「搞不清状况的是你,」我瞬间被他激怒了,「韦连恆,我们不是炮友吗,不是彼此自由各玩各的吗,你哪来的脸去管我和其他男人的交往?」 他眸子里的怒意逐渐加重,「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对?」 「哼,」我不甘示弱的盯着他,「韦连恆,你先和杜南茜彻底解除婚约了,跟她断的干干净净了,才有资格坐下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包包气沖沖的跑了,他也没追来。其实我还是有点后悔跑的,毕竟现在肚子挺饿得了,而且还点了那么多美味的法式美餐,都没尝一口,哎。 跑到商场外面来,已经不见了高任飞的踪影,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几声,又挂断了。 他居然挂我电话?! 拿着手机,我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但为了脸面,我也不再重复给他打了。 我点到简讯编辑的界面,又不知该写什么……是啊,我该给他作何解释呢?刚才他看的都是一场误会吗?我跟韦连恆什么关系也不是吗?我们刚才的亲吻只是在玩游戏?可笑!一切都被他看尽收眼底,无论如何修饰都没用了。 随便在路边吃了碗面充飢,我就步行往自己小区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马路上到处是车流,商场里到处是人流,正是灯火黄昏热闹非凡之时,自己的心情却糟糕透顶。 晃晃悠悠回到水云间的门口,我在包包里摸业主卡的时候,旁边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白深深,」 我扭头一看,只见高任飞正立在一辆车子旁边望着我。 他还没走?还出现在我门口? 我有一种奇怪的『失而復得』的惊喜……也发呆的盯着他,他站在夜色里,背光而立,都不怎么能看清脸,但他高高大大的身形置身人流,那叫一个鹤立鸡群。 「阿飞,」我走到他车子边,「我以为刚才眼睛看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很失望吧?」他问。 「为什么要失望?」 他不接我的话,又稍稍的垂下眼睑,有点落寞,「我这两天休假,下午特意来找你,想请你去看电影的,没想到你有约了……」 「我——」我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对他说到,「你在餐厅里看到的,都是一场误会。」 「那就好,」他释然的松了口气,再次深深凝着我,「我就问你一句话,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但刚说完,我又想打自己的脸,不是男友还跟他做那些事,这不从侧面向他反映了我的放荡? 没想到他却笑了笑,也没再问其他的,「好,听到你这样的回答,我放心了。」 「深深,」他双手抚在我肩上,坚定的说,「只要你还没有男朋友,那我始终还是有机会的。」 「不是,我——」我支支吾吾的,觉得自己语言好无力好苍白。 「行了,不说了。」他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个长长的、高档精緻的灰色大礼盒,说,「送给你的,」 「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这里很吵,我们去小区里面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再打开看吧。」 听他说的这么神秘,我就算不打算接受他的礼物,也好奇的很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看这礼盒的形状,以及外在的一些装饰,我也猜到**分了。 进入小区,我们找了个休闲长凳坐下来。坐定后,高任飞就轻轻的把礼盒打开,放到我眼底——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十几枝红玫瑰,花朵饱满、娇艷欲滴、精緻到极致,那么夺人眼目,还有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更是令人心旷神怡……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红玫瑰,简直让人怦然心动! 「这是厄瓜多进口的玫瑰,有11朵,名字叫『硃砂』,」他温柔的看着我,「知道硃砂有什么含义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又帮他把盒子盖上,「是挺漂亮的,不过——」 「我知道送女孩子花是很俗的一种行为,」他打断我的话,又深情的说,「但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达我的意思,收下吧,别再拒绝了,」 「礼物非常非常好,但送我真的不合适,算了吧。」 「你放心,这束花只值几千块,不过就是一顿饭钱而已。」他可能以为我是怕太贵了,没确立关系不好随便接受他的贵重东西吧,便把价格也搬出来了。 其实他这份礼物,的确送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个人平时比较喜欢花,家里也放了很多的永生花,不过都是自己在网上淘的,比较廉价也没什么特色。他送的这几支从厄瓜多进口的红玫瑰,那才是真正的玫瑰,高端大气,拿回去不管是放在家里的哪个角落作装饰,都能增色不少~ 但我转念想到,他是白萱痴恋的男人…… 「嗨呀,姑娘你就收下吧,还犹豫什么呀?」一个大妈的声音传来。 原来一直在旁边带小孙子玩耍的大妈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也忍不住插进来劝我,说到,「我看人很准的,这小伙子很不错,对你肯定是真心的,你看人家又长得这么帅气,跟你也特别般配,就收下了吧。」 我真是被这大妈弄得哭笑不得。 高任飞还偏偏跟大妈开玩笑道,「阿姨你对我评价这么高,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哪有,」大妈更加起劲的说,「你们俩是很相配嘛,一个帅一个美,年龄又相当,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儿,要把握好机会呀」 「谢谢你阿姨,你这么好心,祝你明年又添一大孙子!」 「哈哈,」大妈特别八卦,然后她又对说,「姑娘,我看你还是——」 「阿姨!」我打断她的话,对她说,「阿姨,你知道吗,小明的爷爷活了100岁。」 「啊?」大妈一脸茫然,「小明是谁,他爷爷又是谁,活了100岁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爷爷不多管闲事啊,所以活了100岁。」我怪声怪气的说到。 大妈被我这么一奚落,觉得好心没好报,干脆哼了声就灰熘熘的走了…… 「没必要这么扫兴吧,」他嘆声说到,「大妈说得对,我是得把我好这个机会,」他又把盒子递到我手上来,「既然你都愿意跟我坐下来,看我给你的礼物,勉勉强强就收下了吧,不然我太没面子了,」 看他这么虔诚,都把东西买好塞我手上,我也没必要矫情的拒绝下去了。 「好吧,我收下。」 他立刻笑逐颜开,「谢谢。我今晚回去睡得着了。」 我心底反倒增加了点压力,尤其是联想着他跟白萱之间的那点事,又觉得多跟他待一秒都是犯罪,便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也回去吧。」 他顿了顿,「好,走吧。你也早点上去休息。」 为表感谢,我至少得送送他吧?于是我抱着装有玫瑰花的礼盒,跟他并肩朝小区外面走去…偶这样站在一起走路,偶尔会碰到他的手,难免有些暧昧,但我们又一句话没说,就默默的离去……等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姐!」 是白萱!! 白萱应该也刚好放假,现在又跟我住一起,理所当然就回我这里来住了,没想到在这时候碰到。我瞟了眼身边的高任飞,因心虚而紧张起来。 虽然喊了我,但白萱的目光却一直放在高任飞脸上,痴缠的看了他几秒,又小声的说,「原来真的是阿飞,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不等高任飞解释,马上就大声说到,「萱萱,是这样的,我今天下班回来,刚好就在进门的时候碰到阿飞,他说是来找你的,就跟我在里面逛了逛,等你回来。」 「真的?」白萱面露惊喜。 高任飞没吭声,但面色颇为冷淡,也一直没有正视白萱的脸。 「是啊,」我看向高任飞,用眼神暗示他别拆穿我俩的关系,唇边带着僵硬的笑容,「阿飞,你找白萱什么事,要不在外面找个地儿跟她详聊?或者去我们楼上?」 「……」高任飞呆呆的注视着我好几秒,没有反应。 「姐?」白萱怀疑的叫我。 「哦,」我又惊醒过来,马上把手里的礼盒拿到白萱面前打开,「你看,这是阿飞特意给你买的,还说你要一直没回来,他就让我转交给你呢。」 白萱信以为真,望着这玫瑰,两眼放光。 「阿飞……这……」她娇羞的看了眼高任飞,「这是你送我的?」 高任飞还是有些犹豫,没有回答。 「阿飞!」我转过脸去,带着些焦灼,用更明显的眼神暗示他。 这时,他才淡淡的点了个头,「是,萱萱,我送你的。这不,上次大晚上的把你落下了,害的你走路回去,我买个礼物给你道个歉。」 白萱听到这个,都顾不得分析他的语气和神色到底对不对劲了,一下就开心的笑起来,连忙接过我手里的礼盒,「阿飞,谢谢你,谢谢!好漂亮啊,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高任飞变得有些寥落,专门对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回去吧。」 「啊?你就要走了?不上去坐坐吗?都到我家门口了,」白萱央求。 「不了。」他最后再瞥我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白萱,还想去拉着他挽留他,我赶紧拉住了白萱,「好了,让他走吧,这么晚,你还真让他去我们家里啊?有点安全意识好不」 「姐,他是又不是别人,你这么防着……」 「走走走,上楼。」
081 痛痛快快打一架 上了楼以后,白萱彻底被这几支玫瑰吸引了,她以前应该也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很是惊喜,拿出来左看右看左闻右闻爱不释手。她越是沉浸在这样的喜悦里,我内心的愧疚越深……本来,依照我的个性,我是不想不骗她的,不会给她任何的希望……可当时,她出现真的太突然,我手里又恰好拿着这份礼物,害怕一时没解释清楚露出马脚,她受伤更深。 「姐,她送我礼物,而且还是红玫瑰,你说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呢?」白萱明知故问。 「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不是说了吗,为了上次的事情给你道歉。」 「那你上次跟他见面都帮我说了什么呀?」白萱的心情明显好转,她自言自语到,「姐你口才那么好,肯定是怎么说服了他,让他居然能亲自来找我了……」 我微微的嘆着气,实在不忍心打击白萱那份痴心,更丝毫不敢透露高任飞对我的心思,不然她肯定会气得跟我大吵一架,到时候连亲戚都没得做了。 「萱萱,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郑重的对她说到,「他根本就对你没感情,真的……本来我也不想帮你接这份礼物的,谁知他非要塞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姐,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难道我发生了上次那件事,就不配拥有幸福了?」白萱受不了我的消极劝勉,一味沉浸在她幻想的爱情里,「你也看到了,他已经要主动找我,送我东西了,不可能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点意思吧……我不想放弃了……」 看白萱这痴迷的状态,我知道无论自己怎样的苦口婆心对她都是没用了,也懒得劝了。我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听到简讯在响。点开看了下是高任飞发的,很长的一段:深深,那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要随便给别人好不好?就算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如果你非要我给白萱赔礼道歉,我可以重新给她买别的,或者买更贵重的都行,但这盒玫瑰是专门给你的,一辈子只送一个人,自己收下可以吗?」 我被这条简讯弄的更加心神不宁…这字里行间溢出来的深情没有感动我,只是让我在瞥到外面的白萱的同时,更加心惊肉跳!是啊,以前还可以轻轻松松的享受他的殷勤,偶尔还搞个暧昧,自从知道他是白萱梦寐以求的男神后,我连接他的电话都变得不自在了。 没有回覆他。 我也理解他的无奈和沮丧,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东西,却转而给了别人,换成我也会心碎。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还怎么圆回来?尤其是白萱在经歷那么大的伤害后,哪里还能承受感情上的打击?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暂时隐瞒着,让白萱继续沉浸在这个梦里。 *** 第二天正常上班。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也不太好面对韦连恆,不造他后来到底是怎样的心理状态,有木有抓狂到要把我杀了?可是工作上碰到问题,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他的啊…… 我参加完一个高层会议后,有许许多多的疑问需要当面去跟他探讨,不得不又去他的办公室。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出差,每天10点以后他基本都会来公司。 正当我准备要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旁边的女秘书悄悄告诉我,说是总裁的未婚妻正在里面,闹得不可开交,让我这会儿最好别进去,小心踩雷。 总裁的未婚妻,不就是杜南茜吗? 我不管这么多,推开门就进去! 杜南茜正抱着韦连恆,哭着求着要他原谅,她听到开门声,回头来看到我进来了,马上就兇恶的吼到,「白深深,你进来都是不敲门的?没看到我跟总裁正在忙吗,滚出去!」 我冷哼,「想叫我滚,等你先坐上总裁夫人的位置再说吧……不过,发生了昨早的事,你想嫁入豪门,怕是有点难咯。」 「你……」杜南茜想骂我,但是掌握的词彙量又不是很丰富,只能气得跺脚。 「出去!」韦连恆抽着烟,也朝我低吼了一句。 估计他还在为昨晚吃饭时候发生的插曲生气,看到我来了就觉得烦吧? 「我什么要出去?」我走到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说到,「总裁你搞清楚,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正正经经来找你汇报工作,解决客户难题,你让我滚出去?相反,这个女人哭哭啼啼的来跟你儿女情长,你倒让她好好留在这里,你这个总裁就是这么当的吗?丢人啊,」 「白深深,」杜南茜又骂道,「我就在想那天的开水为什么就没有泼到你脸上,如果你死了,天下就太平了,你tm怎么还不死啊!」 我冷笑,「抱歉,杜小姐,我命长着呢,一时半会儿还真死不了。像你这种智商,连偷人都那么容易被发现,你还想买兇杀人?小心到头来引火上身。」 「白深深,你贱人,闭嘴……」杜南茜气得脸色发白,她在恼羞成怒之下,抓起了韦连恆办公桌上的菸灰缸! 就在我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菸灰缸朝我飞过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口头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蒙住脸……但我把脸蒙住,一旁的韦连恆又在千钧一髮之际扑上来推开了我,菸灰缸不偏不倚的砸到他背上! 要是杜南茜再高一点,估计得砸到他头上了…… 我连忙转身来,着急而关切的问他,「怎么,严不严重?」 「连恆,」杜南茜也赶紧过来,满脸歉疚,「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让我看看……」 她这接二连三的报復,实惹恼了我,我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打开杜南茜放在韦连恆身上的手,吼道,「滚开!让我来帮他看看,」说着,我就掀开了韦连恆的衬衣,看到他背上已经被砸的淤青。看来这臭婊子力气还真不小,他要不替我挡,这菸灰缸就得让我头破血流了~ 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 「该滚的是你,」杜南茜看我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她抢,她自然是更加气愤,简直想马上跟我大干一场了。 「好了,」韦连恆站了起来,「烦死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连恆,」杜南茜无助的叫着,「你刚才为什么要站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她?连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你不爱我了吗……」 「让你滚,听到没有?」韦连恆说着就要把她推出去,他是真的烦她烦的不得了。 「我不!」杜南茜坚决的叫着,在这一刻特别激动,她抓着韦连恆的手臂,「我要你今天就在这儿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还要不要跟我结婚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对白深深这个贱女人这么好,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你说啊……」 韦连恆无语的瞪了她几眼,甩开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了,留下我跟杜南茜在这里。 「白深深,你去死——」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她现在整个人都癫狂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朝我扑过来,想用暴力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听到她说死这个字,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母亲的遭遇,想到她坠楼的那个恐怖画面,那是我一生的痛。于是—— 我不等她扑到我身上,我就抢先一步,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先把她打蒙,在她愣神没反应过来的几秒里,我又一把扯住了她的头髮,咬牙切齿的说,「想跟我斗是吗?你纯粹找死!」然后,我使尽浑身解数把她推倒在地,将她整个的压住,狂扇了她好几巴掌! 此时此刻,我完全被仇恨沖昏,尤其想到那天去海边,路上差点被她买的兇手姦杀,差一点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更是恨不能把身这个小三生的贱种碎尸万段!于是下手更加没了轻重,像个泼妇一样,对她又掐又打,打得她惨叫不断,但是被我压着又根本反抗不了…… 「杜南茜,」我喘着粗气,扯着她的头髮,像个魔鬼那样盯着她,「我不但要抢你的男人,还要扒你皮,杀你全家,让你一家子都不得好死!有种你就继续跟我斗啊,**的!」 「你……」她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各种挣扎反抗,眼看要吃亏,赶紧杀猪般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快来人啊!杀人啦!」 她这么一叫,果然门被推开了,外面涌了好几个人进来…… 我在被其他人拉开的时候,还朝她身上狠狠地踹了几脚,然后把她的辱骂和报警电话甩在身后,当屁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任何人来了都不理! 躺靠在椅子上,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还在沸腾,杜南茜的叫声还迴荡在耳边,我的心久久平静不下来……一开始还有发泄后快感,但到后面,又不免伤感起来,觉得自己活得实在太悲哀~一个女人,如果有条件优雅一生,谁又愿意变得那么狰狞?
082 叫我老公就给你 做完这件野蛮之事,冷静下来了,才意识到负面的影响…我估计公司里关于我的流言早就甚嚣尘上了吧?平时跟韦连恆走得那么近,已经够全公司八卦的了,现在又公开和杜南茜打架,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哎,管它的,已经到了这个位置,我又何必在乎下面那些**丝男女的看法。 只要韦连恆没想过要灭了我,我还是可以潇潇洒洒的留在这里。 晚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跟白萱闲聊到十一点过,她上床睡觉了,我还是没有困意。躺在床上,我居然不由自主的想起韦连恆来……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这么想他~拿出手机,试了好几次要给他打电话,可每次拨出去又立马挂断~ 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折磨的我更加睡不着了。 一直捱到凌晨1点,我翻身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连头髮多没梳就拿着自己的手机和钥匙,准备去找他。 换了鞋子,我把反锁的门打开…… 岂料,我刚拉开门眼前就出现一个男人! 我没看清就惶恐得一边尖叫一边退回去关门,但门被他抵住了……他低沉的说,「你有病啊,」 我这才定睛一看,原来是韦连恆,真是活见鬼了。 「你怎么来了?」我松了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进了客厅把门关上,「想你了,不能找找你?」 大半夜的,人心柔软,总是容易被这种绵绵的情话感动……我抛开所有,情不自禁的从后面搂住他,紧紧贴着他坚实的后背,肆意的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温度,心潮澎湃~ 他没有动,任由我这样抱了几十秒,转过身又把我揉进他的怀里……不作任何酝酿的,他俯首来,自然而然的跟我深吻在一起…… 这种别样的浪漫,难免叫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我好像对这个男人动了心,一接触到他的身子,比以往更加的兴奋,浑身发热发烫,只想更加深入的跟他紧紧的融在一起~ 在缠绵悱恻的舌吻后,我们又滚倒在床,为彼此褪去衣物…… 他再一次闯进我身体,压在我身上……我突发奇想,趁他闭着眼睛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过他的手机,拨通了杜南茜的电话,放在床边,按了免提—— 接下来我尽情的沉浸在跟他的床上运动里,时不时的呻吟几声,然后在一轮接一轮的激烈运动中快要抵达巅峰的时候,他却又退了出来…… 我渴求的拉住他,着急的问,「干嘛半途而废,我——」 「叫老公,」他故意在我下面磨蹭着,撩得我火急火燎的却得不到,笑容和声音都特淫荡,「不然就不给你,」 我:「……」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身体里的火已经被他引燃了,而且想到床边按了免提的手机,让杜南茜听到不是更好么?还有那短暂的登上巅峰的愉悦,我什么都不想就叫出口,「老公,快给我好不好……我爱你……老公,老公!」 他再次的进入了我,进一步加快速度,简直体力惊人……在这种**蚀骨的快乐里,我再也受不了,顾不得隔壁房间还睡着白萱,大声的欢、叫起来,手指掐进他的背部,终于在那种窒息感袭来的时候,跟他一起迎来了极致的欢愉~那个瞬间,真真的飘飘欲仙,宁愿死在彼此的怀里,也拒绝不了这种妙不可言的快感~ 我心底承认,之所以要跟他一遍遍的纠缠,除了报復杜南茜以外,就是贪恋他的身体,贪恋他给在这方面给我的快乐。 完事以后,我瞟了眼他的手机,已经是通话结束的界面,看来,杜南茜应该把我们刚才激战的场景听得清清楚楚,崩溃得马上要提刀来砍我了吧? 我们都没去沖澡,他疲惫的躺靠在我怀里闭目养神休息;我抱着他,忍不住抚摸着他的头髮,手指在他面颊上划来划去,一颗心也柔软的不行……这一刻,感觉他好像真的就是我的男人了,不再属于别人了~ 想得多了,我又不解风情的问道,「你还要跟杜南茜结婚吗?」 「不知道,」他仍旧闭着眼装作要睡觉,不想正面回答我。 「如果你一定要跟她结婚,」我幽幽的,喃喃自语的说到,「那我明天也找个男人嫁了,到时候再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也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夜晚了……」 他听到这里突然抓紧我的手,冷声说到,「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略有点悲观,这回不是故意要跟他开玩笑,「反正,我们不管在床上缠绵多少次,也不过是身体**驱使罢了,你内心深处装的,始终还是别的女人,我只是你洩慾的工具……」 他冷哼,「你说得对,我心里是装着一个女人。」 我骤然失落,「你既然真心爱那个女人,为什么又反反覆覆来找我,不累吗?」 他更紧的捏着我的手,缓缓的睁开眼跟我对视着,这眼神有点温柔、有点炽热,「白深深,你也不笨,难道一定要我把那几个字说出来?」 「哪几个字?」 「……」他没再回答我,翻身过去就睡了,再也没说话。 我心里有些明白,又有点煳涂……我不太敢往那方面去想,就算他没有杜南茜,没有任何女人,我也不会想到他口中的『那几个字』。 模模煳煳中,我也睡去了。 第二天醒得早,我起来洗漱完毕,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白萱惊慌失措的从我房里出来…… 「姐,」她大声喊了我,神色惊诧的,「我看到你床上——」 「嘘,」我示意她别大声嚷嚷,不然吵醒韦连恆不太好。 「姐,我刚准备去你房间拿你的粉底用用,没想到看到个男人光着膀子躺在你床上,吓死我了!」白萱走到我面前来,压低声音,八卦的问,「这怎么回事啊?」 「你不是看到了吗,就那么回事。」 「他……是你男朋友?」 我顿了下,心想不可能对表妹说这是我炮友吧?于是点点头,淡定的说,「是啊,男朋友。」 「哇!」白萱惊唿一声,一脸的花痴,「他长得好帅好帅啊,身材还那么好,真是完美呀!姐,你不耿直啊,交了男朋友都不告诉我,还偷偷带回家……」 「他自己找来的,我也没办法,」面对白萱的八卦,我也是挺烦躁。 「看来他很爱你啊!对了,他做什么的,是不是很有钱啊?」 「没钱,穷逼一个,哎呀你别问了,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赶紧走吧。」 「好,那下次你得找个机会跟我郑重的介绍一下,我帮你考察考察~」 「切,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白萱走后不久,他也终于醒来了,收拾一番后来客厅跟我一起吃早餐。 我一边喝粥一边埋首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杜南茜听到那段电话以后,还会採取何种行动?越想越入神,抬头来的时候却看到他吃着包子的同时直直的盯着我,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着我干嘛啊,我脸上有花吗?」 他哼笑了一声,感嘆道,「我在想,要是可以每天都这样,跟你一起睡,一起吃早餐,也挺不错的。」 我震动了一下,嘴里的东西嚼到一半停顿下来,怔怔的看了他半晌,终究保持沉默。 吃完饭一起出发去公司,打算坐他车子去公司。他的车昨晚就停在小区外面,没有放车库,于是我们又坐电梯从1楼出去,朝水云间小区的正门出去,可才走了没几步,我眼尖看到对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汪虹和杜南茜。她们俩都没带武器,但那副凶神恶煞的捉姦的面孔,就是最有力的武器了。 更让我诧异的一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跟着她们一起来…… 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我停住了脚步,韦连恆也驻足了,他也朝那几个女人看去。 「小娼妇,没想到你这么无耻,」汪虹来到我跟前就开始指着我辱骂。 就在我以为她会马上甩我耳光的时候,她却对她身边的那个女人说,「亲家母,你看看,就是这个贱女人,一天到晚缠着连恆不放手,这不,已经把他勾引到自己家里去了,我们实在拿她没有办法,也不太好跟连恆说什么,你作为连恆的母亲,来说两句吧,我们茜茜就是人老实,遇到这种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我是真的忍不了才叫你出面了……」 原来,这个同来的女人是韦连恆的母亲石赛玉,难怪眼熟,我差点忘了。 不过刷新我三观的是,汪虹和杜南茜竟然把她都搬出来了,还直接来我的住处拦截,真是大开眼界呀! 「连恆,这怎么回事啊?」石赛玉依旧是那副温情脉脉的样子,她只不过平淡的瞟我一眼,就直接问韦连恆,不是生气的质问,而是淡淡的询问。 「无不无聊?」韦连恆瞪了石赛玉一眼,貌似跟她的母子关系很不好,他生硬的对石赛玉道,「怎么回事你不看到吗,我跟一个女人睡了一觉而已,要不要把睡觉的细节描述给你听?」
083 巧妙应对这侮辱 石赛玉的脸色立刻变了。 她眼眸微垂,隐忍而难堪,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却又没对韦连恆发火。 「连恆,妈妈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问题……我想说的是,你好歹也是一个企业的总裁,多多少少还是得注意点影响……你看,你既然已经跟茜茜有了婚约,有些事情是不是该收敛一下,考虑下她的感受?」 石赛玉这语气这态度,没有一点攻击性,措辞也是小心翼翼,不知道她是怕跟自己儿子起冲突,还是她本性如此? 韦连恆烦躁的瞪了她一眼,「我该怎么做,需要你来提醒?」 看这不妙的形势,汪虹立马插话引导方向,「亲家母,你就别说连恆了……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身边这个小狐狸精,一天到晚的犯贱去勾引连恆,你看她长得这骚样,就是再正派的男人也禁不住她的诱惑嘛,所以亲家母你该亲自会会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韦连恆冷着脸质问汪虹,他连基本的『汪阿姨』这个尊称都没叫,就那么逼视着她,「关于我是不是容易被一个女人蛊惑的问题,该是你来随便评价的吗?」 「连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妈?」杜南茜忍无可忍的叫开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妈就是你未来的丈母娘,你凭什么对她兇巴巴的说话……」 「对啊,」汪虹也很恼火,转而对石赛玉说,「看看吧,你这儿子啊,完全被那贱人迷惑住了,跟她一个鼻孔出气,根本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虽然她们都矛盾都指向我,不过我站在韦连恆身边,一直冷眼旁观着,反正我就看着她们表演,我不说话。 石赛玉的脸上更加挂不住,她终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对我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口说到,「要不你留下来,我跟你聊几句。」 我浑身一僵,有些不自然的,「跟我……聊几句?」 「走,」韦连恆推着我的后背,「别听她废话,」 汪虹立即拦住我,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想走?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不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你别想走!」 韦连恆直接白了汪虹一眼,压根就没心情理她,径直推着我往前走……可是,石赛玉那张温柔无奈又略微悽苦的脸在我眼前晃着,我也移不动脚步了。 「你先走吧,」我对韦连恆说,「上午公司有个股东大会比较重要,你必须得出席一下,就别在这儿耗了。我留下来,跟她们说几句。毕竟这里的几个女人,都算是最关心爱护你的人,别伤她们的心,」 韦连恆听我这么一说,再扫视了这几个女人一眼,就啥都没说,转身走了。大概他真觉得无聊,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狗血的事情上吧? 看他走了,我来到石赛玉面前,沉稳的说,「韦夫人,不知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石赛玉淡淡的说。 于是,我大胆的跟着这几个女人,去了小区外面的一个星巴克坐下闲聊。我们又是找座位,又是点吃的喝的,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还没进入正题,这时候汪虹跟度南茜不耐烦了。汪虹给了我一个恶毒的眼神,估计要不是石赛玉在这儿,估计她早就想撕我了…… 「好了,」汪虹强势的开口,「赛玉,咱们不必跟她绕弯子了,我告诉你,她就是她妈死的早,没人教她怎么做人嘛,根本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小时候偷钱,长大了偷人,跟那社会上的小太妹没什么区别,所以咱别跟她讲理,她不会听的……」 我慢吞吞给咖啡加了点糖,不急不缓的搅拌着,冷笑出声,「汪虹,汪『阿姨』,我想你是我继母这事儿,韦夫人应该很清楚了吧?你说你活这么大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还这么无理取闹血口喷人真的好吗?我以前就跟你探讨过了,在偷人这个技能上,我真的跟您差了一个银河系,您才是前辈是祖师呢,您简直深得小三上位的真传,不然哪会有茜妹妹的存在呢,是不是? 「你听听,」汪虹气的脸色发白,「你听她说的这这些话,是不是不可理喻?赛玉,你千万别听着小贱妇胡说,我是她后妈没错,当年她亲妈患抑郁症自杀,她小小年纪就心理扭曲了,不准他爸再婚,也一直对我这个后妈充满敌意,后来还把我肚子里6个月的儿子踢没了……这简直就是个小恶魔,老杜当年忍无可忍把她託付给她外婆养着,不然闹得我们根本没法好好生活下去——」 「行了,别说了,」石赛玉面露厌烦,对她这些家庭琐事不感兴趣,但是又没表现得太明显,她看向我,「你叫深深是吧?你说吧,你跟连恆之间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石赛玉真的特别温和,一点也没有豪门贵妇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冷漠,她对我也明显没有敌意,当然,也肯定记不得上次在医院跟我小小的见过一面。 「我——」面对她这个问题,我一时还真不好怎么回答,要说出实话,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编造谎言,也没什么意义。 「石阿姨,」一旁的杜南茜恭敬的喊了她一声,故作矜持的开口道,「事情的过程,我也一一跟你讲述了,若不是她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我真的不会沦落到麻烦你来出面……真的,你没必要再听她给你你讲述了,她既然可以下作到这种地步,嘴里又能吐出几句真话呢?所以别听她说了,还是你说吧……」 「呵,」我再次冷笑,「你们就别在这里白费唇舌了,让我告诉你们事实吧。」 我稍微整理了下思绪,看着石赛玉,再瞟了眼汪虹和杜南茜,半是调侃半正经的开口,「我要郑重告诉杜南茜小姐,关于昨晚的事,是这样的……我拿刀抵着你未婚夫韦连恆的脖子,逼他来我家的,然后我又拿枪抵着他的脑袋,逼他跟我睡一张床,接下来我又在床上强b了他,迫使他跟我睡了一夜……」 她们听到这里,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继续淡定的说到,「其实不只是昨天晚上,再退回到以前吧。嗯,比如说上床这事儿吧,每次都是我强j他的,他特别无辜,特别被动;另外呢,他不是救过我一次吗,哎,你们都被骗了,那本来就是我自导自演的绑架案而已,韦连恆也是被我逼着来演这场戏的;还有,他不是升我当总经理吗,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让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花瓶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嗨,就因为我威胁他要在他的邮轮上扔一枚炸弹,然后他就妥协了,给我升职了……说这么多呢,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哪是勾引他啊,我有超能力,明明就是在控制他,在威胁他嘛,他就在我的手上,我要他做啥他就做啥,我多牛逼啊!」 说完这些,面对她们那惊诧的表情,我起身拉开椅子,走了。 「你别走,」汪虹拦住我,「小婊子,你以为你耍流氓就可以矇混过关吗?」 我紧紧盯着汪虹,目光很尖锐,「什么叫『矇混过关』,我是被你们囚禁了吗,需要过你们的『关』吗?」 「石阿姨,你帮着说几句啊,」杜南茜始终把希望寄托在石赛玉这里。 但石赛玉看向我,抿了抿嘴,又舒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连恆的幸福由他自己做主,看他自己怎么决定吧。」 「你……」汪虹被气到了。 我不管她们说些什么,快速的立刻了这里,没必要再像个傻逼一样,乖乖的坐在她们面前,由着她们侮辱和批斗~姐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没这么多耐心陪你们玩。 回到公司正常上班。 在座位上屁股都还没坐热的时候,办公室有人在敲门,我以为是下属汇报工作的事儿,就喊对方进来。 但门才打开,我抬头一望,来者竟然是石赛玉! 我脑子短路了几秒,才马上站起来,恭敬的弯腰向她问好,「韦夫人,是您呀。」 尽管她刚才跟汪虹一起来『对付』我,但她个人的修养,以及她的身份,还是让我不敢随便造次的。毕竟这公司都是她儿子的,哦不,是她老公创立的,名字叫『赛欧』,不正好取自她名字中的一个字吗? 至此我才反应过来『赛欧』邮轮这个品牌名的来歷:韦连恆已故的父亲叫韦天欧,他母亲叫石赛玉,父母名字中分别取了一个字,正好组成了『赛欧』……原来是这样的,真不错,估计韦连恆父母的感情本来就很好吧,可为什么他们母子的关系又恶化成这样呢? 「现在有空吗,」石赛玉目光柔和的看着我。 「有……当然随时有空。」我马上邀请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又让婷婷赶紧上茶。 在她对面坐下,我一改刚才在咖啡厅时候的尖锐,变成一个知性又圆滑的职场女性,带着职业的微笑,「不知道韦夫人这么辛苦的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姑娘,我问你,你……喜欢连恆吗?」
084 三人约会的尴尬 「姑娘,我问你,你……喜欢连恆吗?」 「啊?」我以为自己听过错了,「韦夫人,你说什么?」 「连恆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比谁都了解他,」石赛玉说得意味深长,「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感情的。」 「这个——」 她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我被她噎了好几次。 「你跟连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来听听。」她声音始终是温柔的,平和的,让我没有任何压力,也在无形中征服了我,让我信任她,没法搪塞她。 这个女人看柔情似水,没有攻击力,但她身上有一种神奇的气质,能让你无条件的信任她,靠近她……特别能蛊惑人心。而且她非常聪明,嘴里话很少,但观察力极其敏锐,只见过两面,她已经把我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我跟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期期艾艾,真心不知道怎么说得出口。 「那你喜欢他吗?」她再次追问。 「喜欢,但是——」 「但是没有什么意义,这就是我来主要想告诉你的事,」她接过了我的话,瞬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呵呵,我以为她要给我什么希望呢,结果是泼冷水,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深深,」她注视着我,「其实像你这样围绕在连恆身边的女孩子真的很多,我也管不了他,一向都是由他自己去做主……但我就怕你们受伤。怎么说呢,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我对他在感情上面的行为方式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根本就给不了你未来,你不要耗费时间在他这里了。」 「哦,」我觉得她这些话挺可笑,「我从没想过要他给什么未来啊。韦夫人,您还是别劝我了,我很清楚跟他的情况。」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保持这种情人关系?」 「我……」我被她问住了,答不出来,不可能说是为了报復杜家的人吧? 「韦夫人,」我变得有些生硬,「这些问题,麻烦你去韦连恆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相信他可以给你最好的答案。」 见我着急了,她唇角一弯,「别激动,我并不是来教训你的,也没那个必要。反正我只能告诉你,你跟他是不太可能走到一起的,早点抽身吧。」 说完,她就站起来走了。 我目送着她优雅的背影里去,回味了她的话,觉得她好像没说什么,也没骂我,没给我脸色看,怎么就让我心里堵得不行呢? 坐下来嘆了一口气…… 我不一定要得到韦连恆,但无论如何不会让杜南茜得到。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他已经对这段婚姻动摇了……只要想办法再添一把火,一定能让杜家的人希望落空。 下午,我去12楼参加一场会议,本可以乘电梯上去的,但为了避人耳目我还是选择走楼梯,岂料我刚踏入楼梯间,迎面就碰到杜南茜! 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是彻底坐不住了,每天都来公司找韦连恆。 看到我,她也愣住,眼底有些愤怒和惊恐,少了往日那份嚣张……估计我上次的教训对她起到震慑作用了吧,知道对我用武力只有吃亏的份儿,就稍微收敛了点。 「白深深,」她咬牙切齿的问到,「那天我在酒店跟韦连海睡在一起,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啊,怎么样,韦连海搞得你爽不爽?」 她被我问得很难堪,恼羞成怒了,「你就这么下流无耻吗?」 「呵,我再怎么下流无耻,也比你买兇杀人这种惨无人道的卑劣行为高尚几百倍吧?」 「好,」她大概知道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我们这样相互报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本来是不屑于跟你这种烂人打交道的,要不是你犯贱跟韦连恆勾勾搭搭,我也不会用那些手段来对付你……现在我们就敞开来谈吧,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要你彻底跟韦连恆断干净,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提的合理条件。」 我冷笑,「你是在跟我服软吗?」 她再次被气到,「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如果是跟钱相关的,那最好不过,」 「如果我的条件是要你妈的命,你给吗?」 「你神经病!」她立马吼到,「你老是纠结十几年前的事有意思吗,那本来就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早就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扯这些做什么?」 「那我们是没得谈了,」我冷哼着对她说,「你就省省吧,我白深深最不稀罕的就是钱,我还真就什么也不要,就是要韦连恆,你也别想从我这里下手了,不如去讨好他,怂恿他主动让我滚,不是最好?反正你也对你们俩『坚贞』的感情很有自信,对吧?」 说完,我带着一脸的嘲弄走了,不想再跟她胡扯。 「白深深!」她还在后面叫。 我没理会,加快脚步上楼往会议室走去。对付这种贱人,就得用更贱的办法问候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她逼到墙角抽她个半死,她就怂了。 *** 忙碌一天,下班时候,我接到白萱的电话。 她说她刚从北京回来,要和我一起吃晚饭。我欣然答应,让她先选好餐厅点好菜。 路上堵车,我差不多8点钟才来到她说的那个地方,那是一个繁华地段的商业区。因为人实在太多,我找停车位都找了十几分钟……拿手机给她打电话,问清了她所在西餐厅的具体位置。 「姐,在这里,过来!」来到大厅各种张望,看到白萱向我招手。 我看过去,一眼就发现她身旁还坐着高任飞,浑身一凛…… 然而白萱以为我没看到她,她干脆跑过来把我拉过去,「姐你不是视力很好的嘛,那么显然的位置你都没看到?」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我边走边小声问。 「嗨,你不知道,是他自己提出要请我吃饭的呢,」白萱眉开眼笑的说着,已经把我带到了桌边,让我坐下。 我看向高任飞,心里十分尴尬,可他却特别自然的朝我点点头,唇边浮出一抹笑意,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从我坐下到坐定,他就一直肆无忌惮的看着我…… 被他这么紧密盯着,又是当着白萱的面,我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拿着手机点开头条新闻的app在那儿刷着。 「来,点菜吧,今晚我请。」高任飞直接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你们点吧,我随便,」我又把菜单推到白萱的面前。 「那还是阿飞点,我也随便,」白萱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注意到高任飞对我的那点心思。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高任飞翻开菜单,一个个的看着,然后他叫来了服务员。 我眼睛看着手机,耳朵却在听他报的菜名……听完以后,才发现,他点的四五个菜全部都是我的最爱,比如蜜汁三文鱼、红酒猪排、金针菇培根、香酥烤苹果~ 以前跟他吃过几次饭,基本都是在西餐厅,我们在闲聊的同时,无意间就向他传达了我的喜好,谁想他居然一一记下来了,还全部都点成我爱吃的,我真心很过意不去,于是问白萱,「萱萱你看下你喜不喜欢这些菜啊,比如红酒猪排,我记得你好像不吃的啊,」 「没事没事,」白萱觉得只要是高任飞喜欢的,她也不会介意吧,「那是以前那家餐厅的猪排不好吃而已,说不定这里的味道很不错呢。」 「哦,」我抬头又瞥了眼高任飞,发现他还是目光痴缠的盯着我,我不禁有些脸红了,赶紧又埋首看手机。 「对了,你们要喝什么饮料?」高任飞拿着一张菜单在哪儿看。 白萱说,「我要蓝色夏威夷,」 我没答话,心思游离在外。 「深深呢,」高任飞问我,「喝什么饮料?」 「哦,我要——」 「西瓜奶露,」我还没说出口,高任飞又抢先说了出来。 我点点头,「嗯,就西瓜奶露吧。」 「哇,阿飞,你怎么知道我姐喜欢西瓜奶露啊?」白萱笑着问。 高任飞笑笑,又不由自主的盯着我,「猜的。」 这个西餐厅人比较多,上菜也有些慢,因为我们在等菜的间隙里,都纷纷拿住手机做低头族了,因为白萱在这里,我不好跟高任飞深聊什么,而他呢,又没有兴致和白萱闲聊,最后弄得场面沉默很尴尬,只得玩手机。 当我用微信聊天的时候,我收到高任飞在对面给我发的信息:你真的打算不理我了? 我一下子心惊肉跳,瞟了眼白萱,又匆忙的回覆阿飞:没有,你应该多跟萱萱交流。 他:别说你不知道,我今晚吃饭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见你一面。 我:(流汗的qq表情) 他:想你,深深。 我:别闹了…… 这样的交流让我忐忑不安,我干脆把手机收起来,放在旁边不用了,以此表达他发什么我都看不见。 偏偏这时候,白萱在手机上看到一张搞笑的图片,立马拿到高任飞的眼底分享给他,可他却始终绷着个脸,随意的瞟了眼,弄得白萱很扫兴~ 后面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绅士体贴,负责切猪排,添茶水,夹菜……自己没怎么吃,把很多好吃的都留给我和白萱了。他主要想对我好,顺便照顾下白萱下罢了,而白萱得到这样的殷勤,倒很是兴奋……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白萱提议去看电影。我心想她既然这么迷恋高任飞,那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让她好好跟他约会吧,所以我支支吾吾的找了个理由,「我晚上有点重要工作需要处理,得早点回家,你俩去看吧。」 高任飞的脸色马上变了——
085 电影院里的情愫 高任飞的脸色马上变了…… 他说,「我明天还得上早班,我也不去了。」,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开心。 白萱更加失望,觉得特别扫兴……站在她的角度我也能理解,好不容易跟自己的男神约个会,尤其还是在这个感性的夜晚,要是能够一起逛个街看个电影,岂不是非常甜蜜的一件事?谁想到他这么早就要找理由离开。 看到白萱那么难过,我又心软了,笑了笑改口到,「哎,工作哪里做得完啊,既然大家都出来了,不如就一起去放松下吧。」 我特意问高任飞,「要不要把你的工作也放一放?陪我们看一场电影?」 他看我改变了主意,果然眉眼又舒展开来,「行,走吧。」 来到电影院,买了3张票,进去找到座位后,我特意让白萱坐了中间的位置,正好把我跟高任飞隔开来。可就在电影开场后不久,他却又悄无声息起身坐到我旁边来,因为我旁边连续好几个位置都是空的。 「干嘛坐这儿啊?」我小声的问了句,就怕白萱会多心。 「刚那个位置前面的人太高,挡着视线看得不舒服……」他眼睛望着大屏幕说到。 好吧,他这个解释也说得通,简直无懈可击。 白萱往我这边看了好几眼,跟他的位置『分开』了,貌似心里挺不爽。于是我『善解人意』的对她说,「萱萱,要不我跟你换一下——」 话还没说,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高任飞偷偷的握住,带着警告的意味,警告我别这么不解风情,不要处处跟他『作对』…… 好在白萱说,「不用换了,动来动去的挡着别人视线,人家也不爽。」 这次看的电影是评价比较高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故事主要发生在海上,让我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似乎都忘了周围的环境。 望着大荧幕的同时,我时不时的拿起手边的饮料喝几口……电影放到一大半,我又习惯性的要拿饮料来喝的时候,眼睛瞟到高任飞居然拿过了我那杯饮料,就着吸管咕噜噜的喝了几口! 我呆呆的看了他几秒,小声的提醒道,「喂,你也太入神了吧,饮料拿错了,拿到我那杯了。」 他却一本正经的说,「没有啊,我喝的就是我那杯,是你一直拿错了。」 「啊??」我这次反应过来,马上朝右边一看,果然发现属于我的那杯正好好的放在那里,还是满的没喝过。晕死,意思是我刚才喝的都是高任飞……喝过的?一直在跟他共用一根吸管,喝的不亦乐乎,毫无察觉?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句啊,」我挺难为情的,跟他道歉,「对不起啊,是我看得太入神了,连饮料都拿错了,我那杯还没动过,你喝我的吧。」 「不用,」他在黑暗里,深深的朝我看了一眼,「你喝过的,更甜一些,」 「……」我不敢再跟他聊下去了。以他的个性,冲动之下什么都做的出来。 哎,从换座位到喝饮料,处处都是套路,他还玩的挺娴熟的。 身边的白萱也是被电影牢牢的吸住,一直盯着屏幕,应该没有发现端倪。 出了电影院都已经是晚上10点过了,也没什么好逗留的了。高任飞把我和白萱先送回了小区,再朝他自己的家开去。相识这么久了,我也还不知道他的家在哪个方向,离这儿是不是很远?要不要开很久的车? 上楼打开房门,萱萱第一时间去浴室洗澡了。 我开了电视,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剧烈的响起来。 拿起来一看,又是高任飞打的。不刚刚才分别吗,他还有什么嘱咐的? 我犹犹豫豫的摁下了接听键,「喂,阿飞?」 「你今晚什么意思?」他在电话里低沉发问,语气带着责备。 「你指的什么?」 「我很不舒服,也一直在忍你,」他仿佛很生气,说得特别低沉却很清晰,「白深深,你以后是不是都要用这种方式跟我相处?要不打不通电话、见不着面,见着以后又把我当陌生人?」 「……」我心底一沉,感受着他的愠怒,却无话可说。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他紧接着又问。 「阿飞,」我酝酿了下,开口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跟白萱的亲戚关系,既然她钟情于你,那我更应该从你的世界退出来,抱歉——」 「不要拿白萱当藉口,」他冷冷的说,「我从来不觉得她会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不管你信不信,我跟白萱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追逐而已,我跟她现在仍然是最纯洁的同事关系……只不过,既然她是你的表妹,那我可以利用跟她的同事关系,更方便的约你出来。」 「你这样让白萱情何以堪?」我心里越发的不安,随即又严肃的告诫他道,「阿飞,你答应我,千万别向把白萱透露你对我的感情,她会受不了的,你别伤害她……」 「简直可笑,」他说,「我既然决定要追求你,肯定该跟白萱坦白,只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来说而已。我不可能瞒着她,你别异想天开,瞒着她才是害了她……她也是成年人了,也该提得起放得下,没必要搞的这么战战兢兢,该怎样就怎样。」 「阿飞你听好,我不是给你开玩笑的。」我更加严肃的说,「白萱对你的痴情远远超乎你的想像,她这性子又烈,如果知道事情真相肯定会受不了,你千万别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件事能瞒一辈子吗?我以后迟早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早点告诉她,让她也早点死心不是更好?」 「你太自以为是了,」我模煳的说到。 「我说的是事实。深深,你别再有意无意的撮合我跟白萱了,太折磨人。」 「……」我纠结而沉默。 「深深?」 「不说了,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快点回家睡觉吧,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我耳畔嗡嗡回想着高任飞的那些话,一时间束手无策…… 我心里到底对他是怎样的感觉?闭上眼睛一遍遍的问自己,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让我怦然心动的地方,有让我抗拒不了的特质,我做不到对他拒绝到底,捨不得伤他的心……如果不是白萱在这里横着,我可能已经答应他了。 「姐,」白萱洗完澡出来,用干毛巾擦着头髮,「你要不给阿飞打个电话问问他安全到家没有?」 「不用打了,他发简讯说他已经到了。」 「这么快,他开飞车啊!」白萱感嘆一句。 我发现白萱似乎已经从那个恐怖事件造成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又回到了活泼开朗又咋咋唿唿的样子。是啊,白萱是舅舅舅妈的独生女儿,从小就在各种关爱中长大,也没受过什么创伤,活的又比较简单,思想没我那么复杂,所以能够这么快走出来~ 白萱在我身边坐下来,笑问,「姐,你跟阿飞见过几面了,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看着她这心无城府的样子,我实在有些愧疚…… 我故意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太注意他呢,应该还行吧,比较有风度。」 「其实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啊,」 我小小的吓了一跳,脖子有些发热,不敢直视白萱,「他哪是对我好啊,他就是图谋不轨,我觉得他这人有渣男的潜质……萱萱,我还是建议你放手,真的,你们不合适。」 「算了吧,我也没想过能在你这里听到什么好话。」白萱撇撇嘴,中毒已深。 她要继续跟我聊高任飞,我巧妙的叉开了话题,说了几句就去洗澡…… 哎,真是有够烦躁的,韦连恆那儿就已经纠缠不清了,现在又多个高任飞来波动心弦,真是招架不住了。 ** 继续在公司正常上班。 上午,我去上洗手间,走到隔间里还没脱裤子呢,就听到有几个女人在叽叽喳喳的八卦,提到了我的名字—— 「你们说,那个白深深,跟咱们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呵呵,什么关系,除了下半身那点关系还有什么?不过就是总裁的后宫女人之一,估计是口活好床上功夫好,让总裁满意了,就留在公司给她升了个总经理来玩玩儿呗。」 「据说她前几天跟总裁的未婚妻大打出手呢,这脸皮得有多厚啊,分分钟想上位啊!」 「你们不知道吧,白深深这婊子就是个公交车,还搞3p呢,而且3p对象是总裁和以前的总经理韦连海,我去,多噁心啊,总裁也不嫌脏啊。」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照片都出来了,你们不知道啊?还有啊,其实总裁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玩物而已,专门用来招待重要客户的,她不是长得漂亮吗,哪个男人不想跟她睡觉啊,所以她当上总经理并不奇怪,就是靠叉开双腿~」 「哈哈哈哈……」 我听到这里,没有忍住,重重的推开了隔间的门,惊得几个女人同时朝我看来,看到是我,都大惊失色! 原来是几个部门经理级别的女人,因为以前跟她们开过会,听到过她们的声音,我自然能辨别出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走到那个满口脏话谣言的市场部经理面前,我冷冷的跟她对视两三秒,抬起手来重重的赏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086 和他一起去出差 我这一出手,在场的几个女人吓得大气不敢喘,甚至旁边几个拉开门的人都不想上厕所了,站在那里看热闹。而那个市场经理肖兰摸着被我打过的面颊,又羞又恼的要还手,却很快被另外两个女的拉住了。 「你凭什么打我?」她激动的沖我吼。要不身边人拉住她,她一定会激烈的反扑。 「因为你嘴臭。」我冷冷的骂她。 是啊,这女人说话这么难听,嘴这么臭,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刚才拉的shi都吃到嘴里了?真是噁心死人,不抽她一耳光不是我的风格。 「你……」她更加气愤,脸也涨的通红,「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你就是心虚而已!白深深,别以为你被总裁睡了你就可以耀武扬威了,说白了不就是**的吗,你神气个什么劲儿?!」 我双手抱在胸前,平静的听她骂完后,面无表情的说,「肖兰是吧?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赛欧开除了,给你两天的时间交接工作,5号必须滚蛋!」 说完,我在几个女人惊慌的注视中转身离去。 「白深深,你凭什么大放厥词?赛欧是你的天下吗?你说开除我就开除?你他妈算老几?」她在那里不服气的大声吼叫,「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你就想泄私愤报復我吗?你当这公司是你开的,白深深,你站住!」 我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把她的狗吠声甩在身后……不知道这个肖兰是怎么当上市场部经理的?嘴巴里能够吐出这种噁心的谣言,素质这么低,跟个乡野村妇没什么区别,不用说在工作上也不是什么善茬。 考虑再三,我还是给人力资源总监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把这个女人解僱。毕竟我这个总经理的头先摆在这里,hr总监听到我亲口要求开除下面的员工,自然也没多嘴问什么原因,只是问我要了官方的解聘理由,就答应马上去办。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我的宝贵时间是不会浪费跟这种小人物的纠结上的。着手处理额几项重点工作后,到了下午3点,韦连恆给我打了电话要我去他那儿一趟。 我来到他的办公室,看到营销部的王总正在里面,看到我来了,王总望着我,带着讪讪的笑意,不造到底是啥事? 韦连恆见我来了,他冷冷的对旁边的王总吩咐,「这种事以后直接找总经理去解决,不要什么杂事都来烦我~」 「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哦,是这样的,」王总走进我,脸上带着十足的恭敬,「白总,听说我下面的肖兰得罪了你,你是要开除她是吧?我想请你——」 「王总,」我打断他的话,没好气的说,「请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她得罪我我要开除她?你是故意在总裁面前说我这个总经理太小气,上不了台面,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是吗?」 「不是不是,」王总有些脸红心虚,讷讷的说到,「那就是我说话不当吧,反正就是那件事你也知道的……我是觉得,白总你要把人开除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肖兰也在公司工作了七八年,算是老员工了,工作能力也是挺不错的,我们这个行业又比较偏,能找到合适的人才不容易……可能她确实不太会说话,在言辞上得罪了白总,我回头去好好教育她一下,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认真了。」 我忍不住冷哼着,「王总你搞清楚,我要开除她,不是因为她言语上攻击我,这只是个案而已,我要打击的是她这种以讹传讹,在背后嚼舌根,败坏公司风气的恶劣行为,说白了就是她人品有问题,既然道德不过关,能力再高也不配在赛欧工作。而且说得严重点,她这是构成诽谤罪了,严重侵犯了我的名誉权,我要跟她『认真』的话,是可以告她的,到时候从司法的角度来解决,她都面罚款和拘役的惩罚了,我开除她还算人性化的做法吧?你别也替她求情了,反正赛欧邮轮不缺人才,有她不多,没她不少,下去忙你自己的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总还是不死心,继续缠着我,而且也没了刚才的那份恭敬,摆出一副跟我决战到底的姿态,「呵呵,白总说得确实并无道理,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惩罚未免太大了。白总可以凭一时的任性,通过的解僱一个资深员工,如果传出去的话,对赛欧的影响和对白总个人的影响也——」 「好了,」一直沉默着没当回事的韦连恆,冷声打断了王总的话,「你是怎么回事?总经理的的要求已经很明确了,直接去执行就是,废这么多话干嘛?不就是解僱一个人吗,给她结了工资让她走人就行了,你唧唧歪歪的做什么?!」 听到韦连恆突然出来力挺我,我还挺意外的,原本以为自己确实做的过分,他得知真相后会阻拦,没想到比我还痛快。 「这——」王总看到韦连恆都发话了,他纵使再看不惯我,也没法再开口了,更没胆量跟韦连恆争执什么,只得点点头,就灰熘熘的走了。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舒了一口气,然后毫不客气的拿他的杯子来喝了点水,被他鄙夷的瞪了一眼,又啥都没说,继续埋头看那堆文件。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喂,韦连恆,你都不问问我到底为什么开除那个员工,就这么盲目的支持,不怕被下面的人议论吗?」 他看着我,并不回到我的问题,反而问道,「白深深,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把那个『韦』字去掉,是不是会死?」 我愣下,同样反问,「那你喊我名字时候,把那个『白』字去掉,是不是也要死啊?」 他收回视线,推开我在身上游离的手,似乎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工作了…… 瞥到他那张英俊非凡的脸,还有他那粗壮的、被那件衬衣勾勒得满是雄性力量感的身材,我觉得自己又有点把持不住了……我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的蹭着他,手指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直勾勾的跟他对视着~ 他也抬起了我的下巴,「白深深,你是上天专门派来玩儿我的吧?」 「怎么玩啊,」我压低声音,开始挑逗他,手从他的脖子、胸膛、一直往下滑,滑到他下面凸起的部位,手隔着他裤子轻拢慢捻着,「是这么玩吗?」 他立刻有了反应…… 但他没有像原来那样心急火燎的进入我,却生硬的把我的手拿开,磁性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小骚、货,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你榨干了……」说完,他就站了起来,特意走了几步,走到落地窗边看看外面,仿佛想把**压下去。 「不行了?」我又像蛇一样的缠到他身上来。 「别闹,」他再一次拨开了我,脸色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也或许是公司遇到什么亟待解决的难题,他有点压力,心情不好,对那方面也没了兴趣? 想到这里,我也就没再勾引他了,默默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明天去香港出差,你跟我一起去。」他突然说到,这语气不是要跟我商量,直接就是命令我。 跟他去出差? 按理说我作为公司的总经理,主管公司的一切日常事务,是没有必要跟他一起外出的,但他现在亲自提出这个要求……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目的。 我内涵的说,「去了也没用,我未来几天该来大姨妈了。」 他哼声到,「脑子别一天到晚装着那点破事儿,让你出差是工作,不是陪睡。」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洁了,约我出去居然也有目的『单纯』的时候……」 「你以为你长得像床,我看到你想睡你?」 我笑了笑,「行吧,去香港也可以,反正我好几年没去过了。」 他又补充道,「这次出差是跟邮轮出行,差不多要6天,自己做好准备。」 「什么?」我很是意外,以为是去香港那边港口停靠好的邮轮上去察看下就行,没想到是跟船出海,还是6日游? 回去把出差期间的工作安排好,回到家又收拾了下出差穿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第二天一大早就跟韦连恆一起坐飞机去香港了。 赛欧旗下有二十多艘巨型邮轮,开闢了许多条航线,主要在日韩、东南亚以及国内沿海等亚洲地区,在亚洲很多个母港都布局有办事处,专门管理从该母港出发的邮轮运营。 其实邮轮就是一种旅游产品,它相当于行驶在海上的移动酒店,但比酒店更加丰富,上面有可以满足吃喝玩乐住的一切设施,比如客房、餐厅、各式各样的购物店、以及其他娱乐项目,比如歌舞表演、spa、健身、游泳、图书馆、赌场……反正比当年的铁达尼号精彩得多。 游客买了船票,登上邮轮以后,每天在邮轮上享受丰富的美食和娱乐,再到甲板上看看大海上的风景,每到一个国家的港口会停靠,再下船前往这个国家的港口服务区购购物,逛逛街,到了规定的时间又上船前往下一个港口……经过几天几夜,甚至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最后回到原点。所以这样的旅游方式还是很多人青睐的,尤其是那些老年人,以及拖家带口去旅游的家庭,要环球旅游都会首选邮轮。 我跟韦连恆在上午11点过的时候到达了香港的启德邮轮码头,不用办理手续,直接登上了这艘『华夏绿洲号』,6天的时间,除了在海上航行,还会经过越南的芽庄和真美。 游客正在纷纷办理登船手续,同时邮轮上也在不断的补充6天所需的各类食材,预计下午5点左右出发。上船以后,韦连恆就开始着急上面的管理人员开会……
087 他的温柔乱我心 赛欧旗下每艘邮轮上都含有甲板部、工程部、餐饮部、娱乐部……好几个部门,仅仅是工作人员都差不多上千人了,邮轮上的船长相当于是总负责人,级别跟岸上部门的各大总监差不多,由韦连恆直接管理。 这艘以香港为母港出发的『华夏绿洲号』,是今年年初才刚刚下水航行的,韦连恆格外关注它的运营情况,这次更是抽出时间亲自跟着一起出海旅行,顺便查看船上各部门的工作情况,以及邮轮的客户体验是否做到位。 跟着韦连恆一起召集各部门开会,听完一堆的汇报以后,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准备去休息。由于韦连恆这个总裁在船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差错,并且第一时间安排了特等舱里最宽敞豪华、海景最好的房间给我们。 到了下午5点,游客登船完毕,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邮轮正式起航,朝茫茫无际的大海开去了,接下来的一天都是海上巡游时间……可以抛开所有的烦恼,什么都不做,在甲板上享受那浩瀚的碧海蓝天,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但不幸的是,我第二天早上来大姨妈了……哎,出门在外碰到这种事真心很烦。更严重的是,我身体慢慢的不舒服,面对各类美食都没有胃口,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只能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韦连恆一直在忙着走访各部门的工作,中午时分才来到我的房间。是的,我们在船上有各自单独的房间,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睡在一起,毕竟船上工作人员众多,被人知道了确实影响不太好。 「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来看海,你躺床上干什么?」他拉开我的被子,掰过我的脸,看到我脸色和嘴唇都发白了,眉头一皱,「干嘛要死不活的,怎么回事?」 我有气无力的拉过被子,又翻了个身,「没什么,肚子不舒服。」 他伸手来触摸了下我的额头,「也没发烧。船上有医生,不舒服别给我硬撑着,早点去看看!」 「哎,痛经。」我烦躁的说着,又吃力的翻身起来端过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热水。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喝了这热水再次躺下后,肚子却越发的难受起来……那种生理性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小声呻吟起来……长这么大每次来月经都好好的,不知为啥这次痛得很,难道是环境变化的原因?总之,我快受撑不住了,额头也开始冒冷汗~ 韦连恆见状,立刻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给我粗略检查后,开了点治疗痛经的药。我实在太痛了,痛得手都开始发抖起来,拿东西都拿不住,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你别动,」韦连恆要我好好的躺在床上,他倒了水,亲自扶着我,餵我吃了药,还体贴的给我揉起肚子来……那轻柔的动作,怜惜的眼神,温声的安慰,一点都不像是这个男人能做出来的,可这些就是在我眼前发生了。 我一边忍着疼痛,一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享受着他的照顾,觉得好玄幻,好不真实。 「好点了吗?」他的唿吸萦绕在我耳边,挠的我整颗心都痒痒的。 这并不是灵丹妙药,吃下去之后有所缓解,但也不是立马就舒服了,我腹部还是在隐隐作痛,我在床上一会儿蜷缩一会儿伸展,反正各种难受。他眉宇间有些担忧,忙命令服务员给我端来了一些吃的喝的。 「我什么都吃不下,」 「喝点红豆粥吧,」他端到我面前来,舀了一勺餵到我嘴边,「尝尝看?」 听闻到他这前所未有的温柔的声音,我抬眼来盯着他的眼睛,有瞬间的失神,觉得他好陌生,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韦连恆了。 我恍恍惚惚的吃了一口他餵的粥,一下子振奋起来,「唔,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红豆粥!我还要还要……」 他顿时也来了劲,端着那碗粥连续不断的餵我吃起来。每吃一口,我就觉得身子跟着软化了一下……痴痴的看了他好几次,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梦里,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真的可以把人融化掉,我没有喝酒,但是已经醉醺醺的了,醉在他这稀有的,突如其来的柔情里。 不知不觉的,我肚子没痛了,所有的痛感都消失无踪了。 「喂,我警告你别对我太好啊,不然我……」 「什么?」他问。 「不然我会……爱上你,」盯着他的眼眸,我半是调侃半认真的说,「如果真的爱上你了,我会纠缠你一生一世,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知道么?」 「那就好。」他意味深长的说着,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样的反应,让我对他更加捉摸不透了……我也开始后悔刚才的那句话,如此轻易的就在他面前亮出了底线,实在太不应该,我简直是脑子进水了吧?又或者是真的被他迷惑住了。 吃了药喝了粥又睡了一觉后,我的精神状态好多了,痛经的症状基本消除,我靠在床头,感觉屁股上湿湿的,才发现这次姨妈的量实在太大,以至于测漏出来,把内内都弄脏了,上面好多血。我赶紧去卫生间换了下来。 从卫生间出来,我准备及时把换下来的内内洗了,不然接下来的几天没得换。这个时候,韦连恆又推开了我房间的门,看我在接水,忙问我干什么。 「洗衣服,」 他走过来,瞟到我那沾满姨妈血的内裤,他一脸嫌恶,还故意吐出两个字,「噁心,」 我骂他,「那你来插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噁心?」 他习惯性的瞪我一眼,然后抢过我手里的盆,「滚去躺好,冷水是你该碰的吗,刚才还没痛够?」 说完,他在我惊诧的眼神中,挽起袖子,从盆里抓起我那条他觉得『噁心』的内裤,在洗手台的水龙头下面一边沖水一边抹了点洗衣液,麻利的搓洗起来…… 我是真的看呆了……这真的是那个冷漠又毒蛇的韦连恆吗,堂堂一大公司的总裁,居然帮我洗内裤,妈呀,这画风实在太清奇,我看不懂也猜不透了~ 不仅仅是这件小事,接下来的大半天里,他更是寸步不离的待在我身边,我要吃东西要喝水了,要看电视了,手机要充电了,只要张口,他都会积极的帮我办好,没让我动过手。晚上的时候,他更是理所当然的就跟我睡一张床,我们就像结婚已久的老夫老妻,没有犹豫,没有顾忌,心照不宣的就钻一个被窝里搂在一起,唿唿酣睡。 睡到半夜,船在海风的作用下有些颠簸,我也被摇醒了。 醒来时,我莫名其妙的突然特别想吃甜食……真的是想到甜味就流口水的那种,就像在大夏天热得想吃冰镇西瓜的感觉一样,特别渴求。我扫视了一下房间里,除了一点水果啥都没有,怎么办呢? 越想越馋~ 我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甚至都想起床去邮轮上的厨房看看了。但在这偌大的船上,厨房在哪儿根本就摸不着方向,况且这时候厨师也睡觉了,怎么好去麻烦人家呢?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推了推身边睡着的韦连恆,推了好几下才把他喊醒。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烦躁的问,「干嘛?」 「我想吃甜的,你去厨房帮我弄点来吧,」 「……」他没做声,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餵——」我再次推了他一下。 他不耐烦的嘆了一声,可能真的很困吧,毕竟是半夜三更的时候,谁被吵醒都很烦的。就在我以为肯定没戏的时候,他却翻身起来了……他迷迷煳煳的穿上裤子,昏昏沉沉的扣上皮带,又批了件外套,穿着拖鞋就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也不太肯定他到底是出去给我弄吃的,还是太烦我了,干脆去他的房间睡觉?对了,一定是后者~ 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没来,我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回自己房间了……心里未免失落至极,觉得自己确实得寸进尺了吧,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甜头都已经是奇蹟了,还想奢望更多吗? 就在我快要再次入睡的时候,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惊的翻身一看,他又进来了,同时打开了房间的灯,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 这画面让我为之一振~ 「起来吃,」他放到床头柜上。 「哇,双皮奶,我的最爱,没有之一!」我立马用勺子舀了一口,非常的香滑浓郁,还是温热的,新鲜的,应该是刚刚才出锅的。 「这是哪个厨师做的,太好吃了,我要跟他学一手,」我津津有味的吃了好几口。 「我做的。」他淡淡的说到,不像是开玩笑。 「啊?」我再次震惊,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做的?你会做双皮奶?」 「怎么,会做双皮奶是多么了不起的技能吗?」 「不是,」我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了,心里有些激动,「我只是很惊奇,你还会花心思弄这些小吃,还做的这么好,让我太意外了。」 他哼了声,「做个双皮奶都能让你意外……你是骂我太没用,还是说你自己见识短?」
088 闲游之时出意外 「做个双皮奶都能让你意外……你是骂我太没用,还是说你自己见识短?」 「行,算我没见识。」 我让他在我身边坐下来,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来,你也吃点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就着这碗双皮奶,一人一口的,吃得不亦乐乎。不仅仅是我没了睡意,他也睡不着了……半夜三更,别的游客还在梦乡里的时候,我和他来到了邮轮顶层,这里的是看海最佳的观景台。 趴在高高的栏杆上,海风拂面,无比凉爽……邮轮现在正航行在茫茫的大海里,又处于夜晚的时间,抬头只能看到满天繁星,低头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水。海面特别平静,通过船上的灯光可以看到粼粼波光……这种远离城市飘荡在海上的感觉,充满了梦幻感,恍若置身天堂。 这样望着海面发神发呆,相互沉默着,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我彻底放空,唿吸着海水的味道,感受着海风的轻浮,聆听着海鸥的叫声,心无杂念……不知道他这么沉默,是在想什么? 瞥到他目光微闭,我轻轻碰了下他的肩,「是不是困了?想睡觉就回去吧,不用勉强陪我,我自己一个人待这儿就行。」 他无意识的摇摇头,嘆了口气,「我是有点伤感。」 「啊?」我再次看了看他,在灯光的照耀下,我发现他的眼眶竟有些发红。 「不会吧,你也会伤感?」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想到我爸,」他低沉的说出口,「记得我15岁那年,他带我坐过一次邮轮,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他带我来到顶层,看海吹海风,还说要给我买一艘这样的邮轮,」他扬了扬脸,有些失声,「他离开我,差不多也快10年了,他的骨灰,就撒在了海里……」 我心中一震。 看得出来他跟他父亲的感情还挺深的,有些感染了我。 他父亲韦天欧早就去世,这也早就是商界人人皆知的事,但至于是怎样去世的,却从没见报导过,当然我也不好问他。 「其实,」我在心底挣扎了一下,坦白道,「我很能体会你的痛,我比你还惨,我8岁时候,母亲就跳楼自杀了,20年都过去了,我现在还是没走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意外。 然后他又喃喃自语,像是要把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出来,「那于我而言,完全就是一场噩梦。那一年,在急救室门外,医生告诉我,说他只能撑半个小时了……」 「那半个小时里,我感受到了平生最大的一种绝望,也经歷最痛的一种折磨。当医生宣布他去了以后,我甚至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你知道吗?」他更加是在自言自语的,「当火化完以后,我看到那一堆灰烬……一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变成那样一堆灰烬,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不要说了,」我的眼泪已经泉涌了出来,不是为他的丧父之痛悲哀,而是感同身受的触到了自己的丧母之痛。那种挣扎一旦还魂起来,我压根就控制不住情绪,马上就转身去了另外一个角落,偷偷蹲在那里呜呜痛哭。 失去过至亲的都知道那种感觉。 我又回忆起当年我妈走后的种种场景,得到死亡消息哭的喘不过气,在马上要进火化炉的时候,那种彻头彻尾的幻灭感袭来,又是嚎啕大哭,哭到昏厥……见到骨灰那一刻,又是一种惨绝人寰的心理折磨~人啊,来世间走一趟,最痛苦不是自己的死,而是经歷最爱的人的消亡。 当你的至亲、你的爱人在你之前先没了,那是剎那间的天崩地裂,失去以后的万古长夜……所谓人死如灯灭,人没了就是没了,给活着的人留下了无尽的凄凉、绝望、幻灭。 触及到这个沉重的话题后,我再也没有心思看海了,晕乎乎的又回到了房间里,蒙在被子里再次哭了一场,才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越南的芽庄了。邮轮停靠在港口,所有的游客都下去游玩购物了。 芽庄是越南的一个海边小城市,又干净又僻静,是着名的旅游之城,旅游设施还是很完善的,整个城市靠着海,非常美。由于这里被法国长期殖民过,城市里多了很多法式建筑和法式浪漫的色调。而且据说这里是俄罗斯人度假的后花园,也就在这一年左右才开始中国的直航,开始有了国人游客的涌入,所以这里英语、中文反而没有俄语、法语那么好用。 这里很多的游玩项目价格都比较便宜,虽然没有新加坡那么繁华,但还算宁静有特色,比较适合那些文艺青年。 我没法做剧烈运动,很多有意思的海上项目玩不了,连出名的泥巴浴也洗不了,步行太远又不舒服,就只能在离港口不远的地方随便走走,感受下这东南亚的异域风情。 我们避开人流多的地方,来到芽庄的一个海滩。这里类似于一个文化广场,很空旷,真的超级美,温度也刚刚好,不会像热带那样太热,反而海风吹着还很凉爽。置身这样的度假休闲胜地,我们也把昨晚提到的那些伤心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尽情的游玩着……在这无人相识的异国,我理所当然的挽着他的手,偶尔走累了要他背我一下,不知不觉的就跟那些情侣没什么两样了。 到了规定的时间,游客们又上了邮轮,继续开始海上巡游,前往下一站。 已经过了几天了,我身体也逐渐恢復,开始在邮轮上到处闲逛了……来到三层的甲板上,这里有个露天的游泳池,不少游客在这儿游泳或者日光浴。 「喂,你不是喜欢游泳吗,没事儿也去游一下啊,天气这么热。」我对韦连恆说到。 他又是一脸嫌恶,「我从来不会在公共泳池里游泳,」 晕,我正要跟他争论一番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救命啊……」 这唿救声嘶声裂肺,我跟韦连恆反应过来,马上跑过去,看到女人正趴在栏杆上,望着海面哭的惊天动地,「我的孩子掉进海里里,快救救她啊,快啊,在那儿……」 朝她的方向一看,只见海面上果然有个白色的东西在扑腾着,因为这是在邮轮的3层,距离海面也不是特别高的……孩子现在还没有完全沉下去,还在海面挣扎! 人群骚动着往下看,韦连恆马上下令让救援组出动……而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耳边充斥着那个母亲绝望得哭声,而那个小女孩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生命可谓是危在旦夕,她该有多么的可怜无助啊! 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的,我想到这里,在别人都还没反过来的时候,就迅速的翻过栏杆,从这三层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最擅长的项目就是游泳,曾经有在深海里游泳的经验,所以才有自信跳下来……落到海里的剎那间,被海面撞击得好痛,我眼看那个小孩已经沉了下去,赶紧拼命的游过去,再潜进水里憋着气,一边游,一边寻找孩子的踪迹。 当我找了一圈没找到的时候,从水里钻出来透透气,却发现韦连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了下来,他不管孩子反而来拉我,想第一时间把我拉上船去。 「别管我,快去救人,我会游泳……」说完,我又钻进了水里。与此同时,救援队也在搜寻。在里面游了好大一圈,我有点找不准方向了,再加上我本来就例假期间身体不适,游了一会儿就疲惫不堪,但为了那个小孩,我还是在海水里寻找着。 这里是远离海边的深海区域,水特别特别深,要在这样的地方搜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孩真的是大海捞针了。对于孩子生还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是想着能够找到尸体,对她母亲也是个小小的安慰吧?所以我更加卖力,但越来越无力,这里的海水也不是很平静,一片接一片的波浪涌过来,把我沖的七荤八素~ 对自己的水性一直很自信,我潜得越来越深,下面也越来越黑暗,却完全找不到孩子的踪迹。正当我准备游出水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腿部开始酸胀疼痛,肌肉在收缩……糟了,腿抽筋了,有可能下面水温太低导致的痉挛,我意识到危险,心内慌张起来!我进行了一些自救但是没用卵用,整个人开始失控的往下沉,挣扎了好几下,嘴里呛进了水……
089 利用她来接近我 我的身子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沉,往下沉……咸咸的海水不断朝我涌过来,我再也没有力气钻出水面,说不出、听不到、也看不见,恐慌的感觉逐渐消失,意识越来越模煳……后来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到自己掉进恐怖的黑洞里,身子不断的被吞噬,被溶解,我好冷好冷,就像被困在冰窖里出不来,心脏被什么压着……我无法唿吸,不能言语,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孤独……后来,有人拉住了我的手,又放开,我再被抓住,再放开……妈妈出现了,她这次紧紧的抓住了我,拥抱我,温暖我,抱着我一直往黑洞外面逃去,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后面好像飞起来了,我终于见到亮光了……妈妈把我放回温暖的人间,她却化作透明的灵魂飘向天际深处,逐渐消失…… 「妈!妈……不要走!妈!」 我大声的唿喊着,绝望的唿喊着,眼皮动了动,撑开了一条缝,被一片白光照得好刺眼! 「深深,白深深!醒醒!」有人在唿喊我的名字,还轻拍着我的脸,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好大好结实,掌心的温度我也很熟悉,但是脑子昏昏沉沉的,身子根本动不了……我非常努力的,用力的想把眼皮完全撑开,可是有点困难。 「深深!快醒醒!深深……」这声音越来越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一点一点的把我从混混沌沌的唤醒,一点一点的把压在我身上的『重物』挪开。 直到后来,一口水勐地从我喉咙深处挤了出来,我也成功的睁开了眼! 「深深!」 伴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韦连恆那张英俊帅气的脸,眼底眉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焦虑……他欣喜不已,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你醒了?」 「这……」我的脑袋已经在短时间内恢復正常运转,不过面对一大群围观的人,还有韦连恆这反应,我还是有点茫然。 「发生什么了?」 「先别说话,跟我回去把衣服换了。」韦连恆当着围观群众的面,不由分说将我横抱起来,径直朝我住的房间走去。 他亲自帮我换了一套干衣服,让我好好的躺在床上,给我盖上了被子……这个过程持续了四五分钟,也足够我彻底醒过来,回忆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是你把我从海里捞起来的?」我问。 他并没直接回答我,只是冷冷的责备,「白深深,你要真不想活了可以在家里自杀,没必要在我的邮轮上跳海,影响其他乘客旅游的心情!」 这男人变脸可真快呀,刚见我活过来了,兴奋得跟拯救了世界一样……现在看我死不了,又恢復到那让人退避三舍的高贵冷峻,有必要吗? 「对了,小孩救起来了吗?」我马上问。 「没死。」他不耐烦的答。 「真的吗?」我听到这个好消息,瞬间就像恢復了元气,「孩子没什么大碍吧?」 「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他好像始终在对我跳海救人一事耿耿于怀,「我说你这么没脑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作死!」 「不是有你吗?」我故意夸了他一句,「看来,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欠了你打算还吗?」 「反正我这么一条命,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他听到这里,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忽然在我旁边坐下来,神色变得十分温柔,伸手来帮我梳理着凌乱的髮丝,「白深深,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 我怔怔的望着他,嘴唇轻颤了下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他。 「难道……你会怕失去我?」我心思混乱的问到。 他俯身来凑到我耳边,「刚在海里找不到你,我快要急疯了。」 「哦,」我别过脸去,不敢跟他对视,脖子也有点发热。 「你有什么好急的,不是还有杜南茜吗?」我嘲讽道。 「很好,」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轻松的说到,「看你还可以像原来那样正常的跟我作对,说明你脑子还算没进水。」 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跟他斗嘴了,刚捡回来一条命,多多少少还是心有余悸,体力不支的……那一幕幕的恐怖经歷,还得慢慢消化才能逐步恢復元气。 让我比较心寒的是,那被救小孩的家人自始至终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没有一句关心的话,没有表示过任何的感谢,反正觉得理所当然,不知道她怎么就那样心安理得?哎,换个角度想,他们作为游客上了这艘邮轮确实享有安全权,假如真的出了人命,肯定会影响赛欧的品牌形象,到时候以讹传讹的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了。 剩下的几天就是在越南的真美停靠了一下,然后是漫长的海上巡游再返航,最终又回到了香港,然后再跟韦连恆一起乘飞机回到了深圳。 *** 一路又是船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各种舟车劳顿到家,我已经累成狗了,赶紧去洗个澡。洗澡出来,我套了件吊带睡裙就躺在沙发上一边听电视一边玩玩手机。 正在这时,白萱在外面敲门,「姐,我回来了,开一下门。」 「等一下,」我慢吞吞从沙发上起来,找到被我踢到沙发下面的拖鞋穿上,走向门口。 「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的吗,」我说话的同时,已经把门拉开,但眼前出现的不仅仅是白萱。 瞥到高任飞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姐,阿飞今晚亲自送我回来的,他提议上来坐一下,我就把他带上来了,」白萱解释道。 「欢迎我吗?」高任飞直直的盯着我。 他目光放在我脸上,那样急迫而热切的瞪着我,带着那么强烈的一种渴望,我被他看得面红耳热,连唿吸都急促起来了。 「姐,你……」白萱面尴尬得看着我。 我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睡裙,而且还是低胸漏沟的,有些透明的,简直不要太性感暴露了!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高任飞面前,我一时简直无地自容,赶紧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换了一套衣服。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客厅沙发坐下来了,而白萱忙着端茶倒水递水果的各种招待,跟他聊的不亦乐乎。我一想到过刚才的装束,有些不敢面对他了。 「萱萱,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责备她不该不经我同意就个男人回家。 「哎呀,姐,有什么嘛,阿飞跟我们已经这么熟了,」白萱以为我很不高兴,于是开玩笑的的提到,「而且你那天不是也把你的男朋友带回家过夜的嘛,我就不能带啊?」 我脸上一阵发热,下意识的瞟了眼高任飞,他也正好盯着我,那质询眼神紧紧的锁着我,让我非常不自在。不用说,他听到白萱这句话,内心一定是动盪的,脸上的笑容也尽失,神色越来越冷……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怔怔的盯着电视机。 「阿飞,」白萱叫了他一声,他浑身一震,好似被吓醒。 「你干嘛啊,」白萱不解的问,「怎么感觉你失魂落魄的啊,进来也不说一句话,」 「对了,姐,」白萱不停在找话题打破这份尴尬,「你不是刚刚从东南亚那边出差回来吗,有没有带什么特产啊?」 「没,」我故意走到阳台上去,想跟高任飞避开。现在这种相处的状态真的很累,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可在白萱面前,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敢接近他。 隐约听到他们在里面的谈话—— 「你干什么?」白萱推推他,有五分害羞,有五分矫情,「又不是没看过我,这样直勾勾瞪着我干什么?」她用手指绕了绕发梢。 「是不是觉得我和平常不同啊?我早上去烫了头髮,剪短了好多,你喜欢吗?我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有精神,你喜欢吗?」 我望着白萱,那么甜甜的笑,那么温柔的眼睛,那坦荡荡的天真……我忽然觉得这个高任飞很卑鄙,卑鄙透了!高任飞,我在心中暗想着,如果你利用这样一个纯洁无邪的女孩子来做「桥樑」,你简直是可耻,既可耻又卑鄙,你怎能欺骗她? 「抱歉,」他却说直白的说,「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你换了髮型。」 「啊?」 「萱萱,你看你这么热,就不用招唿我了,先去洗澡吧。」高任飞在找理由把她支开。 「哦,」白萱可能也觉得自己在男神面前满身是汗不要雅观,于是真的跑去浴室洗澡了。 这时,高任飞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朝我走来过来……
090 情到深处相威胁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我,眸光炽热得似乎要把我烧化……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有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想躲却无处躲,只能转过身去看向远处,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我刚刚转身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身子很突然的就被他掰过去了!他箍着我的双臂,哑声问道,「刚才白萱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我一半煳涂一半明白,同时在他的双臂里稍稍挣扎了一下。 「你有男朋友?还带回来过夜了?」他眼眶里含着些愠怒和不甘。 「我不想回答你,而且你也没有资格问我这种问题。」 「……」他怔住。 「是,」他颓然放开了我,自嘲道,「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 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伤过他,他那受伤的眼神让我有些心疼…… 「阿飞,其实你该对白萱多用点心,她真的对你很痴情,你还是考虑她吧。」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像个小丑,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一个劲儿把我往别人身上推,就未免太过分了。」 我顿住。 是啊,他说得对——当你苦苦追求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不但不接受你的感情,还觉得你和某某合适,建议你跟某某在一起,这听起来确实让人心寒。 「说来说去都是白萱的问题,」他见我愣着没发话,继续道,「我不妨告诉你,今晚来这儿目的,就是当着你和白萱的面,把有些话说清楚。」 我有点害怕的问了出来,「你想说什么?你最好别在白萱面前乱说!」 「我为什么要受你摆布?」他也恼火了,「白深深,你不要我就罢了,居然还不准我不要别人,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说说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管我?」 「白萱是我表妹,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呵,」他冷笑,「拜託,现在被伤的体无完肤的那个人是我,受伤的动物本来就自身难保了,哪来的能力去伤害别人。」 「好,」我被他堵得无可辩驳,只能无力的说,「就算你当面给白萱摊牌了又怎样,到时候你伤了她,也同样得不到我,到时候我们是真的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你需要用这种方式威胁我吗,」他更进一步靠近了我,高高大大的身材给我造成一种紧张压迫感,「我倒要试试,把真相说出来后,到底是什么结果。」 「你——」我听他这口气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自己反而紧张起来,「高任飞,你到底想怎样??白萱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请你停止吧!」 「可以,」他也不跟我啰嗦了,冷声道,「今晚不说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他有点在耍无赖了。 「什么条件?」我忍耐的问。 「明天晚上,跟我单独约会,」 说来说去,他不过还是在制造机会跟我单独相处。 他这个条件不难办到,可我已经陷在白萱这个漩涡里了,觉得高任飞好像是她的东西,我不该碰了一样…所以说到约会问题,我很是犹豫不决。 「怎么,现在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要考虑了?」他有些悲哀。 「可能没时间。」 「好,既然你做不到,那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了,一会儿就痛痛快快的跟白萱说明——」 「姐,你把吹风机放哪里去了?」白萱已经洗完澡,朝客厅这边走来。 我有些慌张起来,但还在这儿跟高任飞僵持不下。 「要不要答应?我再问一遍——」 我摇摇头,瞪着他,「你明明就是在威胁我,我不会答应的。」 「好,」他立马转身走进客厅,对正在擦头髮的白萱大声到,「萱萱,你把头髮包好,坐下来我有很多重要的话对你讲!」 「啊?」白萱一脸惊诧,既期待又担忧,「你要对我说什么?」 看着白萱那天真活泼的样子,以及她前不久遭遇过的那场创伤,我终究是崩不住了,连忙制止高任飞,「行了,别说了,早点回去了吧。」然后用眼神告诉他,我已经跟他妥协了。 他可恶的笑笑,「好,那『明天』再说。」 「究竟是什么话啊?搞的这么神秘?」白萱睁大眼睛问到。 「没什么,」高任飞又放松下来,很快编了个谎言,「其实是关于工作上的,既然你姐要赶我走了,那我们以后再聊。」 「啊,别吧,还不到9点呢。」 白萱不是真的关心他想说什么话,只是希望他能在这儿待久一点,就算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看电视,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我走了。」高任飞这话是对我说的,同时也是看着我的。 「那你等等,我换了衣服送你到楼下。」白萱刚洗完澡,穿的是睡衣。 「不用,我去送。」 说着,我已经打开了房门,跟高任飞一同出去了。 我跟他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里相处的十几秒里,我们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双双一言不发。而他双手抱在胸前,后背依靠着电梯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真的生气了?」走到他车子边,他这才打破沉寂。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我冷声道,「高任飞,我对你挺失望的。」 「是吗?你对我失望?那很好,说明你还对我抱过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嘛,你说呢?」 「别给我油嘴滑舌了。我明晚可以跟你见面,但请你不要把我们的事透露给白萱。」 「我们哪里有什么『事』?不就是一起吃过几顿饭,旅过几次游而已。」 「……」盯了他半晌,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深深,」他突然拖住我的手,眼里满是柔情,「我没想要逼你,你实在不愿意见我,那就算了,不勉强。」 「再说吧。路上慢点开车,晚安。」我挣脱他的手,就快速的上了楼。 一路上心情都特别沉重,活了快三十年了,我从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感情问题,好怀念以前心无杂念,专注事业的日子。 回到家里,白萱连问我刚才都跟高任飞聊了什么? 「就是一些日常的寒暄,」我故作淡定的告诉她,为了掩饰,又问了句,「你跟他发展得怎样了?他现在还亲自送你回来,不错嘛。不过啊,你以后可千万别再随便带男人回来,都吃过一次亏了,还没长点心眼啊?」 「好嘛,我下次知道了。」 她笑着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他自己都提议要上来坐坐了,我拒绝的了吗?」 「我还是不太看好你跟他,」我略带悲观的说,「他这个人,我左看右看都不靠谱。而且我听说你们航空公司的飞行员私生活都比较乱,他长得又这么帅,估计……」 「嗨呀,姐,你说到哪里去了。」 「其实不瞒你说,我接触过的部分飞行员私生活确实有点那啥,」白萱像是像是爆料似的跟我坦诚道,「他们跟空姐约p啥的,已经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了,哎,你想想,常年在外飞来飞去,有时候难免空虚寂寞啥的,很容易就约到一起去了,真的挺乱的。」 我瞪着她,「你不会也这样吧?」 「可能吗?我是一见高任飞就误终身好不好,哪里还有心思跟其他男的做那种龌龊事啊?」 「而且,阿飞也跟其他飞行员不一样,他很少乱搞的。我也没看他追过哪个女的,基本都是女的倒追,像我们公司那些空姐,个个都垂涎他,据说他以前的女友还为他自杀过……哎,我觉得我能跟他走到这一步,已经算可以了。」 「我算是服了你,」说到这里,我也烦,真不知道是该劝她放弃,还是鼓励她勇往直前,再联想到明晚跟高任飞的约会,心里更烦。 第二天,正要下班的时候,我手机响了。第一反应是高任飞打来跟我确定见面的时间地点,但没想到是杜家的保姆李嫂的来电。 我心里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忐忐忑忑的摁下接听键,「喂,李嫂。」 「白小姐啊,」李嫂在电话的声音吞吞吐吐的有点为难,「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以后一定得冷静啊,」 「快说,」我的心脏马上就紧张得狂跳起来,已经猜到什么事了。 「就是你奶奶,今天早上突然发病晕倒,送去医院抢救了好几个小时,一直都没有醒来,医生说快不行了,让家属见最后一面……」 「……」我的心逐渐往下陷,手脚冰凉~ 李嫂继续说,「现在杜先生跟太太,还有杜小姐,还有你的叔叔和姑姑,几个兄弟姐妹,都往医院赶来了,你看你要不要来……」 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我再也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我一下子六神无主,惊慌失措,差点失去主张……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我连电脑都没关,里面开车朝医院赶去,一路上闯红灯,又好几次撞到人,甚至差点出车祸,最后赶到了医院。 看到急救室外围满了我爸(杜振北)这边的亲戚,包括奶奶另外的一儿一女,也就是我亲姑姑和亲叔叔,以及一个堂姐,表弟表妹,加上杜振北和汪虹、杜南茜,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亲戚,有十几二十个人等在外面。 我昏头昏脑的跑过来问道,「奶奶怎么样了?你们进去看了吗?」 所有亲戚只是冷冷的瞟我一眼,一言不发。 「贱人,」汪虹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重重的抽了我一耳光,当亲戚们的面辱骂我,「你还有脸来?就是你这个烂货害死你奶奶,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滚!」
091 步步紧逼的折磨 我直接把汪虹当疯狗,也不介她的大打骂,直接问杜振北,「你告诉我,我奶奶到底生的什么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快说啊!」 「你闭嘴吧!」杜南茜又在一旁叫起来了,她眼圈红红的,沖我吼叫,「白深深,奶奶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跟韦连恆出差鬼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奶奶生着重病,命垂一线?她就是听了你做的那些无耻的事,才突然气得病发,该死是你!」 我已经急疯了,完全没有心思来跟这几个极品争论,还傻傻的问,「我做了什么事?奶奶听说了什么事?」 汪虹可算抓到机会来整我,她甩手又抽了我一耳光,当着众亲戚的面沖我咆哮,「你好意思问?你自甘堕落,一天到晚跟茜茜的未婚夫混一起,让我杜家蒙羞——」 「住嘴!」杜振北又吼汪虹,「妈都要走了,你还在这儿发什么疯?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听杜振北这么一说,再看看其他亲戚那悲切的面孔,我也确信了,奶奶真的要走了……奶奶!我想到马上就要永远失去奶奶了,立刻不顾形象得痛哭起来,眼泪就跟泉眼一眼不断的往外流,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起来~ 「你哭什么哭,」很少见过面的姑姑又沖我吼,「你奶奶还没死呢,你哭什么?晦气!」 我也抱着一线希望,也觉得晦气,赶紧擦了擦眼泪……可正在这时,icu的门打开了,医生在喊家属过去,然后大家赶紧拥了过去,只见医生满脸遗憾的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家属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医生刚刚说完,大家都立刻落下泪来,我更是哭得惊天动地,感觉都快要站不住…… 但当我跟其他人一样准备换卫生衣进去的时候,汪虹却又拦住了我,她不准我进去见奶奶,我要推开她的时候,杜振北这个禽兽也过来拦住我。 「你早就不是杜家的人了,你不用进去!」杜振北一脸冰冷的说。他这样做,好像完完全全忘了我是他的女儿。 「你这是什么鬼话,」我吼着杜振北,「奶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吗?滚开!让我进去!」 汪虹狠狠的推了我,我因为太过伤心,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跌到在地,摔得屁股生疼,但我满心装的都是奶奶,什么也不管,一定要进去…… 「你个小娼妇,你滚,」汪虹极力的阻拦我,口不择言的辱骂我,「你去见了奶奶,也让她在地下不得安宁,你给我滚!」 「让我进去,」我哭着喊着,想强行的跟着进去,偏偏一个护手又拦住我,要我先换衣服。 「别跟她啰嗦了,赶紧赶出去,」杜振北说话的同时,一把掀开我,将我推得好远,然后就跟汪虹进入急救病房,关上了门。 我觉得特别绝望,从没想到这两个恶魔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对我!奶奶在所有孙子孙女中,最疼爱的就是我,尽管当年发生了我妈的事,尽管我扼杀了汪虹肚子里的小孩,尽管我被赶出了杜家,但是奶奶对我的疼爱从来没有少过。她嫌学校食堂的饭菜没有营养,经常亲自做好饭给我送到学校来;跟了外婆以后,她也经常来外婆家里看我……在我读大学时,她还偷偷把她所有的退休金塞给我,要我吃好穿好……她曾经告诉我,说她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结婚生子。可是今天,才80岁的奶奶,就要永远的走了…… 我拼命的敲着手术室的门,我想不仅仅是我渴望见奶奶最后一面,奶奶也弥留之际最想见的也是我,但这帮畜生,居然把我拦在外面,这就是要奶奶死不瞑目,也让我以后的日子都活在悔恨中吗? 没有人开门,我却被医务人员拉开了,说里面都是重症患者要我安静一点,不要扰乱秩序。杜家的人不要我进去,医生也没有办法。 所以,我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当她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永远的去世了…… 没想到,汪虹和杜振北不但不给我机会见奶奶生前的最后一面,甚至在我想看她的遗体的时候,也被他们强行的阻拦,我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不仅是这两个贱人阻拦,其他的亲戚因为我当年害得汪虹流产的事儿,也一直恨我入骨,从不跟我往来,所以如今我要见奶奶,他们同样一起阻止我! 奶奶遗体暂时被送到太平间,我一路痛哭流涕,痛彻心扉,绝望无助……可就是无论如何见不到她,就连上个香也没成功。他们十几二十人同一战想来对付我,认为我害死了奶奶,我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本来我想趁晚上他们走的时候偷偷去看一眼的,但杜振北和叔叔姑姑已经商定马上尽快把奶奶火化赶紧处理后事,理由竟然是因为大家都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回去带小孙子……是的,这几个奶奶的亲生儿女,竟然就冷漠到这种地步,简直让人髮指! 我忍无可忍的站出来反对,要求把奶奶的遗体完整的送回老家,让老人落叶归根,不要烧成灰……甚至我自己出钱送回去都可以,但是他们不听,而且一大堆长辈在这里,也轮不到我做主、这些人的意思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丝毫不会考虑感情的东西。 所以到最后,奶奶的遗体还是被拉到了火葬场,更过分的是,他们连告别仪式都没允许我参见,全程当我是个陌生的外人。眼睁睁看着奶奶进了火化炉,我嚎啕大哭,再一次经歷了亲人逝去的绵绵无尽的幻灭感。 最后,所有人都不愿意捧奶奶的骨灰盒,可能觉得晦气,就连其他几个曾被奶奶疼过的孙子都直接拒绝。倒是汪虹跳出来,阴阳怪气的提议这事儿就让我来做,我毕竟是奶奶最疼爱的孙女。我当然没有拒绝,这算是我唯一送终的机会了吧……一路上,泪流满面,心如死灰…… 葬礼在杜振北家的别墅里举行。来参加的,除了杜家的所有亲戚和朋友外,还有杜振北在政商界的一些朋友,场面不算隆重,但该有的仪式都还有。 我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在葬礼这天,憔悴不堪、失魂落魄、一身素雅的来到了杜家,我已经哭不出来,只是满目疮痍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回想着跟奶奶的过往,鼻子又酸了。 当我准备去灵堂跪拜的时候,汪虹这个老贱妇似乎这时才发现我的存在,她马上又开始煽风点火的叫起来了,「老杜、你们快看呀,这贱人又来了,赶紧把她赶出去!」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强行来拉我了。 我知道,汪虹就是在见缝插针的报復我,她深知我和奶奶的感情深,所以偏偏来捣乱,不但不要我见最后一面,不让我见遗体,现在连我来参加葬礼,她都要阻止,就是要让我悔恨终生……我暴脾气一上来,粗暴的推翻她,要继续上香跪拜,她立刻尖叫着爆发了,「你们都看看哪,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畜生啊,当年把我的儿子活生生踢死,现在又把妈活活气死,她还不知悔改,老是跟我们作对,既然咱们老杜家的人都在这儿,就好好的教训下这个畜生吧,她在妈的葬礼上都这么嚣张,实在太不是人了啊,她从小没人教,你们这些做她长辈的都来教教她啊……」 她这么一阵煽风点火,还真的就煽动了其他人的情绪,杜振北第一个站出来,他粗手粗脚的把我拽起来,「给我滚出去,老子早就跟你断绝了关系,别再这儿丢人现眼!」 我知道,杜振北对我的恨,主要来源于当年我弄死他未出世的儿子,以及最近我利用胡宝国的关系,在他的事业蓝图上狠狠的将了他一军,他自然怀恨在心,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的打击我。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奶奶的葬礼上,被亲生父亲这么侮辱,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尤其是奶奶死后连日来累计的痛苦……我爆发的沖杜振北吼,「杜振北,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有关系吗?告诉你,你就是我一生洗不去的耻辱!我来这里祭拜奶奶,是基于感恩和尊重,你有什么脸赶我走?还有你放心,以后你死了,我绝对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哭,不会闹,不会给你捧骨灰盒,不会跪你,不会——」 「啪!」杜振北不等我吼完,当众甩我一耳光,打得我跌倒在地。很快,我嘴角鲜血直流。 在场的那些亲戚,见到我被杜振北教训,都是冷眼旁观,一个都上来拉和劝,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认为我该受这样的惩罚…… 我骨子里的暴躁和倔强让我始终不愿服软,我管不了自己已经是寡不敌众,我顺手就抓起我手边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花瓶,一下就朝杜振北扔去! 花瓶砸到杜振北的腿,他还没来得及反扑,汪虹已经暴跳如雷了,她像个泼妇一样叫到,「这个婊子居然敢在妈的葬礼上搞破坏,还跟老杜大打出手,实在是大逆不道啊,你们做长辈的不来管管不行啊,我毕竟是个后妈,实在不好说什么,振东、振南,你们说该怎么办啊?别站着不管啊!」 她的话一说完,离我不远的姑姑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就勐抽了我一耳光,骂道,「你害死你奶奶你还不甘心,还要在葬礼上闹事,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了,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瞪着这位姑姑,摸着被打过的脸,一瞬不瞬的瞪着她,忽然觉得好像他们杜家所有的人都可以欺负我了,我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这个时候,汪虹又气势汹汹的跑过来,狠狠的打了下我的头部,并且怂恿姑姑道,「咱们今天就一起好好的把这小蹄子教训一顿,正好告慰妈的在天之灵……」 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两人就像悍妇一样把我推倒在地,又掐又打又踢的,我太累了,几乎没有力气反抗,也不想反抗,就蒙着头,任他们打骂侮辱……偶然抬头来,看到那些亲戚仍旧冷漠着脸,没有一个帮我的,只有几个外人在那儿摇摇欲试的相劝,可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杜家的大罪人,活活被打死也不可惜吧?我无法相信自己生活在现代社会,更无法相信,自己会被自己的亲人仇恨到这个地步…… 当她们终于打累打爽的时候,我已经是蓬头散发,满脸淤青,口角流血,衣服脏乱,浑身跟散架一样了……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朝外面走去,我有了逃命的**……如果再不走,他们指不定真的把我打死! 汪虹这个贱妇,刚才一直在打我的头部,因为她知道打头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但是伤的最重,就像很多家暴的男人那样,打女人最喜欢打头部,她不把我整死她是不会心甘的…… 他们没有谁追来,我摇摇晃晃的出了别墅大门,只不过走了几步,终究还是体力不支的歪倒在路边……在这心理生理的双重剧痛里,我的意识尚且是清醒的……也正式在这种奇耻大辱的压迫下,我内心的仇恨也在直线上升,我怔怔的看着那座别墅,想着杜家人对我的欺凌,我在心里酝酿着疯狂的报復计划…… 正当我瘫倒在地,想入非非却又爬不起来的时候,一辆车子在我身边停下——
092 终于看清他的心 我抬头来,一眼就认出了这辆车是韦连恆的。 他从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子来到我身边,看我这乱糟糟的样子,他紧蹙眉头,不由分说就把我捞起来,直接塞进副驾驶。 大概我的形象真的很糟糕吧,他居然都没问我遭受了什么,也没有给我检查伤到那里,直接往医院开去。而我刚才被那样围殴,加上奶奶的离世带来的伤痛,整个人都是飘的,根本没有精力和他聊什么,也就没有拒绝去医院。 到医院一检查,并没有大碍,就是对伤口做了简单包扎,并且给我输液。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仍旧是混混沌沌的,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回事?」他淡淡的问我。 「……」我闷了好久,「被杜家的人打的。」 「你不是很兇吗,不知道还手了?」 「他们很多人围着我……打我……」我有气无力,说话也是语无伦次。 他以前见过杜振北对我下重手,并没有感到震惊,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挨打。至于奶奶去世,他自然也是知情的,估计刚才来韦家,也是作为宾客来参加葬礼,只不过正好碰到我横躺在外面,顺便把我捡上车,送到医院来。 我翻过身来,望着面前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心里忽然变得脆弱……我回忆起跟他这一年多,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跟他度过的那一次次的缠绵悱恻,我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手,眼神渴求的更加深刻的注视着他…… 他也被我看得有点呆了,同样缱绻的跟我对视在一起…… 「你,爱我吗?」我困难的,艰涩的问。 他嘴唇微微颤动了下,欲言又止。 「你爱不爱我?」我再次追问,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脆弱过。 「……」他甩开我的手,答非所问的,「只能说,你的身体很吸引我。其他的,我暂时没有考虑过,你也不要问。」 我在心底冷笑着,颓然一阵失落,又翻身过去背对着他,什么都不再说。 回到家以后,我仍旧沉浸在奶奶离世的悲痛不能自拔……尤其是,因为杜振北一家的阻拦,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还有全程所遭受的各种侮辱,我又恨又气又绝望……我的心情糟糕透了,被仇恨和悲痛交相折磨着,我又陷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白萱请假陪我。 知道我的遭遇后,她同仇敌忾气得牙痒痒,「姐,你别伤心,一定要快点振作起来,大不了我陪一起去把那姓汪的老娼妇打一顿,我反正是替你咽不下这口气,不能让他们这样白白欺负了,一定要报復他们!」 「那我该怎么做?怎么去报復?」我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除了把他们打你的都还回去,还能怎样?」白萱天真的说到,「到时候我们都喊几个人,把汪虹和她女儿骗出来,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狠狠地揍他们一顿!还有你爸,哦不,那个姓杜的老人渣,咱们也花钱找几个混混,打断他的狗腿!」 「就这么简单吗?」我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不然呢?」白萱说,「你还能把他们怎样啊?」 「我想让杜振北破产……」 「咳,姐,你就别开这样的玩笑了,你就算再怎么聪明有能力,但也不至于把杜振北的公司搞垮吧?他家不是做旅行社的吗?我们航空公司也跟他的旅行社有合作,让他们代理销售机票什么的,而且我们公司的高管也跟杜振北很熟……反正,他要破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这真的是异想天开吗? 经歷奶奶过世的悲剧,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奶奶的身体一向很好,她怎么会突然发病,病的那么重,还抢救无效……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汪虹和杜振北这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奶奶的死亡跟汪虹这个贱妇有直接的关系,因为以前就听保姆悄悄跟我透露过,说这个贱妇经常跟奶奶吵架对她恶语相向不说,有时动手打她……是的,以汪虹这种毒妇的心思,不知道背地里对奶奶做了什么,可怜我却一点不知情……最后一次给奶奶打电话时我还说有时间要带她去买衣服,她笑呵呵的答应,谁知再见时已经天人永隔,想到这里,我再次泪如雨下。 我失眠了几天,想通了,要给杜振北和汪虹毁灭性的打击,无疑就是要他们破产!如果没了公司,没了事业,没了金钱,他杜振北还神气得起来吗?他们不就是凭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在那儿耀武扬威吗? 第二天,我来到赛欧公司,就去找韦连恆。 我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上,来到他跟前,开门见山的问,「现在忙不忙?我有点事跟你聊聊。」 他瞥我一眼,淡然的,「说。」 我顿了顿,心里还是很没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情很重大,要不我们坐下来说吧。」 他狐疑的看了我,还是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来,「到底什么事赶紧说,我没时间陪你闲聊。」 我再次酝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措辞,「是这样的,咱们邮轮船票的销售渠道,不是主要由各大旅行社和在线旅游公司做代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收购一个旅游公司自己经营,专门做成邮轮产品的销售渠道?」 他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抽起来,抽了好几口,透过氤氲烟雾看向我,轻描淡写的说,「你想让我收购杜振北的北旅?」 被他一下点破,我还是稍稍震动了一下。 我点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想要杜振北这个狗贼失势……你能帮我办到吗?」 他一直沉默着抽菸,没有说话。 我干脆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今天来找你,是要你答应我两个要求,第一:跟杜南茜分手,永远取消和她的婚礼;第二,收购杜振北的公司,成为北旅的实际控制人。」 「看来,你想让我帮你『復仇』?」他问。 「可以这么说,復仇。」我想我已经不必再跟他重复我和杜振北汪虹之间的恩怨了。 没想到他冷冷的哼了声,「你这要求提的还挺理所当然的。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帮你?你的『资本』是什么?」 又是『凭什么』的问题…… 我被他问住了。 对啊,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面前这个男人,凭什么该帮我?我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是他的什么人?他又是我的什么人?我跟他的关系,已经『到位』了吗? 看来,我是自我感觉真的太良好了,以为他捨命救过我几次,让我当公司的总经理,跟我保持着**的关系,偶尔跟我打情骂俏,纵容我的任性……他就真的爱上我了吗?可能吗? 呵呵,爱情是个多么奢侈的东西。 他可以在**的驱使下,跟我在身体上尽情缠绵……却没那么容易对我动心,何况我在他那儿就是人尽可夫的形象,他怎么会煳涂到爱上我呢? 「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那我……」我觉得自己被逼到死胡同,再也没有原来的那份心思跟他针锋相对,我无奈而艰难的开口,「我可以给你睡一辈子,并且,以后只属于你一人,」 他冷笑,「给我睡一辈子,你这潜台词不就是让我娶你吗?」 「白深深,」他声音更冷的嘲讽,『你想拿你的身体做筹码,未免太可笑,我想睡什么样的女人睡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睡你?」 被他羞辱的无懈可击,我浑身僵住了,怔怔的盯着他,好像忽然就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我为什么要对他抱这么大的希望?我到底哪里来的自信?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好,」我咬咬牙,痛心的说,「那你直接告诉我,你要不要帮我?反正我除了我自己,什么筹码都没有,你看着办吧。」 「……」 他再次沉默了好久,不知道是在考虑咱们帮我,还是在考虑怎么拒绝我? 「我不会帮你。」他说得这么坦白、淡定、直接,看了看我,「你的要求荒唐可笑,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起发疯。你跟杜振北有仇,那是你的事,我没有理由费力不讨好的去动他的公司,也从没打算进军旅行社行业,就这样。」 我听了,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心底微微抽痛着,整个从头凉到脚…… 这个结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以为,他不会拒绝的,我以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他会为我出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 挫败感一阵一阵的袭来,我屈辱而狼狈……那种感觉,比被杜振北打骂还要难受……我想我要不是坐在沙发上,人可能已经瘫倒在地了。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我终于终于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也懂了,炮友只能是炮友,永远成不了恋人。我们可以及时行乐的沉浸在肉慾里,却不可能把这份无尽的缠绵带到其他方面。 「韦连恆,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我站起来,满目苍凉的瞪着他,「我确实没有理由给你提这样的要求,你不愿意,我不会卑微的求你。反正这事儿,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韦连恆能办到。不妨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为我所用,你算个毛!」 「好,」他也更加恼怒的瞪着我,「那你滚!」
093 认定你这个女人 我看到他脸上那片冷漠,决绝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办公室。 而他,意料之中的也没有追来。 我一路小跑着下了楼,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也泛滥成灾……上了自己的车,我竟然呜呜的哭出声来,整个就是失魂落魄,狼狈到极点!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仿若被全世界背叛了,再也爬不起来了…… 在车上抑郁哭泣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我稍稍平復了下混乱的心境,才把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朝自己家里开去。是的,既然被韦连恆拒绝了,我也不可能再留在他的公司工作,我什么都没交代,就这么任性的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除了买点吃的都是足不出户,没去上班,窝在家里各种混乱的活着。奶奶没了,仇人依旧活的逍遥,我又是这么的无能为力……我感觉自己在短时间内已经振作不起来了。 手机被工作上的电话打爆,尤其是秘书婷婷,电话简讯微信各种通讯工具狂轰滥炸,我一律没有回应,关了手机,断绝跟外界的一切联繫。正好白萱这些天也一直在外面飞,没有回家,我更觉寂寞痛苦。 某天,我正躺床上看恐怖电影消磨时间,外面有人在敲门。 应该是白萱回来了吧?她每次都忘记带钥匙,丢三落四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哎。我懒洋洋的翻身起来,慢吞吞的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拉开门,门口不是白萱,却是高任飞! 「深深,」他俊脸上有些急切,「你怎回事,我这些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白萱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请了一天假回来看你。」 「……」我又是一阵懵逼。 等他说完这段话,我才又勐然反应过来,我现在的状态有多邋遢……因为几天没出门,过得很颓废,我头髮乱糟糟的不说,身上就穿着一套大码的运动型睡衣,脸也没洗……以这么糟糕的形象面对高任飞,我连招唿都没给他打,马上转身就跑进去换衣服,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 「要喝水自己倒,」我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无精打采的,已经没有那份心思来拒绝他了。 「不用客气,」他的眼光一来就在我身上逡巡着,然后走到我跟前,定定的看着我,「深深,关于你奶奶的事,还有你的一些不好的遭遇,白萱都跟我说了……节哀吧。」 他不表现得这么悲悯还好,他一提,我又悲从心来,眼泪马上又溢出来……我赶紧转身去擦着泪花,忍不住轻声啜泣着。 「……」高任飞见状,又默默的转到我面前来,把我拥进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大大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柔声安慰,「别哭,都过去了,」手又轻轻的拍着我的背。 不知怎的,我在他的安慰下,竟哭的更厉害,呜呜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悲凉,一旦想到自己没有见到奶奶的遗体,没有能力保护她,就那么稀里煳涂的让她化成灰,我实在太不孝了,该死的人是我! 渐渐平息下来后,他跟我一同坐在沙发上。他主动把电视打开,放了个欢快点的综艺节目,把氛围营造的稍微轻松点,也让我尽快从那种悲恸里走出来。 见我还在时不时的掉眼泪,他又抽出纸巾细心的给我擦拭着……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贴心,很会照顾人,有他这样的陪伴安慰,我就算哭的再伤心也不至于那么无助了~ 「深深,」他幽幽的说到,「那天白萱跟我聊天,聊了很多关于你的故事,我没想到你会经歷那么多不堪回首的事……我觉得你真的挺坚强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别人提我那糜烂的身世。 「好,深深,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他深刻的凝视着我,沉声的说道,「我想帮你。」 我有点被惊醒,「你要帮我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方式说到,「我家里是做旅游地产的,最近几年有计划投资做ota,也就是在线旅游,但是从头开始的话,很难做出品牌,所以我爸打算在业内收购一个在ota方面做出名气的公司……你有什么建议么?」 我惊愣,半天说出话来。 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从来没有跟他透露过什么,他能如此准确的捕捉到我的需求? 我呆呆的盯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你们家是做旅游地产的?」 他点头,「公司主要是我爸妈在管理,我对这方面兴趣不大,只专注飞行行业。」 我哦了声,闷了半会儿,「阿飞,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你不是想报復杜振北吗?」他不再拐弯抹角了,一脸正经的对我说,「听好,你别急着拒绝我……你的身世,你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我都一清二楚了。你想报復你那个人渣父亲,我完全可以帮你,只要你有难处,我都能替你解决,相信我!」 「阿飞,」我被他这些话弄得有些激动,心里也乱极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高任飞这么理解我,支持我。尽管我说要报復杜振北,听起来是那么荒唐,可面前这个男人,为了取悦我,可以不问是非黑白,就那么坚定的站在我这边。 我不禁问他,「假如有一天,我为了报復别人泄愤,做出杀人放火的事,你也支持吗?」 「支持,」他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眼眸满满的都是让我震撼的那份虔诚。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深深,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没有理智的。我这个人真的很简单,只要认定了一个女人,从此一切的喜怒哀乐就由她决定了……」 不得不说,他的甜言蜜语真的很动听,尽管知道这可能是他的糖衣炮弹,听听就好,但我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打动了,对他隐约有了些依恋。谁让他正好在我不堪一击的时候入侵呢,那么轻易的就攻破我的防线…… 于是我也不再犹豫了,接下来就跟他讨论如何对付杜振北。 是的,我绝不再心软,也不考虑后果,我现在整个身心都被仇恨控制着,我只想要报復杜振北,报復汪虹,不可能杀了他们,那就只能採用另外一种方式了。 杜振北最开始是做别的小生意发家的,有了原始资本的积累,才进入旅游行业,创立了旅行社,后来逐步扩张,在全国很多城市都设有分公司,最近五六年网际网路火爆起来,他又进入了在线旅游ota这一领域(比如携程、途牛、去哪儿之类),经营得还算风生水起,甚至有上市的打算。 总体来看,杜振北创下的北旅这个旅游品牌,包含线下实体旅行社和线上ota两大领域,提供出境游、国内游、机票、酒店、签证、邮轮等全方位的产品线、虽然排不上全国前十,但是品牌价值估算下来也有七八个亿的样子,在旅游行业算是规模较大的了。 另外,杜振北近几年进军ota,网际网路嘛,特别烧钱,就引进了不少大股东的投资,导致他在公司的股权被被稀释了不少,他虽然仍然是他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但是他本人的股份只占百分之四十多。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跟高任飞这些天开始去接触证券公司,专门请了一个做企业收购的金融专业人士,经过多方沟通以后,我们并没有走那些繁琐的流程,也没有跟杜振北及其它股东做任何前期的沟通,就直接向他所在的董事会发出了收购要约。 由于收购的价格给的比较高,董事会的其他几个大股东无一例外都同意出售,毕竟这个价格比市价高了不少,既然卖出去可以赚不少钱,为什么不同意呢?一旦其他股东都同意出售的话,那高任飞即将成为杜振北公司的控股股东,成为实际控制人,而杜振北就算不同意出售,这公司也不由他做主了,他苦心经营了十几二十年的旅行社,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所以,杜振北在得知这个收购消息后,大为震惊,惶惶不可终日,想方设法的跟其他大股东商量,要求他们共同抵制高任飞策划这次恶意收购,但是其他股东只是投资商,并不经营公司,赚钱就是他们唯一的目的,他们不可能像公司的创立者杜振北这么看重公司的控制权,在高价利诱面前,其他股东都妥协了。 最终,杜振北亲自约见高任飞。而我,也决定跟着一起去……
094 何不跟你在一起 来到杜振北的办公室,他看到我居然跟高任飞一起出现,瞬间惊住。他目光在我身上转转,又转到高任飞身上……就这么看了半晌,老奸巨猾的他仿佛立刻就明白了! 他直接就朝我怒问道,「是你……你在背后搞鬼?」 我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是我,怎么样」 「你……」杜振北脸色惊变,「你个畜生,你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公司上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总,」高任飞站出来,慢条斯理的对他说到,「关于收购的事,我已经在要约上说得够清楚了,北旅的其他几位大股东已经同意,不知道杜总找我,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不同意!」杜振北愤怒的叫到,「北旅是我几十年的心血,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卖给你。姓高的,你不要逼人太甚!我杜振北跟你无怨无仇,你凭什么恶意收购我的公司!?」 「这可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了,」我双手抱在胸前,对杜振北嘲弄道,「公司虽然是你一手创立的,但是你只占43%的股权,其他股东都同意出售另外的57%,你也就不再是实际的控制人了……」 「你个贱人!」杜振北估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他根本都没做好心理准备,尤其发现我是始作俑者后,他更加的气急败坏了…… 「杜总,我给的收购价算是比行业高出很多了,你何不趁此机会出售你手里的股份,大赚一笔拿钱走人岂不是最好?」高任飞奚落道。 杜振北狠狠地瞪着我们,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最后他咬牙切齿的盯着我许久,好像这才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才知道自己公司已经逃不了被强行收购的命运了,于是他稍稍压了压火气,对高任飞说,「高总是吧,麻烦你先行迴避一下,我有话跟我女儿商量。」 女儿?去尼玛的女儿,我噁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高任飞望向我,徵询我的意见。 我也不想让高任飞看到我跟杜振北的争吵,于是说,「行,你在外面坐一下,让我跟他谈。」 等办公室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杜振北一改刚才的暴躁,装模作样的对我说,「深深,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太好,但你跟我吵一下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会找人来动我的公司?」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虚情的嘴脸,冷冷的说到,「我这不是帮你赚钱吗,人家给你每股价格那么高,你就把公司卖了呗。」 「你跟高任飞,究竟是关系?」 「……」我为了气他,直接脱口而出,「他是我男朋友啊!」 他果然再次怔住,「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一个的?」 「关你什么屁事?!」我不耐烦的吼着,「杜振北,我告诉你,你要识相点,最好马上出售你手里的股票,退出这家公司,你不想卖,也没人逼你,反正这里不再由你做主了!」 「混帐东西!」他气得牙痒痒,「你想跟你老子作对,我弄死你!」 「说这些气话都没用了,」我逼视了他一会儿,把手里的一份合同放到他眼底,「杜振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公司董事会的其他大股东全体签约同意出售,就等你了……」 他扯过来,粗暴的翻了几下,看到上面果然有别人的额签名,且知道这份合同不是我伪造的,他瞬间脸色铁青,将合同当垃圾一样扯得稀巴烂! 「这只是复印件而已,你撕了也没用。」 「你是不是疯了!」他气得嘴唇发抖,沖我大吼大叫,「杜深深,我是你爸,你别跟我胡闹!」 「笑话!你以为我有时间跟你胡闹吗?」我觉得自己的心肠从来没有这么硬过,「杜振北,你认栽吧,北旅现在已经不是你当家作主了……」 他用手指着我,想打我骂我,却又软下来说到,「女儿,算爸爸求你,别胡闹了好么,我过去对你不好我承认,那不都是你嘴硬老是跟我作对吗?只有你让那个高任飞马上停止,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反正我的钱本来就有你一部分。你应该不知道吧,爸爸把你的嫁妆钱早就准备了,为了以后给你惊喜才没有告诉你,你——」 「住口,」我不耐烦的吼着他,「你对我说这些话,不觉得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你不要再说了,而且你搞清楚,现在不是我要收购你的公司,只是他们高家有这个需求,我正好把你的公司介绍给他而已。你要求,就去求他呗,找我干嘛?」 杜振北也意识到我并没有那么傻,没这么好骗,知道跟我说再多都是白费唇舌,于是又把高任飞叫进来。 他直接对高任飞说,「高总,我并不认识你,跟你没有任何的交集,没有仇怨,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我经营的只是小本生意,这个旅游品牌也是我多年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你要投资入股我没有异议,但你要收购其他股东的股权,强行成为公司的控制人,这行为也实在太强盗了吧?」 「呵,」高任飞冷笑,丝毫不给杜振北面子,「杜总,我也是在商言商,我正是看中了你这个品牌未来的潜力,才会下大手笔收购,你就别跟我扯那些感情层面的东西了。相信刚才杜小姐已经跟说得很清楚了,我也不必再重复。」 「还有,」高任飞又把我推出来,冷酷无情的对杜振北说到,「既然其他股东已经签字,我也将正式成为北旅的控股股东,我会推荐我身边这位白小姐成为董事会的一员,并且任命她为公司的ceo,协助我全权管理北旅的日常经营。」 什么? 听了高任飞这段话,我挺吃惊的,因为他来之前从没有和我讨论过这事儿,现在当着杜振公布了这些,我心里着实有些复杂……但看到杜振北那吃了shi的难受模样,我又觉得无比畅快。 「好了,阿飞,我们反正下周我就来这里,正式上任。咱们走吧。」说着,我就推着高任飞往外走,杜振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作怪,一时间束手无策。 我转身要走,杜振北又不甘心的喊住了我,「你别走……」 「我不走,我当然不会走。」我更加嘲弄的说,「我就要成为这里的执行ceo,到时候永远不会走了。倒是你,不尽收拾东西尽快从你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就别怪我採用法律途径强制执行,到时你老脸可就丢尽了!」 「你个畜生!」杜振北终于恼羞成怒了,他看情况如此不妙,立刻就要朝我勐扑过来使用暴力,高任飞及时站出来推开了他。 他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被高任飞狠狠地一推,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摔得特别狼狈! 我冷冷的看着这个老人渣的落魄样,在心里冷笑着,转身就走。 坐到副驾驶上,我倒在座位上,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深深,」他无意间又捉住了我的手,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现在满意了吗?心里平衡点没有?」 我点点头,「谢谢。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别,只要你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我笑了,又担心的问,「阿飞,这次的收购毕竟也是比较大资本运作,我想问下,你父亲真的同意吗?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出资人,他都没有考察过,就同意你收购,真的靠谱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轻松的说到,「我爸经常在我耳边叨叨,要出资给我註册个公司让我单独试着经营看看,我一直没兴趣,这不,正好可以把杜振北的公司买下来,他看我开始『务正业』了,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可你的职业是飞行员啊,常年在外出差,很少有时间回来,而你现在又是北旅的实际控制人了,是不是要考虑辞职的问题了?」 「不用。我始终还是喜欢云上的世界。至于北旅,以后就由你代为管理。刚才不跟杜振北说了吗,你就是我正式聘用的ceo,帮我掌管这个公司,反正现在北旅是你的天下了,你想怎么处置杜振北,都由你自己做主。」 「可是,我可能没这个能力担任ceo的职位啊,到时候经营不善……」 「破产了也没事啊,反正我收购这个公司也是给你玩玩而已,你不用太劳心费力。」 我愣住了,听着他这醉人的甜言蜜语,感觉好像被灌醉了一样……痴痴的看着面前这张脸,忽然觉得,我为什么不能跟在他一起?
095 成为他的女朋友 相互凝看了半晌,他不知不觉又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柔声说,「深深,你的手真好看……」面对他这样的暧昧举动,平生第一次我没有拒绝,任由他摸着,然后他一下又在我手背上印下一个吻,吻得我心旌一阵荡漾…… 面对他这番柔情蜜意,还有他这张帅出天际的俊脸,我脑子一热忽然就搂过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的唇,并且一路扫荡进去……而他明显很是意外,在惊诧之后更加疯狂的回吻了我,很快转被动为主动,把我吻了个天翻地覆……跟他接吻,我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我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是那么机械的麻木的回应着他。 做了这个举动,我完全搞不懂是自己是什么心态,是感谢他的帮助,还是对韦连恆的报復,抑或是这些天来实在太痛苦太空虚,以至于被他感动了,动了真情了? 一吻之后,他更加痴缠的盯着我,唇边含着满足的笑意,依旧紧紧抓住我的手,把他掌心的温度传给我……他忍不摸了摸我的面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答应了?」 「什么?」我有些游离在外。 「做我的女朋友?」 我浑身一僵,瞬间有点不知所措……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里,如果不答应的话,那我刚才的行为算什么?我可以在韦连恆面前肆意的自毁形象,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却始终做不到那么随便。可如果真的答应他了,我又什么都没准备好,我们对彼此都了解得不够深,最重要的是—— 「我觉得,你父母应该不会喜欢我,算了吧。」我淡淡的说。 「如果你只是担心我父母那儿,那你就放一千个心吧,他们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比所有父母都开明,从来不会干涉我找什么样的女孩,只要我自己愿意的,他俩都接纳。」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你看,我今年也30了,我爸妈经常在我耳边催结婚结婚结婚,对我找老婆的要求已经一再降低,现在只有两个要求了……」 「哪两个?」 「女的,活的。」 我扑哧一笑,又忍不住低落下来,转过脸去看向窗外,沉声说到,「阿飞,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看到的都只是我的表面,我有很多不光彩的过去……我觉得,我已经不配拥有幸福,我怕伤害你……」 「我的过去也不一定光彩,」他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说,「算了,不要提过去了,我们都要活在当下,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不管你有什么过去,也不论你什么身份,你在我眼里,只是让我痴狂的一个女人而已,知道吗?」 「……」我更加语塞。 「还有什么顾虑的吗?」 「白萱,」我勐然又想起来,心里很不安,「她现在一无所知,对你那么狂热……」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白萱看做我们的拦路虎呢?我跟她完全清白,啥都都没发生过,都只是她在一厢情愿的对我表白,我也拒绝过很多次了,我现在要跟你一起,没必要在乎她的感受吧?累不累?」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不管,但她不一样啊,她是我的表妹啊,是亲戚,如果她知道自己迷恋的男人,结果跟我在一起了……她根本受不了的。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假如你喜欢的女人,被你表哥抢去了,你会甘心吗?」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沉默半晌,「好吧,回头我们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就行了。我会在最大程度上降低对她的伤害,但我们的感情不能被她耽误吧?」 我有些无语。 「深深,」他再次认真的对我说,「让我们暂时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顾虑吧,想多了实在太累。我真的对你中毒已深,你别再给我出难题了好不好?」 我:「……」 「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在我耳边柔声说道。他的声音很苏,苏到我有些崩不住了。 「……」 「深深?」 我妥协的点头。刚才已经主动去吻过他了,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还在矫情什么?跟他认真谈一场恋爱不是很好没?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他都是最合适的男人,我也不想再混乱,不想再漂泊了,反正他已经帮我报了仇,把杜振北搞垮,至少基于感恩,我也没法拒绝的吧? 「好,」他见我点头答应了,各种开心,「从这一刻起,你白深深就是我高任飞的女朋友了,不许反悔啊!」 我勉勉强强的的嗯了声,又说了句,「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谈判啊~」 听了我这句调侃的话,他脸色有些僵住,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有些不高兴的说,「深深,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特无耻啊,刚为你办了事,就『强迫』你做我女朋友?如果你只是为了感谢我,应付我,那还是算了,我不想你带着压力跟我在一起。」 「你想太多了,」我不太自在的说出口,「如果真是这样,我压根也不会同意你的帮助。」 「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走吧,送你回家。」 高任飞开得很慢,他唇边始终带着点微笑,跟我没说几句话,但看得出来他内心是非常激动的,甚至开车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好几次都差点跟别人追尾,好几次等红灯总是要后面按喇叭催促了他才反应过来启动车子…… 来到水云间门口,我没带停车卡就提议他把车子停在外边。正当他找到一个停车位,准备倒车的时候,我无意间往右边的车窗一看,竟然发现……旁边是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我心惊肉跳的再把目光一转,转到驾驶座上,正好跟韦连恆的视线对视在一起! 被他嗜血般可怕的眸子这么直直的盯着,我瞬间被吓了一跳,明显感觉唿吸都在加促了……他来这里干什么?来找我的吗? 不过一旦想起他那天的冷漠无情,他的各种羞辱,我又奇怪自己怕他干嘛?有什么好心虚的?是他自己要我滚的,我滚了,再也不会回去了……我马上转过脸来,心里还是不平静。 旁边的高任飞一直专心的停车,没有在意我脸色的变化,而我强迫自己尽快恢復正常。 下车的时候,高任飞又是绕到我这边来,殷勤替我打开车门,邀我下车来,他眼里心里都是我,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韦连恆的存在。 我瞥到旁边那双紧紧注视着我的眼睛,反而更加亲密的跟高任飞互动起来,我下车来就亲密的挽住了高任飞的手,还亲热的吻了吻他的脸,吻得他莫名其妙后是热血沸腾…… 「到我上面去坐一会儿吧。我不想这么快跟你分开,」我大声的对高任飞提议。 「好,走吧。」说着,我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手挽着手进入小区,把某个男人那杀人的目光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进了家门,高任飞准备要换鞋,他的眼睛立刻瞟到一双男士拖鞋,脸色有微微的变化……我也不好跟他解释,只能默默的进屋,随他怎么想吧。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脑子里还在嗡嗡响,一直想着韦连恆坐在车上看着我的那副表情,让我有些不寒而慄,总感觉有点不妙。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高任飞已经在我身边坐下来,自然而然的搂过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他长得又高又状,胸膛也很宽广,满满的安全感,我也情不自禁的就贴紧了他。他的手在我肩上轻抚了一会儿,又俯首来,吻住了我……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就在我整个人都软绵绵、昏沉沉的时候,很突然的,高任飞的身子被人勐地拖起来,我吓得抬眼一看,竟然是韦连恆来了!是的,他有我这儿的钥匙,直接开门就进来了,估计我们刚才吻得太投入,都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正当高任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韦连恆又罩着高任飞的脸,重重的揍了他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096 强取豪夺不要脸 刚把高任飞打翻在地,韦连恆又扑过去对他拳打脚踢! 「你住手,快点住手!」我试图去拉韦连恆,却一下被他甩开。 高任飞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体格跟韦连恆没有多大区别,都是高壮的类型,马上就奋起反击,毫不服输的跟他扭打在一起……两人翻过来滚过去,把客厅里的东西弄的乱七八糟,谁也不让谁,打得越来越激烈,各种下死手…… 我完全被这场面吓坏了,除了在旁边大声的制止外什么都不能做,又不敢过去拉架,束手无策的都想报警了。突然,我看到高任飞占了下风,被韦连恆一脚踹到身体的某关键部位,疼得他瘫坐在地痛叫起来,我头脑一片空白的冲过去扑到高任飞面前,然后韦连恆的拳头就不小心砸到了我的身上,我尖叫一声! 「王八蛋,你伤到她了!」高任飞吼叫的同时,忍着疼痛一下站起来就朝韦连恆的头上挥了一拳,又狠狠得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由于实在太用力,韦连恆被打得退了几步,差点就摔倒。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不顾一切的拦住高任飞,又拦住韦连恆,声音都吼得嘶哑了,「你们幼不幼稚?要不要要脸!给我停手!」 吼完这些,高任飞停了下来,马上各种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而韦连恆,他在微微喘气的同时,那么阴冷的、狠狠地瞪着我,尤其是看到我还跟高任飞站一起,他瞪视了几秒,走过来突然一把就将我拽了过去! 「你——」,我拼命的要挣脱他的手,「韦连恆,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到底什么意思?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高任飞看到我被他这样拉着,他也气得要命,马上就又要过来跟韦连恆干一架,我连忙制止他,「你不要再动手了,他纯粹是有病,别跟他计较。」 说完,我直直的瞪着面前的韦连恆,嘲弄道,「你摆出这副输不起的样子给谁看呢?那天我该说都已经说完了,也决定跟你断的干干净净,烦请你以后自重点!」 「……」他兇恶的瞪着,手里越来越紧的捏着我的手,好像要把我捏断,他咬牙说道,「白深深,你把我利用完了就想走人,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劲儿要把手从他那里抽出来,「我现在就正式告诉你,他,高任飞已经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你再也没关系,赶紧滚吧,我一分钟也不想再看到你了,滚!」 他听到我说出『男朋友』几个字,眸子里的愠怒加深了……不知不觉的,我的手却被他放开了。 我第一时间就回到了高任飞身边,高任飞立刻又揽住了我。 就在我猜测着他还要怎样的报復时,他却黑着一张脸,朝门外走去,走得很慢,但是他失落的背影,那败下阵以后遁走的模样,却又让我有些许的不忍了…… 「深深,」高任飞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松了一口气,「别怕,如果他以后继续骚扰,我们报警处理。」 我机械的点头。 没想到,他不问我跟韦连恆什么关系,也不问他是谁,什么来头,不问他来纠缠多久了,什么都没问。或许,他心里是很明白的吧,以前也见过几面,他不可能认不出来,只不过是刻意的不想再提起而已。 「刚才没吓坏你吧?」他坐下来,抚摸着我的脸。 「没有,」我看着他,「对不起,被他打成这样。。有没有什么大碍,要不去医院?」 「不用不用,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会有点淤青,男人嘛,被揍两下流点血都是很正常的事,反正我刚才也打得他不轻,算是扯平了。」 「……」我一时自责的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你先回去吧。他刚才一闹,我心情真特别糟糕。而且估计白萱可能会回来,到时候看到不好跟她解释。」 「你不想跟我多待几分钟?」他显得有些失落。 「时间真的不早了,我现在,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他闷了几秒,故作坦然的,「也好,你早点休息吧,我改天来看你。哦,对了,既然已经把杜振北的公司收购,你也要尽快抽时间接手管理了,到时候先去调整下人事结构什么的,反正你有经验,肯定比我熟。」 「好,我知道,等我想理理思路。」 他搂着我,又在我唇边留下一个吻,才恋恋不捨的离开。 终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沮丧的躺倒在沙发里,一会儿想着高任飞,一会儿是韦连恆,一会儿又是白萱,脑子快要炸裂……我为何把自己陷进这种走投无路的境地里? 我去接了点水来喝,拿着ipad在那儿胡乱的点着,想看电视转移内心的纠结,但什么都看不进去,越看越恼火,干脆把ipad往沙发里一摔,又走到阳台上去透气。 十几分钟过去了,又有人在敲门。 是高任飞吧,估计他有点捨不得走,在楼下转转干脆又上来了虽然有点烦躁,可我还是给他开了门,随口说道,「还有什么——」话都没说完,瞟到面前的男人居然是韦连恆! 我马上要讲门关上,把他堵在外面,可关到一半又被他强行抵开。 他像个一个入室犯罪的歹徒一样,重重的反锁门后,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叫出声来,但是已经被他粗暴的摁在墙上,他魁梧的身躯压着我,手还捏着我的脖子,力道那么重,好像要把我扭断……我的唿吸越来越急促,但是又被他堵着动弹不了,我快要窒息了! 他看我快要不行了,又放开了我,我从墙壁上滑下来……勐烈的干咳的了几声,可是还没完全喘过气来的时候,他再次粗鲁的把我拖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就来扒我的裤子,我此时穿的是一条牛仔裤,他需要先解开的皮带才扒得下来,于是我各种挣扎,就是不让他来解皮带,双脚各种踢他…… 但反抗得再怎么激烈,还是被他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他控制着我的身子,没再脱我的裤子,反而解开他自己的皮带,拉开裤子的拉链…… 「你——」知道他又要耍流氓了,我还来不及骂他,他已经用他那巨大的xx把我嘴堵住了。 我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挣脱了他,气急叫到,「韦连恆,你要再这样,信不信我给你咬断了!」 「你捨得吗?」他转而坐在沙发上,一把将我拽起来,动作粗暴的把我头往他下面按,强迫我用嘴来满足他…… 我本来心情很差,又刚刚跟高任飞确立关系,不可能还像原来那样沉沦,于是直接拒绝。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他死死的摁住,他顺手拿过我放在沙发里的手机,威胁到,「你最好听话点,不然……」他开始拨打高任飞的电话,「我会让他亲耳听到你被我cao得有多爽……」 「你给我!」我要去抢手机,很是着急,「快挂断!」 「好,」我知道这个死男人什么很危险,手段不是一般的下流,什么整人的办法都想的出来,自己也绝壁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妥协了,「你快挂了电话,我会像原来那样……」 他哼了声,果然在高任飞还没接通的时候,就适时的挂断了电话。 我也没想反抗了,抬眸看了他一眼……俯身来就握住了他的xx,技巧娴熟的吞吐起来…一开始心里还挺抗拒的,甚至真的想报復性的咬他一口,让他断子绝孙生不如死算了……可听到他那时不时的享受的呻/吟声,我心里又有了些异样的感觉,反而更加卖力起来…… 他背靠在沙发上,一边享受一边揉着我的头髮,看我这样取悦他,他不忘嘲讽一句,「要是那个男人知道你跟他接了吻之后,又来吃我的……会是什么反应呢?」 听到这话,我故意用牙齿颳了他一下,他痛得叫了声,忍不住推开了我! 「你找死!」他骂了一句,就麻利的褪下我的裤子,进入了我。我任由他在我身体里的疯狂发泄,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反应,并且跟他同样疯狂的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放纵里。 潮水退却,他没了最初的愤怒,整个人变得很平静,在那儿抽着事后烟。 我同样也很平静,什么都不愿去想,事情发生了就让他发生吧,反正我也无能为力……甚至想着,同时跟两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也没什么,反正两个我都不排斥……当然,想想罢了。 呵呵。 「韦连恆,」我瞥着他那副冷漠的面孔,说到,「你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考虑告你强j了……」 「你不就喜欢被我强j吗,」 「……」我忍不住骂道,「韦连恆,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无耻下贱卑鄙龌龊臭不要脸的东西!」 他吐出一个烟圈,淡定的道,「放心,我就对你一个人耻下贱卑鄙龌龊臭不要脸……」
097 我想结束这关系 他这话让我有点愣住,我镇定了一下,「韦连恆,我们可以好好说话吗?」 他默了几秒才回答,「可以。」 我语气郑重的开口,「我想结束我们这这种关系。」 「什么关系?」他故意装傻得问。 「炮友。」我说出这个词,还是觉得挺别扭的,「算我求你吧,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纠缠了,我只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你要还算有点良心的话就放手吧。」 他狠狠地抽了几口烟,神色越来越深沉,「不行。」 我被气到了,「你以为你说不行就不行吗?我只是在好好的跟你商量,并不是受你控制被你囚禁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有必要跟我反反覆覆绕来绕去吗,你自己也说了,你想睡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又何必还跟我缠在一起?反正你对我又没什么感情,纯粹想跟我上床的话,这么久也该腻了……」 「至少现在还没腻。」 「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是又怎样?」他就是这么惜字如金得把我堵死。 「白深深,」他把半截菸头泯灭在菸灰缸里,说到,「想想你以前是怎么来招惹我的?你以为我的世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既然挑逗了我,你就得付出代价。」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他定定的注视着我,「最好别再让我发现你跟其他男人有什么亲密接触。」 「韦连恆,我真不知道你说这些话都是哪里来的自信?你这招对付别的女人管用,在我这儿根本就是放p!」 我继续说到,「我已经厌倦了跟你的这些混乱日子,早就该结束了,希望我们大家都理智一点了,放过彼此。希望今天跟你,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已经忍不住起身来推他,「你走,你赶紧走,去跟你的杜南茜结婚,去跟他谈情说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好事!你走!」 但他坐在那里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眼眸愈加深邃的盯着我,说了一句话,「白深深,你还不承认……你对我根本就是有感情的么?」 我心跳加速,脸微微泛红,连忙看着别处,「感情?你觉得可能吗,感情值几个钱?我跟你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别想多了。」 「真的?」他突然掰过我的身子,抬起我的下巴,有点强迫道,「说实话,说你爱我!」 「你……」我只不过被他这样的强势震惊了几秒,脑子就浮现出他那天的决绝,一下子就打开他的手,「说了有什么用?你最终还不是要跟别的女人结婚!韦连恆,你说来说去不就是让我当你的情妇吗?做梦!炮友至少是双方平等的,有尊严的,做你的情妇就是苟且偷生,我才不会这么低贱!」 我再次激动的补充,「如果你想用你的金钱和权力征服我,还是不要做梦了,你最多把我杀了,别妄想控制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高任飞吗,因为他知道怎么爱我,取悦我,尊重我,他在不断的付出,而你就是自私透顶,不断索取……」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听着我这些话,气焰慢慢的就下去了……然后他眼皮微垂,沉默了一会儿,只字未说,拿起他的手机和车钥匙,就又朝门外走去了。 他走了,走的这么平静,我倒挺意外的……每次都是这样,气势汹汹的跑来,安安静静的离开,一言不合起身就走。 终于清净下来,我一下子疲惫不堪,去浴室沖澡,好像觉得自己很脏一样,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搓了一遍。脑海里盘旋着刚才的纠纷,我更加心乱如麻…… 洗了澡出来,我又收到了高任飞发的信息,只有三个字:想你了。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内心起了微澜……我不确定高任飞本性单不单纯,但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这份感情是真的很单纯,很真挚的,而我却……哎……我到底有没有玩弄他的真心呢? 我回復他:我也想你。早点睡。 *** 接下来,我的重要工作就是北旅这边的管理了。 这天,我一大早就来到公司,去了杜振北所在的董事长办公室,他还没有来。我找了几个员工,命令他们把杜振北的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公司被收购,已经变天的消息,下面的员工也基本都知道了,所以也听从我的吩咐。 刚刚搬到一般,快10点钟的时候,杜振北来了,他看到此情此景大吃一惊,把搬东西的人呵斥住,又吼我骂我,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作对? 「杜总,难道你真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其他几大股东合同都签了,股权已经正式转让了,现在我受本公司控股股东高任飞先生所聘,正式来这里帮他管理公司,首要的就是请你让出董事长的位置,有问题吗?」 杜振北被我气得脸色铁青,他好像动手打我,但知道没用,他颤声说到,「你不要忘了,我在这里还有百分之四十多的股权,我没同意出售,你有什么资格做主?」 「是啊,你可以把你的股权攥在手里,但请你认清现实,你只是第二大股东而已,已经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公司的高管任命不由你做主吧,你更没资格当董事长吧?你现在顶多是北旅的一名投资商,你如果要撤资也请随意,反正,现在北旅不是你的天下了。」 他看我这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我,恨恨的说到,「我真是小看你了啊,早知道你这个畜生今天跟我斗成这样,我在你生出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 「可惜啊,我还是长这么大了。」 「老杜,这怎么回事?」汪虹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她当然是早就听到了消息,跟着杜南茜一起来公司看情况。 「把董事长办公室的东西都搬完,然后给我重新收拾一遍,我要用。」我故意当汪虹面命令这些员工。 「贱人,你还真是翅膀硬了啊,」汪虹的臭嘴随时随地都在喷粪,她冲到我面前,「听说你又出去卖了,找了个男人给你撑腰,你不得了嘛,敢来这里耀武扬威了?」 我不屑了瞥了她一眼,「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找人给你缝起来!」 「你…贱货啊贱货!」汪虹气的不得了,伸手就甩我一耳光,「看我不抽死你!」 我的脸上被她打得起了5个手指印,耳朵嗡嗡的响,很疼…… 但我这次没有还手,我对杜振北说到,「杜振北,你要知道你公司要回到你自己手上,全凭我几句话的问题,你要是把我讨好了,我可以考虑还给你。现在,请你表现一下你的诚意。」 「你什么意思?什么诚意?」杜振北问。 而一旁的杜南茜,只是从头到尾的瞪着我,对我翻白眼,始终冷眼旁观着没有开口。 「我刚才挨了这个老货一巴掌,你给我打回去!」 「神经病!」杜南茜骂我。 「这——」杜振北在犹豫。 「你敢!」汪虹吼的也是我,她都没看杜振北,对他很信任。 「怎么,」我望着杜振北嘲弄到,「她是你的老婆,在外乱咬人丢你的脸,你不该教训她吗?你以前打我妈打得挺欢的嘛,现在怂了?」 「……」杜振北脸色在变化,有隐忍,有犹豫。 我继续怂恿他,「你要知道,我只是个女人,又是你女儿,很容易心软的,你要真的有诚意反悔,我说不定就被你打动了呢??」 我说完这话,杜振北顿了几秒,就像着魔一样转身就扇了汪虹一耳光!脆响的声音迴荡在过道里,格外的刺耳。 「很好,继续表现哦。」我嘲讽。 「啊!」汪虹尖叫,「杜珍北,你王八蛋,敢打我?!」吼完,她马上就抽了杜振北一耳光,完了还在他身上各种捶打,「你为什么被这婊子迷惑了,你见鬼了吗,她让你打你就打,你是傻逼吗?我恨你恨你……」 「够了,」杜珍北又狠狠的推开她,「吵什么吵,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不都是你造的孽吗?你要不经常发疯找她麻烦,她会变成这样吗?」 「狗咬狗,一嘴毛!」我骂了句,就暂时离开了,没心情听他们争吵。 才走了不到几步,杜南茜跟上来喊住我,「白深深,你别走。」 「……」我回头来,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看她想干嘛。 自从我上次在韦连恆的办公室按住她狠狠的修理一顿后,她现在见到我,好像不敢嚣张了,只是弱弱的说到,「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一定会遭报应的!你等着吧。」 「傻逼。」我只是骂了这两字,白她一眼,继续离开。 对于杜南茜,我本是不想理会,可一旦想到她要跟韦连恆结婚,我有时就恨不得弄死她,这个小三生的小贱人,无论智商还是外貌都跟我差了好几个档次,却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家庭、父爱、财产、男人……恨她,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我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梁秀行打来的。 我很是犹豫了半晌,才接通,「喂,梁总。」 「深深啊,你现在没在公司吗?」 「呃,是的。」 最近虽然离开了赛欧,但是我平时也还在处理赛欧工作上的事,没有人知道我准备走,梁秀行当然也不知。 「现在有没有空,来我这一趟,比较急。」
098 让我惊诧的礼物 梁秀行说,「现在有没有空,来我这一趟,比较急。」 「什么事呢?」我问道。 「你先别问,来公司一趟吧。」她说得很神秘的样子。 我又顿了顿,勉勉强强的说,「好吧。」 于是,我马上又开车前往赛欧总部。一个小时后,来到赛欧,我直接去了梁秀行办公室…… 轻轻敲了几声,梁秀行亲自给我开得门,她见到我就是笑容满面,「深深来啦,进来吧。」 我刚刚踏进去两步的时候,一个男声响起来,「姐姐!」 很快,韦连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傻呵呵的笑着朝我走来,「姐姐,姐姐,我又看到你了!」 「哦,」对面韦连初的这种热情,我一时间有点尴尬,当着梁秀行的面,我只得回应到,「你好,韦少爷!」 「连初,姐姐的名字叫白深深,你以后叫她深深吧,她比你小1岁,别再叫姐姐了。」梁秀行对她傻儿子说到。 「深、深,」他又一字一顿的念叨着,继续朝我傻笑,「深深,你叫深深!」 他走到我跟前,腼腆的搓着双手,好像想来碰我,但是又害羞,又不敢的那种感觉…… 「梁总,不知道你叫我来有什么急事呀、」我不想应付韦连初了,转而问梁秀行。 「额,」梁秀行得有点吞吞吐吐得,「这个……其实……是连初要找你。」 「是吗?连初,你不是想深深了吗?」她笑问韦连初。 「对啊,姐姐,哦,深深,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你怎么都不理我了……」他略微伤感的说。 「找我……做什么啊?」 「因为他喜欢你呀,」梁秀行很直接的说道,「我们连初啊,自从跟见过一面,就一直忘不掉你,经常到处跑说要找你,想跟你玩呢。所以我现在把你叫过来陪陪他。」 「……」我顿时觉得有点说不来的感觉。韦连初,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啊?还天天找我,想跟我玩?我有这么大得吸引力吗?或者他虽然是智障,但也是外貌协会的,觉得我长得好看,就对我念念不忘? 「连初,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深深吗,开拿出来啊!」梁秀行怂恿到。 礼物?我一时间莫名其妙。 「哦,礼物,礼物……」韦连初傻愣了会儿,又绕到茶几那边,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画框之类的东西,来到我面前,把画框翻了一个面,笑嘻嘻得说,「姐姐,你看——」 我定睛一看,只见这是一副铅笔素描,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而我愣了几秒才骤然发现这女子好像是我……对得,从髮型、衣着、还有脸部五官神韵来看,就是我。因为自己很少看自己,以至于见到这素描的时候,有点认不出。 但是这副素描,是真的画的很好很好,超级逼真,超级立体!我不懂画,我只知道画的特别像我,不仔细看的话,好像是用相机拍出来得,那头髮丝一根根看得很清楚,就光画这点头髮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吧?还有那对眼睛,描摹得炯炯有神,比我真实的眼睛还要漂亮……我简直惊呆了! 「这……是哪里来的啊?」我问道。 「嘿嘿,是我画得。」韦连初傻乎乎的说到。 梁秀行又在旁边解释道,「深深啊,这就是连初画出来的,他从小就有绘画的天赋,虽然脑子出了问题,但这个技能还没有丢。他啊,就是根据对你的记忆,每天躲在书房里画,画了快半个月快弄出这件成品,专门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啊?」我再次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被称作智障的男子,能够画出如此逼真的画作,简直挑不出瑕疵啊,而且还是我的肖像……他只不过见了我两次,就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一个正常人,见了他韦连初两次,也不可能把他的模样一直印在脑海里啊?他是怎么做的啊?难道天才真的白痴得隔壁? 「姐姐,你不喜欢吗?」韦连初皱着眉头,弱弱的问到。 「喜欢,画的很好,」我由衷的夸赞他,突然很想知道他以前正常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 「那就收下吧,」梁秀行对我说,「你看,这也是连初的心血,他要静下来画画是很不容易的,平时都经常打架闹事,自从碰到你之后,变得乖了许多。」 碰到我之后?这话听起来,咋那么怪怪的呢? 「好,我收下。」我想了想,又对韦连初说,「无从不受禄啊,要不我再买个什么礼物来回赠给你吧。」 韦连初摆摆手,「我不要,不要姐姐买。」 「连初,」梁秀行来怂恿着,「既然深深要带你去买东西,那你就去啊,你喜欢什么就让她给你买啊。」 说完,梁秀行又对我小声到,「你带他出去逛逛吧,花的钱我这里给你报销。我就是想找个人陪他出去玩玩,看来你最合适不过。」 「这个不好吧。」我拒绝道,「梁总,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跟韦少爷不熟,我也怕把他弄丢了付不起责啊。」 「多相处一下就熟了嘛。」梁秀行有些伤感的说,「你看他这个样子,动不动就闹脾气打人,老是闯祸,现在好不容易改进了一点,愿意乖乖的听话了,你就当我帮我个忙,陪陪他吧。他喜欢你,就愿意跟你在一起,别人的话都不听,我除了找你还能找谁呢?」 看到梁秀行一个原本强悍的职场女强人,因为自己的儿子,变得如此无可奈何,我又觉得她挺可怜的,也有点心软了,再加上这个韦连恆为我画了这么好的一幅画,我就当感谢他吧,于是答应带他出去。 「哇,好开心,我要跟姐姐一起出去玩了!」韦连初傻乐着,那模样就像小孩子缠着父母买冰激凌,父母终于给买了一样。 我带着韦连初出了办公室,他果然乖乖的跟在我后面,还低着头,长得又高高大大得,就像我的保镖一样。其实他不说话不笑,不作任何表情的时候,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一样的,而且他那么英俊帅气,穿的也算体面,安静时真的挺有魅力。 进入电梯,里面空无一人,我按了负一楼,站在里面安静等的时候,韦连初又像无知的小孩一样,伸手去胡乱的按了一番,误按了好几个楼层,真是气死了!要不是我阻止的话,他都要按紧急报警键了。 于是,电梯往下走的时候,在好几个楼层的都停了一下。等下降到10层的时候,电梯又停住,电梯门打开,我抬眼一看,门口站着的男人竟然是韦连恆! 他也瞬间看到了我,但是他没有进电梯,反而说,「出来!」 我没理他,按了关闭的键,但他又在外面按住不要门关闭,按完以后还不算,他又伸出手来把我拉了出来! 「姐姐,」韦连初叫了一声,也跟着出来。 韦连恆紧紧拉着我的手,沉声说,「去我的办公室,我正想找你。走!」 「不要,你干嘛啊,神经!」吼完,我整个人已经被他拽走。 我下意识回头,着急的看着韦连初…… 岂料,韦连初见到这样的场景,飞快的跑过来拦住韦连恆,一下子把韦连恆掀开……韦连初力气真的很大,掀开韦连恆以后,又朝他脸上狠狠地挥了一拳,把韦连恆打倒在地。 韦连恆抬眼来,只是随意的瞟了眼韦连初,并没有打算还手……当正当他要从地上起来的时候,韦连初又像一只从动物区跑出来的勐兽一样,再次扑倒韦连恆,拳头疯狂的往他身上砸去! 「你别打人啊,住手,」我去制止韦连初,但是没有用,韦连初根本就是听不懂人话,也是没有理智的,他下死手的朝韦连恆各种拳打脚踢! 韦连恆却没有反抗,任由他殴打……他偶尔忍无可忍的时候,会抓住韦连初的手阻止他,但韦连初力大无穷,根本就阻止不了。 要真的反抗的话,韦连恆不可能打不过这个傻子,可他正是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宁愿自己挨打也不跟一个傻子计较……我再回想起韦连海对韦连初的欺侮,相比之下,韦连恆再怎么无耻,至少在对待智障人士得态度上,还算是个男人。 眼看着韦连被打得嘴角都出了血,我赶紧制止了韦连初,「住手,不然我不带你出去玩儿了!」 「姐姐,」韦连初真的立马住了手,对我说,「姐姐,姐姐,你带我去玩好不好,我不打人了,我是看到他刚才对你不好,我才打他的,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好好,」我跟地上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韦连恆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还是走了。
099 他是真的很傻吗 虽然担心韦连恆伤的是否严重,可我已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也不想再去看他的伤势了,不然又是没完没了的纠缠。 我带着韦连初一起上了自己的车,开出地下车库,一路上思考着带他去哪里玩? 哎,想想也是挺可笑的,北旅那边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此刻却还带着个傻男人出去兜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一路上,我问韦连初想去哪里玩,他一个地方都说不出来,要不就是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真心没法跟他顺利沟通,要不是看他那张脸很养眼,我实在没有这个耐心。 我看到路上有个电玩城,心想着他应该喜欢,于是停下车带他进去。因为这不是周末和节假日,也不是上班时间,里面并没有几个人,挺好的,免得人多他又闯祸又走丢,到时候我就麻烦了。 其实我这种地方的动漫游戏是毫无兴趣的,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觉得没啥意思。让我比较意外的是,韦连初居然对这里游戏不但感兴趣,还都会玩……我记得那天教他叠个千纸鹤教了很多遍他都不会,为何对这种复杂的游戏却很在行?他真的傻吗? 他不仅会玩,而且还教我玩,在教的过程中,我自己反而很久都没学会……这时我觉得我自己才是个智障,而他则是智商250的高手。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正常人交流了。 在里面玩了两个小时,我们又出来,在附近的那个商业区闲逛。既然他送了我一副这么完美的画,我是不是也得回赠他一份有诚意的礼物呢?那送什么好呢?他本来就是富二代,平时应该啥都不缺,用的也都是高档货,我估计也买不起…… 我平时喜欢逛珠宝店,带着韦连初走着走着,又不由自主的进了一家知名品牌的珠宝店。我在里面各种观看,是不是的拿来试试,就没有再管韦连初。 「先生,这是女士的手鍊。」一个导购说到。 我回头一看,只见韦连初拿着一条女士的银手鍊戴在自己手上,还在那儿左右观赏,沾沾自喜,全然不停导购的劝。 「别看了,这是女人用的东西。」我让韦连初放下。 「不要,我就喜欢这个,姐姐你给我买好不好?」 听着他这种孩童般的语调,还有他那种奇怪的表情,旁边两个导购不禁偷笑着交头接耳,「原来是个傻子啊!」 「对啊,长这么帅却是个白痴,真是可惜了。。。」 我听到这些话,一下子就火上心头,没好气得对那两女的叫到,「嘴巴放干净点,你们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 那导购可能也是个暴脾气,她双手抱在胸前,奚落道,「难道傻子还有什么更好的称唿吗?本来就是傻子嘛,」说着,她又对韦连初呵斥道,「赶紧取下来,别弄脏了。」 「你什么态度啊?」我忍不住低吼。 「什么态度?」导购斜了我一眼,「你最好看看咱们这里的价格,随随便便一件首饰都是20万以上,你买不起,就别碰。还有,赶紧把你这个智障男朋友带走,不然一会儿损坏我们店里的东西,你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妈的,这种贱人导购的?还有,她凭什么看不起我?我长得像买不起20万珠宝的人吗? 我气急了,拍了下玻璃柜檯,骂她,「是,你牛逼,你一天到晚都在卖,白天卖金,晚上卖银(淫),你有钱的不得了,怎么不上天呢!」 被我骂完,那女的脸都气绿了,想继续跟我争吵,但被另外一个懂事的导购止住。 我拉着韦连初就气沖沖的朝外面走去。 「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又闯祸了?」他搓着手,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我刚想骂他,马上又停住了,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我只得安慰他,「你没有犯错,是别人错了。一会儿你跟着我,记住不要说话,不要动手,也不要笑,更不要哭,不要有任何的表情,知道吗?」 「姐姐,什么是表情?」 我真是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能画出那么好看的画,玩游戏都很在行,为什么在一些常识上就能笨得把人气死? 「表情就是你的脸。」我简单跟他解释。 「哦,你说不要有表情,那就是不要脸,对吗?」 我再晕,「总之,你别哭别笑别说话就行了。」 「好。」 接下来,我们继续在商场里逛,而他真的做到没有任何表情,而且一言不发,脸色冷冷的,跟我并肩走着,那高大帅气的形象还是给他带来了颇多的回头率,甚至某些角落里还有女的拿手机偷拍他……足见他魅力爆棚。 走到一个专门卖帽子的店铺,我又走了进去,对这些款式各异的帽子认真挑选…当我直起身子,转过身来,这韦连初就把一顶白色编织小礼帽戴到我的头上! 他这个小小的举动,有点可爱又有点浪漫,对着他那双含着淡淡微笑的桃花眼,我莫名的心跳了一下……然后,我转身来开始照镜子,发现他挑的这款白色的帽子跟我的衣服裤子出奇的搭配。 镜子里的我,白底黑色印花的上衣,有型有款又帅气,下身搭配一条浅灰色阔腿七分裤,整体风格走的是随性自然风,而这顶白色编织小礼帽的加入,让整体在本来风格的基础上更添加了復古摩登的迷人味道。这顶草帽的颜色白得纯粹,奶油一般赏心悦目,这种纯白不仅好看而且能有效反光,估计戴上去很久也不会感觉到热,十分适合出游防晒与装饰…… 「哇,美女,这顶帽子真的很适合你呢?」女导购不住的夸赞。 然后,那导购又对韦连初说,「先生你真有眼光,不仅挑女朋友有眼光,连挑一顶小小的帽子也很有眼光呢……」 韦连初听着这样的恭维,脸上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没有回应导购……呵,看来他还真得很听话,我让他不要有表情,他就真的跟个木偶一样。嗯。 导购见他没有回应,窃以为他是冰山总裁的类型,也就悄悄闭嘴了。 最后,我理所当然把这顶帽子买下了。 转了一圈又转到了4楼的女装区,我平时就特喜欢买衣服,刚好看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又管不住脚要进去瞅瞅。 我选了一条裙子,在更衣室换了出来,站在试衣镜面前左照右照。自己身材很好,无论穿什么衣服效果都很好,以至于我管不住自己的钱包,每试一件就想买下来。 这时,我从镜子里注意到韦连初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对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看得我有点不自在……也正是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了他的眼眼神不再是那种童真的小孩的眼神,明显跟我们成年人是一样的,是的,我之所以感到不自在,就因为他的眼神不再幼稚、不再单纯、不再傻乎乎…… 他盯着我看,我却偷偷的盯着他脸上的神情看,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他好像恢復『正常』了,正分神的时候,我又看到他嘴巴里说出几个字,「深深,好漂亮!」 听到这里,我里面转身来,定定的跟他对视在一起。 我很震惊,因为他刚才的那几个字,好像不是他发出的,那明明是成年人的音色和语调,跟他平时说话不太一样。如果不是从镜子里看到的确是他说的,我根本不相信。 「姐姐,我们走!」他拉着我的手就朝店外跑。 「你干嘛啊,我还穿着人家的衣服呢,」我使劲挣脱他。 「这件衣服很漂亮,」他说,「我们快点带走吧,不然被人看到了。」 我知道他傻劲又上来了,「没有付钱,怎么带走啊?」 「走,我们跑快点,」他开始来狠狠地拖我,要把我拖走。 「嘿,你把衣服脱下来啊!」店员看到韦连初把我拉走,她着急的大叫,「抓小偷啊,大家快来抓小偷啊!她没给钱就把衣服穿走了!快抓住他们!」 我使尽浑身解数的挣脱了韦连初,这时候几个商场的保安也围了上来,连忙把我韦连初都拦住,态度还很不好,吼着我们,让赶紧还回去!这时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鄙夷的盯着我俩,交头接耳得议论纷纷。 「我说你们两个,长得人模人样得,穿得也不耐,怎么会偷东西?」保安质问到。 「不是,大叔啊,这个——」我窘迫得不行,脸都丢尽了,只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有问题,真的,不好意思,我马上把衣服还回店里去。」 而韦连初,又是不言不语了,大概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再胡乱说话的话就是『罪行累累』,干脆老老实实的闭嘴。 事情解决完,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也逛得精疲力竭。 上了车子,我决定把韦连初带回去了。在车上给梁秀行打电话,「梁总,我已经带韦少爷逛了一天,现在给你送回来了,是直接送到公司吧?」 梁秀行却说,「我不在公司,已经回家了,你把他送回家里来。」 「啊?」我吃惊,「家里?哪里啊?」 「南山这边的别墅区,」她说,「这样吧,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导航,很容易就找到的。」 「额,」我明明很不情愿,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把车开往韦家别墅。
100 豪门家族套路深 我一路往韦家别墅开去。 韦连初坐在在副驾驶,跟我聊了几句后,就在一次次的等红灯中睡着了。我车子的导航有点问题,根据梁秀行给的地址导了好几次才算走上正道。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韦氏别墅附近。 这里依山傍水,跟个休闲山庄没啥区别,绿化好,空气好,人少车少,典型的富人区。身边偶尔驶过的车,全是几百上千万的豪车,相比之下我的别克就实在太寒酸了。 从大门外面看韦家的别墅确实很豪华,欧洲建筑的风格,有三层楼,周围几百平方的面积都是别墅的配套设施,有一个超大的游泳池,有亭台水榭,有各类绿化,而且还配有24小时巡逻的私家保安! 也就是说,这么宽敞的一大片区域全都是韦家的领地?果然财大气粗又人丁兴旺啊! 此等豪奢的地方是我永远望尘莫及的,仅仅在躲在车里看看都觉得自卑……这才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吧,跟那些暴发户有着本质区别,想比之下,杜振北那个别墅就太寒碜了,简直上不了台面。 正当我决定让韦连初在这里下车,梁秀行又给我打来电话,「深深,你们到哪里了?」 「已经到门口了,梁总你来接他吧,我要走了。」 「别。」梁秀行马上制止,「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于是两三分钟后,别墅的大门打开,梁秀行出现在门口,对我招唿到,「深深,你把车子开进来吧,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呃,这……不太好吧,」我坚决推辞,「梁总,吃饭就算了,我得走了。」 「你这么急干嘛,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带着连初逛了一天也饿了,进来吧。」 「姐姐,你跟我进去嘛,我们一起吃饭……」韦连初也在旁边说到。 梁秀行的气场特别大,总体给人感觉是强势的,不容冒犯的……所以,面对她的邀请,我也没法再拒绝下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就这样,我停好车后跟在梁秀行后面,慢慢的步入别墅的大厅里,里面各种奢绚的水晶大吊灯还有整个客厅的豪华得装饰,无形中就让我紧张起来。而当我看到客厅沙发里坐着好几个人的时候,心脏更是咚咚咚的直跳! 「深深,你坐下吧,不必太拘束,都是一家人。」说着,梁秀行就安排我坐下。 瞬间,沙发里其他几人就纷纷朝我看过来,我也只得沖他们笑笑,尴尬得要命! 这里有两个男人,都是四五十岁得老大叔模样,石赛玉也在其中,另外还坐着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女子,在那儿一边玩手机一边嗑瓜子儿。 没想到,梁秀行压根就没有向这些人介绍我,反而叫保姆给我上茶,其他人又都盯着我,搞的我更加不自在,坐在那儿跟个傻逼一样。这可是豪门富贵之家啊,我这没身份没地位的人进来跟他们坐在一起,也太搞笑了吧? 幸好,韦连初在我身边,时不时的跟我说着话,我也好像逗小孩那样回应着他,稍微缓解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随后,梁秀行才慢条斯理的说,「深深,我给你介绍一下,那位就是连初的爸爸。」她指了下那两个中年男人中的一个。 那应该就是韦天源吧,韦连恆的二伯。 「韦总好!」我赶紧给那个男的打招唿,他只是平和的点点头,啥都没说。 梁秀行笑道,「深深,你直接喊叔叔就行了,这个家里啊,遍地都是『韦总』,你喊出来,也不好区分是不是?」 「呃,」我脸红了一大片,身子更加的僵硬。 梁秀行又指着那个磕瓜子的年轻女子,「这位呢,是连初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女儿,韦连歆。」 「您好!」我又对韦连歆问好,但她头也没抬,压根把我当空气。 梁秀行说,「深深,你别在意啊,连歆心情不好,不想理人而已。你先坐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 但让我奇怪的是,介绍完她老公韦天源和她女儿韦连歆,她就没说话了,不是还有石赛玉以及另外一个男人吗?她为什么提都不提一句了? 当然,另外一个男的跟韦天源长得那么像,不用说肯定是韦天华,也就是韦连恆的大伯。 「连歆,你坐过来陪深深聊聊天吧。」梁秀行对她女儿喊道。 韦连歆瞥我一眼,满是不屑,「妈,我说你烦不烦,大家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能聊什么再说了,我压根都不认识她,谁知道她哪个鸡窝里飞出来的,你就这样带到家里来热情招待,算怎么回事啊?烦死!」 听着她这种嘲讽,我真的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看,年长的韦天源和韦天华两个人除了冷冷的打量我几眼,一个字都没和我说,而年轻的韦连歆,对我满满的都是鄙夷和唾弃,我真的好后悔进入这里,看似一派豪华,实则冷漠得跟人间地狱一样,让人压抑得不行。 「连歆你怎么说话的呢,」梁秀行责备她,「人家深深可是在赛欧担任总经理的,能力不是一般得强,你以后得向她学习。」 「切!」韦连歆冷笑道,「能力再强,不也是穷打工的。而且,我还听连海说过,她根本就是连恆的情妇——」 「住口!」梁秀行忍无可忍的喝止她。 我真心受不了,正欲对梁秀行提出离开时,一直没说话的石赛玉却默默的坐到我身边来,温和的问道,「深深,听说上次连初走丢,是被你找回来的,对吧?」 「嗯,」我点点头,面对石赛玉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真是这群人的一股清流啊,那么的温柔娴静,完全不像是一个傲娇的豪门贵妇,对我一个普通人都能如此好脾气,心态这么好,难怪一点不显老。 「谢谢你啊,」石赛玉没话找话的跟我聊到,「咱们连初这个情况,是有点特殊,一个不小心就走丢了,当时大家都很急,找了很久,多亏了你啊……为了表示感谢,我们韦家怎么也得招待你一顿饭是不是?」 「石赛玉,」梁秀行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你这些假惺惺的话有什么意思?我儿子需要你来着急吗?谁要你多管闲事,你——」 「好了,」石赛玉虽然不高兴,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温和的说到,「算我多嘴吧,不好意思,咱们适可而止。」 「哎呀,」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又传出一个女声,「家里来了客人呀?」 循着声音望去,我看到一个年纪和梁秀行差不多大的贵妇,笑着从左边走出来…… 「原来还是个美女呀、」那贵妇一直盯着我,各种打量,笑容很僵很假,「听说咱们连初找了个女朋友,我心想着这傻子估计只能瘸子吧,没想到还是个身体健全的大美女呢,不会也是脑子有问题吧?」 靠,这个女人嘴巴更毒,瞬间让我无地自容…… 「张蕙茹,你嘴巴放干净点,别让外人看韦家笑话!」梁秀行骂到。 她叫张蕙茹?看来,这个嘴巴恶毒妇人,无疑就是韦天华的老婆,也就是韦连恆的大伯母,韦连海的亲生母亲了?难怪韦连海那么纨绔嚣张,原来当妈的都是这个逼样啊,教育出来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怎么,我——」 张蕙茹正欲说话,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另外一个方向,目光带着胆怯和恭敬……我也赶紧看过去,是一个老头子从楼上下来了。他就是一家之主,韦连恆的爷爷韦鹏程吧? 「爸,」梁秀行赶紧谄媚的迎上去,笑着在他耳边说了点悄悄话,然后那老头子就立马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紧紧的盯着我。他虽然年纪大,头髮也花白了,但是很高很魁梧,看起来精神矍铄,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超级超级严肃,就是那种典型的老谋深算的**oss,他每朝我走进一步,我的心就跳得更快。 「你叫白深深?」他来到我跟前,低沉的问,不带任何表情。 「嗯。是的。」 他轻微点了下头,犀利的目光已经从我身上移开,随后淡淡的说,「吃饭吧。」 一声令下后,大家就跟着去了餐厅。 在韦鹏程面前,其他人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样子,等到韦鹏程在主席位坐下后,他们才慢吞吞的坐定,而且都是固定的位置。我则被安排在韦连初的身边,更加的不敢吭声。 菜上齐的时候,也是等韦鹏程动了筷子,其他人才敢动。 而韦鹏程,一直绷着脸,冷冰冰的,严肃至极……面对大家的恭敬,他也非常的淡定,貌似非常享受这种被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供者捧着的感觉,他就是韦家至高无上的权威,谁都不敢造次。 我终于知道韦连恆为什么常年不回家了,因为这家里人与人之间实在太冷漠,还有个爷爷每天高高在上摆着架子,吃个饭都让人放松不下来,这么压抑,干嘛要回来呢?不光他没回来,韦连海爷同样也不在。 「哇,二少爷回来啦,真巧,我们刚开饭,快去吃吧。」保姆在餐厅外面大声的说到。 我浑身一震。二少爷?谁是二少爷?这家里的少爷,年龄第二大的不是韦连初吗?那外面是谁回来了?
101 我想成为你奶奶 正在我吃惊的时候,石赛玉忽然站了起来,半开椅子走到餐厅门口,「连恆回来了,快洗洗手来吃饭吧,大家刚刚动筷子。」 连恆?韦连恆回来了?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餐厅好宽敞,这里的灯光好亮,地上又没有洞,我我无论怎么逃都逃不了啊!就算马上起身跑出去,也会跟他撞个正着啊。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紧张焦虑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两三分钟过去后,韦连恆果然进来了。石赛玉忙前忙后的,为他安排座位,又亲自给他添加碗筷,看起来对她这个宝贝儿子还是挺好的……也是啊,在韦家,她唯一的亲人也就这个儿子了。即使韦连恆跟她有矛盾,她也会尽心尽力的做好一个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有妈的人都是幸福的。 「哟,咱们家二少爷不是经营着大公司的大人物吗,不是想自立门户吗,怎么今天又回来了?真是稀客呀!」毒舌的张蕙茹又阴阳怪气的叫起来了。 而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到韦连恆出现的时候,脸上有些不屑……就连神一样存在的韦鹏程都是一脸的不悦,他沉声说了句,「坐下吃饭。」 韦连恆更是一声不吭的坐下来。 我实在受不了,稍微抬起头来,正好就跟他直直的对视在一起! 看到我在这里,他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眼底眉间都是惊异……但只不过相互看了几秒,我就又把视线收回来,往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点菜,低头吃起来。 我从来没有陷入过这么难堪的一个境地,跟一群陌生又高贵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明明是被人邀请来的,心里却充满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尤其是……韦连恆还在这里,他到底会怎么想? 哎,管他呢。 韦连恆比我想像中更沉得住气,他默默的吃饭,估计压根就没再把我放眼里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韦程鹏喊到我名字,「白深深,」 「啊?」我赶紧看向韦鹏程,吓得心跳都慢了半拍,支支吾吾得说,「韦……董事长有什么话吗?」 韦鹏程放下手里的碗筷,神色稍微没有那么紧绷了,但脸上还是有没有任何的表情,「关于你跟连初之间的事,我已经从秀行这里了解得比较清楚,我这里对你说一句感谢。」 啊??? 我跟韦连初之间哪里有什么事?还有,还有,他这座万年老冰山竟然亲自对我表示感谢,这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又鸭梨山大啊! 我脸上很镇定,内心却是战战兢兢的,「董事长,我……没做什么呀,你这句感谢实在太言重。」 「咳,白小姐你有所不知,」那个性格外向又泼辣的大伯母张蕙茹再次开口,「咱们董事长最疼得孙子就是连初呢,连初啊,在我们家最受宠了,白小姐你以后可是有享之不尽得荣华富贵啊!」 我头皮一阵发麻,总觉得自己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我恭敬得问她,「不知道韦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张蕙茹又嘲弄的对梁秀行道,「我说秀行,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得先跟人家说清楚呀,人家家境再穷苦,那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孩是不是,你不能……」 「闭嘴,」韦鹏程只是淡淡的一声,便让张蕙茹在脸红中噤声了。 韦鹏程随之又问我,「白小姐今年多大了?」 又是问年龄,几个意思啊? 「28,」我老实回答后,又自嘲,「已经是大龄剩女了。」 「哪能这么说呢,」梁秀行又接过话,笑着道,「28还很年轻啊,你又这么漂亮,一点不像是28得女孩子……不过,也确实该到结婚的年纪了。」 我勉强得点点头。大家一下子把话题移放到我这个陌生人身上来,我成了整桌得焦点,甭提有多么的压抑。忍不住瞟了眼韦连恆,他一直在大口吃饭,好像置身事外,根本不关心这些话题,也不关心我的存在。 「还没有男朋友吧?」韦鹏程又问。 「没有。」我有些面红耳赤,好像马上离开。 这韦老爷子怎会这么八卦啊,是找不到话题聊了吗?他最该问的不是我在赛欧的工作情况吗,一个劲儿的打听这些私人问题干嘛? 「那就好。」老爷子嗯了声,点点头,那张脸已经没有那么冰了。 「还有,」老爷子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他再问,「我们家里的人你都认识了吗,需不需要再正式的给你介绍一下?」 听到这里,我更加一头雾水,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会被大名鼎鼎的韦鹏程如此关注?他到底是干嘛?天啊,他不会是个老色鬼,看上我了,想让我嫁给他吧? 滚滚滚滚…… 我越想越不对劲,肯定是这样的,没错了,老色鬼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这种龌龊事,噁心! 「啪!」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韦连恆重重的放下碗筷,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阴着个脸,眉头深锁,满是愠怒…… 石赛玉弱弱的问他,「连恆,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仍旧不满的顿在那里。 「又给谁脸色看啊,」这回是梁秀行不满的开口了,「这里除了深深和连歆,大家都是你的长辈,你沖谁发火?!既然不想回来就一直待在外面别回来,别以为做了个总裁就上天了!」说着,她又瞪了石赛玉一眼,「不知道某些当妈的人是怎么教育的,净给咱们韦家丢脸。」 石赛玉面对这样的指责,却硬是闷着没反驳……哎,我真她着急,她也太包子了吧? 原来她不是温柔,她是懦弱啊?怎么会这样呢,她这么忍辱负重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韦连恆这样强势的儿子啊? 韦连恆也不理会其他人的教训,一下就起身来,挪开椅子,离开了餐桌。 正当我以为他肯定是看不惯我,想马上离开别墅,回去自己的房子时……忽然有人狠狠地拽了下我的手臂,把我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韦连恆在拉我,他不顾其他人的惊异,就那么强硬的要把我拽走,把我朝大门口那边拖去…… 「你干什么啊,发疯吗?」梁秀行首先叫到。 「你……」我在韦连恆的拉拽下,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走,因为自己早就跑了,所以并没有怎么拒绝,反而配合着他,跟他一起往外面跑去。 幸好,梁秀行只是追到门口,在那儿喊了两声,并没有追出来。 终于逃出了那个压抑的世界,但我也不想跟韦连恆走了,于是上了自己的车想甩掉他。可他却强行上了我的副驾驶关上了车门。没办法,我只得先启动车子离开别墅。 大约驾驶到两公里以外,离韦家别墅很远的时候,我把车子停了下来,对韦连恆道,「请你下车。」 他岿然不动,反而还点了根烟抽起来,弄的我车子里烟雾瀰漫,熏得我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白深深,」他发话道,「我tm真是太小看了你,居然相亲相到我家里来了。」 相亲? 我骂道,「相你妹的亲!」 他继续自说自话,「你不是口口声声爱上高任飞了吗?怎么转身又搭上韦连初了?连个智障都不放过?如果你真的爱钱,想要多少老子都可以给你,能别到处犯贱吗?」 「滚!」我搭上韦连初?听到这话我实在来气,干脆甩了一句,「我哪里是跟韦连初相亲啊,你眼瞎吗,我明明是在跟你爷爷相亲呢,我决定成为你的奶奶!」 我越说越来劲,「你想啊,你爷爷也活不了多少年头了,我嫁给他,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让他把写个遗嘱把财产都给我,到时候他一死,我就可以控制你们韦家了,还白得一堆儿子孙子,连你妈都得叫我妈,你得喊我奶奶,哈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但他丝毫不觉得我这个笑话有多好笑,白我一眼,又正色道,「你tm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看不出来吗,梁秀行想让你嫁给他儿子!」
102 就是为了利用你 「你tm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看不出来吗,梁秀行想让你嫁给他儿子!」 听到这个,我浑身一震…… 我立刻回想起梁秀行对我前后态度的变化,以及她频繁的安排我跟韦连初各种接触,还有刚才在饭桌上,韦鹏程问我的那些问题……我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可气! 我就说呢,梁秀行这种悍妇怎么会对我那么好,还请我到韦家吃饭,原来心怀这种鬼胎!?她是觉得我出生贫困,父母双亡,无牵无挂,所以觉得我为了钱一定会同意吗? 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我心里很生气,不过在韦连恆面前,我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于是说到,「那又怎样?我就算嫁给一个傻子,也比嫁给你要强。」 「请你下车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我说到,「这样纠缠下去真的很累,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 他偏过头来,神色晦暗,一脸的深沉…… 他就这样盯着我,就像要把我洞穿一样,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我冷静的说,「我跟你就是纯粹的**关系,并不是多么体面,长久下午也没什么意思,反而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不如正式结束吧,你也可以换换口味,去找其他女人,反正我们谁也不欠谁,和平分开最好。」 他半天才问出一句,「你真的对我厌倦了?」 「是,」我非常肯定的回答他,「我对你厌倦了,求你也放手好吗?」 他气得一下抓住我的手腕,紧紧得捏着,捏的我生疼…… 「白深深,你说清楚,以前对我的那些都算什么?」 「我以前对你怎么了……」面对他这凶神恶煞的表情,我还是有些害怕。 他深目紧锁着我,「难道你以前接近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我帮你报復杜振北?」 「是,你说对了。」我没作犹豫,直接脱口而出,「我就是为了利用你,利用你帮我对付杜家的人,我阻止你跟你杜南茜结婚,不想看她从你这儿得到幸福……既然你根本不愿意帮我,你始终还是要娶她,我对你也死心了!你于我而言,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啪!」他没等我说完就甩了我一耳光! 「你,」我气不过,伸手就要还回去,却被他抓住了! 「你放开,」我被他紧紧的攥着,怎么也抽不出来,「既然你可以玩我,我为什么不能玩你?!」 「我tm什么时候玩过你?」 「你一边筹备跟杜南茜的婚礼,一边睡我,这tm还不叫玩我吗?」 「好,」他点了点头,神色变得有些激动,「我不跟她结婚了行不行?我现在就答应你,永远取消跟她的婚礼,以后只睡你还不行吗?」 我愣了几秒后又冷笑,「呵,你当然不会跟她结婚了,杜振北的公司都已经被高任飞收购了,北旅压根都不是杜振北的了,你就算跟他女儿结婚,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所以你肯定不跟她结婚了啊,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已经不关心了……」 他气得脸色铁青,那嗜血般的眸子,让我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他还会发什么疯? 「白深深,」他低哑的喊了声,说到,「你特么真的看不出来,我是在向你妥协吗?」 我:「……」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心疼。 我内心也起了微澜…… 我逃也似的转移了视线,酝酿了下,「抱歉,我根本没看到你妥协的诚意……你以为我就这么廉价?你稍稍妥协一下,施捨点感情给我,我就得受宠若惊,对你感恩戴德三拜九叩,然后就心甘情愿的投入你的怀抱被你奴役了吗?」 他整个的神情暗了暗,「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在忍你……」 我不屑道,「你忍我,那也是你自己犯贱。」 「韦连恆,」我不想再跟他这样无边无际的吵下去,正了正色说到,「别再这样没完没了了,我现在是非常认真的跟你提分手这件事,坦白说,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我不会浪费自己的名誉和青春跟你厮混下去,而且我现在也有了最好的归宿,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他听到这里,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车内的氛围,也陷进前所未有的沉寂。 相处沉默了好久后,我注意到他胸膛稍微有些起伏,貌似是内心波动很大吧?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嘲弄到,「白深深,你用含过我xx的嘴,去对另一个男人说你爱他,呵,不愧是婊子,我认输了……」 说完,他粗鲁的用脚踹开车门,下了车,连车门都不关,就朝韦家别墅的方向走去了。 我回头透过车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大而落寞,所有的愤怒都含在那匆匆的脚步里,看得我鼻子酸酸的,不知不觉的就掉下泪来,内心抽痛着,手脚冰凉。 就这样断了吗? 我没有摆脱他之后的痛快感,只觉得心脏像被咬去了一大块,鲜血淋漓……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我慢慢启动了车子,但还是失魂落魄的,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跟他的争吵,又是懊恼又是伤感,又是后悔又是愤怒,又是堵车又是堵心,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这时我又收到高任飞发来的简讯:我后天回深圳,晚上有空吗? 新的男人填补过来,我的郁闷也缓解了好多,马上回他:有空,到时候来接你。 想着高任飞,我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定的感觉…… 我决定不再摇摆了,既然已经跟高任飞走到这一步,继续发展下去就是最好的结局。正好今天跟韦连恆彻底的分了手,以后就安心的跟高任飞交往吧,他是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也只有他才能给我一个真正的家。我不想再冒险了,从此就停靠在他这里,享受最简单平凡的幸福吧。 第二天,我又去了杜振北的公司。 杜振北的办公室已经被我清空,并且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布置了,我也正式的入职。 北旅虽然易主了,但下面的组织架构都没变,而且这个公司相比赛欧来说算是规模很小很小的了,人员也不多,比较好管理。 就在我准备召集下面的管理人员开会时,杜振北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深深,」他脸上居然带着点笑容,整个人也挺温和的,「你在忙什么?」 看来这老狐狸又改变策略了,知道对我来硬的不行,就用软的 我瞟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有屁就放,没时间听你废话。」 「呵呵,」他没有发怒,反而是对我讨好的笑笑,「深深,你不愧是我的女儿啊,做事雷厉风行,不错!」 我不理他,继续低着头查看公司的人事情况。 「深深,你是开会吧?这样,我待会儿跟你一起去,我对公司这么熟,一会儿在会议上向下面的人正式介绍你的上任,也让他们知道配合你的工作是不是?」 我冷哼了声,「杜振北,如果你想恢復对公司的控制权,还是别从我这里入口了,动点脑筋想别的法子来扳倒我吧。」 「你不要这么尖锐嘛,」他表现得更加诚恳了,「深深,我承认,我这个父亲做的很不称职,过去也实在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会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嘆了口气,语调变得更加深沉,「女儿,经过这次的事,我才真的改变了你对你的看法,自己也一直在反思,反思了很多很多……」 我继续不理他,顾着手头的工作,任他在那儿碎碎念。 他说,「深深,我们是父女,这一点是没法改变的事实,说白了,你就是我的延续……你看我也是半截身体埋土里的人了,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在商场上战斗了。而我奋斗大半生打下来的江山,肯定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是不是,所以既然你现在有能力继承,我觉得是好事,我不会反对你,以后会扶助你,让你做好北旅的接班人,希望公司以后在你手里可以发展得更好。」 我内心一直在告诫自己,无论他说什么,一律当他放屁,不要信不要信,不要被迷惑……可是他这番话一出来,居然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回事? 「杜振北,」我冷冷的警告他,「故事编得再美好都没用,省省吧,北旅已经回不到你手上。」 他摇摇头,「深深,你一直就是这么倔强,多疑……这一点的确像我,记得当年你踹掉你汪阿姨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打得那么重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太倔强了,你越是不认错,我越生气,就打得你越狠,但你宁愿死都还是嘴硬不认错……」 这是通过怀旧来增加感染力吗? 他继续,「我承认,我有点重男轻女,过去对你太狠的根本原因,就是无法原谅你踹掉了我唯一的儿子,还让你汪阿姨永远失去了生育功能,那时我觉得你就是个小恶魔,只能用暴力来教育你……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把我完全当仇人来报復的时候,我们父女关系再也无法挽回了。」 「杜振北,你到底想说什么,能别铺垫这么多吗?!」我没好气的说到。
103 两情相悦的幸福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想通了,决定把希望多寄托在你身上,」杜振北说,「深深,你在职场上的能力我一直都是比较佩服的,你看你能够在爱琴海集团做到那么高的职位,后来去了赛欧又担任总经里,在到后来雷厉风行的找人收购了北旅,这都说明了你在商业经营上能力非凡,这是我很认可你的一点。所以,我也放心把北旅叫到你的手上。」 不得不得说,杜振北真的很有表演天赋,他在我面前演得这场戏几乎打动了…… 可他再怎么狡猾,再怎么煽情,在我这儿都是死路一条! 我不相信他,也不想花时间来拆穿他,我戏嚯的问了句,「原来你这么伟大啊,你把你半生奋斗的心血都给我了,那你亲爱的老婆和宝贝女儿何处安放呢?」 「她们,该怎么还怎样,」他提起汪虹母女来,故意满脸的不在乎,说到,「你汪阿姨确实可恨,我也忍她很久了,只不过想到大家年纪都大了,凑合过下去老来有个伴而已,一直没离婚。至于茜茜,你也知道,她虽然去国外留过学,但头脑还是没你聪明,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的,又没工作过,没有任何职场的经验,就算把公司交到她手上她也无可奈何,所以她根本没法跟你比。」 这个老狐狸,就是自私自利的要命,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不惜降下身段来讨好我,还贬低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妻女,真是替她们感到悲哀啊。早知道我应该把他的话录下来,发给汪虹和杜南茜听听,到时候又可以看他们狗咬狗,多精彩啊! 「好啊,」我故意调侃道,「杜振北,既然你这么看重我,又如此不在乎你老婆女儿,那就离婚,跟她们断绝关系啊,不然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光说谁不会……」 他又难为情的嘆了一口气,「这种玩笑就别开了吧,我已经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了,我不能再伤害她们母女俩,不然我都下十八层地狱了……」 他一提起我妈,我内心的仇恨又开始涌动了,「哼,你可以逼死我妈,却把一个小三和野种保护得好好的……杜振北,当年死的怎么就不是你呢……」 「这个,哎……」他嘆声道,「我确实对不起你妈,当年我本来是想跟她和平离婚的——」 「闭嘴!」我激动的吼着,「你个老人渣,别以为我记得不当年的事了,你找了贱三,为了逼我妈离婚,每天打她骂她,这他妈叫『和平离婚』?我再次告诉你,杜振北,你欠我的,你就是真的把这个公司给我都还不起!我倒是恨你,为什么当年在我生下来的时候不把我掐死,让我在这世上受了那么多罪?」 「对不起,深深,」杜振北这次并没有花言巧语的辩解,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我知道,过去的事,无论我怎么做都弥补不回来了,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更不配做你的父亲。但过去的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我们还可以抓住未来啊……」 我从未见过杜振北如此坦诚真挚的态度跟我说话,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 如果他这种愧责的眼神,这种无奈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话,那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真的太好太好,不去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虽然心软了下,可我表面上仍旧强硬道,「杜振北,过去发生的事,我会记你一辈子!那些仇恨,不是你说几句好话就能化解的,我不是我妈,我没那么傻逼……忘记那些伤痛和耻辱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你也别想着讨好我,没有用,除非你留一份遗书,把你对我和我妈的愧疚写清楚,再把你所有的遗产留给我,然后自杀……我或许会原谅你,也会给你烧个纸磕个头什么的。」 「你真的想要我死?」他问。 「对啊!你以自杀来谢罪的话,我肯定原谅你!」 他脸色变得凝重,又是一阵唉声嘆气后,「深深,咱们父女之间的恩怨,确实需要很多时间来化解,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既然公司现在是你做主,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反正有什么难题,就来问我吧。」 md,我还真以为他想自杀呢,没想到还是想用这些屁话来曲线救国…… 但不管怎样,他用柔的一面来对付我,总比他用暴力要好多了。 *** 第二天的晚上,我根据高任飞下飞机的时间,提前开着自己的车子去宝安机场接他。 听到他那个航班降落后,我在出站口那儿等了好久,不知道身为机长的他下机后是不是还有其他收尾的工作?他也是从这儿出来吗?他们乘务人员是不是有特殊的通道?肯定是等乘客走完了,他跟下一个机长交接好了,才慢摇慢摇的出来吧? 可正当我在人群里望眼欲穿搜寻的时候,突然有人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以为是小偷,惊愕的回头一看,高任飞神奇般的出现在我眼前,手里还拖着一个箱子,穿的是便装。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在惊讶中笑问。 「怕你等的太久啊,」他唇边带着点笑,说完就伸手搂在我的腰间,带着我朝外面走去。 被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搂着,亲密的不行,我还有些不习惯……转念一想,都已经答应跟他交往了,他这样做也很正常吧? 来到我的车子边,我让他上副驾驶,我负责开车,没想到他却强烈的要我坐在副驾驶上,他去开车,随口又是一句甜言蜜语,「让我当你一辈子的司机。」 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开车。 坐定以后,他又亲自给我扣上安全带,又顺势在我面颊上亲了下,再飞快的坐正身子,马上启动了车……我被他这个举动弄的耳根发热,忙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窘迫。看来,跟韦连恆的简单粗暴比起来,高任飞可谓是浪漫又纯情,一举一动让我心底小鹿乱撞,明明两个奔三的老人了,却搞的像十八岁的初恋一样…… 我转移话题的说,「喂,我的车子很破的,跟你的豪车没法比,估计你肯定开得不习惯。」 他却答非所问,「嗯,你的车是该换了,正好明天放假,要不我给你换一辆新的?」 「你以为买车是买大白菜啊,说换就换?」 「呵,在我这儿,买车还真跟买白菜差不多。」他说,「我家有七八部车,都没怎么开过,要不我把我自己那辆卡宴给你开?」 「不用,别越说越远了,」我只他这当玩笑话,没再接下去,催促他赶紧开车。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这时高任飞的手机又响了。 「你帮我接一下吧,」他开着车子,两眼注视着前方,「这里车多人又多,不好放手。」 「哦。」我真的拿过他的手机,看到来电居然是白萱,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机! 「怎么不接啊?」 「是白萱。」我等来电铃声一直叫着,没接也没挂断。 「那就直接挂了吧。」他脸上有些不悦,「有点烦人……」 「你怎么能这样啊」我想也没想,就责备他,「这样做太伤人了吧?她可能是确定你平安落地没有,人家关心你呢?」 「我有你关心不就行了吗?」他目光灼灼得看了我一眼,满是爱意,「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难道不该拒接其他追求者的电话?」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想到白萱这里的问题没有解决,我心里又堵了起来……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约她把事情说清楚,」他看我忧心忡忡得,又乐观的鼓励道,「白萱毕竟是开朗外向得女孩,肯定看得开,别想那么多。」 「嗯。」我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我想,就算我没跟高任飞在一起,估计还是会想办法让白萱放弃这种倒追,因为高任飞对她真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啊。 手机铃声响了十几下,白萱那边挂断了。 我拿着他的手机,正好他的手机屏幕照片居然是我的一张侧面照,好像是那天去海边玩的时候拍的,说实话拍的挺美的,看得我有点小激动…… 其实不仅仅是这个细节,还有他平时很少玩手机,每次收到我的信息都是秒回。 他瞟到我在看屏幕照片,就调侃了一句,「没办法啊,每天在外面飞,又不能经常看到你,就用你的照片做桌面了,不介意吧?」 「我觉得不太好吧,要让你同事看到了怎么办?」 「怎么办?看到正好啊,咱们又不是偷情,改天我有时间带你去我们公司炫耀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看到他对我这么积极这么好,我却感到更加难堪了,想到跟韦连恆的过去,觉得好像挺对不起面前这个男人……
104 相恋不过几小时 见我一直没说话,高任飞又开口道,「我这种工作需要经常在外面出差,好几天回不来,到时候我们就要成异地恋了……」 他看向我,「你说,我要不要干脆辞职?」 「千万不要。」我想也没想,态度很坚决,「你看你这么年轻就做到机长的位置,说明你在这个领域还是很出色的,而且你不是说你只对飞行行业感兴趣吗?还是不要随便辞职转行,不然就浪费资歷了。」 「可我以后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啊,我们刚在一起,这样长期分离实在不是个办法。」他紧接着又说到,「反正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也希望我赶紧辞职回去接他的班,不然家里那么大的产业落到我手里就只有破产的份了。」 「那也挺难取捨的,」我淡淡的说到,「毕竟你现在的工作也很有前景,要是辞了真的有点可惜。但你父亲的想法呢,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又开玩笑道,「估计你爸跟你妈的感情很好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啊,你看,一般的有钱人家总是希望多生几个儿子,不仅家里一堆,外面还有私生子。但你们家就不同了,你爸心疼你妈,就只让她生一个,而且还没有那些风流韵事……」 他笑起来,「我爸确实没在外面找过女人,他跟我妈一心只想着赚钱,两人感情嘛,马马虎虎,吵架也是家常便饭。」 说完,他又习惯性的握住我一只手,「深深,要不今晚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啊?」我赶紧摇头,「算了吧,我们……才刚刚开始,一切都不稳定,见父母太唐突了。而且,白萱那里都还没有解决。」 「呵,」他又深切的瞥我一眼,「什么叫『刚刚开始』?对我而言,初次见面我就跟你『开始』了。反正我俩年龄也不小了,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也好,不然我总是患得患失,担心你以后不会是我的人……」 我被他的甜言蜜语灌得醉醺醺的,头也埋得更低,「不管怎样,现在见你父母是真的不合适,先相处一段时间吧,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比如说北旅那边,每天忙的晕头转向。最重要的,还是白萱……」 「行,我也只是随便提提而已,等你准备好了再去也不迟。」他理解的说到。 车子停在一个餐厅门口,我们又相携去吃晚餐。吃饭时,他接了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对方听说他回了深圳,约他现在去玩,他说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他跟我提到,「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平时玩的挺好的,他们几个哥们在唱k,让我也去。」 「那你去吧。」我也没多想,就说,「一会儿我自己回家。」 「要不你也去?」 「我都不认识你那些朋友,去了挺尴尬的,算了。」 「都是一帮熟人,见一面就认识了。」他怂恿到,「你是我女朋友,肯定得慢慢融入我的圈子是不是?」 我闷了下,「可是太晚了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明天又是周末,一起唱唱歌放松下多好,去吧!」 「好吧,」我勉强答应下来,不想扫他的兴。 *** 这个ktv装修得非常豪华,一看就是那种顶级夜场,服务和音效都是一流的棒,跟我以前去过的普通ktv有很大区别。估计来这儿玩的都是些有钱人吧,身边随随便路过的一个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大老闆……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他朋友的包间,他走在前面一推开门,包间里的男人们就惊唿起来,连唱歌的人都停了下来跟他打招唿,看来他在朋友中也是人气很高啊! 我跟在后面,犹犹豫豫的进来,看到这个包间里起码坐了十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男的跟女的勾肩搭背,各种暧昧,而那些女的穿着特别暴露……瞬间我就后悔来这里了。 「哇塞,在哪里找的妞这么漂亮,」坐在外面的一个男看了我一眼,就拍着他的肩膀调侃。 「女朋友,」高任飞将手搂在我的腰间,脸上有些不悦。 「女朋友?」那男的不信,又笑到,「开什么玩笑,你丫啥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我靠,不习惯啊……」说完又再次对我上下观察。 看来,这男的以为我是做特殊职业的,是高任飞专门找来陪酒的、 接下来,高任飞没有马上介绍我,他只是不悦的对刚才那男人小声说到,「让她们都出去,弄的乌烟瘴气的还唱什么歌,」 那男人反应过来,又暧昧的笑笑,「好,都听你的。」 不一会儿,那几个画着浓妆衣着暴露的女人就被请出去了。原来,她们只ktv的陪酒女。 那些女的走了以后,包间就只剩下七八个男人了,他们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来…好在我今天穿的还算比较保守,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有个别男人的眼神还是色迷迷的…… 「给大家正式介绍下,」高任飞又亲昵的搂着我,毫不犹豫的说到,「这是我女朋友,白深深,在一家旅游公司做ceo,大家叫她深深就好了。」 听他把我的身份伪造得这么高端,我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还偷偷的掐了他一下…… 众人一听,再次惊唿起来—— 「哇,又是美女又是才女,不得了啊,跟我们阿飞太般配了!」 「阿飞,你藏得挺深嘛,现在才带出来,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什么时候结婚,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你俩怎么认识的,说说呗!」 …… 高任飞没回答他们七嘴八舌的叩问,只是安排我坐下来以后,就让其他人继续,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别管我们。 我唱歌五音不全,也就没多大的兴趣,坐在角落里一边玩手机一边静静的听着,也不想参与到那些人游戏中去。 以往我在这样的场合都很玩得开,尤其是跟那些男的,但是在高任飞面前,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也不是装,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开放的一面。 高任飞倒是挺积极的,貌似还是个麦霸,一来就唱了好几首,全是张学友的那些粤语歌,而且唱的非常好,好几次我都误以为是张学友的原声,没想到是他自己的声音……有这把好嗓子不去当歌手实在太可惜了。 我静静的听他唱着那首《情系半生》,婉转而忧伤,有种怀旧的味道……他一边深情得唱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好似是藉此表达对我的感情一样,我也渐渐听得入迷了,跟他深深的对视着,赞许的盯着他,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他唱完后,又一直催我我点歌,我几番推辞,「算了,我真唱的很难听,就不丢人了。」 「又不是参加中国好声音,唱那么好听干嘛,娱乐而已,」他问我,「你喜欢谁的歌,我去帮你点几首。」 我摆摆手,「真的不用了……」 这时,其他人又在旁边跟着催促怂恿,一定要我去唱一首,唱儿歌都可以。我推辞不了,只能起身来去点了一首林忆莲的《不必在乎我是谁》。 林忆莲歌其实很难唱,但这里的音响效果很好,我唱出来的时候不至于那么难听,其他都挺给我面子的,纷纷鼓掌,各种吆喝,尤其是高任飞,一个劲儿夸我唱的很好听,简直惊艷,比原唱还好,也不知道是讨好还是真的,反正对我还挺受用的。 其实我没告诉他,我只会这一首歌,每次在ktv聚会里就唱这一首,练了好多次…… 唱了两个小时,我跟高任飞提前走了,出来的时候才9点,不算很晚。 我们没再去别的地方玩,直接开着我的车,朝我家里去。 车子直接开进地下车库停好,又是晚上10点半了,他要求到我家里去坐一会儿,我没拒绝他,毕竟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这样的要求也挺正常的…… 回到家里,我们打开电视机,随便的寒暄的几句,我又起身来,「你先看电视,我去切点西瓜吧。」 「深深,」他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热的盯着我,「先坐下,别走。」说着,他一用力,我没站稳就跌坐下来,撞到他身上,他顺手拥住了我! 我没来得及推开他,他就把我的身子紧紧的抱住,立刻俯身下来,吻住了我……他这次的吻,强势而霸道,像是蓄积了好久的深情,一下深入进去就吻得我透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他的大手也摸摸索索的爬上了我丰满的胸部,隔着衣服揉捏着,可谓是手法熟练…… 我预料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此时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根本反应不过来,就任由他上下其手,也没有明显的反抗……我已经搞不懂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是真的对他动了情,还是被他熟练的技巧挑起了**? 正当我们深陷其中,吻得天翻地覆时,突然听到门被推开,重重的撞在墙上的声音! 抬眼一看,竟然是白萱回来了! 她已经看到眼前的一切! 高任飞马上放开了我,我也立马站起来,呆呆的望着白萱,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抖,「萱……萱萱,你怎么……」 白萱已经脸色惨白,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像石化一般的盯着我们……此刻的氛围,那么危险,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场车祸,我们都被卡在车子里出不来,但是车子马上就要爆炸…… 「啊……!」白萱沉默几秒后,突然崩溃的尖叫一声,没有冲进来,却转身就跑了! 「萱萱!」我也赶紧冲出去,但她已经进入了电梯,电梯早已关闭正在下行。 高任飞也跟着跑了出来,和我一样的交集,马上按了向下的电梯。 「怎么办,」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肯定又像上次一样到处乱跑了,现在都11点了,她会跑到哪里去啊……」我碎碎念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从没预料到,这件事会以如此残酷的方式被她发现。我只知道她肯定会生气,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激烈,完全让我措手不及! 「没事,别急。我给她打电话试试。」我们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就马上进入电梯,高任飞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她挂了。」他看着手机屏幕,很是无奈。 我又给她打,但她那边直接提示关机!看来,她是真的气昏头了,一定又要任性一次了,在这大半夜跑出去…… 出了电梯,我们飞快的追出去,早就不见了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怎么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在哪里藏起来了? 站在小区门口,问了小区的保安,没人注意她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今晚,註定又是一个无眠夜……
105 反目成仇透心凉 生怕白萱再发生什么危险,我跟高任飞找不到人就马上去报了警。 在警察局做完了笔录后,警察认为我太小题大做,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可能是当事人自己关了手机躲起来了而已,要我们再等两天找不到人再说。 虽然我心里也知道,她应该会吸取上次的教训,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但一想到她上次的恐怖经歷,我实在放不下心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跟警局的人周旋了好久,最后高任飞还甩了一沓人民币,他们才答应出警找人。 没有其他的线索,警察首先就是调取各种监控视频来查看,但面对这海量的监控画面,我们跟警察一起,眼睛都快看瞎了,看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白萱的踪迹,我心里越来越慌。 警察办事效率不高,我也实在担心她的安危,于是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又跟高任飞一起去了附近的网咖、酒吧、酒店宾馆、24小时便利店、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等各种夜间营业的场所走了一遍,直到天亮累得筋疲力竭的时候,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阿飞的黑眼圈那么重,有些不忍心,「你看昨天下午下飞机开始,又是开始又是吃饭又是唱歌的,然后又跟我一起奔波找白萱,肯定累的够呛了,回去吧,我这边有消息再告诉你。」 他可能也是真的太累了,勉强的点点头,安慰我道,「你也别太担心,白萱毕竟也是二十四五的成年人了,她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相信,她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跑到哪个酒吧去买醉也有可能,一定会没事的。」 「嗯,但愿吧。」我忧心忡忡,脑子装的全是关于白萱不好的联想。 「深深,」他高大的身躯立在我跟前,双手扶着我的肩,「我真的不希望这段插曲影响我们的感情,关于白萱,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反正她现在知道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对她而言,时间久了,这些伤痛也就淡了……我倒担心你,担心你再次退缩,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 我推开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先别谈这些,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白萱,找不到她,我是一刻也不能好过。而且……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我们俩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蹙了下眉头,怔怔的盯着我好半天,无奈而隐忍的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回自己家里去了。而我,眼看着他乘坐的的士消失在车流里,在路上站了会儿,只得垂头丧气的先回家一趟。 我从电梯出来,发现自己家的大门是敞开的!!我又想起昨晚出门时太急没锁门,看来是遭小偷了,家里铁定是被洗劫一空了!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了! 万分失落的走进家里,我发现整个客厅还是原样,并没有反动的痕迹,反倒是白萱住的房间有很大动静,难道小偷正在里面翻箱倒柜吗? 我深唿吸了一下缓解紧张,然后屏气凝神的走到房间门口…… 原来是白萱!! 天,我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我辛辛苦苦找了一夜的白萱,居然就在她的房间里,正在那儿收拾行李! 「萱萱!」我惊唿着,冲进屋里,「原来你早就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了,我担心死你了!」 白萱停下手里收拾衣服的动作,抬眼来瞪视着我……那血红的眸子,那苍白的面颊,那憔悴的神色,让我不禁后退两步,有些害怕面对她。 她瞪着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愤怒来形容,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仇恨,瞪得我头皮发麻……面前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活泼的,亲切的喊我姐姐的白萱了,她看起来好可怕,好陌生,像被鬼附身一样,再也没有笑容了! 「萱萱,」我在这凝重的气氛中,艰难的开了口,「我请你冷静点,听我好好的跟你解释,我会把前因后果跟你解释清楚,我——」 「滚!」伴随这带着哭腔的嘶吼声,她狠狠地抽了我一耳光,完全是下死手的那种。 我被打蒙了,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脸颊疼痛,耳朵里嗡嗡直叫,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她下手真的好重好重! 她居然打我,这还是那个每天围绕在我身边,亲切的喊我姐姐,像闺蜜的小表妹吗? 我心底一阵痉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白深深,以前老听汪虹骂你贱货婊子,我还替你辩解,现在看来,你连婊子都不如——」 「萱萱!」我痛心的吼住她。 她继续辱骂,「你怎么会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你觉得你是烂货了,可以一天到晚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你无所谓,但我只想要认认真真的找个男朋友,你为什么也残忍的抢了我的东西?!你说你还是人吗,白深深!我以前就打心底里鄙视你,只因为你是我姐,你对我好,我也没说什么,谁想到你偷人偷到我头上来了……」 这种铺天盖地的指责,让我浑身发抖,从头凉到脚…… 我艰涩的说了句,「萱萱,你真的误会我了。」 「你他妈当我是瞎子吗?」她又吼起来,声音发颤,「你已经背着我跟他睡了好多次,孩子都快有了吧?你这个女人算是恶毒到家了,当面口口声声关心我,帮助我,背地里却如此背叛我侮辱我,难怪你想方设法的劝我放弃他,没想到是你想据为己有!你有稍微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把我当你的妹妹吗?你丁点的廉耻心都不会跟他搞在一起!」 「萱萱……」我被她骂的无可辩驳。 「闭嘴,」她现在特别疯狂,「我真是后悔当初把他的联繫方式给你,我是有多傻逼,才会叫你去见他,帮我劝他……我就是太相信你了,真把你当我亲姐了,我才完全没有对你设防,谁想到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臭婊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实话,以往汪虹跟杜南茜各种辱骂我我都没啥感觉,而今听到自己的表妹把这些脏话泼到我身上,我整个人都屈辱又难受,就像她用刀子在一刀一刀往我身上割一样,痛得献血淋漓。 按照我的暴脾气,我很想很想回骂回去的,可想到她是我亲舅舅的女儿,想到舅舅从小对我的好,以及我跟白萱之间从小建立的亲情和友情,我不可能在她失去理智的状态下跟她对峙的。 我还是隐忍到,「萱萱,你可能不知道,在你让我去见高任飞之前的好几个月,我就跟他认识并且成为朋友了,那次我在外面开车不小心跟他追尾,然后处理赔偿事宜,就跟他相识了……那时他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职业,我也就根本不知道他是你们航空公司的,后来发现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时,我也觉得很震惊很意外——」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她沖我大吼大叫着,「说白了你就是心里有鬼,你怕我反对,你就偷偷的跟他乱搞,当面说的那么好听,背后就是骯脏可耻!」 「是他主动追我,」我干脆把事实都说出来,「他对我表白过好多次,我就是考虑到你的感受,一直没有接受他,也在劝他要对你好一点——」 「滚!」她没听完就更加激动的打断我,「什么叫你『让他对我好一点』,你是在施捨我吗?说来说去,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你比我有魅力,你把他迷惑了吗?你看看你的嘴脸,多虚伪!口口声声考虑我的感受,那你跟他抱在一起接吻是怎么回事,在演戏吗,他强迫你的吗?!」 「好,」我也受不了她这样的歇斯底里了,坦诚道,「因为他为我付出了很多,他打动了我,我决定接受他,可我接受他的前提是,他现在并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男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 「啊!」她听着我这些语言,一下气得尖叫起来,奔溃的冲过来打我踢我,「白深深,你这个恶魔,你毁了我的幸福,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恨你,恨你……」她已经将我推倒在地,各种抓我掐我,一边哭一边辱骂,「你就是个魔鬼!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他,你为什么要狠心抢走他……我打死你,你去死!你去死!」 我没有还手,任由她在我身上发泄。因为事实已经酿成,我再怎么辩解,都是掩饰和欺骗,一切都很无力~ 她一直在痛哭,打得累了,又踢了我两脚,然后颤抖着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把属于她的衣服鞋子化妆品以及其他重要的小物件全部混乱的塞进那个大箱子里,塞完以后拉上拉链就拖着箱子往外走……期间我一直默默旁观着没有阻拦。因为她现在就想一颗炸弹,只会把我炸碎。 「你这个贱货给我听好了,」她走到门口,不甘心的再次对我辱骂,「你根本就不配姓白,你活该你妈死得早,你活该被你爸赶出家门,你就是我们白家养的一条流浪狗,狗被养了十几年都知道对主人忠诚,你呢,你连狗都不如!你不得好死!」骂我,她飞快的消失在门口。 听着这些恶毒的语言,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心寒至极……
106 你是第一个女人 坐在地上难受了几秒,我勐然又起身来追了出去。 我始终还是把她当自己的妹子,生怕她在这样冲动的状态下跑出去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不好给舅舅交代,毕竟她是舅舅和舅妈的独生女,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萱萱,你等等,」我下了楼,看她走在前面,我边喊边追了过去。 「你先别走,我们都冷静下好不好?」我拉住她的手,心想我们俩的亲情在这里,应该不至于无法挽回的。 「滚开!」她勐的推开我,视我如洪水勐兽,拒绝跟我作任何沟通。 「……先回去吧,萱萱,算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跟在她身边,尽量放低了姿态。我知道一个人一旦在极度愤怒的是没有理智的,她刚才的那些辱骂都是一时的气话。 「你滚,」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快步走着,「杜深深,我从此跟你断绝亲情关系,你以后再也不要回我的老家,那里不是你的家!」 我一路追到了小区外面的马路边上,她已经火速的招手喊了一辆计程车,车停在她面前,她就要上车。我一把拉住了她,「萱萱,你不要走好不好,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你现在住我的家里,我出去住酒店好行不?」 「你别再废话了,」她仍旧大声吼着,「我已经看清你这副噁心的嘴脸,哼,你出去住酒店?你不就是想继续跟高任飞住在一起吗,你滚,你滚!!」她嘶声吼完这句,突然使劲浑身解数推了我一下! 而我正好站在那条车流滚滚的马路边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身子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制的朝大马路上倒去……可怕的是,在快要倒地的瞬间,一辆急速驶来……虽然车主紧急剎车,可还是撞上了我,我撞得摔出了几米远! 我倒在地上,痛得呻吟了几声,只感觉屁股痛,腿痛,身体也像散架似的,根本爬不起来……抬眼看了下白萱,她立在原地,只不过瞪了我几秒,也不来察看我的伤势,不管我的死活,转身就跑了,我又痛又心寒,难受得要命,甚至悲观的想着要是被撞死就好了~ 车主是个女的,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痛,我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可能是骨折了,根本起不来……」 「你等等,我马上打120.」 就在女人讲点话的时候,我勐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阵腾空,被人抱了起来……我回过头来,正好跟韦连恆焦灼的目光撞在一起,再微微低头,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我瞬间一阵眩晕,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会是他?! 「伤到哪里了?」他已经没有时间跟我眉来眼去,一边抱着我上车,一边问。 「腿,」我因为伤痛,也没力气拒绝他,只能任由他送我去医院…我躺在他的车上,喃喃自语的说,「好痛,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不会截肢吧……」 他拧紧眉头,一言不发飞快的开车送我去了最近的医院。 在医院经的骨科进行了一系列的拍片检查,最后确定是盆骨和腿骨都有点粉碎性骨折,先得住院治疗几天,起码一两周不能下床走路,几个月内都不能进行太剧烈的运动,不能正常开车,总之生活自理都有点成问题了。 不过庆幸的是,那个女司机没有直接撞过来,而是紧急剎车,让我不至于被撞得飞出去,不然不是死就是成植物人了,万幸…… 韦连恆一直在帮我跑上跑下的缴费、拿药,协助护士把我放在病床上躺着。我们全程几乎零交流,我的脑子里塞满了跟白萱的这场决裂,以后还能修復吗?我已经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水火不容了,现在又跟白萱搞仇了,我以后就要面临『众叛亲离』了吗? 忙完以后,韦连恆在我病床前徘徊了几分钟,终于打破沉寂,「好点了吗?」 我看都没看他,冷冷的说,「感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我身上没现金,等我出院后就给你。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这儿有护士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了。」 他不理我的驱逐,反而平静的说,「我现在去给你买中午饭。」 「不用!」我叫住他,「韦连恆,上次在你家别墅外面,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希望你尊重我的想法,别再来打扰我了……」 他脸上立刻阴沉起来,说了句,「我就要来『打扰』你,你拒绝得了吗?」 「……」我不想理会他的无赖。 「白深深,」他干脆在我病床边坐下来,语气有些轻松,「我不就是上次没帮你吗,你至于这么记仇?差不多就行了。」 看来,他以为我这段时间只是在跟他怄气,以为我心里始终还是惦念着他,时间久了,淡了,我又会屈服于他。 呵,他自我感觉可真良好。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到这里,越想越气,更加冷硬道,「就算没有高任飞,我也不可能再跟你继续维持那段不干不净的关系……我不想继续在你这片海洋里漫无目的游荡,我只是想趁自己『脚抽筋』跌入深海以前,顺利游上岸……」 他跟我对视了半晌,一下子捧住我的脸,「白深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就是不想放过你,你已经把我的世界搞的乱糟糟了,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没那么简单的事!」 我掀开他的手,冷眼瞪着他,「那你想怎样,你要囚禁我吗?」 面对我这彻头彻尾的冷漠,他有些忍不下去了,深唿吸了下,咬牙说到,「……按照我以往的脾气,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知道被我弄死过好几回了,」 「行,你杀我了啊,」我烦躁的沖他叫到,「有种你就杀了我,做不到就别在那儿瞎bb,我不吃你这一套!」 他被我这么噼头盖里的一吼,没有爆发,只是闷了几秒后,忽然低沉的说到,「白深深,我以前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也没谈过什么见鬼的恋爱……我不知道对付你这种女人,到底都有哪些套路,如果你想从我这儿听到甜言蜜语,抱歉,不可能。」 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韦连恆,你觉得你我面前说这些谎言有什么意义吗?」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他变得有些黯然,「我只知道,我已经被你折磨的心力交瘁,我特别想掐死你,但又捨不得……你tm毕竟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我浑身一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白他一眼,调侃到,「韦连恆,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在我之前还是个处男吧?你觉得我夺走了你的第一次,你要我必须对你负责?这真的是我近年来听过的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他始终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稍微放低了姿态,「如果我们能恢復原来的关系,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已经晚了,」我不屑的道,「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没出现,那你以后再也不必出现了。」 刚说完这句话,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拿过来一看,果然是高任飞打来的。 本来刚刚经歷白萱的事,我的心还处于撕裂状态,是不想接高任飞电话的,可既然韦连恆在旁边,我干脆故意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喂,阿飞。」 「白萱有消息了吗?」 「已经找到了,她回我的家里了。」 「她……还好吧。」 「还好。」我不想给他传达不好的信息,免得他再去找白萱,到时候事情越闹越乱。 「嗯,」他信以为真,然后说,「要不我现在来你家,我当面跟白萱道歉赔罪,顺便再开导开导她?」 「不必了,我跟她都不在家。」 「那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我——」我瞥了下韦连恆,心里莫名的来气,于是对电话里的高任飞说,「我在医院,除了车祸。」 「什么!?」高任飞立即震惊起来,连忙责备,「你怎么不早说!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来!」 我毫不犹豫的给他报了医院的地址名。 挂了电话,我又无情的对韦连恆说,「我男盆友要来了,你赶紧走吧,让他看到不好。」 他立刻大怒,狰狞的抓住我手臂,「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啊,请韦总自重点不要再纠缠,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我故作无所谓的说。 「好,让他来,」他一脸的火药味,说到,「他来了,正好把所有问题一併解决了!」
107 我要跟你争到底 高任飞果然关心我,居然在10分钟以内就赶到了医院。病房门刚被打开,他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深深,你怎么样了?」 他走进来两步,这才看到韦连恆也在这里,两人就这么对视在一起,双方都火药味十足。 「又是你?」高任人稍稍打量了他两眼,「你最好马上离开,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说完,他一脸关切朝我的病床走来。 岂料他脚步都还没伸出去,韦连恆就抽风的拦在面前,沉声说到,「不准靠近她。」 高任飞有点炸毛,骂他,「你有病啊?」说完,他粗暴的掀开他,又要朝我走来。 但韦连恆再次拦住,「让你别靠近她,听不懂吗?」 高任飞眉头紧蹙,气得一下就脸色铁青,他指着韦连恆,「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来跟你较量,你有病就赶紧去治,别来这儿找事儿,滚!」 我看不下去了,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又打架,连忙劝到,「你们别搞那些小孩子的游戏,都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高任飞听到这些,有点不满了,「深深,你这是什么话?我来照顾你是天经地义,但这个人留在这儿是几个意思?你是我女朋友,受了伤不需要别的男人来探望,马上让他出去!」 我闷了下,不知如何作答。主要是,刚刚发生了白萱那件事,我心里对她很愧疚,现在面对高任飞,也提不起兴致,甚至又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他保持情侣关系? 「注意你的措辞,」韦连恆冷冰冰的冒出一句,「什么叫你的『女朋友』?全天下这么多女人你不找,偏偏来泡我的女人!」 高任飞脸色大变,他那表情好像被韦连恆的『无耻』惊呆了…… 「你说什么——」 「以前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我不想再跟你计较,」韦连恆强势的打断了他的话,趾高气扬的说到,「从这一刻,如果你再跟她纠缠不清,赖在这里不走,我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韦连恆这些话没有触动我,反而让我会想起他以前的那些决绝,于是忍不住说了句,「韦连恆,你不觉得你这样自说自话真的很可笑吗?」 「还有阿飞,」我现在心里乱极了,我顿顿,只能稍微温柔的对他说到,「你也走吧。你去找一下白萱,她这人性子刚烈,我真的担心她又做出什么傻事,你别管我,我伤的不重,就是有点骨折而已,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去找到她安慰她吧。」 「你都出车祸了,我还去管别的女人,你觉得可能吗?」高任飞气得不行,他再看了看韦连恆,再看看我,连忙问我,「深深,你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是不是他造成的?!」 他刚说完,这时韦连恆推了下他的肩膀,淡淡的说,「走,有问题去外面解决,别在这吵。」 高任飞却不答应了,他激动的说到,「出去?为什么要出去?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话就当面说清楚!还有,我压根就不想跟你谈,因为没有意义!白深深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一个入侵者,有什么资格跟我要我跟你和平谈判?」 他再次指着韦连恆的鼻子,粗声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控制她,威胁她,破坏她的正常生活,我会跟你干到底!」 原来,高任飞以为韦连就是个流氓,时不时的来找我的茬,以为我是被韦连恆控制了没法摆脱他而已…… 相比之下,韦连恆倒是一如既往显得很平静,不像高任飞那么激动,那么信誓旦旦,他不容易被激怒,就算怒了,也不太表露在脸上……他冷哼了声,问高任飞,「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跟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等高任飞回答,他继续淡定的说到,「她以前,经常主动爬到我床上……我们有过许许多多快乐的夜晚……」 「韦连恆,你他妈能别这么下流无耻吗?」我受不了他把这些**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高任飞的面,把我说得跟个荡妇没什么区别。 高任飞果然有些波动,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没有马上爆发。 「所以,兄弟,」韦连恆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嘲弄道,「她跟你的那些,不过是在玩弄你而已,认真你就输了。她现在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因为你满足了她的需求,她不过就是陪你睡几晚感谢你而已……但她的**是无穷无尽的,今天跟了你,明天又会因为别的男人出价高,跟了别人,所以像她这种女人你是玩不转的,还是交给我好了。」 对于韦连恆这种侮辱,我也是见怪不怪了。我此刻没有力气来反驳他,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心力交瘁一败涂地,我也没必要介意高任飞会怎么想了。 高任飞意料之外的没有被激怒,也没有退缩,他反而镇定的冷笑后,针锋相对道,「你刚才也说,你们那是『以前』了。放心吧,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傻,我高任飞找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更不需要你来评价。我既然认定了她,就完全接受她的过去,过去她不是我的谁,她做什么都是她的权利,你我都管不着。不管她跟我能持续多久,至少现在、此刻,她是属于我的,请你认清现实!」 我震动了一下,被高任飞这种痴情弄的有些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他这番情深意重,只能沉默应对。 而韦连恆呢,他也停顿了一下,大概是真的看到了高任飞的决心吧,他总结性的冒出一句,「这样看来,我们是要『决战到底』了?」 「哼,」高任飞反讽道,「你觉得你这种人,值得我向你宣战吗?」 韦连恆不知怎的,一下就被激怒,转身就拧住高任飞胸前的衣服,纽扣都给他扯掉一粒,并且顺势就粗鲁的将他推到旁边的墙上抵住…… 「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可以跟我竞争??」韦连恆抵住他,死死的盯着他。 这两人对峙的场面看着十分吓人,我劝也劝不住,十分担心,甚至很想按铃,把护士叫来了。 高任飞不甘示弱,用力推开了韦连恨,顺便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服,他很有气势的回到,「我有什么能力跟你竞争?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能给她的,我统统都能给,你不能给的,我也能给她!我现在就可以跟她去领证,给她一个婚礼,你能吗?!」 说完还不解气,高任飞又奚落道,「你明明和其他女人有婚约在身,连跟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吧,嚣张个什么劲儿呢?」 看来,高任飞私底下是对韦连恆有过一番调查吧,连他要跟杜南茜结婚的事都一清二楚。 我就躺在床上,没怎么说话,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争执……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们俩都想要我,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可事实却是,我根本没法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在一起。 这个时候,韦连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看我这么冷漠无情,再看看高任飞的勐烈攻势,他突然就泄了气,自言自语般的说到,「我tm真是见了鬼,居然会跟傻逼到跟一个男人来竞争你!白深深,你tm以为你是谁?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如果你很享受一个男人的卑微讨好和甜言蜜语,那他的确很适合你!」 说完,他气沖沖的出了病房门。
108 受尽侮辱受尽痛 韦连恆就这么走了,搞半天他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认输了……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 高任飞在我病床前坐下来,对我的伤势查看了一番后,又反覆问受伤的原因? 「哎,就是今天早上白萱要走,我在小区门口跟她拉拉扯扯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车子撞到。」我没有说出实情,就怕他多想。 此时此刻,我最为担心的还是白萱。 「那他为什么比我更早出现在这里?」高任飞口头说着不介意,但刚才跟韦连恆激烈争执后,内心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他……只是刚好碰到而已。」 「看来他又想来找你了,」高任飞脸色很不好看,他沉声道,「深深,你说实话吧,你跟韦连恆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就像他说的,你还没跟他分手,那我——」 「别这样,」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跟他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哪里来的分手?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我很多时候也很无奈,早就想摆脱了……」 他适可而止的点头,「那就好。」 「先别管他了吧——」我想了下,犹犹豫豫的说,「阿飞,我想就白萱的事,认认真真跟你谈一谈。」 「什么?」 「我……」我咬咬牙,艰涩的开口,「我想,我们现在还是不能在一起。我没法不考虑白萱的感受,这对她打击太大了。」 他听到这,有些无语。 「白深深,」他生气的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死缠你,用不着拿白萱当藉口。真的,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 我只能无力的辩解,「阿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只能说我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很难受。白萱是我妹妹,我做不到对她的伤痛视而不见啊。」 「那你想怎么办?马上分手,以后都不会再考虑我?」 我摇摇头,没再回答他。 我给白萱打了电话,她那边还是持续的关机。 没办法,我的腿伤成这样,也不能下床去找她。 接下来住院的这几天,高任飞不听我的劝阻,硬是请了好几天假,在医院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照顾无微不至。他有这份心,我也不好拒绝。而这期间,白萱那边没有任何消息,电话打过去她不接,道歉解释的简讯发过去她不回,同样也不接高任飞的电话。估计她待在她原来住的员工宿舍暗自伤心吧? 哎,到底该怎么办? 我觉得自己碰到了有史以来最为痛苦纠结的一件事,每一天都过得心神不宁。 慢慢的,过了一段时间,我的腿恢復得差不多,可以勉勉强强走路,而高任飞也正常上班了。但是白萱那边,仍旧是个癥结。听她的同事说,她偶尔上班偶尔请假状态很不好,前段时间又回老家去了。 我正担心焦虑的时候,接到了老家那边打来的电话,我忐忑不安的点了接听键,「喂,舅舅?」 「是我!」舅妈尖锐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吓了我一大跳! 「哦,舅妈,你们……都还好吧?」 「白深深,听说你做了对不起你妹妹的事……?」舅妈喊着我的全名,语气也是低沉阴森。 我咬着唇,顿了几秒钟,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说啊,是不是!?」 「抱歉,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舅妈气咻咻的说,「你马上回家来!」 「舅妈,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现在走不开。」我主要考虑到自己腿脚不便,公司里又积压了好多工作,真心不想回老家奔波。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必须现在回来!我告诉你,萱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你要不回来一趟,你这辈子都不用到你舅舅家里来了!」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问,「萱萱怎么了?」 「你回来看看啊!」 「好,」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只得狠下心来,「我马上买机票回家。」 挂了电话,我马上就用手机订了最近的航班,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忍着尚未痊癒的腿伤,朝机场赶去。 飞了几个小时回到省会城市,又转了几趟大巴,累得筋疲力尽,终于在天暗下来的时候,回到了外婆乡下的家。虽然在乡下,但这里处于平原地区,又是旅游城市,交通还是比较发达的,村里的人都不穷,家家住着两三层的新楼房,每天日子悠哉悠哉的。 外婆和舅舅舅妈住一起,而舅舅家的修楼房的时候,我当年还出了15万,算是送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修房子的钱,我当年刚工作,白萱刚升大学,我还省吃俭用主动贊助了白萱的学费和生活费,四年下来也是十几万了。另外,我平时回个家,也会给他们买些贵重的礼物,比如给舅妈买几千块的衣服,给舅舅买上万块的手錶,给外婆买很多补品……所以这些年,他们对我比小时候还好,每次回去都是热情招待,但是这次呢—— 我走到大门口,看到舅舅舅妈和外婆三人正在客厅吃晚饭,白萱不在…… 是的,他们明明知道我今晚到家,居然不等我。 只有外婆还是像原来那样亲切给我打招唿,接过我手里的包包放下,让我快坐下来吃饭。我看到桌上只有两三个菜,已经没剩多少了……想起以前回家来,舅妈总是会准备一大桌子的大鱼大肉,而现在呢?实在让人心寒。 「舅舅,舅妈,」我像往常那样若无其事的给他们打招唿。 舅舅不看我,脸上冷冰冰的,但是也勉强的点点头。而舅妈,甩都没甩我。 「快吃饭,菜都凉了。」外婆已经给我盛好了饭。 「啪,」一声,舅妈突然重重的摔下碗筷,吼道,「吃什么吃,不准吃!」 舅妈一直是个比较大度和善的女人,这么多年没跟外婆红过一次脸,大度到答应收养我,而且这些年来从没吼过我……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生气的吼我,给我脸色看,我整个人都很难堪,心里也难受得不行。 「给她吃了这么多年的饭,结果就养出一个白眼狼!」舅妈都没酝酿一下,看我回来,直接开骂,「你自己想想,我从你12岁就开始养你,供你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供你吃穿用度,你自己反思一下,我这个当舅妈的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还有你舅舅,到底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到头来这么欺负我们女儿,你还是人吗?还tm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我说你念这么多书是不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好了,」外婆虽然生气,但也心疼我吧,她制止舅妈,「孩子才刚回来,你等她把饭吃了,再好好问她嘛,你别听风就是雨!」 「我听风就是雨?是她自己亲口跟我承认的!难道萱萱会污衊她吗?」舅妈越说越生气,她瞪着我,恨得咬牙启齿,「白深深,你从小跟你妹妹抢东西我没骂过你,没想你到头来跟她抢男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么有文化,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吗?你是不是认为你这些年来给了我们不少经济上的帮助,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去伤害萱萱了?!」 我提下头,浑身冰凉,被她骂的一个字说不出来。 没有人能理解我此刻的感受。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她也不是我的妈,我这么多年来寄人篱下,被他们养大,还供我读书,我确实欠了他们一辈子的人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即使没有错,也不能当面跟她争吵,不然传出去,我就真的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被所有人戳嵴梁骨了……现在,我只能像个傻逼一样,乖乖的听她对我辱骂指责。 「深深,你坐下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舅舅稍微理性点,他毕竟是我妈的亲弟弟,至少从来不把我当外人。 「萱萱呢?」我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她。 外婆嘆了口气,说到,「她前天就回来了,每天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眼泪都苦干了,谁也劝不了,所以把你叫回来了。」 听到这些,我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又痛又晕…… 「你自己看怎怎么办吧,舅妈双手抱在胸前,兇恶的瞪着我,「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舅妈,对不起,」我吸了吸鼻子,尽量忍住眼泪,「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你们先别生气行不行?」 我本来想跟她解释的,但我该怎么说?我说那个男人根本对白萱没有意思?白萱一直在一厢情愿的倒追?他们俩根本不是情侣关系,我的行为也不算插足?……哎说这些有用吗?估计白萱早就骗他们说高任飞是她男朋友,我就是不要脸的勾引了她的男朋友,那我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听的。现在,他们已经认定我是罪大恶极了…… 所以我已经暗暗下决心,回去就跟高任飞分手。 「你还能怎么处理?」舅妈的愤怒丝毫都没有缓解,继续骂道,「我真是后悔莫及,当年居然收留了你这个祸害!你敢把你大肚子的后妈推下楼梯流产,可见你心肠有多恶毒……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不仅歹毒,还不知廉耻,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了是吗?!」 舅妈越来越激动,越骂越气愤,她干脆冲过来抽了我一耳光,又在我身上恨恨得掐着,一边一边污言秽语,「你这个贱种,你当年就该被你爸活活打死!这种不要脸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好狠的心,你害得我女儿这么苦,我打死你,打死你……」 我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掐着捶着,也没有还手,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让我忍不住就泪流满面,一下子跌坐在地……
109 请你滚出这个家 我跌坐在地后,舅妈还不解气的来打我掐我,舅舅忍无可忍的过来把她来开了,「你干什么啊,差不多就行了,别真的伤到她了……」 舅妈气愤的推开舅舅,沖他噼头盖脸的辱骂,「你女儿被这个贱人伤害得半死不活了,我打了她两下怎么了,打死都活该!白险峰,我说你就是脑子有病,当年干嘛要把她救回来,还收养在家,结果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我真是瞎了眼呀!」 其实我也猜的到,舅妈这次之所以对我大打出手,情绪如此激动,也处于一种嫉妒吧。怎么说呢,我跟白萱在同个屋檐下一起长大,又都是女孩,但我外表比她漂亮,为人处事比她成熟,成绩又年年第一,还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这样一个对比,白萱被我比得黯然失色……舅妈当然心有不平,所以借这次的事件来了个大爆发。 外婆又把我扶了起来,心疼的给我整理了下头髮,她瞪了下舅妈,「闹得天翻地覆的像什么样子,这深深都还没说两句呢,你下手这么重,我看你就从没把她当过自己人……」 「我恨不得扒光她的皮!」舅妈又沖我激动的大吼起来,「你就是个孽障,是个祸害!我既然你可以这么不要脸,那以后就不准再回这个家了!也不准再喊我舅妈,我正式跟你断绝关系,你滚!」 说完,舅妈又去我房间,把我的衣服鞋子抱出来扔在院子里,「滚出这个家!我们不会再认你,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吼完,她去拍白萱的房门,心疼的喊着,「萱萱,你开门啊,出来吃点饭吧,你一个人待在里面干嘛啊,妈已经替你出了这口气了,你不要把自己锁在里面了,萱萱……」 面对着她的发泄,我呆在一边,仍旧没发话。 「行了,」外婆拉着我的手,外婆又把我的衣服收起来,让舅舅去劝下舅妈。 然后,外婆又让我去了她的房间,把门关上,拉着我坐下来。 听着舅妈在外面隐隐约约的辱骂,年迈的外婆一阵唉声嘆气,然后坐在我身边,摸着我的手对我说,「深深啊,你……哎,你舅妈这次是真的太生气了,她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实在是你做的太过分了啊。」 「外婆,你也会恨我吗?」 她连忙摆摆手,「别这么说。你不管犯了什么错,那也是我的外孙女,我怎么会恨你呢,只不过确实有点生气……深深,外婆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你过好日子,你舅舅也不会要求你怎么报答他,我们都只希望你自己过得好就是了,但你为什么要通过那种方式挣钱呢……哎」 我觉得她话中有话,忙问,「外婆,你什么意思啊?」 她又哀嘆了一声,才低声到,「萱萱回来给我说了,说你这些年根本不是在正正经经的工作,而是被几个大老闆包养了,然后才有那么多钱给我们。咳,我就奇怪嘛,你才工作几年,就有年薪几十万,我还说现在的钱怎么会那么好挣呢,原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煳涂你,哎,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气得不行,「外婆,你说这是白萱告诉你们的?」 「是啊,她前天回来,哭哭啼啼的说亲自撞见你跟她男朋友抱在一起,然后才告诉我们真相,说你给那些大老闆当情人。她应该没有胡说吧?」外婆又语重心长的,「深深,你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吗,工作难道不是包分配的吗,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工作呢,外婆真的不需要你挣多少钱,只要你——」 「外婆,」我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气愤而坚定的说,「我没有!什么包养,什么情人之类的,都是子虚乌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些年赚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那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人会信了,外婆…」 「真的没有?」外婆怀疑的问。 「没有,绝对没有!」 外婆一下拥住了我,感嘆道,「没做傻事就好。深深,你一直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无论哪一方面都比萱萱优秀得多,这是我们村里都知道的,外婆也相信你不会去做那种事……不过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抢了萱萱的男朋友,跟他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我坚决的摇摇头。 「外婆,是这样的……」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下,在最亲的人面前,我决定说出实情,「这件事,我确实做的不对,但跟白萱的描述有一定的出入。首先,那个男的并不是白萱的男朋友,他们之间是完全清白的,只不过白萱对他很痴情,但他……却又看上了我……剩下的,不用我说,外婆你也知道了吧?」 外婆哦了一声,半信半疑,又喃喃自语到,「原来是这样。这个萱萱,居然如此胡说八道,害的我差点都误会你了……」 她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开口,「深深,不管真相是怎样的,外婆希望你能跟那个男的分手,最好跟他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有任何来往。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深深,我们做人首要的就是要讲道德,不要被感情控制,如果你这份爱情会对你的亲情造成伤害,你还是放弃吧。我们有时候是可以不顾别人的想法而活,但却不可以不顾那些对你有恩的人是什么想法……」外婆曾经是个小学老师,讲起道理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你仔细想想,你若真的跟那个男的结婚了,你会得到你舅舅舅妈的祝福吗?萱萱会原谅你吗,说不定恨你一辈子!到时候你结婚,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你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来,你觉得好受吗?而且你以后受了那个男人的欺负,我们这边也没有人帮你。」 「人一定要有感恩之心。想当年,你被你爸打得半死,放心不下你的,始终还是我们这边的亲人,要不是你舅舅及时赶来救了你,你能长这么大?还有你的舅妈,她可以说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想这年代哪个做舅妈的会同意收养大姑子的女儿?你能找出几个这么大度的女人?不但同意养你,还从不打你骂你,没缺过你吃穿。而你舅舅呢,跟你爸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对你多好,我想你心里很清楚……再说萱萱,她喊了你二十多年的姐姐了,完全把你当亲姐,平时追着你粘着你,有好吃好穿的都给你分享,见不得你受欺负,这么好的妹妹你去哪里找?你真的想因为一个男人,这辈子就跟她断绝关系了吗?等几十年后,我跟你舅舅舅妈都没了,这个世界就剩你们姐妹俩了,如果你们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以后怎么相互扶持呢,我们老的怎么走得心安呢?」 「所以,外婆劝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回去就跟那个男的分了。你别管他喜不喜欢萱萱,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你想,你妈没了,现在你奶奶又走了,你爸那边的所有亲戚都不认你,你现在是不是只有我们这边几个亲人了,如果因为这点事,你舅舅舅妈都同样不认你,跟你断绝关系了,而我又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你是不是众叛亲离,一个亲人都没了?你一个人在这世上碰到困难,你找谁出头去?而且你妈妈在地下也不会心安啊!」 「好了……」我已经被外婆这篇话说得流泪满面,抽泣了好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外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点醒了我,我现在就去给白萱道歉,」 我起身出了外婆的房门,刚好看到白萱的门也打开了,舅舅舅妈正在里面苦口婆心的劝她吃饭,她正躺着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谁也不见。 刚才被外婆这么一洗脑,我什么也没想就冲进白萱的房里,也不顾舅妈那杀人的眼神,站在床前就信誓旦旦的对白萱说到,「萱萱,我要郑重的给你道歉,对不起!事情发生这半个月来,我也是没有一天好过,我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恶劣,我当时也是昏了头了,在他追求的时候,没有拒绝他……对不起,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一定跟他划清界限……萱萱,我还是更看重和你的亲情,我不能没有你们……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白萱在被子好半天没动静,就在我以为已经说动她的时候,没想到她大吼一声,「你滚,滚出我们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你滚!妈,把她赶出去,我不要看到她,把她赶走!」 「……」我心寒至极。 「滚,」舅妈果真气沖沖的来推我,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外推,「不要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能弥补对她的伤害,你以后都不准再回来,也别住我的房子,滚出去……」 折腾一圈下来,现在已经是完全9点过了,外面漆黑一片,农村又没有路灯,不知道她要把我赶到哪里去? 「你发什么疯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不住这里住哪里?」舅舅沖舅妈吼到。 「她住哪里管我屁事!」舅妈同样大嗓门的吼着他,「你搞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如果你今晚还要护着这个贱人,我明天就跟你离婚,我带着萱萱走人,你抱着你这个侄女过一辈子吧!」 我是真的听不下去,也不想看到他们夫妻俩吵架,在极度的屈辱下,我脑子一热就提起自己的包包冲进了黑暗里!
110 绝望之时遇希望 我不顾外婆和舅舅在后面的叫喊,在月光的照耀下,沿着乡村的水泥路朝镇上跑去……因为上次出了车祸,我的腿还没完全好,跑太快腿还是有些疼,所以几乎是一瘸一拐的。带着负面的情绪,我也管不了外面有多么的黑暗和危险,管不了这段公路有多么的漫长,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走了。 由于走的急,外婆也跑不过我,她的叫喊声逐渐消失在后面…… 走了几公里路,我慢慢的有些后悔了……这里是农村,周围除了稀稀落落的房子,就是高低不平的山区,树林,连一个路灯都没有,照明只有靠月光以及自己的手机。虽然这路上不算特别偏僻,但是在没有灯光,没有人,没有车辆的情况下,还是有些阴森可怖的。 走的时间长了,我的腿也开始慢慢的撑不住,越走越慢,当周围的住宅完全消失,公里两边全部是茂密的树林,连月光都照不进来时,我越发的害怕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蛙叫,也挺瘆人的。 一只猫忽然从我身边窜过去,我吓得一声尖叫,跌倒在地! 看来,已经伤心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是怕黑,怕死…… 我头皮一阵发麻拿出手机想给舅舅他们打电话,但一想到舅妈那种狰狞的羞辱,我马上又打消这种念头。我甚至想,如果今晚真的遇害了,他们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愧疚? 打开手机的电筒光作照明,我壮起胆子继续慢慢的往前走。 这里距离镇上有十多公里,而我才走几公里,加上我腿伤,估计要走到天亮了。 难道我要提心弔胆一晚上吗?怎么办?要不路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晚上算了? 当我走过树林,来到一片荒凉的农地时,后面驶来一辆摩托车!我惊得回头一看,上面坐着个男人,那车灯朝我照射过来,吓得我浑身一颤,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这荒郊野外,周围连一条狗都没有,走在这种地方,被一个男的撞见,他就是再老实,说不定都会临时起意把我qj了……我越想越怕,心脏狂跳不止,呆呆的望着那辆摩托,在心里酝酿应对的办法,没想到那人真的在我旁边停下来—— 「小妹,」他喊道,「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在路上啊,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这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语气听起来好像很正常,也没有对我淫笑什么的,但我还是吓得不得了,声音都有些发颤,「不……不用了……我……我自己走,我去前面那户人家走亲戚……他们马上就来接我。」 「前面?前面四五公里都没有房子啊,你还要走很久吧?我看你一拐一拐的,是不是受伤了?」这男的真是挺老实的那种,听不出对我有歹意,他说,「反正我也顺路,我送你吧。」 我告诫自己,千万别上他的车,不然一会儿来个先奸后杀,或者把我卖到大山里,那这辈子就完了……但在这种叫天天不灵的鬼地方,我就是不上他的车,他也不会放过我啊。怎么办,我恐慌的不得了,感觉心都要跳了出来,我越来越紧张,脑海里都是可怕的联想,好后悔这么跑了出来……早知道,我就是被舅妈骂死,也会在家里赖一夜啊! 攥着手机,我见他还不走,好想马上报警,可这又不是城里,警察哪里那么快赶到啊,我今晚是不是真的死定了,难道我这一生走到尽头了吗?妈妈啊,你在天上保佑我,救救我吧! 「妹子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你。」那男的可能也看出了我的顾虑,他笑道,「我就是刚好路过这里,看你一个人走在这儿确实挺不安全的,我就当做好事送你去镇上,你怎么不信呢?」 「真不用,你赶紧走吧。接我的人马上就到了。」 「好吧,」他摇摇头,「你好自为之咯。」 说完,他踩下油门,又飞快的开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没有下车来对我耍流氓,而是直接走了……想到这里,我忽然又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好人呢,好不容易碰到个骑车的,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反应过来,立刻又边追边在后面喊他停一停。 那人本来已经开了几百米远,听听到我的喊声,他果然又转回头来,笑问到,「怎么,又不怕了?」 我咬咬牙壮起胆子,「这样,我给你车费,你把我送到镇上吧。需要多少钱?」 「一般要20块,我这是顺路,就收你15块吧。」 「行,我给你20块。」 我本来想大手一挥,说我给你200块的,但又怕他以为我有钱,产生劫财的心理,只好保守一点。 上了这人的摩托车,一路上跟他闲聊了几句,原来他就是住镇上的,来村里走亲戚而已。而且眼看他骑车的方向也是我认识的路,慢慢放下心来。 「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哥,我刚才是以为——」 「咳,你多个心眼也正常。」他大方的说到,「我也是有了老婆有女儿的人,从来不会干那些缺德的事儿,出门在外嘛,能帮就帮了,你这次是运气好碰到了我。你不知道,后面有辆摩托车上坐了两个男的,也是走这条路,你要碰到他们的话,有没有这么幸运我就不知道了,尤其是你这种漂亮妹子,」 「哦,」我心有余悸的说,「那真的谢谢你……」 坐着摩托车,不过十几分钟就平安的到达了镇上,镇上到处灯火通明,有车子有人流,有吃的住的,终于越过了那边黑暗,到达安全地带了。 没想到,我真的遇到个好人。 为了对这人表示感谢,我抽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他,「不用找了,谢谢啊!」 「咳,这怎么行,你等等,我找你钱。」他赶紧从他裤兜里摸零钱。 「真不用了,多的算是酬谢。」我直白的说,「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心人真的很少了,你今晚对我的帮助,远非这200元可以报答的。」是啊,假如不是他送我,我走夜路碰到个歹徒,还真的有可能就一命呜唿了。 他看我这么有诚意,就勉强收下,然后又对我嘱咐,「那你注意安全啊,早点找个旅馆住下,别再走夜路了,这镇上发生过命案呢,小心为好。」 「嗯,知道,谢谢。」 钱真是个好东西,我手里有钱,可以马上买了好吃好喝的填肚子,可以去这镇上最好的酒店……就算众叛亲离了,我有钱还是会活的很好。 吃饱饭以后,我洗了个澡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电视,稍微轻松下来。 我拿着手机在网上买了明天回深圳的机票。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失眠了,耳边清晰的回想着舅妈的辱骂和驱逐,心里不免又伤感起来…… 从今以后,真的回不到那个家了吗?还有高任飞,我该如何跟他开口提分手,难道註定此生有缘无分了吗?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退了房,坐大巴到了省会城市,又到机场坐飞机直飞深圳。一路舟车劳顿之后,我回到深圳,找了个餐厅慢吞吞的吃了晚饭,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晚上的10点过了。 推开自己的房门,放下包包,换了鞋子,我第一时间打算去洗个澡。 昏昏沉沉进入自己的卧室准备找换洗的衣服……岂料,当我把灯一打开,抬眼就发现自己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我! 我吓得『啊』一声尖叫! 正当我以为自己走错房间的时候,床上的男人也被我惊醒,回头来若无其事的跟我对视在一起…… 操,又是韦连恆! 我一下气得不行,脱下自己脚上的拖鞋就朝他扔过去,大骂道,「韦连恆你有毛病啊,偷偷进我家,还躺我床上睡觉,你是要吓死我吗?!」 他貌似刚刚睡的很沉,一脸都是被我吵醒后的不不耐烦…… 他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煳煳的说到,「你tm叫个毛啊!我今天来这边办点事,太晚了懒得开车就来这儿睡个觉而已,」
111 温存过后求原谅 说完,他斜靠在床头,一脸色迷迷的向我招手,「过来,让我抱抱!」 「抱你妹!」我瞪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即赶他走,只是自顾自的去衣柜里找洗澡的衣服,然后去浴室洗澡。 「洗干净点啊,」他调戏般的说到。 我故意重重的关山浴室门,脱了衣服洗澡……拿着花洒,让温柔的水浇在肌肤上,一天的疲惫逐渐被洗去……在这温暖的氤氲中,我想着刚才的场景,想着韦连恆的举动,莫名其妙的有些惊喜,我一定是疯了!难道我潜意识里期待他的到来?又或者是回老家经歷的太多的伤痛,突然看到他,这种难受感也就稍稍缓解点? 洗完澡,为了方便,我只穿了条内裤,然后拿浴巾裹住了关键部位就出来了。想来我也是贱,口口声声把高任飞当男朋友,却又在出浴后以这种不雅的形象面对另外一个男人…… 哎,管它的,反正我上上下下早就被他看遍了,也没必要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刚才还在酣睡的他,被我惊醒就已经完全没了睡意。他靠在床头,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放在我身上,目光里蓄满了**,好像饥渴得要朝我扑过来了…… 我拿着干毛巾一边擦头髮,一边对他说,「你要睡就去客厅睡沙发,赶紧把床给我让出来,我坐了一天的车,累死了,没精力跟你周旋。」 他不理会我的话,看得久了,一下站起来从后面搂住我,将我拖过来摁倒在床,一把扯掉我的浴巾,大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俯身下来钻进我的脖子里各种亲吻…… 「你烦不烦啊,」我知道挣扎是徒劳的,但还是象徵性的想推开他,说到,「我头髮很湿,也没心情,放开我!」 「我不……」他强行将我放过来,欺压在我身上又亲又摸,「自从上次吵架,我已经好久没碰过你了,难受死了,」 「放开,」我扭动着身子躲闪他的亲吻,「你别耍流氓!你自己想想上次在医院怎么做的?既然不想争,主动放手了,又来烦什么贱?!你简直没点骨气,说话不算话,我看不起你……」 他却不以为意,捏着我的下巴,嘲讽道,「我没有说话不算话,他想跟你谈恋爱,要跟你甜甜蜜蜜,我就让给他好了。我只想睡你,又不用跟你谈情说爱,这不挺好的吗——」 我听到这儿,胸中顿时就窜出一股怒火,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韦连恆!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轻蔑和侮辱,以前不在意,是觉得你有利用的价值,但是现在,你在我这儿连屁都不是了,你就给我收敛点,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来陪你嬉笑怒骂!」 他被我吼得懵了几秒,随即唇边勾出一抹冷笑,「你这么凶干嘛,是不是我好久没有满足你了,你在借题发挥跟我发脾气?宝贝别急,我现在就给你……」 说完,他三下五除二扯掉我的内裤,抵抗我的双腿就沖了进来! 「……」我咬紧牙关,痛得低吟一声,只能在他背上捶了几拳,又在他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当作发泄。然后不由自主的就又沦陷在他的撞击里……我这种人,是典型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每次都抗拒不了他这样的征服……他的尺寸和力度、持久度、技术都是一流,总是能把我带上巅峰,让我久而久之迷上了这瞬间的极致的欢愉。 到了后来,我已经完完全全迷失在他的身下,**的潮水再次将理智彻底淹没,这种快感就跟吸毒一样会上瘾……此时此刻,什么高任飞,什么杜南茜,都统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到后来,我也疯狂的配合着他,弄的他也断断续续的发出性感的声音…… 结束这场酣战,已经深更半夜了,我们都累的筋疲力竭,各自躺在一边不想动,连洗澡就懒得去了,就呆呆的躺在那儿沉默和发呆,一边平復着**的浪潮,一边回味着那种**的感觉,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可我一旦闭上眼睛,意志又被那些烦恼占据。白萱跟我的决裂,外婆的失望,舅妈的羞辱,还有高任飞那片情深意重……所有的烦恼,一齐过来压迫得我无法安睡,我又失眠了。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身子被韦连恆掰过去,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还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我闭着眼睛,懒懒的回答着。 「心情不好就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他得到满足以后,状态一向是很不错的,言语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翻了个身,消沉的说到,「你解决不了……」 他没有再反覆的追问,沉寂了半晌,又忽然把我揽进他坚实的臂弯里,「说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你还想闹多久?」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不真实。 我却心不在焉的,「什么原谅,我跟你闹什么了?」 他冷哼,「你之所以离开我公司,找高任飞cao你,不就是想报復我吗?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别再跟我怄气!」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你一刀两断只是闹着玩的?我找高任飞只是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他瞥我一眼,又大言不惭的说,「白深深,你明明喜欢我,每天都在想着我,只不过弄一些装模作样的把戏,不肯低头而已。」 「……」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简直被他这种迷之自信震住了。 他又继续,「这几次,我一直在暗暗的跟你较劲,看我们到底谁先低头,没想到最后还是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真特么疯得不行,把自己摆在这种卑微的位置来讨好你……」 没等我回应,他又默默的从他裤兜里拿出一串车钥匙,扔在床头柜上,哼声说到,「我这次是认真的给你道歉,拿去!」 「你什么意思啊?」我拿过那串车钥匙,发现是崭新的,而钥匙上面的logo是法拉利。 他说,「送你的新车,这样的道歉有诚意吗?」 我有点晕,「我还是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上次没帮你,你不是怀恨在心,跟我耍脾气吗?我买个车给你道歉,能原谅我吗?」 「啊?」我很是震惊,对他的脑迴路表示不能理解。我再瞟了眼那车钥匙上面法拉利的豪车标志,说实话,心里有些激动,毕竟是顶级豪车,曾经只能面对着那些照片膜拜,而现在,车钥匙在我手里。 我在回想起来,晚上回来的时候,在地下车库看到一辆超级炫酷的、崭新的、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当时还猜想这个小区住着哪个富家女吗,有钱买这么贵的车为啥不住别墅?没想到韦连恆买的,而且还开到我车库里来了…… 震惊完以后,回过神来,我又放下钥匙,「我承受不起,也不需要你的道什么歉,更不是在跟你怄和什么气。我正式因为非常清醒,才决定要跟你一刀两断。你也别拿这些东西来讨好我,没意思。别到时候搞的又像是被你包养一样……」 他顿生怒意,「车主已经登记你的名字,我特么管你要不要,不要就砸了!」 「你——」我不想再跟他起冲突,毕竟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也是一番好意。 我顿了会儿,说到,「韦连恆,我不知道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我曾经也很卑微的问过你究竟对我什么感觉,爱不爱我?你没有给过我答案,我也早就死心了……」 他轻微嘆了声,低沉道,「我爱不爱你,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需要我亲口告诉你?」 我:「……」 转身去背对着他,我竭力平復着心底的激动…… 镇静下来后,我幽幽说到,「如果你真的对我有那种感情,也没用了。我累了,不想再跟你玩了……我现在,只想找个男人结婚,生一个孩子,组成一个圆满的家庭……这样,我白深深以后就不至于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人了。」 「所以,」他也沉声接到,「你想跟那个高任飞结婚?」 我又是闷了好久好久,才不知所谓的回答,「不想。」
112 其实我是爱你的 他又从后面搂住我,跟我贴的紧紧的,「白深深,如果你想要婚姻,我可以给你。」 我心跳勐地一阵加速…… 回头来迎着他温柔的目光,我只不过激动了几秒钟,眼皮就低垂下来…… 我满不在乎的说,「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怎么,你不敢相信?」他淡淡的提到,「杜南茜那边,我已经退婚了,」 我不禁发笑,「你跟她结婚还是退婚,好像和我没关系吧?」 是的,已经降服了杜振北,我现在是真的不关心他跟杜南茜之间的情况了。 我早就了解到,他之所以要和杜南茜结婚,无非就是想通过联姻,跟杜振北结成亲家,以后可以更好的利用杜振北的旅行社渠道销售自己的邮轮产品而已。 可现在,北旅已经被高任飞收购,杜振北被踢出局,那么显然这桩婚姻的意义也不大了。所以他会选择跟杜南茜退婚,也就是说,他对杜南茜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跟你没关系?」他掰过我的脸,迫使我面对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使劲的推开了他,翻过身去,「韦连恆,你在我面前就不必搞那些虚的了,反正归根结底你只不过把我当个床伴而已,我不会对你有太多的期待。」 「……」 他略显深沉的开口,「深深,只要你跟高任飞断干净,不再和其他男人牵扯不清,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爱情、婚姻。」他此刻的表情很认真,眸光放在我脸上,「这两样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你『可以』给我,」我冷哼道,「听你这语气,是在施捨我吗?呵呵,你愿意给我,我还不一定会要呢,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吧!韦连恆,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会接受你的豪车,更不会接受你口头说要给我的婚姻……劝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我们之间,早就玩完了!」 说完这些,我扯过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周二下午,高任飞给我打来电话,说回深圳了,要跟我见面。 我心里有点沉重。 这几天来一直在思考怎么跟他分手,真要到见面的时候,却又紧张了。他现在对我的心境是一无所知的,他一定还像原来那样,对我满满的热情,几天不见更是如隔三秋吧。 同样去机场接了他,然后一起在外面的餐厅吃晚饭,他再送我回家。 来到我家里,当他迫不及待的拥住我,想跟我亲密时候,我不得不强行挣开了他。 「你又怎么了?」他微笑尽失,眼底眉梢满是失落,「我刚回来,在天上飞了几天累得不得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好脸色?」 「对不起,」我低头绞着双手,不知如何开口。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他双手插在腰间,没了原来的温柔和耐心,他看向阳台外面,恼火的说到,「你一说对不起,我用脚趾就都猜得出来你想表达什么。」 我在心底挣扎了一下,咬牙诉说到,「我回了一趟自己老家,被白萱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舅舅舅妈骂的狗血淋头,还在大晚上被赶出了家门,他们口头说要跟我断绝亲情关系……我经歷一场有关亲情和爱情的拷问,所以最后——」 「要跟我分手是吗?」他替我说了出来。 我点点头,完全不敢正视他。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他又问。 「是的,这件事确实难以启齿。」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难受的原因是什么?」他逼视着我,「是怕我不答愿意分手,继续纠缠你,所以你难受?还是怕我真的答应分了,你不能再跟我相爱了,觉得心痛难受?」 我被他问住了。 坦白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辜负了他这片深情,给他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我很内疚…… 可是要怎么回答他呢? 我酝酿了下,有些困难的开口,「阿飞,是我的错——」 「闭嘴!」他更加恼怒的打断我的话,「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很好,我是个好人,你配不上我之类的话了?」 「不——」 「呵呵,」他冷笑着,无奈的自嘲着,「怎么会是你的错,明明就是我的错,我错在没有自知之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你,把你的感激当成了爱情,可笑!」 「你别这样说,」我向他走近了两步,「我如果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首先就不会接受你的帮助,更不会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目光闪动了下,似乎又燃起信心,「那你告诉我,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白萱?」 「是的,白萱。」我想起那些辱骂,还是不寒而慄,「以前我想的太简单了,回了一趟老家,我才知道这对白萱的影响有多大……她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份恩情大过天,我就算心理再强大,也不过了亲情这一关……你也知道,我算半个孤儿,我没有办法再任性了,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他好像听进去一些,但立刻又说到,「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如果这就是我们唯一的障碍,那我可以马上去找白萱,我绝对想尽一切办法说服她原谅,说服她父母——」 「千万别去!」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了解白萱,你去找她只会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对她的伤害也更大!所以算我求你,别去找她,不然我们以后连朋友也没法做了。」 他微微怔住,神色越来越黯~ 「好,我知道了,」他一片伤感的转过身去,嗓音低沉的,「所谓白萱,不过只是你的藉口而已,解决了白萱,还有韦连恆,还有很多很多的藉口……说白了就是爱得不够深,我明明早就看得很透,却不敢承认,我还在自欺欺人,呵呵。」 他释然的一笑,「深深,我决定放了你,还你自由。」 「可以想像,你和一个没感觉的人装恩爱一定很痛苦。我对你的好,对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于你而言只是负担,对吗?」 我赶紧摇头,想解释,「不,你说错了——」 「不要说了,」他苦笑,「你每说一个字,就是在提醒我,我有多么的失败。我这人就是太自信,以为自己条件多么的优越,没有追不到手的女人,而现在,你让我一败涂地!」 「阿飞,」我有些动容的,情真意切的,「你听我说,我心里是爱你的,我想过要跟你结婚……如果白萱不是我的表妹,她就算对你再痴情,我也不会退缩,但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不为别人考虑,我们要顾虑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好,那我问你,」他深深的看着我,「假如没有白萱,你是不是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是。」我回答的毫不犹豫。 的确,我早就想通了,要认认真真的跟他谈一场恋爱,如果他父母不反对,我会跟他走进婚姻的殿堂,就此跟他生活一辈子。 他点头,仍旧苦笑着,「虽然是谎言,我听着还是觉得安慰。深深,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了……我衷心希望你过的快乐,无论以后跟谁结婚,只要幸福就好。」 「我走了,」他故作坦然的说,「以后有任何困难都来找我,我这里始终会为你留一个位置……可能,我以后都不会再恋爱了,就这样孤单一生吧。」 说完,他就朝门口走去。 我在原地呆立了半晌,始终没有再追出去。 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忽然有种窒息般的难受……看来,我心里是真的有他的,不然,摆脱他以后,我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此刻真的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我又去了北旅。 挺讽刺的,高任飞当初为了讨好我,花巨资收购了杜振北的公司,但我终究还是拒绝了他,拒绝以后,却又不得不继续来这个真正属于他的公司工作。 耽搁的这段时间,事情堆积了太多,我很快就沉浸在工作里,把感情上的纠葛都丢在一边。 这时,杜振北又敲门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满脸堆笑,「深深,你不是腿受伤了吗,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没办法啊,」我头也不抬的冷嘲,「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不来盯着,你又死灰復燃怎么办?」 他呵呵一笑,「哪的话,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心甘情愿的把公司让给你经营,专心扶助你做好接班人,别再怀疑我了吧。这里有份跟酒店的合作协议,我们探讨下看有没有问题,或者你自己有没有别的高见?」 我瞟了眼这份协议的标题,哼了声,「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也会找我『探讨』?」 是啊,我以为这老狐狸一直在我面前做戏,只不过口头说说好话就罢了,涉及到重要的项目肯定是他自己做主,怎么会降下他高贵的身段来找我拿主意呢?有点意外。 「嘿嘿,这不,你现在是公司的ceo嘛,肯定大小事都得由你过目,你签了字才作数。」他言辞还挺诚挚的,听不出虚意逢迎的意味,「我考虑到你刚进公司,对很多项目不熟悉,工作量也大,就先自己看了一遍,再来跟你讨论,现在有时间吗?」 「放在一边,我忙得很。」 他果然规规矩矩的把文件放到我旁边,但没有马上离开。 他背着双手,在我办公室环视了一圈,又观察了下我的工作状态后,感嘆道,「深深,你真有能耐,比茜茜强多了。我要早知道你遗传了我经商的基因,我一定不会像当初那么煳涂,哎,你就不能原谅我,叫我一声爸爸吗?」 我丝毫没在意他说的,一如既往冷漠道,「废什么话,没事就出去!」 他不听,厚着脸皮走近了我,暧昧不明的笑着,「女儿,你跟那个高任飞不是在谈恋爱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你烦不烦啊?我跟谁结婚关你什么事?」 「爸爸是好心劝你,最好早点拿下他,跟他早点结婚,到时候你们一结婚,说不定他就把在北旅的股份都给你了,到时候——」 「到时候公司又回到你手上了是吗?」我白他一眼,「杜振北,你别打这样的算盘了,我不妨告诉你,我跟高任飞已经分手,这个公司已经被他收购,也就永远掌握在他们高氏的手里,你想夺回控制权,做梦吧。」 这个时候,办公室门突然又被人重重的推开,汪虹这老贱妇沖了进来!
113 酣畅的撕逼大战 「原来你这个烂货真的到这儿来耀武扬威了,」汪虹进来就指着我骂,「你以为你出卖自己的身体,靠着男人上位,就可以骑在我们头上撒野了吗!?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立刻滚出公司!」 「不然呢?」我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问了句,继续埋首工作。 我这气定神闲的态度,气得她咬牙切齿,她臭嘴里开始飙出常用的脏话,「小娼妇,你现在是完全不要脸了吧,你要敢继续在我的公司里兴风作浪,我要你活不过今年!」 骂完,她又吼杜振北,「老杜,咱们坚决不能败在这个婊子手里,反正她是你的种,就该你来管教,你也别浪费时间跟她说好话,直接关上门来把她打个半死好了!这婊子敢对我们公司动手脚,宁愿犯罪坐牢都要把她整死!」 我才没把她这些推陈出新的脏话放在心上,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始终不动声色。 杜振北反过来骂她,「一大清早,什么死不死的!?老子今天还得出差,你少触我霉头!没用的东西,看你这泼皮的样子,一辈子除了花我的钱吃喝玩乐,他妈的什么都不会——」 「杜振北!」她尖声叫着,「你敢骂我,你他妈敢骂我?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难道你也被这个**迷住了吗?你搞搞清楚,她找外人来收购你的公司,还占用你的职位,在这儿兴风作浪……她明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祸害,害了我们一家,害的茜茜被退婚……她就是在报復我们,你不想办法阻止,不打断她的狗腿,你还帮她来骂我,你——」 她说着,就对他乱抓乱打起来,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泼妇。 杜振北不耐烦的掀开她,又瞟了我一眼,大概是故意为了讨好我吧,他说到,「茜茜被退婚那是她没有能耐,关人家深深什么事……反正我看韦连恆也不喜欢她,勉强嫁过去也害了她一辈子,退婚才好。」 「你……你你……杜振北!」泼妇撒泼无效后,会更加激动,面对自己丈夫的无情变脸,她崩溃的咆哮起来,「杜振北,你太无能了,你居然管不了一个女人,你不是威风的很吗,怎么拿她无可奈何了?难道我们拼了十几二十年的心血,就白白的落到这个婊子手上了?你甘心吗,你让我和茜茜怎么办?!这个公司明明是留给茜茜的,你就任由她胡来吗,到时候我们的财产都被她掏空了怎么办,你说啊!」 杜振北瞪了她,不以为意的说,「你吼什么吼?!深深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打下来的江山理所当然有她的一份!落在她手里总比落在外人手里强。反正现在茜茜没有能力来接班,那交给深深打理不是很正常吗,谁有能耐谁上,就这么简单!」 不得不说,杜振北这番马屁拍的挺好的,尽管知道他在『曲线救国』,想挽回我,但听着他口口声声把我当她女儿,要把他的公司给我,把我抬得这么高,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无懈可击……我还是有点……怎么说呢,感动也不是,就是又那么一丝小小的痛快。 但我还是板着脸提醒杜振北,「你别吵着吵着就混淆概念,我不是在『接你的班』,也没有受你什么恩惠。我现在,是被北旅控股大股东聘用的执行总裁,来这儿帮他管理北旅的日常运营,和你们杜家扯不上什么关系。」 「呵呵,好,」杜振北没生气,反而狗腿的笑着,「你说的很对,我也认清现实了嘛,只不过你是我女儿,我有时候会有点分不清彼此,私心还是期望我们能同一条战线,夺回公司的控制权。当然,你现在对我有排斥,我也是完全理解的,我们父女俩需要慢慢磨合。」 「杜振北!」汪虹完全惊呆了,她气得发抖,「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被她蛊惑了?你怎么会这样煳涂啊你……」 「你闭嘴,烦死人,」杜振北冷声怒斥,「汪虹,你从今天起给我收敛一点,我现在告诉你,深深是我的女儿,这是铁的事实,我以前亏欠她很多,现在要想方设法的弥补她,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别老是跟深深吵架,每天吵得鸡犬不宁的……如果做不到,那我们马上离婚。」 「离婚?!」她在惊骇中暴怒,「你敢离婚!杜振北,你就是鬼迷心窍了!你居然想投靠这个小娼妇,你真是越老越脑残了你,你以为他会甩你吗?做梦吧你!你想过没有,你跟我离婚了,到时候我带着茜茜跟你断绝往来,以后茜茜不会给你养老,而面前这个贱人更加不会理你,到时候弄个鸡飞蛋打,孤独终老,你就是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你试试看吧——」 我听烦了这两个人渣的争吵,抬头起来,扫视了他们这狗咬狗的场面,尤其看到汪虹那副噁心的嘴脸……我禁不住火烧浇油的调侃到,「杜振北啊,我觉得你应该跟你的茜茜去做个亲子鑑定,怎么说呢,我越看越觉得她长得不像你,说不定她是个野种呢,有可能是哪个野男人射到她妈肚子里形成的生物呢?反正你得注意了,毕竟她妈喜欢偷人,不仅仅是偷你——」 「住口!」汪虹被这么一侮辱,顿时气得要命,抓狂得要把我碎尸万段。 我不管,继续对杜振北嘲讽道,「杜振北,你想想,如果她不是你女儿,那你的财产落到她手上就糟糕了,幸苦半辈子怎么能便宜外人呢?虽然我不认你,但我从生物学上来讲确实你的种啊,我不愿意当你女儿吧,但在继承你的遗产上面,我还是不会拒绝的……」 「你听听,听听……」汪虹指着我,「这小婊子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啊,她这样侮辱你,侮辱茜茜和我,你还想跟她和好,你——」 说到这儿,汪虹忍无可忍的冲到我面前,将手里的手袋一挥,就在我头上重重的砸了一下,痛得我不得了!我的脾气也立马被她这个举动引爆了,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座位,顺手就抽了她一耳光,还不解气,我又像头勐兽一样抓住汪虹的胳膊就勐地将她推到墙上,往她头上狠狠地捶了几拳!! 我身高一米七,体重105,业余时间练过跆拳道和瑜伽,又特别擅长游泳,体能很不错……虽然打不过男人,但是跟女人打架从没输过,尤其对付汪虹和杜南茜这种纸老虎,完全游刃有余。 杜振北见状马上把我拉开,而我呢,一旦仇恨被引爆,那復仇之心根本停不下来……我马上又抓住汪虹的头髮,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骂到,「姓汪的老婊子,这就是你做小三的下场……你说你偷什么不好,干嘛去偷人呢,你明知道人家有老婆孩子,还叉开你的双腿,你简直丢尽你祖宗十八代的脸!当你,我妈是没用,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把你这种臭小三大卸八块!」 「深深,你放手,别乱来」杜振北在旁边喊着,却没有上来把我拉开。 「啊,你放手,」汪虹尖叫,「老杜,快把她弄开啊,我要死了……」 我继续在她耳边说着,「汪虹,你当年不是经常虐待我吗,抓我头髮,泼我开水,打我骂我,还让人强姦我……你这些罪孽,我可都好好记在心里呢,你破坏我家庭,害我变成孤儿,这种深仇大恨,我一十倍奉还!我让踢死你儿子,让你一辈子下不了蛋,都是小case,我要让你生不日死……」 「行了,」杜振北终于还是把我拽开了了。 汪虹蓬头散发的跌坐在地,不停的喘着气…… 她抬起头来,面目突然就变得十分狰狞。她死死的盯了我好久,没有骂我,也没有反扑,只是那么盯着我,盯得我很不舒服……我转过头去,只听得她低低的警告,「白深深,你就抓紧时间蹦跶吧,我倒要看看,到死谁先让谁生不如死!」 我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 搞不懂自己的反应,明明把她当狗屎的,为何会被她这种无聊的警告触动? 「滚出去,别脏了我眼。」我沖她吼了句,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 又到了周末,我决定到市中心那边的步行街去逛逛商场,顺便散散心。 因为种种原因,我来深圳这么多年,没交过什么知心朋友,连个闺蜜都没有、以前一直就当白萱是闺蜜,有空都会约她逛街美容什么的,而现在,只能踽踽独行了。 想起来还是挺伤感的。 女人之间再深的情意,一旦涉及到男人,都是这么不堪一击。 周末人多,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停车位停好车,还需要步行几百米才能到前面的大商场。走了几分钟,刚刚来到商场外面的广场上,我看到有好大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什么,定睛一看,发现有人打架! 我也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再走近几步,才发现有好几个人围着一个男人各种下死手的殴打,男人痛得尖叫不断,但围观的人群却都义愤填膺吆喝打得好,打死他! 怎么回事,难道是小偷吗?那不至于这么残忍吧,移交警察就行了吧。 当我觉得场面太激烈,怕有心理阴影,决定离开的时候,眼睛却瞟到地上挨打的男人的正脸,好像有些熟悉!我再次俯身一看,看清了那张脸……我浑身一震,那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居然是韦连初!
114 别开这样的玩笑 看到韦连初被打成这样,我一下子惊慌起来,连忙去制止那些殴打者,「你们别打了,不要打了,我认识这个人,他脑子有问题,他是个傻子,别打了,快住手……」 岂料我刚刚喊出这几句,身子忽然被一个人拽开,我惊得回头一看,居然是韦连海!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每次都是你,白深深!」韦连海把我拉开推倒在地,凶神恶煞的说到,「我告诉你,你他妈最好少管闲事!」 说完,他又在人群里大声吆喝,「打死他!这种社会的败类,死了才好!快,用力打,弄死他……」 这个时候,韦连初已经完全起不来了,被人控制在地,挨着各种拳打脚踢,如果再不阻止的话,他不死都会是重伤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马上拿出手机来拨打110。还没打通的时候,韦连海又给我抢了去,把手机扔在地上,故意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居然还帮着报警,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他这话一出,有几人就鄙夷的朝我看过来,其中一个大妈指责我,「你报什么警啊,这个男人被打死都活该,现在的人贩子最可恶了,又不能判死刑,不如我们人民群众自己打死他!」 「什么,人贩子?」 「你还不知道吗,」大妈说,「他偷人家的小孩,被当场抓住了,所以大家都看不过去来打他……哎,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个人长得还是一表人才的,做点什么不好,去做人贩子,就是该死!」 原来韦连初被打,是因为去偷人家的小孩,被当成人贩子殴打……他脑子有问题,在大家上看到可爱的孩子,是有可能去抱来玩,但是,韦连海为何又出现在这儿? 我看到韦连海在围观的人群里面,还在高声吆喝着打死韦连初,好像兴奋的不得了……我几乎一下就明白了,跑过去拍了下韦连海的背,怒问,「是不是你故意陷害他的?你明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又捉弄他,害他被打……」 「是又怎么样?」韦连海吊儿郎当大言不惭的说到,「我就是喜欢捉弄他,他活该!你管得着吗?」 「我……」眼看韦连初快要不行,我不顾一切的沖人群里吼着,「你们不要打了,这个人真的是傻子,他智力有问题,你们放了他吧……」 吼完这些,我马上又给梁秀行打电话。 梁秀行那边很快接通,「喂,是深深??」 「对,梁总。你快来一下,我刚看到你家的韦少爷正在被人疯狂的殴打,特别吓人……」 「在哪里??」梁秀行惊唿出来,完全是用吼的,「你让那些人住手啊,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给她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再回头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商场的保安出来制止了他们的殴打,韦连初躺在地上,满脸的鲜血,只能微微的动弹了…… 我抓紧时间拨打了120,再来到韦连初的面前,叫着他的名字,他还有点意识,吃力的抬眼来看到是我,一下哭起来,「姐姐,我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起不来……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姐姐……」 「好,你先别动,」我拿出纸巾为他擦了擦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很是心疼。 十几分钟后,受伤的韦连初被即使送往医院救治,而梁秀行也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韦连初浑身都是伤,还有些脑震盪的症状,伤的比较重,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梁秀行看到自己儿子被伤成这样,更是吓得眼泪直流……经过惊心动魄的一番救治后,韦连初被转入普通病房里,在输液的同时,沉沉睡去,梁秀行终于停顿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我呢,来到医院里,就这样被动的跟着跑上跑下。毕竟是我送到医院的,而梁秀行又只有一个人,伤心过度,浑浑噩噩的,没有我不行。所以她没发话,我还真不好说离开的话。 经过谘询医生没什么大碍后,梁秀行又拉着我坐在vip病房外面的客厅里,「深深,你先别走,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好。」我硬着头皮听她到底说啥。 「深深,」她目光慈和的望着我,还亲切的在我手背上了拍了下,「我真的无法表达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这样要不是你,可能我会永远失去连初了,谢谢你,及时给我打电话……」 「呃,」面对她这番感谢,我只能泛泛的说着不客气。 「哎,连初这种情况,要是没人看住的话,经常都会出去闯祸,我每天给他收拾烂摊子都忙不过来……时间久了,真的是心力交瘁。」 「确实。」我听着梁秀行的倾诉,也有点心酸,觉得她挺可怜的,虽然有钱有势,浑身名牌,啥都不缺,但亲生儿子却变成这样,难怪她看起来比石赛玉要苍老好多,眼角皱纹很深,头髮都有些斑白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这次是韦连海搞的鬼呢?包括他上次在地下车库里侮辱韦连初,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劣了,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恨得牙痒痒。 可是转念一想,我干嘛管的这么宽呢?梁秀行已经够悲哀的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儿子被侄子这般欺负,她可能又气的不得了,到时候一家人矛盾又升级了……算了吧,没必要去挑拨人家的家庭关系。与我无关。 梁秀行又嘆了一口气,低沉伤感的说到,「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老天愿意把原来那个健康聪明的儿子还给我,把我这条命拿去我都毫无怨言……你知道吗,深深,每当我看到那些社会最底层的人生活得很艰辛时,我一点不觉得他们可怜,我反而很羡慕他们,他们过得再苦再累都比我幸福,因为他们的孩子是健康的,智力正常的……真的,我走在大街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比我幸福……」 她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她偏过头去,用纸巾稍稍擦了下溢出来的眼泪…… 我想了半晌,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总觉得每个字都很苍白,一旦措辞不当,就会变成在她伤口上撒盐,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小心翼翼的说到,「梁总您别太悲观了,说不定有奇蹟呢,说不定他以后会慢慢的恢復呢,只要进行相关的康復训练,是可以改善的。而且你换个想法,在这压力巨大的社会里,他可以活得那么单纯,没有什么烦恼,不是更好吗?」 她稍稍埋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几分钟,沉默到我坐在旁边都有些尴尬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化解。 「我一直担心一个问题,以后我老了,死了,他该怎么办?」她声音低沉,说得平静而感伤,「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个做妈的才能完全包容他,深深的爱着他,连他爸都没把他放心上……呵呵,是啊,谁会对一个傻子有耐心呢。」 她喃喃自语般的说完,忽然就把目光紧紧的锁在我的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闷了下,有点承受不住她这样诡异的眼神,只能别开脸去。 「深深,」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跳! 「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让我难以启齿,但是……看到你几次三番的碰到连初,跟他这么有缘分,我觉得我必须要说出来了……」 「什么?」我有些明白,突然就紧张起来。 「你——」她无意识的抓紧了我的手,似乎要把我看穿,表情有些纠结。 「说吧。」 「深深,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的儿媳妇,跟连初结婚……?」她终于说了出来。 「……」 我立即愣住,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在慢慢的变化,不知道是变红还是变白…… 「这个,」我愣了几秒就平静下来,故作镇定的说,「梁总,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深深,我知道我这个提议可能吓到了你,所以我也是把这想法酝酿了很久,犹豫了好几个月,才在今天跟你开了这个口……」 她不等我回答,又深情的补充到,「我也五十多岁了,不能照顾连初一辈子,我就想提前给他找一个老婆,能够真心实意待他,以后可以代我照料他的后半生。我真的无法想像,等我走了以后,没有人管他了,他跑到外面迷了路,再也回不来……」 说实话,一般人给我向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只当对方是个傻逼不予理睬,但梁秀行把气氛渲染的这么悲哀,我再怎么生气,也没法马上拍桌而起,只是埋着头,不说话。 「怎么样,」她总结性的问,「深深,能不能说说你的想法。」 我摇摇头,僵硬的笑了笑,「我没有什么想法。梁总,我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讲,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会答应,就这样。」
115 你是可遇不可求 见我拒绝的这么冷静,这么坚定,梁秀行神色一滞,无尽的失望…… 可能她也知道,我这个人头脑清醒不太好惹,又没啥把柄在她手里,她再也权势也没法逼迫我,但又绝对不会死心,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利诱—— 「深深,」她打起精神来,正色说到,「你一时难以接受,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要急着拒绝,你可以再回去好好的考虑,反正我们不急。」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面色清冷却带着微笑。 这样的要求,对于一向高傲的我来说,已经构成严重的侮辱了,如果是别人,我早就一巴掌给她唿过去了,可面前的是豪门贵妇和商场女强人梁秀行,她毕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我就给她面子,不动声色,静静的听她废话吧。 我不讨厌韦连初,也不歧视他,唯有的感觉就是可怜而已,但我跟他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他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梁秀行也故作大度的笑笑,继续跟我分析到,「深深,先别说得这么绝对嘛,你看,连初虽然有智力缺陷,但他其实才华横溢,外表也是高大帅气,最重要他是韦家的后代,也是他爷爷最为疼爱的一个孙子,他即使失去了经营管理的能力,但他在韦氏集团里也占有一定比重的股权,再加上我跟他爸名下的财产,以后统统都会留给他……所以说,他的后半生几乎都是吃穿不愁的,你如果嫁给他,愿意真心实意的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后半生陪他度过……那你同样可以享受到这笔财富给你带来的优渥生活,我可以告诉你,你就算能力再强,工资再高,你一辈子挣的钱,也绝对享受不到做我儿媳所能享受的荣华富贵……」 我一直没有打断她的话,同时脑子也在走神,并没有把她的长篇大论放在心上。 「说完了?」我问。 「对,」她告诉我,「深深,我这么给你说吧,如果连初一切正常,你嫁给他算是高攀了,但现在他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我不得不放下我的身份和尊严,低头找媳妇儿。我知道你不可能爱上他这个人,所以我要你嫁给他的话,也就不拐弯抹角的打那些感情牌了,我只能理性的跟你谈一些实际的东西,希望你一定要再考虑。」 「你的意思,不就是为连初买一个老婆吗?」我语气变得有些冷了,「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说你有钱,想买了我来照顾你儿子一生一世吗?」 她也皱起了眉头,「你也别这样理解,如果你非要觉得这是交易,那你看现在这个社会,你做什么不是在交易?比如最现实的,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结婚,她难道不考虑男方的经济条件吗?多少女人会爱上一穷二白的男人?再比如说两人相亲,双方不都是最看重对方的收入,家境之类的吗,说白了也就是一种交易。而我刚才跟你分析连初所拥有的财富,相当于一个媒人在向你介绍男方的条件,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沉默太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再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按理说,你们这样丰厚的条件,随便为他找个各方面健全的老婆还是轻而易举的,尤其是那些出身贫困的、虚荣拜金的女孩子……而我,显然不属于这一类。梁总应该不清楚,我真的不缺钱,我现在的存款,已经可以保证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我就算一穷二白,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换取金钱。」 她顿了顿,跟我解释,「深深你说的对,我要单纯用钱去给连初换一个女人,是没有难度的,但要找到一个像你这样智商和外貌出众,可以帮着连初管理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又深得连初喜欢的女孩子,可谓是难上加难,所以你对我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不禁冷笑,「梁总,你把我看的太高了,你才跟我见过几次面,根本不了解我的本性,怎么知道我不会乘机夺捲走你家所有的财产,说不定最后还害死你儿子呢,再找个男人去逍遥快活呢?」 意料之外的,她貌似并没有被激怒。她直直的盯着我,说到,「不会的,我梁秀行看人从来不会看走眼,我要对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的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有些累了,最终还是摇摇头,「梁总,感谢你这么看中我,不过很遗憾,我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抱歉。我不介意跟连初继续做朋友,但结婚的话,就不可能了,你别再多费唇舌劝我……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该明白,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妥协。」 她听到这里,嘴角抽了抽,着实蒙圈了好半晌…… 「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得走了。」我起身来。 「深深,」她再次拉住我,直接了当的,「为表诚意,我先给你一定的股份,让你进入韦氏的董事会,你再考虑考虑?」 我坚决的摇头,「别再用钱来诱惑我,你就是有能力把韦氏的几百上千个亿都给我,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去找别人吧。」 「告诉我,你拒绝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她不死心的问。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说说得太直白。」我没再给她绕弯子,「梁总,我真的对钱不感兴趣,你别再逼我了。」 「那这样……」她拉住我,脸上有些难堪。 「你还想说什么?」 「我——」她支支吾吾得,好像要说的话,是特别难以启齿的。 「深深,大家都是女人,我可以为你想的更全面些,」她盯着我,终于说出来,「连初毕竟脑子出了问题,只有5岁的智商,可能在那方面确实不能满足你,我理解……但如果你答应嫁给他的话,并且照顾他一辈子,我允许你在婚内找其他男人满足你身体的需求,不要让我发现就行……」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我不再犹豫,一下就奋力的挣脱她的手,什么都不说就往门外『逃』去…… 好在她也没有追出来。 我坐上自己的车,脑海里盘旋着梁秀行的那些话,真是噁心透了。md,我一路披荆斩棘的走到现在,尚且年轻漂亮,找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也比跟个傻子共度一生要强吧,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过就看我是普通小老百姓,觉得我穷,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对我提如此荒唐的要求? 接下来,梁秀行也没再找我。 我继续每天去北旅,开了几次会议后,基本上把年度重要的工作安排好了,下面各部门的高管,也都在表面上对我表示了服从,主要还是因为杜振北在旁边帮忙,知道我是他女儿,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让我在工作之余倍绝伤感落寞的,还是高任飞吧。 自从上次谈分手之后,一两周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再联繫过我,不像原来,每天起码两个电话和数不清的简讯、微信……他要分,可以分得这么干净,让我不禁怀疑他以前对我的那些甜言蜜语,是否全是套路?或者是,他又有了新的对象了? 这大概是很多女人的通病吧,很享受那些备胎暖的痴情追逐,却又不愿接受对方,一旦他离开你的世界,不在你这儿犯贱了,你又有点不舍了…… 某天中午,当我正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有人推门就进来,我抬眸一看,韦连恆。 我白他一眼,「韦总裁不是日理万机的吗,还有闲心来我这儿串门?」 他站在我办公桌前,直视了我几秒,说到,「马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干嘛?」 「去了就知道,快点。」他习惯性大带着命令的意味。
116 结个婚有这么难? 我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么蛾子,直接拒绝,「我不去!」 他不管这么多,走到我面前,就强行的把我拉起来,一边推着我外面走去,一边还不忘帮我拿走手机和包包。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啊,」我知道他的个性,也拿他没办法,只要不情不愿的跟他一起下楼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上,他开着车,神色看起来很放松,虽然不跟我说话,不过他唇边始终带着很浅很浅的一抹微笑,好像心情还不错。 「干嘛搞的这么神秘啊,你带我去哪里?」我惹不住问他。 「……」他始终不开口,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看他这样,我多多多少还是有些期待,到底他会带我去哪里?该不会是想讨好我,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约会吧?但他一向没有这么浪漫啊,而且看他行驶的方向,也不像是要带我去什么好地方。难道是去开房?靠! 这不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并不是很堵,只不过开了十几分钟,他就在一个有些陈旧的街道边停下。他解开安全带,好像要下车……我以为他真的要在大白天的带我去开房,然后顺便在外面的便利店买盒套套之类的,所以也就在副驾驶上没动,顺便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但他见我没有下车的打算,他说,「还愣着干嘛,下车!」 「我下去干什么啊,你要买自己去买好了。」 「买什么?」他自己反而被我问得莫名其妙,随之又催促我,「目的地已经到了,快点下车。」 难道他是在这里找的酒店?我往车窗外一看,周围也没有什么知名的大酒店啊,而且这里貌似是一条老街,只有一些低档的宾馆,我心想他是不是疯了,一挥金如土的大总裁,带我去几十元的宾馆开房? 「让你快点下来,还在看什么啊?」他已经把副驾驶拉开催促我。 没办法,我只好先下车。 刚刚下来,他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着我走进路边的一家照相馆。我更加迷惑,这里只是一家常见的那种拍证件照、同时兼列印复印的那种街边小店,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我问出这话的同时,刚好注意到里面有一对男女正坐在一起拍结婚证的照片,旁边还有几对正在排队等候。 我一下反应过来,但是又不敢相信…… 「你——」我还没问出口,店里的一个女员工就笑眯眯的过来问我们,「二位是要拍结婚证件照吧,先在在这儿等一下吧。今天日子好,登记结婚的人比较多。」 然后,韦连恆就真的拉着我在休息区坐下来等候。 「不会吧,你要跟我——」 「结婚。」他马上说出口,目光突然就变得十分温柔。 我心脏一阵惊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韦连恆,你没病吧?你知道什么叫结婚吗?」是的,我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有激动、有慌乱、有紧张、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惊喜。如果他平时说出这两个字,我还可以当他开玩笑,但他已经带我来拍结婚证件照了,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想到这里,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完全不知所措。 他自然而然的搂过我的肩,「我又没结过婚,也不是很清楚什么叫结婚。不过知道大概的流程是要先提供两人的合照吧?所以先带你过来照相,然后再去旁边的民政局办证。有问题?」 我:「……」 一把推开他的手,我再次不可思议的说到,「你当结婚是儿戏吗?你什么都没准备,也不跟我商量,更没跟你家里商量,就要带我来领证??」说完,我又指着他的脑袋,「你这里到底正不正常啊?不会跟韦连初一样,是个傻子吧?」 他若无其事看着我的,「需要准备什么?该带的我都带来了。」 「你不知道办结婚证需要两个人的证件吗?你带你一个人的有什么用。」说到这里我也松了口气,反正我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没带身上,就算他今天再怎么胁迫我,他再有钱有势,也不可能成功跟我领证。 他冷哼了声,「你以为我这么傻?」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从他的衣兜里拿出一系列的证件,包括两张身份证还有户口卡之类的东西,放在我的眼前,「你今天必须成为我的老婆。」 我拿过来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和其他相关证件都在这儿,怎么回事? 「这……你去我家里偷的?」我气得大声质问。 「别说的这么难听,你的家不早就是我的家么,」他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多么的可耻,说到,「拿你的身份证办点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我受不了他这样擅作主张,拿过自己的证件,就气沖沖的要朝门外跑。 他立刻紧紧拉住我的手腕,笑着说,「今天人多,好不容易快排到了,别乱跑。」 「我不要跟你结婚!」我低吼道。 周围都是人,本来我们俩这突出的颜值已经比较吸睛了,现在又吵吵闹闹的,自然慢慢的成为店里的焦点,大家的目光都朝我们射过来…… 我还是有点要面子,不好当中跟他大吵大闹,只好忍耐的,小声的,心平气和的说,「韦连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种事是一辈子的,你好歹徵求下我的意见吧?」 他却故意要说得很大声,恨不得周围的人都听到,「白深深,我都睡了你一两年了,今天带你来领证对你负责你还不乐意?」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看着我,我脸羞得通红,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旁边那好事的女店员还在旁边笑着,很小声的劝我,「美女,你为什么不答应呢?结婚证可以为你们的婚姻提供法律保障,是非常重要的一道程序,现在很多女的都以为办了婚礼就算结婚了,觉得领证很麻烦,这种观念真的挺傻,以后要是你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作为女人你很容易吃亏呢。」说完,她瞥了眼韦连恆,又悄声说到,「你看你男朋友长得这么英俊高大,多让人羡慕啊,干嘛不用结婚证套住他?」 我被说得更加太不起头来,想继续逃跑,又逃不出韦连恆的手掌心,要拒绝吧,又不好跟他大声争论。毕竟这里都是领证的新人,本来就是一件喜气的事,哪对不是手牵手,一派和谐?而我却跟他吵架,多丢人啊?说不定还让其他新人觉得不吉利啥的…… 正在我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拍照的工作人员提示该我们俩去了。 我还在犹豫,他却硬生生的把我拽过去坐下来……哎,反正只是拍照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想到这里,我也就勉强的没再拒绝。 「美女把头髮扎起来,」摄影师提醒道。 「啊?」 我刚想说自己没有扎头髮的橡皮筋,这时韦连恆二话不说,直接走到我身后,把我浓密的头髮全部收拢到后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皮筋就给我绑起来,手法特别温柔……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我心底微暖,没想到看似阴晴不定的他,还会给女人扎头髮~ 正式拍照的时候,他很自然的跟我挨在一起,而我却老是板着一张脸,对他一副嫌弃样,离得远远的。摄影师喜小哥一再提醒我靠拢靠拢,面带微笑……我不得不演戏似的,上身跟他贴紧,像平时拍照那样笑了下。 拍完以后,没几分钟照片就出来了,我看了下,拍的还挺不错的,两人都笑得比较自然,我还微微的靠在他的肩头,看起来十分的亲密和谐……别说,从照片上看,我跟他还真有夫妻相。单单从外貌上看的话,我们真心挺般配,但是—— 走出照相馆,我又开始闹了,「韦连恆,照片已经如你所愿照完了,你自己拿去玩吧,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站在路边招计程车,但过来的几辆都是坐满了人的,烦死。 他却一把搂过了我,「让你跟我结个婚,有这么难吗?」 「全天下那么多女人,你干嘛要来找我结婚。」我想离开他,但被他搂得紧紧的。 「我喜欢你,」他忽然就直白的说了出来,跟以往的画风差别太大… 我感觉的自己心底好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有几秒的失神。 「咱们不是炮友吗,你不也嫌弃我脏吗……」我略带伤感的说着,「你从来就瞧不起我,跟我这么久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结了婚再继续玩呗,玩一辈子。」他轻松的调侃道。 「你不是还有杜南茜吗,你那么爱她,怎么不找她结婚了?」 「别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他不想再跟我解释,强拉着我朝旁边的民政局走去。 「……」我还是不太能接受,反覆的要掰开他的手,但只是徒劳。 我被动的跟着他走到民政局里,看着他拿出我俩的身份证件摆在办证窗口,然后工作人员开始细细的查看我们俩的身份信息,查看是否符合结婚条件…… 难道就这么煳煳涂涂的嫁给他了?传说中的闪婚? 我们都没谈过恋爱,没见过家长,之前还是『仇人』,转眼就成夫妻了?
117 从此组成一个家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核对完我们的证件信息后,面无表情的拿出几张纸让我们填写。 韦连恆二话不说,坐下来就开始埋头填资料,我犹豫没有下定决心,还愣在那儿,仍旧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坚决。 「你快点填啊,别浪费时间,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办证的阿姨脾气不太好。 我再次闷了一下,是马上跑出去还是埋首填资料,两条路会让我的人生发生截然不同的结果。或许,这次跑了,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跟他来到这里了……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确定了要跟他成夫妻吗?我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实在太难抉择了! 「你快点啊,」那工作人员满脸的不耐心,还问了句,「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吧?」 好吧,反正我年纪也不小了,对他也算知根知底,又睡了这么久……我暗自下定决心,就这么定了,就嫁给他吧!想通以后,我缓缓的坐下来,开始拿起笔慢慢的填写,还不敢乱写一个字,没结过婚,第一次来这儿,总觉得特别神圣。 而韦连恆已经写完,他看我终于妥协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写的时候,我需要写上他的身份证信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份证,我也才知道,他只比我大了1岁,尤其是他身份证上面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照的,看起来有些青涩,让我忍不住想发笑。 办证还是挺快的,十几分钟后,我们就拿到了红色结婚证,一人一本。 拿着结婚证,我心里特别激动,总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我居然就这样结婚了,是不是太快了?看着结婚证上面登记的信息,看着跟他的这张合照,内心深处涌出一种幸福的感觉……我没等他,快速的从民政局走出来,一个人走在前面,把他甩在后面几米远。因为我现在特想笑,控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笑,但又不想被他看到…… 上了他的车,我躺靠在副驾驶上,手里拿捏着那么结婚证,手心已经出了点汗,却一直没有放好。我望着车窗前方,努力的平復着内心的激动,什么都不想说。 他也上了驾驶座,没有系安全带也不急着开车,而是转过脸来,面对着我,「老婆。」 「……」 我听到他这样的称唿,心跳立刻加速,脸还是很烫……我一时间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只得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你这样做,不会后悔吗?」 「后什么悔?」 「可能你家里人会反对,」我想到那天梁秀行跟我的聊天内容,再想想他们家族内部的一张张冷漠的脸,隐隐觉得跟他的婚姻没这么简单。 「我结婚跟那些人有几毛钱的关系,」他提起韦家的人,语气中是慢慢的不屑,看来他跟家里人关系真的很差? 「但你至少要跟你妈说一下啊,要是她反对呢?」 「别管她,」说着,他大手拨开我的头髮,伸进我的后颈里轻柔的抚摸着,弄的我浑身酥痒,唿吸也略微急促起来……随之,他的手又从我颈项下来,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又回过脸来跟他对视着~ 他深情的看着我,「以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让我们组成一个家。」 我被他这个『家』字触动了。 他说到了我的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我瞬间觉得温暖而感动,甚至也有些些的心酸…是不是从今往后,不用再是孤独无依的一个人了? 我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整颗心彻底沦陷了,不再犹豫,不再怀疑,就算是被他骗,我也决定对他认真了…… 在车上痴缠了半晌,我们晚上又一起去吃晚饭。下了车,他不再像原来那样对我冷眼相待,而是理所当然的搂住了我的腰,跟我亲密的走进餐厅。我们选了当地最好的一家义大利西餐厅,也当作是庆祝今天结婚吧。 可能是刚刚领完证,我们都还有点不适应关系的巨大转变吧,心里很是激动,所以相互间都没怎么说话,所有的情意都深藏在眼底眉间的微笑里……他变得很绅士,帮我切牛排,自己没怎么吃,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我,就傻傻的看着我狂吃海喝。 我这人,平时在同事朋友和其他人面前,还是比较注重维护女神形象的,吃东西小口小口的吃,显得特别优雅……但在韦连恆面前,我不会介意他对我什么看法,从不考虑形象问题,怎么自由怎么来,现在领证成为夫妻,当然就更随意了…… 比如,我跟他一人点了一份主食,他的是义大利面,我的是鳗鱼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味道不是很好,便提出换他的吃过的面。他虽然不是很习惯我这种『噁心』的行为,不过皱了皱眉头,还是给我换了过来。 愉快的晚餐结束后,我们走了出来,已经晚上8点过,我直接问他,「去我家还是你家?」 「先别急,」他说,「去对面的商场逛逛,买点东西。」 「逛商场?」我有带不太情愿,「有点晚了吧,要不先回家,改天再逛?」 「不行。」他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径直朝对面那个满是奢侈品专卖的商场走去。这个商场定位在高端消费人群,外面巨幅的广告牌全都是世界顶级的奢侈包包、手錶、珠宝、服装等等。 他拉着我第一时间就直奔珠宝区域,淡定的告诉我,「去选一对婚戒。」 哦,他说得有道理的,这证虽然领了,但是最重要的结婚首饰都没买,至少婚戒是必不可少的吧?想到这里,我一下子也来了兴趣,既然都成为他正式的老婆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跟他试了好几家,因为自己平时就比较关注珠宝方面的知识,所以喜欢货比三家,试了一款又一款,最终订了蒂芙尼的一对,虽然不是最贵的,但是我最满意的。 看着这对昂贵的婚戒戴在他和我的手上,那亮晶晶的钻石发出耀眼的光,如此精緻,深得我心……感觉自己快要被轻易得来的幸福沖昏头脑了,总觉得这一切不会不该属于我,我只是在跟他演戏而已,太不真实了!听说太容易得来的幸福都不会长久,我们的未来会怎样呢? 再次坐在车里的时候,我开玩笑的问他,「你这么着急的跟我领证结婚,不会是因为你爷爷或者你妈会给你什么好处吧?他们希望你早点结婚生子繁衍后代,承诺给你百分之多少的股份这些,我看那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他拍了下我的头,「少看点那些狗血的东西,」 我本来还想问他是不是在跟高任飞较劲才娶我,但一想到『高任飞』三个字,原本愉悦的心境一下就低落了不少……脑子里偶尔闪过跟他的那些画面,心里还是会有些钝痛,有些压抑。 所以一路回到家,我都没怎么跟身边的韦连恆说话。 开了门,进到客厅里,我们有些累了。我生怕那张结婚证被压坏了,先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那鲜红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刺目……做了今天的事,我们再次这么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气氛和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跟他,已经是夫妻,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 「你说,我以后要不要搬过来跟你住一起?」我靠在他身上,一点不想动,就肆意的幻想着跟他的婚后生活。 「这不废话吗?」他搂过我的肩,让我躺在他怀里,「难道刚结婚你就想分居?」 「但我捨不得我这个房子啊,这家里装修是我精心设计的,每额角落都让我赏心悦目……而且我在这城市呆了六七年,要搬家的话,有很多很多东西,懒得收拾。」 「要不你搬到我这里来住吧。」我继续说到,「反正你房产多,也不必钟情那一套,你也没多少衣物要收拾,直接来我这儿拎包入住多好?」 他温柔的看着,有些宠溺的说,「可以,你说怎样就怎样,以后这种小事杂事都由你安排,完了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他这磁性迷人的声音几乎要把我灌醉了,尤其还面对着他这么一张帅到令人窒息的脸,那深邃迷离的眼睛,那俊挺的鼻樑……我伸手去细细的抚摸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看得久了,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吻住了他的唇,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上身贴紧了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深入进去,跟他如痴如醉的深吻在一起。 他接触到我唇舌里的痴狂,迅速的转被动为主动,强势的回应着我,吻得天翻地覆……我们很快滚倒在沙发里,浑身发烫,气喘吁吁……为彼此褪去束缚,他也急不可耐的进入了我,将我整个身心都填的满满的~ 又是一场疾风骤雨般的酣战,我们换了好多个地方好多种姿势,做了个昏天黑地……最后双方都达到了顶峰,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体验到了那种**蚀骨的,从低吟到尖叫的感觉…… 结束这种酣战后,我才发现他这次释放在我体内了…我来不及回味方才的巅峰感,就一下子惊醒过来,「你怎么弄到我里面了,要怀孕了怎么办?」 跟他保持xing关系这么久,之所以从未坏过孕,因为他基本上每次都戴了t,或者she在了外面,有时候怕不保险我还会去买那种避孕药吃,就怕万一…… 「怀上了不是挺好,」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反正也结婚了,你为我生孩子是天经地义。」
118 都是彼此的唯一 听他提到生孩子,我心里有些别扭,感觉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没做好准备。这些年我独自生活着,连结婚都没有认真的规划过,更别提生孩子了……况且,我是个典型的事业型女人,才刚刚进入职场10年都不到,不可能早早的就被一个孩子套牢……总之,孩子离我的计划还很远。 我开玩笑的问他,「假如我怀不上孩子,怎么办?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他抽着烟,不以为意的说,「坏不上?每天多干几次不就怀上了,」 「嗳,你都结婚了,怎么说话还是跟流氓一样啊?」 「和自己老婆说话还要注意用词,累不累?」 他不等我回答,又转移话题,「既然已经跟我结婚了,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是不是也该清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不就你一个吗?」 「哦,高任飞死了?」 「你……」我受不了他这样的毒舌,想反驳他,可想到现在的夫妻关系,只得忍了下来。 「关于高任飞,我是有必要好好跟你解释一下。」我正了正色,说到,「自从上次下决心跟你分手以后,我的确打算跟高任飞在一起,不过我跟他之间……我们并没有发展到上床的那一步,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还有,」我咬了咬牙,坦白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不过现在结婚了,我还是得告诉你……在你之前和之后,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就只有你一个。」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明显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还嘲弄道,「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活儿还那么好,叫的那叫一个**?说说看,你用什么练出来的?在网上买的情趣用品zw,还是看了几百个g的岛国动作片?」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噁心啊,」真看不出来他还挺闷骚的,平时一副高冷样儿,没想到开口就是那些男**丝常常挂在嘴边的玩意儿。可见,全天下的男人不管外表和身份是什么样,在那方面的想法都没区别。 他掐灭菸头,沉吟半晌后说到,「我是想告诉你,我从没在意过你过去什么样,你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编这些谎言装纯,没意思。」 我脑子一抽,反过来调侃他,「呵,你当然不介意我的过去,因为你自己就不是省油的灯嘛,睡过的女人,不下100了吧?什么嫩模、明星、空姐、主播……都尝了个遍吧?」 他神色一暗,说到,「我只有你。」 「什么?」 「22岁那年,父亲走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哀里,每天只是埋头工作,脑子里唯一的意念就是把赛欧做大做强,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没有兴趣……」 我只不过惊讶了几秒就清醒过来,不相信他每一个字,但还是调侃,「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多年一直是处男?那你初次技术也不错啊,难道是网购充气娃娃来炼成的?还是看了几千个g的岛国爱情动作片儿,学以致用?」 「随你怎么想,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对啊,你那『筷子』每吃一次饭就洗一次,洗了无数次了,到我这儿的时候我也没法检验是不是刚刚拆封的全新的啊?」 「能不能别老是拿『筷子』作比喻?」 「那用什么啊?」我笑到,「难道用『灭火器』?」 他听到这里,一下将我摁在床上,哼笑到,「如果真的是『灭火器』,你恐怕早被我cao到灰飞烟灭了,还能在这儿嘴硬?」 「好了,」我继续笑道,「筷子怎么了,没说你是『金针菇』已经算好了。」 我起身来整理了下头髮,多了几分正经,「我想跟你聊点其他的。你看,我们现在已经算是结婚了,不管怎样,得给你妈说一下吧。我和她接触过几次,感觉她人还挺不错的。」 他就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在沉默中思考什么? 「问你啊,怎么不说话了?」 「哼,」他冷笑,「她很不错吗?」 「是啊,特别温柔娴静,一点都不凶,不像你那两个伯母,反正我挺喜欢她的。」 「看来她很会装,已经成功的骗到了你。」他自言自语的说。 「没觉得她装啊,」我问他,「你跟你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你对她有什么成见?不管怎样,他是你妈,而且她失去了你爸,你就是她唯一的期望和依靠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他有些冒火。 「既然已经结婚了,你跟我说实情不好吗?」 「以后有机会,你自然会知道,」他喃喃自语,「说出来丢人……」 看来,石赛玉真的是他的一个雷区,仅仅是提到名字,就可以感到他眼眶的怒火……他们是母子,而且石赛玉也不是极品,又从没有限制过他的自由,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矛盾? 不提石赛玉,我又禁不住提起韦鹏程,「那你爷爷呢?他那么威严的一个人,又是一家之主,肯定对你们这些孙子的婚姻大事管控比较严吧?你私自跟我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结婚了,他知道后会不会大发雷霆、强烈反对啊?毕竟,他跟梁秀行一样,都期望我能嫁给韦连初……」 「想这么多干嘛,」韦连恆不屑的说道,「他再独断**,也七老八十了,土都埋到脖子了,今天睡下明天醒不醒得来都是未知数,还管得了我跟谁结婚?」 听到他这些话,我实在是觉得有点膈应,「那毕竟是你爷爷啊,你说话怎能这么难听?」 是啊,我跟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比较亲,他们去世的都时候,我都有天塌一般的崩溃感,真不知道面前的他为何会这么冷情?难道他还跟他爷爷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他哼了声,对他这些家族内部的矛盾,不作任何解释。可能也是怕我听多了有心理负担吧? 我再换了个话题,「那,我们的婚礼呢?要不要办?到时候总要请你家里那一批人来参加吧?」 他嘆了口气,说道,「婚礼暂时不急,我最近很忙。」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淡淡的失落……不过转念一想,他都已经跟我登记领证了,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婚礼只是个形式而已,办不办也就那么回事儿。 「行,不说这个了。那接下来你也该搬到我这里来住了,打算什么时候搬?」 他这回倒是很轻松的道,「尽快搬吧。不过我明天要去上海出差,你有空可以先去我家里去收拾一下,到时候找个搬家公司拖过来。」 「好吧,我自己一个人明天就可以搞定,到时候你出差回来就直接回我这里就行了。」 「你就把我常用的东西搬过来就行了,别搬完了。」他说,「我偶尔还要回去住。」 「还要回去?」我故意问道,「你不会是还想留着那里金屋藏娇吧?」 「藏你妹,」他瞪着我,「以后住一起,免不了跟你吵个架什么的,到时候被你赶出来,我好歹还有个去处。」 「晕,你想得还够远的嘛,」我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笑到,「不过你放心,要真吵架的话,我可捨不得把你赶出去……」 说着,我情不自禁的俯首又跟他深吻在一起。 *** 第二天,我吃了午饭后就独自开车朝韦连恆住的那个高档小区赶去。 停好车乘着电梯到了他所在的楼层,我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走进客厅,里面一派整洁,干净的一丝不苟,没有一件东西是乱放的,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保持得好,还是他请的小时工打扫得比较干净,反正走进来以后,我反而有了跟他住在这儿想法。 他当初买的这套房应该是精装修的,里面的硬装部分全部都是用的最顶尖的材料,无论是地面还是墙面亦或是顶部,无处不奢华,而软装部分更是设计得别出心裁,每个细节都是艺术,以黑白灰韦主调,简约大气…… 逛了一圈后,我准备先去给他收拾几套衣服。他有个专门的衣帽间,面积很大,乍一看就跟那商场的一个男装专卖店一样,春夏秋冬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衬衣、领带、t恤、牛仔裤,还有其他一些休闲装全都挂在这里,或者整整齐齐的装在格子间,保守估计起码有上百套都不止,连最简单的皮带都有不同款式的二十多条,而且随便看下衣服上的logo,只要是我认识的,基本都是一线大牌……难怪我看他穿衣服从来没有重叠过,莫非是一天一套吗? 不仅仅是这海量衣服,据我所知他还有自己的私人髮型师……本来长得已经比较完美了,还特别注重打理自己的形象,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这种男人正常生活? 面对这些衣服,我实在无处下手,又不可能全部给他收拾起来。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 奇怪,谁会来找韦连恆? 我赶紧来到客厅,看了下监控视频,发现按门铃的是杜南茜。
119 恨我又干不掉我 她终于找上门了,哦不,应该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应该找了韦连恆很多次了。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在她自己的定义里,她可是上流社会的名媛,白富美,跟韦连恆是门当户对的,现在被退婚了,不知道有多抓狂呢? 我稍稍的等了几秒,幻想了下跟她相见的场景,然后走在门边,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 「连恆——」她刚喊出这两个字,发现眼前出现的是我,脸色骤变。 「是你,」她眉头拧在一起,恶狠狠的说,「白深深,你怎么就阴魂不散!?」 我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的倚在门框上,冷笑着,「咱们的游戏都还没有结束,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散去呢?说吧,来这儿有什么事?」 她不理我,探头朝客厅里面看了下…… 「不用看了,他不在,就我一个人在这儿。有事就跟我说。」 「你一个人?」她立即激动起来,「你凭什么来他的家里?你有他这里的钥匙?」 「当然有,我跟他初见见面的时候,就和他交换了房门钥匙。他可以随便进入我家,我也可以自由出入这里。」 「你……」她气得胸口起伏,「你凭什么?凭什么!」 「凭他爱我,我是他老婆。」我我脱口而出,要是结婚证带身上的话,我都直接甩她脸上了。 「你无耻!」她气急败坏,因为太过气愤,思维也比较混乱,只会简单粗暴的沖我大吼大叫,「白深深,你好卑鄙,你不要脸!他明明是我的老公,是我的!他不可能爱你这个表子,你太脏了!」 我不想耗费体力跟她吵闹,只是冷着脸警告,「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从这里消失。」 「你做梦!」她强行的进门来,在里面望了一圈,真的没有看到韦连恆的身影,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 「杜南茜,清醒点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来到她身边,略带嘲讽。 「你少跟我废话,」她眸子都快要喷出火来,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给韦连恆打电话,但是很不幸,他的手机在我手里响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杜南茜看到这一幕,她真的是更加抓狂了,「他的手机怎么又在你这儿!」 「我都说了,我是他老婆,我们现在住一起,我偶尔用下他的私人手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脸色更绿了,面庞也似乎在发抖…… 她仇视着我,紧紧紧紧的盯着我,眸子里有愤恨,也有淡淡的绝望……瞪得久了,她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而我,始终气定神闲,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白深深,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 「当然啊!」我哼笑到,「你看,我现在夺走了你家的公司,让你爸每天对我点头哈腰的讨好我,最重要的是还成功抢走了你的男人,让你嫁入豪门的希望落空,惨被退婚,我让你们你们杜家的人没一个好过,我终于成功的报復到你们了,我怎么可能不得意,你说是吧?」 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气得要死,却没像原来那样对我大打出手,因为她上次已经吃过亏了,现在也该长点教训了。 她现在的表情,是典型的『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我特别享受她这种一败涂地后的憋屈和抓狂……她也有这么一天。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知道跟我来硬的没有屁用,于是也稍微软了下来,眼眶发红,蓄了些眼泪…… 「为什么?」我听到这里,内心的仇恨一下子翻滚起来。 我紧盯着面前的她,突然爆发的吼到,「你说为什么!你他妈还有脸问!?如果不是你妈那个老贱货,我不至于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不至于见不到奶奶最后一面!还有,你明明是个野种,凭什么霸占我原本美好的人生?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个妈,那个贱人,那个够娘养的老婊子!她不得好死!」 「你住口住口,闭上你的臭嘴……」她受不了这样的辱骂,开始跟我对峙起来。 我盯着她,继续激动的表达自己满心的仇恨,「杜南茜,还记得小时候吗?你一个见不得光私生子,突然成了家里的公主,你的妈好好的活着,为你保驾护航,我的妈却没了;你可以每天穿漂亮衣服,我只能穿你不要的旧衣服;你生日可以在五星级大酒店风风光光的庆祝,我的生日却连一块蛋糕一个祝福都没有;你可以去全世界吃喝玩乐,我却被关在家里,连狗都不如……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了……你侵占了我的领地,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清晰的记住了每一份耻辱,早就立志要十倍的奉还你们,而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才刚刚热身而已……」 「你就是个疯婆子!」她丝毫没有被我数落的那些过往触动,反而比我还生气,觉得我是不可理喻吧,她说,「白深深,你口口声声说我夺走了你的一切,你真他妈放屁!我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爸妈要对我好,我又为什么要拒绝?我所得到的一切,是爸爸给我的,不是我从你手里夺走的,你搞清楚!你自己作恶多端,害死了我妈肚子里的孩子,被赶出家门再正常不过……你妈也是自杀的,关我们什么事?还有,我妈是我爸明明就是两情相悦,根本就不算是插足,错的是你妈,非要守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最后受不了又自杀,怪的了谁——」 「啪!」我忍无可忍得甩了她一耳光,「你再敢侮辱我妈,我要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她气愤的想还我一巴掌,我眼疾手快的打开她的手。 「给我老实点,」我恶狠狠的瞪着她,「今天不想跟你打架,有种你就再找人杀我,当面跟我动手,吃亏的只会是你!」 「你——」她又羞又恼,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我的对手,只能狠狠地看着我,「白深深,对你不起你的人,是我爸和我妈,你跟他们俩争斗,我一般不会跟你正面冲突,我这么多年也和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报復我?我原本跟韦连恆的感情很好,就是因为你的插足,我失去了最爱的男人,你怎么就这样残忍?」 「……」 「我只要韦连恆,」她声音里带了些哭腔,「白深深,只有你远离他,你放弃他,把他还给我,我……我可以跟你道歉,我也可以把在北旅的那点股份让给你,我给你钱,给你许多许多的钱,你放了他吧!」 「放弃他?」我听着她这些无力的言语,只觉得可笑又可悲,「你觉得可能吗?」 「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不过为了报復我而已,你只是为了报復我…」 「真是好笑,我脑子有坑吗,我为什么不爱他?他帅气多金,人间极品,对我还那么痴情,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哈哈哈,你真是白痴得不行啊!」 「……」 被我羞辱到这步田地,杜南茜终于还是崩不住了,她眼眶里眼泪已经溢了出来…… 「白深深,」她对我所有的恨都集中在这冰冷的警告里了,「你别得意的太早,过去我根本就是不屑于和你斗,我是看你可怜,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但是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咱们就等着瞧吧,我要你再也笑不出来……」 说完,她转身就气沖沖的朝门口走去,脚步声很快消失。 她走后,我没哈不安和疲惫,心里慢慢都是报復完以后的痛快感。细细想来,现阶段我似乎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已经收购杜振北的公司,他不得不对我点头哈腰,也让杜南茜失去了最爱的男人,没法嫁进豪门,伤心欲绝……而汪虹,面对丈夫商场上的失利,以及女儿幸福的破灭,她受的打击才是最大的吧? 呵呵,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朝我涌过来,我一下就觉得特放松,崩了很久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了,我十几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以后不用再带着这份仇恨生活……再想想跟韦连恆的婚姻,我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幸福过,是不是从此以后,我也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在这样的幸福里沉浸了一下午,我没韦连恆收拾几件衣服,今天也搬不了家了。管他的,反正他要后天才回来,也不急。 第二天我仍旧去北旅工作,各种开会,跟下面的人讨论年度重点工作,解决游客和旅行社之间的纠纷。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杜振北又到办公室来找我。 「深深,有个事要跟你说,」他坐下来,还是像原来那样带着狗腿的微笑,「歌年华邮轮今年开闢了一条新航线,找我们北旅做代理,也是年度包船的模式。但因为是新的航线嘛,一次都没有运营过,所以邀请我们这些做分销的旅行社免费亲自去体验一次,算是做个考察,再来决定要不要做代理。所以你看,你要不要去?」
120 甜蜜浪漫的清晨 听到杜振北这番话,我略微顿了几秒,「航线是什么?」 他把手里的一张彩色的旅游宣传单放到我的面前,我看了下,这条新的邮轮航线是从新加坡出发,穿越马六甲海峡,沿途经过印度尼西亚的两个港口,再进入缅甸海、沿着安达曼群岛航行至布莱尔港,最后到达缅甸的仰光港口,再沿着马来半岛海岸回到新加坡……整个航程有10天左右算是比较长了了。 旅行社包船毕竟有一定的风险,我决定亲自去体验一下再做决定,于是淡淡的对杜振北道,「去吧。」 「行,下周六出发,还有一周的时间,你也准备一下。」杜振北一脸的关切,「回去多查查攻略,这次要经过好几个国家呢,好好去玩一趟也不错。」 我没把他这些废话放心上,嘱咐他没事可以出去了。 接下来我开始为这次长途出行做各种准备。 韦连恆出差上海第二天就回来了,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我家里住,说是有点事需要回韦家。我却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生怕醒来后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梦境。所以他不在身边的这几天,我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想他,要主动给他打电话吧,又觉得挺掉价的,就一直『按兵不动』。 三天后。大约是凌晨五点钟,我床头的手机铃忽然响了,惊醒了睡梦中的我!谁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病吧?我迷迷煳煳的拿过来,瞟了眼来电是韦连恆,立即清醒过来! 「餵?」她对着手机低语,心里还有些不肯定,会不会是他的手机掉了,被人捡到,然后给我打骚扰电话? 「深深,」韦连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近得就在耳边,我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唿吸声。 这一声唿唤已使我全心激动。 「白深深,你听好,」他又喊我全名,清楚的说,「穿上衣服,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在你家小区大门的对面,你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我!十分钟,你穿好衣服下楼来,我在这儿等你,过时不候!」 十分钟?我还没喘过气来,电话挂断了…… 这?他搞什么飞机啊!凌晨五点叫我出门,难道碰到什么急事了?为什么他又不上来? 我没再想那么多,飞快的跳下床,直冲到窗边,拂开窗帘向外望,果然,对面的街边上,他的劳斯莱斯停在那儿!而他,正斜靠在车身上抽着烟呢!天色那么早,满街都是雾蒙蒙的,他就站在浓雾里,什么都模煳,他菸蒂上那点「小火光」仍然熟悉的闪亮着,在向我打着「召唤」的信号。 十分钟,他只给我十分钟? 尽管他好像很急,我却想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一番。我跌跌沖沖的冲进浴室,闪电般洗脸漱口,抓着发刷,胡乱的刷了刷头髮,几分钟去掉了?不能真的「过时不候」吧? 打开衣橱,我放眼看去,红橙黄绿蓝靛紫,该穿那件衣服?他喜欢什么颜色?竹子?竹子!绿色!我抓了件绿色的裙装,匆忙间把脑袋套进袖口里去了。急啊,忙啊,乱啊,总算把那件淡绿色丝质衣服穿上了。 几分钟去掉了?来不及想,来不及算,我拿起一个自己的包,就出门关门飞快的下楼去了。 我走出电梯,奔出小区。街上全是雾,天才蒙蒙亮,街道空旷而安静,高楼大厦,皆在雾色里!多美的雾,多清新的空气,多诗意的清晨啊!我穿过衔道,直奔向那伫立在街边的人影。 走到他面前,他丢掉了手中的菸蒂,双手抓住了我的手…… 他定睛看我,有两秒钟,我们站在那儿,只是彼此互望着。然后,他把我轻轻一拉,用胳膊圈住了我。我把头贴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那香菸与木质香混合的气息,觉得再没有比这味道更好闻更男人的了。 他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你清新得像早晨的露珠。」 哈哈,这个比喻我喜欢。 此时此刻,他说什么,我都喜欢。 他用手捏捏我的肩膀,「你怎么穿得这么薄?」他低问,带点儿责备,「天气渐渐变冷了!」 真的,现在这天气,早上的空气清冷,风吹在身上都凉凉的! 我故意说道,「你不是只给了我十分钟吗,我挑衣服颜色就去掉了两分钟啊……」说着说着,我就望着他傻傻的笑。 「快上车来!别冻着。」他开了车门。 我钻进车子。 他坐上驾驶座,立刻,他发动车子,向前面驶去。现在跟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心境完全不一样了,我有些痴痴的,微笑的看着他,心里一片暖洋洋的喜悦。我根本不看车窗外面,不在乎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他一只手驾着车子,一只手伸过来,把我那纤小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喂,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啊,」我任由他握着手,问道,「干嘛大清晨的叫我下来?我家现在不就是你家吗,你要我惊喜,就悄悄的回家,睡到我身边啊……」 「懂不懂什么叫浪漫,」他现在是一改原来那副高冷,轻松的说道,「我们虽然结婚了,却从没正式约会过,这就当第一次约会……」 晕。 他回头看我一眼,突然转换了话题,「你十分钟之内,怎么能做好那么多事?」 「你真打算过时不候吗?」我有些惊悸的反问。 「可能。」他说,坦白的瞬了我一眼,「但是,也可能做不到。」 「呵,」我轻喊出声,「你真是霸道任性自私可怕……」 我住了口,看他,他正微笑着,转了个弯,车子驶向了一条平坦的马路。 我摸着他的手指,那手指粗大,骨骼突出,一只男人的手。我再看他的脸,额是额,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轮廓分明,一张男人的脸。我忽然有些惶恐,不,是没信心,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这男人是那么笃定,那么有个性,他永远是他自己的主人,他不会把他的生命感情和一切,交付给别人。 「没有。」我说,「我其实是没有信心,所以,我十分钟之内赶下楼来,差一点把牙膏挤到梳子上去了。」 他回头,微笑的眼睛里闪满了热情。 车子行行重行行,终于,车子停了。 「我们下车走走吧,」他说。 我下了车,居高临下,我惊奇的发现,我们在一个高高的山顶,从这儿往下看,看不到一点儿都市的痕迹,却可以看到山下的大海,海面,太阳正缓缓升起,一片霞光,烧红了天,烧红了海。连那翠绿的草地,都被日出染上了金光。 他搀着我,我们并肩看着日出,那太阳的升起是令人眩惑的,令人不敢逼视的。我呆呆伫立,山风扬起我的头髮,扬起我的裙子,而雾,那白茫茫的雾气,仍然挂在我的裙角。然后他把目光从日出上,转到我的面庞上来了…… 我看着他,一脸的光彩,一脸的虔诚,一脸的感动。 我深深唿吸了下,感性的说到,「从不知道日出有这种『魄力』和这种『魅力』,它让人变得好渺小!」倏然回过头来,我紧盯着他,看到阳光闪耀在他的俊脸上,「为什么专门带我到这种地方,这种让我迷失,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它们也让我迷失,让我喘不过气来!」他也说得感性,「当我偶尔情绪低潮的时候,就会到这儿来看日出,吸收一点太阳的精华,那辽阔无边的海洋,会让人胸襟开旷。」 「我情不自已的把你带来,想让你和我共享一些我的精神世界。」他说。 我深深切切的看他。然后,我没有思想的余地,就投进了他的怀中。他紧紧拥着我,找到了我的唇。他急切而热烈的吻着我,深刻的,缠绵的,炙热如火的吻着我,一切又都变得热烘烘了。阳光烤热了我的面颊,烤热了我的唇,烤热了我们的心。 片刻,他抬起头来,看我。 我满怀激动,心脏狂跳,而血液在体内疯狂的奔窜。从没经歷过这种感情,从没体会过这种狂热。我觉得眼中蓄满了泪,而且流到唇边来了。 他吮着那泪水,慢慢抬起头来,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注视着我湿湿的双眸,「为什么哭?」他低问。 「因为太高兴了。」我说。 他虔诚的拭去我的泪痕,浑身掠过了一阵颤慄。 这颤慄惊动了我,我问,「怎么?有什么事不对吗?」 「是。」他低语,「事实上,你对我几乎一无所知。」 「世界上还哪个女人能比我更了解你吗?我知道得够多了。」说着,我又微笑起来,把面颊贴在他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 我的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也沉默了,握着我的手……他带我往后面的山林里走去。那儿有一条小径,直通密林深处。小径上有落叶,有青苔,有软软的细草。我们默默的在小径上走着,远处,传来庙宇的晨钟声,悠然绵邈的,一声接着一声,把山林奏得更加庄重,更加生动。 平生第一次,我发现他也有如此温柔多情的一面,也是第一次,跟他在一起,找到了恋爱的感觉……这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清晨。 **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在公司的时候,高任飞突然来到北旅,直接造访我的办公室。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心底百感交集,心痛、心虚,说不上来的那种不舒服感。我差点忘了,北旅可是他的产业了,他随后可以来这里『视察』工作,而我只是他聘请的职业经理人,如果要继续待在这里,跟他是永远脱不了关系的。 自从上次一别,已经多久没见了?我不想去回忆。 或者,只因为全副身心都放在韦连恆身上,我几乎在忘记他…… 我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心里模煳的想着开场白。我的喉咙又干又涩,必须喝口水,清清嗓子再说。倒了水还没喝,高任飞终于开了口,「也给我一杯!」 我把杯子拿到他面前去,他仰头看看我,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然后低下头,就着我的手,去喝杯子里的水。我望着那颗满头乱髮的头,一时间,真想把这脑袋抱在怀中,大喊一句:「让那些意外都没发生,」真的,如果没有韦连恆,我的世界里就只有高任飞了。 他一口气把水完全喝光,抬眼对我微笑,眼睛也闪着光,「深深,快一个月了,我还是忘不了你,这一个月里,我过得无比痛苦,堪称人间炼狱……」 我受不了……再倒了杯水,喝完了,放下杯子,我在这间办公室里乱绕,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两只手绞来绞去。我突然停在他面前了,下定决心,一本正经的说,「阿飞,我结婚了,跟韦连恆。」 他脸色惊变,不敢相信的后退了两步,「……」 「我跟他,已经是夫妻了。」我再次坦白道。 「不要说!不许说!」他阻止着,眼眶涨红了,好像一个字都不相信,「深深,你只是在跟我生气,我并不是木头,我知道你在生气……你太纤细了,而我太马虎,你是在怪我薄情,怪我上次没有继续对你死缠烂打,你怀疑我的感情,所以才用这个谎言惩罚我?」 不等我反驳,他又哑声道,「我会改,我会改。上次,我说的都是鬼话……」他闭了闭眼睛,脸色从没有如此阴郁,「我发誓,我会改好,我会!」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的滚落了下来,越想控制眼泪,眼泪就流得更凶,我吸着鼻子,还想要说话。而他,一看到我掉泪,就发疯了。他用双手紧抱着我,疯狂的去吻我的眼睛,吻我的泪,嘴里嘟嘟的,语无伦次的叽咕着—— 「我不好,我太不好。我一直被大家宠坏。我的自我观念太强,我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我甚至不懂得什么叫爱!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失去你会让我怕得要死掉。深深,我自私,我小器,这么久以来,我们相处在一块儿,我都没有抓住机会跟你去领证……我是傻瓜!我笨得像个猪!深深,我不相信你心里装着他,那个人绝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在短短几天里让你改变!让你改变的是我,我的粗心,我的疏忽,我的自私,我的盲目和自大……这些该死的缺点让你伤心,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是我,是我……」 「不不不!」我低喊着,慌乱的想挣开他的胳膊,但他把我箍得死死的。 泪水如泉涌出,奔流在我脸上,掉落在我们两人身上。 我的心脏绞扭成了一团,思绪也乱得像麻一样了,没想到,看似潇洒大气的高任飞,会说出这些话来。更加没想到的,是他那份感情!他从没有这样强烈的向我表白过,从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委曲求全过,他是浪漫多情,但也是满不在乎的…… 「不,不是你错!」我哭着低喊,「阿飞,我……我……我还是你的好朋友,永远是你的好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爱情,还有友情,是不是?」 他盯着我看。 他用衣袖为我拭泪,手指抓着袖口,他把衣袖撑开来,吸干我的泪痕。很细心,很专注的吸干那泪痕,好像他在做一件艺术工作似的。 「为什么要哭?」他低声问,「摆脱一个讨厌的男人用不着哭,」 「你明知道你不一点都不讨厌,」我嚷着,从肺腑深处嚷了出来。 他歪了歪头,眼光怪异。 「谢谢。」他短促的吐出两个字来,放开了我。他转身走开,挺了挺背嵴,深唿吸,扬着下巴,似乎努力想找回他的骄傲和自信。 然后,他走向房门口,他终于走向门口,准备走掉了。他的手搭在门柄上,伫立了片刻。 「你还要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他忽然问,并没有回头。 「不……不知道,」我闪烁的说。 他转动门柄,打开房门,身子僵得像块石头。举起脚来,他预备出去了。忽然,他「砰」的把房门上,迅速的转过身子,背嵴紧贴在房门上,他面对着我,没有走。 他紧紧的盯着我,「深深,告诉我怎么做,」他大声说,「怎么做能让你回心转意?告诉我!」 我惊悸的睁大眼睛,惊悸的摇头。 他眼中充血,布满了红丝,他看我,眼神变得狂乱而危险起来,他生气了,他在强烈的压抑之后,终于要爆发了…… 我把整个身子靠在墙上,下意识的等待着那风暴。等待着他的怒火与发作。他又向我一步步走过来了,青筋在他额上跳动,两手僵僵的垂在身边。 他逼近了我,抬起右手,他想做什么?掐死我? 我一动也不动,眼睛静静的、茫然的大睁着。 他的手摸着我的脖子,手指显得有些粗糙……他的手滑过我细腻的皮肤,往上挪,蓦然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用力捏紧,使得我颊上的肌肉陷了进去,嘴唇噘了出来,因疼痛而轻轻吸着气。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憋着气问,「你怎么可以把一段感情说抛开就抛开?你怎么可以轻易吐出分手两个字?你的心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大理石?花冈岩?玄武岩?你——」他咬牙切齿,「怎么可以这样冷血?这样无情?」 我死命靠在墙上,死命吸着气。 他忽然放松了手,把嘴唇痛楚而昏乱的压在我唇上。 我没动,我和他一样痛楚,一样昏乱,而且软弱。 他抬起头,眼眶湿漉漉的。 「世界上的女人,又不止你一个!」他摔了摔头,认真的说,「祝你幸福!」然后很快的转身,大踏步走向门口,转动门柄,这次,他真的走了。 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眼看着房门阖拢,忽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下来了。
121 灾难一步步靠近 高任飞走了,我接下来的几天都还有点元气大伤,活得魂不守舍,总觉得自己对他亏欠实在太多。他那强烈的感情,让我心疼,让我愧疚。 马上又要出海了,这是工作范畴的事,不不可能不去。做好准备的前两天晚上,我才把这个时告诉了韦连恆,说要跟他分开十几天的时间,没想到他反应还挺大: 「不准去。」他蹙眉眉头,表情有些严肃。 我在衣柜面前收拾着出行的行李,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我一边叠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不能去?我已经期待很久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气象局的一个朋友说,下个月印尼那边可能会有颱风。」 「拜託,那是下个月,现在才是月初而已,等颱风来的时候我早就回来了。你也是做邮轮的,难道不知道人家设计航线都很科学的嘛,怎么会犯这的小错误。」 他没有立即反驳我,沉吟了下,「最好别去,我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 我扑哧一笑,「原来你也会胡思乱想啊。我早就看了这几天的天气,你说的颱风确实是下个月,而且还是在印度洋那边,但我们走得是马六甲海峡,这中间还有个印度尼西亚挡着,怎么吹也不可能把船吹翻啊,就算真的翻船了,我也可以游泳。」 他鄙夷道,「你那点三脚猫的游泳功夫就别拿出来说了,丢人。」 我知道他一定是嘲笑我上次掉海里脚抽筋差点淹死的事儿,于是笑道,「上次那确实我游泳史上的一大耻辱,不过那也是无法控制的事。」 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爬到床上,搂着他的脖子,「你直接说你捨不得我离开这么久好了,还铺垫那么多废话。」 他转过脸来,这么近的看着我,几乎要跟我的脸贴到一起了,彼此的鼻息都听得很清晰…… 我们就这样相互凝看了四五秒,很有默契的吻住了彼此的嘴唇,深入进去,唇舌相绕跟他甜蜜的接着吻,他这次的吻少了原来的霸道强势,而是温温柔柔的跟我辗转厮磨着,不到一会儿就吻得我浑身滚烫,唿吸加促…… 他将我压在身下,嘴唇没有离开过我的,吻得依旧热烈,手却已经探进了我的裙底腿间,弄得我浑身一颤……我稍稍扭动了下,就感觉到他的坚硬已经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的**迅速被他撩起了起来,身子已经火热得快要燃烧……我闭上眼睛,在他手指的揉弄下,不由自主的就分开了双腿,然后很快就感觉到他也迫不及待的挤了进来,腿被他用力分得更开……那种**之感一阵又一阵的袭来,我喘着粗气,忍不住发出声来~ 每次都能被他送上高朝,那几秒钟的过电感实在让人沉迷……每当他为我带来快乐的瞬间,我内心深处都有一种爱他爱到天崩地裂的感觉,我会紧紧的抱着他,掐着他,咬住他,直白的表达着自己有多么所有的爱他,愿意为他付出,哪怕是生命……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 我们就这么无拘无束的相偎相依在一起,紧紧的贴着彼此的身体,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抛开白天所有的烦忧,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狠狠地溺在一起……一开始我躺在他怀里被他搂着,到了后半夜不知道他啥时候钻到我怀里被我抱着了……我们就像初恋的情人,深深迷恋着对方,尽情沉浸在彼此年轻的身体里,无法自拔。 ***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我还是提着行李踏上了旅途。 在歌年华邮轮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我先飞到了新加坡,然后登上他们这条新航线的邮轮,从新加坡起航。 因为只是试航,登上这趟邮轮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旅行行业的一些人,不包括船员,乘客有二三十个的样子。 就在我办了登船手续,登上邮轮准备去找自己的房间号的时候,我一转身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杜南茜。不仅仅是杜南茜,我再次定睛一看,发现她身后站着汪虹,只不过汪虹一直戴着墨镜,没想原来那么张扬。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而杜南茜跟汪虹也朝我这边走过来……她们显然都看到了我,但没有跟我对视,就当不认识我一样,非常低调的从我身边过去了。 我觉得好诡异。 她俩为何会来这艘邮轮上?难道看我现在全权把控着北旅的日常工作,所以也想趁机介入,于是跟我一起来这艘邮轮,监视我到底会耍什么么蛾子吗? 但让我更加想不通的是,她俩为何一改往日的泼妇形象,把我当空气一样?哪怕就是一个鄙视的眼神,也稍微正常点啊? 莫非被我收拾怕了,知道收敛了? 我暂时不想这么多,直接去了靠近顶层的一个房间,是一间豪华套房,不但装修的跟五星级酒店没区别,而且位置很好,特别是有专门的『阳台』和游泳池,简直是绝佳的看海景的位置,要卖票的话,应该也是卖的最贵的房间舱位之一了。 做邮轮其实是相当享受的一种旅行方式,就像住在一个移动的海上酒店里,吃喝玩乐一样不缺,最重要的是可以面朝茫茫大海,清晰的感受着海洋的浩渺,吹着海风,听着浪涛,那海天相接的奇景,特别醉人。而且沿途还可以经过不同国家的海港,下船去购物玩耍,领域各式各样的风土人情,玩累了又登船前往下一站…… 第一天,尝遍了各种美食,又听了一场音乐会后,我也没有去其他的娱乐场所玩了,直接回到房间外面的甲板上静静的观赏着碧海蓝天,偶尔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或者拿出手机拍点日落余晖或者自拍,发给韦连恆。 邮轮现正行驶在马六甲海峡里,这里是非常重要的国际贸易交通港,它的西段属缅甸海,东南端连接南中国海。海峡全长约1080千米,东南部的新加坡海峡里最窄处只有37千米,是连接沟通太平洋与印度洋的国际水道,所以这海面上可以看到不少的邮轮、游艇、还有其他的船只,总之一点都不孤寂。 邮轮沿着苏门答腊岛行驶了几天,经过了印尼的两个港口,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在第三天的时候,邮轮又开始进入了缅甸海,准备朝安达曼群岛的布莱尔港驶去。这里因为不是东南亚的热门旅游区,所以船只很少了,而且缅甸海域特别大,要到达布莱尔港的话,需要经过长达两三天的海上巡游时间,有点单调了。 没了一开始的新鲜劲,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很少出去,每天就等着黄昏日落,再睡觉。 这天晚上,海面的风有些大,还混合各种浪涛声,加上有些有轻微的颠簸,我睡的迷迷煳煳的,脑子里不停的在做梦,梦境在不断的变化……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身子被人拖起来,整个人立马惊醒! 睁眼一看,我发现房间的灯是开着的,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使劲的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吓得一声尖叫,这才又发现房间里还站着杜南茜和汪虹! 「你们——」我刚想说话,嘴巴突然就被那个男的捂住! 「贱人,你的死期到了!」汪虹走过来就往我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痛得我皱起眉头,脸涨的通红却叫不出来。 我此时被她们找来的男人控制着,捂着嘴,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喊又喊不出来,内心极度恐惧,不知他们想对我做什么…… 「啪!」杜南茜走过来就不留情的在我左脸上甩了一耳光! 「啪!」汪虹又紧接着又在我右脸上甩了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叫。 就在我张不了口,还不了手的时候,汪虹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大发泄的踢我踹我,恶狠狠的辱骂着,「小婊子,你不是很得意吗,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当年杀了我儿子,现在又抢我女儿的男人,你三番五次的跟我作对……你以为我会要你活过30岁?」 「茜茜!」汪虹低声喊她,「愣着干嘛,她这么欺负你,现在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了,在她死之前,你再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让她死了!」 杜南茜一听,真的走过来抓扯着我的头髮,再往我脸上甩我几个耳光,又往我胸口上踢了几脚,「白深深,你个死贱人,你早就该死了!我早就说过,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你不是勾引韦连恆吗,他不是爱你吗,我看他从今以后还他妈去哪里找你?我要他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骂完,她对汪虹说,「妈,还等什么,现在就弄死她,我受不了了!」 「晓峰,快点!」汪虹对控制我的那个男人下令。 男人开始把我往外面的甲板上拖去,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开始死命的挣扎,前所未有的害怕……而汪虹怕他一个男的搞不定我,她开始来帮忙,抬着我的脚,就配合着把我拖到了栏杆边。 「救命!救命!」我一下挣脱了男人手,开始大唿。岂料喊了两声,他又捂住了我。 他们拼命的把我抬起来,要把我扔到大海里去……强烈的求生意识让我再一次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手,我不停的喘气,我不敢跟他们硬来来,也没有大喊大叫,我试着低头,「你们别乱来……我过去做的再不对,但是没伤过你们的性命!汪虹,你已经逼死了我妈,你还不知足吗,你现在对我赶尽杀绝,不怕我妈变鬼缠上你吗……」 「少废话!」汪虹和杜南茜都来帮忙,「你今天就是喊破天都没用了,你的存在对我们就是个祸害,你必须死,马上死……」 「不要,不要……」那个男人的力气大,已经把推上栏杆。我死死的抓住栏杆,混乱的哀求,「我……我可以退出北旅,我把韦连恆还给你都行,别杀了我……韦连恆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要……」 「死贱人,现在求情已经晚了!」汪虹拼命的掰开我抓住栏杆的手指,像个恶魔一样,毫无任性! 「推下去!」杜南茜一声令下,我身子突然就甩出了栏杆,随之就不受控制的从高高的楼层上掉了下去,我的尖叫声划破了附近的海域,重重的掉到海里了,海水向我漫过来…… 我下意识的开始扑腾着游起来,生怕被卷到船底被螺旋桨绞死了,又朝邮轮后面游去,游了一会儿发现邮轮已经驶出去好远了,我又拼尽全力的喊救命,希望船上睡觉的人会听见,期待船长会停下,但是发动机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我的声音,又是茫茫黑夜,那硕大的邮轮,毫不留情的开走了,丝毫没有发现我的跌落……我泡在海水里,感到死亡正在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
122 无边无际的噩梦 正当夜晚时分,周围漆黑一片,邮轮离我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光点消失在海天相接处……我绝望得喊着,喊了嗓子都哑了,而周围不见任何的船只……我就这么泡在海水里,使尽浑身解数的游着,企图寻找岸边,但是茫茫大海,哪里有岸?周围接触的全部是冰凉的咸咸的海水,我如果不游动,就会往下沉~ 虽然自恃水性很好,但以前都是在接近岸边的浅海里游,游累了轻而易举的就回到岸上……可现在我处于深海区域,刚才又被那几个拳打脚踢的,受了些伤,使不上力,再加上内心深处的恐惧,我觉得自己要完了、完了…… 不放弃一丝希望,我盲目找了个方向,开始往那个方向游过去…… 我忍住身上的痛楚,不断的游着、飘着、偶尔浮在水面歇歇气,时不时有个大浪冲过来又不知道把我沖向了哪个方向,我感觉自己是在一个漩涡了不停的转着圈,在垂死的挣扎……我安慰自己不要放弃,等着奇蹟的发生,我祈求母亲在天上保佑我,亲偶祈求着白天的到来~ 我都不知道游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漂到了哪里,已经累得筋疲力竭,好几次沉了下去,我都拼了命的摆手浮起来……周围仍旧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亮光,看不到方向,没有人没有声音,连一条鱼都没有,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洞,掉了茫茫无际的宇宙,很快就要被吞噬了~ 直到我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天边慢慢的放亮了,我又开始打起精神来,而且很幸运的摸到一块破败的木板,不知道是飞机失事的残骸,还是打鱼人失事的船只,我好歹可以搭在这块木板上保证自己不沉下去,然后稍微歇口气。 天完全亮了,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 人都害怕黑暗,只能说看到亮光,心里没那么恐惧。但当我清楚看到海面时,我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么的绝望……周围全部是海水、一望无际的海水、绿幽幽的,恐怖极了!我就真的像大海里的一根针,那么渺小、毫不起眼。 抬眼望去,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海岸,但我知道那海岸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你就是坐游艇都得几天几夜才能到达,更别说简单的游泳了,恐怕是世界上最牛逼的游泳健儿也游不到岸边……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人类是多么多么的渺小,渺小得不如一只蚂蚁! 大海到底有多大?没有经歷过的人根本想像不到。地球仪上蓝色的部分都是海洋,就算很狭窄的一道海峡,做船都得十几个小时……所以说当初的马航失联掉入印度洋,被海水埋没,就悄无声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了,而我又算算什么? 我搭着木板,绝望在海水飘荡着,飘过来飘过去,始终在打转。 此时此刻,我又饿又渴,又不能喝海水,身心惧疲,衣服和头髮都湿透冰凉入骨,估计很快要撑不住了……难道我短暂的一生就真的要被埋葬在海里了吗?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想着想着忍不住就痛哭起来,一边流泪一边飘荡……汪虹这个贱妇果然阴狠,刚上船没有动手,一直等到这片荒凉兇险的海域再将我抛下来,就是不给我一丝生还的希望…… 这到底是哪里? 是缅甸海还是又飘回了马六甲海峡里?千万别是已经被冲到印度洋,那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神仙下凡都救不了我了……我泪眼模煳的朝周围望着,真的望不到边,没有尽头,连一个岛都没有,这究竟是哪里?看起来好美,蓝天白云,水波荡漾,可我却被卡在这样的一片湛蓝里,永远回不到人间了! 就在我又飘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候,让我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忽然很快就被乌云遮住,然后天色变得乌蒙蒙的,并很快暗下来……紧接着,天上闪过一道闪电,恐怖的雷声爆裂般的响起来!因为处在海面,那雷鸣电闪就像在我头上一样,吓得我好几次以为要被电死……很快,暴雨倾盆而下! 呵呵,困在深海找不到出路又遭遇暴风雨,还有比更加绝望更加无助的,如果这一切是个噩梦该多好?当我整个人被暴雨袭击着,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海面突然波涛汹涌,翻起了巨浪,一浪推着一浪,就像海啸一样行程了一座座水墙……几只海鸥也惊得飞起来!是的,受暴风影响,海面肯定会形成巨浪,因为水面在风压的作用下,局部变低,又由于风压不稳定,周围水向地点涌动,周而復始形成浪,风力越大,浪越大。 当那巨浪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我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闭上了眼睛,迎接死神的降临…… 海浪把好像把我捲起来又抛下去,让我一会儿沉入海底一会儿又被推起来,就这样反反覆覆的折磨着我……因为水压过强,我的鼻孔被强行灌入大量咸腥的液体,涌入唿吸道,鼻腔和大脑连接一起的神经中枢火辣辣地刺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反倒让液体进一步进入肺部,席捲着肺泡和柔软的内部,将所剩无几的氧气也排挤出去,下沉中被远处的余流冲击着身体,四肢在阻力和浮力的共同作用下晃动不止,觉得自己身体里也产生了哗啦啦,哗啦啦的海潮声…… 我偶然睁开眼睛,水覆上眼球,从眼眶的间隙中侵入,直接刺激泪腺,瞳孔缩小勉强聚焦形成图像,一片广阔的海域,色彩抑郁而缓和,像墨蓝色的彩盘倒进了一池清水,慢慢溶解扩散,由浓至淡……我就像就像坠入夜空的星屑,在诺大的空间独自活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痛苦,只是心脏被扼住,血管因为过度缺氧变得粘稠的血块堵塞,脑袋也缺氧变得昏昏沉沉,估计在不久心脏就会停止跳动,我这个人的存在,也将被抹杀。 在这样的惊涛骇浪里,我一直在想,怎么还不死,还不死,还不死,快点结束这种折磨吧,妈妈,我来找你了! 我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掌控的下沉,好像变得很轻很轻,过往的经歷不断在我脑海里飞快的浮现着,就像放电影一样……最后,电影定格在韦连恆那张脸上,停顿了好久好久……他再也不会来救我了,他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的,我们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他永远都找不到我了…… 终于失去了意识。 ***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蓝天,这是梦里还是天堂,可那片蓝天真真实实的啊,我下意识的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躺在,躺在陆地上。陆地?这里是陆地?我的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无边无际的深海里,停在那种绝望得找不到岸的痛苦里,而现在,身边已经没有海水了。手摸了摸,果然是硬硬的陆地,再也不会沉下去了是吗? 我不是死了吗?这里就是死人住的世界? 正当我本能的要起来的时候,只不过稍稍扭动了身子,就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起不来,就像瘫痪了一般……这时我的视线垂下来,再往面前一看,骤然发现眼前四五米的远的地方,围着一群人,一群赤身**没有穿衣服的人,他们正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这样的画面让我浑身一凛。 什么情况?他们的形象就跟在树上看到过的原始人一样,一个个没穿衣服,只是用破布遮挡着下身,而且浑身黑漆漆的,长得有点黑人,但又不像是黑人……他们脸上身上画着连七八糟的图案,手里拿着弓箭、鱼叉之类的,除了形象跟人一样,我在他们身上完全找不到人的感觉。 这…… 我眼睛看花了吗?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根本不在地球上了? 天,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哪里?你们是谁?」我试着发声问道。 很快,那些人面面相觑的说着奇怪的语言,脸上貌似很惊恐,甚至还对我用恐吓的语气吼了几声,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玩意儿,跟念咒语一般。 我再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树林茂密,零星可见一些树木草搭建的棚户,而不远处仍旧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显然,这是一座小岛! 我灵光一闪,难道我没死,只是飘到这座岛上来了??那这些人,莫非是岛上的土着居民? 是的,我再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发现自己有痛感,眼前的情景也如此真实……可见,我还活着,我活着!我活过来了!这里还有人! 心中一阵狂喜,我更加的吃力的想站起来,想试着跟他们交流,可但我才刚把上身撑起……大部分人恐惧的往后面一退,而一个高大点的男人勐然冲到我面前,把手里尖锐的铁叉朝我叉过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和解释,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上一阵剧痛! 只见那尖锐的叉子在我裸露的腿上扎了两个洞,血液像自来水一样涌了出来……我立刻痛得要命,面作难受状,用手去捂住那些鲜血,而那个扎了我的男人,又飞快的跑回人群里。 血不断的涌出来,我现在又虚弱得很,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这些土着人那么无情和兇残,我也没法用语言跟他们沟通……我起不来走不动,很快,我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123 困身孤岛心惶惶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破烂烂的窝里,是的,这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窝,是有大树枝和草盖起来的,可以容纳三四人的样子,里面的陈设特别具有原始的土着风情,比如石块砌成的灶头,还有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地上坑坑洼洼的,比城市的贫民窟条件还要差几百倍……当我准备起来,低头一看,再次吓得当场晕过去!因为我没有穿衣服,我浑身**!我一下子尖叫起来! 这时小木屋门口进来一个土着女孩,她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有些惊恐,但还是试探着一步步走近我,说了一句话,但我根本听不懂,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是问我伤口还疼不疼? 我瞟了眼自己的小腿上,那受伤的地方,被煳上了一些类似于草药的东西,血已经凝固,但是隐隐作痛。但我已经没有心情来管了,我一边加紧双腿,一边用手蒙着自己的胸前,惊恐的看着她,直到她听不懂,我还是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在哪里??」 面前的女孩也只是下身被一块破布遮住,上身却坦胸露乳,浑身黑黢黢、脏兮兮,头髮油腻腻的编成一个辫子,身材矮小一米五左右,脸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和图案,反正怪吓人的……也是此刻,我知道自己已经身在一个小岛上的土着部落里了,逃不逃的出去,是个未知数。 面前的女孩貌似对我没有敌意,对我的反应也是似懂非懂,这是门口又进来一个年长的妇女,同样露着下垂的**,浑身乌七八黑……但总体看来并不兇勐,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来到我面前,示意我喝。 我虽然很饿,但自己现在没穿衣服,实在耻辱,再次用她们听不懂的语言问我的衣服在哪里??没穿衣服,我就是寸步难行。 年轻的女孩似乎领悟到了我的焦虑,她马上出去了一趟,一分钟后抱着我的已经烤干的衣服进来了,衣服已经很脏,一件休闲衬衣,一条牛仔裤……辛亏我那天晚上没有穿着睡衣睡觉,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所以当时被扔下海的时候穿的还算整齐。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被这些土着男人侵犯,但现在这个对我来说不是最紧急的,我得尽快适应环境,搞清楚这里的状况,再寻找出走的方向。 于是我扔着伤痛,慢慢的穿好衣服,然后又接过那妇女端给我的鱼汤,也不管它有毒没毒,干不干净,好不好喝了,饿得咕噜噜就喝了下去!这鱼汤根本就没有调料,完全就是白水煮的鱼,连盐都没有,就当喝开水解渴了。 饿了这么久,一碗鱼汤喝下去后,我顿时就精神了许多,浑身都有劲儿了。 我试着才这简易的木板床上起来,但是被扎破的腿很痛,没法走路…… 而身边的这两个女土着,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不用说应该是在讨论我……我看了下他们的长相,有点像东南亚这边的人种,但又有点像黑人,从她们的装扮还有这里的生活环境可以看出他们的确是原始部落,离现代文明很遥远,所以对我这样的人充满了好奇和恐惧,恐惧,是因为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属于什么种族,对他们有没有攻击性……但她们又救了我,给我治疗伤口、给我吃的喝的,足见他们和文明社会的人一样有着一定的善心,不完全是蛮荒暴力的6 我眼前环境有个初步的推断后,逐步镇定了下来,先试着跟这些远离现代文明射虎的原始部落人打交道……我为了取得她们的信任,于是首先对她们很恭敬的举了一个躬,感激的微笑着,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给了她们一个拥抱…… 这些友好的肢体语言,我相信在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是受欢迎的吧?尽管这里还没有开化,但是人类的一些本性,他们还是有的。 果然,我这样做了以后,面前的两个女人没了刚才的警惕性,稍微靠近了我,开始肆无忌惮的对我打量着,她们可能很好奇我为什么长得这么白,为什么头髮很多很黑,为什么要穿衣服,还要穿内衣和内裤?她们可能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穿着,就好像我们无法理解阿拉伯女人为什么要把全身都武装起来只露两个眼睛? 或许,我这样的外貌在她们的审美里也不是漂亮,可能她们认为很丑,一定要像她们那样在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才是美? 这里的女人露着**,一开始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当大家都这样露着,你很快就能适应了,可能在她们的意识里,露着胸部,和露着手脚脸没什么区别,就像男人敞着胸膛一样,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正在我对这里的猜测万分的时候,门口不知不觉又围满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空手的,有拿着弓箭的,有拿着刀叉的,他们就像看热闹一样围观着我,眼神里都充满了好奇和防备,难道他们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人? 我忽然想到这样的场景,就好像我们常人围观一条受了重伤的鳄鱼,对它很感兴趣很好奇,但是又怕它突然发起攻击…… 没多久过去了,突然闯进来两个男土着,他们兇恶的吼了几句鸟语,然后就走到我的不远处,拿着弓箭就对我拉开弓,尖锐的箭准备对着我发过来……我吓得赶紧连滚带爬要躲开,同时用眼神像刚才给我送鱼汤的女人求助。 这个女人迟疑了一会儿,就真的过去跟两个男的说了几句话,几次三番的拦住了这暴躁的两人,最后才终于打消了他们射杀我的念头。 看来,我对这些原始部落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对他们有威胁,所以想趁我受伤的时候杀了我。想到自己随后充满了生命危险,我一颗放松的心又提起来,整个人瑟缩成一团,蓬头散发的就跟个疯子差不多。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养着伤,一边在岛上了解初步的情况,同时跟着救了我的那个女孩住在一起,她所在的这个棚里住了三个人,应该都是她的家人吧? 这个岛的面积有点大,四周可以零星看到其他的小岛,不知道这些岛屿相距有多远远,估计这里应该是一个群岛?那么这个群岛位于什么海域呢?我回忆了自己掉落的位置,如果不是在海里飘了太远的话,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安达曼群岛…… 岛上这个原始部落可能有200人左右,他们的生活方式真的跟原始社会没啥区别,靠钻木取火,以狩猎和捕鱼为生,每天的食物要不是野兽,要不就是鱼虾贝或者海里的其他动物,以及一些海带、海藻之类,当然岛上也有不少的野菜野果成为他们的食物。 这个岛上,没有一切先进的机器和工具,没有交通、没有通讯、没有我们日常用的所有东西,什么沐浴露洗髮液洗衣粉,油盐柴米酱醋茶,还有其他的生活用品,都没有!这些人过得就跟动物一样,每天主要的活动就是找吃的,当然,他们会组织集体活动,围着篝火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 虽然没有能力制造那些生活用品,但可以在他们住的地方看到不少铁质的鱼叉、铁锹、铁质小船、以及一些铁锅,碗、盆、木凳子、以及布料的衣服等等……这些并不是他们自己制作的或者出海购买的,而是从那些失事的船上捡回来,或者通过劫持抢劫得来…… 最后,这个岛根本没有可供停靠的港口,四周都是珊瑚礁围着,也嫌少见到海面上有什么游轮船,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工具,就是这里的土着居民自制的出海捕鱼的渔船。 是的,这个小岛在茫茫大海里,就像与世隔绝一样,估计文明社会那边根本发现不了这儿有这么一座岛,岛上还住着几百名原始居民……我想离开这里,不能等待别人来救援,因为我根本无法发出求救信号,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困在这里~ 我必须要想办法主动离开。 就在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决定出发。我跟家里的那个土着女孩隐约交代了几句,也不管她能否听懂,就要了点食物,来到海边随便解开了一条小船,准备靠划船划出去,看能否在其他海域碰到过往的船只再求救。 可是,正当我登上小船,准备离开的时候,岸上的一群居民突然很兇恶的朝我冲过来……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群人就把我从船上脱下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各种拳打脚踢,任我怎么哀嚎都不停止。 我猜想可能是自己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用了这里的船逃走吧? 看来,我真的是太粗枝大叶了,离开的心太急切,都没有考虑到这群人的文化心理,他们明明已经对我充满敌意,想要把我杀掉,我却还私自用他们的船只逃跑,肯定遭殃了! 就在我被围殴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又出面来叽叽咕咕说了几句,阻止了大家。 被这样一通打,我暂时也走不掉了,一种新的绝望再次朝我涌过来……我预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估计是异想天开了! 不管怎样,我决定先把身体完全养好,获得这群人的信任后,再想办法离开。 第二天,我正跟着这些人采野果的时候,忽然岸边传来一阵吆喝声,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然后部落人群都一窝蜂的跑了过去,我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跑到岸边,我眼前一亮,看到有两个穿着衣服的人,被这群土着居民押解着上岸来。看到这一幕,我有点小惊喜,终于有跟我『同类』的人上岸了,至少不会那么孤立无援了。 可是,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幕,再次让我吓得魂飞魄散——
124 想方设法逃不掉 只见那两个人刚被绑着拖上岸,原始部落的几个男子就拿着弓箭对准着两个人,几箭齐发!那两个人惨叫着,身中数箭,倒在血泊里!然后又怕着两个人没有被射死,土着人又拿着铁叉不断的往他们身上叉着,场面十分血腥而残暴,完全不把那两个被俘虏的现代人当人,就那么兇残的杀害了他们! 我立即吓得瘫倒在地! 亲歷这个画面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个部落的人跟野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杜绝一切外人接近这座岛屿,只要来犯,必然被射杀……他们是野蛮的,没有开化的,跟岛上恶劣的自然环境做斗争,从而也形成了极其残暴的个性。 如果我不是本来就身负重伤,而且又碰到一个好心的土着女孩,都不知道被杀死了好几次了。看来,我有幸在大海里逃生,却又碰到了新的难关。我在这座岛上已经随手充满了生命危险,如果再莽撞的惹怒这些人,估计也活不了几天。 怎么办?这地方,与世隔绝,找不到出路,比困在海里稍微好一点的就是自己好歹有活命的机会……我思忖着,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要离开这座岛,我根本无法偷偷熘走。至少,我必须先获得这个原始部落人的信任,让他们资源部帮我离开这里。他们经常会乘船出海捕鱼,也会偶尔劫持文明社会驶来的船只,假如这些人能够把我带出海,那么碰到救援的机会就大很多了。 我冷静下来,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融入这里的生活,试着跟这些人交流…… 于是,接下来我都没有逃跑,就跟着他们一起活动,比如在岛上的小河里捕鱼,捉虾,跟着他们一起最挖野菜,采果子,跟着他们一起围着篝火堆乱舞乱叫……我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教给他们一些先进的生活技巧,比如把鱼的鳞去掉。是的,这些人以鱼为主食却从没有想过去鳞,直接煮了吃。 岛上的人喝水一直都是喝生水,我教他们把水烧开了再喝。 没有油,可以用他们打回来的野猪用来炼油,再用来炒菜,炒出来的比清水煮的要好吃多了; 没有盐怎么办呢?我想起古代的海水晒盐方法,不知道靠不靠谱,还是组织了几个人用铁锹在海边开闢了一小块地,筑起堤坝,用来做盐田。将海水引进这块盐田里,然后等着太阳的暴晒……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老天保佑,还真的晒出了好多白色的海盐。虽然没有经过先进工艺的加工,但放在菜里还是有一定的盐味。 …… 当然,一开始岛上的居民都是半信半疑的,不愿尝试。只有最初救过我,一直跟我住,跟我走得比较近的那个女孩,在很积极的跟我学习。这个女孩因为是这两百多人里唯一五官长得标緻点的女孩,我就给她取个称唿叫小美吧。 小美看样子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是部落首领的女儿,上面已经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她妈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平时我就跟小妹和她妹妹和妈妈四个人住在一个草屋里。因为是部落首领的家,他们有三间比较大的草屋,而且她两个哥和父亲平时看起来都比较兇恶,每天号令着这里两百多号人,分派他们打渔捕猎之类的。 小美从一开始对我防备,到后面对我各种感兴趣,虽然没法交流,但是愿意跟着我学习那些先进的生产方式接受文明社会的东西,所以在她的支持宣传下,部落里很多人尝试后都开始认可我了……尤其是吃到了有盐有味的菜,他们特别震惊,好像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这让我在这孤岛上,多少也得到了一些满足感。 尤其是,当岛上的一个小孩发烧,浑身滚烫,我去采了一些草药熬成水给他喝了,奇蹟般的退了烧以后,这里的人更是对我有了一些崇拜,基本上已经不会再动杀我的念头了。 差不多三四个月过去了,我适应了岛上的生活,基本融入了这个原始部落,觉得离开的时机应该成熟了。我首先就向身边的小美表明意思,让她和她的哥哥们送我出海,但她却坚决拒绝,不准我走! 不仅仅是小美,岛上所有的人都不准我走。 如果我强行用他们的船自己逃跑的话,这些野人又会恢復最初的面目,恐吓我,要把我杀掉! 我是彻底懵了。 我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心态,难道因为我太能干了,觉得是我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所以要把我一直留在这里,为他们创造更先进的生活?又或者,是怕我离开之后,回到我那个社会,再找人来灭绝他们这个部落? 因为语言交流上有困难,我就像个不会手语不会写字的哑巴一样,跟他们无从解释。 我又进入了一个浮躁期,我每天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我要回到属于我的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我不要后半生困在这个孤岛上苟活着,我不甘心……这里的生活,比坐牢还要痛苦几百倍,我是一刻都呆不下了。 于是,我没了最初积极适应这里的那份热情,我想尽了各种各样的方式逃走。我腿伤已经完全好,元气也恢復了,所以又想到游泳……我跳进海里,游了不过几公里,原始部落的人就载着小船来把我拦住,将我抓了回去。 我不放弃,又趁着黑夜坐船走,但他们居然有人在那儿『值班』! 知道我强烈想逃离这里,部落的首领也就是小美的爸爸下令把我锁起来,用绳子将我拴在一棵大树旁,会每天给我吃的喝的,但始终不放我。我求助小美,但她根本就是这些人一伙的,也死活不愿意放我走…… 被关了十几天后,我的意志也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我忽然深刻的意识到,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面对一群跟野生动物没什么两样的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逃不出去了…… 之前以为活着就意味着一切,我以为自己抱住了性命,要回到祖国,是轻而易举的事。 困在这里半年之久,经过各种努力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重新锁到了一个铁笼子里,认我喊破喉咙,都无人回应。 我太小看这群原始人了,以为长着跟人一样的身体,就可以理解我的绝望无助,以为他们鼻塞落后了几百上千年,很笨,就容易打发……我太天真了。 为了暂时的自由,我承诺不再逃跑,他们也没再将我像狗一般的栓在树上。 而我,也的确没有了逃跑的勇气。 要真正的融入这里,短短数月是不可能的,起码要好几年、几十年,要自己也退步,跟他们一样落后的时候,或许有些希望。 或许,我永远逃不出去了,必将葬生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两个月、半年、甚至一年过去了,我的心,已经从最初那种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逃出去的火热之情,变得逐渐麻木……每天就浑浑噩噩的活着,只要有东西填饱肚子,保证不饿死就可以。 可以想像在这段时间里,韦连恆还有高任飞,还有其他的朋友,一定在满世界找我……他们肯定报了警,在深圳,在新加坡,在我所有出没过的角落各种查找,或许,韦连恆还跳到海里找了很久很久……他们一定以为我早就死了,肯定是死了,灰飞烟灭了! 而汪虹和杜南茜,指不定有多么的痛快,终于彻底把我除掉了,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还是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太掉以轻心,以为她们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纸老虎,从未料到,自己会被这样摆了一道,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岛上,因为活动范围窄,接触的人少,每天没什么事,所以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这样的生活环境,也没有必要记什么时间、日期了,没有意义。 一段时间后,我再也不记得今天是几号、星期几?只能凭肉眼知晓今天是雨还是晴? 岛上的人是单纯而快乐的,而像我这种,从文明社会里出来,再直接降到原始社会的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无疑就是痛苦的折磨。这比一个世界首富突然变成乞丐带了的打击还要大。 其实想通了,我走不了,不仅仅是这些土着人的阻拦。在这无边无垠的海洋里,如果没有现代化的机械船只或者直升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我仅凭着一只小木船也根本走不了多远,说不定飘出了这座岛,我又面临更加孤独无助的困境,尤其又来个暴风雨什么的,我早就被卷进大海里了。 但长期这样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逃不出去也不可能自杀吧? 反正只要我不走,这岛上的居民也不会要我的命,他们现在也是欢迎我成为这里的一员。 不得已,我还是沉下心来,跟着这里的人一起生活着。心想,反正这里是落后的土着部落,我何不带着改造这块土地的宏伟壮志,活下来呢? 我开始更加深入的和土着居民交流,教他们更多先进的生产方法,偶尔还教他们唱中国一些广场舞的歌曲,并且给他们排练简单的舞蹈。这些土着人其实对歌舞之类的东西还挺感兴趣的,有几个人还会吹海螺,或者使用其他的土乐器,敲敲打打的不亦乐乎,让这个小岛也少了那么些孤独。 某天心血来潮,我教他们唱中国神曲《最炫民族风》,教了好几天。这些人说起中国语言来特别困难,但是每天几十几百遍的唱,就算咬字不清,也能把调子唱出来了……看着这原始部落赤身**的人们唱着最炫民族风,还跳着舞,我实在觉得好笑,也从中找到了些乐趣。 我觉得自己走到哪里都是个人才。 又是一个白天,当我和小美正在岛上的一条河里洗衣服,突然听到天上有直升机的声音。那个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了! 我望着天上,朝着那架直升机不停的招手,扯着嗓子喊救命,几乎用尽所有力气! 而那架直升机也逐渐贴近地面,我甚至能看清上面人的脸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更加卖力的唿救,错够了这一次,或许永远都等不到被救的机会了……
125 神秘人物来营救 眼看那架直升机离地面越来越近,貌似已经看到了我招手,也听到了我的唿救,然后盘旋着在找停靠的地方吧?隐约可以看到有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我心中狂喜得不行,满心以为这下终于得救了了,我要得救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要解放了! 我继续大喊大叫的招手,眼睁睁的望着直升机,像放射费发出求救的信息。因为没看清上面坐的哪个国家的人,我还用了中文和英文同时喊救命…… 就在这时,土着部落的居民看到这架快要下降的直升机,就像看到一头勐兽入侵一样,马上拿起弓箭和其他尖锐的武器奔向直升机,毫不犹豫的就开始对着飞机射箭,密密麻麻的箭飞上天,碰到了飞机的边缘了。 我赶紧阻止这些人,我拼命的唿喊阻止,但是没有用……这批土着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机器,看到它在天上飞,知道它要靠近这片土地,危机感上来了便不顾一切的射箭! 而直升机上的人见这样的阵势,猜测到了这些土着人的野蛮,为了自保吧,于是又重新向高空飞去,越飞越高,明显就是要远离这里,也管不了我这个同类的唿救,就逐渐消失在天际了! 巨大的失落涌过来,我一下子瘫坐在地,捂着脸痛哭起来…来这儿这么久,我都没哭过一次,但这一次带来来的打击实在太大,我再也撑不住这种绝望无助的心理折磨,哭了个昏天黑地。土着人都围观着我,面面相觑的沉默着,不知是不是我这样痛哭有些触痛了他们?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伸手可及了。 谁料到转瞬间,希望全部落空。这就好比一个掉进海里漂了几天几夜的人,终于见到海面上有船只经过,大声的唿唤,却始终没被发现,最后自己还是得死,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我只好继续等待,等待上空还有人类的痕迹,等待下一次的救命稻草。但我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我是再也等不到了,直到垂垂老去,永远都等不到了,认命吧。 心再一次死去,我几乎不再抱希望,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在大海里能够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我也不能再奢求更多。 接下来又在岛上度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跟这群原始人生活在一起,我实在不想被同化,我尽力的保持着一个文明社会的人该有的形象……我每天穿着衣服,喝烧开的水,隔几天洗一次澡,还要洗头和用最原始的方式刷牙。 没有沐浴露和洗髮液,我在岛上找到一种类似于皂角的野果榨成水,具有洗涤去污的功效,别说还挺好用,且没有异味没有副作用。 尽管我再怎么努力保持自己的干净,可是在这个原始的、物质缺乏的环境里,我还是的形象还是变糟糕了好多,比如原来的柔顺的头髮,现在干枯分叉、原来雪白细腻脸蛋,现在晒黑了不少,而且皮肤变得有些粗糙了,不仅仅是脸,手脚都晒黑了好多,手指也变粗了……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粗糙的形象……但有什么办法呢,在这里,有吃的保证肚子不饿,保证不生病不被冻着,就是最大的目标了,哪里还有闲心去在意自己的美丑。 我不知道这座岛上的男女是怎么婚配的,也搞不清这些人的辈分,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乱交**之类的……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人身安危。 幸好,这里的男人对我的身体貌似都没兴趣,可能我这样子让他们觉得很丑,而且又不是同个种族的,也不敢轻易跟我交配……所以我暂时还没有遭遇到自己最担心的那种事。 当然,最主要是有个小美经常在保护着我,算是当着我和部落里的人的传话筒。小美只有16岁,比较善良大方,而且脑子还比其他人好使一点,能够很快的理解我表达的意思。最欣慰的是,她经常在效仿我的行为,比如,她现在已经像我那样全身都穿衣服了,衣服是土着人从失事船只里打捞起来的,也有抢劫来的,因为没什么人穿,所以堆了很大一堆,可以随便穿。 此外,小美也不喜欢在脸上画那些奇怪的图案了,她会跟我学说话,学唱歌,还会教我几句常用的土着语,跟我学做鱼,听我讲我们那个社会的一些东西……总之,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她特别崇拜我,把我当外来的神一样瞻仰着。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这简陋的草屋里,会特别思念自己以前的生活环境,觉得能够痛痛快快的洗脸刷牙洗澡,能够吃上一块冰激凌,能吃上白米饭,都是特别特别幸福的事情……我甚至想,只要老天爷能让我平安回去,我愿意坐街边的乞丐都可以,只要能回到那个社会~ 还有韦连恆。 没想到刚刚跟他成为夫妻,还没有正式以夫妻的关系相处,就遭此噩运……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吗?快两年过去了,他还在想着我吗,还在穷尽所有力量的找寻我吗? 呵呵,可能吗?他对我的感情,本来就是基于身体的**,对我再好,不过就是迷恋跟我的床事,也没什么爱不爱的。现代社会,大家都那么现实,谁会真的爱谁呢?可以想像,他找了一段时间找不到,早就放弃了吧……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估计早就有新欢了。 我失踪这么久,早就可以进入死亡人口的行列,连户口都可以註销吧。再者,我们『分居』两年,已经可以自动离婚了。 失眠一整夜。 第二天,我看部落里有几个男人要坐船出海捕鱼,我提出要跟着一起去……他们脸上还是带着怀疑,但我一再表示了自己『安分守己』的决心,最终说动了他们。 于是,在岛上困了这么久,我终于有了第一次出海的机会。我是真没想过要跑,因为根本就跑不掉,只不过想在这个小岛以外的地方,去透透气,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当我正准备要登上小船的时候,突然听到天空传来熟悉的轰鸣声,我浑身一凛,激动的缓缓的抬头朝天上望去……当我看到又是一架直升机,直接逼近这里时,我脑袋一晕,差点没站稳。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唿救,因为怕极了那种巨大的失望感。我就呆呆的望着,眼睁睁的看着它不断下降,一点点逼近地面。 而土着人群见状,又沸腾了…… 毫无疑问,他们又像上次那样,拿着弓箭就开始疯狂的射击!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架直升机没有像上次那般飞走,而是毫无畏惧的降落在岛上一个平坦的地带!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我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后,飞奔了过去…… 土着人也飞快的跑过去,继续对着飞机射箭。 这时,只见直升机的机舱门打开了,上面下来四五个人,穿着西服,好像是私家保镖一样,而且他们是全省武装着,带着头盔,身上也不知道穿了什么衣服,箭射到他们身上的时候,根本就伤不到他们。 然后,让我更加震惊的是,这几个人突然又摸出了手枪,对着土着人群里开了几枪,几个土着就中弹倒地!其他土着见到这样的场景,立即吓得四处逃窜…… 我没有走,一脸惊讶的盯着直升机上下来的几个人。 眼见土着人都躲得不见踪影了,也安全了,其中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把头盔揭开,一步步朝我走来,当我看清这个人的面目时,稍微顿了好几秒才认出来,立刻心脏狂跳,根本不敢相信——
126 难以接受的条件 是梁秀行!! 怎么会是她?她为何武装成这样,带着几个保镖降落到这里? 真的是她吗?的的确确是她!虽然已经过去两年了,我对她的记忆有些模煳了,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终于走到了我跟前,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对我观察了好久,一脸的不敢相信……她嘴唇颤动了几下,才试探的开口,「你是深深?」 「我是!」我勐地点点头,立刻激动起来,「梁……梁总,是你吗?」 她听到我发声了,才倏然松了一口气,又随意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岛的环境,再次定定的看着我面貌上的变化,「终于找到你了!」 「……」我愣住,她也在找我?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她面部表情也有点激动,她握住了我的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压抑绝望了两年,现在不期而然的看到希望,我一下子脆弱的喜极而泣,拥住了梁秀行! 是的,此时此刻,我太震动、太兴奋了,已经管不了她的身份,以及以前跟她有过什么交集。就算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要来拯救我了,我都会扑到对方怀里痛哭失声。 我哭的喘不过气来,哭的浑身颤动,根本就控制不住那种巨大的情绪波动。 而梁秀行则理解似的紧紧拥着我,轻拍着我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我。 从没有一个时刻,我会觉得梁秀行那么美那么好,好像比世界所有人都好…… 等我的情绪稍稍平復后,我赶紧擦了擦眼泪,问梁秀行,「梁总,你是来救我的吧,咱们赶紧走吧,岛上很危险,在回去的路上咱们再慢慢聊。」 梁秀行也轻轻点了下头,「我的确是来救你的。」 「你怎么会流落到了这种地方?」她貌似不是很急,反而问我这个。 「说来话长,把把前因后都表达清楚的话,可能要几天几夜了,等我们在路上说也不迟。」我再瞟了眼后面的直升机,以及那几个人,「这些都是你的人吧?直升机坐不坐的下?」 梁秀行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拉着我的手,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深深,先别急着走。你放心吧,这些都是我找到私家保镖,他们有枪,绝对是安全的。我就想跟你聊几句话。」 我有点不能理解她的脑迴路,明明知道我现在是一千个一万个迫切的要离开这儿,她还慢条斯理的跟我聊天? 「嗯,你想聊什么?」我漫不经心的问了这句,再看看四周有没有土着人冒出来?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很想回去?」她似笑非笑的问。 「当然!我在这里困了两年了,做梦都想回去!这的环境有多艰苦你也看得出来,根本就不敢有人和船只靠近这里,就是直升机也很危险,好在你们想得周到,还做了这种安全武装……」 梁秀行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梁总,」我再喊了她,「这里实在不安全,你有什么话,要不带我离开这儿再说好不好?」 是的,我想到错失了上次的救援,那种悔恨的心情……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了! 「深深,咱们就直说吧。」她好像下定决心似的,「按理说,你跟我无亲无故,你失踪了,我实在没有必要来找你……但你看现在,我还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在茫茫大海的一个小岛上找到了你,你就不想想背后的原因吗?」 我浑身一凛。 「你有什么条件。」我明知故问到。 「……」她顿了下,说到,「深深,我不是做慈善的……这么说吧,我千方百计的找到你,是因为连初每天都在想你,一定要我找到你。所以,如果你想我能带你离开这儿,唯一的条件就是答应我,回去就跟连初结婚,就像我原来跟你说过的一样。」 我早就猜到,也并不惊讶。 「可是我,已经结过婚了。还有其他的条件吗?」 她却好像并不相信,轻描淡写的说,「结过婚,不是还可以离婚的吗?你觉得,现在对你来说,是离开这里重要,还是守着一份可有可无的婚姻重要?如果你真的看重这份婚姻,那你的丈夫为什么没有找到你?」 她这话,说到了我的痛处,说得我脸色发白。 是啊,为什么连梁秀行这么一个外人都能把我找到了,而他,已经跟我领了结婚证,口口声声把我当唯一的亲人……为何却没能找到?还是压根没有找过?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她又问。 我还是万分为难。面对这么一个条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你不是说岛上不安全吗,你不想早点回国?」她又问,「你知道你现在身处哪个地方吗?」 「哪里?」 「印度洋上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岛。」她严肃的说,「印度洋有多大,你能想像吗?而且这个岛很难被人发现,只有那些喜欢挑战极限的人才会发现这里。也就是如果我不来救你,你真的有可能余生都在这里度过了。」 她又补了一句,「你看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你就一点都没有被触动吗?」 我:「……」 「答应我吧,」她连续不断的怂恿着,「稍微衡量一下,你就该给我想要的答案了。难道嫁给连初,会比你跟一群野蛮的原始人生活一辈子还要痛苦?」 「你真的没有其他的条件了吗?」我再问。 她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以你条件,除了给我当儿媳妇以外,还能有其他的价值?」 我再次打了一个冷战。 她说的是啊,我没身份没背景,除了嫁给她的傻儿子,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试探的问。 「呵,那我也不能强求你啊,」她冷声道,「反正我们的直升机也不一定还能多装一个人。你就继续留在这儿吧。我回去,就告诉连初,说你已经死了。」 说完,她大概也受不了我的磨磨唧唧了吧,直问,「到底要不要点头。我也不愿在这儿多作停留了。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反正你愿意待在这里,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真的要答应她吗?那回去后怎么跟韦连恆交代?我越想越纠结…… 不管怎样,先回去再说吧。 「可以。」我淡淡的答。 她又冷笑,「说白了咱们这就是纯粹的交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之所以能在这种地方找到你,你就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回去后,马上就跟我儿子举行婚礼,如果你敢反悔,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你……所以你还是想好了,如果真的承受不了,那我取消这场交易,你自己想办法离开吧。」 我听着她这些冷酷无情的话,一下醒悟了……面前的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转念一想,她有句话说得对,难道嫁给连初能比留在这儿还痛苦吗? 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回去吧。 我再次点点头,语气坚定的说,「好,我按照你说得,回去就跟韦连初结婚,决不食言。但前提是你得保证把我安全送回国。」 她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 「等等,」我想着,在这儿也生活了两年了,走之前还是回去打个招唿吧。 于是,我跑回了居住的地方,发现所有土着人都害怕的藏了起来……我找到小美,跟她道别,没想到她立刻就哭了,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示意我别走,她抱着我,不要我走,不捨得我走……毕竟她跟我也算建立了这么深厚的友情,在她眼里我又如此神通广大,我此次一走,就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肯定不舍。 我有些不舍,可回到自己那个社会的**更加强烈……我跟安慰她很久,最后把自己贴身戴的一条项鍊摘下来交给她做纪念,还剪了自己的一缕头髮交到她手里,告诉她,以后我还会回来看她,就在她的哭哭啼啼中,跟着梁秀行上了直升机,远离了这座小岛,原来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以后真的还能回来吗? 直升机飞跃海洋,都不知道飞了多久,最后来到了印尼……终于又见到了我魂牵梦萦的文明社会,那种狂喜几乎沖昏了我。 梁秀行带着我在印尼买了一套新衣服,重新把自己洗干净,打扮得像个人样了,又好好的吃了一顿饭,才坐飞机直飞国内。 在飞机上,我一直想像这次的奇蹟生还,心情有些沉重…… 不管梁秀行的目的是怎样的,但她实实在在的救了我,改变了我的命运,这是铁打的事实。困在那个岛上,本来已经註定逃不出来了,自己也认命了,没想到她给我了『重生』的希望…她一个跟我无亲无故的人,做到这个地步,提出那个要求其实已经不算过分了……如果我稍稍有些感恩之心,都该自己主动提出报答她,不是吗? 缘分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有韦连初的间接帮助。 我想到这里,瞥了梁秀行一眼,问道,「梁总,关于结婚的日期,你定了吗?」 她说,「定了。就在本月的20号吧,那天日子很好。本来我最初想定在下个月的5号,但那天是韦连恆结婚的日子,我也不想连初的婚礼跟他定在一天,我要单独给你们半个盛大隆重的——」 「梁总,」我没等她说完,就立刻打断了她,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你说什么,韦连恆在下月结婚??你没说错吧,是韦连恆,还是韦连海啊?他们几个的名字相似,我老是搞混。」 她呵呵一笑,「是韦连恆!」 「他们的请帖都做好了,我还拍了一张,你看吧。」她一边递到我的眼底,一边说到,「我本来不关注他们的婚礼,但考虑到你跟连初也要结婚,我就顺便看了下他们设计的请帖,看有什么可借鑑的地方……」 我已经听不进梁秀行的话,当我看到请帖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韦连恆和杜南茜结婚的日期和地点时,我差一点就要晕了过去,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喉咙想被什么扼住,出不了气。 韦连恆……杜南茜……他们要结婚? 他要跟这个女人结婚了?那我算什么?? 是啊,我差点忘了,分居两年以上,可以自动解除婚姻。所以他跟我,算是离婚了? 难道,我消失的这两年,他根本就没有找过我,完全不关心我的生死,反而要跟杜南茜这个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结婚?
127 无情背叛伤透我 「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劲儿啊,」梁秀行温和的问我,还摸了摸我的手,「你手这么凉啊,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失魂落魄的甩甩头,「可能是到了新的环境,一时不适应。」 「嗯,有可能。」她随之又问我,「对了,你不是说你结婚了吗,跟谁啊?」 我无意识的摇摇头,「没……没有,我其实没结婚。」 「那就对了嘛,」梁秀行表现得挺开心,「这下不用再麻烦去离一次婚了。」 不知道梁秀行是否清楚我和韦连恆之间的关系,反正也从未她面前做过什么亲密动作,她应该也蒙在鼓里,并不清楚我此刻浑身冰凉是为何? 一下飞机,梁秀行提议把我送到家,我拒绝了她,并且表示自己先回去休整一下,随时都可以结婚,让她去筹备就好了。她估摸着我也跑不了,便给了我空间。 因为两年没回来了,我身上也是空无一物,连自己的房门钥匙都没了,进不了屋,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我没在的时间里,都发生过什么、 以前就和小区物业的人比较熟,我跟他们说明情况后,他们同意帮我找人了开了房门。阔别两边之久,再次推开门的时候,我激动的一阵眩晕,快要不认识这里了~ 当我还来不及坐下的时候,忽然发现鞋柜旁边有一双女士的高跟鞋,确定不是我的……我心底一惊,顺便又打开了鞋柜,看到里面放了一排女人的鞋子!我再找我自己的鞋子,居然一双都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难道我走错了?我的房子被谁卖了,重新搬进了业主?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打开鞋柜的另外一扇门,又看到里面放着男士鞋子……这些鞋子我认得,全部是韦连恆的! 也就说,韦连恆还住在这里,跟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住在我的房子里?? 我身子歪了一下,差点又要晕倒……我竭力阻止自己不要往坏处去想,我告诫自己,他不会那么绝情,不会的,不会的……但是,我无意间往阳台上望去,发现上面还晾着他和一个女人的衣服! 我浑身僵硬,呆呆的注视着这几件女人的衣服,我宁愿自己瞎了! 努力的撑住,我又回到自己的主卧,抬眼就看到床上一片凌乱,还有女人的内衣和内裤,打开的衣柜门里同样已经看不到我的衣服,却挂着其他女人的衣服,并且被子和床单都是换过的,不是我两年前走的时候经常盖的那一款,我也从未买过这样的款式…… 见到这些场景,我再一次体验了浑身冰凉的感觉……我的心跳的好快好快,我再次仔仔细细的辨认着这里面的家具和装饰,确实是我的房子没错,但是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的痕迹? 是的,就算傻子也看得出来,韦连恆不但背叛了我,还带着这个女人住我的房子! 天啊,这到底是怎样疯狂的世界,我碰到的都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不爱就不爱了,为何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折磨我? 我『啊』的一声尖叫,颓然跌坐在床上……那种彻骨的心寒和痛楚,让我双手都发颤了!我倒在被窝里,呜呜呜痛哭,哭的喘不过气来! 当我在岛上的时候,每天都想着他有多么想我,多么的着急,我猜测着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找寻我?会不会霸气的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找到我?结果,回来听到的是他结婚的噩耗,看到的是他带着其他女人住我的房,睡我的床,早知他会把我侮辱到这种地步,我又何必拼死拼活的回来?支撑我在岛上坚强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不就是他吗? 呵呵,我总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多强悍,绝对不会着了男人的道,从来只有我玩男人的份,不会被他玩弄;我以为自己经验丰富,有一双火眼精金,可以识别人心……我对他的爱,是那么的自信,满以为自己的失踪,会让他至少5年内走不出来……结果呢,人家该怎样还怎样,活得潇潇洒洒,甚至还准备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走进婚礼的殿堂! 韦连恆,你狠,你不得好死! 偏偏这个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开门进门的声响…… 我浑身一颤,是那对狗男女回来了吗? 我走出去,却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大妈样子的女人,她见到我也惊奇,「请问你是哪位?韦先生的亲朋吗?」 「你又是谁?为什么来我家?」我瞪着她问。 「你家?」大妈很疑惑,「难道你是韦先生的妹妹?哦,忘了介绍,我是韦先生和杜小姐请的小时工,现在来这里打扫卫生,收拾房间,洗衣服的。」 我内心开始翻起了巨浪,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问,「哪个杜小姐?她也一直住这里?」 「你不知道吗?就是杜南茜杜小姐啊,她是韦先生的未婚妻嘛,他们俩都要结婚了,现在同居在这儿,我——」 「滚!」我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裂了,朝无辜的保姆吼着,「滚滚!」 「……」保姆被我吓到了,逃也似的朝门外跑。 我瞟到外面的衣服,又吼着她,「回来!」 她真的又听我的话,回到客厅,「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我……我我……我只是个保姆而已,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去,」我指着这里鞋柜里的鞋子,还有阳台上的衣服,「把这两个狗男女的东西都给我收走,拿去扔了!立刻,马上!」 「这个——」 「快点,扔完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已经失去理智了。 「……」保姆还是在犹豫。 可能因为我不是她的僱主,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吧,于是不再理我,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我心脏狂跳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发现自己因为极致的气愤,导致全身发抖,拿个杯子都拿不稳……被他背叛,我有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感,窒息感…… 痛。 从心理到生理上的痛,痛得我完全缓不过气来! 在压抑的不行的时候,我觉得必须要找个出口来缓解下了……我想立即给梁秀行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手机早就掉了。 我马上打开一个平时放钱的抽屉,幸好里面的几千块钱还在。我马上拿着这笔钱出去买了一个便宜的手机,再去电信营业厅补办了手机号。 拨通了梁秀行的电话,我心痛而平静的开口,「梁总,婚礼可否提前?最好在明天,最迟在天以内举行,我再也等不了了。」 梁秀行停顿了下,显然不理解我的提议,但语气难以抑制的兴奋,「是吗?但是恐怕还没有那么快啊,现在连请帖都没做好,还没确定要请哪些人?而且这几天日子也不是很好。」 「尽快吧,」我带着负气的心境,「我想马上嫁给连初,怕中途出什么问题。其实连初这种情况,你不必办的太隆重,就请你的一些亲朋好友见证就行了。反正,越快越好。」 「哦,」梁秀行貌似有些迟疑,但是也不想去猜测我这边的苦衷了。既然我答应得如此痛快,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拒绝? 「好吧,」她想了想,肯定的说,「就定在本周的周六吧,两天时间准备也够了,确实不用太过高调,我跟他爸爸和爷爷这边商量一下。还有——」 梁秀行问道,「深深,你这边还有什么亲戚,至少要让他们来深圳,跟我们见个面吧。」 「不用。」我一口回绝,悲哀的说到,「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我外婆生活,他们在东部的省份,来这儿太远,很奔波,他们也不愿意来,而且对我的婚姻也无异议。等我跟连初结了婚再说吧。」 「那你的朋友呢?」 「也不用请,我在这边真没几个朋友。」 「好吧,」梁秀行貌似有些不开心,「既然你不想让你的亲朋好友知道你嫁了一个连初这样的人,我也理解。那其他不多说了,你看有时间明天就来韦家一趟,我们共同探讨婚礼的细节。」 「嗯。」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住的酒店,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告知我回来了了,就失魂落魄的听着梁秀行的各种安排,强颜欢笑的跟自己未来的丈夫韦连初培养感情。 果然在两天之后,梁秀行和韦天源夫妻俩就准备好了婚礼。 地点在本市的一个五星级大酒店,时间是晚上7点,出席的都是韦家一大家人,还有他们政商界的朋友,人数不多,可能就坐了个七八桌,但都是些达官显贵。可能他们也考虑到韦连初智力有问题,怕他在婚礼上出糗,干脆就低调的办吧。 而我这边,除了我这个新娘以外,没有一个亲朋好友出席,低调到连杜振北都不知道消息。 婚礼开始前,我麻木的站在迎宾的地方,对每一个来宾露出僵硬的笑,但他们都回报我一个奇奇怪怪的眼神,大概是可怜我吧。呵呵,虽然是嫁入豪门,但是嫁给一个傻子,又没有一个亲友出席,想起来实在凄凉。 席间不少人时不时都在观察我,各种套头接耳的讨论着,嘲笑着……是啊,我们这样的组合,确实是一种谈资,也是他们上流社会的一个笑话吧? 哪个女人不想有个盛大而梦幻的婚礼,跟自己最爱的男人携手走进婚礼的殿堂,而我,却不得不跟一个傻子结婚……我以为自己心理很强大,可想到这些,我的眼眶还是有些发热,快要流泪了,我赶紧转移注意力,不想暴露自己的悲哀。 婚礼快要开始了,迎了这么多人,始终没有见到韦连恆。 呵呵,他怎么会关注韦连初的婚礼呢,他跟杜南茜此刻正在我的床上翻云覆雨吧…… 昏昏沉沉的,终于到了婚礼开始的环节了。 我穿着高档定制婚纱,和西装革履的韦连初手牵着手缓缓进场。庆幸的是,韦连初还算配合,并没有走着走着就捣乱,除了傻笑时候让人觉得很傻外,他高大英俊的跟我站在一起,不说话,不做其他的事,也还算正常,没有让人看笑话。 我们走到了台上,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系列的环节……让我意外的是,韦连初竟然表现得很不错,尤其是当他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并且深情的望着我的时候,我甚至有错觉他就是个正常人。 当我们交换了戒指,准备亲吻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白深深!」 声音一出,全场震住,都在四处观望,我也很紧张…… 忽然,我身子被人重重的掰过去,头纱也被揭开来了……我立刻对上了韦连恆这张脸。 「真的是你?」他哑声的问,两只手不由得抓紧了我的胳膊,激动的质问,「真的是你!你要跟他结婚了?!」他问出这些话的同时,胸口在不断的起伏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是我。 多久没见了?面前的他,仍旧高高大大的,但是脸却消瘦了一圈,有些鬍子拉碴的,整个面孔比较憔悴。 这突发的场景,让我的心也缩成一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我紧紧得逼视着他,在心跳加速的同时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128 最为混乱的婚礼 被我打了以后,他只不过懵了几秒,立刻又来拉我的手,「先跟我走!」 我气愤的要挣脱他的手,这个时候台下已经一片譁然了,尤其是韦家的人,表情各异。梁秀行和韦天源立即站了起来,愤慨的看着这一切,而石赛玉也一脸的惊慌失措……而同样在台上的韦连初见状,马上就坏脾气的抓住了韦连恆的胳膊,将他拽开后,一拳揍过去,打得韦连恆歪在一边! 韦连恆呢,瞟了韦连初一眼,眸里忽然间就燃起凶光,他再也不想忍让了吧,起身就勐然的扑向了韦连初,力气太大,一下将他摁倒在地,狠狠地揍了他几拳,再也不顾忌他是个傻子而手下留情了……台下立刻乱作一团,我也赶紧去拉发疯的韦连恆…… 这个时候,梁秀行气急败坏的赶紧吆喝着保安去把韦连恆拉开,韦天源帮着维护现场秩序,石赛玉很快上台来帮着制止,而老大韦天华一家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看好戏,尤其是张惠茹,平时还叽叽喳喳的,这时却置身事外的偷笑……爷爷韦鹏程呢,虽然也是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但他嫌恶的闭了闭眼睛,脸色已经非常难看,非常危险! 三个保安费了很大劲儿把韦连恆拉走,而倒在地上的韦连初被揍得有点凶,鼻子和嘴角都在留学,他又像小孩子那样哇哇痛叫起来……面对这混乱的场景,我感觉又丢脸又痛心,明明是穿着婚纱的漂亮新娘,此刻却狼狈得跟那什么似的…… 我眼眶一热,鼻子一酸,赶紧转过身去,掩饰自己憋不住的眼泪。 梁秀行见韦连初流血了,又心痛得叫工作人员打120,婚礼暂停。这时,石赛玉上台来,没有先顾及自己儿子的情况,她第一时间也来看韦连初,好心的关切的问,「连初有没有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啪!」石赛玉刚问完,脸上就挨了梁秀行一巴掌!! 梁秀行恶狠狠的瞪着石赛玉,也不管满堂的宾客,直接大声咆哮,「你还有脸来问?!看看你生的都是个什么野种!一天到晚的闹事,连我儿子结个婚也不消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韦天源看不下去,粗暴的推了梁秀行一下,低吼着,「小玉是好心关心连初,你动什么手!?」 「怎么,我打她,你心疼了?」梁秀行恨恨的瞪了韦天源,同样低低的说到,「今晚人多,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丑事!你马上把连初送到医院去看看,这里的烂摊子交给我来收拾!」 见到此情此景,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是不是梁秀行、石赛玉、韦天源三个人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看来,这个韦家还真是复杂。 不过,谁又能比我此刻更加无地自容呢? 这时,久久没有发话的爷爷韦鹏程站了起来,别看他有七十多岁了,但他精神矍铄,目光尖锐,神色威严,一点都不煳涂。他脸色冷冰冰的,非常平静的对众宾客说到,「抱歉,今晚发生的事让给位见笑了,是我韦鹏程对子孙管教无方,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深表歉疚,在此,我敬大家一杯,希望各位不要被这段小插曲打扰,接下来愉快用餐。」 因为韦鹏程在商界的威望高,尽管他只是淡淡的一解释,大家也都买他的面子,纷纷敬酒后表示理解,并安静下来。 但是看得出来,今天这场乌龙让韦鹏程非常的生气,只不过不想当场发作而已。 韦连恆被强行拉走控制着没再出现,而韦连初又被打伤了送医院,就我一个新娘在场了……虽然婚礼的流程暂时中止,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梁秀行被气到了,她仿佛也没把我放在眼里,不仅仅是她,其他人都没把我放眼里了…… 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我还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到后台去把婚纱换了,换上了专门敬酒时穿的旗袍。来到韦家人的面前,我强颜欢笑的对韦鹏程说,「爷爷,连初暂时去了医院,那接下来的敬酒环节就我一个人去完成吧,反正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哟,这还有一只脚没有进门呢,就想出风头了啊?」大伯母张惠茹不嫌事大的嘲笑着,「我说秀行,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媳妇儿』呢!」 「就是,」韦连歆也嘲弄的说了句,「还真以为自己飞上天当凤凰了,这里都是些政府高官和商界的大老闆,哪里轮得到你去敬酒应酬……」 我此刻整个人已经有些飘飘忽忽的,满心荒凉,唇边带着不以为意的冷笑,并没有把这两人的嘲讽放心里。 「行。」韦鹏程瞟我一眼,淡淡的说到,「既然连初不在,你就把这个环节的礼数完成,就当你们俩已经顺利完婚。」 「我跟你一起去吧,」石赛玉突然说了句。她脸色暗淡的说,「今晚的祸毕竟是我儿子闯出来的,我去给大家敬酒道歉。」说完,石赛玉就帮着吩咐工作人员准备酒水。 梁秀行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们都去,」韦鹏程又对韦家所有的人说,「深深毕竟是新媳妇,对很多人不认识,你们做长辈的去撑撑场,帮着说些好话。」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暖。没想到韦鹏程虽然十分的独断专行,但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主儿。 其他人只得不情愿的跟着我去挨着敬酒了…… 接下来,面对这些达官显贵,我发挥了自己以前的应酬本领,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也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得这些宾客笑意盎然,忽然间就对我刮目相看……不仅如此,我还每桌每个人都敬了一杯酒,每一杯都喝的见了底,让倒酒的服务员忙都忙不过来。 我这样的表现,确确实实抢了韦家所有人的风头,他们从一开始的诧异到震惊到后面的厌恶,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大,明里暗里要我收敛点。 但我就跟疯了一样,一点不知道收敛,一杯一杯復一杯,喝的不亦乐乎……此刻的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酒灌醉,只有醉了,把自己的意识麻痹了,才能掩盖今晚的落魄、狼狈、悲哀吧? 我喝了去洗手间吐了个天翻地覆,回来又继续跟大家喝,敬了一遍的人又敬一边,地球人都阻止不了我发疯了…… 就这样,原本优雅漂亮的我,一个新娘,在婚宴上跟宾客们喝的醉醺醺的,连站都站不稳,东倒西歪的说着醉话,不仅仅丢尽了自己的脸,更是丢尽了韦家的脸,最后韦鹏程忍无可忍的甩手离开! 我以为我已经害的韦家的人颜面扫地,他们肯定会把我当垃圾一样丢弃在这里。可是没想到,梁秀行还是强忍愤怒的把我送回了韦家,送到了韦连初的房间,也就是我跟他的新房里。是啊,尽管我很可恶,但我毕竟是她费劲心力讨回来的,她再不满,也要等我完全嫁过来了,才教训我吧?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我虽然已经吐了一地,并且被保姆清理干净了,但自己还是没有睡着,还是有些意识。呵呵,今晚是我的大婚之日,我的老公,是个傻子,还被送进了医院,我一个人,无亲无友,孤立无援,还有比我更倒霉的新娘吗?还有吗?! 我浑身滚烫,头痛欲裂,不知道是在发烧还是天气本身很热,我只觉得好难受……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跟汗水混合在一起,估计眼妆已经花得不成样子了,跟个鬼没什么区别了。 多么糟糕的一个晚上。 我睡又睡不着,醒也醒不来,闭着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是困在深海里,一会儿是困在小岛上,一会儿又是在韦连恆和杜南茜的婚礼上破口大骂……我的头,快要爆裂了! 正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了房门外面有人在疯狂的敲着,一边敲门一边吼,「白深深!你出来!白深深,你他妈告诉我,你这两年都躲到哪里去了?谁逼你嫁给他的,谁允许你嫁的?究竟是谁!说出来,我砍死他!你开门!」 是韦连恆的声音。
129 一入豪门深似海 听到他的声音,我荒芜的心又那么一丁点得到救赎的感觉,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他跟杜南茜的婚礼,他带着她住我的家,睡我的床,各种背叛我的情节……于是,我只不过柔软了一两秒,就又对他恨之入骨! 他为什么来破坏婚礼?他为何如此激动?说到底,不就想继续睡我吗睡我比睡都南茜舒服不是吗?他以为他是全天下最有钱最帅的男人,随便对我勾勾手指,我就把这份屈辱一笔勾销,再回到他的怀抱?可能吗?滚吧! 房门继续被他大声拍着,拍得震天响,拍的我心惊肉跳……后来,他已经不满足用手拍,而是用脚踹了,那种狂躁暴怒的情绪,通过踹门的巨响很好的传达了出来,让我几乎有些害怕了,我害怕一打开门,就会被他撕得粉碎!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乱糟糟的了,石赛玉在哀求,梁秀行在怒骂,张惠茹在说风凉话……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我更加的心乱如麻,再加上生理上的疼痛,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断气了……然后,我一下子就在屋里吼了起来,「韦连恆,你滚!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凭什么来破坏我的好事!你滚,滚的远远的!」 吼完以后,我气得抓过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就朝门上砸去!花瓶砸到门上发出重重的声响,随后,又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很快,外面安静了。 很快,我听不到外面的敲门声了,只有模模煳煳的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他终于还是走了。 这场风波结束,我以泪洗面,哭的喘不过气来,哭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韦连初从医院回来,并且被梁秀行带进房门来了。 「深深,你老公回来了,还不赶紧起来帮他洗澡!?」梁秀行理所当然的命令。 我蜷缩在被窝里,闭着眼睛,睡的昏昏沉沉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但是一动也不想动,直接装睡不鸟她。 「白深深!」她再喊,那态度已经是180°大转变了,再没了之前对我的温和与讨好。 不知道是因为我今晚喝的醉醺醺给她丢了脸?还是觉得我嫁过来了,她没必要再浪费表情? 我仍旧不动,心想着,大不了你杀了我吧,反正我现在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妈妈,深深在睡觉,你小声点好不好?」韦连初用童稚的声音,小声的说到。 「哼,」梁秀行估计在狠狠地瞪着我吧,不过她可能以为我现在真的是不省人事了,根本喊不醒了,便又作罢。 嘱咐了韦连初两句,她就出去了。 我仍旧闭着眼睛,朦朦胧胧的猜测着韦连初将会做什么?但是很久的时间里,我都没再听到动静,连脚步声都没有,他出去了?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刚准备扭头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他出现在我眼底,对我傻笑,「老婆,你又醒了?」 听他提到老婆二字,我实在膈应的不行…… 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了,就算还没有领证,但对于现在这个社会来说,一场婚礼已经远远比一纸婚书更具有说服力了……我赖不掉的,即使现在趁着酒意朦胧,我还可以任性,可是明天醒来,我就身不由己了。 我没有理会韦连初,忽然间对他这副傻里傻气的面孔特别厌烦……我继续扑在被窝里,连澡也不想洗,只想马上睡着,沉沉睡去。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感觉的韦连初也上了床,并且手伸过来搂住了我的身子,我不知怎的,一下子惊醒过来,瞪着他,「别碰我!」 「……」韦连初的手一下就缩了回去,用那种受了惊的眼神看着我,唯唯诺诺的说,「深……深深……对……对对……对不起。」 见到他缩头缩尾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更加来气……本来想继续跟他吵,可是考虑到他本就是个傻子,我也是自己心甘情愿为了报恩,也为了报復韦连恆才嫁给他,又何必拿他出气呢?他已经够可怜了,而我是自作孽不可活…… 新婚之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我实在后半夜困的不行的时候,才真正的进入睡眠,然后又做了许多奇怪的梦,梦到第二天大天亮了,才在外面保姆的喊声中惊醒。 我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环视了下这个装修豪华的大房间……这陌生的一切在提醒我,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我,已经嫁到韦家来了! 视线再往地上一瞟,才发现韦连初竟然睡在地上,而且身上什么也没盖,就穿着衣服睡在那灰色的地摊上,睡的还蛮香,都没被吵醒。 我还是有些愧疚、心酸。 没有急着去弄醒他,我先去房间的洗手间里洗澡、卸妆、洗脸、刷牙……由于待会儿还的面对他们一大家子人,我又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换了一套简单庄重的衣服。 直到做完这一切后,韦连初也适时的醒了,他看到我,居然自然而然的回报我一个傻傻的微笑,而他的唇边,还有眼角等多个地方都还留着淤青,是昨晚被韦连恆暴打以后留下的,不过却不影响他的颜值,还是那么帅气逼人。 我想,就沖他有这么一张脸,我也没必要心塞。 心底的伤没有癒合,但睡了一夜后,多少还是有些精神了,不再那么麻木和昏沉了…… 我也浅浅回了韦连初一个笑容,振作了起来,对他说,「快去洗漱吧,洗完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好!」他好像被表扬的小男孩,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听话的跑去洗脸刷牙,偶然碰到淤青的地方,又哇哇的叫起来。 我给他搭配了一套衣服,然后迎着头皮挽着他的手下楼去,而韦连初也特别享受这样的亲昵,双眼一直放在我脸上……忽然,他脚下踩空,整个高大的身躯就摔倒在楼梯上,并且沿着楼梯一路往下滚去,我吓得惊唿起来。 而下面的客厅里,韦家的其他人基本已经坐满了,大家看到这样的场景,也都吓了一跳,然后身为父亲的韦天源第一个跑过来扶起了摔倒的韦连初。 「深深,」韦连初摔得很痛却没哭,他还赶紧回头来看我,「深深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歉疚的赶紧下来,一时间又感觉到对面很多人复杂的目光。 来到餐桌边,梁秀行不留情面的骂我,「你是怎么照顾你老公的,明明知道他有伤还不知道多看着他一点?!」 「哎呀,我说秀行,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你这新婆婆上任,也要烧三把火啊?」张惠茹讥笑道,「你儿子是个大男人,自己摔倒了,怪他老婆没看好?呵呵,要传出去,人家还说你这个婆婆虐待小媳妇儿,说我们韦家的长辈不近人情呢,是不是?」 这个张惠茹,表面上是为我说话,可实际上,这话里的酸劲儿就是冲着梁秀行来的…… 而石赛玉,仍旧是一言不发,不会参与这种无聊的争执。 「大清早的,你少说两句不行吗,非要弄得大家不开心……」大伯韦天华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小声责备了张惠茹。而张蕙茹则在桌底踩了他一脚! 我刚刚才坐下,这时背后又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听说我哥找了个嫂子,昨天没参加婚礼,抱歉啊!」 不用说,是韦连海来了。 他昨天没来婚礼,没嘲笑我,今天到了饭桌上,肯定会抓住机会打击我的。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微低着头,当韦连海是空气。 「哟,我当是谁呢,怎么我这位新嫂子看着很眼熟啊?」韦连海故意当面俯身来瞧我。 「……」我仍旧沉默。 韦连海又『哈』了声,对梁秀行道,「我说二婶,您这么高傲的人,挑媳妇儿也真是不走心啊,你不知道吗,这位白深深小姐,可是情史丰富呢,不仅仅跟咱家二少爷有过一腿,现在又跟三少爷结婚了,哎,这是跟韦家每个男的都要有一点故事的节奏啊,可惜啊,我这个四少爷明明也有机会的——」 「住口!」韦天源拍了相下桌子喝止了韦连海的胡言乱语,「说话注意点分寸,深深以后就是你的嫂子,给我放尊重点!」 「你凭什么对我儿子凶啊你……」张惠茹气不过想继续吵,这时石赛玉在旁边小声提醒一句,「别吵了,爸爸来了。」 老爷子来了,全体噤声。 韦鹏程还是像一尊泰斗那样,在固定的主位置上落座,随意扫了大家一眼,最后又特意看了看我,淡然的说到,「深深已经和连初结婚,以后就是我们韦家的一份子,今天是她在韦家的第一顿饭,大家和谐一点。」 这话说得,真是沁人心脾。 看来,这老头子的道行,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韦天华活跃气氛的提了句,「呵呵,真是没想到啊,连初是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中最早结婚的,我们连海也该加紧了。」 张惠茹撇撇嘴说了句,「最早结婚,又不见的是最早生孩子,生不生的出孩子还是个问题呢……」 这张臭嘴真是恶毒,哪壶不开提哪壶。 未免冲突,韦鹏程问道,「人都来齐了吗,可以开饭了。」 「你们吃吧,我去叫连恆。」石赛玉站起来。 连恆? 韦连恆昨晚也在这儿睡的吗? 我一颗心立即缩紧,开始如坐针毡起来……
130 他被群起而攻之 可正当石赛玉起身没走几步的时候,就看到韦连恆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我也憋不住瞟了他一眼,只见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一步一步轻手轻脚的走向我们,他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刮鬍子了,脸色憔悴的不行,眼神阴沉沉的,看得我心惊胆颤。现在对他的感觉,除了恨,也有怕……怕他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出来。 真的无法理解,他明明跟姓杜的贱人双宿双飞,要结婚了,干嘛还在我面前摆出这副痴心绝对的样子来?我长得有那么好骗吗? 看到他,大家脸上无一不是流露着厌恶和鄙夷……看来,他已经是韦家众矢之的,只有一个可怜的母亲是始终站在他这边的。 走到桌子旁边,保姆赶紧笑着小心翼翼的叫他在某个空位上坐下来。 可他高高大大的站在桌边,沉着一张肃杀的脸,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连恆,你站着干嘛,赶快坐下吃啊。」石赛玉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 我微垂眼眸,故意跟身边的韦连初加了菜,装作跟他很恩爱得样子,也藉此表示对某人的无视……但是,尽管我没有看他,我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杀人的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紧紧的盯着我,盯得我心跳加速! 当我把精力始终放在韦连初身上时候,忽然自己的身子被拽了起来! 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整个的被韦连恆拉到了一边,手腕也被他紧紧的攥着,耳边传来他低沉的警告的声音,「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此时,众人再次愣住。 我想都没想,立刻就甩开他的手,转身又在座位上坐下来…… 「你到底走不走?」他再次在我耳边威胁道。 我内心翻起了波澜,但就是装作不认识他,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啪!」梁秀行第一个坐不住了,重重摔下碗筷就吼韦连恆,「你到底想干什么,故意在大清早让大家都不好过,要你爷爷生气是吗?我告诉你,要再来影响我们连初的婚姻,我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韦连恆转而瞪着梁秀行,咬牙问道,「是你逼她嫁的?」 「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梁秀行吼道。 「……」韦连恆听到这儿,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他兇狠的跟梁秀行对视了几秒,暴怒在眼底散开来……突然,他走到桌边,一个蛮力就把桌子掀翻了!女人们尖叫起来,好几个人迅速弹开,桌上的碗碟掉落在地摔碎,汤汤水水倒了一地! 韦鹏程的衣服上和裤腿上也都被弄脏了,但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跳开,那样骂骂咧咧的,他像一尊佛那样坐在那里,紧盯着韦连恆,冷冷的、阴森的盯着他,一张老脸紧绷着,看得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我算是被韦连恆彻底吓到了……我脸色苍白,心跳如捣鼓,明知道是自己引起的,但是不敢多言,更不敢跟他对视。 而韦连恆,干了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后,胸口也在不停的喘着气,但丝毫不把别人爷爷和其他人的愤怒放在眼里,又要来拉我…… 「叫保安,把他捆起来。」韦鹏程清冷的命令。 「好!」梁秀行立即出去对着别墅的几个私家保安进来吆喝了一声,他们马上就冲进来了。 在老爷子的命令下,他们只能围过来要想捉住韦连恆,将他绑起来……但是韦连恆正处于极度暴躁的时候,他一挥手就把其中一个对他动手的保安打得鼻血直流,毕竟只是保安,本来就底气不足,他们估计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当另外两个保安又想来制住他的时候,同样被他打得歪倒在一边。 忽然,就在我都还没注意的情况下,韦连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趁其不备的往韦连恆头上挥了一拳!韦连恆吃痛,刚想还手,岂料同样力大无穷的韦连初又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踹得他后背撞在家具上…… 这样的画面实在让我不忍猝看,我想去阻止,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架,偏偏在这个时候,韦连海这孙子又冲过来死死的摁住韦连恆,同时对韦连初叫着,「快,我帮你摁住他,你好好来揍他一顿,他要抢你老婆呢,快点来教训他!」 韦连初一听,就真的冲过来又对韦连恆各种踹…… 「住手,你们住手!」石赛玉再也崩不住了,她跑出来使劲的拉住韦连初,「你们别打他了,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欺负我儿子!」 「呵,谁敢欺负你儿子啊,说得自己多可怜似的,」张惠茹嘲弄了一句。 韦连海又吼着保安,「你们几个窝囊废,对付他一个人都不行,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拿绳子过来!」 几个保安听了,真的拿了一把尼龙绳过来。 于是,大家就都一声不吭的看着韦连海和韦连初把韦连恆捆绑起来…… 而韦连恆呢,他到后面已经不想再反抗了,任由他们绑他,他只是疲惫不堪的、心如死灰般的看着我,又是苦笑,又是冷笑,又是嘲笑的,搞的好像多心痛似的。呵呵。 面对他此时的孤立无援,我虽心痛,却也觉得他活该……他对我的伤害,跟他今天所受的痛苦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给陈队长打个电话,」韦鹏程冷眼瞟了下被绑起来的韦连恆,继续没有温度的甩下一句,「让他带人来把这个畜生抓到局里,再送去监狱,先关个一年再说。」 听到这些,我不敢相信的抬了下眼皮。 这个命令,也让在场的所有人舒了一口气,纷纷幸灾乐祸的偷笑着,好像除掉他,就是除掉了多大的额一个隐患样。 石赛玉立刻落下泪来,对韦鹏程哭诉到,「爸,你就网开一面吧,连恆到底也是您的亲孙子,他脾气是沖了点,但是犯的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没必要这么严重的惩罚他啊。」 梁秀行冷笑,「不算大错?那你觉得什么才算大错?他在连初的婚礼上公然殴打他,还他婚没结完就进医院;在连初的洞房之夜,在外敲门大吵不让人睡觉;今天早上更是连他爷爷都不放在眼里,当着一对长辈说掀桌子就掀桌子……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一个畜生,你还有脸来求情?没把他打死已经算好的了!」 石赛玉不管,她擦擦泪继续对韦鹏程到,「爸,你就看在连恆把赛欧经营的这么好的份上,也该对他宽容一点啊,说句不太好听但是事实的话,连恆现在是他们这一辈里唯一有能力守住韦家产业的孩子,是韦家未来最大的希望,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 「你这话什么意思?凭什么你儿子才是韦家的希望?!」张蕙茹马上不满了,「韦家三个男孙,虽然连初脑子出问题是等于报废了,但不是还有我的连海吗?还有我的妮妮(韦连云),他们都不是人吗?切,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要脸。」 韦连歆听到这儿又不舒服,她干咳一声瞪了张蕙茹,「我说大妈妈,你抬高你自家人的时候,是不是一定要贬低别人才很爽啊?我哥招你惹你了,你一个劲儿拿他开涮?」 「嘿,你个小屁孩你敢跟我嘴硬?」 石赛玉等她们吵完,她又悲戚的韦鹏程求到,「爸,反正我相信您心里有桿秤,连恆到底对韦家的贡献有多大,你比谁都清楚,不然你也不会把赛欧全权交给他……你也知道,天欧走得早,他因为他爸的事,一直过不去那道坎,个性是有点不好……可是我现在只有他了,你也不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韦鹏程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动了动,但还是绷着脸,不过有些被说动的样子。 「别开口闭口你们是孤儿寡母!」梁秀行又强势的骂道,「你自己想想,韦家对你们母子有多好!?按理说,天欧没了,你也没必要留在韦家了吧?你自己有什么目的,你清楚的很!」 「你少说两句会死啊!」韦天源又制止梁秀行。 梁秀行又激动的对石赛玉道,「是,你的儿子是有能力,难道他就该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吗?现在都骑到他爷爷头上撒野了,再不好好教训一下,他就要上天了!」 「少特么废话!」被绑住的韦连恆,终于发话了,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要杀要刮就赶紧的,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翻了个身,自暴自弃的、落魄而沮丧的仰躺在地,也没再看我,就那么闭上眼睛…… 「连恆,」石赛玉走到他旁边,掉着泪,准备把绳子给他解开。 「走开!」他没好气的吼了句。 而韦鹏程看到这里,他本来已经缓和的神色又难看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走到韦连恆面前,「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说完,命令坚决把他送交警局,没得商量。 于是,没过多久,韦连恆就真的被陈队长以寻衅滋事和故意伤人的罪名带走了。 石赛玉气得不得不了,只得跟着去了警局看情况。 事情终于摆平,虽然桌子又被放好,地上也收拾干净,不过大家都没有吃饭的心情了,韦鹏程心事重重,梁秀行和韦天源都有苦难言,唯有张惠茹这边好一些…… 「深深,到我书房来一趟。」韦鹏程突然对我说。 我正懵逼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背着手朝他的书房走去了。
131 恪守妻子的本份 他想找我说什么? 在众人鄙夷的注视下,我忐忑不安的跟着老爷子走去。 「深深,我也要去!」韦连初赶紧跑过,但很快被梁秀行制止了。 来到老爷子的书房,这里非常的宽敞、明亮,装修得庄重大气,很有古典文化底蕴,墙上挂着一副张大千的画,不用说应该是真迹吧?更吸引我眼球的是墙上挂的另外一幅画,哦,不是画,严格来说是女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温婉可人,五官特别漂亮,脸蛋圆润,笑起来两颊有浅浅的梨涡,特别醉人。 这个女人,很显然是韦鹏程的已故的妻子,因为韦天华和韦天源都跟她长得特别相似。 看来,韦鹏程对这位已故的老婆应该是用情很深吧。根据相关报导,他妻子还不到50岁就去世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再续弦,实在是很难得。 没想到看似铁血的老顽固,还是个情感专一的痴情种,让我很是意外。 当我眼睛还在这书房里四处打转的时候,韦鹏程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叫我坐下。 他好像从来不会笑,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是严肃的表情,眉目不怒而威,气场非常强大,无形之中就把别人震慑了三分,不愧是打下韦家江山的祖师爷,那份波澜不惊和目空一切的特质,没有一定的经歷是沉淀不下来的。 「深深,」他淡淡的开口,「说说看,你以前跟连恆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他开门见山问得如此直接,我不由得浑身一颤,低下了头…… 「说实话。」他没有命令,却胜似命令。 我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得小心翼翼的措辞,编织着合理的谎言,「跟他……应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他把我从另一个公司挖到赛欧工作,然后对我比较有好感吧,追过我,但是我一直没有答应。」 事情已经够乱了,我不可能把跟韦连恆领证的事托盘而出。 他沉着脸,盯了我好半晌,才收回了视线,貌似相信但又不相信,不过也不会再继续问了。他更加冷淡的开口,「你们是什么关系,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叫你来,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已经跟连初成为正式的夫妻,以后就要恪守自己做妻子的本分,把连初照看好。我不希望再因为你,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我深吸了一口气,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之意,有点心惊胆颤……不过还是点点头。 「关于你这两年发生的事,你婆婆秀行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他继续面无表情的,轻飘飘道,「这是一场『交易』没错,而且是很公平的交易。你既然同意,也嫁过来了,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请你遵守交易的规则。」 这冰冷的话一出口,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语塞的不知如何回答,头埋得更低。 「我知道,」他又说,「让你嫁给连初是委屈了你,我也从不奢求你是为了感情嫁给他。不过,你婆婆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你本本分分真心实意的对待连初,照顾他一生,韦家肯定不会亏待你。你也不必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要半途而废。」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翻涌着无尽的悲哀…… 我闷了闷,只能僵笑着回应,「爷爷,您说的很对,放心吧,其实我很喜欢连初的,我当然会跟他相亲相伴走完一辈子的路。」 他轻嘆一声,又语重心长道,「连初在他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中确实比较可惜,所以我不得不更多的关注他,给他更多的保障、爱护。他是我的孙子,我对他的感情不会比秀行少,只要他一切平安,对我就是最大的安慰。」 我有点被触动。听他的意思是,他更加宠爱韦连初,只是因为连初是智障,所以理应得到更多关爱?看来,这韦鹏程还真的挺人道的,不但不因为他的智残而忽略他,反正因此更加爱护他……至少从这一点来看,老头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值得佩服。 「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出去吧,自己领悟一下。」 「好。」我恭敬的点点头,如释重负的走了出来。 走到外面,我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好像站不稳…… 「不得了嘛,」好事的张惠茹又大声的嘲讽到,「看来这个新媳妇真是很有魅力呢,刚进家门就在韦家几个男人中间激起一场混战,把家里搞的天翻地覆,有潜力哦。」 「就是,」韦连歆始终看不惯我,这么久也没叫过我一句嫂子,看起不来不过20岁左右的年纪,尖酸刻薄得不行,她白了我一眼,冷嘲,「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婚前不检点,招了这个,又惹到那个,还摆出一股多无辜多委屈的样子来!哎,这年头的女人啊,为了钱简直是疯了,只要能够嫁入豪门,估计让她嫁个植物人都乐的屁颠屁颠的。」 呵呵。 不就是看我出身穷吗,或许,还嫉妒我比她漂亮吧? 小女人嘛,有这样的心里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不上檯面,不知道她在我面前究竟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本来我有一车子的话可以把她反驳得跳楼自杀,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刚刚嫁进来,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低调为好。 「深深,带我出去玩好不好?」韦连初从楼上冲下来,挽着我的手像小孩那样撒娇。 我看着他幼稚的表情,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抗拒……眼眸不自觉的就垂了下去,也不理他,转身就上楼想回房安静一会儿。 「连初,你跟你老婆刚结婚,不去度蜜月吗?」张惠茹磕着瓜子儿,逗孩子那样笑问。 「什么是度蜜月,」韦连初傻傻的问。 「就是……」张惠茹笑着,「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个……」 「就是跟你老婆一起睡觉!」韦连歆貌似对她这个亲哥哥也是鄙夷的,不耐烦的,她说到,「快去找你老婆吧,跟他睡觉觉生宝宝,这样她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哦,那我去跟她睡觉觉。」说着,韦连初就追了上来,随之传来张蕙茹和韦连歆的哈哈大笑声,听得我噁心死了。 张惠茹说风凉话还可以理解,而这个韦连歆不是连初的亲妹妹吗,她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反而跟着一起嘲笑,真是贱得可以。 很快回到了房间。我坐在梳妆镜前发呆的看着自己这张脸,心里堵得要命。 韦连初走到我身后,讨好的笑着,「深深,我要和你睡觉。我们来睡觉好不好,睡了觉就可以生宝宝了。」 我一阵烦躁,忍不住也瞪他一眼,「你知道怎么才会有孩子吗?」 「知道啊,」他傻乐着说到,「就是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一觉,就可以有孩子了。」 我听得更加郁闷,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像是有一大块石头压着我的心脏,让我唿吸不畅,喘不过气来……我推着韦连初往门外走,「你先出去,出去!」 「深深你怎么了?」 「我心情很不好,不想有人打扰。」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既然你心情不好,我弹尤克里里给你听。」 「什么?」 他很快从屋子里偏僻的一个角落取下一把吉他,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来,有模有样的摆好弹吉他的样子来,胸有成竹的望着我,「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好看吗?」 在这个房间里待了这么久,我居然现在才发现角落里有一把四弦吉他,特别小巧,就是一把小吉他,也就是俗称的『尤克里里』。而且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是你自己制作的?」 他肯定的点点头,口齿清晰的说到,「花了我三个月时间做成的。」 我忍不住拿过他手里的这把四弦吉他,坐下来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遍,在心里暗暗惊嘆,连续问着,「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你没撒谎吧?」 「嗯。」 我是个音乐盲,但是也大约的了解到,吉他分为很多种,要制作一把吉他的话,从选材到工艺都很讲究,做好以后还要调音——这是必须懂音乐的人才会的技术活儿…… 我小心地、轻轻的触摸着手里这把吉他,虽然无法鑑别它到底好不好,但在我这个外行看来,第一眼就觉得工艺好精湛,颜色浅棕,木纹漂亮,幅度优美,堪称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会弹吗?」 「当然会。」他接过吉他,直接站着摆出很专业的姿势,都不用酝酿,手指一碰到琴键,那优美的声音就飘了出来。我不知道他弹得哪首曲子,听起来真的很美妙,声音没有吉他大,但清脆欢快、温暖活泼,音色有种跳跃调皮的感觉……听着听着,我就陶醉进去,不知不觉心情也真的好起来了。 他自由自在、游刃有余的弹奏着,那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娴熟的跳跃着,再配上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很容易让人沉醉……他唇边始终带着微笑,自己也逐渐的沉入其中,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炽热起来…… 我恍然又产生一种错觉,他根本就好好的,什么问题也没有。 刚从岛上逃回来,自己生活就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了?但是不管怎样,我得先回自己的家里去收拾一些常用的东西带到韦家来。 驱车来到原来的小区,打开自己家的房门,里面并没有人。 走到这个空间,以前的一幕幕总是在我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让我根本就无心收拾……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一想到跟韦连恆领证的往事,潸然泪下。 正魂不守舍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惊喜的男声,「深深?!!」 回头一看…… 站在门口的是高任飞,还有白萱。
132 漂洋过海找寻你 看到这两人出现,我心底一震,浑身僵住…… 「姐!」白萱着急的喊了一声,马上进门走到我跟前,「真的是你妈?你真的回来了,你没死?你还活的好好的是吗?」她又不相信的抱住了我。 我对白萱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被她辱骂并且断绝关系的时候。她突然出现,突然如此友好,让我完全摸不清是什么情况,有点激动。 「深深,」高任飞也走了进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珠子都捨不得转动一下,就那么不敢置信的盯着我,「深深,你平安回来了是吗?」 两年不见了,高任飞看起来也好憔悴,再没了印象里的潇洒俊逸。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被他们两人接二连三的拥抱和关心搞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感觉眼眶发热,也快要掉泪,「真的对不起你们,我上周就回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姐!」白萱再次把我拥住,也跟着我哭起来,「你到底去哪里了,把我们急死了,你不知道大家找你找得有多么辛苦……我们……我们……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我也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又看到了你,你为什么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啊……」 「萱萱,我……」面对她这番转变,再对比上次跟她的决裂,我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姐,」她激动完以后,又拉着我坐下来,「自从你两年前失踪后,我们一家人真的每天都在担心你,尤其是我奶奶,她年纪又大了,本来我们怕她受不了打击想瞒住她的,但她一直见不到你,就知道你出事了,她着急的不得了,每天都在哭哭哭,眼睛都快哭瞎了不说,后来突发脑溢血,抢救回来后下半身瘫痪了。」 我恍如晴天霹雳,「什么!外婆瘫痪了,这么严重?」 白萱点头,「你也先别急,我待会儿给她打给电话,说你找到了,指不定她一高兴又能站起来了呢。」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更没有想到的是,白萱居然原谅我了,还为我的失踪担心成这样,我瞬间热泪盈眶。 高任飞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没有插话,就坐在沙发上,各种观察我,想更加确认我是不是真正的大活人? 「姐,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白萱低下头,诚恳的说,「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也想通了,以前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说那些气人的话……还有我妈也很后悔,我爸一直责备我妈,说要是她不骂你,你也不会失踪……反正我们所有人都伤心的不行,我真的真的非常后悔,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们没有吵架,你就不会一个人跑那么远,去坐什么见鬼的邮轮,都是我害了你……」 「没事,没事,跟你无关,」听着她这么虔诚的道歉,我很快感动了,握住了她的手。看来,我们的亲情还是很坚定,就算经歷了那场风波,也不是可以轻易被斩断的。 压抑了很久的心,顿觉放松了许多。 「还有,」白萱看了看旁边的高任飞,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到,「阿飞这里,我也想通了,尤其是看到他这两年找你找的这么辛苦,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么的幼稚,换做我是一个男人,肯定也最讨我自己这种不知廉耻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过去的就一笔勾销吧。你们都不要再担心我,我觉得自己通过这件事,也成熟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姐你平安回来了,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她真的想通了?不容易。 高任飞也自嘲的笑了笑,「萱萱,其实我跟你的境况是一样,不也是只感动了自己,最后一场空吗?」说完,他又转移话题,马上问我,「对了,赶快说说,你这两年到底怎么了?」 我埋下头,想起这不堪回首的往事,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酝酿了半天,我还是一五一十的把真相都说了出来…… 「原来真的是汪虹和杜南茜!」白萱听完就满腔怒火,「没想到这两个贱人心肠如此歹毒,一定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我冷笑了下,「既然活着回来了,这笔帐我迟早会找她们算的,也别太急。」 「不过,姐,你的命也太了吧,居然漂到印度洋的岛上去了,还跟一群原始人生活了两年都活的好好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的故事可以拍一部《深深漂流记》了。哎,要我碰到这种事,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看来是姑妈在天上保佑着你呢。」 「嗯。」 高任飞同样是听得心潮起伏…… 「其实,我跟韦连恆也早就想到了是她们母女下的毒手,只不过从她们这儿一直找到突破口。」高任飞嘆了一口气,这才把他们这两年的行动轨迹道出来,「深深,我当时得到你失踪的消息,是韦连恆告诉我的。他几天打不通你的电话,以为你跟我在一起,是我把你藏起来了,还跟我干了一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确定你的确失踪了,我也才慌张起来。」 他继续诉说道,「知道你失踪了,我的焦虑绝不会比他少半分,我决定跟他一起寻找你。我们从你出发当天乘坐的航班查起,重点去查你坐的那艘从新加坡出发的歌年华的邮轮,当时他们上面的记录都显示你上了船,也最终回到了终点,没有半丝纰漏。然后又跟你的身份信息查询你回国的情况,结果查不到……」 「我们起初推断你是不是在新加坡被人劫持了?遇害了?然后让警察调取新加坡大量你可能到过的公共场所的监控视频,结果一无所获,然后又回国内找,同样无果。就这样,找了差不多十多天都没有结果,而且警察也给出了不好的预测,推断你十有**已经遇害。我们当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当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找到你的尸体也行,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喝了点矿泉水,又沉重的回忆,「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连恆也暂时全面放开手头的工作,我跟他再联合警察,就一直在找你。当时警局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专门开展对你的搜寻工作。重新梳理思路后,警察又查到你的手机在邮轮上的第四天晚上11点以后,就再也没有跟谁联繫过,而且你的微信、qq都显示在此之后没有再更新过状态,所以认为你掉进海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们再找到邮轮上所有的船员询问,结果他们都反应没有人掉海,至少没有人听到什么相关的动静,包括船上的所有乘客都询问过了,没有。当然,下船的时候,也没有作一一检查,就一直没有发现你的失踪,然后去你住过的房间里调查,发现你所有的行李都不在,房间里因为被打扫过很多遍,接待了几波游客,也查不出蛛丝马迹了。船员这里审问不出下落,韦连恆不甘心,最后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告上法庭,船长也坐牢了……」 「在船上找不到你,大家虽然没有说破,但心里都已经认定你遇难了。你可以想像,我当时心里是怎样的感受……」他说到这里,面色更加沉重,「我干脆辞了机长的工作,就怕自己因为你这事儿,每天心神不宁的,弄个空难出来,那就殃及无辜了。其实有时开着飞机行驶在大海上,我也在想,如果真的坠毁了,遇难了,是不是就可以到海里来跟你相见了?」 我听得很不是滋味,被他这一大篇话语轰炸得泪流满面……没想到,我失踪的时间里,面前被我拒绝过的男人,却愿意放弃一切的找寻我…… 「我还好,主要是韦连恆,」他低沉的说到,「连恆找不到你没办法,他一个冲动跳到马六甲海峡里,在茫茫大海游了几天几夜,想大海捞针那样找到你…然后我们又派了好多打捞的队伍,沿着你那艘邮轮行驶过的线路进行打捞,结果,还是不见你的踪影,连你的衣服鞋子或者其他属于你的东西,统统找不到。大海实在太大了。」 「后来,我们不得不接受你遇害的现实。就像失联的马航一样,如果真的是被冲到印度洋里,我想我们就是穷尽所有的力量,恐怕也找不到你的影子。但没见到遗体,我们始终还是带着那么点希望……」 「大概过了一年以后吧,突然有当时歌年华邮轮上的船员来跟韦连恆反应,说当时杜南茜跟汪虹也在船上,只不过她们跟船上负责查票的船员很熟,再加上这又是免费体验的名额,她们俩就没有做登记。听到这个消息,了解到你跟杜家的那些恩怨,我跟连恆都在第一时间认定,你的失踪应该跟她们母女有重大的关联。」 「我们联繫警察,包括私下里也单独的对她们俩、还有杜振北,进行软硬兼施的审问,可是最终,她们打死不承认,简称没有见过你,而且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所以,线索在杜南茜这里再次中断。韦连恆后面还反反覆覆的跟他们聊了很久,想逼出一个结果,但是……」 高任飞说到这里,有歇息了一下,「问不出结果,韦连恆做了一件事……」 我心里一个咯噔,「什么事?」
133 自己作死能怪谁(4更) 高任飞说,「连恆在杜南茜那里得不到结果,一气之下随便给杜振北策划了个经济犯罪的罪名,让他被警方逮捕调查不说,名下所有财产都被冻结了,如今还处于取保候审当中,现在应该说是真正的破产。」 听了这个,我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当初我求着他帮我復仇的时候,他心心念念要做杜振北的女婿,而现在,当我已经不在乎的时候,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禁冷笑,「我不知道韦连恆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回来看到的他,怎么和你说的版本截然不同呢?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一定是说他跟杜南茜结婚一事吧。」高任飞笑了下,跟我解释,「说来不知道你信不信。就在你回来的前两个月吧应该,杜南茜主动找到了他,非常肯定告诉他说你没有死,并且知道你的下落,但只要韦连恆马上娶她,跟她结婚,她可以让你平安归来。这个消息,不仅仅是给他,也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希望吧。因为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连恆就暂且满足她这个要求……」 「荒唐。」我越听越觉得不可信。但这是从高任飞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我又找不到不信任的理由。 白萱听了许久,在旁边感嘆一句,「姐,你看你有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多幸福啊。」 「幸福……」我冷哼了声,又问高任飞,「好奇怪,为什么连他跟杜南茜之间这么秘密的事你都清楚?你们曾经不是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吗,现在统一战线了?」 高任飞坦诚到,「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大家目标相同的时候,是可以统一战线的。你的失踪是一件大事,我们一起寻找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而且不瞒你说,经过这两年跟他的『深入合作』,我跟他,算是朋友了吧现在,平时只要是关于你的进展,我们会互相通知以便商量对策,所以他跟杜南茜之间这点事被我知道,并不稀奇。」 我心里一下子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他说得是真的吗?高任飞和韦连恆这两年一直在合作找我,并且还逐渐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好朋友?我都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愧疚,抑或是欣喜。 我甚至想,他们来要是一男一女多好,正好还可以结为一对。 「好了,」高任飞打断我的思绪,面色有些凝重,「深深,我再问你一件事,听说你和韦家的韦连初结婚了?你们已经正式办了婚礼……?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啊?不会吧!」白萱显然不信,一下子就咋咋唿唿的叫起来,「姐,你不是跟韦连恆领证成为夫妻了吗,怎么又跟什么韦连初结婚了啊?而且你才回来几天啊,我咋一点都不清楚?」 「……」 我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看向窗外,「我现在,确实跟韦连初结婚了。」 「你太荒唐了!」高任飞也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先抛开韦连初有智力缺陷不说,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就做出这种决定?输给韦连恆我也就认了,但是输给韦连初一个傻子,我怎么也想不通!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两年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得嫁给他?」 面对这样的质问,我心乱如麻。 「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我无奈而痛心的说到,「刚才就已经跟你说了,是梁秀行找到我并且把我带了回来。我唯一没有告诉你的是……是……」 「是什么?」 「我当时跟梁秀行约定了,只要她愿意带我重返祖国,离开那个荒岛,我就答应她的要求,嫁给韦连初!」 「晕死!」白萱也忍不住叫到,「姐你好傻啊,你就暂时答应她,等她把你带回来了再反悔啊,反正到时候阿飞,还有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嘛。我看你就是跟那群原始人生活就了,脑子也退化了。」 「你们是无法理解的。」我悠悠的说到,「当时困身那种绝境,我曾无数次暗暗发誓,不管谁把我带出去,我可以倾尽全力报答对方……梁秀行能够在那里找到我,实在是世界一大奇蹟了,我不可能不震撼不感动……既然她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以这样的方式报答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是啊,此刻我才意识到,之所以急于跟韦连初举行婚礼,根本原因还是为了报答梁秀行,她再怎么可恶,再怎么目的不纯,但是她救了我,真的救了我……而韦连恆的背叛,也只是促使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导火索而已。 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高任飞的手搭在我肩上,沉声的问,「她救了你,我也打心底里感谢她,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抱歉。不过,无论如何,你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就真的没有别的报答方式了吗?一定要断送自己的幸福才行?」 「虽然我在你这儿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我也不强求,但我还是为连恆感到可惜。」高任飞更加低沉的说到,「跟他一起寻找你的这两年,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他对你的用情之深,有些时候我很是自愧不如,比其他的那份深情来,我觉得自己以前对你的那些,实在太肤浅。所以我输给他也算输的心服口服,我也在拼尽全力的寻找你,希望能看到你们俩团圆……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不,这肯定不是结局……」 「你别说了,」我受不了他这些措辞,更加受不了他一再的向我灌输韦连恆的那份深情,这样会让我更加进退维谷。 「阿飞,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不伤害你跟他。」我悄悄哽咽着,说到,「你对我的感情,我无以为报,不如两个都不要,这样也让你心理平衡一点不是吗?」 「哎呀,姐,你说得这都是些什么鬼!」白萱也听的不满了,「你不是一向很干脆利落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阿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愿意放手,也衷心的祝愿你跟你法律上的那位老公重归于好!你还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啊,既然事情解释的很清楚了,你就跟韦家的人道个歉,说这婚礼作废不就是了。现在这种社会,人家还囚禁你不成,最多骂你几句而已,以后再不跟你来往就是了。」 我摇摇头,也不想再辩解什么了,直接起身来开始收拾衣服,把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都收好,待会儿带回韦家去。 「深深,」高任飞不满我的状态,他拉住我始终想要个究竟,「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韦家手里?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我实在不同意你断送自己的后半生……」 「没有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我根本没有需要你解决的问题。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 「算了,」白萱制止到,「她现在刚刚从那种地方回来,先别逼的太紧吧,可能她自己也不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么,等过段时间她清醒了再说。」 看来,白萱现在都活的比我明白。我白深深,命运多舛,已经把自己作到一个死胡同里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哪方面都是一帆风顺,现在有人爱了,却是处处风波处处浪…… 因为带的东西有点多,高任飞虽然一再反对我的婚姻,不过看我固执的搬这么多东西去韦家,他还是亲自把我送到别墅门口,并且帮我拿行李下车,帮我提进来。 可我们刚刚走进门来,就碰到了梁秀行已经从公司回来做到客厅,她看我身后还跟着高任飞,一下子拍桌发火了,斥责我道,「我刚还准备给你打电话,你跑到哪里去浪了!?」 「妈,有什么事吗?」当高任飞面被她教训,我心头还是挺不舒服的。 「什么事?」梁秀行疾言厉色的叫到,「连初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在外面到处跑,幸亏被买菜的李嫂看到……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每天必须一刻不离的看着他,照顾他,你倒好,跑去跟别的男人厮混!想找死吗!」 「韦太太,」高任飞也看不下去了,「请注意下你的言辞。我跟深深是好朋友,不过帮碰巧帮她搬下东西而已,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还有,既然深深已经是你的儿媳妇,你也该满足了。」 「阿飞,别说……」我怕把高任飞连累进来,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外面推去,「快走吧,别管我,我自己应付的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高任飞摇摇头,也不想再帮我出头,他说,「反正,我相信你是聪明的,自己好自为之吧。有事随时找我。」 说完,他就走了。 我待在原地愣了几秒,又被梁秀行呵斥,「还不赶紧进来,去帮连初洗澡!」
134 他要住到我身边 回到别墅的大客厅里,里面只有几个保姆在忙忙碌碌,其他人各有各的事都还没有回家,梁秀行便开始对我大肆教训了,「深深,昨天你爷爷就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别还像原来那样随便跟别的男人出去浪!连初虽然脑子不正常,但他现在是你的丈夫,如果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她现在对我,完全恢復了最初的强势与刻薄,本来长得就是刻薄相,说话还这么霸道,所以一般人都有些怕她,不敢亲近她。不知道她本性如此,还是因为韦连初的车祸变故,让她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不可理喻? 我只能乖乖点头,也不会和她对峙,但内心里还是不会惧惮她的,只不过是出于一种基本的尊重吧,谁让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呢。她再怎么难对付,但是跟汪虹比起来,还是好多了。 「妈你放心吧,」我声音软绵绵的回到,「刚才的高任飞真的只是我的朋友,他见我搬家过来东西太多,顺路帮个忙而已,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这才刚刚跟连初结婚,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呢?」 「刚刚结婚,你不会做?」她扣着字眼为难我,「意思是你以后时间久了,就会想着红杏出墙了?」 不等我再回答,她又强势的收尾,「最后别让我看到第二次!去给连初洗澡,洗完一起下来吃晚饭。」 我点头离去。 现在正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按照韦家的规矩,一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晚餐,有事情回不来的就在外面吃,但是比较看重家庭的韦鹏程,十有**都会回来。据说他今晚可能8点过才到家,所以晚餐就推迟到等他回来再说。 另外,因为韦家核心的产业是全世界连锁的一个知名五星级酒店品牌,平时主要是韦鹏程、韦天华、韦天源三父子在主持管理;而赛欧邮轮呢,因为当初由已故的韦天欧创立,所以理所当然是韦连恆在经营,但是梁秀行这边又想去插一脚,便把重心也放在了赛欧; 而石赛玉,虽然老公多年前已去世,但她一直深受公公韦鹏程的疼爱和器重,这么多年也没有离开过韦家,没有重新嫁人,一直都是韦鹏程的『特别助理』,相当于辅助韦鹏程处理集团的重要工作事项,负责安排他的一切行程,是韦鹏程身边最为信任和忠诚的人。 韦家的其他人呢,韦连歆才22岁,刚从国外某个野鸡大学留学回来,每天跟朋友各种吃喝玩乐,还没有工作的打算;韦连海25岁,典型的纨绔子弟,同样是满世界玩闹,在赛欧挂名总经理做了一段时间,干不下来被赶出来以后,基本也是无所事事的状态;韦连云呢,是韦家孙辈的第一个孩子,韦家的大小姐,很神秘,我也从没见过,听说她好像在警局还是法院工作,比较忙,忙的我当初的婚礼都没来参加,也很少回家……爱嚼舌根的张蕙茹呢,没什么工作能力,也从未参与过公司的经营,只是在家相夫教子,过着悠闲的豪门贵妇的生活,不用劳心费力,她活的最潇洒。 韦连初,特殊情况,就更不用说了。梁秀行原本为他找了个人专门看着他的行踪,每天24小时盯着他,但现在我嫁过来了,这工作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走到卧室外面,就听到韦连初在房间弹奏吉他的声音,是有些伤感的曲调,听得我有些动容……我愣了十几秒,才轻轻的推开门,刚进门,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深深!」他见到我就立刻欢快的从床上下来,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殷切的期待,他走到我面前来,伸了伸手,想碰我,但是又缩了回去,好像怕我生气。 他明明很高的,有一米八几,也很壮实,但他总是弓着背,没有一点气势。呵呵,我想的太多了,他的智商摆在这里,能说清楚话已经很不错了,还能要求那么高吗? 我也给了他一个安抚似的浅笑,淡淡的说,「走吧,我带去你洗澡。」 即便已经举行了婚礼,可我完全没有把他当丈夫的感觉……在我的定义里,我一直当自己是梁秀行请的护工,帮着照顾他有缺陷的儿子而已,所谓夫妻只不过是一种称唿罢了。 不仅不把他当丈夫,我更没把他当个男人,也不觉得跟他共处一室有什么尴尬别扭和不便之处,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小男孩而已。 所以我帮他找好了换洗的衣服,再毫不避讳的把他推进浴室,给他放好了水,又帮他脱衣服……可是,当我刚把他的上衣脱去,都还没动裤子的时候,我无意间朝他下面瞟了眼…… 我没仔细看,不知道是因为他下面本来就那啥,所以穿牛仔裤显得更凸一些,还是他有了反应?我不敢往更深处去想……按理说,他既然智商只有几岁,那肯定不该有反应的,但是…… 「深深你出去好不好?」他忽然害羞的背过身去,「人家喜欢自己洗澡,羞羞~」 「哦,」 既然他都这么提出来了,我也就理所当然的走出了浴室。让我更加想不通的是,我刚刚走出浴室,想着他一个人洗会不会不安全,准备敞着门时,他却立马关上了门,把自己关在里面! 一个人在屋子里挺无聊的,我便开始收拾自己搬过来的衣物,把该挂的挂起来,该叠的叠起来。我打开卧室的大衣柜,里面有很多未连初的衣服,都被保姆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我不禁感慨,傻子就算有钱也能活得很精緻,而那些又穷又傻没人照顾的,就只能每天穿得破破烂烂,跟刚学步的孩童一样,留着口水,浑身脏兮兮,不忍直视。 还好,韦连初有钱,可以做一个体面的傻子。 收拾衣服的时候,我打开一个抽屉,发现里面有一本相册,好奇的打开一看,全部都是韦连初以前的照片,厚厚的一本,从刚出生到20岁的时候吧? 我特别看了下他17岁到20岁成年但智力还正常的时候的照片,是去国外游玩的,还有在耶鲁大学留学的,以及跟某个年轻女孩应该是他当时女朋友的合影……这时候的他,看起来青涩帅气,但那眼神却是那么的坚毅、高傲,他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在树上,整个的气质神态完全跟正常人一模一样,还有些邪魅和不羁的感觉,妥妥的霸道总裁初长成……如果他没出事的话,长到现在,应该跟韦连恆不相上下了。 看着这些照片,不仅仅是梁秀行和韦天源会伤感,就连我这个外人,看得多了,也不免多了许多的感伤。那本来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本来可以成为他们最好的继承人,却因为一场车祸毁灭了一切。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还洗了头。 我主动替他把头髮吹干,眼看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又带着他下楼去…… 可是,我走下楼梯才没几步,就听到大嗓门的张妈在门口喊着,「哇,二少爷是要搬回来住了吗?回来的好巧,马上就要开饭了呢,我去给你炒个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二少爷?韦连恆?是的,他是在韦连云之后第二个出生的孙子,所以是『二少爷』。 这时,只见两三个男的搬运工搬着一些行李朝楼上走去,累得满头大汗…… 这什么意思?韦连恆要搬回韦家来住了? 看来,说把他送到牢里关两年,也不过是一句威胁罢了,这才第二天,他又大模大样的踏进了韦家的大门。 我忐忐忑忑的下了楼,客厅里已经坐了些人,张惠茹和梁秀行都在,韦天华也回来了,就连韦连海这种每天见不着人影的,都在跟保姆说说笑笑问今晚做了哪些菜。 这个时候,韦连恆高大而寂寥的身影,进入了客厅。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冷冰冰的,一言不发又若无其事的走进来,并且把客厅里的几人当空气一样,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背对着他坐着,没有跟他有任何的接触,心脏狂跳着,就怕他又当面对我做出让我难堪的事,我在心里酝酿着应对的方式……意外的是,他也没有理我,直接上了楼。 瞟了下他上楼的背影,张惠茹撇撇嘴,说到,「居然搬回来住了,以后家里恐怕又是鸡犬不宁了。我看老爷子迟早被他气死,呵,开口闭口送他去警察局,这不还是给放回来了嘛。」 梁秀行也冷哼了声,接话到,「老爷子随口一句气话你也信,平时张嘴闭嘴畜生的骂,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宝贝这个『畜生』呢,还有那畜生的妈一天到晚待在老爷子身边,随便美言两句就说得老爷子松口了,你能把他怎么样?妈的,这种老东西当面一视同仁,背后不知道给这两母子多少好处!」 「哎,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嘛。」张蕙茹的意思是旁边还坐着我,被我听到不好。 「这有什么?」梁秀行大言不惭的说,「深深是我儿媳妇,是我的人,有什么听不得的?」 正在这时,韦连恆又从楼下下来了,他换了件便装,穿着一双拖鞋下来…… 这一回,他同样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奔向餐厅里,那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就等老爷子和其他几个人回来就开饭了。 韦连恆不管那么多,他一个人在大餐桌上坐下来,拿着面前的碗筷就开始夹菜吃,一只手把碗递给身边的保姆,让保姆给添点饭过来。保姆虽然有点难堪,不过还是去给他盛了一碗饭过来,放在他的面前。 就这样,他坐在空无一人餐桌上,不等爷爷和其他的长辈同辈,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吃起晚饭来了,每个菜都去夹一点来尝尝,还大口的吃着饭,看起来食慾很好的样子……这任性霸道的样子,我也是看醉了。 然后,我身边的两个女人又有谈资了。 尤其是张惠茹,她恨恨的看着韦连恆不可一世的样子,小声道,「你看看,太没教养了,不知道石赛玉怎么会教出这种孽种出来!我家的连海,虽然不太上进,但至少知道尊卑长幼,在他爷爷面前也是恭敬有加,哪像他啊!」 梁秀行再次冷笑,「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有这个底气看不起我们,因为他随时可以脱离韦家自立门户。但是你儿子,能吗?」 「嘿,你有病啊,聊的好好的,你又攻击我儿子干嘛?你儿子不是更没用吗?」 梁秀行也没生气,懒得再理她,自己上楼去了。
135 半夜三更被侵扰 过了不久,韦鹏程也回来了,身后跟着石赛玉,她手里拿着老爷子的外套,看起来跟他的贴身保姆差不多。听说三个儿媳妇中,老爷子最喜欢的就石赛玉,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的事都会跟她商量,每逢过年过节过生日,都交给石赛玉一手组织操办,甚至他自己生病,也只要石赛玉去照顾,对她又是疼爱又是信任,当亲身女儿对待。 难怪石赛玉不像张惠茹和梁秀行那么小气、八婆,为人也比较和善大方,从来不会斤斤计较,一切为这个家着想……老爷子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看似得到很多,但何尝又不是最可怜的,毕竟自己丈夫去世得早,儿子也跟自己闹矛盾,活的还是比较憋屈吧? 老爷子回来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纷纷进入客厅准备吃饭。可是韦连恆呢,却若无其事的继续一个人在那儿吃饭,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 韦鹏程见状,脸色很难看,不过也没有立即发怒,可能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呵,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梁秀行不忘讽刺石赛玉一句。 石赛玉满脸的尴尬难堪,她准备象徵性的走过去说他两句,但是韦连恆已经吃完饭起来了!面对大家的瞪视和鄙夷,他丝毫不以为意,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餐厅,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故意没长眼睛似的坏脾气的撞了我一下,害我差点没站稳! 「深深,」韦连初扶住了我,气唿唿说到,「他欺负了你,我现在就去揍他!」 「别!」我赶紧拉住了韦连初的手,不想再起冲突。 保姆飞快的把韦连恆吃过的碗筷收拾起来,再擦干净桌子,大家就落座吃饭了,韦连海和韦连歆都还没回来,桌上就是几个年长的,大家边吃边聊了些公司的事,也还算和谐。 到了这个豪门家族里,我现在的生活算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独居的时候,每晚还可以上上网,给朋友打电话,不穿内衣就一条吊带,邋遢的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轻松的不行。而现在呢,照顾韦连初就不说了,主要这里没做点小事都有很多双严谨盯着,况且自己还是辈分最低的外人,真不知道每天除了按部就班的吃饭睡觉还能做什么? 晚饭后跟韦连初回到了房间。都说他以前不是在家闯祸就是在外面闯祸,一会儿打人了,一会儿杀人了,一会人又把厨房弄着火了,一会儿又是去别人房间乱翻东西了……反正让人很头疼,弄的韦家鸡犬不宁,可我来的这些日子,发现他是异乎寻常的安静和听话,尤其是听我的话,让他干嘛就干嘛,比小孩子听话多了。 趁韦连初被梁秀行叫去了,我一个人回到了卧室。 我待在卧房里,倚窗而立,可以看到别墅花园里的花木扶疏。掠过外面其他的独栋别墅,还可以看到外围的湖水,真没料到这儿的视野如此广阔,风景又如此优美。 我在窗前站了好久好久,聆听着花园里的虫声,看着天边的一弯月亮,和那草丛里萤火的明灭……玻璃窗大开着,从远远的湖面上吹来一阵阵凉爽的夜风,比冷气还好。我深吸着那清凉的风,让自己沐浴在那凉风里,头髮飞舞衣袂翩然。 好半晌,我离开了窗口,一时间了无睡意。走到卧室的一处书架边,我想找本小说来催眠,书架上的书很多,基本都是包装精美的世界名着,排列的很整齐,好像没人翻阅过。瞟眼一看,上面有一些翻译小说:《飘》、《简爱》、《块肉余生录》、《琥珀》、《包法利夫人》……这些都是我看过的;还有些现代文艺作品,看了看书名,大部份也是我看过的。 难道,韦连初以前喜欢看书,还是个文艺青年?现在可能连字都不认识了吧? 然后,我无意间又看到一叠乐谱。 是啊,韦连初会弹吉他,会唱歌,爱音乐,有这些乐谱书籍并不奇怪……我随意的拿起一本乐谱,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五线谱,上面爬满了小蝌蚪,这种小蝌蚪爬楼梯的玩意儿我从小就弄不清。放下了这本乐谱,我翻了翻别的音乐书籍,有本书名字叫《认识和弦》。认识和弦?鬼知道什么叫『和弦』? 我不经心的拿了起来,随手翻弄着,只看到一大堆的图表,写满了c和弦、g和弦、f和弦、am和弦、dm和弦……看得我一头雾水。正要放回原处,有张纸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我拾起那张纸,打开来,是一张手抄的乐谱,却是用简谱写的。正当我准备看上面手写的歌词时,韦连初推门进来了…… 手里拿着这些难懂的乐谱,再看到面前的他,我忽然见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觉得他不仅仅是个傻子,也是个天才。会画画,还会谱词作曲,制作吉他弹奏乐器,唱歌……集这么多才华于一生,难怪老天会嫉妒,给他关上了一扇门。 「嘻嘻,深深,」他傻笑着走到我的跟前,习惯性弯腰弓背的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好奇的说凑过头来,「你在看什么呀?」 我拿出这些乐谱问他,「这都是你以前写的吗?」 他笑眯眯的嗯了声,「我也忘了什么时候写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为你写一首。」 「不用了,」我只是在心里赞嘆着,想着他要是脑子正常,应该会进入音乐界吧。 「要不你给我谈吉他吧。」现在离睡觉还早,无所事事,总得找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好,」他兴高采烈的去墙上拿下他制作的那把四弦吉他,盘坐在床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音符从他的之间跳出来了,这应该是一段前奏吧,有些急促,到后边就是娓娓道来了。 我颇为享受的听着这动人的音乐,越看他越有些着迷了……韦连初怀中抱着吉他,坐在那儿整个人都像被魔杖点过,自有他的气势,他好像上过台,在大场合里演奏过一样,他眼光生动,神采飞扬,满身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绽放着他那动人的特质。一曲终了,我还有些意犹未尽,问他,「还有吗?」 「你喜欢谁的歌。」他一本正经的问。 「张学友的吧。」我开玩笑的说,心想他现在的智商,应该早就忘了这些着名的歌手了。 「……」他笑了笑,然后修长的手指又开始触动着琴弦,新的一曲再飘了出来。 听着这首曲子的节奏,我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听他唱出来了,才反应过来原是张学友那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 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三年的感情一封信就要收回 她记得月台汽笛声声在催 …… 听着他一边弹奏吉他一边熟练的唱出这首歌,我完全被惊住了,没想到他唱歌也可以这么好听,咬字清晰也不跑调,听起来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的声音。而且他的声音天然浑厚,音色特别纯净,高音明亮,中音也把握很好,听起来非常有质感……时而清澈透明,时而热烈奔放,时而温馨深情,时而苍劲有力……完全分辨不出跟专业歌手有什么区别,使人心旷神怡。 我想,他与其每天在我耳边说话,不如在我耳边唱歌好了。只有听他唱歌那专注陶醉的模样,听到他那美妙的嗓音,我才会觉得他的智力没有什么问题。 唱了几首,后面到了深夜,也渐渐入睡了。 好在这床比较大,起码有两米宽,再者他也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跟他睡一起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只要彼此都穿着衣服就好,反正我也不怕他能对我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我这段时间的睡眠一直不好,都是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也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碰我的身体,脖子里也痒痒的,还有什么重物压在我身上,压迫得我很不舒服……直到这种感觉越来越密集的时候,我勐然意识到,不会是韦连初半夜起来想跟我那啥吧?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真的有个男人压在我身上,一直往我脖子里亲吻着,手还不断抚摸着我的胸部!我心中大骇,气得要死!马上使尽浑身解数的要推开身上的男人,我又不敢大喊,因为怕把其他人惊醒后,知道我是拒绝跟韦连初做那啥,肯定会被笑话…… 屋子里没开灯,黑黢黢的,只能借着窗外的夜色看到物体的轮廓。我拼命扭动着身体,各种挣扎,不但没挣脱,还被压的更死! 这个傻男人,难道平时都是装的吗?是啊,他连唱歌作曲都会,怎么不会男女之间那点事?我想到这里又急又气,刚准备骂他的时候,余光忽然扫到韦连初正好好的睡在旁边!那我身上的男人是?! 我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有点明白,但是不敢相信……我伸手去把床头柜上的檯灯拧开,这才发现正伏在我身上对我上下其手的,居然是韦连恆!
136 让我好好补偿你 我的心立刻狂跳起来,神经紧绷着,用力捶打身上的韦连恆,就像被他强姦一样恐惧而激动……不敢叫喊,只能低声的呵斥他,「你干什么,快滚,别胡闹!」我又踢又打的,「韦连恆,你要害死我吗!」 挣扎的同时,我又时不时的偏头去看韦连初,生怕他被吵醒了。就算韦连初脑子有问题,他什么也不懂,可是当他的面被韦连恆侵犯,我还是羞愧难当。 韦连恆此刻的面孔狰狞,他好像喝了很多酒一样浑身酒气,两个瞳孔里也布满了愤怒的血丝……面对我越发厉害的挣扎,和着急的声音,他完全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的把我两只手举过头顶紧紧压住,扑在我身上继续对我疯狂的亲吻啃咬着! 或许以前在自己家里,面对他的强硬我会妥协,可是在这儿,在韦家,在韦连初的床上,在韦连初的身边,在我已经成为别人妻子的情况下,我从身体到心里都是强烈抗拒的……我咬牙切齿的,不顾一切的使劲,想挣脱他,我面色潮红,气息粗重,心里的愤怒在狂吼着…… 「你走,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我不停的扭动着身子,不停的喘着气,很是紧张,「你这样做真的太过分了,如果被人发现,丢的是你们韦家的脸!」 「啪!」没想到他竟然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惊呆了,瞪大眼睛盯着他,屈辱而愤怒……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用嗜血的眸子狠狠地瞪着我,然后又野蛮的扯掉了我睡裙里的内裤,再一次压制着我,抵开我的腿就强行进入了。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粗暴,让我根本无从反抗。 我因为强烈的牴触情绪,身体也没什么反应,被他这样强行进来,痛得浑身一颤……我有一种被他逼到绝境的感觉,不能喊不能叫,一颗心始终悬着,就怕韦连初马上醒来……我深知韦连恆已经发疯了,我斗不过他,只能一边妥协,一边盯着韦连初的动静。 但是在我身体里运动的韦连恆,一下就钳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掰过来始终对着他,对着他这副野蛮霸道、冰冷至极的面孔…… 我双手抓着床单,强烈的忍耐着他的勐烈撞击,好几次差点不受控制的喊出声来,又害怕又屈辱,那种感觉难以言表。为了让他尽快结束,结束这种对我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我想了想……咬咬牙,我不再反抗,反而双腿狠狠地夹住了他的xx,用自己曾使用过的『技巧』,给他突如其来的巅峰感……果然,他低吼一声,唿吸和动作都加速,然后没忍住就释放了…… 就在他刚刚退出我的身体,我趁他不备,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韦连恆,你个王八蛋,不得好死!」我低声了骂了他一句,马上就跑到浴室里去把自己沖干净,想着刚才被他强的场面,羞愧而郁愤,感觉好像被他扒光扔到大街上羞辱过一样。 很快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也穿好了裤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里面的一把沙发椅上,目视着我。他的脸上已经没了初来时的暴戾,但眉宇间满满都是冷嘲…… 「你还不出去?」我愤愤的低吼着。 还好,床上的韦连初仍旧一动不动的睡在那里,好像没有发现动静。 「出去?」他起身来,又一把捏住我的下颌,「身为我的老婆,你公然跟其他男人同床共枕,你要我出去?你就这么不知羞耻?!」 「到底是谁不知羞耻?」我忍不住反驳着他,眼里快要喷出火来,「韦连恆,你还是人吗?三更半夜爬到我床上强j我,还当着你弟的面……」 他手里的力度再次加剧,眼里的愤怒也扩散开来,「你搞搞清楚,你tm可是跟我领了结婚证的,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睡到其他男人的床上,我还不能好好教训你一顿吗?!刚才,我只是在行驶一个丈夫的权力,你少给我摆出这副被强j过的样子来!」 「你不懂婚姻法吗?」我掰开他的手,瞪视着他,「夫妻分居长达2年以上,算自动离婚!咱们早就算离婚了,我再跟谁结婚也是我的自由!」 「你他妈放p!」他大声的反驳着我,「你看的婚姻法是盗版的吗?让我给你科普一下,分居两年的前提是感情破裂,我们感情破裂了吗?」 我被他这样的大唿小叫吓得胆战心惊,「你小声点,」说着我勐地推开了他,在别处坐下来。其实他说得不无道理,以前跟他已经登记註册过,仅仅是我这两年的失踪,不可能就真的离婚了,我现在从法律上来讲就是他的妻子。可是从婚礼的角度来讲,我跟韦连初才是夫妻……尼玛,从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尴尬的地步。 我觉得这样一味的对峙争吵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坐下来尽量平心静气道,「韦连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还是夫妻,那你在我失踪的时间里,为什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到头来又跟杜南茜结婚,还在我的房子里同居?你带给了我这种奇耻大辱,无情无义在先,那就别怪我转身嫁给韦连初……」 「原来是这样,」他听了我的质问,有些释然的道,「你是在报復我?」 我看向窗外,不回答他。 「关于杜南茜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解释之前,你必须把你这两年发生过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回来这么久了,我跟他只顾着吵架,只顾着适应着韦家的豪门生活,却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说出原委…… 「你还是先出去吧,现在三更半夜的,不要把韦连初吵醒了。」 「那就去我房间里说!」他一刻也等不了了,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外面拖……我徒劳的反抗了下,怕他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得暂时从了他。 幸好现在是半夜两三点,大家都处于熟睡中,还没有惊动谁。 来到韦连恆的房间里,我转身就反锁上门,生怕被人看到就糟糕了! 「别搞的像偷情一样!」韦连恆不满的说。 「咱们现在不是偷情?」 他从抽屉里拿出我们的结婚证摊开来摆在柜檯上,「这算哪门子的偷情?!」 看到这张结婚证,我内心不免又起了波澜……回想起两年前刚领证的那几天,跟他多么的恩爱甜蜜……他大清早跟我『约会』,带我去海边看日出,我们在山上缠绵悱恻,软语呢喃,以为幸福从此开始,没想到只是灾难之前的回访返照罢了。 我是活着回来了,却在种种无奈之下,又给自己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把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搞成了作则心虚的偷情,到底是谁的错?只想要一份简单的幸福,就这么难吗? 在他的房间里,我就算那天告诉高任飞一样,把自己的经歷全部告知了韦连恆。 韦连恆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坐在那里,也沉默了良久…… 然后,他一改这段时间的暴躁,默默走到我身边来拥住了我,突然就变得好温柔,温柔的轻怕着我的后背,「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说到底就是我没用,是我的错。」 他转变的幅度这么大,从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变成温柔多情的暖男……我一下子就怂了,筑起了好久的围墙又在他的攻势下坍塌了! 我没有推开他的拥抱,而且还脆弱的哭起来~ 他总结性的道,「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就好办了,回到我身边,让我好好补偿你。」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悲观的说,「从我被她们丢下海里的那一刻,我跟你的缘分,就已经完了。」 「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身不由己了……」 「你简直莫名其妙!」他瞪着我,简单粗暴的说到,「只要你人活着回来了,根本的难题就解决了!至于你跟韦连初这场见鬼的婚姻,交给我去处理!」
137 缘分已尽别纠缠 「你不用去『解决』了。」我哀嘆到,「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去把离婚证领了吧,就这样分了,不要再彼此纠缠。」 他肯定以为我在跟他闹脾气,于是说到,「深深,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我没有把你找到。其实我也恨我自己为为什么这么没用,连梁秀行都可以找到你,我却一无所获。」 「这样吧。」他表决心的说,「等早上大家都在的时候,我就正式公布我们的关系,把事情跟梁秀行那边解释清楚,她不敢不答应放你。」 「你以为你是谁?能别这么幼稚吗?」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我当初离岛的时候就跟梁秀行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如果现在反悔的话,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也进一步激化他们韦家的矛盾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现在非常矛盾,无法跟韦连恆解释我内心的纠结。 「实话告诉你吧,我重生回国以后,既然这么快就决定跟韦连初结婚,就没有想过会反悔,再重新跟你在一起……咱俩的缘分真的就到此为止了,你如果真心喜欢我,想娶我的话,当初那么多机会为什么没有抓住,现在在我面前执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你是在都我玩儿吗,」他眉头紧锁,神色也沉下来,「韦连初那里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誓死不悔的嫁过去?还是梁秀行在威胁你,你说实话。」 「你告诉我,」他紧接着问,「是不是梁秀行跟你设置了什么障碍?她要杀你全家?要杀你?还是你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把柄在她手里?」 他这问题,跟那天的高任飞如出一辙。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不理解我这么坚定嫁给韦连初的原因,连我自己也不太能说清楚内心的想法。 我摇摇头,「如果你非要知道根本原因,那我说是为了报恩,报答她把我从那个鬼地方带回来,可以了吗?」 他却嗤笑一声,「报恩?我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高尚的一面?」 「所以,」他紧盯着我,「你就打算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进去?就为了所谓『报恩』?你是不是在大海里泡久了,脑子进水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白深深从来不会受人胁迫,能胁迫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内心。」我语气苍凉的说。 「好,我不想再你继续这种无聊的争论。」他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就是。无论这家里的谁对你说了什么,一律不用放在心上,我去解决。等我把这些难缠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我们重新买一个房子搬出去生活在一起。」 「你不要自说自话了,我回来后就没想过要跟你复合,我也不想要你去解决什么问题,我现在挺好的。」 「现在挺好?你想一脚踏两船,来个一妻二夫?」他语气很不好,貌似又要冒火了,「看来你很享受现在的状态?一边跟韦连初保持夫妻之名,一边跟我保持夫妻之实?」 「随便你怎么说。而且我并没有招惹你,是你自己强行侵犯我,我无能为力。」 「你——」他浓眉深皱,「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这两年我已经被你折磨得心力交瘁,快要被你掏空了!你还有点良心的话,都不该给我设置这些无聊的障碍……」 我转过身去,闭了闭眼睛,「韦连恆,你这种样子,很容易让我误会你对我很痴情……」 他无力的说,「你现在才知道?」 「如果在很久以前,你让我知道了你的痴情,我会很感动,然后欣然投入你的怀抱。但是你一直耽搁,一直犹豫,一直跟杜南茜反反覆覆,甚至在我失踪之后,还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我真的已经累了,也想通了,跟你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如嫁个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跟他共度后半生,会平静的多。我现在——」 「别说了!」他不耐烦的制止了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绕来绕去不就是在试探我考验我?我没有时间去分析你的心态,既然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我现在不妨就直接告诉你——」 他双手捏住我的双肩,目光炽热的盯着我,嗓音低沉的开口,「白深深,我……爱你,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你,我这辈子就想跟你结婚,组成一个家……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娶你是娶定了!你不要再拿杜南茜来为难我,她从头到尾只是个幌子,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是个虚拟的存在,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你傻吗,你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不会跟她结婚,我就吓吓你而已,看你会不会紧张,会不会在乎我?」 「还有,」他在诚恳的解释,「你这次回来看到的也只是表象。我这两年找你已经找的快要死了,这时杜南茜说知道你的消息,说你好好的活着,还拿出你当时出门带去的一件衣服……我昏了头就信了。她让我跟她结婚,就告诉我你的行踪,我心想着不就结个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只要能找到你,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好了,」我制止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坦诚的表白,说得我又心酸又心疼,那种热烈的、直白的措辞把我说晕了……终于知道他对我真实的感情,我却感到很沉重,承受不起了。 「今晚到底为之吧,我累了。」我不想再对他的表白作任何回应,免得越说越不着边际了,我匆匆走到门边,打开他的房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没有追出来。 这别墅的楼道和很多角落里都安装着射灯,虽然是晚上,但还是比较明亮的。我轻手轻脚的走在过道里,在亮堂的灯光下无处遁形。 当我走了不到几步,还没有到韦连初的房间时,听到后面有人小声的叫我,「深深。」 我吓得心惊肉跳! 缓缓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是石赛玉在她的房门口叫我。 幸好是她,不是别人。 我走到她面前,哑声问,「小婶,有什么事吗?」 她不说话,却一把将我拉进了她的房间,再迅速的关上房门,弄的特别神秘的样子……奇怪,这大半夜的她不睡觉,却把我叫进来干嘛? 「坐下吧。」她让我在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则坐在床边。 「深深,」她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注视着我,「刚才你从连恆房间出来,我都看到了。」 我脸色发白,只心虚的『哦』了声,听她要表达什么? 「连恆的性子你也清楚。我没法去劝他,只能找你谈谈。」她表情严肃,但是言语温和,让我挺放松的。 「好,你说吧。」 「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如果被你爷爷或者你婆婆亲眼看到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微低着头,「无法想像。」 「是,后果你确实无法想像。我绝对不是在跟你危言耸听……」 「……」 「你的行为虽然很过分,但我想是没有资格来骂你的,」她轻声说到,「而且我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连恆这边也占有很大责任……」 我敷衍的点头。 「既然没资格骂你,我就跟你讲些实际的吧。」她轻嘆一声,说,「韦家在商界毕竟是个出名的豪门大家族,你爷爷也是个特别看重家庭和睦、看重门风清誉的人,不然也不会把我们几家人强行扭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一些话,我相信你爷爷也找你聊的很清楚了,我也不想再重复,我就是提醒你,连恆可以任性妄为,但你不能,你的管住自己,不然到时候你会吃很多亏……」 我还是『哦』了声,「谢谢提醒。」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她问。 我懵了一下,有些语塞。但是看着石赛玉这略显亲切的表情,我觉得她是值得信任的,便迟疑的问出一句,「小婶,如果我提出跟连初离婚,会有什么后后果?」 「你真的想知道?」
138 他要宣布一件事 「你真的想知道?」 我从她这句里听出了危险的气息,心里也泛起了波澜…… 不等我回答,她开始跟我说到,「深深,据我了解到,你婆婆先前一直比较『钟情』于你,为了让你嫁给连初,可算是费了不少的心血,不仅仅是她,还有你爷爷同样对你比较满意,所以很支持秀行的决定。你这才刚刚嫁进来没多久,就提出要离婚,你想过你婆婆的感受吗?」 我沉默。 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后果?梁秀行什么个性我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她是个极度强势的女人,不仅她个人在商界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她娘家也经营着很大的企业,典型的豪门家族,势力不可小觑。她当初跟韦天源也算是商业联姻吧,强强联合。她之所以可以成为赛欧的第三大股东,也是因为自己娘家给她投的资,总之她不仅自己有能力,还有娘家这个强大的后盾。 她当初就是看重了我整体条件优越,所以才煞费苦心的让我嫁给她的傻儿子,并且让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们见证了这门婚事,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向世人证明了,她的儿子即便有这么严重的缺陷,也可以找到一个正常的女子结婚……如果我现在要悔婚,无疑让梁秀行很没面子,说不定还成为其他人的笑柄。不仅仅是她被笑话,到时候也会影响到韦氏家族的形象…… 造成这样的后果,梁秀行定会想法设法弄死我吧?曾经在离岛的时候她就给过警告。据说,梁秀行以前也给韦连初找过一个女朋友,但那个女的一边花着韦家的钱,一边跟别的男人偷情,没过多久,就传出那个女的被十几个男人轮j致死了……虽然觉得那女人活该,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事儿是梁秀行找人做的。 是啊,她有本事在印度洋上的一个小岛上找到我,还没本事再把我送回去,或者直接扔回大海里吗? 「我都知道了,」我故作淡定的对石赛玉说,「小婶,你的好心我心领,不过问题的根本在连恆那里,你还是多去劝劝他吧,我刚才,也是被他逼的,我不同意他就大吵大闹,让全家人都听到,所以……」 石赛玉也顿了下,「哎,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见连恆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别说和家里闹了,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带过回来,平时也不见他跟谁谈过恋爱……他说要跟杜南茜结婚,反反覆覆很多次了,还是没结成,两人的关系跟陌生人都不如,我一直不知道他在搞个鬼,他爷爷都为此骂过他很多次了……现在看来,他原是心里装着一个女人,」 说到这儿,她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我,问,「你和连恆,有多久了?」 「一两年吧。」 她沉重的嘆息了一声,「深深,我其实是喜欢你的。如果你可以跟连恆结婚,我很高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现在的婆婆答应你离婚,放过你,你觉得你转身就能再和连恆结婚吗?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石赛玉的话不无道理。 这种混乱的情感婚姻关系放在普通小老百姓的家庭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韦家? 难道我马上跟韦连初离婚,又公开跟韦连恒生活在一起吗?那到时候我的脸丢尽倒是无所谓,可韦连恆就不知道被议论成什么样了…… 「这是你爷爷最不想看到的一种结果,」石赛玉这回严肃的告诉我,「爷爷年纪很大了,他心脏不好,有心肌梗塞,受不了刺激。」 她幽幽的、自言自语般的说到,「在这个家里,你们自己怎么闹我都管不着,也不会来参与,但凡是影响到老爷子生命安全的事,我绝不允许它发生。」 我一时间被石赛玉这严厉的表情震到了。看来,她跟韦鹏程之间的这份亲情真的很深,一心一意的站在老爷子的立场为他考虑,为了家庭大局,懂得各种隐忍。 真心很佩服她。 「好,我都明白了,不会再犯,」我努力对她挤出一个微笑,「非常感谢小婶的提醒,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睡,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韦连初还在唿唿大睡,但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脑海里闪过很多个人的脸,一会儿是韦鹏程,一会儿是梁秀行,一会儿石赛玉,一忽儿韦连恆……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些人朝不同的方向撕扯着,扯得我鲜血淋漓。 第二天早上再次聚到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除了张惠茹偶尔说两句活跃气氛外,其他人都显得很安静,可能各怀心事。尤其是韦连恆,他今早『奇蹟』般的耐着性子跟大家同一桌吃饭了……可是想到昨晚跟他的混乱,我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如果,这事曝光了,可能现在就不是安安静静的吃早餐,而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混战了。 这时,保姆端了一份刚做好的义大利面上桌,我当时边吃东西边想入非非没有注意,而我身边的韦连初却傻乎乎伸手去抓那一根根的面条,弄的满手番茄酱不说,还把好几个碗都掀翻了,弄的桌面一片狼藉! 大家都面露不悦,很是嫌恶,不过老头在这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时保姆赶紧来收拾残迹。 「你还愣着干什么,」梁秀行推了我一下,板着脸小声的说到,「去帮连初擦一下手啊,你看他这样子脏兮兮的,怎么继续吃东西啊。」 被她当面教训,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他只是傻了又不是断了手……不过,还是扯过纸来帮韦连初擦了擦手,还给他整理了下衣服。 回头来,刚好迎上韦连恆那凶神恶煞的眼神…… 「哎,」张惠茹这个长舌妇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秀行可真是会调教儿媳妇儿啊,要是以后我们连海能找到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我都捨不得使唤她呢,看来,我得多跟秀行取取经…是吧,赛玉,你看这深深多么听话懂事啊,现在的年轻人,嫁到婆家像她这么乖巧懂事的已经不多了。」 石赛玉没说话。 韦连歆却冷嘲,「呵呵,她很懂事?这有什么奇怪吗?有些女的穷疯了,为了钱给人搓脚啊什么都干的出来,而她不过就是低眉顺眼一点,就能在这儿享受豪门生活,为什么不能装一下啊?」 「连歆!」韦天源瞪着她,「吃你饭,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过了几秒,突然听到有人『啪』的一声重重放下碗筷,惊得我抬头来,发现是韦连恆。他昭告天下似的说道,「你们都听好,我要宣布一件事。」说着,他定定的看向我。 我一下就心跳加速,脸色发白,感觉整个人都开始魂不守舍了。 「说吧。」韦鹏程闷声到。 正当我心脏缩紧,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得『砰』一声闷响! 是石赛玉晕倒在地了! 「啊!三太太!」保姆一边跑来,一边惊唿。 「赛玉!」韦天源竟然第一个迎上去把她扶起来,但她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已经失去了知觉。 韦连恆当然也慌得不行,他绷着脸没说话,但是一把就推开了韦天源,把石赛玉抱起来,「妈!」 「还不快打120喊救护车!」韦鹏程吼了一声。 几分钟后,石赛玉被送去了医院,韦连恆和韦鹏程都跟着去了,张惠茹为了在老爷子面前表现一下,也跟着上了车,当韦天源也要去的时候,被梁秀行拉住了。 别墅门口,眼看救护车远处,梁秀行甩了韦天源一巴掌,骂道,「你急个什么劲儿,是不是恨不得抱着她直奔医院了?!」 韦天源很生气,但只是瞪了她一眼,「你没看到这人都晕倒了吗,我帮下忙有什么错?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闹,让人看笑话。」说着,他瞥了我一眼。 「怎么,你做了这些破事还怕被人知道?原来你也要脸啊?你想跟我离婚你就直说!」 「神经病。」韦天源骂了一句就进屋去了。 我还有点没有缓过来,挺为石赛玉担心的,于是我对梁秀行道,「妈,要不我也去看看小婶吧?她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以前生过病吗、? 「关你屁事!」她对我噼头盖脸的骂道,「你去什么去?你跟她有几毛钱的关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照顾连初,我去公司了。」 我被她骂的噤声。 过了几个小时后,我的心始终悬着,于是又给韦连恆打了个电话,他那边很快接通了。 「小婶怎么样,醒来了吗?」 「醒了。」他若无其事的说,「就是低血糖,没多严重。」 「哦,那就好。」 「你现在到医院来一趟。」他说。 我想他可能是希望我亲自去探望下石赛玉,所以就答应下来,好吧,我一会儿就来。」 我让韦连初好好待在家里,就开着车往医院去了。在医院门口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我车子旁边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上了我的副驾驶,说,「开车,去杜振北家。」 「什么?不先去看看你妈?」 「不用,她已经好了。」他偏过头来,眉眼间有些严肃,「马上一趟杜家,有些该解决的人不能再拖了。」
139 冤冤相报何时了 「好。」这回我没有拒绝,也知道他的意思,直接朝杜振北的别墅开去。 在路上,我问他一句,「你不是说杜振北破产了吗,他们现在还住别墅?」 「好歹给他留个窝吧,」 没多久,我的车子就停在了他们的别墅门口,正好别墅的门也是开着的。韦连恆在车子上接了一个电话,挂了以后,顺手把他手机放在我包包里,说帮他装一下。然后,他又说,「你先进去,我有点事随后进来。」 我也不知道他都到门口了还有什么事,就真的一个人下了车,提着包包,踏进了别墅的大门。再一次走进这儿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有重新后的喜悦,也有报復后的快感。我瞟了下别墅里周围的环境,很多花草都枯萎了,几棵树长得很茂盛也没修剪,院子里还有些垃圾,总之周围的环境很是衰败。也是啊,杜振北破产了,财产也被冻结,有个窝窝住着就不错,哪里还请得起佣人呢? 我一步一步,越走越慢,心跳的很快…… 走进客厅,正巧看到杜振北正坐在餐桌边,低着头,抱着一盒康师傅桶装方便面吃得津津有味,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出现。 不会吧,这么惨?曾经身价几亿的中型企业老闆,住别墅开豪车的主,如今落魄到吃方便面充飢的地步了? 我站了几秒,看他还是没发现我,于是故意在门上敲了几声。 他抬头来,貌似没看清楚,又赶紧捡起桌边的眼镜戴上,再定睛看向我,看了一秒、两秒、三秒,他突然站起来起来,再次睁大眼睛,「深……深深……深深!」 他激动的跌跌撞撞的走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再对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深深,你没死,你回来了?」 「对啊,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他深吸了一口气,再走近我,走近我,走到我面前,想伸手来摸我的脸,但立即被我打开了。 「别摸了,我不是鬼!」 他更加激动了,有点哭笑不得,胸口起伏不定,唿吸也不畅的样子,「你……你你……你是深深?是我女儿?你还活着?」 我轻蔑的瞥他一眼,「杜振北,你现在知道我命有多硬了?你们合伙想弄死我,我还是活着回来了,要不要继续斗下去?哦,我忘了,你已经破产了,被取保候审,可能要坐牢呢,你已经没有资本跟我斗了,哈哈哈!」 杜振北再次做了一个深唿吸,特别紧密的盯着我,盯了我好久,确定我是活人了,他又去下眼镜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貌似流泪了?他哭什么,是因为一败涂地吗,因为那我无可奈何了吗?」 「把你老婆和女儿交出来,」我双手抱在胸前,冷漠无情的说到,「她们蓄意谋杀我,该怎么处罚,直接送警局处理,如果愿意去自首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说服法院把她们的死刑改成死缓。」 「……」杜振北没有辩驳我,他这回是双鬓在冒汗了,两年不见,他真的苍老了许多。以前春风得意的时候像四十多岁的大叔,现在像五六十岁的大爷了。 这个时候,楼梯间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我抬眸望去,是汪虹,她一手扶着栏杆,艰难的走下来,望着我的时候,那面部表情比吃了shi还难受。 「……」经歷了这么多,再次见到这个恶妇时,我已经没了当初跟她对骂的兴趣,我内心是出奇的平静。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移交警察局,用法律来制裁她。 她浑身瘫软般的走下楼,好像已经站不稳了,而且她也没化妆,整个脸看起来满是皱纹,又惨白的不行,再没有了豪门贵妇的形象。 「你……」她恨恨的,不甘心的,「你怎么就死不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死……」 我冷笑一声,「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是亲自跟我去警局走一趟,还是我报警来抓人?」 汪虹摇摇头,还是恶狠狠的说,「你休想!我就是到死也不会跟你这个婊子认输!」 「是吗,你还想跟我斗吗?」我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你现在又没钱又没势,还老了,你有什么资本来对付我?」 「你到底想怎样?」她也不再辱骂了,知道没用。 「该怎样就怎样。」我正声说到,「你跟你女儿杜南茜合伙另外一个男人,在邮轮上把我扔进大海,涉嫌蓄意谋杀,你以为就这样算了吗?」 「你不是已经活着回来了吗?你还不满足?」她颤声说到,自己在气势上也怂了,怕了。 想想也是啊,我失踪两年突然生还,这本来就足够她震惊了,现在又说要以谋杀的罪名来告她,当然怕了。最主要她现在没钱了,硬不起来了。 「我是活着回来了。我曾经也发过誓,有朝一日重见天日,就是再死一次也不会让你们继续逍遥。」 杜振北嘆了口气,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楼上又有人下来了,不用说一定是杜南茜。呵呵,这家人也真是的,都破产了还不赶紧找个工作来养活自己,还一个个都赖在家里,宁愿吃方便面充飢也不要干活,真是服了。 杜南茜见到我,同样的脸色苍白,她捂着嘴巴,睁大眼睛,仿若见到鬼一样…… 「妈,」她忍不住喊着汪虹,声音发抖的,「真的是她吗,她还活着?这白天的不会是变成厉鬼回来找我们了吧?」 「……」汪虹只是紧紧的抓住了杜南茜的手,「她命大,没办法。」 「不可能的,」杜南茜摇着头,显得非常的激动,「不可能,你怎么还会活着!?那么深的海水,你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起来的……妈,你说我们那天到底哪一步做错了?那个海域不是已经靠近了印度洋了吗,而且还是漆黑的晚上,我们几个人亲自把她扔在大海里的,还打得她伤痕累累,她是神吗,怎么就能活过来!老天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厚待她?!」 我经歷这么多灾难都没疯呢,她却先疯了,她抓起身边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鞋子啊,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全部朝我扔过来,一边扔一边叫,「白深深,你为什么就是不死!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大错,你这个烂货,垃圾!你早就该死的!你去死!」 「够了!」杜振北喝止了杜南茜,吼她,「少给我大唿小叫的,你自己做了这种错事,还不赶紧给深深道歉,嘴硬有什么用?!」 我冷哼着,「杜振北,你不会这么没种没担当吧?你在幕后策划,骗我上了那艘邮轮,让你老婆和女儿动手,现在事情败露了,反而又开始在我面前装好人,想让我饶你一命,你当我是猪吗?」 「……」杜振北眉头一皱,「深深,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但是这一次真的跟我无关。得知你失踪了,我当时也特别难受,也在联繫警察到处寻找你,我特别特别后悔让你上了那艘邮轮……真的,我也是在你失踪一年后,才从你汪阿姨这里逼问出来,原来是她们把你……哎,我知道了真相,除了痛心之外无能为力。她们虽然狠毒,但是,一个是我的老婆,一个是我的女儿,我能拿她们怎么样呢……我也有错,我错在当初不该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错在我的贪慾,我心术不正,我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杜振北说得声泪俱下,貌似是真的后悔了,也好像,这件事他真的没有参与? 「你别把我爸牵扯进来了,」杜南茜还算有种,她说到,「我爸确实跟这件事无关,他当时对你那么好,还想把公司给你,你以为我们会傻到把这个计划告诉他?决定要杀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计划,你要报仇就找我一个人好了!我爸和我妈年纪都大了,别为难他们、」 「我要怎么做,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哼了声,瞪着汪虹,「尤其是你这个老贱妇,你自作孽不可活,我绝不会让你剩下的日子逍遥法外。」 「深深,」杜振北受不了了,又来打感情牌,「你这又是何必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你现在活着回来了,就该好好珍惜生命,别再满怀仇恨了。我相信,你这次大度的不追究了,你汪阿姨,还有茜茜也会收敛了,从此大家就算扯平了好不好?而且你看我,现在也得到报应了,到老来一无所有,你还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没看到你们一个个死在我的脚下,我怎么可能满意!」 「行了,」汪虹狠狠地瞪着我,说到,「就算是我当时是想杀死你又怎样?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面之词?那我还可以说是正当防卫呢?我大可以告诉警察,当时是你半夜想来谋杀我,我们打斗了一下,不小心把你推进海里的……」 「就是,」杜南茜也冷笑,「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是靠证据说话。这么久过去了,我倒是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她们这话一出口,我倒是真的有点懵逼了。要她们抵死不承认,警察也拿她们没法啊。 正在这时,韦连恆突然进门来。 「你们要证据是吧?」他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就从我的包包里拿出他的手机,在上面点击了一下,说到,「你们刚才的谈话已经全部被录音并且保存了下来。」 他扬了扬手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140 你就只会伤害我 杜南茜和汪虹,闻之大骇! 我也是没有料到,他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把手机塞到我包里是摁了录音的,所以我从门到跟他们三人的全部对话都录了下来,尤其杜南茜说得那一段,相当于是承认了她们的作案细节。 高,实在是高!没想到韦连恆还留了这一手,自己先找理由在在外面不进来,就为了防止杜南茜在他面前说谎…… 这下好了,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用再费尽心机找证据了。 「连恆,你……」杜南茜几乎要哭了,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一家赶尽杀绝?你欺骗玩弄我的感情,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反而和合伙这个女人来害我,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啊你要这样对我!?」 韦连恆狠狠地瞪着她,声音冰冷的开口,「杜南茜,如果早看清你骨子里的骯脏、狠毒,我就是跟你逢场作戏都觉得噁心。你最好配合一下,跟我去警局自首,自己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 「不要!」汪虹吼叫起来了,对韦连恆说到,「你不能这么无情!你曾经还是要跟茜茜结婚的,你们也是有过感情的,你不能把事情做绝!这些都是我们家和白深深的恩怨,你无权插手!」 杜振北也着急的不得了,他语调卑微的对韦连恆到,「韦总,我求你不要搀和进来吧,你既然喜欢深深,难道就不能引导她别再满腹仇恨,让她活的健康阳光一点,再这么报復下去,那些仇恨都是没完没了的……」说完,他又转向我,「深深,我知道我无论怎么做都化解不了你对我的恨意了,这一生也无缘再听到你亲口喊我一声爸爸,你要把我送进牢里都可以,但希望你还是放了你汪阿姨和茜茜吧,都是我做的孽,我来偿还。」 「呵,」我冷笑,「你们的爱情亲情可真是感天动地嘛。杜振北,你终于后悔了,只是因为看到你老婆和女儿要没了是吗?不然你绝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是不是?」 「老杜,你别这么没骨气,」汪虹还是嘴硬,不服气,「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是过去对她再不好,也不该屈服于她,你别受她的摆布,她就是个畜生孽障,从头到尾不是好东西!我杀她,就是为民除害!」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了!」我对韦连恆说,「马上报警。」 韦连恆真的打了报警电话,不出意外的话,警察在10分以内就会赶到。 汪虹见状,这下真的慌了,脸色更白了,「老杜,怎么办,你快拿点主意吧。我们不会真的坐牢吧!」 杜振北嘆了一口气,不说话。 与此同时,杜南茜又想在韦连恆这里下手,从责备到请求,各种打感情牌,甚至还来拉他求他,就差跪下了,结果韦连恆冷冷的推开她,冒出一句,「你求错人了,并不是我要找你麻烦。你该祈求原谅的那个人,是白深深。」 但是杜南茜根本不会给我好脸色,也不会向我屈服。我觉得好搞笑,她为什么要去求韦连恆?难道她觉得韦连恆心软了,会帮着说服我,我会被他说服?笑死! 「白深深,」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休想得逞,我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会向你这个婊子道歉!我恨你!我恨你!!」 我无所谓的笑笑,「恨呗,让你恨个够,你就是恨得我要命,你还是干不掉我,怎么样?」 吵了几分钟,几名警察真的来到了杜家的别墅里,进门来就问情况。 因为我失踪了两年,期间韦连恆和高任飞一起在警局报了案,还让警察成立过专案组来找我,所以警局的人我这起失踪案已经很熟悉了,现在我被找到了,警察当然可以确定我曾经被蓄意谋杀的事实。 再加上韦连恆的身份背景摆在这里,他随便说了几句话,警察就决定要把他们三人带到警察局去审问。 「我不……」汪虹意识到我动真格了,尤其杜振北也落败了,于是开始发挥她的泼妇本领,跟警察各种撒泼,「你们凭什么抓我,不准抓我!我没有犯法,没有杀人!哦,是这个女的踢死过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该抓得是她!」 「老杜,老杜你管管你的女儿啊,你快劝她啊,我们都快五十岁了,我不想坐牢呀!我不要坐牢啊!她明明活的好好的,她都没有死,为什么还来抓我啊……」她叫着叫着就哭起来,对警察又踢又打的,瑟缩着,躲闪着,又害怕又无助。 杜振北见过世面的,也没法说什么,只是唉声嘆气着,「先跟着去一趟警局再说吧。反正深深也受到了那么多伤害,她执意要报復我们,我也无能为力了!」 「不要,不要……」汪虹特别抗拒,好像抓她去坐牢,就是送她去断头台一样,她眼看自己跑不了了,忽然一狠心就扑到我身边来,摇撼着我,哀求道,「深深,你放过我吧!我上次那样做,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而已,我并没想过要害你,我就是一时昏头,因为你进入北旅,还抢了茜茜的未婚夫,我气不过才走上这条路的,其实那天把你推下去后,我也后悔了,我还让人来救过你,可是没有找到……」 「妈,」杜南茜吼着她,「你不要求她,没用的,不要求她!」 看着汪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中一点也不痛快,因为跟自己受的苦难比起来,她这算什么?我不可能会心软! 我漠然的转过头,「汪虹,那晚你们三人推我下海的时候,我有多么绝望,你永远体会不到,也永远别奢求我会原谅你!如果法律允许,我恨不得当场杀了你!」 汪虹还不死心,她更加混乱的道,「好,那我给你跪下,我跪下求你,给你道歉吧……」说着她真的跪了下来,把我也惊到了。 「妈,你疯了吗,你快起来,」杜南茜拼命的拉她,「你是她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跪她?妈,你别求她了,她是没有人性的,骨子就是冷血的,没有用!」 「深深,如果你不放我,求你放了茜茜吧,她还那么年轻,我不要她跟着去坐牢啊!」 我踢开汪虹,「你该跪的不是我,是我妈!如果你现在就去天堂给她道歉,我可以饶了你女儿!」 「好了!」杜南茜也哭了,恨恨的看着我,又看着冷眼旁观的韦连恆,她气的浑身发颤,悲痛的说到,「去警察局有什么了不起,妈,别哭,我不会这么轻易被她打倒的!我有办法……」 她有办法?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跟警察局长睡一觉? 吵到最后,我始终没有心软,警察也把他们三个人都带走了,我们也要跟着去做笔录,提交相关证据,如果证据确凿,判决生效,汪虹和杜南茜起码要被判10年以上,当然还有另外那个男的,她们应该也会交代清楚,警察自会将他抓捕归案。 在警局做了笔录出来,才下午3点。今天发生的事情可真啊,大清早的石赛玉晕倒,然后送医院各种担心忙碌,中午韦连恆又带我来到杜家,报了大仇,做了笔录,算是完成了我前面30年里最大的心愿了。 再次跟他坐在车里的时候,我心情不再那么阴暗压抑了…… 一派风平浪静。 双双沉默良久后,他打破沉寂,「这件事也算画上句号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的问题?」 「我们,什么问题?」我心不在焉的问。 他抓住我的手,说到,「做回我的老婆。」 「回不去了……」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难道你根本不爱我?」 「爱。」我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 我们再沉默。 「嗯,」他顺着竿往上爬,「那什么时候跟韦连初离婚?哦不,不是『离婚』,是『离开』。你和他根本不算夫妻。」 我心里又堵起来,模模煳煳的说着,「韦连恆,我知道你是霸道惯了的,但有些事情真的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简单……我跟韦连初正式举办了婚礼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也是社会瞩目的豪门家族,不是无人关注的底层贫民窟。我不能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我一旦任性的按照你说得去做,那到时候定会在你们家里掀起轩然大波……」 他不以为意,反而嘲讽,「你以为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韦家的轩然大波是你掀得起来的?别再废话,按照我说的去做,有麻烦让我扛着!」 「你根本没有认真站在我的立场考虑过……」 「你还要我怎么考虑!?」他说着说着又冒火了,「是你自己在那儿杞人忧天没事找事!我问你,你离了韦连初,他会死吗?梁秀行真的敢对你下手?还有老头子,他一个被土埋到脖子的人,管好自己都已经很费力,还有闲心来关心这些年轻人的破事?!」 我真心受不了他的嘴贱,一把甩开他的手,说到,「你这个人实在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从不为大局着想……别再逼我了,我不想伤害太多的人。」 「是,你不想伤害别人。」他冷笑着,「梁秀行只不过救过你一次,就可以收服你的心,对你唿来喝去,让你伺候一个傻子吃喝拉撒,你心甘情愿任劳任怨,不想伤害她;你看到韦连初智障更觉得他可怜,不愿伤害他;你看到老爷子年纪大,威望高,不敢伤害他……你唯独就可以随便伤害我,哪怕我一次又一次不要尊严不要命的为你出生入死,你统统看不到……呵呵,就tm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能伤害到我……是,你说对了,我很狭隘、自私,因为我眼里看不到别人只看到你,你大度得很,宁愿牺牲我一个,也要成全你的圣母心,你赢了。」
141 再次混乱臣服他 这下子,我所有的武装,一齐冰消瓦解。 我瞪视着他,太震动了。在他说了这样一篇话以后,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看来,和他那种义无反顾比起来,我变得实在太寒伧!我在他的面前,就那样的自惭形秽起来。在自惭形秽的感觉中,还混合着最最强烈最渴望的爱。这种爱,是我一生不曾经歷,不曾发生过的。我凝视着他,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他,无法说话,无法思想,完全陷进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里。 我就这么呆呆的瞅着他,神情专注。这一定睛凝视,我才又发现他瘦了,那么消瘦、孤独。他的眼神不再凌厉,而是热烈中混合着酸楚,乞谅中混合着挣扎。他刚才的语气低微,诚恳,每一个字,像从内心深处挖出来的,还滴着血的。他的下巴上,一夜未刮的鬍子像雨后的草地,杂乱着一片青葱……我早就深深的淹没在他的一切一切之中。 我确实对不起他。 事到如今,我已经进退两难了,我被这段感情折磨得心力交瘁,他的痴心,我全都辜负,走到这个地步,我心中最大的痛苦,并不是因为没法跟他在一起,而是因为他的爱,韦连初的爱,他们两个人的爱,就像一片流沙,而我就陷在这片流沙里,我愈是挣扎,就愈是往下沉…… 看我久久的没有说话,他疲惫的说了声,「我累了,陪我去前面的酒店休息一下。」 去酒店休息? 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却没有再拒绝,就开着车前行几百米,在这家五星级酒店前停下,抬头看了下酒店的名字和logo是『宝悦『,这才反应过来,宝悦正是韦家经营的酒店品牌,在全世界有上千家家连锁店,规模在行业排名前5,比我以前工作过的那家爱琴海酒店要大多了…… 只是这个分店会有韦家的人在? 刚刚有所顾虑的时候,韦连恆已经强行的拉着我进入了酒店大堂。前台的工作人员自然是认识韦连恆的,以为他是突击来监督工作,紧张而又恭敬的迎上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韦连问,「还有没有空房间。」 前台小姐马上答,「有!」 「帮我开个套房。」 「好,马上。」前台不问他要任何的证件,也不作任何的登记,就赶紧把房间的门卡递给他。顺便瞟了我一眼,笑的有点意味深长。 这样的情形,就是傻子也明白我们俩来这儿目的吧。 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跟他本来就是夫妻,双双手里都持着结婚证呢,来这儿开个房间短暂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值得批判的。 进入房间,我屁股都还没坐下,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把我一拥入怀。他紧紧的、紧紧的抱着我。我感觉到他浑身在颤慄,自己的心也绞成了一团…… 这算混乱吗?算对不起韦连初吗? 进入这种封闭的空间,在他霸道的柔情攻势下,我扛不住了,整个人陷在一种迷乱的精神状态里,不愿面对现实……我跟他已经领了结婚证了,本来就是夫妻,不该有犯罪感,不是吗? 他双手捧住了我的头,用他自己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骤然间停止了一切的思想挣扎,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了。只觉得,整个人化为一团轻烟轻雾,正在那儿升高……升高到天的边缘去,正在那高高的天际,缤纷如雨的爆炸开来。 我们滚倒在床,再一次沦陷了,不知道是欲望还是感情驱使……在这酣畅淋漓的缠绵悱恻里,我跟他仿若又找到了过去的那种放纵的疯狂……其实,我远远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高尚,在最爱的男人面前,我所谓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现在想好了啊?」他坐靠在床头,一边抽菸一边问,心情也很不错。 我给不了他准确的答案,自言自语说到,「其实我跟韦连初之间,既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夫妻之名,只不过是举行了一个仪式,然后住在一起而已,这不能代表什么。」 他点头,「所以你想通了?打算听我的,回去就正式解除跟他的关系。」 「再等等吧。至少也得等一两年后,说不定梁秀行对我不满意,到时候再提出离婚,她心理落差也不会那么大,然后就大度的放过我,不追究了。」 「我也不想再逼你,」他语气又冷了些,把菸头狠狠地掐灭在床头柜的菸灰缸里,说,「我可以等不过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还是要维持『夫妻关系』。」、 我咬咬牙,说到,「好。」 我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也只是个凡人而已,没有那么伟大,那么高尚,不可能真的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 「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在韦家,在你家的人面前,不要再为所欲为硬碰硬的跟他们作对,也别再暴露我们的恋情,至少给梁秀行一个台阶下吧。」 他听到这里,脸色又暗了下去,「真是太奇怪了,」他冷哼着,「你明明是我的老婆,我不但不能公开和你住一起,还必须大度的把你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还不能当面去闹,偶尔想你了,只能跟你约到酒店里来偷偷情……呵,我tm从没活得这么窝囊憋屈过,你不如把我杀死算了。」 「要你做到这些确实很难。但人有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你觉得你无所不能,可以简单粗暴的去解决问题,但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像梁秀行,还有你爷爷,必定也是战斗力爆棚的,到时候就算自由了,我们赢了,却弄的韦家颜面尽失,让你众叛亲离,也让我被千夫所指……你觉得这种结果有意义吗?」 「看来你的歪理是一套一套的。」他背过身去,再次沉默了下来。 在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眼看时间不早,我们又决定离开了。 乘坐电梯来到酒店的大堂,突然听得一个男子正在前台跟人吵架,吵得很大声,各种呵斥前台登记的妹子,好像是他没带身份证,但是非要入住还是怎么地? 毕竟酒店是韦家的产业,韦连恆身为韦家的一份子,虽然平时不负责经营酒店,但面这样的冲突,也赶紧过去看情况。 「怎么回事?」他问前台。 「是这样的,这位先生——」 前台妹子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回过头来看到韦连恆,就一下子没开眼笑起来,「原来韦总正好在这儿,哈哈,碰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们前台的员工真的太死板了,也没点眼力见,我都给她说了,我是你们公司梁总的侄子,是韦家的亲戚,我忘了带身份证,让她通融一下,她就是不信!」 说着,男子吊儿郎当的依靠在柜檯上,得意洋洋的对前台说,「你不信的话,就亲自问问,问下韦总,看我到底是不是梁秀行梁总的侄子,是不是韦家的亲戚。」 前台妹子囧得不知所措,连忙给韦连恆道歉,「对不起,韦总,我一开始是真的不认识这位先生,所有——」 「没什么对不起的,」韦连恆只是瞟了这男子一眼,对前台到,「做的很好,以后不管什么人,没有身份证一律不准入住。」 「啊?韦总,你——」这男子觉得很没面子,他转头来,一下子又跟我对视在一起,忍不住定定的盯着我…… 我也挪不开眼睛了,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好熟悉,但又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男子也奇怪的瞪着我,快要把我看穿了,然后忽然就反应过来似的,「你不是那个……你…你你……没死吗?」 听到他说到这话,我灵光一闪,眼皮一台,立刻就想起来了,尤其是他嘴角的那颗痣,我记起来了,是他,是那个两年前跟汪虹杜南茜一起合伙把我扔进大海里的男人!确定是他! 「……」而这个男人,可能意识到问题不简单了吧,他立刻就心虚的朝酒店大门外跑去! 我追到门口,他已经消失无踪!跟猴子一样,跑得他太快了,难道真以为我回来索他命的鬼吗?」 「你认识他?怎么回事?」韦连恆问我。 我摇摇头,「不认识,但他就是当初跟汪虹合伙把我推进大海的男人,就是他! 「是他??」韦连恆眉头紧蹙,不太相信,「他怎么会参与进来,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看他不是已经心虚的跑了吗,怎么会错。哦对了,他刚才不是说他是韦家的亲戚吗?你认识?」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算哪门子的亲戚。」他不屑的说到,「这个人叫霍晓峰,是梁秀行表弟的儿子,跟梁秀行走得很进,经常被她排遣去干些不入流的勾当,整天不务正业……」 「他是梁秀行的表弟的儿子?!」我惊诧的重复着,然后自言自语的问,「那他怎么会跟汪虹、杜南茜几人一起来陷害我呢?我跟他无怨无仇?莫非他是被汪虹买通的?还是……?」 我忽然有个可怕的设想:我上次出事,会不会梁秀行也有参与策划?她根本就是在跟汪虹一起算计我,而她自己躲在幕后,让她的表侄霍晓峰动手?害我遇难后,她再来装好人,拯救我,也用一份恩情来束缚住我?
142 洗澡之时遭意外 「你觉得,我当初被害这件事会不会真的跟梁秀行有关?」我问韦连恆。 他也警觉起来,「找到霍晓峰问问不就知道。」 说着,我们从酒店出来,上了车朝家里开去。韦连恆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因为现在对他而言,我当初具体被谁陷害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现在跟他的这种矛盾的关系,所以在车上我们都没有再聊霍晓峰的话题。但是我心里却不平静了。 按理说,汪虹和杜南茜那时候要找个男人来帮忙很正常,是凑巧找到了霍晓峰,还是梁秀行的引荐?假如梁秀行参与了谋划,她的目的只是想逼迫我做她的儿媳妇,为何又指使他们杀了我? 很矛盾。我想马上给梁秀行打电话质问,估计她非但不会承认,还会骂我莫名其妙……如果马上去问霍晓峰的话,我又没他的联繫方式,找不到人。 心事重重回到家,又是夜幕时分。石赛玉已经从医院被送回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状态还算比较可以。我特地去房间看了下她,跟她闲聊了几句。 而韦连初也真的听了我的话,在家里待了一天,见到我的时候特别兴奋,挽着我的手,一脸仰慕的笑眯眯的说,「深深,我今天有乖,我没有出去闯祸哦!」 他这样的话,多少让我觉得有些心酸。 看得出来,韦连初自始至终是很喜欢我的,就是小孩子崇拜一个英雄似的那种纯粹的喜欢。他对我的感情很纯粹,对我言听计从,眼里心里只有我,可我却…… 为了让他开心点,我带他回到了房间里,让他教我弹吉他,听他唱歌,又陪他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让他笑得非常开心,似乎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正玩得起劲的时候,韦连初忽然碰了下我脖子下面,「深深,你这儿怎么有个疤痕,是被狗咬到的吗?」 我低头一看,这次发现锁骨旁边靠近脖子的地方确实有个小疤痕,不禁心底一慌。因为这是白天跟韦连恆亲热的时候,他吻得太激烈,不小心给我咬伤的……这,为连初虽然傻,不懂,可我还是觉得挺别扭的。 「你自己玩吧,我先去洗个澡。」 找了睡衣走进浴室里。我站在莲蓬头下,一边身上摸沐浴露洗澡,一边想着未来的事。现在已经把仇报了,未解决的问题就是跟韦连初这段若有似无的婚姻了……不过才跟他住了几天,我就已经很烦了,这样的日子实在单调,每天吃饭睡觉陪他玩,都没有自己的时间。难道我未来几十年都这样过下去吗?好可怕。 我绝逼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身为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人,我无论在学业还是事业上都争强好胜习惯了,现在突然闲下来在豪门里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庭主妇,我一点都不习惯……我觉得接下来要继续过,我会疯掉的。 思来想去,我决定回到职场,去北旅或者去赛欧都可以。但梁秀行这里,显然是不会答应的,怎么办?她今晚又刚好因为出差没有回家,我也不可能去跟韦鹏程说吧? 我一直在入神的考虑这个问题,洗完澡,把水都关了,我还在想。 当我迴转身准备穿内裤的时候,勐然撞到一个结实的人身上…… 「啊!」赤身裸体的我吓得尖声大叫,抬眸来才看到面前的是韦连初! 我抓起换下来的脏衣服慌乱的捂住自己关键部位又马上转过身去,「你进来干嘛,你快出去!出去!出去啊!」我又急又气。虽然他是个傻子,不懂男女有别,可他有着成年男人的身体啊,被他这样当面看到,我整个的羞愧难当。 「你怎么了,深深?」他这样问了以后,不但没有出去,反而从我后面紧紧的抱住了我。 「你干什么!」我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你让开我,你出去!我还没穿衣服,你放手啊!」 「我不放,」他笑着说,「我就喜欢在你没穿衣服的时候抱着你,妈妈都说了,说我们俩晚上睡觉可以不用穿衣服的。」 这都是些什么流氓话!我气得不得了,使劲蛮力的挣扎着,「我让你放开啊,你再不放的话,我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不带你出去玩了……放手啊!」 他不放,手还开始在我身上游走着。 他本就长得高高大大的,跟韦连恆的身材一样,臂膀宽厚,胸膛解释,还有腹肌,这么搂着赤裸的我,就算是个不懂事的傻男人,我也有被侵犯的抗拒感…… 「韦连初,你听话,你放开我,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刚刚喊完,忽然感觉到臀部被某个硬物顶着,还有些温热…… 我:「……」 我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勐地踩了下他的脚,吓得他放了手。我马上回过头来,视线往他裆部一扫,我惊得脸色大变,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真傻,」他说。 我心头再次一惊,越来越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一个傻子会知道自己是『真傻』吗? 他刚才是说漏嘴还是被别人骂傻子骂多了,就自动的认为自己是傻子了? 尤其是他生理的反应。 我来不及多想,马上就冲出去在卧室里把衣服穿好。穿衣服的同时,对他的质疑还在继续……他如果只有5岁的智商,是不可能会有性方面的反应啊,可刚才为什么?这不科学啊。 他犯起傻来是真的很傻很傻啊,不可能是装的,我想太多了吧。可能很多男人脑子虽然出了问题,但是那个器官又没坏,在特定的环境下,还是可能有反应的~ 那我以后跟他同床共枕,岂不是很危险了? 即便后面他又傻乎乎对我各种讨好,我还是没有理他,一个字都没跟他聊,自己单独盖了一张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怕他半夜又发疯。 因为从孤岛回来后,我的头髮发质变得很差,分叉严重,我一直打算找个时间去美容院好好的护理一下,顺便把分叉的部分减掉。于是第二天,我便自己出门去剪头髮了。 开车来到市区,我在这个商业区转了一圈,看了好几家都觉得不满意,要不是装修很差说明髮型师技术也不过关,要不就是人很多,要排很久的队,要不就是有些店里髮型师的形象太丑了……因为一直很注重头髮的护理,所以我选理髮店也很慎重。 终于,我在商业区附近某个高端小区下面找到一家理髮店,里面装修得时尚而有创意,一看就是那种专业的髮型机构,于是我放心的走了进去。 走进店里,却只有一个男髮型师在里面。 我很奇怪,「请问你们这儿现在营业吗?可以剪头髮吗?」 男人抬头看到我,对我打量了一番后,扯嘴一笑,「当然可以啊,美女有什么需求?」 这个男人高高瘦瘦的,单看脸长得还不错,算是帅哥一枚,而且声音十分温柔…… 「我做一个倒膜,剪一下分叉的头髮。」 「好好好,先进去洗吧。」他把我带进洗头髮的地方,让我躺下后,便放热水给我沖洗了。 「对了,你们这儿怎么没人啊,就你一个?」我问。 他一边温柔的给我洗头髮按摩头皮,一边说到,「今天店长有事不开门,本来是放一天假的,我刚好有个东西忘了带,就开门进来拿,没想到碰到你来了,就只有继续营业了。」 「哦,你这么敬业,你老闆真该给你加工资啊。」我调侃一句。 「呵呵,但愿吧。」 跟他闲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双方的籍贯啊,职业啊之类的,也没什么可聊的,他后面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反反覆覆的给我按摩头皮,感觉已经过了好久的时间了,他还在按……但他的手法不错,按得我挺舒服的,我也就没说什么。 就在我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很多水溅到我的胸部,我惊叫一声马上坐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连忙道歉,他说刚才去那洗髮液的时候,水龙头的管子没放好,水溅到我身上来了…… 我低头一看,胸部已经湿了一大块,而我今天穿的又是白色的一件休闲衬衣,本来就有点透明了,现在被水溅湿以后,更加的透了,就像一层纱一样透明,里面的文胸内衣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搞的啊!」我气得不得了,头髮湿漉漉的不说,胸前的春光又泄出来,被这个男的看的清清楚楚,我真怀疑是不是他故意恶搞的。 不管怎样得等他先把头髮给我吹干…… 我忍着不适,走到外面坐下来,让他赶紧给我吹头髮,我用包包稍微挡着胸前,真的是囧死了!怎么会这么倒霉,一会儿出去后怎么办啊? 男人连连给我道歉后,打开吹风机给我吹,手法还是挺温柔的,不过,他的手好像老是在有意无意的碰到我的脖颈或者脸上,弄的我一阵酥痒,感觉十分的暧昧…从镜子里瞟到他的眼神,貌似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有点慌,心想这店里又没人,待会儿他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吧……但这个男人看起来真的很正派啊,完全不像是猥琐男,莫非是我想多了? 「美女,你长得好漂亮啊,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了,像女明星。」他一边给我修剪头髮,一边称赞道。 「谢谢。」 「我觉得你长得特像日本的一个女星。」他说。 「哦。」我听到他说日本女星,就有不好的预感。 「小泽真珠。」他说,「你跟小泽真珠长得很像。」 「哦,没听过。」我心想,不会是个女优的名字吧,像什么小泽玛莉亚这之类的…… 敷衍着跟他聊了一阵后,我感觉到他的手好像在越来越多的碰到我的耳朵和脖子之类,有点故意了,我逐渐反感起来,一再的催促他快点快点,我待会儿有急事,得马上离开。 「好好好,我尽快。」他说。 眼看他就要完了,而我也把所有视线都转移到自己的头髮上时,那个男人在旁边一个区域找什么东西,我没在意,只是对着镜子一个劲儿的在研究自己的髮型。 正暗自欣赏时,忽然那个男人拿了一瓶护理头髮的什么东东,按了一下,居然按了一滴在我刚刚吹干的头髮上! 「啊,对不起!」男子又开始道歉,「我太笨手笨脚了,主要看您长得太美了,我心不在焉呢……走吧,我重新给你洗一下。」 我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不过头髮上被他弄了这么一坨液体,不洗头髮根本无法出门啊……我只得耐着性子,板着脸,充满警惕的进入了洗髮室。 可当我刚刚进来,还没躺下的时候,转身就发现他进来就把门反锁了。 「你干嘛锁门啊?」 「嘿嘿,」他终于露出真面目,淫笑两声,走到我面前来,一把就抱住我,将紧紧的摁在墙上,立刻就俯身来对我乱亲乱摸。 「救命啊!」我开始死命挣扎,对他又踢又打,「救命!」
143 豪门千金太奇葩 我大喊大叫了几声,强行挣脱了他,跑去开门,他立刻又冲上拖住了我的双腿,顺势把我摁倒在地,我硬碰硬的对他又踢又打又抓又咬,用尽了所有的洪荒之力,跟他纠缠了许久,最后我还是败下阵来被他死死的压在地上,还被他重重的扇了两耳光,打得我头昏眼花,再也没了力气反抗……我继续又扯着嗓子喊救命,但很快又被他捂住了嘴! 「你最好别叫,反正你估计也不是什么处女了,还装什么清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不跟我玩玩,我让你爽翻天的,来吧……」他压在我身上控制着我,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开始拔我的裤子。 这下惨了,在这么隐蔽的空间里,我叫不出来,又打不过他,估计真的要被他强了……我心跳很快,紧张但又不是很慌乱,我该担心的不是要被他姦污了,而是他会不会来个先奸后杀什么的,因为我听一个警察朋友说过很多强j案里的女孩都应该激烈防抗而被歹徒杀害抛尸……我这才刚刚从孤岛上还魂回来,现在又遇到生命危险了吗? 正当他把我的裤子拔掉,还没来及脱内裤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一边敲一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智彦,你在里面吗?是不是在里面,快开门!我听到响声了,你把门反锁了干嘛?」 这个女声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想喊救命的,可是嘴巴被他死死捂着,我只好用力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想让外面的女人听到。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个男人听到外面女人的叫喊后,他好像很害怕,很怕自己的劣迹被这个女人知道一样,他立刻穿好他的裤子,捂着我嘴的同时,又故意大声的对我说着,「这位小姐,你别这样好不好,别影响我做生意啊,我只是个理髮师,我有女朋友,你别让她误会了……」 「……」我睁大眼睛,听着他这一系列话,已经明白他的用意了。 「智彦!快开门啊!黄智彦!」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男子放开了我,去把门打开了。 而我,来不及看门口的女人,赶紧穿好自己被脱掉的裤子,扣好衬衣的纽扣,整个人狼狈得不得了,就好像真的被他强过一样。 「白深深!?」女人喊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差点没晕倒。 是韦连歆!难怪我听声音那么熟悉。 「歆歆,你认识她?」黄智彦马上转变态度,讨好韦连歆到,「这件事我必须要好好跟你解释一下,就这个女的,来我店里剪头髮,后来她可能看到店里没人吧,居然主动要求跟我做那种事,还把门都反锁了,把我堵在这里,我真的是……」 「你放屁!」我被这个人渣气坏了,马上对韦连歆讲述事实,「连歆你千万别相信他这些鬼话,我只不过来这儿剪个头髮而已,却被他关在这里想强姦我,我现在就报警。」说着,我就拿出手机打110。 谁知我都还没播完电话,迎面就挨了韦连歆一个耳光! 她兇恶的沖我叫到,「白深深,我知道我哥没有能力满足你,所以你要出来偷人也是迟早的事,但我没想到你偷人居然偷到我男朋友头上来了,你个贱货,连剪个头髮都发情吗,你——」 我气得一巴掌还回去,把她打得住了口。 我瞪着她,冷静的骂她,「你脑残吗?我给你说了是他要强姦我,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你还护着他,污衊我,你这是什么鬼逻辑?」 韦连歆懵了。 她摸着自己被打的脸,更加兇恶的瞪着我,「白深深,你敢打我?你不过是我妈买回来伺候我哥的佣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是把你打醒。」我此时还奢望她能理智一点,有点豪门小姐该有的贵气,于是缓了缓对她说到,「你面前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刚才真的试图侵犯我,劝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别被这么一个人渣给蒙蔽了。」 「歆歆,别听她胡说,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韦连歆轻蔑的瞪着我,对那个男人说到,「这个女人我认识,是我哥的老婆,为了钱嫁给我哥这样的智残者,说白了就是我妈买回来的保姆而已,但她私生活特别混乱,一来就弄的家里几个男的为她打架,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能在这儿勾引到你,我实在不感到奇怪。」 听到她这番话,我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能被这个贱男人蛊惑成这样,说出这么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我也并不感到奇怪,智力硬伤嘛,有什么办法。我甚至可怜他,找了这么个渣渣做男朋友,居然还只是髮廊小弟而已,哈哈,她的择偶标准真是绝了!不过千金小姐嘛,可能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想吃点路边摊,可以理解。 但是,看她对这个垃圾挺痴情的样子,不会是朝着结婚的方向谈的吧?梁秀行那么要强的人,会答应一个髮廊小弟做自己的女婿?见鬼去吧! 「连歆,」我镇定下来,好心告诉她,「你不信我的话,我也不强求。不过作为你的嫂子,我纯粹是为你好,劝你还是远离这个男人,他的品行素质有严重的问题,小心以后受伤……」 「关你屁事!」她嫌恶的瞪着我,「就你这种货色,能够嫁到我们韦家不知道是几辈子烧了高香了,你还想站在我妈的立场来教育我?你算老几?我告诉你,我待会儿就把你勾引我男朋友的事告诉我爸妈,告诉爷爷,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好傻好幼稚。 我在心里把她鄙视了千遍万遍后,冷笑道,「你真以为是我勾引他?我有这么重口味?就他这种跟狗屎一样的男人,我看一眼都会污染了自己的眼睛,我还勾引他……?看你你也22岁了,还是在国外留过学的,真就这么点智商?」 她被我羞辱的发抖,「你才是狗屎!」说着,就要扑过来打我,但是被旁边的那个垃圾男拉住了。 垃圾男知道是自己理亏,怕把事情闹大吧,便安慰她,「歆歆,差不多就行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再也看不下去,噁心得要死,赶紧拿着自己的包包跑了。跑到外面,我很想马上报警,不能便宜了这个狗男人,可想到这样一来又会耽误很多事,各种取证调查录口供什么的,实在烦人。就算这男人真的被抓走,也很快会被韦连歆花钱买出来,没意思。 反正这次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姑且饶过他。 出来在一个大排档吃了碗酸辣粉压压惊,回想着刚才的遭遇,还是心有余悸。 看来世界真小,居然可以在那种地方碰到韦连歆。比酸辣粉还酸爽的是她堂堂一千金大小姐居然找了那样一个人渣做男友,还当宝贝似的护着……豪门千金的审美,我反正是不懂。 正暗自感慨的时候,韦连恆给我来了电话,也没什么事,就问我在哪里,做了什么,何时回家?本想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他,又怕他冲动之下找那男的算帐,到时候又跟韦连歆搞仇了,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实在没必要这样。 这些天韦连恆不管身在哪里,无论在干啥,总是会隔几个小时就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简讯问下我的行踪,挺神经质的,估计也是被我这两年的失踪搞怕了,担心我又在某天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吧。 ** 因为昨晚韦连初的举动惹怒了我,我故意在外面逗留了很久才回家,不想跟他见面。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三四点的了。 在客厅坐下来喝一杯茶的时间,保姆问我,怎么没看到连初跟着一起回来? 「连初不是在家里的吗?」 「没有啊,今天一天都不在!」保姆说到这里,也担忧起来,「三少爷不会又独自跑出去了吧?哎呀,那太危险了,他每次自己出去都会出点事,赶紧去找他吧。」 我马上给韦连初打电话,居然是关机。 我在客厅里徘徊了下,再也静不下心来了,问了下保姆他平时常去的地方,然后我马上就开着车子出门去找了。 沿着进市区的那条路,我开得很慢,眼睛都快望瞎了,觉得这种地毯式搜寻的找人方式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根本就是徒劳,逐渐紧张起来……我把车停在路边,犹豫要不要给梁秀行打个电话? 拿起手机的同时,我无意间朝车窗外瞅了一下,勐地发现马路对面有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侧面跟韦连初很像!我下车来,再仔细看了下,发现真的是他!他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在街边傻傻的东张西望…… 「连初!」我大声的唿唤着他,喊了好几声,终于被他发现了。 他见到了我,脸上立即就兴奋起来,也不管现在是红灯时刻,他跳到车流疾行的马路上,飞快朝我跑过来,我这边根本就来不及制止他! 他眼睛只盯着我,完全不看车,但幸运的躲过了好几辆车……可是,还有几步就奔到我面前时,突然一辆小轿车没来及的剎车,直冲过来,将韦连初挂到在地! 「连初!」我惊唿一声,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144 吵吵闹闹何时休 韦连初被撞得摔倒在路边,一颗颗的板栗洒落在地……原来他手里拿的是刚炒好的板栗。 我赶紧飞奔过去,而他也咬咬牙从地上坐了起来,地上没有血液。 谢天谢地,他能坐起来说明伤的不严重。 「你有没有事?撞到哪里了?」我一边关切问,一边试着扶他,「能站起来吗?」 他却不管自己的伤情,赶紧把地上洒落的板栗一颗一颗的捡起来,装到那个纸袋子里……我制止他,「不要捡了,我问你伤的重不重?要不去趟医院?」 他可怜兮兮的说,「深深,对不起,我本来是要给你买板栗的,你看,都撒完了……」 我眼眶一热。 记得我前不久跟他在这里的一个摊贩上买过板栗,真的超好吃,后面几天还想来买的时候,这摊贩一直都没在,当时很遗憾,心想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板栗了。 没想到韦连初竟然把我无心的话放在了心里,特意跑到这里来给我买吃的,还害的自己受伤…… 「喂,严不严重啊?」车主是个四五十岁的彪形大汉,他也没逃跑,就停车下来看情况,不过他的语气很兇,「要不要送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韦连初拉着我的衣袖,有些害怕的说到。 我帮他检查了下他的身体,让他站起来走走,发现他确实没有受伤的症状,就是手肘那里擦破一点皮,留了点血而已,问他有没有痛的地方,他也说没有。 「暂时不用了吧。」我对车主说,「应该没有大碍。」我也不好责备车主,毕竟责任在韦连初,是他自己闯红灯被撞到的,也没法。 「操你妈的!」车主飙了句脏话,骂道,「怎么就没把你撞死!大白天的没长眼睛吗?明明看到红灯还冲过来,你他妈是活的不耐烦了?」 「好了,你别说了,是我们的错,」我不得不跟那车主解释道,「他本来就脑子有问题,不正常的,不好意思啊。」 车主见我认错态度不错,而且也看得出来韦连初那面部表情确实和正常人不一样,便没有再追究,上了车走了。 我把韦连初带到车上,用自己车里常备的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给他手肘处的伤口消了毒,再给他贴了块纱布,简单包扎好。 「深深,我是不是很笨?」他看着我,委委屈屈的说,「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想给你买你爱吃的东西都买不好,我就是个大笨蛋。」 「不,」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感激的沖他一笑,「你做的很好,我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许再独自去逛街买东西了,你看刚才多吓人啊!」 「你笑了,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我疑惑,「我哪里跟你生气,你为我受了伤,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你昨天晚上生气了,一直都不跟我说话。」他说,「所以我才买板栗,想给你认错道歉。」 听着他这些纯真的话语,以及他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我顿时又感动又难堪,被噎得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了……第一次,我对他有了那么一丝愧疚之感。 回到家里,五六点钟,正是下班时分,几个保姆在忙碌着晚餐。梁秀行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我带着韦连初回来,她冷脸说到,「以后别玩太晚,早些回家。」 刚刚说完,她的火眼金睛瞥到了韦连初手肘上贴的纱布,立刻警觉的走过来。 「这怎么回事?」梁秀行看到那纱布上渗透出的血迹,很快炸毛了,「你带他去做了什么,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妈妈,没事的,」韦连初傻兮兮的口无遮拦的说,「我去给深深买板栗,过马路的时候被车车撞到了,但是一点都不痛,嘻嘻。」 「……」听到这话,梁秀行一个震惊,马上问我,「他真的是被车撞到了?!」 我无奈,只得点头,「嗯,是这样的,我——」 「啪!」话没说完,我的脸上已经被她甩了一巴掌,打得太重,以至于我没站稳,直接歪倒在旁边的沙发里!要没有沙发挡住,我铁定会倒在僵硬的地板上了…… 好痛好痛。 本来上午才被那个垃圾男和韦连歆打过,现在又被梁秀行打,我觉得自己脸都快被打肿了,耳朵在嗡嗡轰鸣着,估计都伤到了耳膜了……我捂着被打的脸,抬眸来,直视着梁秀行那兇恶的脸,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妈妈,你不要打深深,她没有错。」韦连初在旁边叫喊起来。 但是梁秀行不解恨,走到我面前来又踢了我一脚,「你这个妻子是怎么当的?我让你好好的照看他,你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专门照顾一个人都不行吗?如果他这次再因为车祸出什么意外,看我不整死你!」 也是,韦连初就是因为出车祸才成为智障的,梁秀行肯定对车祸一类的事故特别敏感……所以,得知韦连初被车子撞到,就算平安无事,她也会气得暴跳如雷。 我对她这份刻薄,已经算是麻木了,我也不可能跟她对着干,只能保持沉默,也不解释,反正解释得再多她也不会听,不如沉默应对。 幸好此时,家里除了保姆以外,其他人没回来。 忽然韦连歆从外面进来了,「妈,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在干什么啊,大吼大叫的,吓死人了?」 「你哥差点又出车祸了,」梁秀行本不想跟韦连歆提这些,不过还是瞪了我一眼,对她说,「你这个嫂子,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24小时跟着你哥,还让他受了伤,你说我气不气?」 「呵呵,妈,你可真是天真啊。」韦连歆嫌恶的瞥我一眼,冷声说到,「你以为她真的会贴身照顾哥哥吗?你一出门,这个贱人就独自到外面去偷人了,偷的还是我的男朋友,刚好被我撞见!我当时就削了她一顿!」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梁秀行又警惕的问。 「哦……」韦连歆顿了顿,大声道,「妈啊,你会不会抓着重点啊,别东拉西扯的,我说的重点是她出去找野男人才害得我哥受伤的,你以后可不能对她放松警惕,这贱人奸诈得不得了。」 听着韦连歆这一口一个贱人的辱骂,我虽然很不舒服,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没吱声,毕竟是在他们韦家的屋檐下,我没必要树太多的敌,打心底也不屑于跟她这么一个无脑的小女人较量什么。 梁秀行这回更是脸色大变了,她怒声质问我,「歆歆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今天去外面干什么了?」 我面无表情,淡定回答,「去剪头髮,被个髮廊小弟侵犯未遂,后来发现这个洗头小弟,是你女儿的男朋友。」 「妈,你别听她胡说,」韦连歆可能也不想这么早被母亲知道自己的恋情,赶紧掩盖,「她根本就是在撒谎,是她勾引别人的,我亲眼看到的。」 「剪个头髮都能被侵犯,你谎言能编的认真一点吗?」梁秀行恶狠狠的,更加生气了,她深信了韦连歆的说法。 「我早就警告过你,要你不准做对不起连初的事!」她狠瞪我。 「妈,我来帮你!」说着,韦连歆就抓过身边保姆手里的鸡毛掸子,毫不留情的朝我打过来。 「贱人,你今天敢打我,就该知道有什么后果。」韦连歆拿着鸡毛掸子不停的朝我挥打过来,我一个劲儿的躲闪着,但脸上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她下手也重…… 「不要打深深!」韦连初要过来阻止,但是被梁秀行抓住了,说到,「你媳妇儿不听话,就该好好的教训一下。」 韦连歆拿着鸡毛掸子,围着我各种打,我在躲避的过程中又被绊倒在地,这下又被她按在地上扯着我头髮各种折磨…… 「住手!」韦连恆的声音,从好远的地方传来。 随后是他飞快的脚步声。 我还没看到他人,韦连歆已经被他强行拽开…… 他赶紧把狼狈的我扶起来,用手帮把我脸上的头髮拨开,着急的问,「怎么回事,她有没有伤到你?」 我还没说话,这时韦连歆又气唿唿的迎上来,说,「我教训我嫂子,关你什么事,你放开。」 妈的。我听到这里真的很想撕烂她的嘴!明明出生在豪门家族,就这么点素质,还口口声声教训『嫂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吃shi长大的。 韦连恆估计也气,他简单粗暴的推了韦连歆一下,她没站稳扑到在地,头刚好撞在茶几上,痛得她惨叫一声! 「歆歆!」梁秀行又去看她。 我瞟到韦连歆的额头没有出血,只是撞了个小包,也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晕过去,只是痛的她大叫,「妈,好痛,好痛,快送我去医院。」
145 矛盾激化闹分家 梁秀行看到韦连歆额头上只是撞了个小包,没有多严重,就不急着送她去医院,转而就气沖沖的扯住韦连恆的衣服,骂他,「你这个畜生,对自己人也出手这么重,你还是人吗?」 「伤到你女儿你就心痛了,」韦连恆看着她,「你要有人性,刚才看到她被你女儿打,你怎么不出手阻止?」 「那是她该打!」梁秀行看到我还被韦连恆扶着,她发疯似的又扯开我,骂道,「在我眼皮子地下跟别的男人亲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够了!」韦连恆忍无可忍的跟梁秀行吼着,还带着威胁的意味,「你不要太过分了……」 面对韦连恆这阴冷的姿态,梁秀行气得发抖,「韦连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敢跟我吼?!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在公司里跟我拍桌子就算了,现在家里还对我大唿小叫?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 「你……」梁秀行被噎住了,她气的不得了,「好,我先不跟你计较这个,我只当你是有人生没人养,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儿子,丢的又不是我的脸。不过我倒要问你,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关你什么事?你三番五次的来闹,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几个意思你还不知道吗?」韦连恆紧盯着她,忽然就脱口而出,「白深深本就是我的女人,你说我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闹?」 我吓得脸色惨白,心惊肉跳,这下惨了…… 「你……」梁秀行瞪着愤怒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突然—— 「啪!」的一身,梁秀行就扇了他一巴掌! 顿时,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韦连恆貌似也没反应过来,全场气氛僵硬了几秒…… 「梁秀行!」门口忽然又传来一个女声,是石赛玉的声音。 石赛玉显然目睹了刚才的场景,此刻脸色非常难看,她一改原来的那份与世无争的温婉气质,疾步朝梁秀行走过来,走到跟前,充满火药味的质问,「你为什么打我儿子?!我是他妈,他做错了什么,你直接找我就行,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是啊,不管是哪个母亲,只要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家长教训,还是打脸,估计都会气炸,所以石赛玉再怎么大度,这回没法再忍了。 「他做错了什么?」梁秀行看到石赛玉这质询的态度,她更加激动了,吼着石赛玉,「你还有脸问!?你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他居然亲口告诉我,说我儿媳妇是他的女人?这是有多大的脸才说得出口啊,这不摆明了他要来破坏我儿子的婚姻吗?呵呵,看来你这个儿子跟你这个当妈的没什么区别嘛,一天到晚只想着破坏别人的家庭,做小三,干些下流的勾当……」 「你在乱说些什么?」石赛玉也激动了。 正在这时,老爷子和韦家其他的人都回来了…… 「你听不懂吗?」梁秀行看到所有人都来了,干脆豁出去似的,破罐子破摔的叫到,「石赛玉,那咱们今天谁也不要老脸了,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吧!」 「住口!」韦天源意识到情况不对,第一个沖了进来,呵斥梁秀行到,「你怎么一天到晚都不消停,能别再发疯了吗?」他又压低声音警告,「公司出点事,爸爸心情很不好,你给我收敛一点,不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呵呵,」梁秀行冷笑,整个人逐渐变得有些苍凉,有些绝望,她说,「怎么,你害怕了?原来你还要脸啊?!」她又大叫,「我忍不了了!我就是把事情说出来,让老爷子给个说法!」 所有人的都大骇…… 「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张蕙茹调侃了一句。 石赛玉不像韦天源那么难堪,她倒是显得很平静,无所谓。 而梁秀行,深吸了一口气后,望着浑身带着寒气的韦鹏程,她颤抖的说,「爸,您最疼爱的儿媳妇儿,石赛玉,跟我丈夫天源有婚外不正当关系,您当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梁秀行!」韦天源马上吼着她,「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婚外不正当关系,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能别这么不负责任吗?我跟赛玉平时因为工作关系接触得比较多,一切都只是你自己捕风捉影的臆测……」 石赛玉倒并不慌乱,她可谓是出奇的平静、镇定……她淡淡的对梁秀行到,「你如果非要给我按上这种罪名,我也没办法,反正清者自清,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也不会解释。」 顿时,其他人脸上可谓是表情各异——韦连恆似早就知道苗头,只是板着脸不屑一顾,韦老爷子紧闭着嘴唇,整个人愈加的冰冷,忍而不发;韦天华背着手转来转去,冷眼观望…… 张惠茹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了句,「哎呀,我说秀行啊,你也太冲动了,这种事你悄悄跟爸商量就是嘛,现在当着一家老小的面说出来,如果被传出去多难听啊……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啊,赛玉平时看着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啊?」 「你住嘴,」韦天华小声提醒张惠茹。 「爸,」梁秀行继续质问韦鹏程,「你给我个说法,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还有她这个儿子,韦连恆,刚才一斤大言不惭跟我宣战过了,说白深深是他的女人……呵呵,你听听,你平时疼爱的器重的一些人,骨子里是怎样的骯脏不堪,到时候韦家这么多年的清誉,就要毁在他们两母子手里了。如果你再不发声说句公道话,那我只有跟天源离婚,带着连歆和连初离开这个家。」 韦鹏程在沙发上坐下来,冷眼旁边了这么久,估计也气得够呛了。 他终于开口,不过不是回答梁秀行的质问,而是轻飘飘的说出几个字,「分家吧。」 分家? 所有人面露震惊,震惊之后是惊喜。 「爸?你说真的?」韦天华第一个问。 韦鹏程低沉的、苍凉的说,「我允许你们分家,以后各过各的,就不用再这样吵吵闹闹了。」 「爸,」石赛玉有些愧疚,她说,「还是不要吧,你看你年纪也大了,跟我们大家住一起,可以有很好的照应。」 「是啊,爸,还是不分吧。」韦天源也祈求道,「一家人都住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要分家,这不太好吧,外界还以为我们家分裂了呢,而且公司那么多事,经常需要一起探讨,这都分开住了,大家的心也散了,说不定对公司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影响啊。」 梁秀行冷笑讽刺韦天源,「恐怕最大的影响,是影响跟你情人的约会吧?」 「你神经病!」韦天源气得骂她。 「不用再说了,这个决定我已经考虑了很久。」韦鹏程沉重的说,「反正我死了,你们也是迟早要分的,现在勉强你们住一起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从明天起,天华和天源,你们两家人自己去找房子,尽早搬出去,我跟赛玉和连恆,我们三人就留在这个宅子里。」 老爷子留在这里是天经地义,但是让赛玉和连恆留在这儿,其他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满,不过考虑到老爷子没人照顾,这样的安排也勉强可以。 张惠茹马上问到,「哦,那爸爸啊,这样的话,以后您百年之后,这个宅子应该也是我们几家平分的吧,不是赛玉她们母子俩单独继承吧?」 「蕙茹你少说两句不行啊,」韦天华也故作一本正经的道,「爸爸做事一向很公平的,以后当然我们三家平分嘛,不过赛玉平时在贴身照顾,多分点也是可以的。」 看吧,这家都还没分,人都还没死,儿子已经在惦记着遗产分配的问题了,生怕自己家吃了亏……韦鹏程看到这一切,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分家的决定,好像除了石赛玉以外,其他人都是喜闻乐见的,也没了什么异议。 偏偏在这时,别墅外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貌似是有其他人回来了?估计也就是韦连海吧,他好久都没回来了。 可不久却听到保姆笑着招唿道,「啊,大小姐回来啦!都一个月了,你终于回来了!」 「嘿嘿,李嫂你想了我啊?」 「当然啊!想死你了!」 很快,韦连云走进大厅里,没看到人就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哇,今天什么日子,大家都在啊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吧?」
146 正能量的好姑娘 我抬眼来,看到一个笑意盎然的女人进来,她约莫30岁,皮肤白皙,五官标緻,高高瘦瘦的,扎着个马尾,整个人显得清爽干练,气质特别的精英,简直是韦家女性当中的一股清流! 她就是韦连云?韦天华和张惠茹的女儿,韦连海的姐姐? 「啊,妮妮回来了呀!」张惠茹喜笑颜开的迎过去,「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呢,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们要开饭了,你回来的还挺及时的。」 她的小名叫『妮妮』,虽然有点俗气,但是是爷爷韦鹏程亲自取得。她是韦家第一个出生的孙辈,韦鹏程自然很是疼爱。 「爷爷!」韦连云连自己老妈都不想理,第一时间就笑嘻嘻的跑过去跟韦鹏程拥抱了一下。 而韦鹏程,刚才还阴气沉沉板着脸,见到韦连云后,马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妮妮啊,好久没回家了,爷爷太想你了,这个月累坏了吧?」 第一次看到韦鹏程露出笑容,实在不容易啊,可见韦连云不是等闲之辈,能把老爷子的心都俘获了,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明显没在韦家的家族企业里。而且她是第一个孙女,至少也是30岁了吧,好像还没结婚吧? 「我说妮妮,你洗手没啊,回来就抱你爷爷?」梁秀行轻松的调侃了一句,她这么强势的对韦连云也是不反感的。 「就是啊,」韦连歆也插话道,「姐,你看你摸了尸体又回来碰爷爷,太不卫生了。」 「哈,小歆歆,」韦连云笑着走到她面前,「我还要摸你呢,我告诉你啊,我刚刚解剖过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 韦连歆尖叫一声,马上跑开了,「姐,你好噁心啊!」 早就听说韦连云在警局工作,还以为她是警察,原来她竟是一名法医……我实在太意外了! 看得出来,韦连云一回来后,韦家整个的氛围都缓和了许多,她好像在家里很受欢迎,跟每个人都能相处得很好一样。 「小婶儿,你怎么眼圈红红的啊,不会哭过吧?」她又凑到石赛玉面前关切的问。 石赛玉僵硬的笑笑,「没事,有点感冒而已。」 韦连云又把视线放在韦连恆身上,「哇,我差点没看到,连恆回来了呀,你平时回家次数不是比我还少吗?对了,你咋也闷闷不乐的样子」她问完,又收敛起笑容,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小声道,「你女朋友还没找到吧?该放下了吧,都两年多过去了。」 我听到这话,心底有些震颤,更有些无地自容……看来,连恆当初找我的时候,应该也是求助了韦连云帮助的,不然她不会知道这事儿。 韦连恆嘴角一扯,给了她一个敷衍的浅浅的笑容后,没说话。 「我看你们好像所有人都不对劲儿啊,你们不会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吧?啊?」韦连云问话的同时,目光在客厅扫视了一圈,最后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她有些惊喜,好像刚刚才发现我一样。 「这位就是我弟媳妇儿吧?」韦连云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很直白的赞嘆道,「哇塞,还是个大美女呢,我好后悔没来参加你跟连初的婚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深深。」我也沖她笑笑,大方的给她打招唿,「连云是吧,早就听过你的『传说』,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好漂亮啊!」 「哈哈,」她笑得很爽朗,「深深,这个名字也特别。对不起啊,深深,我前段时间有个重要的案子脱不开身,就没来参加你的婚礼。最主要是,我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接触的都是些常人很忌讳的东西,也不太敢出席这种欢天喜地的场合,就怕你们觉得晦气。」说到这里,她马上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迟到的红包,我也就意思意思一下,祝你们新婚快乐啊。」 「这……」我瞟了眼梁秀行,徵询她的意见,没想到她给了我一个恶毒的眼神。 「不用了。」我没有接。 「拿着嘛,没多少钱,就是图个吉利,意思一下。」她硬塞到我手里,还开玩笑道,「如果你嫌弃我没洗手,或者觉得我的东西很晦气,那就算了。」 「呵,」韦连歆看不下去了,讥笑道,「姐姐,瞧你对她热情的跟个什么似的,你根本不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歆歆!」韦天源瞪了她一眼,制止到,「你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别在那儿找事闹。」 「怎么回事呀?」韦连云似懂非懂,她又注视了我一下,「深深,你的脸怎么了?感觉左边有点肿?」 「没事,」我掩饰的摸了摸,笑着编了个谎言,「我这几天牙齿痛,显得脸有些肿。」 「呵呵,哦。」她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其实她是做法医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的脸是被巴掌打过的呢,只不过她情商高,不想当面揭穿而已。 然后,她转而又特意跟韦天源和梁秀行都打了招唿,相当于把所有人都单独问候了一边,才对爷爷说到,「爷爷,我上次给你聊的那个疑难悬案终于破了,多亏你的点拨啊,给了我新的思路,不然还得拖几个月……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会经常回家跟大家一起吃饭的。」 韦鹏程连连点头,却笑的有些勉强…… 「哎,妮妮啊,」张惠茹开口了,「有个事,必须要告诉你一下。」 「什么事啊?」 「我们……我们今晚全部聚在一起呢,主要是讨论一件事,就是马上要分家了。以后我们几家人不住在一起了。」 「什么?」韦连云脸色大变,看起来很是在意这件事,「啥时候决定的?为什么要分家啊?你们疯了吗?」她转而问韦鹏程,「爷爷,你不会也同意吧?」 韦鹏程嘆了声,「分家是我提出来的。」 「为什么啊,」她接连问着问什么,很不解也很不开心,「好好的分什么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你们谁来跟我解释一下。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都错过了啥?」 「妮妮,别问了,」张蕙茹说到,「你没听过远香近臭这句话吗。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老是吵架呗,这个吵了那个吵,老的和少的吵,大的和小的吵,老公和老婆吵,婆婆和媳妇儿吵……哎,长期下去怎么受得了啊,分开最好了。」 「但我们这么多年不是都已经过来吗?吵架很正常的啊,越亲密的人反而越容易吵架,吵吵更健康嘛,反正碰到大事的时候,我们不还是一家人团结一心的对外。是不是?」韦连云又对韦鹏程到,「爷爷,你不是最喜欢的热闹的嘛,肯定不是真心想分家的,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不可能以后一个人住吧,那多孤独啊,想想就觉得可怕。不行,一定不能分。」 听到这里,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看得出来,韦连云虽然是小辈,但在这家里是很有话语权的。刚才这番话如果被韦连歆说出来,家长一定会觉得她是小孩子,让她别插话,别多嘴。而韦连云就不一样了,她一开口,说得每个字都是有分量的,受到大家重视的。 韦家确实需要她这种正能量和三观正的人物。想不通的是,像张蕙茹这样的世俗女人,怎么会教育出韦连云这样的女儿来呢,跟她弟弟韦连海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风嘛。 「爷爷,你说话啊,」韦连云继续缠着他,知道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分不分,怎么分,都是由他来决定的,便极力的劝到,「爷爷,你想想看,以后我们分成三个家,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南边一个,就算有车的话,往来也不方便,大家本来就工作忙,以后更没有机会见面了,尤其您一个人,多么凄凉啊。你奋斗一生,打下了韦家的江山,结果到晚年没享过我们晚辈的福,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就是我奶奶在地下也不会安心啊是不是?」 「哎,」韦鹏程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妮妮啊,这家里就你知道心疼我这把老骨头了。」 「哪里啊,我们大家都爱你,只不过他们都放在心里,不像我总放在嘴上……」 「爸,」石赛玉又开口说道,「妮妮说得很对,最主要您年纪大了,处处都不方便。韦家毕竟家大业大,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这个主心骨出主意,如果没了你,那我们韦家的事业做得再成功,那也是各过各的,没有多大意义啊。」 梁秀行哼了声,「爸,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分了好,毕竟我们几家下面的儿女也都大了,过几年他们几个都要结婚生子,到时候一群老小混在一起,矛盾更多。关于你养老的问题,很简单,每家待一段时间就行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陷进沉默里。 最后,韦鹏程终于想通似的,改口道,「听妮妮的,暂时不用分了。」 「哇,谢谢爷爷!爷爷我爱你!」韦连云非常激动。 而分家欲望最强的张惠茹和梁秀行,则大眼瞪小眼,气氛难平。 不过,今晚梁秀行毕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石赛玉跟韦天源都很难做人了吧?基于此,梁秀行也没心情吃饭了,一个人跑上楼去,再也没下来。 我也是受伤不少,一再沉默低调的用完餐,跟韦连恆也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也回了房…… 岂料,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梁秀行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趟她的书房。
147 忍无可忍不再忍 这么晚了她还叫我去干嘛,不就是兴师问罪呗。今晚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我内心的一些坚守,也逐步瓦解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也无需再忍。 我直接来到她的书房,关上房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语气很冷,也没像原来那样恭敬的喊她妈。 岂料她连酝酿和铺垫都木有,勐地拍了下桌子,杀气腾腾的瞪着我,「白深深,你知不知道今晚所有的破事都是你这个贱人引起的?!」 我顿了下,随之嗤笑,「是吗?我寻思了下,怎么感觉你才是罪魁祸首?」 她皱了下眉,面孔更加狰狞了……是啊,在她的概念里,她可能觉得我今晚挨了她的打骂,也会自认为这是我的错,并且继续羞愧万分、小心翼翼的面对她吧? 「你敢跟我嘴硬?」她怒声到。 「不是嘴硬。」我冷笑着,「亲爱的梁总,我是在给你讲道理。你自己回忆一下,今晚的闹剧到底是谁引起的?连初本来就没什么大碍,手肘擦破了一点,你小小的责备我两句,我也就笑纳了,但是你非要暴跳如雷的把这件小事上升到大事,对我进行全方面的人身攻击不说,更过分的还纵容你女儿来侮辱我,然后才惹怒了韦连恆,最后又牵扯到石赛玉,乃至爷爷,最后到所有的人……你觉得这到底是谁的错?就算我是导火索,但没有你的火,这炸弹也炸不了是不是?」 「你——」梁秀行没料到我噼里啪啦的出口就是一大篇,她顿时被堵住了。但是她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权威被我挑战呢,怎么会听进去我这个小媳妇说的话呢,她不管我说得什么,首先就暴怒了,她走到我跟前,又想抬手打我,但我眼疾手快的捏住了! 「……」她的手被我捏着,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异常的愤怒,「你,白深深,你不想活了?放手!」 我放开了她,自顾自的在旁边的一处椅子上坐下来,「您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而且还是在商场长袖善舞的,何必老是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让我这个晚辈都瞧不起你呢?呵,你当初既然看上了我,死缠烂打的要我做你的儿媳妇儿,我相信你也知道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有很多让你欣赏的地方,所以你觉得我真的会在你面前任劳任怨,任你摆布吗再想想看,我连那个小岛上野蛮的原始人都可以摆平,在那儿好好的活了两年,你觉得我还会忌惮你的淫威?」 「……」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胸腔内奔腾着滚滚的愤怒,胸口也是起伏不断。 「当初在岛上的时候,我满心怀着对你无尽的感激之情,我还幻想,自己答应了这件事,你至少也会带着感激的心态跟我相处,但是没想到……呵呵,我算是看透你了。既然你不把我当人,我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你……你你……」她看我如此大逆不道的跟她撕逼了,她实在太震动,太愤怒了,以至于半太难都反应不过来,急的浑身发抖…… 她平復了一下,强忍愠怒,说到,「我之所以对你态度苛刻,你自己知道原因!」 「抱歉,我不知道。」 「就是因为韦连恆!」她再次气得勐拍了下桌子,责骂到,「从你跟连初结婚开始,他来找你闹了多少次了?这说明你自己婚前就不检点,水性杨花,到处留情,一场原本美好的婚礼,却充满了打打杀杀吵吵闹闹,根源就是你的不检点,你觉得我还会看得起你吗!」 我迎着她那轻蔑的眼神,脑子一热,就把自己提前装在裤兜里的结婚证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韦连恆之所以来闹,因为我跟他早就是夫妻。」 她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抓过这本结婚证瞟了眼,越看越激动,看完后立马咆哮,「你居然敢偷偷的跟他登记结婚,你把连初当什么了?!你想要两个男人?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请你看清楚点,结婚证上的登记日期是什么时候。」 她真的再瞟了眼,又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原来你们早在两年前就结婚了?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说了你也会想办法逼我离婚吧?」我有意无意的提了句,「我想,你能在荒岛上找到我,应该不是巧合吧……」 「你什么意思?」她警觉的问了一句。 但很快,她一把就把我跟韦连恆的结婚证撕成两半扔在地上,霸道的吼着,「我不管你跟谁结了婚,反正你当初在岛上答应过我的事就不准再反悔!去民政局跟他把离婚证领了,重新跟连初登记!」 看来,她完全不把我和韦连恆是夫妻的事实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个证件而已,就像办身份证那样简单,想离就离,想结就结…… 我在想,我要怎么回復她?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梁秀行继续暴躁的说,「你明明已经跟连初办过婚礼了,是所有人认可的夫妻,你还留着跟其他男人的结婚证,把连初当什么了?!赶紧去办!」 我豁出去了,也不想跟她装了,「梁总,你搞清楚啊,一般领了证的才算法律上的夫妻吧?我跟连初只有一个仪式而已,而且我跟他也没有发生过关系,真的什么都不算……」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死瞪着我,「你是想告诉我,你要反悔了,还不到半个月,你就要反悔了是吧?!就算我对你再怎么严厉,但我救了你的命,你这辈子都欠我的情,你要有点自知之明就该任劳任怨的照顾连初一辈子,如果你想耍赖——」 她更加紧密的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难不成你真想杀了我?」 她哼了声,「反正,把我逼急了,你一定会后悔……」 我并没有被她这些威胁的话吓到,反而有着说不出来的淡定。我不想再跟她硬碰硬,耐着性子说到,「当初,我确实也看重你这份恩情,决定牺牲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跟连初结婚,照顾他,但也只是尽到照顾他生活起居和人生安全的任务。可是你呢,实在太作了,对我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做好了得不到你的尊重,做的不好你更是变本加厉的撒泼,既然你成心不要我日子好过,那我也没必要陪你玩下去了——」 「你给我住口!」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叫到,「你这是在我向我宣战吗?!」 「宣战?那倒不是。我就是小小的提醒一下,如果你是打心底里想让我做你的儿媳妇,那你就别把我当傻子。你要留住我,还任重道远……」 她再一次被我的堵得说不出话,气得不得了,脸也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得似乎下一秒就把我砍了!但她毕竟比汪虹这种泼妇高一个境界,懂得用脑子思考问题。所以她隐忍了半晌后,有些妥协的说,「好,如果不是看在连初那么迷恋你,除了你谁也不要的话,我怎么可能忍耐你这种丧心病狂的羞辱,为了他,我这个当妈的都忍了……既然你现在不满就在于我的态度,那如果我以诚相待,你是不是就能尊重原来的承诺,对连初不离不弃,并且马上把你跟韦连恆的婚离了?」 看到她如此强势咄咄逼人的女人,为了自己儿子,都可以稍微对我妥协了,我心里有些痛快也有些心酸,不过我也不可能在心软。我想了下,「这个问题,得让我搞清楚一件事情后,再答覆你。」 说完,没有得到她的允许,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她朝我叫了几声,我没甩她,直接回房。 一夜没睡,各种想入非非,想得我脑袋快要炸裂,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走向何处?看着身边这个没有丝毫感觉的男人,再想想同住在这个房子里另外一个房间的男人,我好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种是世俗道德,一种是人性的欲望……在这两种力量的拔河下,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被撕裂一样,鲜血淋漓~ 第二天我一直都没出门,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韦连恆的电话,让我马上去一趟他原来住的房子里。不用问也知道他的用意……我跟自己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没禁住他的诱惑,出门了。 反正在这个城市里,我跟他都购置了房子,就算在韦家不方面交流,平时去这些地方还是比较方便的。没过久,就来到他的门口,我敲了敲门,门开了。 我走进客厅里,还没说话呢,忽然就看到沙发里坐着另外一个男的……那男的回过头来,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讨好的、僵硬的笑了笑。我愣了下,才发现这个男的是霍晓峰。 「人已经带来了,也摆平了,就听他交代你当初遇害的真相吧。」韦连恆说。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以为逮到霍晓峰是个难搞的技术活,没想到韦连恆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请到这个地方来面对我了。 「那个,白小姐,是吧?」霍晓峰那姿态就像小混混见到黑帮大哥一样,特别的恭敬的狗腿,他对我说,「对不起啊,关于当初那件事……我现在真的后悔得不行。但其实我也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被人指使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受谁指使?」
148 一场久违的温存 霍晓峰把事情的原委全部道了出来。 原来幕后的主使真的是梁秀行! 梁秀行早就了解到我跟汪虹之间的恩怨,知道汪虹对我恨之入骨,于是便联合汪虹想办法把我嫁给韦连初。汪虹知道梁有这样的需求,自然是欣喜万分,两人一拍即合。因为她们知道我当时准备乘坐歌年华的邮轮出海,有十几天的行程,正好是下手的机会。 梁秀行因为曾经投资过岛屿开发的项目,对南亚和东南亚的那边很多岛屿的地理环境都比较熟,而且正好我乘坐的邮轮要经过安达曼群岛附近,她便想出一个恶毒的计划,就是悄悄把我迷晕扔到其中的一座孤岛上面,给我制造一个绝望的生存环境,然后她再及时派人了来救我,正好可以藉此逼迫我嫁给韦连初。 这个计划得到了汪虹和杜南茜的一致通过,她们也决定配合。于是梁秀行找到了她最为信任的、并且用过很多次的表侄霍晓峰,让他协助汪虹她们完成这个事儿,同时买通了那艘邮轮的船长,以便更好的执行这个罪恶的计划,而我当时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即将踏上死亡之旅。 但意外的是,汪虹和杜南茜母女上了邮轮后又临时变卦了。 她们跟我的恩怨实在太深,根本不满于我只是被流放到岛上,以后还有回来的机会……于是她们俩边决定趁这个机会把我斩草除根了!怎么做呢?因为霍晓峰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梁秀行给的高额报酬,于是汪虹出了两倍于梁秀行的酬劳给霍晓峰,买通了他,所以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他们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潜入我的房间,把我推下了茫茫无际的大海! 把我杀了以后,霍晓峰迴去骗梁秀行说我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掉进了大海,他们没有及时施救,所以预计我已经被淹死了……据说梁秀行得知我掉进大海后,她只是稍稍惋惜了一下而已,反正我对她来说也只是陌生人嘛,死了就死了吧。 巧的是,在我失踪一年半左右的时候,梁秀行偶然间在一本探险杂志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某位探险家开着直升机在一个小岛上空拍到的,关于岛上原始人的生活。而非常凑巧的是,我正好混在这群原始人里,当时还在喊救命,就这么被探险家拍了下来,刊登到杂志上,被梁秀行发现! 原来,当时第一次来岛上空的直升机只是某些探险的人,然后在我唿救的同时,把我和这群原始人的在一起的画面拍摄了下来。 最终,梁秀行觉得又看到了希望,于是继续执行她原来的计划,找了专业的探险队在印度洋上空寻到了我的行踪,再把我救了回去,以此成功胁迫我和她儿子结婚! 从霍晓峰这儿听到故事的原委,并且一再确定了它的真实性后,我整个人都混唿唿的,完全不敢相信,并且呆愣着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实在太具颠覆性了!虽然已经做过思绪准备,可真确定了以后,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到头来,让我满怀的感激的梁秀行,竟然就是导致我遇难的幕后主使!一个人的心,怎么会狠毒到这种地步……为了让我嫁给她的傻儿子,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居然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来征服我的心,让我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下半生,心甘情愿的同意照顾韦连初一辈子! 说到底就是梁秀行精心为我画了一个牢房,把我关进去的,再把我救出来。 大开眼界呀。 我在极度的震惊之后,整颗心又被滔天的愤怒淹没。 搞半天,我被她陷害了,被她欺骗了,被她逼的不得不放弃韦连恆,期间还傻逼的任她使唤,每天都告诫自己一百遍,说她是我此生最大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忍她,要理解她,没有她的话,我至今困在岛上过着原始的生活,没有她的话,我再也回不到这个文明的社会……我一遍遍的用她的恩情来麻痹自己,逼迫自己,也辜负了韦连恆的一片痴心……谁想到,她梁秀行才是造成我这个悲剧的罪魁祸首! 我气得快要爆炸,遣走霍晓峰后,马上就拿起电话准备质问梁秀行,但被韦连恆制止了。 刚才有录音,韦连恆让我先把录音发给梁秀行听,等晚上回去了再找她当面对峙。 我觉得有道理。现在跟她吵有什么意思呢,直接告知她我已经知道她当初的阴谋,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还跟她浪费那么多表情干嘛呢? 从震惊到愤怒,把霍晓峰的口供成功发到梁秀行的邮箱后,我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轻松,一颗压抑了许久的心,好像终于得到解放了一样,无比的放松。 知道了这个真相,我晚上回到韦家就不顾一切的提出跟韦连初解除关系便是,再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从刚才的事件里回过神来,我特意转头看韦连恆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在盯着我了……情不自禁的,我就倒在他的肩头,再滑落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想着我失踪的那两年,以及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一系列烂事,我忽然间很是感伤,感伤而疲惫。 我咬住嘴唇,闭上眼睛,泪珠静悄悄的从眼眶中滚出来,滑过面颊。我把整张脸都脸贴到他的胸前,免得让他发现我在流泪,泪珠却悄然的浸湿他的衣服。 他则轻拍着我的后背,又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柔声喊着我的名字,「深深。」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样没有把握,这样渴望得到,又恐惧失败。我觉得自己心脏都跳得不规律了。」 他推开我,想看我的脸,却看到了我的泪眼凝注。 「怎么?」他问,「我又说错了什么?」 我摇头,拼命的摇头。 「说一句话!」他请求的,「说吧,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准备怎么做?」 我仍旧不开口,只是跟他的对视着,有些失神……然后我一下子又靠紧了他,忘形的用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把面颊紧偎在他的面颊上。我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脸,但是,我轻声的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流泪,问到,「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 「以后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他屏息片刻,手也搂了住我的腰,把我紧拥在怀里。 这样温存里一会儿,他在我耳边深唿吸了下,柔声道,「我要吻你。」 然后,他的嘴唇就紧紧的,紧紧的……压在我的唇上。他深深吻着我,似乎想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全借这一吻而表露无遗。好久好久,他才抬起头来望着我,他的眼眸光诚恳而温柔,真挚而热烈,他喃喃的说: 「白深深!我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样的表白实在太醉人了。我抽了口气,一下子又匍伏在他胸膛上,我听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跳得好沉稳,好有力……我闭上眼睛,一心一意的倾听着这心跳。所有属于我的苦难,我的过去,我的失恋,都已经消失了。现在,我幸福,我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幸福,像浩瀚的海洋般包围着我,淹没了我。我嘆了口气,用手臂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 「你在干什么?」他轻抚着我的头髮。 「听你的心跳。」我感性的说,「它跳得好美。」 「是吗?」他的眼眶里又多了分柔情,「心跳也可以用『美『字来形容?」 「可以。因为--这颗心是属于我的,我就觉得它美!」 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肉麻,以前不都跟他简单粗暴的飙脏话吗,现在咋画风突变了? 「可是,」他感动的嘆息,「我还有很多缺点……我知道我这个人霸道,自私,傲慢,不讲理……唉,我想我大概会改,我答应你,为你而改。」 我更紧的贴着他,全心体会着幸福,拥抱着幸福。 幸福会是一阵风吗?会来得急,而去得快吗?许多年前,我也曾经以为我拥有过幸福,那时,妈妈没死,奶奶没死……可是,曾几何时,所有的事都变了,什么亲情爱情都没了。属于我的天堂,一下子就变成了地狱……使我在好长的一段时间中,都宁愿自己从未认识过什么叫幸福,那么我也比较容易接受不幸。现在,幸福又来了,比以往更强烈,更珍贵……这幸福被我那样珍惜着,崇敬着,牢牢的抱在怀里,紧紧的拥在心头。 回想起来,我跟他好像从未有过这般温存缠绵的时刻,这样靠在一起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感受着彼此的爱恋,说着发自肺腑的情话……这样,才有恋爱的感觉吧。 随后,他将我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149 平平淡淡的幸福 我们急不可耐的滚倒在床里,疯狂的接着吻,吻得彼此心潮澎湃、浑身滚烫,急促的喘息着……很快,为彼此褪去所有的束缚,就这么『轻车熟路』的融合在一起。 完事之后,又在床上躺着缠绵缱绻了一会儿,看了下时间还很早,才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喂,这大白天的你不去公司,在这儿跟我虚度光阴不太好吧?」我捏着他的面颊,打趣道。 他哼笑,「我整天一个人在公司里,见不到你,对你东想西想的,不同样是虚度光阴?」 「哎,」我手的从他脸上滑落到脖子里,摩挲着他的脖颈,感嘆着,「还在岛上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跟你见面了,回了了这么久,我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尤其是跟你在一起的这种愉快的日子,总觉得好不真实……我怕我一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孤岛上。那段遭遇,实在太刻骨铭心了。」 他也发出一声轻微的嘆息,一把将我按进他的怀里,「怪我当初太大意。当时还提醒过你别去的……只能说世事难料,你还能平安回来,说明我们缘分未尽,以后好好珍惜吧。其实我倒经常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不太敢相信你已经活着回来了,还这么完好无损回来了。有好几次,我在梦里梦到你只是一场梦,迷迷煳煳的能感觉到心脏有些闷痛。」 听到他这些真挚的言语,我瞬间就被感动得一塌煳涂,忍不住眼眶又发热了,热泪无法抑制的的往下掉……这么多年了,好像从没被一个男人这么深切的表白过,哦不,不是没有,而是没有碰到这种,我爱你你恰好也爱我的……这种被幸福重重包围的感觉。 是的,高任飞给我的只是『感动』,而身边的男人,给的却是『幸福』。 我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故意扑在他怀里,开玩笑的说了句,「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是根本不屑于谈情说爱的。」 「那是在你以前。」他坦白的说到,「毕竟,你算是我的初恋。」 「嗤!」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句话本来已经很滑稽了,偏偏你还用这种一本正经的姿态说出来,听起来更滑稽……」 「怎么,你不信?」 「傻子才信。」我笑着道,「像你这种『极品』男人,活了二三十年,数不清有多少女人往你身上扑,甚至脱光了在床上等你吧?你就一次没动过心?」 「动过一次。」 「哦?」 「跟你的那一次。」他再次一本正经。 要说甜言蜜语的话,韦连恆真心比不过高任飞,不像高任飞在情话上有着丰富的词彙量,简直是手到擒来,很会撩妹。而韦连恆从来不会委婉,该怎样就怎样,显得简单粗暴直白又冷漠。 「晕,」我暗自开心,不过表面还是说到,「你骗谁呢,像你们这种霸道总裁,条件这么优越,怎么可能只钟情于一个女人……我看你这些甜言蜜语,也只是一时的感触而已吧?」 「看来我帅气多金又多情,你还不习惯?」 「是不太习惯。」 「那我改天睡几百个女人给你看看?」 「小心精尽人亡!」 他笑,「就你一个人已经把我炸得干干净净,我哪还有精力去应付别的女人!」 就这样,我们又躺在床上谈笑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晚上也不回韦家了,就去我的房子里自己下厨做饭吃。 我们收拾好,就双双携手出门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从我等他锁门,跟他一起等电梯,和他一起手牵着手研究电梯里的广告打发时间,再手牵着手走到地下车库找他的车,每分每秒都是让人心动的。 还是开的他的豪车,我坐的副驾驶。当我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感觉自己内衣扣好像掉了,也不想自己弄,直接背过身去,让他帮我扣好,他却在那里反反覆覆弄了好久都没弄上去。我不禁调侃道,「平时在床上你都是单手解开的,怎么让你扣起来就这么麻烦了?」 「是你胸太大了,内衣小了!」他扣好以后,顺手又伸到我高耸的胸前摸了一把,再非常淡定的坐正身子,开始启动汽车。 他问先去哪里,我想了想,「就去逛超市吧,买点日常生活用品回家。」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逛超市最有过日子的感觉…… 车子驶向几公里外的一个沃尔玛。因为并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并不太堵……他明明开得慢吞吞的,却好几次都差点跟人追尾,好几次没注意看红绿灯,不知道他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时不时的瞟我一眼,唇边又始终挂着一丝浅笑,应该是在想我吧?还没从刚才的痴缠里走出来,所以在心猿意马的频出差错? 到目的地的最后一个红灯口等待的时候,因为无聊吧,他忽然对我提要求,「亲我一下。」 「啊?」我特意瞟了眼窗外的情形,身边是一辆公交车,上面坐满了人,对我们车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太难为情了吧? 「不要。」 「快点!」 「不。」心想着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是被人偷拍下来传网上,不知道又被调侃什么样。 这时绿灯亮了,并行车子都走了,他却不走,后面一片喇叭声! 「开车啊你!」 「你先亲我。」 晕死,这样的情况下不容我迟疑了,我只得飞快的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他才得意的启动车子,真是个臭不要脸的心机boy! 我们推着购物篮走在人流滚滚的超市里,没有目的性的胡乱逛着,我随口问他一句,「你以前应该没来过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吧?」 他顿了下,「基本不会来。」 对啊,他这种层次的人,自己又不需要下厨做饭,肯定不会来这儿买油盐柴米酱醋茶和其他的食物,也不会用这些廉价的大众消费品,更不会吃这些不干净的零食,其他的什么洗髮水沐浴液也都用的是高档的国外品牌……所以我想不出来他可以到这种大超市来买什么,除非实在渴得不得了,他应该会买一瓶水,而且绝对不喝那些五颜六色的饮料,只要无色无味的矿泉水。 平时逛超市,我每个区域都要去逛一下。于是他推着篮子跟着我,我就自由自在的在选购商品,看到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就是不买,也要拿起来看一下,他总是一副不屑又嘲弄的表情,不能理解我为什么逛个超市都那么起劲。 走到零食区,我每拿起一样东西,比如薯片啊,饼干啊、瓜子之类,他总要要说出一大堆这个不干净那个不卫生的话,给我科普里面含有什么什么有害物质,吃了会得xx病,真是烦的不得了,但我不管,就是要把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零食全部放进购物车,顺便甩出一句,「一会儿回去你不准跟我抢啊!」 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把购物车都买满了,基本上全部都是我选的,他呢,他选了什么?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他就选了一包湿巾纸…… 结帐的时候还得排队,我隐约发现周围排队的好多人时不时的朝我们这儿看过来,估计是没见过他这么高大英俊的生物在超市出没过吧,毕竟跟周围那些平民男屌丝比起来,韦连恆确实是鹤立鸡群,让人不注意实在很难,甚至不少女的还拿手机在偷拍他……但他非常淡定,全然没有尴尬感,从小被人捧到大的,那些恭维啊回头率啊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理所当然了! 这么多东西,结了帐也才花三百多元,真心很便宜。 韦连恆提着重重的大袋子,我只提着自己的宝宝,手里还拿着一杯酸奶边走边喝……把东西放在后座里,我们又坐到了车上往我的房子里开去。我坐在副驾驶上,把没喝完的酸奶递给他喝了一口,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平生第一次跟他找到了做夫妻或者是情侣的感觉。 是的,我们相识这么久,口头说着爱,却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谈过恋爱,光顾着拌嘴和上床去了,从未像今天在这样,在这些琐碎的日常里,享受着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 回到家里,我们又默契的一起下厨。我洗菜他切菜,然后一人做一个自己的拿手菜,我做的是常见的鱼香肉丝,而他的是糖醋排骨。以前也没见他下过厨,不知道他跟谁学的,做起菜来特别有大厨风范,一点都不手忙脚乱,从洗肉到切肉很是讲究,各种一丝不苟,连糖和醋的比例也有学问,还有包括火候的掌握这些都很熟悉……总之他做起菜简直一路开挂,惊呆了自信的我! 经歷了一系列工序,他的糖醋排骨以很好的卖相出锅了,跟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做出来的一样。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吹冷了点,餵到我嘴里,我尝了一下,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暴好吃!」 看来,在做菜方面,男人还是比女人有天赋,不然为啥厨师都是男的呢? 把菜端上餐桌,我们就这样对坐着,大快朵颐的吃起来,两人一边尝着彼此做出来的菜,一边默契的看看对方,虽然不说话,但氛围很甜,感觉比去外面吃那些大餐要幸福多了! 是啊,一对恋人,再多的轰轰烈烈和海誓山盟,都比不上两个人一起下厨一起吃饭这种平淡的日常来得真实……
150 如果不放你走呢? 今晚,我们都没有回韦家,就在自己家里睡了一夜,手机也关了机。 第二天一早,韦连恆有个紧急的工作需要处理,便直接去了公司,嘱咐我先别找梁秀行去闹,他晚上回来跟我一起。我口头答应下来,但他走后几分钟就立马开车直奔韦家。 是的,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跟韦连初解除关系,恢復『自由』。我一边开车,一边打着腹稿,想着待会儿见到梁秀行应该如何开口?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韦家的别墅里,因为才是上午10点过的样子,韦家好多人都还没有出门,连韦鹏程都在,他阴狠的瞪视我一眼,显然对于我昨晚的夜不归宿行为表示不满。而好事的张惠茹更是戏嚯的笑了,「哟,我说的秀行啊,你儿媳妇这才跟你儿子结婚没多久啊,就开始在外面过夜了,不得了啊……」 不仅仅是张惠茹,小家子气的韦连歆同样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恶毒的骂了我一句。 我并不理会这些次要人物,直接走到梁秀行跟前…… 「昨晚去哪里了?」梁秀行不等我先开口,就冷着脸象徵性的问了一句。 我也冷笑,「我去哪里了,现在对你还是说还重要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我们之间的火药味,纷纷表示震惊了,而韦鹏程看到我在梁秀行面前这么『大逆不道』,他表现得更加阴沉,不过始终没有开口……他只会用眼神杀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的表态。 我继续问梁秀行,「梁总,请问我们是在哪里谈?」 「这……发生什么事啦?莫非我又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张惠茹也提了一句。 梁秀行的脸上,表情更是千变万化……她深刻的注视了我一眼,沉声道,「去我书房。」 于是,不管别人的惊讶,我跟梁秀行就上了楼,去了她的书房里关上门。 「发给你的录音你看了吗?」我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问。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座位上坐下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真相了。」很好,她没有打算抵赖,没有找各种理由说霍晓峰在污衊。 「我从没想过要隐瞒这件事,」她淡淡的说,「如果我执意不要你知道,你一辈子都会蒙在鼓里。」 「所以,」我直接跳过跟她争吵的一番话,同样冷静的说到,「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是吧?」 「你想怎么做?」她问。 「你说呢?」 「……」 「既然这归根结底是你的骗局,我虽然恨你入骨,我也不想再追究你带给我的那两年苦难了,毕竟你最终还是把我救了回来,算是扯平了。而我跟连初这表面的夫妻关系,也没有耐以支撑的基石了吧?所以,烦请你跟家里人通报一声,我要正式结束和连初的关系,离开韦家。」 她明显的震颤了一下,眸子里的愠怒逐步加深……她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想骂我?想打我?想撕碎我?反正,她现在极度极度恨我就是了,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吧?她这么强势的女人,怎么会允许她面前耀武扬威?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承认了,我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倒要看看她如何决定?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她试探性的问。 我哼了声,「有理走遍天下。你算计了我,差点害死了我,最后还想强留我照顾你儿子一辈子,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除非我也智障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想想清楚吧,我这个人比较自我,软硬不吃,我当初可以为你的恩情义无反顾的嫁过来,也可以因为你的欺骗,想方设法的离开。你的暴力,是无法囚禁我的。」 她的脸已经很苍白了,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了,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但我很清楚,她此刻对我的恨意,已经到达了巅峰…… 可是她应该也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强行留住我,对她也没有多大的益处了。 「你就一点都没有为韦连初考虑过吗?」她语气稍微缓和,貌似想打感情牌? 说到韦连初,我脑海里还是浮现出许许多多跟他相处的细节,想着他的缺陷,他的才华,他的无奈,我除了心酸和愧疚,再没了其他的感觉。 「我觉得,我并不欠他什么。」我开口对梁秀行说到,「我对他,也不可能产生爱意,更无法静下心来跟他共度一生……作为朋友来说,我还是喜欢他的,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夫妻的话,还是抱歉。」 「……」她再次顿住。 看得出来,她眼眸满是幻灭和悲哀,更有无处可发的愤怒。估计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像今天这么失败过吧?不甘心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无奈,以及无奈之后的仇恨…… 我怕她又想什么办法威胁我,于是我又脱口而出,「梁总,你做了这件事肯定是鲜有人知的吧?如果你执意要为难我,迟迟不想答应我的合理诉求,那我……只能出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爷爷,以及韦家的所有人,让他们来做个评判。当然,不论他们是什么态度,对我的离开也起不到任何的阻挠作用。我要走的心意已决,回来只是基于礼貌,把事情说清楚,道个别而已。」 「好了。」她闭了闭眼睛,有些艰涩的到,「你不用说这些威胁我的话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对我怨恨已深,我还强留你,确实没什么意思。我放你走,你滚吧!不过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有了韦连恆的庇护,你就万事大吉了,你今天带给我的耻辱,你背叛过我的种种,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下,你好自为之就是了……」 这是摆明了在威胁我,不让我好过是吧? 但现在我该在乎不是她的威胁,而是,终于冲破她的禁锢了,终于自由了,是吗? 「好,」我点点头,尽量掩饰内心的激动,说到,「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顺便跟连初说一下。」 然后我出了门。 刚刚走出书房,韦连初就朝我迎了上来,面露惊喜的说,「深深,你回来了!」他委屈道,「我昨晚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没有打通,我好担心你,还想出去找你,但是妈妈不让。然后我就一晚上都没有睡。」 他傻傻的挂念,单纯的爱意,不经意间又碰触到我的心弦,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狠下心了。 「连初,」我走到他的面前,有些不敢直视他,声音也弱了几分,「连初,对不起,我得走了。」 「走了?去哪里?出去玩吗?我也要去!」他看不出去我的哀愁,反而更加兴奋。 「不是,」我在心里挣扎着,到底怎样的措辞,才能让他能理解我的话,又不会伤害到他呢? 「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说得十分苍白,「以后让你妈妈重新找个女孩子陪你玩耍陪你睡觉吧,我跟你不合适,我也照顾不好你。」 「啊,为什么?!」他突然就变得非常激动,皱着眉头,捉住我的手,「你为什么要走?是因为妈妈打你吗?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我求你,深深,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我让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行吗?」 他说着,眼里已经噙了些泪花,好像真的特别伤心不舍,大手把我抓得紧紧的,捏得我生疼。 梁秀行其实就在不远处看着,但她只是抱着手冷眼旁边,并不出来解释…… 「连初,你别这样,你是男子汉,坚强点好吗?你看,家里这么多人陪着你,他们都比我更爱你,但我……我真的没法跟你在一起了,你放手吧。」 「不行!」他哇一声就哭起来了,哇哇大哭的那种,哭得特别大声,「深深,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你走我也要走……我要你,我要你……」 「怎么回事?」韦鹏程在下面听到动静,喊了一声。 这个时候,梁秀行才慢吞吞的走下楼去,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走到楼梯中央的时候,她才大声的冷淡的开口道,「我决定让白深深跟连初离婚,让她离开这个家了。」 「啊?!」张蕙茹也大吃一惊,尖着嗓子问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啊?这才结婚多久啊,当初办的风风光光的,才几天呢,媳妇儿就要跑了,让我们韦家多没面子啊!」 韦鹏程大概也是惊到不行,但更多的是愤怒!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阴沉的喊了声,「都下来,给我解释清楚!」 然后,我们又来到了一楼的大客厅,面对着韦鹏程。而韦连初还在擦着眼泪,一直攥着我的手不放。 「爸,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梁秀行瞟了眼正在下楼来的石赛玉,一下气得咬牙切齿,「原因很简单,说出来也丢人,就是这个白深深,跟您最疼爱的儿媳妇赛玉……的儿子,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他们俩还把结婚证都领了,我觉得这是对我儿子的一个巨大侮辱,我又不可能杀了她吧,只能忍了,让步了。」 「……」韦鹏程听到梁秀行的解释,大概是被『结婚证』几个字彻底惹怒了吧,他立刻盯紧了我,老眼里的目光锐利的让人胆战心寒! 突然,『啪』的一声,老爷子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彻底懵了!
151 终成眷属暂圆满 我被老爷子打了,除了疼痛,更多的还是屈辱…… 毕竟他是家里的权威,已经比较隐忍克制有修养了,并且一开始对我的态度也是挺好的。没想到,连骂人都很少骂的他,居然直接对我动了手。 我感觉到面颊通红,心跳的好快好快……不过我这次没有低头,反而直直的瞪着他,蔑视着他,相信此刻我眼里也是喷火的~ 韦鹏程沉声开口,「一再听秀行在我面前说你的好,夸你聪明优秀,能够很好的扶持连初,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惜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把你从岛上找回来,我也就认同了。万万没想到,半个月时间不到,你已经彻底颠覆了我对你的想像!是不是你觉得现在是21世纪,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新潮得很,开放的很,不必遵守以前那套基本的伦理道德,可以明目张胆的做出这些苟且之事?你真没有半点的羞耻心?」 老爷子一席话,说得我浑身发凉……我瞪着他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垂了下来,感觉自己身体都是僵直的,整个人是无地自容的。而梁秀行更是深有同感的白了我一眼。 「对啊,」张蕙茹插话道,「深深,你不觉得你真的太过分了吗?虽然嫁给连初有点委屈你,但又没谁逼你嫁过来,你和连初都是夫妻了,居然明目张胆的红杏出墙,你不但没把连初放眼里,是我们韦家所有的长辈都没放眼嘛!我说赛玉也是,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也太纵容了吧?竟然抢自己弟弟的老婆,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我说出来都觉得好丢脸,难怪爸爸气得不得了……咳,反正我的连海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儿。」 韦连歆也说,「看她那样子就不正经,不知道妈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狐狸精回来,弄的家里一团糟,又吵又打的,以前平静的很。哼,早点滚了也好。爷爷还是不要生气了。」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正了正身子,对韦鹏程道,「董事长,你看到的只是事情表象。」我想了下,还是没有把梁秀行的恶性说出来,就怕老爷子根本不听,还浪费我的时间,我只解释道,「我跟连恆其实早就领过结婚证了,早在两年前,所以我和连恆根本就是夫妻。」 「怎么可能?!」石赛玉听到这儿,也着急了,忙问我,「你说连恆在两年前就和你领了结婚证,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说得没错。」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心头一阵惊喜,是韦连恆回来了。 他不是在公司上班的嘛,怎么这时又回韦家来了?? 他走进来,直接盯着韦鹏程,还破天荒的喊了他一声爷爷,「想必你刚才已经听说了,我和白深深,确实很早就领了结婚证。所以我之前看她另嫁韦连初,才会情绪失控。不过现在她已经回心转意了,决定跟我重归于好,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给你们大家宣布一下,以后白深深是我的老婆!」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震惊的张大嘴,似乎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 而韦鹏程更是蹙紧了眉头,气得嘴角抽动了一下,整张脸密布着阴云…… 韦连初第一个激动了,捏着我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我,「深深,你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的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求你不要走!」 「连初,」梁秀行气得强行把韦连初拉开了,拽到一边,她忽然间就掉下泪来,哽咽着说,「爸,你看我们连初多可怜啊,傻傻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玩弄,我真担心他的病情会加重,变得连5岁智商都没有了怎么办啊?!」与此同时她又恨恨的看着默不作声的石赛玉,「看看你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无耻的东西?!」 石赛玉脸上特别挂不住,她一向是从不参与这样的家庭闹剧,一向是与世无争娴静从容的,可是现在,发现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韦连恆有关,她也很不好受吧?虽然知道没用,她还是走到韦连恆身边,无力的劝到,「连恆,我不知道你跟深深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你刚才说的事情真的非常严重,连初毕竟是你的堂弟,还是收回刚才的话,不要这么任性好吗?」 韦连恆只是斜了她一眼,怎么会听她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呢?他反而当面来拉住了我的手,对一家之主韦鹏程一本正经的说到,「爷爷,很抱歉,这件事让你很生气。不过,我跟深深已经交往多年,领了结婚证都是事实,本来早在两年前就要跟她办婚礼,无奈她后来出了意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是真心要跟她生活一辈子,希望能得到你老人家的祝福。」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听着他这番情深意切的话,我动容得眼眶濡湿了……没想到他居然也可以为了我,卸下他那坚硬的外壳,冷静恭敬的跟韦鹏程请示。 韦鹏程的神色也缓了下来,他望向别处,还是紧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他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蕙茹又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原来你们才是一对啊?早就领了证?那为什么之前不说?还有,连恆,你不是几次三番的要跟那个什么杜南茜结婚的吗,不是请帖的印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现在又要跟深深结婚哎呀哎呀,乱了套了,真的乱了乱了,太乱了,这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议论我们韦家啊?哎,还好,我把我的连海和连云都教育得很好,很省心,才不会闹出这些啼笑皆非的破事儿来呢!」 韦连恆又说,「那些细枝末节东西,我不想去解释,我只说一句,我已经跟深深是夫妻,我们理所当然要生活在一起,你们也不要再为难她,心里有气的话直接找我算帐!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正声说到,「深深,已经怀孕了。」 「啊!」其他人再次惊唿。 我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接触他手指的揉捏,才反应过来他故意在编造谎言而已。 梁秀行听到这个,更是倍觉侮辱吧,她气的踢了下脚边的一个东东,就忍无可忍的上楼去了。是啊,可以想像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憋屈,明明我原来是她的儿媳妇,现在却声称已经坏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她不愤怒才怪。 「这个——」石赛玉也是震惊,说不出来的感觉吧,不知道该惊喜,还是该觉得丢脸。毕竟我是跟韦连初正式办过婚礼的,怎么讲都是别家的媳妇,她肯定也笑不出,干脆还是保持沉默。 韦鹏程呢,听到了我『怀孕』的消息,他闷了半晌后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真的?」他问韦连恆。 「千真万确。」 「……」韦鹏程双手背在身后,徘徊了一会儿,不知在思考什么,看起来表情凝重而纠结。 终于,韦鹏程缓缓的点了头,沉声道,「虽然我十分不认同你们的做法,不过既然怀孕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就留下来吧,我也没必要再为难你们。」 老爷子口头是同意了,但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他是极其的不情愿的、充满了勉强的。他做出这个决定只是看重孩子,并不代表已经原来我跟韦连恆。 可是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韦连恆也立刻搂住了我,跟我相视会心一笑。 「呵,」张蕙茹始终始终还是看不起我的,不忘嘲弄一句,「韦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一个个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呀,这样也能进入韦家的大门,哎,要是我儿子敢找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看我不死给他看!」 「好了,」石赛玉看老爷子都同意了,她作为一个母亲也不得不说两句,「深深怀孕了,以后跟连恆就都住在这儿吧,让保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不用。」韦连恆冷冷的回覆她,「我跟深深外面住,省的在这儿碍眼。」 韦鹏程却突然发话,「如果还当自己是韦家的子孙,就必须住在韦家!」 听到这儿,我们都有点问难。但韦鹏程刚刚才松了口,也不适合马上反对,惹怒他…… 可正在这时,目睹了一切的韦连初,突然就冲过来朝韦连恆脸上重重的揍了一拳!韦连恆因为没有注意,所以被打得趔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你不准抢我的深深!」韦连初那傻劲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继续冲上前去,抓住韦韦恆狠狠地把他推着摁在一根大柱子上,又朝他脸上揍去,韦连恆躲开了,他拳头落在柱子上,发出闷响。 韦连恆将他推开,基于他只是个傻子,并不想跟他计较,所以只是防御,并没有还手…… 但韦连初,这回就真的发了疯一样,使尽浑身蛮力的各种攻击韦连恆,对拳打脚踢,摔东西砸……尽管韦连恆在防御,可还是挨了好几拳,嘴角流出鲜血来。 很快,两个保安冲过来把韦连初拉住了。 「深深!」韦连初哭了,哭的昏天黑地,还挣脱保安,像个小孩子那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他哭着叫着,「我要深深,她是我的老婆,她是我的!你们还给我!深深,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此情此景,着实让我难堪至极,无地自容!相信谁看了都很不是滋味。 我没再劝慰韦连初,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就这样,感觉事情已经解决了,老爷子又不准我们住外面,我跟韦连恆就回房规划了下未来,还把放在韦连初卧室里的属于我的东西搬过来。做这些事情,不仅我自己感到愧疚,就连那些保姆,也一个个对我斜着眼,对我十分不满。 晚上,当快要开饭,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梁秀行匆匆跑下楼来,慌张的叫到,「你们谁看到连初了?他是不是出去了?我在家里到处都找不到他!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啊?」 听到这里,我心头勐地一震,赶紧起身来……
152 望眼欲穿何处寻 不仅是梁秀行,韦鹏程和韦天源也赶紧从餐厅出来问情况。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面对保姆做的一桌子美食,也没了胃口,都开始关心韦连初的下落。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外面一片漆黑,而且近秋了,又在下这么绵绵细雨,还有点冷,再加上韦连初又是个傻子,他这时候跑出去显然是凶多吉少,最主要是找起来又很麻烦。 梁秀行和韦天源夫妻俩都急坏了,韦鹏程也下令要所有人都出去找,每个人开着自己车,兵分n路,还要马上联繫在警局工作的韦连云调派警察帮着找!是的,刚刚才发现他不在,韦家已经开始兴师动众了。 这里最不情愿出去的就是韦天华夫妻俩,总觉得又不是自己的儿子,瞎着什么急啊?张蕙茹甚至还装病说自己不舒服怕出门会加重病情,甚至小声跟韦天华抱怨,哎,还找什么找啊,就一个智障,活着也是对大家的拖累,不如消失在外面永远别回来了……当然,她也只敢偷偷的小声抱怨而已,要被梁秀行听到就惨了。 我和韦连恆也赶紧开着车子,找了个方向一路寻找,车子开得很慢,不放过街边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巷子,还有那些便利店啊、商场啊、公园啊,反正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去找。但现在毕竟是晚上,虽然有路灯,可还是各种不方便。我们找了一大圈下来,累得满头大汗,一无所获。偶然进过一条河的时候,我会害怕的想,他会不会掉到河里了? 雨越来越大,温度也逐渐下降,我们找不到人,暂时待在了车里。 坐在车里,看着雨刮器左右摇摆着,我根本就静不下来心来,坐立难安……韦连初的出走,和我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不仅仅梁秀行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他现在在哪里?他傻傻的,什么也不懂,被骗了,或者自己掉到河里,掉到下水道里,掉进其他危险的地方都有可能,甚至可能被犯罪分子拐骗了……我越想越害怕,心里凉飕飕的,悲哀的不得了。 韦连恆显然是比我要放松的,他也没有体会到我的焦虑,反而放松的感慨道,「以前你失踪的时候,我也这样找过你,那种茫茫人海无处寻,那种大海捞针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哦,」我因为满心装着韦连初的安危,对他这些话也不是很上心。 我问他,「你说,连初会跑到哪里去了?他不会……不会……」我不敢说下去了。 「不会的。」他安慰我,「他这又不是第一次跑出去,以前经常这样找,后来都找回来了,要不他自己也会回来,反正他身手不错,也不会吃亏。你别这样紧张兮兮的。」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确实稍微放心了些。既然他有多次出走的经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是快要天亮时,等大家都疲倦的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而警察也找了很久,各种调取监控视频,居然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 其实大家都存有侥倖心理,都以为他很快会像原来那样自己回来的,不会出事的。 可是1天、2天、3天……10天、15天都过去了,韦连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警察局已经出动了最为精干的警力,还是寻不到他的踪迹,这已经是他歷次出走以来最长的一次时间了。 梁秀行每天都活在煎熬里,吃不下睡不着,睁眼就是寻找韦连初,没有心思做任何的事情,连骂我打我都没有时间了,整个人都快要急疯了!不仅是梁秀行,我这些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虽说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韦连恆在一起,但我根本也没心思跟他谈情说爱做爱,每天精神恍惚,对韦连初望眼欲穿!不是对他感情有多深,而是一份深切的愧疚…… 一个多过去了。韦连恆还有韦天华甚至韦天源都正常上班了,韦连歆也是没心没肺的继续原来的生活,韦鹏程面色沉重,每天问找人的进展,心情很差,石赛玉则一心一意照顾老爷子,帮他处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同时象徵性的关心下韦连初的情况,张蕙茹最为潇洒,反正从头到尾就没她什么事儿,该吃吃该喝喝。 最崩溃的还是梁秀行这个母亲,她从焦虑到绝望,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在各种不好的猜测里被折磨得快要疯掉,天天以泪洗面,看得人很是心疼,也让我的愧疚加深,每天想办法去打听韦连初的消息,虽然知道这是徒劳。 因为报了失踪案,好几次在本市发现和韦连初特徵相近的尸体都会叫去认领。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都会提的很好,梁秀行更是浑身瘫软,生怕某次正好认出来就是韦连初……不过幸运的是,认了三四次,都不是韦天初。 直到今天,韦连云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警察在市郊高速公路外面发现一具高度腐败难以辨认的男尸,通过法医的检验,确定无论年龄和身高还是体重都和韦连初十分相似,又让去辨认。这事儿当然还是梁秀行和韦天源去做。 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是梁秀行回来的时候,是被韦天源和其他人搀扶进来的,她整个人面色惨白,浑身无力,但是又没完全昏厥,就是那种遭遇了巨大打击后,心被掏空的感觉吧?大家都吓坏了,都以为是韦连初死了,但韦天源沉重的告诉大家,说是单看面部确实难以辨认,不过身体部分跟韦连初十分相近,警方提取了dna,等检验结果。但是从回来的路上,梁秀行已经失魂落魄了,几乎打心底里确定是连初了,所以到家就软得站不起来了。 梁秀行躺在床上,呜呜呜的痛哭。张蕙茹去安慰了她一番,韦鹏程也跟着劝了好久,又逼着她下来吃点饭,不然真的扛不住了…… 坐在一起吃饭,大家都很沉默,只能听到碗碟碰撞的声响,以及吃东西的声音,韦连恆今晚有应酬说要很晚才回来,而我只能闷闷的坐在这儿跟大家一起吃。其实看到梁秀行这憔悴的痛苦的样子,我真的非常非常难受,连着过去对她的恨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愧疚。 当我无意间抬头来,准备加点菜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梁秀行那杀人的目光,她死死的瞪视着我,瞪得我心惊肉跳!我赶紧提下头去,继续心事重重的吃饭…… 可是饭还没有刨几口呢,突然—— 有人朝我泼了一杯水!泼得我脸上、脖子上,有几个胸前的衣服,全部湿漉漉的……是梁秀行干的! 我僵住了,其他人也顿时惊愕。 只不过几秒时间,梁秀行突然又疯狂的把她面前的菜、汤这些,一盘接一盘的朝我泼过来,一边泼一边辱骂,「你个贱货,烂货,我杀了你,杀了你!!」 即便我一最快的速度躲避,但自己仍旧浑身都沾满了汤汤水水,狼狈的像古代游街示众被扔过臭鸡蛋和烂菜头的囚犯…… 其他人虽然震惊但是没有强烈阻止,只有韦天源试图拉住她,她马上又起身绕过桌子朝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推到在地,对我疯狂的捶打、掐、踹……打得我无力反抗,痛彻心扉!还是两个保姆过来拉住了她,而我也被石赛玉扶了起来,还让我赶紧去换衣服、洗澡、 「白深深!」梁秀行指着我,嗓子嘶哑的对我咆哮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失去我的儿子!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杀人兇手!是你逼走了他!」她一边哭一边骂,「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没了,我会弄死你,给他陪葬!」 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难受得一刻。我浑身都是汤汤水水油渍,还被她打骂侮辱到这不田地,还得面对其他人的冷漠相对,感觉自己也快昏厥了…… 梁秀行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好像精神失常似的喃喃自语,「是我害了我儿子,我不该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不该让他们结婚……我没有想到,我会亲手毁了他,是我的错,我的错……老天啊,你饶了我的儿子吧,你让他活着回来吧,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他,只要他还活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他活着啊……」说到后来,又是一场痛苦,哭的喘不过气来。 韦天源也痛苦,他只能抱着梁秀行,无声安慰她; 韦连歆没心没肺的,此时也跟着啜泣起来,不停的抽着纸巾; 平日叽叽喳喳的张蕙茹,也低下头,表示了沉默; 韦天华同样面色沉重,一言不发的旁观着; 韦鹏程嘆了几声,再也看不下去,也吃下东西,起身就回房去; 石赛玉呢,却一直在关心我,悄声对我说,「你怀着孕,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快。」 怀着孕?我真是哭笑不得。 其实石赛玉现在对我更好了,因为公开了和韦连恆的关系,她也完全把我当女儿一样的疼,以前一心一意照顾韦鹏程,现在会分些时间来关注我了,特意嘱咐厨房做点我爱吃的菜,偶尔还跟我聊聊天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怀着孕』,反正她真的堪比我亲妈,我对她的感情也是直线上升,平时都改口叫她妈了。心想着,老天待我还是不薄的,给了我一个完美男人,还有一个完美的婆婆。 石赛玉带着我去换了衣服,我也洗去了一身的狼狈,坐在三楼的跟韦连恆住的房间了,稍微好受了些。但是,透过窗户观察着外面的夜色,我始终还是静不下来心,脑子里装满了韦连初的安危,他到底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如果他真的没了,我还能理所当然的幸福下去吗?
153 再回来已大变样 当天晚上,梁秀行因为情绪实在太过激动昏厥过去,被送往医院救治了。石赛玉给韦天源打了个电话关心情况,听说她在医院输液,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情绪还是很不好,长此以往估计会患上抑郁症。 上次认尸的dna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从张蕙茹嘴里得知,韦连云给她打过电话,说按照以往的办案经验,一般这种情况都能对得上,说韦连初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我心情沉重的不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天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 某天我实在太难受了,决定自己出去逛逛街散散心,也没自己开车,就是漫无目的的坐着公交车。韦连恆因为这段时间是最忙的时候,也没有陪我。 当我从商场出来,经过某个广场的时候,突然听到广场上传来一阵歌声,是张宇的《囚鸟》,宛如天籁,比原唱还好听,伤感的不行,以至于我都驻足下来——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得到的爱越来越少 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中燃烧 我却要不到一个拥抱 我像是一个 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冷冷的看着你说谎的样子 这撩乱的城市 容不下我的痴 是什么让你这样 迷恋这样的放肆 我像是一个 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 对爱无计可施 这无味的日子 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 这首歌本来就伤感,而被这个人的醇厚的嗓音唱出来显得更加感伤了,一边唱还一边谈着吉他伴奏…因为歌声实在太美,我抬眸望了下,只见广场边上有一大群人围着那歌声飘出来的地方。不用说,肯定又是某个流浪歌手在街头卖艺了。深圳这种流浪歌手有很多,外行听起来真的和专业歌手没有什么区别。 我听到有些动容,于是心血来潮,也决定挤过去看看,顺便给这些卖艺的人施捨点钱,毕竟他们是靠才艺吃饭,和纯粹的乞丐有本质的区别。 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我总也挤不进去。身边很多人都在拿着手机在那儿拍照和录像。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长得好帅啊,唱歌又这么好,怎么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呢?」 「看他穿的挺破烂的,但是四肢健全的,有必要在这种地方唱吗?」 「好好听啊,我刚已经拍下来发朋友圈了!」 「不过看他那把吉他也挺不错的呢,起码要好几万,要是真的乞丐的话,怎么买得起啊?」 「我估计是假唱,太假了,肯定是先录好了再对口型的。现在很多流浪歌手都这么干的!」 看到大家反响这么大,我更加好奇了,干脆不客气的挤了进去……只见一个装扮的乞丐模样的男人正盘坐在地上,抱着一把吉他,一边深情的演唱,一边熟练的弹奏着,也不看人群,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唱着……他头髮很长,把脸都快遮完了,而我这个方向又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因为很多女人都在惊嘆好帅好帅,我就奇怪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能有多帅,于是挪了下位置,走到他正面那个方向。等我终于看清的他的面孔时,我……我唿吸急促起来,再次睁大眼睛! 不是他帅的让我心跳加速,而是,他,他好像是韦连初!不是好像,是真的! 失踪这么久,他走的时候拿走了家里的吉他,而现在一身破烂的在街头唱歌,唱的这么好听,不是他还能有谁! 我内心一阵狂喜,不顾这么多人围观,立即沖了出去,「连初!」 「连初,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凑到他面前,再次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而他,只不过抬眸来随意的瞟了我一眼,眼里有些激动的成分,但很快消失。他没有理我,继续弹奏,继续唱着这首《囚鸟》,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又或者我本来就认错人了? 但如果认错的话,他不是这么淡定的不理我啊,至少也该说几句啊? 不,绝对不可能错的!就是他,就是韦连初! 我一直在问他,让他跟我回去,而他则把我当透明,周围的群众也开始指指点点,总之,这样的画面在路人眼里很奇怪,可能觉得我才是个神经病吧? 等他终于唱完这一曲后,他抱着吉他起身来往人群外面走去…… 我跟进跟上他,拉着他的手,急切的喊着,「连初,你说话啊,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大家都在担心你,你妈妈都病的住院了,快回去吧!」 他听到这里,停顿了下。 随之,他站在路边拦计程车,可能因为他穿的实在太破烂,太脏吧,计程车都不愿意停。最后,我在路边招了一辆车,可等我准备拉着他一起上车时,他却甩开我的手,又往别处走去了。 我只好又朝他追过去。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认识我的,也不像是失忆了?难道是还在跟我生气?因为我当初和韦连恆在一起了?所以他尽管傻,但还是放不下。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仅仅是看他走路,看他的眼神,我感觉出他跟原来好像很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总之怪怪的,不像傻子的举止。 最后,他来到公交站台,在站台上看了下路线,然后上了辆公交车,我也跟上去。 虽然他长得帅,但是形象很乞丐,因此上车后弄的周围人都离他远远的,他身便明明有个空位却没人去做,于是我坐了上去。 我还是试图跟他交流,对他问东问西,苦口婆心劝他回去,可是他望向窗外,自始自终不搭理我,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像个聋哑人。车里的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来,看我这么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对一个乞丐碎碎念,都不能理解吧? 他在一个站下了车,我也下。 然后等另外一趟车来的时候,他又上去了。我有些惊讶,因为这趟公家车正好可以通往韦家别墅附近不远的某个站点。他居然认得路? 就这样,我默默的跟着他,到了韦家别墅附近后,见他直接朝别墅走去。我终于放下了心,看来他是玩够了,决定自己回家了吧? 「连初!」客厅里张蕙茹第一个尖叫起来,「哎呀,大家快看啊,连初回来了啊,他没死啊!」 话音刚落,梁秀行立即从楼上冲下楼,她已经出院了,本来就在家修养。 今天是周末不工作,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了,韦家每个人都在,韦连云也在,就连久久不露面的韦连海都在,而我也马上给韦连恆打了个电话,让他最好也回来一趟。 大家像看怪物一样围观着韦连初,对于他现在这脏兮兮的混乱形象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活着,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儿子啊,」梁秀行激动的瞪大眼睛,面色绯红,心也跳得很厉害,连声音都颤抖了,「是你吗?真的……是…是是…你吗?你……你你……你还活着?」她语无伦次的,抚摸着他的面颊,那种失而復得的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妈,是我。」韦连初终于说话了,他握住了梁秀行的手,「抱歉,消失了这么久,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好。」 这口齿清楚,逻辑清晰的话,根本就不像原来的他啊?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连初!」韦鹏程也来了,他眼里蓄满的兴奋,「你终于回来了?」 「爷爷。」 同样的,作为父亲的韦天源也赶紧冲过来,完全不敢相信,「连初,你没事吧,你这些日子都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为你担心死了!」 说了几句后,韦连初对保姆说到,「李嫂,晚餐记得给我弄个糖醋里嵴。好久没吃过了。」说着,他又不顾其他人惊讶,上楼去洗澡了。 「别等晚饭,马上给他做一顿饭,」韦鹏程命令道,「看他那样子是好久没吃过饭了,一定饿坏了。」 梁秀行激动的对韦天源说,「连初以前最爱吃糖醋里嵴,车祸以后却再也不吃了,怎么现在又想起来了?」她自言自语般的,「而且他好像很不对劲儿……」 十几分钟后,韦连初又从楼上下来了,他已经洗了澡洗了头,穿着一身干净休闲的衣服,而且还搭配的不错,不想原来那样把衣服扣得乱七八糟,甚至内裤穿在外面……还有他的眼睛,他整个的神情,真的跟原来傻兮兮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了,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梁秀行叫他去餐厅吃饭,他坐下来拿着碗筷就吃起来,居然会用筷子了,是的,他原来不会用筷子! 大家都觉察到这些细微的变化,都在惊讶的观察着他。 这时韦连海调侃了一句,「呵,搞半天,这智障根本就没死嘛,害的大家劳民伤财的找了一场,结果还不是好好的……我还以为,他被人贩子拐卖了,断了手脚挖眼睛什么的在街头乞讨呢,看来命还挺硬的!」 韦连海嘴贱的说了这些,还没等梁秀行骂他的时候,突然……桌上的韦连初用锐利的余光瞥了他一下,随之把刚啃完的一块骨头朝韦连海扔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的鼻樑上,痛得韦连海惊声尖叫!
154 真相出来众人惊 韦连海被骨头砸到鼻樑,痛得尖叫后摸了下鼻子,都出血了。 「怎么回事嘛!」张蕙茹赶紧过来帮腔,吼着韦连初,「刚回来就打人,跟原来没什么两样嘛,」她帮韦连海擦了下血迹,小声嘀咕着,「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嘴巴放干净点!」韦连初瞪着他们,警告了一句。 「哟,出去浪了一圈,回来脑子变灵活是吗?」张蕙茹讥笑着,「我看不过也只不过从5岁变到6岁而已,智障还是智障!」 「闭嘴,」梁秀行又呵斥她,「我儿子刚回来,连吃个饭也不能安宁吗?」 在这两女人的吵闹中,这时候韦连恆回来了,而韦连初也刚好吃完了饭,两人一个对视,我看到韦连初眸眸里多了些挑衅,再找不到那种孩童般的幼稚了。 「回来了?」向来冷漠且跟他无交集的韦连恆,也问了句。 韦连初只是哼了声,慢慢的就走到我面前,突然就粗暴的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冷笑着,「这位不是我的老婆吗?为什么我回来这么久,不见你半句的关心,反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嗯?」 这个突然的举动,把我吓坏了,也震惊了在场的其他人,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而韦连恆见状,立马走过来就拽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你大概忘了,她现在是我的老婆,也算你嫂子,放尊重点!」 「呵,」韦连初紧紧盯了连恆几秒,也冷笑道,「是吗?我的嫂子?我怎么记得她是跟我办过婚礼的?她怎么就成你老婆了?你们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这个在你离家之前,已经解释的够清楚,我不需要再说第二遍。」韦连恆没有动怒,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岂料,韦连初更冷的哼了声,瞳孔逐渐变得狰狞起来,突然—— 他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就朝韦连恆揍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韦连恆挡住了!韦连恆反过来勐烈将他推到墙上,摁住他,「韦连初,你这些年都是装的吧?」随即吼道,「你tm根本就不傻!你骗了我们整整8年!」 此话一出,所有人大骇! 梁秀行和韦天源更是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是变化万千…… 韦连初愣了半晌,面对大家的震惊,他忽然就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完以后,他勐地推开韦连恆,大声的坦白着,「是,我根本就没傻!我比你们每个人都正常!」 「啊!」梁秀行第一个发出惊唿,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完全不认识眼前的韦连初了,她颤声道,「连初,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连韦鹏程都特别不淡定了,又是惊诧又是愤怒,好像自己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 「是,你们都被我骗了!」韦连初再次脸不红心不跳的宣称,「我没有病,没有智障,我就是想跟你们玩一个恶作剧,顺便看看你们一个个到底有多虚伪!」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扫过韦家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到我身上,「尤其是你,白深深!」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瞬间,我内心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大概是以前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吧,所以在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不至于太惊骇。 「天啊!」张蕙茹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扶着额头,那表情就像老佛爷听说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一样,她极度不安的感慨着,「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原来他居然不是傻子?!他竟然在骗我们,还一骗就骗了快八九年了,我的老天啊,我们韦家怎么会出这种事?天底下怎会有这种奇葩!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算是长了见识了……」 嚣张的韦连海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反正大家都醉了,给跪了。 梁秀行呢,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来缓冲……就在她终于确定韦连初是真的装傻外,大概又被狂喜沖昏头脑了!她反反覆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包含着喜悦,比普通人中了500万还要高兴,高兴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妈。」韦连初还是很爱自己母亲的,他真挚的对她说,「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谁都不欠,就欠了你,害你为我操碎了心,以后不会了。」 梁秀行立刻泪崩,她一下拥住韦连初,哽咽着说,「儿子,我好怕我自己在做梦,你一天之内给我两个这么大的惊喜,不但平安回来了,还告诉我你原本是正常人……我……我真的太震撼了……我宁愿失去现有的一切,也求老天不要让我从梦里醒来!」 韦连初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妈,希望你原谅我。」 然后,沉默良久的韦鹏程也走到他面前来,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复杂的盯着他。 「爷爷,对不起——」 但他刚说完,韦鹏程就咬牙甩了他一巴掌! 打完,韦鹏程用颤抖的手指着他,「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韦家,以后永远不准再回来!我不再承认你这个孙子!滚!」 「爸,不要!」梁秀行哭着来求情,「爸,我相信连初有他自己的苦衷的,虽然骗了我们,但他脑袋是正常的,这不是比什么都消息令人振奋吗?你就原谅他吧,让他以后慢慢给你解释,好好的孝敬你不好吗?」 「对啊,爸爸。」韦天源也帮腔到,「连初是正常人,这本就是我们家的一大喜事,有了他,以后韦家的力量就更强大了啊。你别赶他走吧……」 韦鹏程气得哼了声,转身又回房去了。看得出来,老爷子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被欺骗感情的事实而已,估计回去后又会为这个消息而暗自兴奋吧? 公布事实以后,韦连初又把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来,看得我无处遁形……他那眸子里,充满了研判、愠怒、嘲讽,总之很复杂的情绪。 「哎,怎么会这样啊,」张蕙茹跟韦天华嘀咕着,然后又推着韦天华还有韦连海回到自己房里去了,看得出他们一家都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有嫉妒、有不甘,更有不安吧? 面对这种局面,我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想起以前跟韦连初相处的种种,想起他傻乎乎的样子,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是装的……居然可以装的如此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连精明的韦鹏程都没看出来,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他不去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不得已,我主动抓住了韦连恆的手,悄声说,「我们也回房吧。」 一步步朝楼上走去,眼睛长在前面,我却能清晰觉察到被他目送着,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我只能加快了脚步,尽快逃离韦连初的视线! 回到房里,我的身子一下就软了。我坐在床上,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心跳的好快好快! 「怎么了?」韦连恆站在我面前。 我摇摇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在卧室里徘徊着,说到,「其实,他装傻这件事,我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才确定。我不想揭穿,就看他到底会装到什么时候?」 「啊?」我再次瞠目结舌。 「所以你跟你他结婚,我反应会那么大,会在你们新婚的夜晚去踹门,我担心你他会碰你。」 我愣了好久,「哦。」 不得不说,韦家除了韦连海和韦连歆俩任性的小屁孩外,其他人真的个个都是人精啊!韦鹏程老谋深算自然不用多说;韦天华和韦天源看似规规矩矩,不问家事,但都暗中在公司里争斗;张蕙茹把喜怒哀乐藏在脸上,但精明圆滑,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石赛玉表面与世无争,娴淑沉静,不八婆不刻薄,实际却把老爷子抓得紧紧的;梁秀行背靠强大的娘家,强势的什么都想争,手段更是一流;而韦连初呢,能装傻八年,骗到这么多人,演得如此逼真,在其他方面还能差到哪里去吗? 我感觉自己跟这群人生活在一起,智商完全不够用了。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韦连恆在我身边坐下,总结性的说到,「韦连初已经找回来,也恢復了智商,你不用再愧疚,觉得对不起他了。」 他说中了我的心事。以前觉得韦连初可怜,我欺骗玩弄了他的感情,他离家出走更是让我寝食难安,以至于我没法静下心跟韦连恒生活……现在,则一切都解决了。 事情可能没有我想像得那么简单,不过,我暂时也可以缓解紧绷了两月的神经了,放松的投入韦连恆的怀里,自由自在的享受他的爱抚和亲吻。 次日,韦连恆早早去了公司,我没事做,但也找了个理由出门了。待在韦家,实在太闷,尤其潜意识里有些害怕面对韦连初。 我开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忽然一阵头晕,身体也不是很舒服,连开车都不敢了……不仅仅是此时,其实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有这种感觉,好像疲乏的不得了,有时候拿个水杯,手都会发抖,尤其是胃里很不舒服,有些噁心的感觉。正好旁边是个医院,我便打算进去检查一下。 这种症状该挂什么科呢? 我……不知怎的,勐然想到自己本月的姨妈已经好久没有来了,不会是……??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奔三的女人,我对这些事还是该有些常识的。于是,我很快去挂了妇科,经过一系列简单的检查,最后确定——怀孕了! 我怀孕了!这次是真的! 面对化验单上的结果,我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心情一直在澎湃着……当然,我是兴奋的,已经是高龄了,且已经有了一个家,要孩子是顺其自然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不会活在对石赛玉的愧疚里,不用再辛苦的瞒着她了。 我逐渐激动起来,马上用手机拍了这张单子,给韦连恆发了微信过去。 想像着他该有的反应,我也来到了医院的地下车库,准备上车回家,跟石赛玉商量下平时的饮食之类。可是,就在我拉开车门,准备上驾驶座的时候,身体忽然被人拽住! 我慌张的转头来,面前竟然是韦连初!他来这儿干什么?一直在跟踪我吗? 「上我的车!」他说着,开始强行的把我往他的副驾驶塞……
155 必须做我的女人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手抵住车门就是不进去。我预感跟他走了会很危险。 但他呢,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粗暴,三下五除二的就掰开我的车,把我整个的身子塞了进去,然后重重的关上车门!等我重新打开车门要下去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驾驶座,把我拉了回来,锁住了车门。 「你究竟要做什么啊?」我拍打着车门。 他沉着一张脸,根本就不理我,但是又凑过来帮我把安全带系好,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车子出了地下车库,行驶在马路上,他开的特别快,不断的超越前面的车,像是在飙车一样,做了很多危险的动作,吓得我在座位上左摇右摆的,尖叫连连,主要自己刚才查出坏了孕,才一个多月,本就是最不稳定的时候……我一路上都在喊他停下或者慢点,他不听,反而越开越快。 我又联想到他以前跟我一起的时候装傻,故意像懵懂的小孩那样乱开车……没想到他其实车技很好,这么一路飞速着前进,好几次都是有惊无险……这份敏捷与机智,跟以前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就好像一个5岁的小孩突然间就长大了。 他不肯停车,我因为怀孕,也不敢做太过激烈的动作,只能任他摆布。我不信他会把我杀了。 车子逐渐远离市区,朝郊区开去,一路经过山和海,不知道他要开到哪里去? 我的心慢慢开始悬了起来,尤其是看他一言不发,薄唇紧抿,满脸阴沉的样子,真的危险极了!我想,一个能够在大家族里装疯卖傻长大8年的人,其智商情商和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他怎么可能按常理出牌呢,所以我怎么就自信他不会害我呢?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我也经歷了这么久的忐忑不安,他终于在毗邻海边不远处的一间别墅前停下来。这座别墅比较小巧精緻,很像东南亚那边的住宅风格,周围的配套设施有游泳池还有打球的,以及一大片的绿化……总体看来,这儿远离市区,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宁静隐蔽,特别适合有钱人休闲度假或者金屋藏娇。 从车上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就对他的目的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迟迟的不想下车,我不是不知道下去后意味着什么……可是已经到了此地,我的人已经不由我做主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又动作粗俗的把我往下拉……我主要考虑到自己已经怀孕,就不敢太过于跟他抵抗,虽然抵抗也是徒劳。他把我拉下车后,又强行把我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紧捏着,像押解犯人一样把我往别墅里面推去。 「韦连初,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还是无力的询问着他,勉勉强强被他推着进去,「你不是在装傻吗,干嘛还搞这些无聊的事情!」 「少废话,进去!」他声音冷如北极寒冰。 可是刚刚走进客厅,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好像刚刚洗过澡,光熘熘的身体上只围着一张浴巾。她肤白貌美,身材高挑,胸部饱满,还有双大长腿,总之身材十分的火爆,足以让男人喷血。 「连初,这怎么回事?她是谁啊!?」女人惊讶的叫着,同时对我各种打量。 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情人、炮友之类的吧?呵呵。原来他装傻的这些年来,并不是完全禁慾的,怎么可能少了女人作伴呢?看看这屋内的装饰陈设,明显就是长期有人在住的,也就是说他这失踪的一两个月其实都在这儿住着豪宅、抱着美女、吃着美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想到这些,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女人又说,「连初,你不是说叫我准备好红酒香槟牛排之内的,要跟我共进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吗?你把这个女人带这儿来干嘛,难道她怎么得罪你了吗,看你好生气的样子……」 「给你一分钟时间,」韦连初瞥了她一眼,「穿好衣服,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啊?」女人脸色大变,「连初,你……」 「滚!」他再低吼! 「……」女人被吓到,不敢再逗留,马上冲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套好了一条超短连衣裙,穿上鞋子,拿着包包,逃也似的飞奔出去了! 我也被放下的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从没想到过,以前那么简单、纯粹、童真、无害的韦连初,在恢復正常后居然有着如此放浪形骸又阴狠粗暴的一面,不愧是梁秀行的亲儿子,两人简直相得益彰。 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一下子就被他推倒在地,我被摔得好痛,从地上狼狈的坐起来,没顾及屁股上的疼痛,而是担心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我稍稍的摸了肚子,抬头来略显激动的吼他,「韦连初,你要做什么你直说!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这样很好玩?」 他没回答我,却从餐桌上拿过一瓶红酒,用启子打开后,朝我走过来……我猜不透他要干什么,难道要请我喝酒吗?我现在怀孕,也不可能再沾酒啊? 正疑惑之时,他站在我跟前,拿着开启的红酒就朝我淋下来! 我『啊』的叫了一声,完全没有预料他会这样干,赶紧躲开,但身上还是被淋湿了很大一块,那红色的酒渍也把白色的衣服弄脏了!我顿时浑身冰凉,抱着双手无处躲藏…… 而韦连初却残忍的笑着。 我直觉他发疯了,要对我进行报復,我干脆就朝门外跑去,只不过跑了几步,又被他强行拽回来推倒在沙发里!紧接着他又扑到我身上来,直接将我压在他的身下,他的脸几乎要贴着我的脸了。我尽量偏着头,不看他,一动也不能动,更不能反抗不能惹怒了他,不然他使用暴力的话,我的孩子会保不住的。 「白深深。」他的大手又钳住我的下巴,捏得很紧,「你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恨……」他轻飘飘的说,「你还记得我的婚礼吗?神父问你:白深深小姐,你愿意嫁给韦连初先生为妻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他爱护他,都对他不离不弃吗?你说:我愿意……可结婚以后,你是怎么做的?你当着我的面,让别的男人在我们的婚床上cao你,你夜不归宿,每天跟他鬼混,以为我是傻子满足不了你,你明目张胆的出轨,背叛我,侮辱践踏我的自尊——」 「没有!」我忍无可忍的制止到,「我跟韦连恆本来就是夫妻,我们……」 「所以你tm还来玩弄我的感情!」韦连初的一下子变得兇恶起来,噼头盖脸朝我大叫,「你跟他是夫妻,那你当我是什么?!少tm废话,你严重的背叛了我,把我当傻子耍,我不可能会饶过你!」他说话的同时,把我压紧,手也开始在我的关键部位游走~ 「你要做什么,」我害怕的问,徒劳的推着他,一怕压着我的孩子,二怕被他强了。 他摸着我的脸,「你说呢?既然你觉得我不能满足你,你跟我结婚几天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偷情,那我今天就彻底满足你,让你手心!」 然后他俯首就吻住我的唇,对我一阵天翻地覆的强吻,我完全挣不开他,又急又气,羞愧难当,但只能这样被他得逞了!等他吻完抬头来,我甩手就扇了他一耳光,骂道,「你无耻!」 他被我打得顿了下,忽然,他皱起眉头,面目变得更加可怖……他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狠狠的掐着我,盯着我的眼睛,「你敢打我?你有什么脸来打我?我弄死你!」 我很快就唿吸不畅,吃力的掰着他的手,又打又掐,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我瞪大眼睛,摇着头,「你放手……放……放手……」 天啊,这还是那个事事听我的话,对我小心翼翼,为我弹琴唱歌的韦连初吗? 我是不是就要死在命丧在他手里了? 见我脸色惨白,快要撑不过去的时候,他放了我,又将我掀到在沙发里……我咳嗽了几声,靠在沙发后背上不停的喘着气,生怕他又来下一轮! 他却站了起来,凝视了我好久,冒出一句,「白深深,别以为我对你有多痴情!我他妈就是无法原谅你对我的背叛!想当初,我跟你睡一起也尊重你的意志,从未想过侵犯你,没想到你倒是犯贱了,直接跟他在我面前就开干……你带给了我这种奇耻大辱,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他重重的吸了口气,恶狠狠的说,「就算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韦连恆得到你!」 我倒抽口冷气。 他的语气,杀气腾腾,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想除掉我,让我毁灭?」我问。 「哼,」他冷笑,「你认为我会捨得杀你吗?我对你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至少也要把你玩腻了,再考虑你的去留问题……」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你跟韦连恆离婚,继续做我的老婆。」他直白道。 「你觉得可能吗?我爱的人只有他,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他。而且我——」我想说自己已经怀孕了,但又怕他发起疯来让我流产,我只好先不说。 「你不离开他也可以,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我瞪着他,这种被他控制的感觉很不爽,不过我是无可奈何了,「什么选择?」 他倒是说得干脆,「我要你同时也必须做我的女人。」 「你——」我被他这龌龊无耻的思绪惊呆了。没想到他比原来的韦连恆还要奇葩,连这种要求都说得出口,真当他自己是畜生了? 「如果我就是不答应呢?!」我拒绝得很彻底,「你认为我是木头,随便任你摆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不妨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的交集,咱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笑话,早点撇清对你我都好!反正你现在的条件,找个比我好千百倍的女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不理会我后面的话,只冰冷的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答应。」 说完,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156 昨晚到底去哪了? 电话拨通后,我听到里面响起海浪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海鸥的叫声。 很快,电话里又飘出一个男声,「老大,可以行动了吗?」 韦连初说,「先不急,听我指示。」 「好的。」随即电话挂断。 挂了电话后,韦连初胜券在握的注视着我,他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你在搞什么鬼?」我怒问。 「刚才你也听到了。」他淡淡的说着,「韦连恆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耻辱,不让他出点血怎么行呢?我已经安排了人在他一艘开往东南亚的华夏水手号上,随时准备纵一场火……到时候死伤无数,我倒要看看韦连恆怎么收场?」 「你变态!」我吼了他一句,始终还是觉得他在恶作剧,他只是在吓唬我而已,他不可能无情到这个地步,毕竟邮轮上着火是大事,不仅仅关系到赛欧的品牌形象,更关系到几千人的生命财产问题。可是,电话里那个场景很明显就是在游轮上的,而韦连初又是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一个装傻骗过所有人的人,我实在不能低估看他的变态程度。 「我不想跟你废话,」他说,「反正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只要点头答应,我自然不会让这场悲剧发生。」 我盯着韦连初这张脸,凝视了他好久好久,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跟以前那个韦连初重叠在一起,尤其他笑的如此的阴险……让我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答应你什么?」 「要不跟韦连恆离婚,要不就同时跟我在一起。」他的意思很明确、也很无赖,要不他们两个我都不要,否则就两个都要! 靠! 这到底是什么心态?也不是爱我捨不得我吧,纯粹就是流氓变态的行为!他执意要这样对付我,我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应付的策略。 「韦连初,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必要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我在拖延时间,试图劝他冷静。 「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他眸底更加的冷漠,「两条路,你选一条。」 「我都不选!我跟韦连恆现在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觉得不公平那都是你妈自己作的,别怪我头上!」 「看来,你是认为我太仁慈了是吧?」他说着,已经开始拨打刚才的电话,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他轻描淡写的威胁着,「明天,哦不,或许今天晚上,你就能在头版头条上看到赛欧邮轮失火,船上人员伤亡惨重,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伤,多少人失踪的消息,然后就等着赛欧破产吧……」 他刚说完,电话接通了,他马上以命令的口吻说到,「老胡,现在可以行动了,记得手脚利落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两百万很快会到你帐上!」 「好,老大请放心,我其他几个兄弟一定会干一票大的!」 「你们自己也注意安全,到时候钱给你了,没命花就跟我无关了。」 挂完电话,他对我说,「白深深,你也可以走了,反正大家也撕破脸,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回想他刚才的对话,忽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你……你不会真的要做这种伤天害理事吧?你真这么卑鄙?!」 「呵呵,」他冷笑,「待会儿看新闻就知道咯,反正这种大事,传播的很快。」 「停止!」我再也不能耽误时间,已经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我紧张得语无伦次,「快打电话,让那个人停止,你千万别做傻事!听到没有!」 「凭什么听你的?现在知道急了?」 「你快点啊,」我越想越恐惧,看着韦连初这阴险的神色,心里有了很多不好的预感。他真的会这样做,他会让人在船上纵火,他心肠歹毒,宁愿牺牲无辜的人,也要报復韦连恆,他就跟他妈一样心狠手辣! 他笑的更加得意,好像我这紧张的样子让他特别享受。 「好,我答应你,」事情迫在眉睫,我不能不先松口。 那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想像看,200万,去放一场火,很多人都会心动吧? 「你得证明下你的诚意。」他说。 「怎么证明?」我特别着急,「那你先打电话过去让那个人停止行动啊!」 他走到我面前,胁迫到,「为表诚意,先给我一个吻。」 「……」 我感觉自己唿吸都停止了几秒,一瞬间啥也没想,就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 反正亲他一口又不会死。他现在处于极度不理智的,被仇恨沖昏的状态里,我不能激怒他。 他德胜似的一笑,最终给那个男的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先不忙行动,在等等。 所以我接下来几乎就被他控制住了。他这招确实毒辣,不从我这儿下手,直接动韦连恆的命门,再来要挟我……他已经布局了很久了吧,甚至离家出走的那段日子也在考虑谋划吧? 果然是深得梁秀行的真传。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他很快再把我堵在宽大温软的沙发里,一条铁臂搂住我的肩,把我紧紧的锁在他的怀里…… 我还是很抗拒的……知道他今晚肯定想要那啥,我一直在心惊肉跳着,不知如何摆脱他。 「既然刚才已经答应了,那就别忸忸怩怩的了。」他搂着我,手里的力道加重。 「我今晚不行。」我编了个很烂的理由,「今晚来例假了,不方便。」 他顿了顿,又强硬的说,「行,我可以不动你,不过你得在这儿跟我睡一夜。」 「……」 面对他这份不容抗拒的霸道,我意识到自己遇到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了,一般的手段压根对付不了他。他现在已经缠上我,已经摆明了不要我好过,我估计是逃不掉了。 正在这时,韦连恆来了一个电话,听着铃声响得那么欢,我居然不敢接。 可是韦连初,已经拿过我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和免提,放到我面前。很好,他没有发声,可能也是不想这么快刺激韦连恆吧? 「老婆,」韦连恆亲昵的喊着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兴奋不已,有些激动,「你发给我的微信我刚才看到,你现在在哪里?」 「哦……」我感觉自己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吞吞吐吐的说到,「我……我在白萱这里,她今天生病了,感冒,病的比较重,我需要照顾她一晚上。所以就回不来了。」 他闷了下,貌似也没听出破绽,不过还是惋惜的说到,「那你记得照顾好自己,等明天回来再说。」 「嗯。」 匆匆结束了和韦连恆的通话,韦连初再次把我揉进了他的怀里,同时用他的嘴强行堵住了我的……我知道我的挣扎只会换来他更近一步的进攻,所以干脆像个木偶那样任侵扰……看我没反应,他可能也觉得无趣吧,干脆烦躁的推开了我! 他忽然又伸长了腿,对我命令道,「帮我脱鞋,我现在要洗澡。」 我再次打了冷颤,看来,他要换一种方式来折磨我? 「快点!」他不耐烦的踢了我一下,叫到,「还愣着干什么?你以为你让你陪我睡觉就真的只是睡觉?不让我草你,帮我脱鞋总会吧?!」 我咬咬牙,耐着性子在他脚底蹲下来,麻利的给他脱去了鞋子袜子……我此刻最在乎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我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跟他来硬的,不然孩子没了就完了。 后来他去洗了澡回来,还跟我一起在别墅里吃了顿晚饭。他后面没再特别的折腾我,估计也是累了,让我跟他躺在一起,他除了从后面抱住我摸了下我的胸以外,什么都没做,就沉沉睡去。 而我也是失眠了一整夜。看着身边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他的反覆无常,他的阴晴不定,他的暴戾,他的狠绝,还有他隐藏了整整8年的秘密,关于他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心神不定……我抚摸着着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跟韦连恆的未来好像有些模煳了。 因为这个地离市区比较偏远,又没车可以回去,我还是只能坐韦连初的车。 第二天上午,被他带回市区的时候,我反覆的叫他停车,各种找理由说自己要下车,但是他压根不理睬,硬是直接把我送回韦家别墅。 车子刚刚驶进院子里,我就透过车窗瞅到韦连恆从门口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去上班? 怎么办? 我生怕他误会,于是压低了身子,等他走了,再下车…… 但韦连初这个王八蛋显然不会如我的意,他怎么会放弃这个羞辱我的机会呢?他立即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故意用所有人都嫩听到的声音说,「深深,下车啊,昨晚已经跟我待了一晚上,怎么这会儿还在回味,还不肯下来?」 我简直,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没办法,我躲不掉的。我气得狠踹了下车门,下车来,直接看向韦连恆…… 他已经走到我跟前,一脸的冰霜,「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157 情到深处走极端 面对韦连恆的质问,我硬下心来,直接说道,「我骗了你,昨晚跟韦连初在一起,具体的原因,我会原原本本把每个字都告诉你。你能先别生气吗?」 他眉头一挑,听到我说得这么直白,脸上的阴云还真的散了些,点点头。 而韦连初也为我的反应感到意外。不过,他冷哼了声,意味深长的瞟我一眼,意思是看我如何解释?然后兀自朝客厅走去。 同时也要出门的韦连歆也听到了刚才的话,她不忘嘲弄一句,「贱人就是贱人,以前我哥傻的时候你看不起他,现在他好了,你还吊着他,还想一脚踏两船吗?」 我咬咬牙,终于忍不住骂她,「韦连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嘴巴真的特别臭,赶紧去检查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或者买块口香糖嚼一下,不然熏死人了!」 「你!」韦连歆气得脸都红了,「你嘴巴才臭!臭婊子!」 骂完,她没再跟我计较,疾步走向自己的车子,上了车就迅速的倒车转弯启动,开得飞快,明显刚才被我气到了,开着情绪车。 我这才把目光聚焦到韦连恆身上,看他这不阴不阳的姿态,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必须马上把事情解释清楚。 「走吧,先上你的车,我在车上跟你说。」 于是,在他去公司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上,一五一十的把韦连初如何挟持我到他的别墅,以及他如何威胁我,全部都告诉了韦连恆。 他听了以后,表情还算比较平静,但是久久的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自己解释得够清楚了,也没什么善意的谎言,他应该不会生气的……就连听到韦连初找人去他的邮轮上纵火这种恶劣的事,他都没啥反应。 「你看,你要不再派人去查查,看下华夏水手号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个变态要放火?抓到后判他个无期徒刑。」 韦连恆却淡淡的回我,「水手号最近一个月都没有航期。」 我听到他遮这话,吃了一惊,难道韦连初只是在骗我?我想了下,又说,「会不会韦连初说错了,是其他的船只?绿洲号、海洋号之类的?」 他开着车,摇头冷笑,「你觉得可能吗?我对赛欧旗下所有船只上的安检管理已经足够严格,十几年从没有出过任何一起事故,会让人有机可乘去纵火?别把我当傻逼。」 听着他这明显带着火药味的话,我渐渐的反应过来,昨晚只是被韦连初那虚张声势的模样给骗了?!对啊,我差点忘了,他装傻可以装的那么逼真,要找个人来配合他演戏矇骗我,实在轻而易举。我咬着嘴唇,想想昨晚发生的事,羞愧难当…… 「对不起。」我再次诚恳的向他道歉,「他昨晚说得那么紧急,我不得不为你的公司利益考虑,所以一时就被他给骗了。」 他鼻息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到,「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会这么轻易的被他骗?随便一威胁,你就乖乖低头了,我看,你不是傻,是根本就不想动脑筋去辩解真伪吧?呵,毕竟你们也是同床共枕过,他现在也恢復了——」 「韦连恆!」我忍无可忍制止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故意的,我心甘情愿?」 「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语气更冷。 「你给我说清楚,」怒火从我胸腔窜上来,我特别激动,「即便我一字不差的给你解释了,说了自己的苦衷,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背靠在椅背上,目视着前方。 「说话。」 「你就算把你们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录下来发给我又怎样?事实已经发生了,计较你的动机,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重重吸气,被堵得说不出来。 「我昨晚给你打了电话,你当时就该把事实告诉我,」他的怒意的也加深,语气也很沖,「但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跟他睡了一夜,才肯说出实情?!」 「我但是不是为你考虑吗,他演得那么逼真,我哪里分辨的清,就想先妥协,把他稳住,不然他真的派人在邮轮上放火怎么办——」 「真的放了火又怎样?!」他一下子爆发了,沖我大吼大叫,「就算他把我全部船都烧完,造成死伤无数了,甚至整个公司破产倒闭了,那又怎样?!这就该成为你被他睡一夜的理由吗?!」 我一下被他震慑住了。看来,他刚才表面平静无波,但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他已经深信我跟韦连初做了,不,做没做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晚上没回家,跟韦连初睡了一夜,这是他最为接受不了的。 我没有想到,昨晚妥协的初中是他的利益着想,现在反而被他骂的这么惨?就算我做错了,但我的出发点始终是好的,就活该被这样误会吗?」 一时间,我也气得发抖,瞪着他,「你有什么脸责备我?在我失踪的两年里,你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鬼才知道!我逃生回来的第一天,看到我的床上放在杜南茜的内裤内衣,阳台上有你跟她的衣服,衣柜里鞋柜里,放的全部是你和她的东西……你带着她霸占我的房子,如此侮辱我,我不也原谅你了吗?你口口声声为了找我,你为了找我,就可以跟她同居吗?你和我昨晚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他紧紧的逼视着我,「你翻这些旧帐,是在为你一脚踏两船寻找藉口吗?我跟杜南茜从一开到现在没有任何瓜葛,连她的手都没碰过,而你呢?你确定跟他断的干净?呵,也是,你们到底也是结过婚的,况且他现在不装了,好像还挺有魅力,是吗?随便编个谎言,勾勾手指,就把你骗过去了,你还觉得自己无辜的很……」 「你……」我快被他这些冷嘲热讽气晕了,满腔都是怒火,也冷静不下来了,「韦连恆,你他妈口口声声说多爱我,碰到这么点小事就开始污衊我了,心胸如此狭隘,原来你所谓的爱情就这么浅薄吗?」 「我的爱情再伟大,也绝对接受不了自己老婆跟其男人睡一夜,还是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他说完这话,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应该是不想跟我待在一个空间里吧? 我脑子一热,抓住他的手,「你别走,」 他甩开我,转身又要下去,这件事好像永远也说不清了…一种绝望无处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忽然就像着魔一样,打开他车里放小件物品的地方,拿出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喊他了一声后,毫不犹豫的就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涌了出来,在我雪白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刺目! 「你干什么!」韦连恆见状,吓坏了,赶紧夺过了我手里的刀扔出车外! 他在紧张之余,又飞快的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抓过我的手给我止血……这刀口割的很深,一时半会儿都止不住血,他帮我按压了一会儿,又很快给用纱布给我包扎好……整个过程,我没有抗拒,就那么机械的看着他在我手上的忙碌,看着他眼底眉梢的焦虑,已经忘了手被割伤的痛,只是全副身心都放在他那里。 「你发什么疯啊?!」终于包好以后,他绷着脸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喃喃自语的说,「就是刚才看你走了,就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然后就疯了,失去理智了……」 「连恆,」我捏着他的手,深切的说着,「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昨晚是错了,昏头昏脑的干了件大错事!但你说的那些话真的太伤人……我怎么会对韦连初有感情呢?他不管变成什么样,都跟我无关,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情到深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回想起来自己在感情上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卑微的表达过,可一旦陷了进来,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份自尊? 他嘆了口气,好像被说动了,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将手心的温度传给我。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提了。」他语气缓和下来,「走到今天不容易,希望彼此都好好珍惜,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怀孕了,保持良好的心情最重要。」 「嗯。」 他转过头,跟我对视了几秒,眼神逐渐温柔起来,然后自然而然的搂过我的脖子,跟我深吻在一起,正吻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偏偏有个人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敲了我们的窗子,提醒说这里不能停车,让赶紧开走。美好只能暂时被打断。 再一次跟他和好的时候,我倍感甜蜜的同时,更加小心翼翼,好像只有想到韦连初的名字都充满了犯罪感……看来,我真的该好好思考下以后如何该如何抵御他的入侵?难道搬出韦家吗?一方面是老爷子不让,另一方面呢,我捨不得石赛玉,她毕竟一个人在韦家,看人家都是夫妻恩爱儿女满堂,而她一个丧偶的儿媳妇,不是倍感凄凉? 今天跟韦连恆去了趟赛欧转了转,了解下赛欧最近的一些动态。晚上再回到韦家,庆幸的是韦连初不在。 可是正当大家都凑在一起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外面又传来汽笛声……我心底一惊,以为是韦连初回来了,但当我往门口一看时,更加震惊了——是杜南茜和韦连海,她居然亲密的挽着韦连海的手,两人就像想一对情侣一样,走进了客厅。 我天,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158 小小温馨醉人心 不仅仅是我,客厅的其他人都比较震惊,大概因为杜南茜以前跟韦连恆订过婚吧? 「爸,妈,」韦连海拉着杜南茜走到张蕙茹跟前来,「这是茜茜,我决定要跟她结婚了!」 我大吃一惊!就连坐我身边的韦连恆也有点诧异,不过他再次看到这个跟自己定过几次婚的杜南茜,竟然那么淡定,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木有,我也是佩服他。 张蕙茹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她再看看杜南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位小姐不是那个……那个……」她瞟了下韦连恆。 「是的,阿姨。」杜南茜不顾大家的讶异,她反倒大方的站出来,笑着说到,「我叫杜南茜,就是跟你们家另外一位少爷订过婚的杜南茜,后来出了点意外,我们的婚没结成,不过我意外偶遇连海,他……」杜南茜推来推韦连海,让他来解释。 「哦,是这样的,妈。」韦连海这回倒是一本正经了,「我跟茜茜相当于是一见钟情,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反正就那么回事儿,你们知道的嘛,我就没必要说的太白了。我这段时间呢没在家,都是在外面跟茜茜住一起,现在考虑到我们也到适婚年龄,就回来给你米说一下。」 听到这两人的描述,我一阵愕然……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以前是设计让这两人同床过,当时两人醒来不还吵闹了一番了吗,难道后来两人看对眼了?韦连海这种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会看上杜南茜?杜南茜不是对韦连恆痴情到死的吗,现在又变心了? 更重要的是,杜南茜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待着吗?我后面一直没去问案件,也没打听过进展,按道理他们几人都该坐牢的…… 这时杜南茜刻意的盯了我一下,眸子里满满的恶意,然后又扫了下韦连恆,再没了原来的痴心。是的,其他人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她来这儿最主要的就是观察我和韦连恆的反应吧? 「荒唐!」韦天华很不满,说到,「这换来换去的像什么话?丢人!我不答应!」 是的,韦天华说的换来换去,大概是指杜南茜一开始是韦连恆未婚妻,现在又跟韦连海在一起了,他觉得她很混乱不检点吧。 「你们这实在太突然了……」张蕙茹一向溺爱自己的儿子,一般不太会干涉他找的女朋友,所以也没有强烈反对,还沉浸在震惊里,「连海,你才25岁呢,还年轻,现在不急着结婚啊,你姐这么大年纪都没急,你急什么啊?」 「哎呀,早结婚早点给你生孙子不好吗」韦连海嚷道,从他跟杜南茜的互动来看,他眼里是有她的。可我还是觉得好诡异啊!杜南茜,会是韦连海的菜吗 「对了,杜小姐是吧,你父母呢?」张蕙茹问到。 「哦,他们……」杜南茜闷了下,居然落下泪来,「在一场车祸中……」后面不用说大家也懂了。 她显然在说谎,到底什么目的? 我勐然反应过来,她该不会是被韦连海用钱买出来的吧?难怪她上次被抓的时候自言自语说她有办法,原来是就是这种『办法』?被韦连海救出来了,决定以身相许嫁进韦家? 看来,她对我的仇恨根本没有结束,现在学聪明了开始反扑了?呵呵,我害她从豪门千金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害得她一家人坐牢,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 好吧,她居然把韦连海作为救命稻草,要藉此上位……我真是佩服她的想像力。 这个时候,梁秀行见状也走了过来,她早就知道了情况,过来就开始调侃,「怎么,连海也要结婚了?咱们家可真有趣啊,两个女人在他们三兄弟之间换来换去的,太搞笑了吧?幸好,我儿子是丢破鞋的那个,破鞋丢了嘛,自然有人去捡……我说蕙茹,你不会要你儿子去做捡破鞋的那个吧?」 这个梁秀行,现在儿子恢復正常了,她的腰杆挺得更加直了,看起来起色都好了很多,再也不像原来那样怨气冲天了,但嘴巴还是那么毒。她说的破鞋,就是我和杜南茜两个吗? 「哎呀你说的什么话啊,」张蕙茹骂回去,「你儿子才是捡破鞋的那个吧?切!」 算了,这里实在太无聊,充满着各种八婆泼妇,受不了。我拉着韦连恆上楼去了。知道杜南茜一定会望着我们的背影咬牙切齿,我故意紧紧的挽住韦连恆,一边上来还一边跟他打情骂俏着,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进了房间,我双手勾住韦连恆的脖子,就是一阵热吻,吻得很多次了,每次都能心潮澎湃……让那些八婆去评论吧,反正我现在已经圆满了,现在需要集中精力守住自己的幸福,不会让任何人觊觎或破坏。 吻完以后,我重重的倒在大床上。 韦连恆有些心疼的说到,「你小心点,别碰到我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如果是女儿呢?你不会重男轻女吧?」我轻抚着尚且平坦的肚子,一下又沉浸在怀孕的喜悦里。 他说,「管他儿子女儿,只要是我的种就行了。」 我又坐起来搂住他,身子贴在他的身上,调侃着,「喂,刚才看到你的『老情人』,什么感觉啊?我看你激动的都说不出来话来了,」 他白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脸颊,「我的老情人,不就是你么?」 迎着他满含爱意的眸光,我忽然就有些醉了,醉在他这份独属于我的柔情里……我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说了句,「可以永远爱我吗?」 他唇角一勾,「你说呢?」然后,又把我摁在身下,唇瓣落到我的脸颊上,在上面辗转厮磨的了半晌,滑到我的耳垂,再到脖子,然后落到胸脯,吻得我心痒难耐,想跟他来一场,又觉得现在是3个月不稳定的时候,还是老实点为好。于是我们的缠绵就心照不宣的止步于亲吻爱抚了…… 这样的氛围里,再谈论杜南茜的话,都会觉得脏了这儿空气,所以管她在下一盘什么棋,再也不提她了。不过平静下来,躺在他怀里时,我终究还是问到了石赛玉的事,「你跟你妈之间到底什么矛盾?现在能告诉我吗?我看她人那么好,对我又是掏心掏肺,实在找不到你厌恶她的点在哪里?」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天你也看到了。」 「什么啊?我忘了。」我疑惑的回忆着,他说的是哪件事啊? 「她跟韦天源的关系。」他这次不再隐瞒,坦白中带着一丝挣扎,「不知怎的,自从我爸没了,我就打心底里排斥她跟其他同龄的男人太过亲密,好像是背叛了我爸一样。不知道我这个思想,算不算变态。」 「啊。可以理解。但我觉得妈跟韦天源应该是清白的吧?」 「我也不确定,」他淡然的说着,「就是心里很不爽,甚至觉得丢脸。」 「不是我说,你这真是病,得治。」 「怎么治你来治?」他转而跟我开起玩笑来…… 「很简单,等你自己为人父母了,就能切身体会他们的不容易了。」 我们闲聊着,聊到了深夜,相拥在一起很快进入了梦乡。在他的怀里,我睡的特别安稳,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将我团团的包围着,觉得以前经歷过的所有困难都成为过去式了。 第二天,连恆照例又去了公司,我现在是闲着没事做,专门在家养胎,本来想去工作,但被石头赛玉强烈反对,我也最多就是偶尔去赛欧公司转转。 当我吃了早餐,准备上楼的时候,却看到韦连云在楼上说话,「歆歆,你今天有没有空,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啦,我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休假,居然不知道做什么。」 「啊,我……今天有约了,不好意思啊姐。」韦连歆抱歉的说到。 「哎,好吧。」 她走下楼来,正好看到我,于是眼前一亮,「深深,你陪我出去好不好,反正你不工作。」 我正犹豫着还没答话呢,旁边石赛玉帮着拒绝道,「这个,不太好吧,深深现在坏了孩子,可能不太方便。」 「没什么啊,我小心点不就行了。」我说到,「反正妮妮姐放一天假也不容易,我陪她去逛逛吧。」 「这……」石赛玉在犹豫,不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妈,你就让我出去吧,这样每天闷在家里确实挺无聊。」我再劝说她。 「好吧,你去,自己注意安全就是了。」 韦连云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和任何人都是自来熟,所以我俩虽然是第一次出去玩,但坐在一起却一点都不尴尬。 「深深,你知道刚才小婶为啥不要你出来吗?」她无奈的笑着。 「三个月,还不稳定嘛。」 她摇头,「这不是主要原因。最根本的,是觉得我太晦气了,怕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我一下反应过来,想起她的特殊职业,也理解了石赛玉刚才的心思,更理解了身边韦连云的无奈。 她说,「做我们这一行的,除了同事外,身边就没几个朋友,人家一听说你是做法医的,表面上崇拜你,但暗地里却离得远远的,觉得你不干净啊,晦气啊……哎。所以你今天愿意跟我出来,我倒是挺意外。」 「没有吧,我觉得做法医的特别牛啊,我是真心崇拜你!作为一个女人,能够选择这一行,境界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我说到这里,又问她,「对了,连云,你当初是怎么想要入这一行的呢?你看你长这么漂亮,又是千金大小姐,没有理由去干这种苦差事啊!」
159 相伴出游成知己 韦连云听我这样问,她的神色稍稍暗了下去,沉默了好久才幽幽开口说到,「我从小就对医学方面的东西感兴趣,还立志长大做医生呢,所以大学里选的也是医学,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坚定了我要做法医的决心。」 她说,「我大学里最好的一个朋友,我的闺蜜,当年失踪了一个多月,警方到处找都找不到,大家都快急疯了。后来,警方接到一个环卫工人的报案,说在河里捞起一个袋子,里面有被分下来的尸块,经过和我那个朋友父母进行dna比对,发现正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想像他父母有多绝望,而我,也是痛苦得不得了,那半年都在失眠。后来警方又陆陆续续在其他地方找到了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居然用了不到5天时间就把案子破了,是一个跟她无冤无仇的陌生男人,据说她是当晚走夜路被姦杀的……总之,很惨烈,我至今不想再回忆。」 「这件事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法医这个职业。为什么呢?当时这个案子很轰动,而整个调查我也从警方里了解到,说是一个法医通过解剖她的尸体,仅仅从尸体上的伤口形状就初步画出了嫌犯的性别年龄甚至是职业,警察再通过逐一排查,然后就破了案……我就觉得很神奇,越发对法医这个职业有了兴趣,觉得他们可以让尸体『说话』,为死者申冤昭雪,又崇高又神圣,于是逐渐就这样入行了。」 我听得感慨很深,「那你刚开始肯定不能适应吧?」 「当然啊,」韦连云饶有兴致跟我讲,「你不知道我当时去实习,第一天接到的任务就是去一条臭水沟勘察现场做痕检,也算是第一次见到高度腐败的尸体是什么样,在水里泡了那久的,你完全想像不出来有多么的噁心和恐怖,那个气味啊真的要臭气人啊,我当时吓得惨叫连连,活儿也不干跑得飞快!回去后吐了个天翻地覆差不多一个月都吃不下饭……当时很多同事笑我,说我这种千金小姐纯粹只是来猎奇的,怎么可能干的下这些工作,我自己也确实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过啊,好在我没放弃,后来见得次数多了,还是还是坚持下来了,主要现在这社会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也有很多案子压着破不了,说的高尚点就是『为人民服务』吧?哈哈。总之,那种破案的成就感让我越陷越深,这辈子都没打算改行了。」 「那你爸妈反对吗?」我又问了句。 「这还用问吗,尤其是我妈,那时候每天跟我吵架,她完全接受不了,认为我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一样,给家族丢脸,扬言我继续干这一行的话她就跟我断绝关系好在后来爷爷开明,他看我真的喜欢这个职业,而且也确实破了不少的悬案,也看到我的价值吧,就鼓励我继续干下去,所以还是爷爷他老人家有见识有高度,我妈那就是一就是家庭主妇,啥都不懂。」她笑着说到这里,又转移话题道,「算了,咱们不了我的工作了,你毕竟怀着宝宝呢,不适合听到这些重口味的东西。」 「呵呵,没事,反正跟你聊天也是长见识了。」 车子在漫无目的的开着,车里的氛围安静了没几分钟,韦连云又说道,「深深,你跟连恆的事,我都听我妈说了,觉得挺意外。」 「是吗?」我倒是有些心虚,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而且张慧茹这种长舌妇不知道会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呢? 「原来你本来就是连恆的女朋友……」她笑着说到,「以前你不是失踪了吗,我也协助寻找过你,看到连恆真对你挺痴心的,每天为了找你茶饭不思,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孩痴迷到这种地步,我那时还开导过他……只是没想到,你的经歷也这么传奇,兜兜转转还是跟他走到一起了,挺让人感动的。」 「感动?」我有些尴尬,低声道,「难道你不会讨厌我吗,这样『换来换去』的,一般人都会瞧不起吧?如果不是爷爷的强烈要求,我也没什么脸在家里住下去,每天接受着大家的鄙夷的目光,也是不好受。」 「咳,这有什么,」她不以为意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讲究那么多干嘛,反正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在一起啊,为什么要牵牵绊绊的考虑那些世俗的东西?现实生活中不还有很多老公没了就嫁给大伯子或者小叔子的吗,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批判的,我妈他们那些年级大的人,思想观念是有些陈旧,管它的。」 听了她这番潇洒大气的言论,我一下感觉豁然开朗了……身边的韦连云,尽管身份是尊贵的豪门千金,可她的思想、气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在她面前,我莫名都觉得有些自卑了。 她又说,「我的职业让我频繁接触着各种各样的死亡,我对生死也看得比较淡了,生命是脆弱的,短暂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因为谁都不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自己是不是还能吃上明天的饭,唯有享受当下,追求自己能让自己快乐的方式,如果人在活着的时候都不把该实现的愿望实现了,该享受的享受了,该爱的人爱了,下辈子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深表贊同,觉得连云这个性太是我的菜了,跟她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深深,」她转而又瞥了我一眼,笑着道,「你长得太漂亮了,有这么多男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嘛。」 「呵,漂亮有什么用,」我不禁自嘲着,「死了不就是一副臭皮囊,你做法医见过那么多的女性遗体肯定也有这个感慨吧,活着的时候再美,一旦死了,尤其是死于非命的,那在你们眼里不也就是一堆腐败的发着恶臭的东西罢了——」 「好好,你别说了,」她笑着制止到,「我就不该给你聊那些重口味的东西,小心对宝宝胎教不好。」 然后她又提到,「挺羡慕你的,不但找到个对你这么好男人,又快要做妈妈了,而我呢,哎,就像我妈经常骂我的那样,说我这个大剩女就是她的耻辱,让我明年以前必须结婚,不然又要跟我断绝关系,你看我每天这么忙,去哪里找男人嘛,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个异性动物,人家一听说你做那种工作的,马上跑得没影儿了……哎,也是无奈。」 「主要还是你工作忙吧,」我安慰到,「你这么优越的条件,有钱有颜还有份崇高的职业,不知道多少好男人排队等你临幸呢,哈哈!至于那些听你职业就跑的,不过都是些没深度没眼光的臭屌丝,跑了不是更好?」 「呵呵。」 正在这时,我听到手机简讯的提示音,点开一看,居然是高任飞发来的,只有几个字:最近过的好吗? 看着这句话,我心中泛起涟漪…… 多久没有跟他联繫过了?我几乎要忘了曾经给过我这么多感动的他了……是的,自从嫁进韦家后,因为和梁秀行、韦连初、韦连恆,还有杜家那几个贱人的纠缠,我实在分不出精力来跟高任飞见面,尤其现在跟韦连恆正式在一起后,他也成了我记忆里的一个敏感人物。 我没联繫他,他也没有联繫过我。可能还是决心放下了,不愿再打扰了吧? 没想到的是,他始终还是没能忍住这种沉寂,给我发了慰问简讯。 我斟酌了下,回他:还好,已经跟连恆住在一起。你呢? 他却回:现在做什么,方面见面吗? 见面?要不要跟他见面?合不合适?我在心里挣扎着…… 不管怎样,他曾经那么费心尽力的找寻过我,虽然不能接受他的爱,但就真的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正纠结的时候,偏偏韦连云开了句玩笑话,「深深,你平时碰到什么好男人就给我介绍下呗,就是那种被你拒绝过的,你看不上的,都可以给我介绍下,只要是男的活的,我都不介意接触,哈哈哈!」 我『哦』了声,同时灵光一闪,马上给高任飞回復到:那就见个面吧,我在福田区这边的一个商场。 我把详细地址发给了高任飞,转头来略带惊喜的看着韦连云,「连云,我现在就给你介绍一个大帅哥,让他马上过来。」 「真的呀?」韦连云倒是很兴奋。可能,她毕竟也31了,确实有些恨嫁了吧? 只是,不知道高任飞了解我跟他见面的真实目的后,会不会生气? 我跟韦连云找了个安静的咖啡馆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高任飞的到来。
160 一不小心伤了他 等了十几分钟后,高任飞又来电话说临时有点事,可以约在晚上8点的样子。我答应了。 接下来,我跟连云在外面玩了一天,逛遍了各大奢侈品商场,陪她血拼了好多的衣服鞋子珠宝首饰,她说平时工作实在太忙,几乎没有购物的时间,今天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大干一场!完了我俩又去看电影……一天下来,我们玩的既兴奋又疲惫,感情也增进了不少,彼此很对胃口。 一直到外面夜幕降临,我们找了一家餐馆,一边点菜一边等待着高任飞。 这家餐厅比较高档,价格高,人并不多,也不用等太久。直到菜上完的时候,终于看到高任飞在餐厅包厢的门口出现了。 「阿飞,快过来坐!」我招唿着他。 大约是发现我并不是单独一人吧,他有些失落,唇边的笑容也僵硬了很多……不过既然来了,他只好走到餐桌边坐下来,「你们好!抱歉,让二位美女久等了!」 待他坐定后,我忙不迭的对韦连云说,「妮妮,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高任飞,我好朋友,在航空公司做机长,你叫他阿飞就好了!」 韦连云从他进来开始,眼睛就仿佛粘在他身上了。她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花痴样,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好久,直白的赞嘆,「阿飞是吧,好帅啊!虽然你迟到了10分钟,不过我不计较了,毕竟你给我们俩带来了一道绝佳的风景,有利于增进食慾。」 高任飞只淡淡的一笑,随意的瞥她一眼,就习惯性的把目光放我身上了,当他刚想张口对我说什么的时候,我醒悟过来似的,「哦,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韦小姐,韦连云,是连恆的堂姐,你叫她妮妮就可以了。」 他点头,虽听了我对连云的介绍,眸光还是一直注视着我,貌似对韦连云并不感兴趣……这冷淡的态度,让韦连云难堪,让我也有点尴尬……我只得埋下头,故意不停的喝茶,不想跟他相视。 韦连云却忽然说,「深深,你不是怀孕了吗,喝茶不太好吧?」 我面颊发热,再看高任飞,他脸上的笑容也尽失了,问我,「你都怀孕了?」 「嗯。」我垂下眼眸,感觉到心跳的加速。 「这么快,」他感嘆了一句,紧接着就没话说了,也低着头,蹙着眉,不在状态了。 我本就带着让他们俩『相亲』的目的,于是在吃饭的时候,极力的向韦连云和高任飞更深入的介绍他们彼此,把他们俩的优势都说得天花乱坠……但让我难堪的是,每次我介绍高任飞的时候,韦连云听得兴致勃勃,还故意延伸话题来跟他聊几句,而介绍韦连云的时候呢,高任飞只是简短的回答着『嗯、哦,这样啊,还好,不错,可以,挺好的啊,是啊……」等等非常敷衍的词彙。 韦连云是何等的聪明,她怎么看不出高任飞的心思呢,不过她又是何等的大度,居然一点不觉得难堪,也并不生气,甚至还能笑着主动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来……她早就出来,高任飞是喜欢我的,但不会表现出嫉妒之意。 一个看惯生死的女人,怎么会在这些儿女情长上玻璃心呢? 直到后来,高任飞也意识到我的目的后,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没等到饭吃饭,他一下就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说着,他带着浑身的寒气,疾步走出包厢。 看着他那僵硬的背影,我能体会到他心情有多糟糕……我没多想就跟着跑了出去,一边追着他,一边叫他,「阿飞,你等等,等一下!」 等我追到一个无人的转角时,他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冷冷的说,「你追出来干嘛?你还能说出什么我爱听的话吗?」 「阿飞,我只希望你幸福,」我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说啥,他听着都不舒服,但还是尽力的安慰,「我了解连云,她这个人,真的特别特别好,和你很般配,所以——」 「你闭嘴!」他眼里闪动着怒意,紧紧的盯着我,「白深深,咱们几个月没见了,没想到你约我过来,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我……」我有点百口莫辩。 「你不愿接受我,已经够让我心碎神伤一辈子了,现在还把我推给别人,说是为了给我幸福…呵呵,」他冷笑着,笑的很凄凉,「你太残忍了!经你刚才做的这件事,也很好的提醒了我,我过去是多么失败……你心里但凡有我栖息的一个小角落,也不至于这么绝情,我终于知道了,我高任飞在你那儿就是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我感觉心里在闷痛着,眼圈也红红的了,嘴唇颤了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韦连云的声音突然从我后面响起来,「我说这位帅哥,你可真够痴情的嘛。」 我惊得回头,意识到刚才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又是一阵晴天霹雳。 韦连云抱着双手朝高任飞走去,带着调侃的口吻,「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我长得丑吗?难道跟我吃个饭,也是对你巨大的侮辱吗?」 高任飞再次晃了她一眼,也并不把她这番逼问放在心上,最后深刻的看了看我,继续朝商场外面走去。 「咳,你等等!」韦连云喊住他,同时也拉着我的手跟着跑去,「等一下!」 走到他面前,韦连云又对他说,「你看天色这么晚了,不考虑送送我们俩吗我们两个女人回去,路上不安全呢,主要警局最近在通缉一个变态杀人狂,感觉挺危险的,你就送我们回家吧?」 现在已经晚上9点,外面仍旧车流滚滚,四周也并不偏僻,没有理由要人送,况且我们有车,而且是两个人,真的一点不危险好吗? 我以为高任飞理所当然的会拒绝,没想到他看向我,问我,「需要我送吗?」 我不过就犹豫了几秒,韦连云又在旁边接到,「当然要送,人家可是个孕妇呢。」 于是,高任飞鬼使神差的真的答应送我俩回家,先把他自己的车停在商场里,送我们回去了,再回来取。我觉得这也太麻烦他了,推辞了几下,但又被韦连云说服了。 高任飞坐在驾驶座上开车。当我准备要坐在副驾驶的时候,韦连云让我坐后面去,她说,「让我坐他身边吧,我就想噁心他……」 高任飞这回又多瞄了她一眼,貌似这才认真注意起她来。 我也就干脆坐后面去了。 未免堵车,韦连云要他走近路。这条近路需要穿过城中村,从路线看确实很近,但是也比较偏僻,沿途路灯比较少,暗暗的,路上车辆比较少,更见不到一个人。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车内闷闷的,高任飞开车也开得比较快。 但我们经过一条更加黑暗的街道时,韦连云突然叫到,「快停车,停车!」说话的同时,一直望着车窗外,还回过头去看。 「什么事?」高任飞停了下来。 「你们没看到吗,那路边好像躺着一个人,有两摩托车倒在那里,快去看看!」韦连云说着,已经开始推开车门下去了。 高任飞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对我说,「你就留在车上吧,我也去看下。」 我透过车窗,再次定睛一看,发现地上确实躺着一个伤者,因为这里很暗,匆匆而过的车很难发现。韦连云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谈了谈那人的鼻息,好像在说已经死了,而高任飞也蹲下来,可等他看清那个人的时候,表情有些惊恐,连忙把人拖到亮堂点的地方来,他更加惊慌的摇晃着那个人,在叫着那人的名字,难道是高任飞的熟人?! 我也赶紧下车去,凑过去一看,发现躺在地上的满脸是血,腿上的裤子也被血液染红了,旁边的摩托车倒在地上,车灯都已经被摔坏,不用说,这个人应该是出车祸死亡了,但是肇事车主逃逸了。 「阿飞,你认识这个人吗?」我看他神情那么悲痛,赶紧问了句。 高任飞沉痛的说,「这是我公司的一个员工,跟我汇报过几次工作,对他还算比较熟,没想到在这里出车祸了。」他说着,马上拿出手机拨打120。 「没用的,不用打了,人已经死了。」韦连云淡淡的说着。她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把这当作一个普通的死者来看,并且开始揭开死者的衣服裤子,对他的身体进行初步的检查。 「试试吧,或许有救呢!」高任飞说。 「死了12个小时了!」韦连云只是简单查看了下就推断出死亡时间。 「不会吧。」我说,「12小时前还是大白天,应该很容易被发现的啊,不会没有人救他吧?而且这里没有监控,恐怕肇事车主也不好找。」 韦连云不理我,拿出手机就开始给局里打电话,说又发生命案了,让派人过来处理。 挂了电话,韦连云让我和高任飞都离远点,不要破坏了案发现场。 「今晚我回不了,」韦连云说,「我待会儿得加班连夜解剖……」 「这有什么好解剖的,」我奇怪的问,「不就是车祸而已吗?」 「呵呵,」韦连云笑笑,「不是车祸,我都说死了12个小时左右了,身上又有多处钝器伤,根本就是杀人后伪造的车祸现场,造成被车撞死的假象。这种案子我以前碰到过,没想到有第二次遇到。」 「伪造的车祸现场?」高任飞赶紧查看了下死者的身体,再看看韦连云,那眼神忽然就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警察来做了现场勘察并且拍照后,死者和其他的物件都被送走了,而韦连云跟着去了。 因为死者毕竟是高任飞熟悉的员工,我看他也挺焦心沉痛的,于是便让他跟韦连云一同去处理,毕竟后面的工作很多,需要联繫家属的,都需要高任飞帮忙。 高任飞答应下来,跟着韦连云还有其他的警察一同走了,我则开着连云的车朝韦家赶去。 平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接近10点了,其他人都已经进入各自的房间,就剩保姆还在打扫收拾。我直接朝楼上走去,因为提前跟韦连恆说了自己和连云出去会很晚回来,他也没有多问。 可是,当我刚刚走到二楼准备上三楼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是韦连初! 「你干什么?」我重重的吸气,还是有些心虚的。幸好这个地方被挡住了,不会被外面打扫的保姆发现。 他二话不说,抓住我的手腕,「去我房间!」说着就要拖我走。 我拼命的挣脱他,甩手就给他一耳光! 「……」我不理他,继续往上走。 「白深深,你别后悔。」他没追上来,但低声的警告了一句,听起来十分的骇人。 我啥也不想,继续飞快的上了3楼,推开卧室门就重重的关上反锁,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跳地好快!
161 突如其来的决定 进了卧室,听到韦连恆正好在浴室里洗澡,我稍微安心了些。 我坐在椅子上,鞋子都来不及脱,整个的惊魂甫定,脑子一直在盘旋着刚才跟韦连初的偶遇,他的眼神他的声音都让我很不安。 这时连恆从浴室出来了,浴巾围在腰间,正在擦头髮,结实的腹肌和胸肌实在太惹眼,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滚动着水珠,更多了几分魅惑……这幅美男出浴图,也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把心思都在放在他这儿来了。 我调侃道,「喂,你真是假正经啊,有必要把下面遮起来吗,好像我没看过似的。」 他淡定的说,「不遮起来,怕你受不了。」 我笑着就跑过去,恶作剧的要把浴巾给他拔掉,但被他钳住了手腕,「别,待会儿把它弄醒了,有你受的,你现在怀着宝宝,我可捨不得折腾你,到时候难受的是我自己!」 「哼,」 「要不你可以用嘴……」 「滚!噁心!」我笑骂他两句,自己也去找衣服准备去洗澡了。 他用干毛巾搓着头髮的同时,问了句,「你这么快就跟连云混熟了?居然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她本来就是那种性格,跟任何人都自来熟,跟谁都合得来,更别说我这种大方善良的人了!哎,你不知道她多敬业,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起命案,她马上又跑到警局工作去了,不知哪来的激情,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对尸体比对活人有兴趣,」韦连恆调侃后,又随意的问,「今天出去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就是去母婴店逛了逛,看了下宝宝用的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根本不生产时候要买那些东西……」 「不用管这些,到了预产期直接去医院就行了,都有保姆和月嫂来准备。」 听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我也欣慰的笑了笑了,心想着有钱就是好啊,生孩子完全不用操心,可以去最好的私立医院,请一对一的护士医生照顾,不用排队……生完后还可以去专业的月子中心坐月子,有金牌月嫂贴身伺候,再也不会受一般人做月子的苦,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不过这才两个月都不到,还要等大半年,也是心烦。 「哦,我还给你买了一根皮带,」我眼睛瞟到购物袋,这才想起来,于是拿起来给他看,「这个款式喜不喜欢?」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买礼物。」他唇角微勾,「虽然不是 我立马反驳,「放p,婚戒不算吗?」 他瞪着我,「那也是我的钱买的,」 「哦,听你的这意思,难道你的钱不是我的钱吗?」我故意问到。 「当然是,」他大手一把将我拥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温柔而宠溺的说,「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恩,这还差不多。」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就又主动撅住他的唇,探了进去,跟他缠绵的深吻起来。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 跟他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是甜蜜的睡不着觉,脑袋里总会像过电影一眼回放着跟他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感动也有遗憾…… 第二天我迟迟没有从房间出来,连早餐都是石赛玉交代保姆给我端进来的,因为我藉口身体不舒服不想下楼,主要是担心碰到韦连初,害怕被他纠缠。其实这样的情况,我跟韦连恆离开韦家单独搬出去住是最好的选择,可石赛玉和韦鹏程都不让走,确实很无奈。 我搞不懂韦鹏程的思想,明明知道我和韦连恆还有韦连初之间关系敏感,为何还要逼迫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呢,这样不是更激化了矛盾吗,难道这是他愿意看到的?另外还有一点,韦鹏程虽然看在我怀孕的份上,答应了韦连恆跟我的婚事,但看得出来,他对韦连恆的态度好像更加冷淡了,对我更是正眼都不想瞧,以至于我面对他的时候也特别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很快又到了晚上,今天大家都回来的很早,除了韦连云因为工作不在外,其他人都回来了……而且,比较蛋疼的是,韦连海又把杜南茜到来了,她这次打扮得更加光鲜亮丽,举止也是热情大方,跟她原来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看来,她定是在狱中反思了好久,决心蜕变,换一种方式来对付我了吧? 我只有呵呵。 当大家都坐在餐桌上时,韦鹏程眼睛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又稍稍酝酿了会儿,低沉而有力的开口道,「今晚把大家聚在一起,我主要宣布两件事。」 听到这儿,我有些好奇,以及期待。 而桌上的其他人,仿佛都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似得,表现得特别淡定,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端坐在那里。 韦鹏程说,「第一件事,就是连海和杜小姐的婚事。经过商议,我决定同意他们结婚,日子就定在本月的18号,蕙茹和天华这边,该怎么办,你们就自己去安排。」 「谢谢爷爷!」韦连海笑着。 「谢谢爷爷。」杜南茜也赶紧道谢。 「好的,」张蕙茹说,「爸你放心,连海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他结婚我和他爸肯定上心,到时候一定办的妥妥噹噹,风风光光的,才不会像前不久那场混乱的婚礼呢,真是丢进韦家的脸了。」她瞟了眼梁秀行。 而杜南茜呢,不忘挑衅的跟我对视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那意思是告诉我,没有韦连恆,她还是嫁进豪门了吗?告诉我,她同意可以靠男人上位? 让我疑惑的是,韦鹏程怎么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点头了呢,毕竟杜南茜以前跟韦连恆定过婚的,也挺膈应人的,传出去不大好吧? 正分神的时候,韦鹏程又道,「第二件事——」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把视线定在韦连恆身上,好像是跟他相关的,而其他人也看向了他,他自己倒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韦鹏程顿了好久,才果决的说,「我决定,让连初担任赛欧的总裁,代替我全权负责赛欧的日常营运管理。」 听到这里,我心中勐的一跳!再看韦连恆,他同样也脸色大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还有石赛玉,连她都意外,她疑惑的看着老爷子…… 「好的,谢谢爷爷,我一定根据您的使命,把赛欧经营的更好。」韦连初笑着回答。同时有意瞥了我一下……我终于明白他昨晚警告我「别后悔」指的是什么了。 「啪!」韦连恆气不过拍了下桌子,瞪着老爷子,火药味十足的问,「你什么意思?!」 当面跟老爷子拍桌,还这么强势的质问……作为孙子,韦连恆是有些大逆不道了,所以石赛玉很难做人,她用眼神暗示韦连恆别激动,我也掐了下他的手提醒他冷静。 「什么意思?」梁秀行这回比谁的得意了,故意笑的花枝乱颤,「别忘了,你爷爷是赛欧的控股股东,他有权决定谁出任赛欧的总裁。现在他更看重连初的能力,决定把你换下来,这不是很正常嘛?你自己该做的是反思,别总没教养的对你爷爷大唿小叫!」 韦连恆不听梁秀行的废话,他还是紧盯着韦鹏程,忍耐的喊了他一声爷爷,说到,「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做出这种决定?他凭什么?」 韦鹏程还是万年的扑克脸,「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秉持公平的原则,你已经掌管了赛欧七八年,最近一年的利润有所下降,我得换连初来试一试。」 「你简直莫名其妙!」韦连恆再次对韦鹏程吼了一句,同时气的站起来,「赛欧是我爸的心血,不需要外行进来玩票。」 韦鹏程深吸的一口气,已经在最大限度的忍耐他的时候『以下犯上』,他又说,「连初在资本运营这一块比你更有经验,我相信他掌管赛欧,或许可以给我惊喜。」 「还有一点,让我来告诉你,」梁秀又得意对韦连恆说到,「连初现在已经超越你成为赛欧的第二大股东了,我把自己原在赛欧的股份都给了连初,再加上他爷爷给的一部分,所以他就是除他爷爷以外的第二大股东,完全可以做赛欧的总裁……至于你,自己重新找个位置待着吧。」 韦连恆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加暗了下去,不知不觉气的攥紧了拳头。他可能也没料到,韦连初会来跟他争夺赛欧,还一跃成为了第二大股东,把他都挤了下去。既然现在股权发生了变化,那他就算再怎么忍心的跟韦鹏程闹,也是没有意义的了。 于是,韦连恆忍耐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石赛玉,示意她出来说两句。 石赛玉也是气炸了,她对韦鹏程说到,「爸,你这个决定实在太草率了,赛欧毕竟是连恆一手做起来的,也算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遗愿,现在在他的手里也是经营的好好的,你贸然换了毫无邮轮管理经验的连初去指手画脚,不觉得风险太大了吗?」 梁秀行听不下去了,立马反驳道,「你以为赛欧离了你儿子就不能运转了吗?连初的能力不会比连恆逊色,他这么聪明,只要适应几个月就能很好的接手了,况且不是还有他爷爷在背后做总的把关吗?!」 我也是脑子一热,突然就接过了梁秀行的话,正声说到,「赛欧离了韦连恆,还真就不能运转了,我认为说他是赛欧的神也不为过……不然你以为赛欧怎么在短短几年做到亚洲第一的?他在技术层面对每一艘邮轮设计制造的每个零部件都了如指掌,在管理层面,对邮轮产品的营销以及后期的运营更是无人能及,说的不好听点,这些东西,连身为商界泰斗的爷爷都不一定懂……所以他不是随便一个外行都可以把他替代的,请爷爷三思。」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因为不敢相信我这个被人唾弃的小媳妇儿好会当着爷爷和其他长辈的面,如此的大言不惭! 梁秀行第一个爆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给我闭嘴!」 「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儿了!」我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跟梁秀行对峙到,「爷爷从一开始就说了他要如何如何公平公正,既然要求『公平』,那至少要先给每个人发言的权利,况且我身为连恆的妻子,身为爷爷的孙媳妇,也是韦家的一份子,有义务为韦家的繁荣稳定建言献策吧?最后,我再说句题外话,我现在正担负着延续韦家香火的重任,请你别对我大唿大叫,不然容易动了胎气。」
162 绝对不可能低头 听我振振有词的说完了这通话,在座的其他人更为震惊,惊得面面相觑,有诧异有愤怒更有刮目相看……而韦鹏程,只是皱了下眉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梁秀行则气得勐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把韦家的脸都丢尽了,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紧接着冷哼着,「到底是谁丢尽韦家的脸,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当初是怎么把我骗进来的,我可没有忘,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你闭嘴!」梁秀行又吼住了我,虽然可能她并不是害怕真相败露,但也不希望我在在这种场合抖出来吧,她转而对石赛玉说,「这就是你儿子捡回来的破烂货,不知道你是怎么调教的,随随便便的骑在长辈的头上撒野……」 石赛玉冷冷的道,「我不觉得深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你别老是道理站不住的时候,就搬出长辈的身份来压人,传出去人家只会你说这个做长辈的心胸狭隘,无理取闹!」 「你——」梁秀行再想吵的时候,被韦鹏程喝止了。 韦鹏程怒声道,「都给我住口,要吵等我死了以后吵个够。我今天的决定没有商量的余地,该怎么做就去执行,不用再跟我讨价还价!准备吃饭!」 韦连恆坐下来,也没有再当面争执了,因为他了解老爷子的个性,一向是独断专行惯了的,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韦连恆沉着一张脸,应该在思考如何应对吧? 这个时候张蕙茹又赶紧说到,「爸,您要真的公平的话,也得把我们连海考虑进去啊,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成了家就会收心了嘛,也该多去公司里歷练了,所以也给连海在赛欧安排一个职位吧,我保证他一定不会像原来那样吊儿郎当了……」 「是啊,爷爷,」韦连海也赶紧舔着脸说道,「既然两位哥都在赛欧了,我作为韦家的男孙之一,也该安排个副总啊什么的噹噹吧。」 韦鹏程面无表情,沉声说了句,「不用这多人去凑热闹。别忘了韦家的核心产业是酒店,现在全是几个老的在打理,你们年轻人一个都不来瞅一眼,以后谁来接班?!」 「对啊,」韦天华也插话,「连海,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以后把精力放在宝悦这边,毕竟我们这几个长辈都快要退休了,正是需要培养你们小辈接班的时候,既然赛欧已经有了连恆和连初,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哦是啊,」张蕙茹也见风使舵的赶紧改口,「连海,那你以后就去宝悦吧,让你爸带着你,培养你……」 眼看快要吃饭的时候,沉默良久的韦连恆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起来,踢开椅子离开了餐桌,兀自上楼去了。 我反正孕期也是什么都吃不下,干脆也跟着他追去。 刚回到房里,他的气得重重的踹了下门,门砰一声反锁了。 「你先冷静点吧,」我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做下来,无奈的安慰,「老爷子也不像是多煳涂的人,做出这种决定,是故意在打压你吧?」 「就一神经病,」他嘀咕着骂了句。 「不知道是不是韦连初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我泛泛的说到,「先看情况吧,不要激怒了老爷子,反正赛欧你在手里这么多年,下面的人都在你掌控之中,韦连初去了也不过就是个虚有的头衔罢了。」 「关键是,他现在持有的股份已经超过了我,」韦连恆感觉很不妙的说。 我顿住。也是啊,梁秀行原本就是赛欧的第三大股东,她现在全部转让给连初,并且老爷子那里又赠送了一部分给他,连初现在的确在赛欧具有很大发言权了,如果老爷子一死,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为赛欧的实际控制人,那么韦连恆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轻易的落入韦连初和梁秀行一家的手里了,说不定以后他们经营不善,就干脆把这个品牌出售了都有可能,然后钱落入了他们的口塞,赛欧游轮也将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韦连初居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把主意打到赛欧来了,刚出手就直接登上总裁宝座。 我心情也很不好,而他则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眉头深皱着,从没如此纠结过,看来这回是碰到大麻烦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吧,石赛玉敲门进来了,同时吩咐保姆给我们送来了吃的。 她进来后,徘徊了一下,就语重心长的对韦连恆说到,「其实你爷爷做出这种决定,并不是否定你的能力,实在是对你积怨已久,藉此削一下你的锐气。」 韦连恆却不耐烦的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埋怨,「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看你平时把老东西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哄的他开开心心的,还以为你在他跟前有多重的分量,真到关键时刻,我看你也放不出几个屁来,」 「连恆——」石赛玉脸上很是挂不住,眼底眉梢都是无奈,看得出来他,她还是被他这些刻薄的话伤到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看不下去了,责备韦连恆,「好好跟妈说话不行吗,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她也像你那样对爷爷大叫大嚷?」 石赛玉隐忍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连恆,你以为你从不把爷爷放在眼里,他还是这样重用你,让你掌管赛欧这么多年,只因为你有真才实干吗?」她冷笑着,「不妨跟你说实话,他其实早就想替换你,如果不是我私下里劝着他稳着他,就你这样的脾气,不知道被他罢免多少次了!」 她又说,「你爷爷是个看重面子的人,独断专行这么多年,肯定容不下对他不尊不敬的人。想想看,在这个家里,你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对他恭敬有加百般讨好,就你一个人没把他放眼里,还敢屡次跟他争执吵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能忍你这多年,实在是因为你是你们这一辈里唯一有能力接班的人……可是现在,连初已经恢復正常,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跟你是不相上下的,最重要的是,他嘴甜,比你更会讨好你爷爷,知道你爷爷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得到爷爷的重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跟你说了这么多,我总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收敛你的锋芒,多在爷爷面前说好话,试着去讨好他,孝敬他,让他知道你对他,对韦家的忠诚,他还是很容易松口的。」 「当然还有一点,」石赛玉又看了看我,说道,「你爷爷这次做出这种决定,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和深深你们俩的婚姻问题……当时你不顾一切的大闹连初和深深的婚礼,还当场把连初打伤,再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闹得家里天翻地覆,其实你爷爷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对你们积怨很深了,就算最后勉强成全了你们,那也是因为深深怀孕了,迫不得已的事……你们这么一闹,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让韦家蒙羞,更激化了家里的矛盾,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你们,始终还是介怀的,所以借题发挥就有了他今晚的决定……」 经过石赛玉这么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原来韦鹏程说白了就是不满于韦连恆目无尊长的态度,再加上跟我这场不光彩的婚姻,所以要藉此来『教训』他? 我对韦连恆说,「既然这样,那你赶快抽个时间去跟老爷子赔罪吧,反正他喜欢听好话,吃软不吃硬,只要你让他感受到了他的权威,他或许就真的放你一马呢。而且赛欧毕竟是你经营起来的,他现在需要的这是你向他低头而已。」 韦连恆想也没想,只是冷哼一声,硬气道,「我这些年为他赚了这么多钱,到头来他莫名其妙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报復我,要我向他低头讨好?可能吗?」
163 你根本比不上他 我也可以切身体会到韦连恆此刻的心情有多操蛋。 赛欧邮轮这个品牌本就是韦天欧一手创立的,后面是由韦连恆发展壮大起来的,基本没其他两家什么事,可他们却想方设法的想来分一杯羹,不但投资入股了稀释了他的股权,到如今还把他踢下去了,基本上等于落入别人的手里,这让他怎么咽口得下这口恶气? 其实最根本的还是韦鹏程挡在前面。尽管当初是韦天欧创立,但原始的大笔资金投入毕竟是韦鹏程出的,老东西虽然从来不参与实际的经营,但他投了钱在里面,一直都是控股股东,赛欧赚的大笔钱还是由他支配的,平且还有实际的控制权,可以随时干涉赛欧的日常管理经营,要随便撤换一个总裁也是轻而易举的。 面对这样的窘境,一时间还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尤其韦连恆强硬的始终不肯低头。 发生这样的变动后,我再也闲不下来了,于是也跟着韦连恆去了公司查看情况。 看来,韦鹏程这一决定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很快就跟韦连初来到了赛欧,并且召开了董事会。 韦鹏程作为赛欧的控股股东和董事长,一向只是存在于传说中,也很少很少来赛欧干涉过实际的经营,如今他突然来到公司开会,还是让赛欧的所有高管都谨小慎微。 在董事会上,韦鹏程直接了当的就宣布了股权的变动,以及韦连初的上任和韦连恆的贬职……韦连恆如今已贬职为副总裁,地位比韦连初低,而且平时所有重大的决策都由韦连初说了算,相当于以后韦连初来这儿当家作主了。 董事会的成员都秒懂韦家的内部斗争,对韦连初的上任也并不感到奇怪,在表面上还是挺欢迎他的。而韦连恆呢,面对这样的变动,听着韦鹏程说得那些冠冕堂皇额话,他从头到尾阴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昨天那样拍桌而起,他阴沉,但也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蔑视着这里的一切,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韦连初则露出得胜似的微笑,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起来确实挺膈应人的,不得不说,韦连初超级会演戏,他演一个傻子演得那么逼真,如今要演一个新上任的雷厉风行的总裁,还是手到擒来的。以至于,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后,董事会其他成员都热烈的鼓起掌来,满脸都是对他的信任。 会议没有开完,韦连恆还是提前走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韦连恆脸上还是没有什么波澜,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他的工作,还是像原来那样认真审查桌上的文件,这让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以为他会士气低迷一段时间,思考如何对付韦连初的…… 「你不会真的甘心被他骑在头上撒野吧?」我忍不住问。 「让他去撒吧,」韦连恆淡淡的、不屑的说,「一个小丑而已,我还没心思去应付。管他是『总裁』还是『董事长』,只要别在实际的经营中得罪我,就当他来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 听到这里,我有些明白韦连恆的心思了,他真正在意的确实不是一个头衔,而是赛欧的经营权。尽管现在是副总裁,如果实际的经营决策权还掌握在他的手里,他暂时也不想跟韦连初开战,毕竟公司那么大是,事情多,他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韦连初的无聊争夺上。 但韦连初虽然是外行,但他进入赛欧就真的只是为了总裁的头衔吗,不会在经营管理上进行干涉吗?我想着他那阴险狡诈的笑容,有些不寒而慄。 暂时没法为他提供什么实际的帮助,我心里还是挺憋屈的……我决定先提前回家,再跟石赛玉这边讨论下,看能不能通过她说服韦鹏程收回那个荒唐的决定? 岂料,走出韦连恆的办公室没多远,在一个转角的位置,我迎面碰上了韦连初!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发出一声冷哼,自以为是的说到,「白深深,现在后悔了吗?」 我这次没有刻意逃开他,也没有恼羞成怒,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我后悔了,怎么办?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真的后悔了?」他走近我,快到贴到我身上来了,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 「是,后悔得不得了。」 「看到韦连恆落魄了,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吧?嗯?」他居然把我欺压到墙角,一手撑在墙上,对我行程壁咚的姿势。 我打鼻息里冷哼一声,直视着他,「所以你到底想怎样呢?」 「求我。」他说得直白。 「呵,」我笑的更冷,「为什么要求你?求你放过韦连恆?」 「……如果你态度端正,我可以考虑。」 「韦连初,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你以为你跟韦连恆之间,只差一个字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装傻的吗,不会明白我的意思?」我白了他一眼,嘲弄的说到,「你该不会觉得你凭着你妈和老爷子给你的那点股份,你就已经打败了韦连恆,并且可以在赛欧兴风作浪了,甚至还可以要挟我了吧?」 「不然呢?」他更加逼近了我,眸光里多了些许的怒意,貌似被我刺激到了。 我也定定的注视着他,低声道,「实话告诉你,在我心里,你尽管恢復智商了,也永远没法跟韦连恆相提并论……」 「……」他听到这里,面孔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已经听进去了,我没必要再说。」 然后,我推开他,准备离开。 他却一把摁住了我……眼见他又要耍流氓的来强吻我,我脸庞一朵,伸手就又扇了他一巴掌! 他终于被激怒了,掐住我的手腕,恶狠狠的说,「你又打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谁让你这么贱!」我力气一上来,居然成功的甩开了他的手。 他微微顿住,咬着牙,「白深深,你就这么这么看不起我?」 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岂料他再次扯住了我的胳膊,警告道,「如果你还是执意跟我唱反调,信不信,我真的会把韦连恆一步步的推向地狱,别逼我……」 我再笑,笑得轻不可闻,「韦连恆会不会被你推向所谓的地狱,不是我能决定的吧,最根本还是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反正我相信他,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无能到需要牺牲我才可以度过难关。你要真的想跟他斗,那就光明正大的靠实力,而不是通过在背后威胁他的女人,这种手段是最low最不入流的……」 他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额头有些凸起的青筋,看得除了他怒了,被我激怒了,可能因为说到了他的痛处吧? 我没心情再跟他周旋,直接快步离去。他这回,愣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坐在车子里,我一边开车一边还沉浸在方才跟韦连初的较量中。虽然任性的对他说了很多大话,可是静下心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安的,还是隐隐的为韦连恆担忧,而且我压根不知道韦连初的深浅,也无法确定,他为了报復,究竟会疯狂到何种地步? 心神不宁的回到家里,才下午三点过,韦家的人应该都不在吧? 进入客厅,果然一个人都木有,连保姆都不见。因为心理波动大,又这么奔波了一圈,怀着孕的我还是有些吃不消,胃特别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只好去床上躺躺,看会不会好转。 刚上二楼的时候,我隐约听到石赛玉在她房间里说话的声音,我以为她在给谁打电话,于是决定去找她,等她打完电话再跟她聊聊连恆的事。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却从虚掩的门里瞟到原来是韦天源在里面,他此刻居然从背后抱着石赛玉,而石赛玉在极力的挣扎……我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赶紧躲到一边。 只听石赛玉难堪的小声的说,「你放开吧,让人看到不得了,快出去!」 「这个时候又没人在,不用怕。」韦天源的声音特别温柔,我听得也请清晰,只听他说到,「小玉,现在连初恢復正常了,我负罪感也没那么重了,我又下定了跟她离婚的决心的……真的,我决定明天就跟她摊牌,我要离婚,我多跟她待一天都难受的要命!我一定要离婚,然后跟你结婚!」 「你神经病……」石赛玉压着嗓子骂着,「都一把年纪了,理智点行吗?如果你真的跟她离婚了,到时候我跟你都晚节不保了,也毁了一家人的感情,更对爸爸造成严重伤害,我做不到,你别再发疯了,快出去!」 「我不管了,」韦天源好像特别激动,「爱了你快三十年了,以前天欧还在的时候我只能放在心底,现在他没了,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给我最好的一个机会,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现在儿女都长大,我们也都老了,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追求点自己的东西吗?我也跟她做了三十多年貌合神离的夫妻,是该放彼此自由的时候了……反正,你明白我的心意,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整那些小年轻的玩意儿,我就是要你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你别退缩好吧?」 「不要不要,」石赛玉也激动,「你别害我,求你了……我现在的生活本就很平静,不会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不要逼我,我真是怕了你……」 「小玉……」 正当我听得惊心动魄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别墅门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有人回来了!
164 腥风血雨又爆发 虽然没看到底是谁回来了,我情急之下还是大声在门外喊了声,「妈,你在房间里吗?我找你有点事,妈!」 石赛玉自然是惊到了,她再次把韦天源往外推,「你快走,有人回来了!出去,出去!」 韦天源居然还是不走,还发疯的说,「每次都是这样啊,我真的受不了了,看到就看到,反正我们是迟早都要公开的,长痛不如短痛!」 我晕啊,这个韦天源都五十多了,怎么还如此的感情用事,一点都不理智啊?或者说,他真的对石赛玉一往情深?但再深感情都没有屁用啊,他这就是典型的玩火,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石赛玉啊! 「妈!」我再一次大喊,隐约听到他们还在里面拉拉扯扯的,我也跟着着急起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的是梁秀行,怎么刚好就是她呀!那不是更恐怖了! 「妈,」我不得已就明显的提示了,「梁秀行回来了,」是的,我直接说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他们惊醒过来。 「你出去啊!让她看到就彻底完了,」石赛玉快要急疯了! 「就是我专门把她叫回来的……」韦天源说道,「我连明天都等不了了,现在就跟她彻底摊牌,管它什么后果,也比我每天这样偷偷煎熬要好过。」 在他们对话之际,梁秀行已经在往楼上了,脚步比较轻松,或许她根本不知道韦天源为什么叫她回来?我知道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自己却像脑子短路一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想不出什么阻止的办法…… 梁秀行上楼来,看到我站在这儿,还一辆的惊慌失措,她站定瞪着我,正在考虑怎么羞辱我的时候,突然旁边石赛玉的门开了,韦天源拉着石赛玉从房里出来,石赛玉抬眼看到梁秀行,她简直就像被扒光一样羞愧的甩开韦天源的手。 「秀行,」韦太源连给梁秀行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直接沉痛的开口,「我叫你回来,就是正式告诉你,我要跟你离婚!以前,我只是因为连初的问题,勉强跟你维持这段婚姻,但现在他变正常了,有自己的生存能力了,所以我也该为自己打算了,你说得都对,我就是喜欢赛玉……」 梁秀行大骇,整个人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赶紧扶住了栏杆,瞬间脸色变得好白好白,眼睛瞪得好大好大,看看韦天源,又看看石赛玉,她的胸口开始不断的起伏着,内心不知道在翻滚怎样的惊涛骇浪……她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事事都想做最好,如今在年老之际还面临着丈夫公然的背叛,对她提出离婚,而且还是跟妯娌出轨……她这一刻,该有多么的崩溃和绝望,多么的愤怒和耻辱啊! 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在旁边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完全难以理解韦天源的行为……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呀,这个年龄的男人不是早就饱经世事,把一切都看得很透,也该比小年轻们更加懂得责任和道德,懂得自持和自重,怎么会这么疯狂呢?况且石赛玉虽然确实美,不过也是超过50岁的人,他啊为啥还会这么痴情,莫非是真爱? 真爱?想到这个词,我觉得用在他这样的男人身上,未免显得有些噁心了,连我都鄙视他。 石赛玉也是整个的无地自容了,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还是对梁秀行说,「秀行,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我跟他真的一直都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过,我也没想过接受他的感情……」 「滚!」梁秀行爆发死的尖叫一声,声音的都喊得嘶哑,狂怒使得她浑身发抖,也使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下就朝石赛玉扑过去想打她,可被旁边的韦天源拦住了,韦天源把她推了好几米远,「你别欺负她,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吧……」 「你个老混帐!」梁秀行嘶吼着,颤抖的手连续扇了韦天源两耳光!马上再对他又打又踢。 韦天源就立在那儿,任她发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梁秀行怎么打都觉得不解气,顺势一推,韦天源没站稳整个人就滚下了楼梯…… 梁秀行不管这么多,她立刻又要冲过来打石赛玉,我知道按照这个节奏,赛玉也不会还手的,肯定又是任她侮辱了,于是我赶紧冲到了石赛玉的跟前,挡住了梁秀行的手,说,「你先不要打人,有话好好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滚开!」梁秀行吼着我,「滚!我以后慢慢会收拾你,滚!」 「深深,你快走开,你肚子里有孩子,小心伤到自己,你快走远点儿…」石赛玉也惊慌的说。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提醒,梁秀行立刻就把视线集中到我身上,可能也是想趁机发泄对我过去的背叛吧,忽然抬脚就照着我的肚子踢了一脚……我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会来这一招,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恶毒,以为她最多给我一巴掌的,可是…… 我痛得跌坐在地…… 「深深!」石赛玉吓坏了,她赶紧在我身边蹲下来扶着我,问我,「是不是肚子很痛,快,我们去医院看看!」 确实很痛,心更痛,我知道肯定完了,完了,…… 然而石赛玉刚刚要进屋去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梁秀行正好趁这个空档扯住她的头髮,给她一顿乱打乱扇不说,还狠狠的推着她撞在门框上! 我感觉自己下身已经在流血,痛得不行,没办法了,自己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也是在这时,滚下楼的韦天源又上来了,他刚才估计摔得不轻,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不过立刻冲过来制止了梁秀行的暴力。 最终,我被送往了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就已经哭的一塌煳涂。 我很后悔刚才那么不顾一切的去帮忙,结果害的自己流产…… 可是,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竟然说孩子没事!!! 这简直是个奇蹟! 最终医生给我开了些药,我也被石赛玉送回了家里,这场短暂惊魂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告诉韦连恆,如今既然没事,也不想再跟他提了,反正自己现在是更加的小心翼翼,一路也被石赛玉教育了好久,不过她毕竟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到后面沉默了很多…… 到了晚上,韦天源本想低调处理,可是梁秀行却闹开了,当着韦鹏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韦天源和石赛玉的姦情,以及要跟自己离婚的事都一一的说了出来,同时声泪俱下的对韦鹏程说,「爸,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他离婚了,不过我的要求除了要他净身出户外,还必须要带走连初和连歆,让他们都跟我姓,同时跟这个人渣彻底断绝关系,以后不会再叫他爸更不会给他养老,反正我父母那边一样可以为连初连歆提供最好的生活,不会比这里差多少……」 其实听梁秀行这意思,她打心底里是不想离婚的,毕竟这么多年了,离婚丢脸不说,以后自己也孤独无依,又找不到合适的伴侣,或者她心底也是对韦天源有很深的感情的。她这番话也是间接的在暗示韦鹏程站在她这边劝劝韦天源,毕竟如果连初和连歆真的走了,以后韦家的人丁又淡薄很多了……这恰是韦鹏程最不愿看到的。 韦鹏程没有太大的起伏,似乎把所有的愠怒都藏在了心底,已经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其他人都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说不出话来。 而韦连恆,看到自己母亲在这种被讨伐的风口浪尖中,并且好像确定已经跟韦天源有了『姦情』,他觉得无比的难堪屈辱,以为石赛玉背叛了已逝去的韦天欧,对石赛玉的憎恶也更增一层了……于是,他干脆绷着一张脸默默的离开了客厅,不是上楼,反而是出去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了,可能是很难受吧,他想出去散散心?主要最近刚碰到韦连初搅局,现在又自己母亲干出这等『丑事』,他是真的快透不过气来来了吧…… 我因为刚从医院回来,心有余悸的,也没跟着他出去,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因为我也担心石赛玉,她现在没了丈夫,也『没了』儿子,如果连我都走了的话,她更加的孤立无援了。 「哎,韦家最近可真是好戏连连啊,」张蕙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用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边坐下来。 韦天华也假惺惺的站出来,「我说天源,你也太荒唐了,你还当自己的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吗,自己儿女都这么大了,还整这一出,你要我们韦家颜面何存?你让地下的天欧如何瞑目?真是,作为你大哥,我感觉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更不用说爸爸了。」 韦天源闷着头不说话,石赛玉也是偏着头沉默着。 梁秀行马上又煽风点火的问韦连初和韦连歆,「你们也出来说说,要不要跟我离开这个家?要不要纵容你这个人渣父亲干这种苟且的丑事?」 韦连初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只淡淡的说,「妈,离婚还是慎重考虑吧,你跟爸都先冷静一下,你们也这么大年纪了,相互退让一步,再凑合过吧。」 「妈,」韦连歆却信誓旦旦的说到,「我贊成你离婚,我不需要一个出轨的父亲,你们离婚后,我就跟你走……」说完,韦连歆走到石赛玉面前,指名道姓对她破口大骂,「石赛玉,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装啊,表面上好像是要为我小叔守寡一辈子,没想到背地却是这样的荡妇!你说你还要老脸吗,你勾搭谁不好,非要做老三,跟我爸勾搭在一起,这种丧尽天良道德败坏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我真是——」 「住口,」我还是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吼道韦连歆,「你嘴巴放干净点!长辈之间的事,你来插什么话?!平时骂我就算了,现在还敢用这些污言秽语骂你小婶,小心撕烂你的嘴!」
165 恶言相逼命垂危 韦连歆被我这么一骂,立刻张牙舞爪的要反击,却意外的被韦连初拦住,并且还小声的告诫她别再把事情闹大。但是韦连歆瞪着我,还是说了一句,「呵,白深深,你这么维护她,不就因为你们都是荡妇贱人吗,呵呵,惺惺相惜,很正常。」 随之长舌妇张蕙茹也兴奋的接话,她看似同情,实则讽刺的说,「秀行,我觉得你也真是可怜啊,儿媳妇儿被抢了不说,现在老公也被抢了,不是我说你,你也真的应该反思一下了,平时在事业上那么强悍,什么都争着抢着害怕吃亏,到头来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被抢了……你要是像我这样,一心一意当个家庭主妇,照顾好老公和孩子,不要去管商场上的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儿发生了。你看我现在,虽然没你有钱吧,但我两个孩子都听话懂事,从来不会为家里增加麻烦,老公呢,更是被我管得服服帖帖的……」 「哎呀你闭嘴,」韦天华也瞪了她两眼,他自己又开始拿韦天源开炮,「天源,我还是劝你一定要三思,想想你现在的身份,不要一头热说离婚就离婚,你看你家里有秀行这么内外优秀的老婆,还有一双儿女,如果在这个时候悬崖勒马,我相信秀行还是会原谅你的。」 张蕙茹又对石赛玉说,「还有赛玉也是,按理说你这些年都不应该再留在韦家的,但是爸爸开明,不但把该给你的股份给你,还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你居然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来,实在太让人气愤了……哎,爸爸平时还总口口声声说赛玉聪明识大体,要你操持这个家,我看你还是把自己的三观端正了再说吧。」 石赛玉从头到尾始终沉默着,没有任何的辩解,只不过眼圈红红的,应该偷偷的哭过……我也是不理解到她跟韦天源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她其实也喜欢韦天源,甚至已经跟他上过床了,关系没那么清白了,所以面对这些污言秽语也默默的忍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估计也会比较难过,毕竟觉得她这个女人还是挺完美的,如果到头来只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确实让人鄙视,也难怪韦连恆会受不了。 见到事情没有根本的进展,一家之主的韦鹏程又迟迟不肯说话,梁秀行又看不下去了。 她生气的说,「爸,你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吗?你儿子出轨,出轨对象还是另外一个儿媳妇,这要在上流社会传开,我看你的老脸往哪搁?!我到无所谓,反正我又不姓韦,还是受害者,丢脸的是你们韦家吧?」 「你想要我说什么」韦鹏程沉着脸,终于开了金口,「这是你们小家的私事,你想要我怎么解决」 「爸!」梁秀行急了,气了,她发疯的叫起来,「你真是老煳涂了吗?这是我家的私事?所以你不想管?你根本就是偏心吧?呵呵,真是太奇怪了,我身为受害者,你不帮我,反而还默默的袒护那个破坏我家庭的狐狸精,你是什么意思,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因为你根本就是和这个狐狸精也有一腿,不然不会这么护着她!!」 此话一出,全场大骇! 「啪!」韦天源气得当场就甩了梁秀行一个巴掌! 而石赛玉也终于被惊醒了,她抬头来同样愤懑的瞪着梁秀行,「你随便侮辱我都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不能侮辱爸爸!」 「哈哈哈哈,」梁秀行真的就像中了邪似的,继续发疯的叫着,「石赛玉,你每天跟你这个老东西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你敢说你们是清白的吗?!你们都不知道吧?老爷子准备把他遗产的百分之80%都给石赛玉,为什么给她?哈哈,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了!老爷子平时看起来那么正牌,到头来也不过是个风流鬼,居然睡跟自己儿媳妇有一腿,我在想,韦连恆这么叛逆,会不会因为他其实是老爷子的种啊!哈哈哈哈,韦天源亏你对她这么痴情,可惜她是老东西的女人……」 「你住口住口,你个疯婆子不要血口喷人!」石赛玉忍无可忍的沖她大叫,都快气哭了! 「你……你……」韦鹏程颤抖着,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浑身抖成一团,脸色苍白如死,他用手指着梁秀行,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梁秀行像中了邪一般,仍然在大喊大叫着一些下流话。 正当大家都阻止不了她发疯的时候,突然韦连恆沖了过来,一把就掐住梁秀行的脖子,才阻止了她的吼叫!而后韦连恆把梁秀行狠力一推,推倒在地毯上,她还抚着脖子在那儿干噎…… 同时,老爷子的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毯上了……石赛玉身为女人却是第一个赶了过去,一面扶住老人,一面尖声的叫着,「爸,爸,你怎么了?爸!」 其他人都赶紧围了过来…… 只见老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大家都乱作一团,各种唿喊着,最后才匆匆忙忙的抬上车子,赶紧送往医院去。 韦家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等在急救室外面。 纵观这些人,只有石赛玉最为焦虑,她已经在墙角偷偷的哭了好几次,不停的用纸巾擦着眼泪,也不知道是为刚才梁的羞辱哭,还是为韦鹏程的生命危险而哭。 其实人呢,韦连初和韦连恆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好像老爷子生死和他们关系不大,韦连歆更是拿手机不停的跟朋友聊微信,把爷爷的生病当成笑话一样的说着,不时还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悲伤。而韦天华和韦天源则一脸的沉重。 「咳,这老爷子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张蕙茹嘴贱的、若无其事的说着,「看他平时小病也不少,七老八十的,有可能真的捱不过这次啊,在里面抢救了好久个小时了,哎,难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韦天华呵斥了她一句。 「你吼我干嘛,又不是我害的他躺里面的,」然后她又移到梁秀行的身上,小声问道,「我说秀行,你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老爷子的遗嘱都立了好了?真的会给赛玉那么多?不可能吧?」 梁秀行刚才发泄了那么多,此刻也不想理会张蕙茹了,只是低着头闷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她是真的累了,还是在忏悔? 韦天源不忘责备梁秀行,「你现在满意了?把爸爸气得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现在不闹了?你得意了?」 「是我引起的吗?」梁秀行又开始发飙,「明明就是那个老狐狸精引起的,她做了那些破事,我还不能说了?」 「不要说了!」石赛玉走过来,声泪俱下的对梁秀行道,「爸现在还在里面抢救,你就不能稍微积点德吗?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吗?梁秀行我告诉你,现在我不会跟你计较,等爸爸醒来以后再说……」 「哼,好啊,我等着。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行的端坐着正,我还怕你一个婊子不成?」 这个时候,韦连恆又走到了梁秀行的跟前,略带警告的说到,「你嘴巴要再随便喷粪,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正当梁秀行还想反击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家都一窝蜂的围过去问情况。 医生取下口罩,说到,「人已经救过来了,你们可以进去探视了。」 听完这话,梁秀行冷笑,「我还真以为会死呢,」 「哎,我也是,」张蕙茹说,「我本来还在想他遗嘱的事情,没想到啊哎,真是空欢喜一场,老东西的命可真硬啊!」 进去以后,韦鹏程脸上没有什么血色,鼻端还吸着氧气管,正在输液,整个人特别虚弱,瞬间又老了10岁的样子,里脸上的老年斑更为明显了,他微微张着眼睛,说话都没有力气。 石赛玉最为积极,走在最前面,坐在他的病床前,爸爸,爸爸的亲切的喊着,各种嘘寒问暖的关切,看得出是真的为他的甦醒而开心。张惠茹也开始装样子,一个劲儿在那儿说着好话,甚至揉出些眼泪,扮成喜极而泣的样子,「爸,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在外面求啊拜的,让你一定一定要度过这次难关,没想到应验了,你真的醒过来了,爸,我相信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我想啊,一定是连海快要结婚的大喜事把你给沖醒的,嘿嘿,你回头可得给连海包个大红包呢!」 就这样,韦鹏程在医院住了几天观察治疗了下,就又回到了家里。 可是,梁秀行打算破罐子破摔到底了,她可能是下定决心要离婚了吧,所以也不想讨好韦鹏程了,她在今天晚上再次闹起来,对韦鹏程叫到—— 「爸,我知道我上次说的话有些激烈,你可能也不会原谅我了,但我离婚了,离开这个家,但是你必须把石赛玉也赶出去……怎么说呢,反正现在你跟她的事情也曝光了,如果她继续留在这个家里,那到时候众叛亲离的是您老人家了!」
166 必须向她道个歉 「爸爸才刚出院不久,你就不能稍微消停点吗?」韦天源呵斥梁秀行,「离婚的事我们私下里再谈,别打扰他老人家。」 「私下谈?」梁秀行瞪着眼说道,「你以为我跟你离婚是一件小事吗?离婚涉及到财产分割的问题,不需要跟爸谈吗?反正你必须净身出户,而爸百年之后的遗产另算,反正我为韦家这么多年当牛做马,什么都得不到也就算了,但是连初和连歆该得的那一份可一分都不能少。」 紧接着,她又自言自语般的说到,「反正这事儿迟早会传出去的,我离婚了一样可以活的很好,而韦家的名声估计是一定会败坏的,呵呵,老爷子纵容儿子出轨,还包庇袒护小三,只因跟小三也有一腿,天啊,这多乱啊……」 「好了,」石赛玉忍无可忍了,她冷静而硬气的对梁秀行说到,「等爸身体完全康復了,我会立刻离开韦家,你们说的对,我始终只是个外人,尤其是天欧走后,我确实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韦家,占用本该属于你们的资源,讨你们的嫌……而我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舔着脸留在这里,根本的还是为了连恆,但现在连恆已经独立自主了,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说到这儿,她紧紧的盯着梁秀行,「走之前,我必须向你明确一点,那就是,我跟天源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龌龊,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感情,在我看来就是不正常的,我不接受也不会堕落,所以归根结底也和我无关。还有,你那天在言辞上对我和爸进行了激烈的人身攻击,我可以看在大家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不以诽谤的罪名起诉你,但你必须当众跟我道歉,也跟爸爸道歉!」 梁秀行浑身一凛,冷笑,「跟你道歉?难道我说的有半点虚假吗?我凭什么跟你这个破坏我家庭的婊子道歉?你算什么?啊——」 岂料她还没说完,忽然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差点摔倒! 是韦连恆! 韦连恆冷眸逼视着梁秀行,沉声警告,「你再敢骂我妈一句,信不信我打得你没老脸见人?!」 我有些吃惊。 看来,这个韦连恆平时对石赛玉挺冷淡,关键时刻还是无法容忍自己母亲被欺负。 「韦连恆!」这个时候韦连初也站了出来吼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要敢碰我妈一根头髮,我弄死你!」 这两人对峙的场面未免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看来有儿子就是好啊,随时随地为自己撑腰。 所以张蕙茹也在旁边调侃道,「连海啊,你也学学,以后你妈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也得保护我啊,我可指望不上你爸。」 「切!」韦连海说到,「老妈你就放心吧,谁要真欺负了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局面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韦鹏程缓缓的、冷冷的开口,带着命令的口吻,「秀行,马上跟赛玉道歉。」 「凭什么,」梁秀行绝对不服,「休想!」 韦鹏程突然就勐烈的拍了下桌子,真正的发怒了,「你既然嫁进了韦家,就必须遵守韦家的规矩!快点道歉!」 「……」梁秀行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但是面对老爷子的淫威,她就是不屈服。 她反而嘲弄到,「爸,你这么护着她,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不正好印证了你跟这个女人之间有问题吗?不妨告诉你,我长这么大,只给自己的长辈道歉,要我跟她道歉,除非她真的是你的女人,那她就是我的长辈了,我就可以道歉!」 「妈你别乱说了,」韦连初忽然站出来制止。 是的,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听不下去了。 韦连初转而对韦鹏程说到,「爷爷,你别怪我妈,我理解她,她其实就被我爸提离婚的事沖昏头脑了,才会说出这种胡言乱语,等她清醒的时候,可能她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了。所以您老人家别跟她一般见识,保重身体要紧。」 「连初,你……」梁秀行显得特别难堪,很是无地自容,没想到被自己儿子灭了威风,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还有小婶。」韦连初转向石赛玉,「对不起,我代我妈向你道个歉,你原谅她的语无伦次吧,她也够可怜的,就别再为难她了,大家相互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 石赛玉偏过头去,没刚才那么生气了,不过还是绷着一张脸。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就可以这样和平解决的时候,韦鹏程却还是冷冰冰的对梁秀行说到,「常言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或许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可以当你那番话是不长脑子的气话,不用跟你计较……但是赛玉,不能白受了你的侮辱。我还是刚才的话,请马上给她道歉,挽回她的名誉损失。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你不要迴避!」 看来老爷子对石赛玉可真是心疼爱护啊,难怪石赛玉在他的生死关头会真情流露。 「你道个歉有这么难吗?」韦天源催促,说到,「你本来就是在胡说八道,严重点说就是诽谤,既然说过,就要负得起责,现在只是简单让你低个头你都不敢了?呵,连你儿子都看不起你了……」 张蕙茹也出来劝到,「我说秀行,你真的该道歉。你怎么可以那样污衊爸爸呢,这些话真的不能乱说的啊,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吗要是传出去,人家信以为真了,那我们韦家的名誉就算是被你给毁了。」 不得不说,张蕙茹这颗墙头草有时候还是有点价值的。 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尤其是老爷强硬的态度,再加上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很过分……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吧,于是咬牙隐忍了半晌,抬眸来盯着石头赛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冷的说,「行,石赛玉,我就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为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感到抱歉。反正我也没亲眼看见是不是,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我错就错在不该明白的指出来……不过你搞清楚,这只是我所说的你和爸之间的事。而另一方面,你毁了我的家庭,我也要求你必须向我道个歉,然后自动滚出韦家,你做得到吗?」 「行了,没完没了的烦不烦。」韦天源说到。 韦鹏程也对梁秀行要求道歉的要求置若罔闻,他转移话题似的、郑重的道,「下面我要说下我这整件的解决方法……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 韦鹏程言辞中满含威慑,「首先,赛玉不能走,她始终都是韦家的人,你们以后谁也不准再对她说那些风言风语,要让我听到,绝不轻饶;其次,天源和秀行也不准离婚。归根结底,天源是造成这次风波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会单独对天源做出一定的安排。」 老爷子说得简单干脆,总体还是站在维护家庭和谐的层面考虑的。尽管梁冒犯了他,说了这么多的混帐话,可他还是没有劝离婚,因为他也知道,他们双方都到这个年龄了,本就是搭伙过日子了,维持一份婚姻,就是维持着家庭的圆满,也能保住韦家的脸面。 看来他确实比较大气,在这种事情没有为难两个媳妇,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把责任揽到自己儿子身上来。 果然,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没有争议了。因为梁秀行内心深处就是不想离婚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她怎么也捨不得啊。 而韦天源,也心甘情愿抗下所有的罪责。 最后,韦鹏程对韦天源的『安排』,就是把他调到国外的分公司去管理海外市场,为期5年。相当于这5年之内,他都得长期待在国外,也就避免了跟石赛玉的见面。老爷子也希望他利用这个机会冷静一下,反思一下,彻底斩断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这样的安排,对梁秀行来说显然是不太能接受的,这样就不能经常见到自己的丈夫,长期分居也跟离婚差不了多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若留在国内,又会跟石赛玉牵牵扯扯……所以梁秀行觉得这一切的不如意都是因为石赛玉的存在,她对石赛玉的恨意无疑加深了很多,如今两个女人几乎成为仇人了。 韦家的矛盾,一步步在激化。实际上,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某天晚上很晚了,大约24点的时候吧,身边的韦连恆已经睡着了,我忽然觉得很口渴,但又捨不得弄醒他,自己轻手轻脚的起身来,去一楼客厅里去接水喝。 我从3楼下来,经过老爷子韦鹏程的房间时候,忽然听到他房内有人在说话。这么晚了,他在跟谁聊天啊,况且他身体又不太好,还不早点睡啊? 出于好奇,我悄悄听了下,原来是石赛玉在里面! 我天啊,这个点了,石赛玉为什么会在老爷子的房间里!?
167 不要离开这个家 我心里立刻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我害怕听到那个可怕的结果,但是又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还是一步步的、很轻很轻的走向房门口。门应该是反锁的,不过贴紧的话依稀还是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只听到石赛玉一直在嘱咐老爷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给她电话,还告诉他药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哦,我想起来了,今天石赛玉在晚上的时候陪韦鹏程去医院复查过,应该回来得比较晚,所以她现在还在给老爷子交代吃药之类的事宜……按反正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石赛玉对他的各种关心的话语,像一个女儿对一个父亲那样的,比较温暖的。 看来刚才是我想的邪恶了。不过这个点的时候,她还在他的房间里,并且关着门,要人不怀疑都难啊。 这时我又听到石赛玉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对韦鹏程说到,「爸,我想了下,还是决定离开韦家,自己重新去找个房子单独住着,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不行。」韦鹏程强烈的拒绝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吧,韦鹏程又问,「小玉,你说实话,你跟天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了不伦的感情?」 「没有,」石赛玉也说得坚决,「真的没有,我们是清白的,他确实在暗地里对我我有那层意思,不过我知道跟他不可能,也从来没有接受过。况且,我之所以留在这儿,也是基于对天欧的爱,虽然他走了,可是我也从没想过找其他男人,更不可能跟天源发生什么。对于他那份热情,我只能无言以对。希望爸你能相信我。」 「嗯。」韦鹏程说到,「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跟秀行那边有矛盾的时候,我确实存了不少的私心,袒护着你。小玉啊,想起来韦家欠你的也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天欧那么年轻就没了,对你我的打击都很大,也毁了你后半辈子的人生,我对你一直是歉疚的,也一直在想办法补偿你……而我现在老了不中用了,也主要是你在照顾我,其实说的难听点,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我这把老骨头可能早就埋地下了。」 「爸……」 「所以,你就当可怜我吧,不要走。」韦鹏程说得很动容,没想到白天看起来那么严肃遥远的他,私底下跟石赛玉是如此的掏心掏肺,他继续感性的说,「在这个家,也就你是让我信任的,其他人都是在想法设法把我气死,我哪里敢把这个家交给他们……我要你继续留在韦家,倘若有一天我真的去了,你可以继承我的遗愿,不至于让这个家败在他们几个的手里。」 「还有,」老爷子更加低沉的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一走,连恆留下这个家的唯一的理由都没了,以他那个德行,以后势必也会跟我断绝往来,我相当于同时失去了你们两个。你让我以后怎么去承受这样的打击?」 石赛玉说不出话了,可能是有些激动吧? 韦鹏程又幽幽的感慨着,「我几个儿子中,当初让我最为得意也最疼爱的就是天欧,然而最遗憾的也是他,天妒英才吧,这么早就把他收走了……不过幸好还有你在,而连恆更是第二个天欧,这让我感到很欣慰,也看到韦家未来的希望,所以请你看在天欧的面子上,不要再跟我提离开韦家的事了吧……蕙茹和秀行虽然很多时候让我厌烦,但她们毕竟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我不可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去拆散他们原本完整的家庭,所以有时候我也觉得很无力,对不住你,让你在这个家里受了不少的委屈。」 「爸,我……」石赛玉好几番的欲言又止,可能心里也是纠结的不行。 所以最后,听得她勉勉强强的说了句,「好吧,那我不走了,主要也是不放心你,你毕竟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是不如以前了,身边不能没个人照料着。」 「嗯。」韦鹏程顿了下,忽然又提到,「其实我不是限制你的感情自由,你如果碰到合适的伴侣,我可以给你做主,把你当女儿一样的嫁出去——」 「爸,」石赛玉立刻打断了他,「你说到哪里去了,别忘了我今年都51了,马上都要当奶奶了,这么大年纪哪里还有那些年轻人的心思啊,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韦家待这么久啊。所以你不要再提类似的话了,让人笑话。」 听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我连水都忘了去接,也没有口渴的感觉了,就那么晕乎乎的回到了卧室,睡在了韦连恆的身边……但当我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却再也睡不着了,耳边全是韦鹏程和石赛玉的聊天内容,感觉对韦鹏程又有了颠覆性的了解,其实他虽然表面很冷漠,不可一世,但到了这个年纪,骨子里也只是个有心无力的老人罢了,他也害怕年老时的悽苦,为这个大家庭的完整是操碎了心……他愿意为了两个儿子家庭的完整,而默默忍受着梁秀行和张惠茹的自私刻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其实内心里,对韦连恆也是非常器重和疼爱的,并不是真的抛弃了他。 还有他和石赛玉之间建立的起来的,那种奇妙的纯洁的亲情,也让人心底暖暖的,在这个豪门大家族里也并不是处处都那么冰冷的,总还有些人性的光辉。 *** 石赛玉跟韦天源的事件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我的心思又放到了赛欧这边来了。因为发生全时间的变动,韦连恆表面平静,心里总还是很烦躁很不顺的,所以我决定多去赛欧走走,看下他的情况,能不能帮他分担点什么? 这天上午10点过,我在没有提前告诉他的情况下,打算前往赛欧的总部。但不巧的是,我车子刚好今天限行,所以我只好去坐公交。反正自己现在怀着孕,开车也不是很安全,而且这个点的时候,公共运输也不是很挤,多走几步锻鍊一下也是挺不错的。 我走了好长一段路,走到外面的一个公交站上了车。 当公交车进入市区,正在等红灯的时候,我无聊的往车窗外一看,居然发现公交旁边一辆并列的轿车里正在上演少儿不宜: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在用手摸副驾驶上女人的腿,看起来又色情又猥琐……而且明知道旁边停着公交车,他们还如的开放,真是辣眼睛啊。 可是,可是,当我刚准备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勐然瞟到那摸腿的男人的侧面,四五十十岁的大叔模样,感觉很眼熟!我再刻意的探头看了下,终于看清了,也惊颤了一下……因为那个男的,居然是韦天华!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难道副驾驶是他女秘书,他在揩女秘书的油?呵,平时看起来那么正派的人,怎么私下如此骯脏啊? 我是个比较八卦的人。当公交车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口的站牌停下,我干脆也下了车,因为韦天华的车子刚才也停在了酒店旁边的停车场。 决心要看个究竟。 我进入酒店的前台,埋头看手机,装作等人的样子。几分钟后,韦天华果然进来了,我瞟了眼,只见他真的亲密的挽着一个女人,这个女的穿着超短的包臀裙,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长得十分漂亮有气质,身材也足够火辣,目测年龄不会超过25,跟韦天华站一起和父女差不多。 他们在前台登记开房,就连等待的时间里,韦天华的手都在迫不及待的往女人挺翘的屁股上乱摸,摸得女人一阵扭捏,然后又跟他打情骂俏起来……呵呵,这一幕我真应该拍下来的。 随后韦天华拿着房卡,搂着女人的纤腰进入了电梯,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当然也没有跟进去。 我觉得自己真是没工作就闲得慌啊,居然跟踪韦天华带女人开房,难道我想帮张蕙茹捉姦吗?当然不是,纯粹只是好奇吧?这一幕也让我知道了,原来韦家真的每个人都有故事……韦天源可以精神上出轨石赛玉,让人很不齿,没想到以为正派的韦天华也不是好东西,在外面包起二奶来了。 呵呵,也是也没什么奇怪的。韦天华毕竟也算是普通人眼里的大老闆,豪门富翁,而且外表保养得好,就是小姑娘崇拜的典型的大叔,不知道多少漂亮女人往他身上扑呢,他会出轨包养女人实在太正常了。 倒是张蕙茹,平时总是得意的说自己老公多好多好,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她大概是没想到韦天华的另一面吧?当然,她也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但理解他在逢场作戏,所以就偷偷忍着? 觉得这事儿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我也就看个热闹,热闹看完了,又重新去了赛欧。 直接来到韦连恆的办公室,虽说听到他在里面跟人谈话的声音,我还是没敲门就推开了……他抬眼看到我来了,有点意外,但是又继续跟那人聊。 那应该是下面某个部门的经理,来找他签字。 经理准备离开的时候,问他,「那这个项目还需要找总裁签字吗?」 韦连恆闷了下,眉头紧蹙着,大概也很讨厌有人间接提醒他,他已经不是总裁了吧? 「不用,就按照这个方案去执行。」韦连恆说。 「那……」部门经理很是犹豫,「也不需要走一下流程吗?毕竟这个项目挺重大的,必须要有公司的总裁亲笔签名才作数啊。」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韦连恆火了,大声道,「我说不用就不用,公司的事,最终决定权就在我这里,只要我通过就可以去做了!」 可他的话刚刚说完,忽然办公门就被推开了,居然是韦连初进来了! 他应该是在外面就听到了韦连恆的声音,于是进门来直接接过部门经理手中的项目文件,瞟了眼,以公司总裁的高姿态说到,「几个亿的项目,没有我这个ceo的同意,我看谁敢动!?」
168 踏着海浪诉衷情 韦连初以公司总裁的高姿态说到,「几个亿的项目,没有我这个总裁的同意,我看谁敢动!?」 说了这句话后,那个部门经理顿住了,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韦连恆,为难的说,「韦总,这……」 韦连恆抬眸来,忍耐的、冷冷的问韦连初,「莫非你还能提出什么高见?」 韦连初随意的翻了翻文件,也不知道看懂没有,便自言自语似的说到,「在游轮上建一个这么大的舞台,有必要吗?动辄就是上亿,哪来这么多钱给你烧?!」他把文件夹摔在办公桌上,趾高气扬的说,「不妨告诉你,现在我上任了,首要的工作就是削减这些不必要的预算,我认为这个项目是就是典型的赔本赚吆喝,如果真的把钱投下去,估计这条船运营5年内都赚不回来,所以我不同意!马上停止招标工作!」 他们说的这个项目我有了解,就是准备在一艘邮轮上修建一个大型的音乐舞台,便于引进电视台某个热门的音乐选秀节目来此录制,或者引进其他的国际选秀赛事、音乐演奏会等……以此让邮轮上的娱乐项目更加多样化,也能进一步吸引游客,提升邮轮的满仓率。因为这个工程比较浩大,需要投入很大一笔资金,所以韦连恆也是斟酌考察了很久,现在终于定下来了,没想到韦连初又来捣乱。 对于韦连初的意见,韦连恆只不过冷哼了下,没再回应,直接对那个负责人说,「就按照这个设计方案,可以去执行了,下去吧。」 可是韦连初再次无理取闹的对那个负责人叫嚣着,「告诉下面的人,把有关这个项目的所有工作都停了!我才这儿的总裁,也是主要的投资人,做不做由我说了算,他(韦连恆)没权决定,不然到时候你们进行到一半,我不答应出资,你这个工程就只能烂尾了。」 「啊?」那个负责人也很是为难。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听谁的。 然而韦连恆并不把他的无理取闹当回事,直接对负责人命令道,「按照我的说的去办!文件后面有我的亲笔签名,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负责,你们只管去执行就是!」 「哦,好的。」负责人看韦连恨说的这么坚决,而且以前也是习惯了他的领导,虽然他降职现在成了个『副总裁』,可是威慑力还是在的,于是就真的转身就走出办公室了。 我就默默的站在旁边,也没说话。 赛欧这么多年毕竟是韦连恆做起来的,他对下面的人事结构自然比谁都熟悉。公司的组织架构分为岸上部门和海上部门,如果要具体到邮轮上的船员和基层的服务员的话,起码是上万人了,这么多的员工他都可以通过一层层的掌控,管理的仅仅有条,他在公司里早就深入人心,并不是谁都可以来替代他的位置的。公司下面各种级别的什么总监、经理、主管之类的管理者也都对他很是敬畏和服从,并不会因为他的职位降了一级,就不把他当回事了。 对赛欧的员工来说,韦连恆才是公司的终极boss,董事长韦鹏程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传说,而突然空降的韦连初,对他们而言更像是闹着玩的了。 或许正是基于这样的优势,韦连恆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总裁,他只看重自己在公司是否依然享有决策权,依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策略去经营。 「韦连恆,你他妈什么意思?」 韦连初走到连恆跟前,不依不饶的和他对峙着,「你哪来的权利凌驾在我之上?」 韦连恆并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平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把他当空气一样。 韦连初则好像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样,狠狠的盯着韦连恆,「看来,你是完全没把爷爷的话放在眼里?是不是一定要把你彻底踢出赛欧了,你才搞得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我担心韦连初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更怕他们一言不合又摔东西又打架……我想了想,走过去,尽量心平气和的对韦连初说,「总裁,您初来乍到,可能还不清楚,刚才这个项目从前期考察开始,到如今已经进行了一年了,如果没有投资的价值,我们不会浪费这么的时间,而且已经找了几十家公司做方案,现在终于定下来了,就请你把精力放在其他的重点工作上,别再中途插进来了,这样只会降低整个公司的工作效率,ok?」 「……」韦连初目光又聚在我身上了,瞳孔里蓄满了怒意,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也是啊,我这样当面站出来替连恆说话,不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吗? 「好,」韦连初咬咬牙,说到,「有道理,像这种涉及到几个亿的『杂事』,自然是不需要我来管的,就让『副总裁』去劳心费力好了,我这个『总裁』需要做的,当然是几十个亿的大项目嘛。」他说完,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出门去了。 傻子也听的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他口中『几十个亿的大项目』是什么意思?他又准备要谋划什么? 韦连恆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特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来,目视了下他离去的背影。 「这神经病,还想干什么啊,」我嘀咕了一句。 韦连恆可能也是不想我来操心这些吧,他还是那么云淡风轻的,「管他做什么,虚张声势,他比谁都在行。」 「也是。」 我走到他旁边,一下坐在他的腿上,亲热的搂过他的脖子,「喂,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你光顾着和韦连初吵闹,都没把我放眼里了?」 他唇边浮出一个疲惫的微笑,「现在没空,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吧,我先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我心底一沉,失落而无奈的跟他对视了好几秒,恹恹的起身来。 看来他沉迷于工作的时候真的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别人被降职,都是消沉自轻,而他呢,反而比原来还卖命,尽管他现在的股份也没那么多了,再怎么用心去经营,赚的钱也是属于别人的…… 其实我何尝不了解他的想法。赛欧毕竟是他父亲创立的公司,发展到现在也是他自己的心血,虽然是韦鹏程控股着,但他一直把这个品牌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不管公司发生什么变动,他只想用尽全力保住这个品牌,让赛欧可以越走越远。 想到这些,我也不愿再打扰他工作了,于是简单跟他道别,嘱咐他早点回家,就暂时离开了赛欧。从公司出来,我感觉心情有些沉重,说不出来的压抑,不知道是因为被他『忽略』了,还是为他和韦连初之间暗暗的较量而担忧? 不想回到那个更加让人压抑的家庭。因为没有开车,我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街上的阳光很温和,射在人身上有一股暖洋洋的醉意,天上的云薄得透明,风又柔得迷人。感觉好像整个城市的人都出了笼,街上不知道从哪儿跑来这么多人,挤满了人行道,挤满了商店,挤满了十字路口。 我沿着xx北路向市中心走,没有叫三轮车,也没有坐计程车,慢慢的沿着街道走着。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有那么一大把的时间,我必须把它打发掉。这条街上五光十色的商铺林立着,店员站在店门口,对行人报以职业的微笑。 我看了看手錶,差十分四点,我怎么能从现在走到深夜?这么一条路,我不一会儿就已从头走到了尾……某个商场门口停着一架体重机,称下体重吧,不为什么,也算一件工作。48公斤!上次称体重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哎,整日待在家里,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怎么还越来越轻飘飘了呢?不会是孕期反应大,吃不下东西的缘故吧?我又到商场里无意识的转了一圈,买点儿什么吧!可是,又有什么是需要买的呢? 绕出了商场,对面的电影院门口挤满了人,看场电影吧,反正没地方可去。一场电影最起码可以打发掉两小时,看完了这场电影,可以到附近餐馆里去吃一点东西,然后再去看一场七点钟的电影,之后,还可以再赶一场九点钟的,三场电影下来,应该是夜深了吧!韦家的人会说什么?管他们呢! 我买了一张票,跟着人群走进了电影院,迷迷煳煳的看完了一场电影,是部谍战片,清一色的小鲜肉担纲主演,除了颜值外,看不到丝毫的演技。而且我恍恍惚惚的,也完全没弄清楚那些间谍关系,只是被银幕上那些打斗打得昏昏沉沉。 出了电影院,我开始感到头痛了,这是老毛病,医生叫它「神经痛」,反正查不出病源的病都可叫神经痛,或者叫「精神病」!我已惯于忍耐这种痛苦了。我用手揉揉额角,站在街口犹豫了几分钟,街上的人似乎更多了。华灯初上,夜幕初张,到处都是行人、汽车和闪亮的霓虹广告,何等繁荣的城市! 穿过了街,到了人民南路,想找一家合适的餐馆,虽然并不饿,但吃饭总是人生必需的事情吧……我转了一个弯,看到对面一个义大利餐厅里高朋满座,对于我这样一个女人,似乎不是什么很适合的地方,而小一点的馆子吧,川菜馆?不,更热闹了。前面有家沙县小吃,去吃一碗馄饨面也罢。我再揉揉额角,从人群里穿了出去…… 正走着,「嘎」然一声,一辆汽车突然停在我的身边,一张男人的脸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居然是韦连恆! 他不是忙于工作的吗,不是让我一个人回家吗?怎么在我浑浑噩噩的转悠了一圈后,以这么突然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 「还没逛够?」他笑问。 看到他这张脸,我一下午的阴霾都消散了……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愁绪,都是来自于他在办公室时对我的忽略,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侵扰了我好几个小时。 我坐到了他的副驾驶上。 「你想带我去哪里?不回家吗?」我问。 「不,去海边,透透气。」他说。 这正好遂了我的心意,我也好想去海边走走。奇怪的是,上次在海里泡了那么久,差点葬身大海,我对海洋那份情怀却还是没有怎么变。 车子穿过了市区,沿着海边的公路向前行驶,海风勐烈的卷了过来,掠过车子,发出唿唿的响声。海岸边耸立着巨大的礁石,礁石与礁石之间,是柔细的沙滩,海浪扑打着岩石,发出裂帛般的唿啸,沙子在海浪的前推后拥下被带来又被带走……我从包包里掏出一块纱巾,把长发系在脑后,深深的迎着海风唿吸,看着海浪在沙滩和岩石间翻滚,捲起成千成万的白色浪花。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个由岩石组成的、天然的拱门,大概是几千万年前,被海浪冲激而成的,由拱门望出去,大海浩浩瀚瀚,明波万顷。 「这里是哪儿?」我问。 我还真的从来没来过这里的海边。 「不知道。」他说,「我们下车去走走吧!」 下了车,海风扑面捲来,强劲而有力,我衣服的下摆被风所鼓满,飞舞了起来,纱巾在风中飘荡。正法神的时候,感觉他走了过来,用手揽住了我的腰。 「不冷吧?」他低声问。 「不。」我轻声回答。 我们并肩从石门中穿出去,站在遍布岩石的海岸边缘,沙子被海风捲起来,细细碎碎的打在皮肤上面,有些疼痛,远处的海面上,在视力的尽头,有一艘船,像一粒细小的黑点。 手拉着手,我们赤脚在海浪中一步步的走着,那些白色的浪花在我脚背上化成许许多多的小泡沫,这一切让我心情大好。我抬起头来,露出喜悦的微笑,高兴的对他说,「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大海……」 「和你一样,」他捧起我的脸来,放低了声音,柔情万种的说,「我发现你挺爱笑的,老婆,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 我低下头去,脚趾在海浪中动来动去,像一条白色的银鱼。 我低低的说,「我妈在世的时候,我很喜欢笑。」我嘆了口气,望了望无垠的大海,「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不是更好?」他问。 「主要觉得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有时候未免太孤独。」 「怎么,」他动情的说,「我还不算你的亲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摇摇头,有些飘渺的感慨着,「不知道是谁说过,一个人,只要母亲还在,那他就是活到90岁了,也可以是个小孩子……有妈的人,过得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 「……」他沉默。 我思绪稍稍收回来,定定了看着他,问了句,「所以你也是幸福的,你应该试着接纳你妈,修復下跟她的关系……她活的也很辛苦。」 我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她和韦鹏程的对话,我不禁对韦连恆说到,「你妈跟韦天源之间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不能让她置于别人的风言风语里不顾,没了你,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知道吗?」 「……」他嘆了口气,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块,沉声道,「我们来这里是放松的,不要提这个话题,可以吗?」 哎,说得也是。 他再次揽住我的腰,仍旧在海滩上并肩而行。 一个海浪卷上来,差点溅湿了我的衣裙,我尖叫着,笑着跑上岸去,站在海浪所不及的地方大笑,没缘由的笑着,彷佛只为了自己想笑而笑,下摆上全被海浪所湿透。 绕过一块岩石,我故意俯下身子『躲』了起来……看到他追了过来,我就又绕向了另一边。他再追过去,我又隐在另一块岩石的后面了。就这样,我们在岩石与岩石之间兜着圈子,沿着海岸线向前奔跑。他脱下了鞋袜,把它们远远的踢在沙滩上,就放开脚步,从后面冲过来捕捉我。我大笑着,不再和他捉迷藏,而向沙滩上狂奔……他跑过来,抓住了我,我们两人一齐滚倒在沙滩上面,喘着气,笑着,叫着。然后,一下子,两个人都不再笑了,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对方……他把我的双手压在沙子里,身子倒在沙滩上,他的脸离我只有一□之遥,黑黑的眼珠浸在蒙蒙的雾里,半天了,他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深深,我实在太爱你了。」 然后他俯下头来,用额头顶着我的额头,眼睛对着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顽皮?」 「不知道。」 「我要罚你。」 「罚什么?」 「闭起眼睛来。」 「我不……」 「快点!」他命令。 很快,我就感觉到他的唇灼热的压住了我的唇,手臂压紧了我,不容许我挣扎。事实上,我并没有挣扎。那压迫的炙热使我晕眩,在他之前从没有这样被人吻过。他的唇贴紧了我的,颤慄的、吮吸转动,那股强劲的热力从我唇上奔窜到我的四肢、使我全身都紧张起来……跟他已经成为夫妻了,我还是会有心跳紧张的时候……终于,他抬起头来,捧住我的脸凝视我,然后,他又把我的头揽在他胸前,温柔的抱着我。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那心脏正疯狂的擂击着。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移不开眼睛,」他低语着,「我从来没有动过这样强烈的感情。跟你在一起,我好像重新认识生命了。」 「是吗?我不信。」我故意不解风情的说。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他嘆声到,「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跟你结婚,让别的男人钻了空子不说,还差一点就永远的失去了你……」 「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没想过,」他说的更加低沉,更加深情,「因为不敢想……」 痴缠了一会儿,我们又继续往前面走去,他的手依然挽着我的腰,两组脚印在沙滩上蜿蜒的伸展着。我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那样缓慢的一步步的踩在那柔软的沙子上。等到涨潮的时候,那些足迹全会被浪潮所带走了。一股怆恻的情绪涌了上来,酸酸楚楚的压在我的心上,喜悦和激情都跟着浪潮流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始终笼罩着我,总觉得幸福是短暂的。 「你好像不高兴了。」他低徊的说。 我有些吃惊,吃惊于他那份敏锐的感应能力。 离开了沙滩,我们走向了草地和松林,在一棵松树下坐了下来。我被海水所浸过的脚冰冰冷,他脱下西装上衣,裹住了我的脚,给我保护和温暖……然后我们继续这样依偎着,谈天空,谈海浪,只是不再谈彼此和感情,当我们什么都不谈的时候,就长长久久的对视着…… 黄昏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市区,在一家小小的餐厅里,我们共进了一顿简单的晚餐,最终在深夜的十分才回到韦家的别墅,好像从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又回到了牢笼。
169 不知不觉掉陷阱 接下来很快到了杜南茜和韦连海结婚的日子。 婚礼地点就在韦家自己的宝悦大酒店举行。跟我上次和韦连初那场低调的婚礼不同,他们这次的婚礼特别的隆重,请了最为专业的婚庆公司策划,现场布置的跟韦家的豪门家族形象十分吻合,各种梦幻奢华。而且韦天华和张蕙茹又是比较高调的人,他们这次请了很多的宾客,有跟韦家交好的政商界人士,也有张蕙茹娘家的很多亲戚朋友,还有韦连海结交的各种朋友……基本上都来来了,估计要坐个五六十桌,算是比较盛大了。 我和韦连恆都很不想去的,但是,身为韦家的人,不得不去表示下自己的礼貌,无论如何的也逃不掉。 这天我穿的简简单单的,连妆都没化,而韦连恆也是忙于工作临时从公司那边回来都没换个衣服,就跟我一同前去了。 按理说,杜南茜明明身负谋杀我的罪名,现在却堂而皇之的从监狱里出来,还跟韦连海结婚了,我要真的深究下去的话,她肯定没有现在这么潇洒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得到了韦连恆,也成功跟他结婚住在一起,并且深得石赛玉的喜欢,最重要还怀孕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比较圆满了,心也柔软了很多,就不想再咄咄逼人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就暂且让她逍遥法外吧。 我挽着韦连恆的手,随着熙熙攘攘的宾客朝大厅走去。张蕙茹和韦天华、韦连海、韦连云、杜南茜都在门口招待客人。 本来我和连恆身为韦家的人,也应该提前来帮着做些事情的,但我们却像其他客人一样,这么晚才来,张蕙茹和韦天华夫妇看到我俩,难免脸色不是很好看…… 瞟了眼杜南茜,她是今天的新娘,今天的主角之一,穿着高级定制的婚纱,这么一打扮还是漂亮惹眼的。当她看到我俩的时候,笑容僵在唇边,神色逐渐变冷……不过很快,她又转移了视线,继续去招唿别人了。 不知怎的,杜南茜跟原来相比真的变了很多,好像经歷了什么劫难后脱胎换骨了一样,她不再像原来那样喜形于色,刁蛮任性,天真幼稚,更不是那个对韦连恆痴情到底的女人了……她好像已经学会隐藏和隐忍……不然,以她的情况,怎么可能得到韦鹏程的认可,这么顺利就跟韦连海结了婚?不知道她在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当然,韦连恆是全程无视她的,尽管曾经跟她订婚过,在名义上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可他如今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坦然的面对杜南茜,就好像他真的跟杜南茜没有过任何的关系。 给了红包。岂料,当我们刚刚转身,迎面就碰到高任飞从里面走出来,当然他也看到了我们……他此刻一身西装革履,好像是伴郎! 对啊,我差点忘了,他跟韦连海私交很好,又是未婚,被邀请来做伴郎实在太正常了。 「……」我直直的盯着他,心里有点发慌,毕竟韦连恆在身边。 正当我纠结着该如何跟他打招唿的时候,他却直接走到韦连恆身边,像个好朋友那样大方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打招唿,「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啊?」 「还不是公司的事情,现在正好是旺季,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韦连恆也正正经经的回应着他。 总之,他们之间再没了原来那种情敌相见的剑拔弩张,看起来关系真的很铁的样子,相互都表现得很大方,搞得好像我才是他们俩之间的第三者。 让我意外的是,高任飞只是饶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就当做没看见一样,走到迎宾的地方跟韦连海他们聊天去了。 没想到,他真的有天把关跟我系撇的这么清了,我反而挺难受的。 在大厅里找到属于我们的位置坐下来,看着全场的陌生面孔,还有韦家人忙忙碌碌的声音,我和韦连恆倒是闲的挺无聊的,只希望尽快上菜,吃了就走。 眼睛扫视了一圈,忽然看到韦连云手搭在高任飞的肩上,一边走一边在跟他商量着什么,嘴里叽叽喳喳,手也比划来比划去,而任飞频频的点头……怎么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上次介绍见面的时候,高任飞不还很排斥她的吗?或者,韦连云本就是女汉子的性格,跟任何男的都自来熟,只是把高任飞当哥们? 刚好过了会儿,韦连云应该是站累了,跑到我们这张桌子来拿吃的,顺便跟我们打招唿,说到,「连恆啊,一会儿我有两个朋友要来,就安排他们塞在这桌,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啊。」 连恆点头后,我顺便用调侃的语气问韦连云,「连云啊,你跟高任飞进展神速嘛,看来上次的案子,算是给你俩签了红线?」 韦连云脸色居然飘过一朵红云,有些小小的娇羞,但还是挺大方挺镇定的回答,「屁的进展啊,我上次跟他聊了下自己的工作经歷,有些重口味的情节噁心得他当场就吐了,边吐边咒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哎,我看我是註定孤独一生,算了,我不跟你们说了!」说完,她就到别处去忙了。 「你觉得阿飞和连云……怎么样?」我无聊的问身边的韦连恆。 「他们俩不会有戏的,」韦连恆直白的说着,「高任飞迷恋的是你这一款,怎么会突然对连云有兴趣?」 他言语之中,还有夹杂着些许的不满……不满我和高任飞过去的那一段虽然跟高任飞关系很好了,可他始终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中途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杜南茜和韦连海站在一起也算很般配的俊男靓女,笑的很幸福的样子……我反正是搞不懂,韦连海这种纨绔子弟,怎会被杜跟她南茜迷住了?还这么快就跟她走进了婚姻殿堂,居然都没想过要玩几年,这……对于韦连海的秉性来说,真的很不科学呢。 很快,他们完成了所有的环节,得到全场热烈掌声……我一想到从此要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瘆的慌。 新娘最后扔捧花的时候,韦连云和高任飞都去捧场去接。最后是高任飞接到,韦连云笑着又一把给他抢了,还说自己要嫁不出去就赖上他!看起来,两人关系还真的挺不错的样子,至少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我还是衷心希望高任飞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然,老觉得对他有着很深的愧疚。 后来终于开席了,同桌的人都吃的热火朝天,我因为怀孕初期,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以前是无肉不欢,现在闻到肉的味道就噁心。偏偏韦连恆还一个劲的在我耳边问我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我只能夹了几片蔬菜尝了尝。 吃到一半的时候,韦连恆的手机响了。他说是个外国朋友打来的,比较重要,而大厅里又很吵,于是一边操着流利的英文回应着,一边往后台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同桌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怎么新娘新郎还不来敬酒呢?这菜都快吃光了呀…… 正当我也在奇怪的时候,忽然听到后台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不知道说的什么,然后就看到韦家好几个人都往后台那边奔了出去,噪杂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赶快站起来,跑过去看情况。 从后台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大家都围在杜南茜的更衣室门口,那边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吵架的声音!我心底一慌,再次挤进去,立马的情况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杜南茜头髮蓬乱,衣衫不整,上身几乎是赤裸的,只是被衣服挡着……她坐在那儿捂着脸呜呜呜的哭泣……而旁边站着韦连恆,被两个酒店保安样的男人架住。 「我草你妈的韦连恆!」韦连海说着,就恶狠狠地往韦连恆胸口揍了一拳! 「你别乱打人啊,到底怎么回事啊!」石赛玉试图去拉扯韦连海。 「对啊,你们什么意思!」我也迎上前去问。 「茜茜,你……这是真的吗?你快说啊,急死了!」张蕙茹催促道,她显得愤怒又紧张,同时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杜南茜依旧捂着脸,哭哭啼啼的,一抽一抽的说,「是这样的……不是要敬酒了吗,我……我就来这儿换敬酒穿的……衣服……但是,因为时间紧迫,我就……就忘了关门,谁知道……韦连恆闯进来了,说我不该嫁给连海,要跟我……跟我……重温旧梦。他捂着我的嘴,控制着我,想强暴我……我……」她哭着哭着,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听到这话,我简直……真的是无法形容自己心里到底有多么的噁心。 再看看韦连恆,他脸上的波动并不大,好像在听着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一样,显得特别的淡定。 「混蛋!」张蕙茹马上吼着韦连恆,「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情!?简直无法无天了,赶快报警啊!报警!」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震惊得不得了…… 我也心跳加速,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竟不知道何从开口?我是相信韦连恆的,但杜南茜这反应实在太逼真,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石赛玉赶紧问韦连恆,「连恆,你说话啊,你来她的更衣室做了什么啊?你赶紧给大家解释清楚!别让大家误会,你快说啊!」
170 终于逃离这牢笼 面对大家的愤怒和震惊,韦连恆先是甩开了两边控制着他的保安,然后一脸不屑的说到,「没什么好解释的!没做就是没做!」说完,他瞪着杜南茜,骂道,「你当初脱光了主动爬到我床上,我特么都对你没兴趣,现在还在这个时候来侵犯你,有病?」 「对!」我也忙不迭走上来叫到,「杜南茜,这种无耻下流的事你都编的出来,你是吃了shi还是以为我们大家吃了shi?!本来你结婚就是一件喜事,我们好心来祝福你,也希望进一步淡化过去的恩怨,你现在搞这一出,不是存心往韦家人的脸上抹黑吗?」 「我没有骗你们,是真的……」杜南茜始终捂着脸,一口咬定,「韦连恆就是试图强暴我,他说我嫁给别的男人之前,必须要被他睡了才行……」 「妈的!」快要气炸的新郎韦连海捏紧拳头又要揍人,但被保安拦住了。 「我不相信,我不信我儿子会做出这种事,」石赛玉又急又气,她对惠茹和韦天华说,「你们先别急着生气,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好吗?」 「呵,」梁秀行特别兴奋,马上就出来煽风点火了,「惠茹,我建议马上报警,把这个混帐王八蛋送到警察局再说!」然后她马上转身面对韦家的人,面对外面围观的宾客大张旗鼓的说道,「你们忘了吗,上次连初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情况?这个畜生当场在台上就要把新娘拉走,还把连初打成重伤,更在连初的新婚之夜在房门外面大吵大闹!你们都忘了吗?!所以他这次敢利用这种时候在后台侵犯新娘子真的太正常了!」 瞬间,所有人都脸色惊变…… 这时韦连初又站了出来,冷笑着落井下石的说道,「其实他上次大闹我的婚礼还是小case,更为震撼的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 看着韦连初这副嘴脸,我的心逐渐提了起来,心跳加速,有些慌张……我瞪着他,试图按时他别太过分,但是没用。 韦连初硬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提高声音污衊道,「我之所以这么快离婚是什么原因?就因为,韦连恆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爬到我床上把我老婆给强j了,后来连野种都有了,我只能放手咯。」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死死的盯着韦连初,气得浑身发颤……我是完全没想到他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他这也算是趁机在报復吗 我没有辩解,因为无从辩解。 再看韦连恆,他还是一脸的淡定,冷冷的站在那儿,似乎完全没把这些话放在眼里,更不会像一般人那样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来解释,反驳……没有!他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看着这些小丑演戏,大概沉默的蔑视就是最好的回应吧。 我知道他不是解释不清楚,而是压根就不屑于跟煞笔争论,不然自己就成为煞笔了。 很多宾客连饭都不吃了,来这儿看热闹。外面围观的人增多,保安在维护秩序,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件丑事,当然,主要是讨论韦连恆的无耻吧?有些人还在拍照录像……反正此事一出,韦家的脸真的丢尽了! 这下,韦家这边好多人几乎都相信韦连恆是真的强了杜南茜了,因为他不但有『前科』,现场也没有任何的辩解啊!一向镇定的韦鹏程,这下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他气得手颤抖的指着韦连恆,「你这个……畜生!」说着,他走过去抬手就给了韦连恆一耳光,吼道,「马上把他送到警察局处理,一切依法办事!」 「爸,」石赛玉更是难受,她想说点什么,可面对这样的局势,也是百口莫辩了。 然后梁秀行各种洋洋得意的帮着报警喊抓人,张惠茹和韦天华也是恨得不得了,骂骂咧咧的,而韦连海呢,冲动了好几次要揍韦连恆,都被拦住了……杜南茜也停止了哭声~ 我受不了了,站出来大声的说道,「既然爷爷说了依法办事,我觉得很好!咱们就协助警察把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不仅仅是连恆要去警局,杜南茜也必须跟着去,大家都退出去,保留案发现场,不要破坏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专业的警察来勘察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什么!?婚礼也暂停了,都去警察局!」是的,大家都不要脸了,把事情闹大吧。反正横竖是她栽赃陷害,我看最后丢脸的是谁? 正在这时,韦连云忽然进来了,她说,「我刚才才弄清楚发生什么了……」 「我在想,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连云好言好语的问杜南茜,「茜茜,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发生啊,我跟连恆很熟,他的为人我这个做姐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是真的!」杜南茜这回没哭了,口齿更加清晰的说到,「我也不敢相信,但它就是发生了。我跟他都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对我做出这种事,非常对不起,我让韦家丢脸了……但我也没办法啊,刚才要不是被保洁阿姨看到去帮我唿救,我可能真的就被他……」 韦连恆听着她这样的描述,脸上同样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冷哼了声,还是一言不发。 「保洁?哪个保洁?」韦连云说道,「快让保洁阿姨过来一下,我亲自问问她。」 不一会儿,一开始唿救的那个保洁就真的过来了,她倒是说的肯定,「对啊,我刚才看到了,就是他们两个在里面拉拉扯扯的嘛,新娘子又在喊救命,我就马上跑去喊人了。」 「拉拉扯扯?」韦连云重复了一遍,又问杜南茜,「你不是说他控制着你,你不能动也不能喊的吗?怎么个拉拉扯扯法?」 杜南茜脸上明显的有些慌乱,她说,「姐,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这种事我会撒谎?这还是在我自己婚礼上呢……一开始他要侵犯我,我肯定也反抗几下的啊……」 「好。」韦连云似有所明白,她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只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了一下,严肃的说到,「因为这件事除了关乎你的人身安全问题,更关乎连恆和我们韦家的名誉问题,因为我的职业在这儿,我不妨先代替自己的警察同事现在就对你们做个简单的笔录吧,要如实说出来哦,因为你说的每个字,都会作为警方调查参考的线索,不要撒谎。」 「这……」杜南茜面露难色,「不太好吧,你看这么多人围观,这种事情你要我怎么说的出口啊,反正他就是侵犯了我未遂而已,你们赶紧找人抓了他吧。」 「对啊,」张惠茹也说,「妮妮,你也别搀和进来了,茜茜刚受到了惊吓,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再这样严肃的拷问她了。」 「为什么不能,必须现在说清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我也是挺激动,「你以为连恆的名誉是你可以随便玷污的吗?反正我相信我老公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然后我对张惠茹说,「大妈妈,如果这件事查出来是杜南茜诬陷,这样的媳妇儿你还敢要吗、没进门就开始兴风作浪,以后你还有好日子过啊?」 「这……」张蕙茹也变得有些迟疑。 「好,我説」杜南茜开口道,「就是我正在换衣服,忘了关门,然后他就冲进来开始侵犯我。」 「怎么侵犯?」韦连云问。 「就是……他突然抱住我,脱我的衣服……反正你知道的。」 「说清楚点,从前面还是后面抱住你,他的手分别碰到你哪里的,衣服脱掉了吗?」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细,」杜南茜脸涨的通红,「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我怎么说得出口?」 「那行,现在去警局做笔录吧。」韦连云说。 「凭什么要我去!」杜南茜理直气壮的说,「我受了这么大侮辱,还要我去警察局走一趟,我跟连海还要不要结婚了?!你直接叫警察来抓他就行了,还问这么多……」 韦连云走到她的跟前,对她的脸部和身上都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查看,「你说连恆强行控制了你,还捂住了你的嘴是吧?」 杜南茜面露心虚的说,「是啊。」 「那为什么,我看你唇部的口红还是这么鲜艷,完好无损?唇周边也没有留下相关的痕迹?」说着,她又自然而然的拿起韦连恆的手瞧了下,说,「按理说,连恆的手心里应该留有你的口的,为什么他的手还是这么干净?难道刚刚洗过的?」 杜南茜的脸更红了,她稍微把脸别了过去。 「还有,我看你的手臂上也没有被人强行捏住过的勒痕,看不出有违背你意志而侵犯你的身体的一些基础的证据啊……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还是我的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韦连云故作正经的说,「为了更快的查清案件,我劝你最好一起去趟警察局,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不然不好量刑。现在走吧。」 「我不去!」杜南茜坚决的拒绝,然后没好气的对韦连云说,「姐,你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是故意在说谎,在栽赃陷害?你也是女人,如果有天你也碰到这样的流氓,你还会产生这么多的怀疑吗?我刚才本来就吓坏了,很多细节记不清,我也不想去做什么笔录,这是我结婚的日子,我不可能去警局这种晦气的地方……」 「你不想去,我看你根本就是心虚!」我早就看穿这一切,来到杜南茜面前,直白的问道,「杜南茜,想『重温旧梦』的人根本就是你吧?你故意把他骗到这里来,想犯贱,但人家不领情,你恼羞成怒反咬一口,我说对了吗?」 「你……」杜南茜气不过,对韦连海哭,「连海,你看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没有人替我出头,这个女人还在这儿对我喷粪……」 「都闭嘴!!」韦鹏程低吼了一句,很有震慑力的说道,「两个都去警察局!」 于是,闹到最后,韦连恆和杜南茜都去了警察局做笔录。我和石赛玉,韦天华一家也都跟着去了,在警局外面等候。等了好几个小时,韦连云还在里面协助调查,直到深夜12点了,事情才结束。最终的结果是,韦连恆不承认侵犯了她,同时杜南茜身上也没查出什么伤痕,更找不到其他的人证物证,就这么被放了出来。但是杜贱人自始至终睁眼瞎的咬定韦连恆动了她,就算警局不能立案,她貌似也打算把这件丑事到处宣扬…… 总而言之,连恆这次虽然没有被拘留,被无罪释放了,但是名誉上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损失,毕竟那场婚礼上人实在太多,鬼知道会被那些好事者传成什么样? 在回去的路上,韦连恆才跟我说出实情。他说他当时在后台的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刚刚打完电话准备离去的时候,杜南茜叫住了他,说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要他进更衣室一趟。当时韦连恆也没有想太多,便真的踏进门去。 可是刚进去,杜南茜就立即脱掉了她自己的上衣,还把自己头髮随意的抓了两下,然后就发疯似的扑到韦连恆身上,一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让他贴着自己,一边喊救命,最后引来了保洁。韦连恆没有把她这种弱智的伎俩放心上,只是强烈的掀开了她,可她硬是一次又一次的贴上来,造成被韦连恆强暴的画面……韦连恆还没来得及出来,没想到外面一窝蜂的人就涌进来了。最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我听了以后,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噁心。 看来她现在是见缝插针的在实施报復了……想起来,韦连恆过去玩弄过她的感情,她对他怀恨在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她居然这种自黑的方式来报復,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回去以后,我们都反思了很多,反思了自从进韦家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最后才意识到到韦家这个『生存环境』对我和韦连恆来说,是多么的恶劣。 原本,韦连恆因为性格叛逆,再加上在商业经营方面的惊人天赋,方方面面比其他几个人同龄人要强很多,从而招致韦天华和韦天源两家人暗暗的嫉妒……后来,又因为我的加入,进一步激化了梁秀行、韦连初、韦连歆跟我的矛盾,跟韦连恆的矛盾,再者,韦天源出轨石赛玉,更让梁秀行跟我们水火不容,结下了很深的仇恨……如今,杜南茜的加入,在婚礼上这么一闹,又让韦天华一家对我们有了种种的不满…… 我想,如果我和韦连恆继续留在韦家,只会让韦家矛盾更加激化,终无宁日…… 所以我们决定还是搬出韦家,至少跟那些极品和八婆们眼不见心不烦,本来我又怀着孕,不能太受气。石赛玉听了我的分析后,也同意了,并且还说服了韦鹏程。韦鹏程可能也发现了问题的根源在于我和韦连恆吧,最终还是点头了。不过石赛玉的要求是,等我以后生了还在要重新再住进韦家,方便照顾孩子,同时也可以让韦鹏程每天看到曾孙。 就这样,我和韦连恆再次重新住回了我自己的那个房子,回到了我们的二人商界,不再每天面对那些尖酸刻薄的敏感人物,简直就像到了天堂! 韦连恆每天还是按时上下班,偶尔出差,比以往时候都忙。本来他说要请个住家保姆来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但我想到自己没上班,平时也无聊,正好也可以找到孕期运动的方法,于是就担当起了『保姆』的任务,每天负责做饭洗衣扫地,早餐和晚餐都亲自给他做好,还每天都不重样…有时白萱还会像原来那样来我这儿坐坐,她已经从航空公司辞职,现在一个私企担任普通职员,也交了一个靠谱的男朋友,完全从高任飞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过得还算比较阳光。 『逃出』了韦家,我感觉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再也没什么压抑了。 看来,早就该搬出来了。 *** 就这么平平静静舒舒服服的过了一段时间后,某天,韦连恆让我跟他一起出席一个商业合作伙伴的寿宴。虽然现在已经4个月了,我还是精心搭配了一套衣服,化了个淡妆,跟着他一同前往。 他这个商业合作伙伴应该也是大老闆吧,寿宴是其父亲的80大寿,在一个高档的五星级酒店,来者都是些政商界的名流,有些人还是曾经出席过韦家婚礼的,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钱人自然是和有钱人一起玩的。 我挽着韦连恆的手,走进门口迎客的地方……韦连恆还算客气的跟寿宴的主人罗总打着招唿,可这个罗总淡淡敷衍一笑后,居然特意问韦连恆,「对了,我不是专门请了你们赛欧的新任总裁韦连初韦总的吗,他没来?」 韦连恆脸色微僵,还没回应的时候,眼前这个罗总抬头看了下对面,一下子就眉开眼笑的走过了过去…… 原来是韦连初来了! 这个罗总,就像迎接压轴的贵宾一样,非常恭敬的走过去对韦连初一阵点头哈腰,「嗨呀,韦总,感谢您赏脸光临寒舍,快进来坐……」 「这个姓罗的,原来低头哈腰的对象是你吧?」我问韦连恆。 他冷笑一声后,什么都没说,就搂着我的腰进去大厅了…… 瞟了眼,只见韦连初被安排在了寿宴最好的位置,那一桌应该都是些大公司的顶级boss,韦连初一坐下后,其他人更是对他殷勤有加。唉,商场就是这样,谁得势谁就是老大,韦连初成为赛欧总裁的事一旦传出去,大家立刻就还是调转风向了,也是悲哀。 我们根据安排,在靠角落的一桌坐下来。这桌上面也都是些企业老闆啦、高管、高官之类的,有好几对夫妻……桌上很多人显然也是认识韦连恆的,泛泛的跟他闲聊了几句,有时插得上话的时候,我也会笑着插来两句,帮韦连恆打打圆场之类,反正这种场合我以前工作时候经常碰到,也算是应对自如。 正当气氛一派和谐的时候,忽然有个女人走到我们这一桌,来到一个空位边,笑着问道,「这里没人坐吧?」 「没有,没人!坐吧!」可能看她长得漂亮吧,好几个男人都热情的叫她坐下。 这个女人坐定后,居然第一时间看向了我……她的目光有些锐利,看得我很不舒服,她看了好几眼才收回视线,低头装作玩手机…… 我也注意观察了下这个女人,她看起来挺年轻的,估计二十七八的样子,五官长得十分俊俏,妆容也很精緻,衣着也是时尚优雅,上身一件纯白的休闲衬衣,下身一条日式的那种阔腿裤……她那么的漂亮明媚,我感觉自己都被比下去了。 这个女人是谁呢?能够出现在这种场合,按说还是有点身份的……难道是某个富二代名媛?但她老是时不时的看我和韦连恆,好像有什么目的一样,让我很是不自在。 终于菜上得差不多了,大家开始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而这个女人刚才还低调着呢,突然就变得出奇的豪放,主动起来敬了大家酒不说,把气氛搞起来后,她又逐个去敬别人的酒……直到敬到我这里的时候,她提高声音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白深深小姐吧?」 「对啊,你是?」
171 连续不断的报復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她居然这样说。 「那你怎么认识我的呢?」 她再次不怀好意的冷笑,「白小姐这么『出名』,我肯定知道的。」 我被她弄得很是疑惑,在脑袋里搜寻了一遍,心想她会不会是我以前的某个同事,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谁啊?不然怎么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 「是吗?我没觉得我出名啊。」 然后这个女的爽朗的笑起来,故意很大声的对整桌的人说道,「白小姐嫁进韦家这样的豪门家族,当时还出了那么多风头,我想我们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吧?」 桌上的人立刻被她这番话引起了兴趣,目光纷纷朝我投过来……韦连恆也蹙起了眉头,瞥了这女人一眼,不知道她提这些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们好像都不知道白小姐的故事吗?」女人这才展露她的真实目的,嘲弄的宣扬到,「这位白深深小姐,当初跟韦家的韦连初结婚没几天,就勾搭上了韦家的另外一位少爷韦连恆,婚内出轨不说,还怀了孕,最后又转嫁给韦连恆了……我想我没猜错的话,白小姐身边这位就是韦连恆韦总咯?呵,你们的精彩故事可是能供大家消遣几天几夜呢。」 她刚刚说完,桌上的人,包括周边几桌的人,都纷纷的向我们俩看过来,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纷纷。 「说起来,这个韦连恆先生,也是上流社会的一朵奇葩啊,」女人还不消停,就跟一条疯狗似得,继续说道,「鼎鼎大名的韦连恆先生,原是赛欧公司的总裁,居然在自己堂弟韦连初的婚礼上抢新娘不说,前段时间又在另外一个堂弟韦连海的婚礼上试图强暴新娘……啊呀,真是狗血四溅啊,这种人居然还敢道貌岸然的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还跟我们一桌用餐,大家不觉得噁心吗?」 「原来说在韦家婚礼上侵犯新娘子的人,就是他啊?」周围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 「对耶,好像是啊,当时闹得挺大的,怎么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啊?」 「看不出来啊,怎么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啊?」 「……」 桌上的人看我和韦连恆的眼神里也都蓄满了鄙夷,搞得好像真的跟我们一桌吃饭都丢脸一样。 「啪!」我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的呵斥她,「你才喝几杯酒就开始发酒疯了?你到底哪来的疯婆子,我根本不认识你,少在这儿信口雌黄!」 「是吗?」女人继续不要脸的笑着说,「我可没说谎哦,我相信在座的有人去参加过韦家的那两场婚礼,不说目睹,至少也耳闻过白小姐和韦先生的『精彩故事』吧?」 韦连恆听着这些,一如既然的那么云淡风轻,他慢吞吞的喝了点红酒,吃了点菜,丝毫没有被这个疯女人的疯言疯语影响,还碰了碰我的手,小声道,「别理她,小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挤到这一桌来黑我和韦连恆,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但她就算再怎么看不起我的行为,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到我面前来羞辱吧?难道是谁特意派来的?杜南茜?梁秀行?不出意外就是她们中的一位,现在搬走了她们还不消停吗?竟然利用这样一个场合来坏我的名声。我也是呵呵了。 接下来,无论这个女人再怎么羞辱,我和韦连恆一律不予回应,任她像一条疯狗在那儿狂吠。我们不理她,她说的多了,其他人也从一开始的新鲜变得有些烦躁了,她也只得识趣的离开。 我和韦连恆也吃了东西快速的离开了。 「没想到我们的名声已经这么坏了……」走在过道里,我苦笑着,跟他说到。 「管它的,」韦连恆始终不以为意,手搂在我的腰间,「这世界上没那么多无聊的人,每天尽去关注这些个破事,大家都这么忙,不过笑笑就忘……像刚才那种女人,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我点点头,被他这么一说,我瞬间也豁然开朗了许多。 他搂紧了我,动情的说道,「如果流言可以换来跟你的长相厮守,那我就算是被喷死,也心甘情愿了。」 我心底一阵感动,不知不觉得就又靠近了他。其实他说很对,只要我跟他可以这样顺利的成为夫妻,每天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朝朝暮暮的,没有任何人打扰,就算被世人唾弃几句,又算什么呢? 走到外面停车的地方,当我坐上了副驾驶,正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偶然朝车窗外一瞟,忽然看到韦连初也从酒店里出来了,让我比较讶异的是,竟然有个女人亲密的挽着他的手,像一对情侣一样……我再定睛一看,发现那个女人,居然就是刚才在饭桌上羞辱我的那个疯婆子! 是的,我再看仔细了,的确是她!她怎么会跟韦连初在一起?莫非她是他的女人?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了,刚才那女人,肯定是受了韦连初的指使,特意跑到我们这桌来说了那些让我们难堪的话,故意要让我们名誉扫地……这,居然是韦连初所为! 他对我和韦连恆的恨到底有多深呢?非要见缝插针的来打击报復吗?而且他报復的方式可谓是多种多样,可以高大上的夺了韦连恆的总裁职位,更可以下三滥的让个八婆来说我的闲话……反正只要我过的不好了,我倒霉了,他就高兴了。我看,他现在整个的生活目标就是想方设法的让我不好过吧? 想想也挺可笑的。 眼看那个女人跟韦连初上了他们的车子,我也没有对韦连恆说起,反正他现在在公司里已经跟韦连初斗得水深火热了,没必要再用这种小事去烦扰他。 *** 可是第二天,当我闲着无事,又跑去赛欧,来到韦连恆的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人不在。问了下秘书,说是在韦连初那里,我感觉有些不妙,赶紧又来到韦连初的办公室,果然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他们在里面吵架的声音。 我推开门一看,发现里面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还坐着其他几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看到我突然来了,他们都顿了下,韦连恆直接让我先出去,别管这里。 可是看到这么严峻的场面,我就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于是问怎么回事。 看到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我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艘邮轮的出售协议。原来韦连初是准备把日韩航线那边的一艘运营了十几年的邮轮卖掉,理由是它最近几年业绩下滑严重,一直在亏损,但是运营成本又在不断的增加。 这艘邮轮是韦天欧最初建立公司时购置的,对韦连恆具有比较大的纪念意义,他每年都在花巨资进行维护保养,他不可能同意出售,于是在此跟韦连初起了争执,甚至已经试图撕毁合同。 韦连初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服,目空一切的说到,「这事我已经跟爷爷商讨过了,他老人家也完全同意,反正他们给的价格也高,出售以后,可以把钱投到其他有盈利能力的船上去,优化资源配置,压根没什么问题……请你马上出去,别影响我们签合同。」 韦连恆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冷冷的对那些收购方的代表说到,「这艘邮轮永远不会出售,大家都散了!」 韦连初却坚决的唱反调,「大家不必担心。你们也知道,现在赛欧股权发生了变更,韦连恆现在只是个挂名的副总,并没有决策权。况且这件事也是我跟董事长一致决定过的,合同上也有董事长的亲笔签名,他老人家只希望尽快出售,所以我们还是按流程进行,大可不必把这个人的意见放心里,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眼看他们就要签订合同,一旦签了以后,那艘邮轮就不再属于赛欧了,韦连恆情急之下就把这份合同往窗外一扔,惊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韦连初冷笑着说到,「韦连恆,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了?合同我大可以印个几百份,随之找地儿签都可以,这事已成定局,你没有权利反对了!」 韦连初说的一本正经,看起来完全不是在开玩笑,也有商量的余地了。 所以,韦连恆业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争执,转身出了办公室,应该是去找韦鹏程了吧? 收购方只得和韦连初约定了下次签约的时间,暂时离开。 我没有马上走,留在了他的办公室。我想,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172 突然之间又离别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滚啊?」韦连初兇巴巴的问。 我没有把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放在眼里,反而怔怔的盯了他半晌,幽幽的说到,「其实,我还挺怀念跟你以前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你好像什么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你纯真得让人心疼,傻的让我感动……你为我画画,为我唱歌,事事都听我的,为了给我买一包板栗而被车子撞到……尤其是第一次跟你见面,你救了我……这些,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上……」 他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刚开始还有些缓和,但很快就眉头深锁,整个的面孔也变得狰狞起来,他吼着我,「你tm少给我提过去!一想到过去的事,我就有一千次一万次的想抽死你!我特么掏心掏肺,对你死心塌地到极点,甚至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也背着家里人在找你,为了找你,我……特么差点还丢了命,当然,以你的无耻和冷血,就算知道这些,也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是吗,他也找过我? 他仍旧抱怨着,「我对你一心一意,但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你不就当我是傻子好玩弄吗,一边享受着老子的殷勤呵护,一边跟韦连恆苟合,还半夜三更在老子床上,当着我的面,让他cao你……我tm当时就想跳起来掐死你!没想到,你后来干脆整夜整夜的不回家,明着背叛我…像你这种下贱无耻的女人,我还真是头一回碰见……」 「但你不也骗了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让我被人耻笑嫁了个傻子,让我为你担心为你愁,让我无数次对未来充满了绝望……算是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失,你还有什么脸来指责我?!」 他深深的唿吸了一下,紧盯着我,盯着我看了好久,快要把我整个人都看穿……然后他忽然用很低沉的声音,哑声说着,「如果我没骗你,我就是个正常男人,你会爱上我吗?不,我不要求这么高,我只问你,会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我没多想,就婉转的敷衍的说着,「如果你正常,我俩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我们的人生没有交集……所以你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我假设也不可以吗?」他收起了以往的那份冷情,变得有些激动,「我是如果,如果我并不是以一个智障的形象跟你相遇相知,而是像韦连恆那样的,你会——」 「不会。」我没等他说完,就毫不留情的吐出这两个字。我低垂着眼睑,不敢看他,再补充了一句,「因为我早在你之前,眼里心里就只装的下一个男人了,他就是韦连恆。」 「……」 他闷了一下,手指逐渐攥紧成一个拳头,胸膛也起伏着,眼睛再次变得兇恶起来…… 「砰!」的一声,他暴怒的将桌上一个玻璃工艺品挥倒在地,碎成了好几块。 我抬眼了,震惊的瞪着他。 但他根本就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他连续不断的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到地上,在一片破碎和狼藉中,淋漓尽致的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我吓坏了。我后退了好几步,担心他没东西可摔的时候就会打我! 没想到,他看地冷酷决绝的外表下,积压了这么多的愤懑和压抑…… 「滚!」他吵我吼。吼得很大声,吓得我浑身一颤! 我顿了几秒,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可步子才迈出去两三步,却被他抓住了手臂,把我掰了过来面对着他。他痛心的问,「韦连恆到底哪里比我好?!仅仅是因为你先认识他?所以你不给我一丁点的机会?」 「……」 我的心跳了一下,有点不适应他这突变的画风。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我说,「搞的你好像对我有感情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晚把我掳到你郊外的别墅时,很明白的告诉过我,你不是对我念念不忘,只因为我给你带来了所谓的『奇耻大辱』,你想报復?」 他好像被问住,眼神闪烁了下,看向了别处,不说话。 我给他找了个台阶下,「韦连初,假如你真的对我有那么一点爱意……你不会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在我面前展现你卑鄙无耻的一面。我宁愿你一直装傻,也被现在这个你要好很多……你根本不是变聪明了,而是变得卑鄙了、扭曲了。」 说完这些,我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可是我刚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就又被他抓住了胳膊……他更加粗暴的把我拽过来,顺势把我抵在门背后,用他那粗壮的身躯压紧我……俯身来不顾一切的吻住了我,用他那股灼热的力量强行的撬开我紧咬的唇齿,一路疾风骤雨般的进攻,让我丝毫都反抗不了! 我又慌张又屈辱又害怕,我奋力的挣扎着,用手捶打着他的肩膀,用尽一切力量要推开他!我此刻最怕的不是被韦连恆撞见,而是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我怕被他伤到…… 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喘息了几下想马上逃离他的束缚,但仍旧被他锁在臂弯里。他的胸口跳得很厉害,眸子里也灼热的快要燃烧起来,他的脸快要贴到我的脸上了,「白深深,如果我不是这么喜欢你,不是为了彻底得到你……我不会在你面前装疯卖傻那么久,更不会做出这些让你不齿的事情来,我现在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他的唿吸加重,心跳加速,他粗暴的捏住我的下巴,「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激动的说完,他又要凑过来吻我,我这回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他!我闪到一边,被他这副偏执的面孔弄怕了,我说,「韦连初你别发疯,你清醒点行吗?我现在跟韦连恆已经是夫妻了,我也怀了他的孩子,我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你还对我说这些胡言乱语有意义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的神色又变得狰狞可怖了,他非常不可理喻的低吼着,「白深深,你本就是我的老婆!你是跟我结过婚的,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一起同床共枕过……你现在跟别的男人跑了,你就是背叛了我,伤害了我,我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他咬牙切齿的警告到,「如果你不回到我身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整死韦连恆,我说过,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如果不信,你就等着瞧吧!我真的会去做,你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你已经疯了!」我颤声说完,赶紧来开门,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不顾怀孕的情况,跑得很快很快,心脏一路狂跳……韦连初那极端的言语,那副可怕的面孔,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放着,回放着,我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终于进了电梯,我无力的跌坐下来,抱着头,脑子里还在嗡嗡嗡的,好久好久,直到电梯停在负一楼,门都开了,进来一个人,问我在干嘛,我才反应过来……足见刚才韦连初带给我的震撼有多大。 回到家里,吃了点东西,看了两集电视剧,我才逐渐从那片震动里恢復过来。而这时,韦连恆业回家里来了,他貌似心情也不好,并没观察到我的异样。 原来,他今天下午跟韦连初争执后,是真的去找韦鹏程谈判了。他们谈了很久,韦鹏程最后答应保留那艘即将被出售的邮轮,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要他想办法在一年内让那艘邮轮转亏为盈,并且利润不得低于20%,虽然从现在的市场情况来看,要达到这个目标几乎是天方夜谭,可韦连恆暂时没有别的法子,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所以接下来,韦连恆提出了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做法。 他说,「我打算去这艘邮轮上驻扎一年,把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在上面,集中精力运营管理。所以以后这一年里,我们就得聚少离多了,不过你放心,我尽量一个月回一次家。」 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我听了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怔了好久才问,「你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去吗?」 「一定要去。」他态度很坚决,说到,「其实早在两三年前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当时跟你正处于分分合合不确定的时期,我就暂时放弃了这个计划……但现在刚好碰到爷爷提出这个要求,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稳定了?!」我很快就生气了,质问他,「这艘邮轮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你非得跟我分开一年,一个人跑去飘洋渡海?你明知道我现在怀着孕,就完全没替我考虑过?」 他好似瞬间被我问住,盯着我,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随之他轻嘆了一声,「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在说这件事之前,我也纠结了很久,不过权衡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去。我们现在毕竟是夫妻了,既然决定要携手一生,就该以平常心看待偶尔的分……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理解一下。」 「好,」我反正也不是那种作天作地的女人,很快也想通了,对他说道,「可以,我支持你,不过我也必须跟你去,可以吗?」
173 此情永远为你留 韦连恆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行。」 「为什么?」 「你现在怀着孕,也四五个月了,一切都不方便,」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邮轮上,在海上,太奔波了,你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安全,我会给你找个保姆专门照顾你。」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说到,「邮轮上条件那么好,装修得那么豪华,每天住着海景房,吃着世界各地的美味,比家里舒服多了吧?那不就跟住酒店差不多?」 他还是不同意,「你想的太简单了,邮轮毕竟是在海上行驶,有噪音也有颠簸,对孕妇很不好,更何况你是长期待在上面……总之,为了孩子,你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合适。反正只有1年时间,等接近预产期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陪你,时间很快就过去的。」 「不行。」我态度也很坚决,「一想到要跟你分开这么久,每个月才能见一次,我想想就觉得可怕。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宁静的生活,我再也冒不起险了,我无论怎样都要一直跟你在一起。如果我每天待在家里,每天想着你,为你担心什么的,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久而久之得抑郁症都有可能,这样岂不是对胎儿更不好?」 「这么严重?」他停顿了一下,蹙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又说,「不要去,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上次的失踪给我留下了些阴影……我曾暗暗发誓要你这生都别再坐海上交通工具,尤其想到你曾经掉进茫茫无际的大海里,被巨浪沖翻,甚至飘到了印度洋……说真的,我到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很不平静,偶尔还会做噩梦。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听我的,好好的留在家里,我也放心些。」 「你真的放心?」我没好气的说到,「你不知道韦连初有多恨我,你走了,他不正好趁虚而入?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弄得我流产了,你就高兴了了……」 「……」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我再次怂恿着。 他在屋子里徘徊了好一会儿,还抽了根烟……可能也觉得我在家没那么『安全』吧,于是勉强的说到,「好吧。我们一起。毕竟,整整分居一年的时间,我自己也不一定熬得过来。」 「好。」我一下兴高采烈起来。然后,我忽然又联想到公司的事,于是担忧的问他,「你这样长期出差的话,这边总部的工作怎么办啊?不可能交给韦连初吧?那他不是更有机会乱搞了?」 「这个放心。」他胸有成竹的说,「老东西那边已经同意把重大项目的决策权交给我,韦连初只是处理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事项。」 「看来老爷子还是不煳涂嘛,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接下来,我就开始着手准备跟韦连恆入住邮轮的一切行李了。其实也不必准备太多,因为吃穿用度邮轮上都可以提供,只是带一些经常穿的衣服就行了。细想来,对我怀孕的我来说,留在家里才是最合适的,毕竟要定期去产检,而邮轮上并不能提供这些……但他一定要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值得一说的是,赛欧现在已经和北旅建立了深入的合作关系,北旅也成为赛欧船票销售最重要的代理商。而那艘即将要被出售的邮轮要想实现扭亏为盈并且达到韦鹏程提出的盈利目标,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首先要提升邮轮的满仓率,北旅现在也就主要负责这艘邮轮的销售代理。 因为前面杜振北已经入狱,如今公司自然就是高任飞的了,而且他也早就辞去机长的职务,现在全权管理北旅的日常经营……基于此,韦连恆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去跟北旅那边详谈一下下半年销售目标,合作模式以及票价管控之类的事项,当然免不了就要直接跟高任飞接触。 我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真的愿意让我去?」 「有问题吗?」他反问着,若无其事的说,「反正你跟高任飞熟,好沟通。其它人没你这样的优势。」 「但是——」 「怎么,你以为你还怕你跟他旧情復燃?」 「……」我被噎住。 「看不出你现在这么『大度』了,」我调侃了一句,「我要真跟他『復燃』了,你可别后悔啊。」 他也哼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到,「我现在对他已经很放心。」 于是,我就真的去了北旅,也见到了高任飞,跟他在邮轮产品的合作代理上谈了很多,因为他跟韦连恆本就做了前期的接触,我只是来跟他明确一下相关的协议就行,所以工作上的事很快就聊完,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公司附近找了个安静高雅的西餐厅。 本来涉及道工作交流的时候,我俩还畅所欲言,谈得比较轻松,可现在从工作中跳脱出来的时候,彼此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的……毕竟有过那么深刻的曾经,我们都没失忆,没法做到彻底遗忘。 一开始我们都相互沉默的喝着茶水,然后他首先打破沉寂的问了我怀孕的事情,什么时候预产期啊,准备在哪个医院生之类的问题,甚至在听说我要跟韦连恆一起出差那么久,他还象徵性的劝了几句……虽然整体表现的很关心,但是感觉得出来,他还是挺痛心的,没说一句话都好似在隐忍,好似心里在流泪,脸上却还在笑着祝福,看的我也很不是滋味,各种奇奇怪怪的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细想起来,我的确也欠了他太多。比如他原本在航空公司做的好好的,后来却为了帮我报復杜振北,用他家里的钱来受够了杜振北的公司,后来因为方便找寻我,又干脆辞了职,如今只得接手这家对他而言意义并不是很大的旅游公司,或许他并不爱这一行,只是自己买回来的公司,爬着跪着含着泪也要把它经营下去吧? 我对高任飞表达了这方面的愧疚后,随意的问了一句,「假如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其实可以找个职业经理人来帮着管理的,自己再重回航空公司不行吗?」 他笑了笑,说到,「不必了,像原来那样每天飞来飞去的也累,就是图个爱好,又挣不了什么钱,再加上我是家里的独子,我爸每天唠叨让我辞职,回家接手他的公司,我也听烦了……现在独自经营这个北旅,也正好顺了他的意,他现在对北旅又投了很多钱,说是想在两年内把线上旅游这一块做到行业第一,给我定了一个又一个目标,就担心我又回到航空公司了……」 我『哦』了声,「那这样也挺不错。」 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后,我犹犹豫豫的问他,「你现在……有没有……」 「没有。」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他瞪着我,「你除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新的恋情,还能问出什么?难道你能问我有没有想你?」 我有点慌乱,不知所措…… 「上次的事,很抱歉,希望你别生气。」 「什么事?」他倒是疑惑。 「就是介绍你跟韦连云认识啊,你当时发那么大的火。」 他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她这个人,怎么说呢……」他顿了下,很自然的会心一笑,「有时候还有点意思,毕竟是做法医的,境界确实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其实做个朋友,还是可以。」 「哦。」我又不知所谓的哦了声,看得出来,他对韦连云,貌似产生了一些兴趣,也好。 不过很快,气氛又凝重起来。 他微微嘆气,有些困难的,艰韦涩的对我说到,「其实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一直是很煎熬的。很想你,尤其是夜里,关了灯,闭上眼睛脑子就是你的影子,你的声音……我很不甘心,但是又无可奈何,真的,那种无奈的感觉有时候会发展成为一种绝望,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这种感觉……」 「别说这些了吧。」我低着头,心里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我要说,」他低沉中带着悲哀,「你就让我发泄一下吧,反正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都不一定。」 他更加动容的,「我现在处于最难熬的阶段,要试着放弃你,真的很难很难……我无数次想回头,可理智又告诉我,回头没有任何作用,不过是把受过的伤再受一遍罢了……你要知道,我决定放弃,不是因为韦连恆比我更爱你,而是我很清楚,你心里只有他,不会再给我机会了……说真的,我体验过很多次被不喜欢的人追逐是什么感觉,所以也不会对你死缠烂打,我放你自由……」 「……」我感觉眼眶在发热,鼻子酸酸的。面对他此番深情,我竟无言以对。 「深深,」他眼眸炽热的凝视着我,自嘲的说,「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备胎。假如有那么一天,你跟他分了,当然,我只是假如,万一,他对你不好,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你离开了他,请记得一定来找我,我心里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 「不要吧。」我的头卖埋得更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阿飞,你说这些只会让我更加不好受。像你这样的好男人,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真心不值得。你要真的为我好,就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我是好男人吗?」他又自嘲的笑笑,坦白道,「我很坏的。因为,我内心深处还是期待你和他分手,」 然后,他紧盯着我,「深深,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嗯,问吧。」
174 发现他的另一面 「好,你问吧。」 「如果,没有韦连恆,你会选择我吗?」他痴痴的问。 「……」 在心底辗转了一会儿,我对上了他的眼睛,肯定的回答,「会。」 是的,我从一开始确实有朦朦胧胧的对他动过心,他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堪称完美,我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如果没有韦连恆,我当然会选择他,这是毫无疑问的。 「好,」他略显激动的点点头,哑声说着,「这一生能有幸听到你这句话,也算值了。祝你跟他能一直走下去。」 「谢谢。」 结束了跟高任飞的见面,在回去的路上,情绪有点低落……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回想着高任飞那张脸,那曾经轰轰烈烈的表白,心里就堵得不行。 很快,我和韦连恆踏上了那艘邮轮。 这是当初韦天欧刚刚创立公司时,从德国购买的第一艘邮轮,当时命名没有那么多规则,直接就叫『赛欧号』,是石赛玉和韦天欧两人名字的组合,至今未更改过。据说最初韦天欧是想直接取名叫『赛玉号』的,但石赛玉觉得太高调了,就干脆用的两人名字组合。 至少从这一点来看,韦天欧跟石赛玉的夫妻感情是相当好的,可以想像韦天欧的死对赛玉是多大的打击……估计她愿意一直忍辱负重的留在韦家,没有改嫁,还尽心尽力的伺候老爷子,都是因为和韦天欧这份感情吧? 『赛欧号』是日韩航线系列的,它有十五六万吨,三百多米长,两千多个房间,算是赛欧下面最大的邮轮之一了,而且这么多年了,接待过数不清的游客,上面很多设施一直在更新,各方面的运营都算比较成熟。 韦连恆来此常驻的消息早就下达,邮轮上的高管为我们安排了最好的套房。 进入房间时,我不禁怦然一阵心动。这里才是真正的海景房吧,宽敞奢华,靠着安全舷窗,足不出户就可以体验梦幻般的观景感受,在茫茫大海上也可以享受家一样的舒适和精緻……总之,单就住宿环境来说,实在比我家的小区要好太多了,算是每天都在『度假』。 除了住宿,吃的方面更是丰富多彩。船上有二十多个美味餐厅,汇集了三百多位国际大厨,可以精心烹饪出中国、日本、义大利、美国、欧洲等热门国家的美食,没有你吃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而且韦连恆还安排了厨师每顿单独为我俩做吃的,所以我们不用跟游客和其他船员一起用餐,可以在自己的住处吃饭,有了一定的私密性。 基本的食宿问题解决以后,韦连恆也尽快的投入了邮轮上的工作中。他一开始就召集各部门的人开会,听工作汇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因为以前都是在总部,只是偶尔来视察一下,很少像现在这样常驻的,再加上他做事一贯的雷厉风行,所以船上员工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自由』了,每天战战兢兢提心弔胆的,生怕哪里出现纰漏了,几乎是很自觉的就开始规范自己的行为,提高工作效率了。 邮轮上的员工很多,不仅仅是中国人,有不少是日韩和其他国家的,就算是厨师、调酒师、餐厅服务员这些常人眼里的『低级』工作者,也是英文很流利的,甚至我这个自诩英文熟练的人在他们面前也自惭形秽。由于邮轮工作环境优越,福利待遇又比较好,所以一般人还是不愿失去这份工作。 长期在船上待着也很闲,我也让韦连恆给我安排了一个高管的职位,负责餐饮和娱乐这两大块的管理,算是为他分担一部分压力吧。以前在酒店干了那么多年,又在赛欧做了一段时间,所以这方面的工作对于我来说还算驾轻就熟的。 『赛欧号』是从上海出发,途径长崎和釜山两个港口,5天4晚的时间,不到一个星期就可以坐一个来回。而且这条航线又特别热门,同行的竞争者比较多,赛欧号在硬体上并不比其他国际邮轮差,但由于以前经歷过几任高管的变动,管理上有些混乱,导致口碑不是很好,所以韦连恆就想通过常驻于此亲自监督改进,让这艘巨型邮轮重塑最初下水时的辉煌。 另外,韦连恆也希望用「邮轮aa」的概念,重构邮轮产品、客户体验,为游客提供全新的邮轮旅游模式。而且听说『赛欧号』在下半年将会举办环球小姐、世界小姐大赛,还有音乐节之类主题活动,针对中国消费者提供差异化服务,工作量还是比较大。 不过总体来说,船上的日子还是丰富多姿的。每当漫长的海上巡游时间,我闲着无事的时候会四处去走走,观察船上温情画面—— 比如在10层的平台上,我遇到一对年过五十的夫妻,那位先生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蹲在地上,认真地为轮椅上的妻子拍照,妻子虽然是残疾人,不能走路,不过还是笑意盈盈的比着拍照的手势……推着轮椅也可以去旅行!他们拍完照后,丈夫推着妻子又去了别的地方。 我凝视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里瀰漫着感动…… 然而我发现令人感动的还不仅仅是他们老两口。甲板上我多次看见一对年轻的夫妻用轮椅推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看到更远的地方,他们用臂膀架着他走上甲板楼梯,向远方眺望……虽然那个小青年面无表情,但是我感觉到了他心理上的满足。我在跟这对夫妻闲聊中,才得知,他们的孩子当年因为生产时缺氧成了脑瘫,夫妇俩虽然很痛苦,但也没有放弃孩子,并且打算以后再也不生了,一直陪护着孩子至今……已经14年过去了,在这个漫长的岁月中,夫妇俩付出了多少艰辛,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煎熬,没有人想到得到。他们以一种积极的心态照顾儿子,优化生命的质量,拓展生命的宽度。 我常常在想:随着社会的发展,环境的变迁,人们追求物质利益的最大化,拥有了更多的财富,但是也放弃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譬如亲情、友情,在邮轮上我看到了许多美好的亲情和友情的再现。 然后,我又去别处闲逛了。来到6层的自助餐厅旁,我看到一位80多岁的老奶奶正坐在轮椅上默默地眺望大海。而餐厅里正在举行一场烹饪比赛,当一会儿功夫比赛结束后,我看见老人高兴地品尝着漂亮的孙女儿亲手制作的义大利面,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满足,也触动我这个旁观者的心弦……我在想,如果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也能像这位老人这样,有机会静静的眺望大海,享受子孙的陪伴就好了。 不仅仅是这个画面,我视线一转,又看到甲板上一个儿子像小时候妈妈拉着自己小手一样紧紧地拉着自己妈妈的手前行……老人年纪那么大,走路都不方便了,但是在年迈之际还能有自己四五十岁的儿子陪伴自己乘坐邮轮,週游世界,实在太温情。 去巡视客房的时候,我又瞥到两位老人坐在舷窗旁,静静地凝神相望,感受着这种旅游的快乐与幸福;在游泳池边,我看到一家人正用自拍神器拍摄其乐融融的一幕;在健身房我看见满头白髮的老两口正在像年轻人一样使用体育器械健身。 除了老人带给我的感动,还有很多小孩子也特别可爱。比如经过餐厅时,我偶然发现一个小男孩将几个桌子上装有盐、胡椒粉的调料瓶子放在卡座上,一个人默默地玩儿,很乖但是情绪很低落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眼睛时不时的看一下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子。 于是我走向前与孩子搭讪,问他怎么啦?小男子非常认真又奶声奶气的告诉我,「妈妈生气了,怎么办,妈妈不理我了……」,说这话的同时,他一脸的愧疚,好像委屈得要哭了,我的心不禁一动,瞬间觉得这个小男孩心思好细腻,实在太可爱了!我情不自禁的也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更加憧憬着孩子的来临,想着,如果我也能有个这么细腻乖巧的儿子就实在太完美了…… 这么走了一圈后,我暗暗感嘆着,其实在邮轮上待产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远离都市,却能享受都市给予的繁华,不用东奔西走的搬行李找酒店,这么静静倚靠在窗前,就能游遍世界。如果可以,我都想在这儿把孩子生了算了。 晚上跟韦连恆躺在一起,一边听着外面的浪涛声,一边跟他闲聊着我今天的见闻和一些感受,他却宠溺的捏着我的脸说我是多愁善感,胡思乱想……不过看得出来他这几天都还算不错,可能一开始来工作进展的比较顺利吧? 我们就这样相拥在一起,欲望一上来,又自然而然的吻在一起了。这个放松的无忧无虑的空间里,他的吻温柔而绵长,吻得我心旌荡漾得忍不住褪去他的裤子,反过来趴到他身上,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我要。」 他却把我推到一边,「还是算了,你现在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缠着他,各种挑逗着他……此时时刻,感觉身体的温度逐渐攀升,就想跟他亲密的结合在一起,被他填满充实……自从怀孕以来,已经好几个月了,每晚同床共枕却一直没再做过,难免忍不住了。 「真的不行。」 「现在才5个月,错过了今晚,以后大半年的时间可都没机会了。」我热切的亲吻着他的脖子,湿漉漉的嘴唇再滑落到他的胸肌上,极尽所能的诱惑着他……最终,在我攻势下,他还是没有守住自己的防线,轻易的被我打败了了,他进入我……伴随着阵阵的浪涛声,彻彻底底的满足了我,给了一个难忘而震撼的海上之夜。 完事以后,我们就这样一丝不挂的搂着抱着,在缠绵悱恻的情话里进入了梦乡,睡的很香很沉,第二天自然醒来,已经是早上9点过了,服务人员已经把早餐给我们准备好了。 收拾完毕,正吃着早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嘈杂一片,好像围了很多的人,同时隐约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大吼大叫的声音……我们马上警觉起来,早饭都不吃了,赶紧跑出去,发现确实有有很多人在我们这层的尽头一间套房外面围观,吼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韦连恆马上跑过去,我也跟着去看情况。 拨开人群,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客房部的经理和一个客房保洁阿姨正在里面,被一个男子像狗一样训斥着,骂的很难听……经理看到韦连恆来了,脸上也是更加的不安。 「怎么回事?」韦连恆厉声问道。 「哦,总裁,是这样的——」 经理还没有解释完那个男人又吼开了,他这回把视线放到韦连恆身上来了,「怎么,你是赛欧的总裁?」 「是。」韦连恆一改往日里高冷,居然变得十分的友善,他带着笑意,好言好语的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反应给我,我马上帮你解决。」 「……」男子看他这么恭敬,一时脾气也消了很多,不过还是趾高气扬的叫嚣着,「哼,我说你们赛欧的服务也太他妈烂了吧?既然你是总裁,你自己来看看……」男子说着,把床上的床单扯出来,说到,「这上面怎么还会有血迹?是没洗吗?我今天早上才发现,真是把我噁心死了!鬼知道这是谁睡过的?要是爱滋病人睡过的怎么办?我他妈住的还是最好的海景套房,船票都是好几万的,你们提供的就是这种房间!?连床单都没换,可想而知你们在其他方面做得有多差劲,什么吃的喝的,不会更脏吧?!」 韦连恆严厉的瞥了眼客房经理,经理赶紧颤声解释到,「这个,是我的失职。因为保洁阿姨换床单的时候拿错了,她当时没仔细看,就给换上了,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非常对不起……」 「那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我的损失?」男子不依不饶的叫嚣着,尤其是看到外面有人围观,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口口声声要赔偿,不但退他的票价,让他免费游,还得双倍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不然这事儿没完。」 韦连恆没有被他的气焰激怒,他唇边始终带着淡定的笑意,既不屈服妥协,也不得罪对方,他深谙顾客是上帝的道理。他等这个男人发泄一通后,让他先坐下,「先生,首先,我对我们员工的失职行为向你道个歉,对不起,我们管控不到位,给了您如此糟糕的体验。」说完,他马上命令经理下去那一套崭新的干净的床单被套上来。 面对韦连恆这番亲切,男子有些懵,没再大吼大叫了。毕竟韦连恆的身份是总裁,而且他这么高大英俊,一身西装革履的,气场那么强,却可以屈尊纡贵的用如此温和的、尊敬的态度来对待他这个普通的游客,男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吧,摸了摸后脑勺,反倒有些侷促。 等到暂新的床单拿上来的时候,韦连恆接过来,走到男子的床边,亲自动手把脏的床单和被套都撤掉,然后再麻利的把崭新的给他换上!他换床单和被套的动作真的非常娴熟,好像经常做这事儿一样,比保洁阿姨还要熟,换好以后,他再把床单抹得平平整整,一个褶皱也没有,全程花了不到两分钟,那专业的贴心的服务态度,看得人目瞪口呆!也看得经理和保洁自惭形秽。 我也呆了。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这么高高在上目空一切,连韦鹏程面子都不给的男人,居然可以亲自为游客换被套、铺床,还弄的这么好? 「怎么样?你看这样可以吗?」韦连恆问男子。 「哦。」男子的气基本也消完了,他自然也是没有料到总裁这么高大上的生物会为他服务,他只得僵硬的点点头,「可……可以了,谢谢。但是我……」 「我们可以免去你这两晚的住宿费。」韦连恆直接告诉他,「算是赔偿你的精神损失,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们再安排医生为你的身体做个免费的体检。问题就这样解决,你还没有什么异议?」 男子顿了一下,估摸着自己也没啥损失,便点头答应了,毕竟他得到了两晚房费的赔偿,已经很不错了。他自己也应该清楚,韦连恆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他还想提要求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不仅仅是男子服气了,就连一些围观的乘客都对韦连恆刚才的行为表示惊异和敬佩,纷纷退去之后,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虽然听不出在说什么,不过从他们脸上的笑意看得出是称赞居多吧? 事后,韦连恆严肃处理这个客房部经理,将他噼头盖脸的批判一顿不说,更扣了他半年的工资,也算是其他员工一个教训吧。细节决定一切。 *** 就这样,两个多月过去了,在邮轮上的日子从一开始的新鲜变得单调起来。毕竟我们不是游客,坐个四五天就又回到陆地了,我们必须这样长年累月的待在船上。而经过这个月的管理,『赛欧号』上面的服务质量的确有了明显的提高,每次都能获得下船游客的一致称赞,因为这趟旅行不仅让这些游客饱览了海景,更享受到了一流的优质的服务,不会感觉被坑了…… 我现在肚子也差不多有6个月了,中途回去做过一起产检,一切都好,但是行动开始不方便起来,爬楼梯什么都有些吃力……韦连恆再次劝我待在家里,不用再跟他去,可我就是不答应。毕竟还有三四个月才生,这几个月对我而言还是比较漫长的。 所以我最终还是跟着他回到了邮轮上。 最近,邮轮娱乐部的人提出船上的歌舞表演音乐会之类的娱乐项目,比较单一枯燥,同质化严重,而且对游客的吸引力不是很大……针对这样的问题,韦连恆召集大家开会讨论,想尽快在这一方面做一些改进,问部门的人有什么好的想法。 其中不少人建议请娱乐圈的某天后级歌手来邮轮上开个演唱会,可以吸引一大批粉丝来此消费,也正好拓展年经人的市场。这个天后级歌手粉丝群体庞大,平时一开演唱会总是爆满,连票都买不到,如果可以请她来赛欧号上开一场演唱会,就算船票再贵,也会有铁粉包船捧场。 当然这个是行业先例,虽然邮轮上可以提供这样的场地,但能否请到这位天后歌手,以及价格方面能不能谈下来,都是个问题…… 可正当韦连恆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行性的时候,忽然会议桌上响起了个女人的声音,「韦总,如果您批准的话,后续的工作我可以去解决,我有办法可以请动这位歌手,而且价格也绝对不会超过预算。」 我赶紧抬眸来扫视了一下,这才看到那个说话的女人,原来是娱乐部的副总监,看起来约莫30,长得特别漂亮……以前一直没注意过她,但她在这个时候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我难免也盯着她看了起来,就想知道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大话?
175 莫名其妙的争吵 「好,你说说看,打算怎么去请?」韦连恆问道。 「这个——」那女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可以私下里跟你交流吗,毕竟这件事也比较重大,我虽然自信,但现在夸下海口就怕万一出问题不是被大家笑话了?我就想先初步跟韦总您探讨一下,你再考虑下可不可行……」 切! 在座其他同事估计都跟我一样的操蛋的心情,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神秘的,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不是更好,难道她还想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去请动这位歌手吗? 不过韦连恆也没叫她当面讨论,只点头说,「可以。」 于是散会后,韦连恆就和这位名叫周一如的娱乐部副总监『私下交流』去了,连午饭都来得及吃。我没什么事,先回到房间后,服务员已经把午饭送了过来,我也没啥胃口,就随便吃了点。 坐在舷窗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呆…… 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但韦连恆貌似一直没有把我怀孕生产的事放心上,不和我探讨孩子的性别、名字、也不讨论要准备些什么,甚至都不问我每次产检的情况,都是我自己告诉他……总而言之,我感觉不到他对这个孩子的关心,好像这不是他的种没他什么事一样?莫非我还期待他只是工作繁忙,把所有关心都放在心底吗?不知道是孕期太敏感还是怎样,我经常会陷入莫名其妙的伤感里。 韦连恆仍旧是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处理工作上的事,直到晚上很晚了,游客和其他船员都睡着了,他才慢慢的回到了房间,若无其事的问我,「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还知道很晚了啊?」我瞪着他,没好气的说了句,「我以为你今晚还准备在外面值一个通宵的班,不回来睡了呢,工作对你的吸引力就这么大?」 「你生气了?」他在床边坐下来,捧着我的脸,「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粗暴的推开他的手,转向窗外,烦躁的说了句,「没事,我要死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为啥生气,反而掰过我的身子,装傻充楞又眼含关切的看着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等明天在上海靠岸了,我还是把你送回去,让我妈来照顾这后面几个月?」 我听到这里更加烦躁,沖他吼了句,「你说来说去不就想把我赶走吗,不就觉得我在这儿碍你的事吗,挺个大肚子还给你丢脸是吧?!行,我明天自己就回去,你永远不用再回来了,到时候我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反正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好像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怔怔的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又紧紧的抱住了我,沉声说道,「这段时间刚好是最忙的时候,难免忽略了你,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冷笑着说,「你工作再忙也和关心我没有冲突吧,我不需要你每天24小时陪我,但是你要心里真的有我,就算每天不见面,我也能感觉到,但是现在,抱歉,我觉得自己和孩子,根本没有你的邮轮重要。所以我如你所愿,明天就上岸去。」 说着,我就心寒的开始收拾行李了,并不是在试探他,而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走。 他制止了我,推着我在床上坐下来,又紧紧的揽住了我的肩,「上午不还好好的,怎么变脸这么快?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真不知道,要不你一条条的列出来,我改。」 「那我让你跟我一起回去,别长期待在这儿了,你能改吗?」 「这要求有点无理取闹了。」他再次盯着我,「你不是白深深吗,不是很大度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跟其他女人一样庸俗了?」 「你——」我简直气不可遏,当场就甩了他一巴掌!打的不是很重,但却激怒了他。 「发什么神经啊你?」他狠狠的瞪着我,有些恼羞成怒。 而我,面对他这番愠怒,内心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我忽然觉得特别委屈,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你去哪里?」他问了句。 「去跳海!」我负气的冲出去,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就漫无目的奔跑在过道里。其实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这是在船上,又不是在家里。在家的话,吵个架还能到处跑,而到了这里,貌似就真的只有跳海了。 我昏昏沉沉的走向顶层的甲板,站在栏杆面前,迎着海风,看着满天繁星……脑子里不免回忆起上次被杜南茜汪虹推下大海,在那无边的黑暗里垂死挣扎的情形,至今想来心还是在颤抖。是啊,上天那么眷顾我,居然让我在那种绝境之下都能还魂,我有什么理由还不珍惜这次的重生呢? 正凝神思考的时候,韦连恆已经来到我的身后,可能是刚跑过来的吧,还在喘着气。 「我还以为你真要跳呢。」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很失望?你故意跑这么慢,就是在拖延时间,准备来给我收尸的吧?」 他双手插在腰间,深邃的眼眸瞪视了我半晌,一把就搂过我的腰,把我按进他的怀里,俯首来就要用他的唇压住了我的,把我吻了个天旋地转…… 在他这疯狂的亲吻索取中,我心里所有的怨气统统都不争气的跑到了九霄云外……我本来想抵抗他,绝不原谅他,但在这样的柔情蜜意里,我特么再坚硬的心也被一点一点的融化了,反而还更加不争气的回应了他…… 吻完以后,我久久的靠在他的怀里,被他拥着,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海浪的声音,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静静的感受着这份温存,好久好久都没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抚了着我的头,柔声道,「……任何时候都别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包括我生孩子你不管的时候,对吧?」我故意调侃着,还是不想轻易的放过他。 「我怎么就不管了,你这不还没生吗,六个月都不到,」他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放在甲板上垫着,就跟我一起紧挨着坐了下来。 然后他貌似是发自肺腑的感慨着,「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是我到目前为止第一个女人,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任何的经验和套路,有些地方做的确实不够好……我天真的以为,现在已经是夫妻,你应该比原来更加理解我才对,但你好像——」 「好像还不如以前了是吧?你后悔了?那好办啊,分手呗,我回去就打胎。」 「又来了,」他习惯性的搂紧了我,「白深深,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矫情呗。」我刚说完这句话,面对着他的脸,突然就崩不住的笑了,越笑越大声,就跟发疯了一样,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而他愣了下,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我俩就像神经病一样,心照不宣的抱在一起笑成一团,不知不觉就淡忘了刚才的不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我们今晚的吵架只是在演戏一样…… 然后,我们俩谁也没再解释,就莫名其妙的原谅了彼此。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饭的时候,我带着调侃的意味问韦连恆,「喂,你跟那个周一如交流了些什么啊,她真的有办法请动那位天后级的歌手、」 韦连恆淡淡的说,「她自称是这个歌手的朋友,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一定请的到。」 「朋友?」我嘲弄着,「骗三岁小孩呢?天后的朋友会在我们的邮轮上做个小领导?这哪跟哪啊?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韦连恆顿了下,才告诉我实情,说这个周一如,其实是国内某个大型房地产企业老闆的千金,之所以来邮轮上工作,只因为跟他父亲吵了架,给她断了经济来源,她无意间就来这儿应聘了,准备靠自己的能力挣点生活费。 我有些懵逼。 这事情也太凑巧了吧?周一如是富家千金,来邮轮工作只因跟父亲闹脾气,出来玩玩顺便谋生?而且刚好,她又有个朋友是天后歌手,可以帮忙请到邮轮上来开演唱会?并且还是友情价? 想到这里,我故意拍了下韦连恆的肩膀,有些酸的说到,「韦总,咱们邮轮上到处都是卧虎藏龙的高手啊,看来你接下来得讨好这位千金小姐了,在怎么能让她当副总监呢,起码给她弄个总经理之类的位置吧?你看她一来就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你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好啊,」他故意说道。 「……」被他这么一噎,我气得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千金,不过才3天时间,周一如就带来了好消息,说天后歌手答应了邀请,而且价格也谈下来了,确实没有超过预算……因为那歌手影响力实在太大,能够请动她来邮轮上,不仅在赛欧内部引起了轰动,在整个邮轮行业里也算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了!所以接下来的宣传营销、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工作量都会剧增。 所以,韦连恆再次卷进新的事情里,我虽然也为这件事的成功而高兴,但基于身体原因,也是有心无力。到了6个月的时候,我又下了邮轮,独自去医院检查……
176 走着走着被陷害 回家以后,照例去医院做产检。因为一直预约的都是私人医院,所以人并不多,很快就做了唐氏筛查,还照个b超,显示胎儿一切正常。医生开了两瓶钙片后,我就离开医院了,顺便找个吃饭的地方把午饭吃了再回去。 开着车子转了好久,最终在市区找到一家适合的中餐厅,以前来过这里,里面的菜味道还比较可以,所以顺便就进去了。因为不是节假日,人也不算很多,我找了个位置点了两个菜,很快就上来了。 一个人吃饭也吃得比较快,我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吃完饭,起身来准备离开。可是刚刚起身,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白萱给我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一边跟她讲电话,一边朝大厅那边下楼的地方走去。白萱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跟她回一趟老家,说她爸也就是我舅舅在本月的25号过50岁的生日,会好好的办一场。 我这才反应过来舅舅都50岁了。于是我开始在脑海里盘算着25号有没有空……因为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精力就分散了,没有注意周遭的环境,但余光飘到一个女人依靠在墙边抽菸……虽然一个女人在这种公共场合抽菸,有些不雅,我还是没放心上,毕竟和我无关。 可是,正当我准备下楼,脚步刚刚迈出去的时候,忽然就被旁边女人伸出的腿绊倒!由于惯性,我自然是站不稳,下意识的尖叫一声,整个人已经摔倒在楼梯上,并且一路滚下去,滚了四五级才在拐角的地方停下来!! 实发太突然了,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没有心思追究女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在摔倒的一瞬间,我就在担心孩子的安危,我倒在地上,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已经开始痛起来,浑身也像散架了一样!孩子,孩子……我担心的得不得了,但是又起不来,我一下子就急哭了,第一时间喊着救命,因为这个时间人不多,到处空荡荡的,没有人发现刚才的一幕,只有一个服务员在上面问情况,因为他也看不出我怀孕了,可能以为我只是跌倒在地,但是我无法跟他解释,我一边哭,一边哭喊着…… 大约一分钟后,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沖了下来,非常着急的喊着我的名字,是韦连初!! 等我看清他的时候,他已经冲到面前,一边问我伤到了哪里,一边打急救电话…… 我没有心思管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更不管以前跟他什么恩怨,我现在满心都是孩子保不住的噩耗,很快就哭了起来,肚子痛心痛,各种痛,痛的我喘不过气来…… 韦连初等不及救护车来临,他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朝他的车子跑去! 我现在快6个月,也有一百二十多的样子,他抱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很快将我放到了车上,安抚了我一番,他很快就发动车子,一路朝最近的医院开去,还不怕死的闯了好几个红灯,採用了五六分钟就将我送入了医院。 到医院后挂了急诊,医生给我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又是听胎心又是做b超又是超声的,一脸的凝重……我无数次问孩子有木有问题,但医生却又始终给不出个准确的答案,要不就是胎心停了情况严重,要不就是再等等应该可以挽救……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被磨灭,一开始还哭,后来连哭的都哭不出来了,做了最坏的打算。 想想看,都快要6个月了,检查了那么多次,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又欣喜又担忧的迎接着他的降临,谁想到最后却没了,这是多么绝望痛心的一件事啊! 我甚至也在忧虑,到底该如何向韦连恆传达这个噩耗?还有石赛玉,还是有韦鹏程……还有那些恨我爱我的人,毕竟我怀孕这事儿,已经众所周知了。 一系列检查下来,再加上紧急的救护,医生竟然告知我:孩子没事了。 又保住了了?从楼梯上摔下来,都没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再跟医生却认了这个结果,瞬间又被狂喜淹没……孩儿,你的命可真大啊,遭遇三番五次的劫难都还在,以后必然是可造之材呢! 躺在床上,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怎么想都不科学啊,我看那电视里演的不是这样的呀,被推下楼必然会流产啊,以前汪虹不就被我这样整的吗?想起汪虹,我在这时,也才真正体会了她当时失去孩子的痛苦,而且后面还严重到切除子宫……难怪她那么恨我,恨得杀了我!哎,如果倒退20年,我应该不会再用这样的方式报復她了。 虽然孩子惊险的保住了,不过还需要住院保胎观察一段时间。 韦连初自称是我的『家属』,在医生的吩咐下,跑上跑下的缴费拿药,忙的不亦乐乎,最后跟着我进了病房,护士说我至少要住一个星期左右,顺便问韦连初,「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是……」韦连初顿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了个,「朋友。」 「朋友?」护士可能考虑到每天的照顾比较麻烦,而且必须要个亲属陪在身边吧,于是她也不信任韦连初,转而问我,「你最好还是让你老公或者父母之类的来照顾吧,不然平时上厕所都不方便。你这个情况一天两天出不了院的。」 「哦。」我正在纠结着要不要给韦连恆打电话的时候,韦连初却立马对护士改口说,「就我照顾就可以了,刚才没跟你说清楚,我其实是她的男朋友,孩子是我的。」 「……」我吃了一惊,想马上对护士辩解,但被韦连初抢过了话,他大言不惭的对护士说,「你刚才交代的我都清楚了,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然后护士就真的以为他是我男朋友,没再多想就出去了。 「你有必要撒这样的谎吗?」我看着他,考虑他这次好歹救了我,也没对他甩脸色了。 他站在我床前,只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看你脸色这这么苍白,」 「没有了,就是没什么力气而已。反正孩子保住了就是最好的。今天非常谢谢你,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待会儿给连恆他妈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照顾我就行了。」 他脸色黑下来,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挺会做人的嘛。我辛辛苦苦忙活一阵,你连坐不让我坐一下,反而觉得用不着我了,碍你的眼了,就让我滚了?」 「……」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我抬眸一看,发现进来的是个女人,很眼熟的女人,从她的髮型好衣着来看好熟悉,对了,刚来好像就是这个女人绊倒的我!就是她!我当时没有注意看她的脸就摔倒了,只能凭余光的记忆来辨别……而且,而且,我忽然又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正好也是上次在寿宴上像个疯婆子那样羞辱我和韦连恆的那个!! 她不是韦连初的『女朋友』吗?也就是说,刚才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一下子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愤怒逐渐从心头窜上来……我死死的盯着她,目不转睛的跟她对视着,没想到,这个看似光鲜的年轻女人,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女人走近我的病床,她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反而好像她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 「连初,」女人直接问韦连初,冷冷的说,「刚才我问了下护士,说她根本就没事嘛,孩子也保住了,我——」 「啪!」女人没说完,韦连初就一巴掌扇过去,将她打翻在地! 「贱人,」韦连初打完不甘心,还气得狠狠的踹了她一脚,指着她,咬牙警告着,「今天算你走运,幸亏孩子和她都没事,要真的出了意外,我当场就弄死你!」 我被吓到了。从没见识过韦连初如此暴力的一面,简直比韦连恆还要厉害,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看着真叫人害怕。 不过想到这女人的恶毒,我还真恨不得韦连初当场踹死她!这种蛇蝎心肠的贱货,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息我内心的愤懑……如果孩子没了,我都无法想像自己会如何会如何疯狂的报復她。 女人的嘴角都流血了,她摸着自己那火辣辣的脸,坐起来就激动朝韦连初吼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恨她,你恨不得杀了她吗?她在婚内背叛你,还坏了别人的孩子,你说你要报復她,上次还让我帮你在众人面前抹黑她和那个姦夫……我今天无意间碰到她过来,就想趁机为你报仇,我想着让她流产,让她痛苦,你一定会很开心,为什么……」她说不下去了,呜呜的哭起来。 「你他妈猪脑子吗!」韦连初是又恨又气,「我怎么就碰到你这么个奇葩女人,做事不计后果,连这都干的出来……」 「我还不是为了你。」女人哭哭啼啼的,可恨又可怜,「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能让你开心,我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稍微揣测下也知道这个女人跟他什么关系了。我想,她若不是对韦连初已经痴情到魔怔,也不至于对我个孕妇下此毒手。但是,不管她什么原因,她就算真的是个精神病,敢这么对我,都活该被千刀万剐! 「滚出去!」韦连初一把就将她拖起来,粗暴的把她推向门外后,「马上在我眼前消失!」说完,他又重重的关上病房门! 韦连初望向窗外,稍微喘了一口气,估计还在平復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震撼吧…… 「她是你的女朋友?」我禁不住问他。 「你以为我品味这么差,会找这么烂的女人做女朋友?」他不耐烦又很不屑的说着,眼底眉梢都是对那个女人的轻蔑。 「她还挺为你卖命的,」我感嘆着,「看她的模样也不错,遇到你或许也是她的悲剧……」 他冷哼着,「管她妈的悲剧喜剧,自己非要死缠烂打,关我屁事!」 好吧,不仅管他屁事,也跟我毛关系没有,我现在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这么有惊无险的之后,我更加的小心翼翼了,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完全听医生的,好好躺床上保胎。住院的几天,必须要有个家属陪同,想叫白萱,但她上班不方便,韦连恆最近又忙的焦头烂额,我也不忍心打扰他让他为难,貌似就只有石赛玉了? 可我准备给石头赛玉打电话的时候,却被韦连初制止了,他干脆把握的手机关了机扔到一边,不准我给任何人打电话,霸道的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没有能力照顾你吗?」 「不是啊。」我说,「你不合适,本来也有你的工作要做。」 「怎么不合适了?」他那摆出那副无理取闹的姿态来,「我们本来就是结过婚的夫妻,同床共枕过那么久,我为什么就不能照顾你了?工作算个毛啊,有你重要吗!?看你满脸苍白浑身无力病怏怏的样子,你以为我还有心情做其他的事?」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不由得想起了韦连恆的表现,简直跟面前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我什么要拿韦连恆跟他比呢?根本就不应该,也没有可比性。 所以,我还是理智的劝他,「咱们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胡搅蛮缠呢?我现在怀又不是你的孩子,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照顾。你走吧,真的。快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就是不走呢,」他在我床边坐下来,握紧了我的一只手,深深的盯着我,「白深深,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你是我的女人……」 「……」我气得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这种行为已经对我构成性骚扰了你知不知道?」 「骚扰就骚扰,有本事你就把我赶走啊!」他更加的无赖,好像真的要对我纠缠一辈子。 「我看你病得不轻,」我低估的一句,就看向别处,背靠在床头。 「好了,我去给你买吃的。」他抬腕看了下手錶,「一晃都晚上7点了,过得真快。说说看,你想吃什么?」 已经7点了?我瞥了眼窗外果然已经黑了,肚子还真的有些饿起来。 毕竟身边没有其他人,我只得暂时妥协,「去食堂买点吧。」 「食堂已经关门了,」说着,他也不再问我,干脆自己跑出去了。 我想给石赛玉打个电话,可韦连初现在这儿怎么也赶不走,如果石赛玉赶过来刚好碰到他,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说不定还给透露给韦连恆,到时候越搞越乱了。 不一会儿韦连初就给我买了好多吃的,包括他自己的一份。都是些清淡的中餐,好像是在某个高档餐厅让厨师现炒出来打的包,居然还都是我爱吃的……以前他装傻的时候,跟他一起出去吃过饭,他自然是知道我的喜好。 当我准备要起床来吃饭的时候,他却严厉的制止不准动,然后拿了枕头把床头垫高,让我斜躺在床,他端起那碗温热的粥,拿着勺子来餵我…… 他殷勤到这个份上,已经把食物送到我嘴边,我也不好抗拒,就耐着性子吃了……他这样一勺一勺的,又细心又有耐心,偶尔还拿纸给我擦一下嘴边,跟他以往做出的那些卑鄙无耻的事情形成了很大的反差,让我略微有些接受不了。 吃了晚饭,时间更晚了,我却也一直没打电话联繫到合适的陪护人员,韦连初也迟迟不走,我一时间挺纠结的,不知该怎么办。 吃了饭,他又体贴的拿过毛巾让我擦脸……反正方方面面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也没趁机占我什么便宜,让我稍稍放下了心。 晚上没事后,他让我早点睡,然后他自己就在旁边的一张专供家属休息的床上躺了下来,随便把鞋子一脱,就唿唿睡去了,后面再没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韦连初不但没走,还派人给他送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理所当然的在病房里住下了,任凭我怎么赶也赶不走,脸皮厚的超乎我的想像。期间,韦连恆也打来电话问我产检的情况,还问为何没及时上船 我听着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比较疲惫,想着他可能也挺劳累的吧,犹豫了一番,也没告诉他实情,就说现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再回邮轮上,他也没催促。 住了几天,有了韦连初的悉心照料,我的情况也好转了很多,肚子里的胎儿也渐趋稳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恢復到以前,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阴影,每次下楼的时候都心惊胆战,要韦连初扶着才敢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摔倒了。 要出院了,我打算先在医院里走走适应一下。正好这时韦连初不在,我一个人走出了病房门,慢摇慢摇的朝一个方向走去,走到外面一个空旷区域的时候,我恰好瞥到韦连初正跟那个女人在外面吵闹,声音有些大……我赶紧退了几步,在旁边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 只听得女人正声泪俱下的说着,「连初,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那天我们刚在那儿吃了饭,你就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我肯定受不了嘛,我先跑出去了,刚好看到白深深从那边过来,我脑子一热,就在那儿绊了她一下……我承认,我是嫉妒她,嫉妒她可以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但我更多还是为了让你能高兴,她不是坏了别人的孩子吗,难道你不希望她流产,你不就想报仇的吗?」 「闭嘴,蠢货!」韦连初一边抽着烟一边沉声的对她说到,「你tm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蠢?说得严重点,这就是谋杀!我特么再也受不了你了,赶紧滚,滚的远远的……」 「我不要,」她抓扯着韦连初的衣服,「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连初,我再也不会烦犯这样的错误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听不下去了,干脆大方的站了出来,装着不经意的撞见,「原来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怎么回事啊,大老远就听到这儿闹哄哄的。」 刚说完,那个女人又来求我原谅,各种跟我道歉,反正她绊倒我的时候有多贱,现在就有多低贱。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呢,不过看她在韦连初面前这么卑微,又把那些难听的话都收了回去,没理她,自己又朝病房走去,余光瞥见韦连初把她拖走,不知道他们又去干嘛了。 再过了两天后,我顺利出院了,出院的那天,韦连初亲自把我送回家中。 我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权衡再三后,赶紧在网上订了明早去上海的机票,因为『赛欧号』明天下午又将开启新的航程。 第二天,顺利的降落上海,再坐车来到港口。因为想给韦连恆一个惊喜,所以我没告诉他,而是『悄悄』的上了邮轮,因为船上的同事都熟悉我了,自然也不会查什么证件。 进了邮轮,直接来到我们的套房里,我以为他肯定是趁这个时候在房间里睡觉的吧?于是轻轻的推开虚掩的房门,把包包放在客厅里,再进入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上也是空荡荡的。 晕,不会是还在港口附近,根本没上船吧? 我疲惫的坐下来,眼睛一抬,勐然发现旁边的一把皮椅上放着几件女人的衣服!我拿起来一看,好像是换下来还没洗的,而且也不是我的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他的房间里,这么私密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其他女人的衣服?? 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慌张起来……
177 这个女人太嚣张 不仅仅是衣服,床上的被子也十分的凌乱,这不是韦连恆的风格啊,他是个特别干净整洁的人,平时睡了觉再忙都会把被子叠好。 然后我眼尖的又突然发现床单上有一根头髮,是栗色的被烫染过的,而且长度也没我的长,明显也就不是我的头髮……到底怎么回事?我和韦连恆的床上,居然会出现别的女人的头髮!? 很多不好的联想涌上心头,我再也受不了,马上给韦连恆打电话,但是他那边提示无人接听,我只得愤愤的挂断。可正在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抬头一看,是周一如! 她来这儿做什么?当然,她看到我的瞬间,也有些震惊。她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哦,是……是……白总啊?」 「请叫我韦太太。」我语气很不好,主要是很烦她不打招唿就冲到我们的房间来,真是基本的素质都没有。 「哦,」她始终微笑着,但一看就笑的很假,而且整个的神色也有些高傲,毕竟是千金小姐,她不可能像其他员工那样,对我有多恭敬。 「不好意思啊,韦太太,我来拿我的衣服。」她走到椅子边,就把那几件脏衣服要拿走。 我心脏骤然缩紧,瞪大眼睛,「这是你的衣服?!」 「对啊,」她一脸的理所当然,看不到半点的羞耻和歉疚,「我先走了!」 她故意不解释,摆明了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在挑衅我!我立刻喊住她,「站住,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是我和韦总的卧室,不是装垃圾的地方,你的脏衣服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她顿了一下,仍旧笑,「这个啊,是……是这样的,我昨晚在这儿跟韦总讨论了下演唱会的一些细节,聊到很晚,然后韦总顺便就叫我在这儿睡了,他在另外一个房间睡的,我今天起来的时候回自己房间梳洗了,忘了拿走昨晚这儿洗澡换下来的脏衣服,现在才来拿,所以,别想多了哦!哦,如果韦太太介意的话,我马上找人帮你把床单被套都洗了!」 我真他妈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了。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嚣张放肆的女人,难道她是仗着她老爸是财富排行榜上的大老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可以完全把其他人都当傻逼吗? 「你说,是韦连恆让你住的?」我尽量不要恼羞成怒,先稳住。 「是啊。」 「好。」我双手抱在胸前,「我会亲自问他,如果他承认真的是他的主意,我不会跟你计较,反正不是你的错嘛;如果他不承认,那你这种不经我同意弄脏我床还这么嚣张的行为,我可得好好跟你『计较计较』了。」 「……」她闷了一下,逐渐收起脸上的假笑,没再回答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再叫住她,然后转身就把床单扯下来,胡乱的揉成一坨,毫不客气的扔到她身上,冷声道,「我从不习惯跟老公以外的人共用一张床单,既然已经被你碰过了,对我来说就是垃圾了,你拿去接着用,不用就扔了!」 她这回再次瞪大了眼睛,貌似有些意外,脸上多少也有些难堪,她冷笑着,「我说韦太太,您好歹还怀着孕呢,就放宽心,别想太多了,小心动了胎气!还有,这海上风吹浪打,摇摇晃晃的,您又何必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来凑热闹呢?我要是你啊,肯定留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养着胎,才不会来这儿给自己老公添麻烦呢。」 「呵呵,」我笑得更冷,慢条斯理的说,「多谢周小姐关心啊,其实我也想待在家里,可是我老公不放心呢,总是要跟我朝朝暮暮,每天看着我开心,我也就来跟夫唱妇随了,这不是麻烦,是甜蜜的负担!只不过周小姐还小,肯定是体会不到这些的。」 「……」她好似被噎住一样,顿了顿,不再多作停留,拉开门就走了。 她走了,我却一下软倒在床上,想着她刚才的那番话,越想越来气……我迫不及待的一遍又遍的给韦连恆打电话,他终于接通了,「喂,老婆。」 「你死到哪里去了?」 他愣了下,「我在港口检查食材,你又怎么了?」 「我现在已经上了邮轮,你那边完了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来我房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 「好。」他回答我的同时,还在电话里指挥其他员工,好像根本没把我的焦虑当回事,我马上挂了电话。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我晚饭都只不下,就坐在床前发呆,胡思乱想,我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周一如怎么就能在我床上睡了一夜? 韦连恆终于回来了,他平淡的问我,「你来之前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通知你能起什么作用,你这么忙,还会来机场接我?」 「……」他看我生气了,干脆转移话题,「说吧,有什么重要事,听你很急的样子?」 我拿出床上的那根头髮放到他眼底,质问道,「这是谁的?」 他确实仔细的看了两眼,再瞧了瞧我的头髮,反问问我,「不像是你的,那是谁的?」 「少给我装傻了!周一如亲口承认,她昨晚在这床上睡的?说是你答应让她睡这儿的,我看你打算怎么解释!?」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什么叫周一如承认在这床上睡了觉?」 「你真以为我怀孕了就傻了,跟我绕弯子是吧?」 「她昨晚跟我和在外面的客厅聊了下工作方面的事情,」他坦白道。 「聊的太晚了,就让她在这儿洗澡,顺便跟她睡了一觉?」 「别给我安这些罪名行吗?每天已经够累了,现在还得接受你神经质一样的拷问,谁受的了?」 「那你倒是回答我实话啊!」我越想越生气,「昨晚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来过这里没错,纯聊工作问题,聊的有点晚了,她声称还没洗澡,说自己房间的花洒坏了,想在这儿洗个澡,我心想洗个澡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让她洗了,洗完就走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解释得够清楚吗?」他一本正经的交代。 「你的意思,她根本就没在这里睡觉?」我不依不饶的问。 他很无语,「我特么有病吗,为什么让别人在我们自己的床上睡觉?!」 「那就是她有病了。」我小声的嘀咕着,基本可以确定是周一如自己在说谎,心里也逐渐释然了,不过还是板着脸问他,「你真觉得她在我们房间洗澡,没什么目的?」 「有什么目的?」 「她不会是想趁机勾引你跟你上个床吧?」 「可能是吧。」他故作一脸无辜的回答。 「你——」我被他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叫到,「听你的意思是,你也并不打算拒绝咯?」 「要拒绝啊,」他还是若无其事的,「不过她什么都没做,你要我拒绝什么?」 「……」我被他堵着说不出话来。 「反正,你压根就不该把这种人带到这儿来聊工作,船上那么多办公室,一定要来这儿吗?」 「好,这个是我疏忽大意了。」他坦诚的解释道,「主要最近这段时间都是演唱会的事情,她是主要的负责人,为保万无一失,我们随时在保持沟通。现在想来,的确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谈工作,毕竟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也不太好。」 看他说的这么正经,好像真的在忏悔了,我再怎么生气也不好跟他闹了。 而周一如,我只当她是自己行为不检点没修养罢了,也不再去追究那天撕逼的事……因为自己现在大着肚子,也不想把这些蛛丝马迹的小事放在心上折磨自己,对孩子也很不好。反正我对韦连恆,对我们这份感情还是百分百信任的,不可能栽到这个小女人手里。 可是某天中午,当我和韦连恆正准备睡午觉的时候,他手里铃声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一听,马上就脸色大变,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动的大事一样,匆匆给电话里的人交代里两句,他挂了电话翻身就起床来穿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我着急的问他。 「不要问,你现在好好的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要去!」说着,他马上就朝门外跑去!
178 危难之时她出手 「发生什么事了!?」我着急的问他。 「不要问,你现在好好的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要去!」说着,他马上就朝门外跑去! 看样子事情不简单,我也被吓到了,马上就换了睡衣,打开门就跟着跑了出去……走到外面,看到大家都非常慌张的样子,有的往外面跑,有的又紧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海面上有大的风浪还是其他什么可怕的生物吧? 跟着跑到了9楼的一个大型资助餐厅,看到不少人正围在那里,像是看热闹,但但是一个个又非常惶恐的模样,与此同时,船上的十几个安保人员都聚集在这里,而韦连恆也早就到了现场指挥……只听得那边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哭声,男人的怒吼声,众人叽叽喳喳的劝说声……情况貌似十分紧急。 当我要凑近去看的时候,某个工作人员把我拦住,特别紧张的说,「白总,你还是不要过去吧,你怀着孕行动不方便,快回房去,这里很危险。」 「到底怎么了?」我有些猜到了情况,但还是很疑惑。 「有个男的拿水果刀劫持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那里吵着要跳海,让大家都不要靠近他!」 「啊!」我惊唿一声,马上想到的是韦连恆的安危,我怕他为了保护游客的安全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于是赶紧跑到现场去看情况。 只见餐厅通往外边甲板的方向,有个中年男子果然搂住一个小女孩的脖子,用刀抵着她,狂躁的朝人群里吆喝着什么,而不远处的孩子妈妈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一边痛哭一边求情,求他不要伤害孩子。周围的安保人员也不敢轻易靠近,生怕激怒了男子……而那个小女孩一直在恐惧的哇哇大哭,哭得特别惨烈,同时男子又在恐吓着她不许哭!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场面??这个男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劫持一个孩子? 韦连恆也敢轻易靠近他,不能用暴力去控制他,只能尽其所能的安抚男子的情绪,要他千万别做傻事,总之在想方设法的跟他周旋,稳住他,让他提要求。但这个疯狂的男人不,貌似不是要钱,也不想逃走,他却一个劲儿对不远处孩子的母亲大吼大叫,要她马上跳海,他就放了还在再跟她一起跳下去! 难道是为情吗? 果然,人群里还有个男人跟孩子母亲一样激动恐惧,貌似是孩子的爸爸,他几乎要向这个疯狂的男子跪下了,求他别伤害自己的女儿,说只要放了孩子,他可以马上和孩子妈离婚……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大概理清楚了,原来这个劫持小孩的男子,是小孩妈妈的出轨对象,也就是情夫!他这次偷偷跟上了邮轮,应该是想逼迫女子跟自己走吧,然后女子不答应,把他逼急了,他就劫持小孩来威胁,要女子必须跟他一起太哦还殉情,不然他就杀了小孩,自己再跳海自杀! 天啊,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被我碰上了……而这个男的,简直是痴情到癫狂的地步了。 不知不觉已经对峙了两个小时了,孩子已经吓得噤声,但高度的紧张状态下就算不被杀害,估计也会昏厥了,而孩子妈也是哭哑了,她好几次想真的跑去跳海,只为让男子能放过自己的女儿,但被人拦住了,孩子爸爸也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各种妥协哀求,都不管用。 韦连恆作为邮轮上的总负责人,他自然是不会离开,因为不能靠近劫持者,他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稳住他,至少先别冲动的伤了小孩。这个男子此时处于丧心病狂的状态,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只有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激怒他…… 就在这时,周一如忽然站出来,对那个男子提出要小孩跟他都先喝点水,主要是孩子太小,会受不了。男子犹豫了一下,可能确实站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也饿了渴了吧,于是答应了。但他仍然不放松警惕,要求必须女人给他送水过去,男人一律不许靠近,最后指定要周一如送。 韦连恆起先是不答应的,但被她三言两语说服了。 不得不说,周一如还真挺勇敢的,一般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女人都提心弔胆躲得远远的,她却敢给歹徒送水……只见她脸上丝毫慌张之色都看不到,就那么淡定自若的一步步的走过去,越是靠近歹徒,越是让我们这些围观的人紧张,尤其是韦连恆,他看起来也是神经紧绷,眉头深锁,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好像一旦周一如有危险,他就会第一时间以光速冲出去一样。 本来为了安全,她最多站在一米开外扔到他手里就行了,但她却朝歹徒越靠越近,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就在她离歹徒很近的时候,她一下把水朝歹徒抛过去,让他接住……可是,当歹徒刚刚伸出右手去接,在他分神的一秒时间里,周一如做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只见她扔完水就一把握住了歹徒锋利的水果刀,并飞速的把小孩推开,歹徒用了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要抽出刀子,却被周一如紧紧的握住,尽管她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就在韦连恆和其他安保人员冲过去时,歹徒已经夺过刀,并狂怒的朝周一如身上扎了一刀!!周一如尖叫一声! 瞬间,歹徒也被控制了,孩子得救了,周一如却已经倒在地上…… 我彻底吓坏了,围观群众也都吓得不行,我赶紧跑过去,只见周一如是背部挨了一刀,鲜血如泉涌一样的流了出来,她没有昏过去,但看得出来很难受,很难受,没有力气说话,更没力气站起来,脸上很快失去了血色! 韦连恆一把就抱起了她,飞快的朝邮轮上的医务室冲去,后面跟着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而我已经吓得是浑身冰凉了,我呆立在那儿,隐隐的担忧,她不会出什么事吧??会不会死?如果死了怎么办?韦连恆会不会因此遇到什么麻烦?再想想周一如刚才的行为,她怎么就这样傻啊,她跟这个孩子无亲无故,有必要这么壮烈吗? 邮轮最近的一站是日本的长崎。所以周一如在船上做了简单的止血以后,又马上被送到长崎的医院去进一步救治,当然,韦连恆是全程都跟着的,形影不离的……这种特殊情况下,我没必要吃醋吧,毕竟是他船上的员工,还是这段时为他建言献策的人,而且她是因为救游客的小孩而受的伤,这种伟大的牺牲奉献精神,怎么着也值得他这个总裁亲力亲为吧? 歹徒被拘留控制了,小孩也得到了很好的安抚,周一如也被送到日本的医院去救治了……而邮轮还得正常的运营,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韦连恆都不在邮轮上,一直陪在周一如身边。我给他打电话问了下,说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伤势也稳定了,只不过得住院一段时间。 事情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我一个躺在这邮轮的床上,心里未免有些空落落的……其实每次打电话,我都主动嘱咐韦连恆,让他照顾好周一如,毕竟她当时身受重伤有生命危险,又是个有身份的富家千金,不能怠慢,但说完这些以后,我隐隐又期待他能快点回到我身边……让我失望的是,他好像以为我真的很大度,还真的一直待在那边医院里走不出来了…… 其实我身体也不是很舒服,每晚频繁的起夜,也吃不下东西,走路也不便,总之就是各种不顺,尤其他不在身上,我的心情更坏了。于是,我干脆在某天邮轮迴国靠岸的时候,我下了船,回到了深圳自己的家里。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星期吧,韦连恆也中途回来了。 不过才两个星期,我却觉得有两个世纪没见他一样,把往日对他的抱怨都暂时抛在脑后,还是热切的扑进他的怀里,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气息…… 「她已经出院了吧?」我问他。 「出院了,没什么大碍了。」 「呵,」我不经意就冷笑出声,「有你这个总裁这么细心的照顾,她也不敢不好吧?」 他却亲密的搂过我,在我脸上印下一吻,「你又多想了」 「没有,」我心想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老是却纠结这些东西也实在没意思,便轻松的说到,「我啊,就是太佩服她了,实在太英勇了,要不是她的话,说不定孩子会受伤,到时候咱们邮轮上这种恶性事件一传出去,口碑也不好,是不是?总之,我是觉得这个周一如真的帮了你太多,以后有时间我也得好好请她吃顿饭,感谢一下她。嗯?」 他定定的看着我,像是在咀嚼着我这番话……随之,他会心一笑,「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心事,不像原来那么开心了。」 「没有吧,」我淡淡的说着,「可能是肚子大了,偶尔有些不舒服,心情烦躁而已,等孩子生了就好了。」 说到这里,我顺便又问他,「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会回来吗?」 他立刻皱了皱眉头,「你问的什么话?你生孩子这么重大的事,我能不陪在你身边吗」 「那就好。」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不过能亲耳听到他这么肯定的回答,我心里还是挺舒服的。可能,最近一直对他失望,忽然他给点甜头,我就感动的不行吧? 「……这样对你确实不公平,」他有些惭愧的说,「本来你怀孕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得不长期待在外面处理工作的事,你会不会认为我自私?」 「哎,已经习惯了,反正赛欧号是你爸的心血,你能这么『痴狂』也很正常。」 说完,我忽然有些好奇的问他,「对了,能不能问一句,你爸当年是怎么去世的啊?我以前没问过,你也一直没对我说过。」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如果你不愿说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看他反应这么大,我也生怕碰到他的痛处。 他嘆了一口气,颤声说道,「一场车祸。当时车毁人亡,车子烧起来了,他也被烧的面目全非,至今想到那个画面,我还是会心痛……」 车祸,又是车祸?我想到韦天欧是8年前去世的,而韦连初也是8年前出的车祸后来一直装傻,两者在时间上这么凑巧,不会是? 于是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当时你爸是和韦连初在同一辆车上出的车祸吗?」 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復又点头,「是。」 「哦。」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这毕竟是他最痛苦的回忆,说得再多,只会让气氛更为凝重,也影响我自己的心情。 在我愣神的时候,他越发搂紧了我……然后,他不由得抬起我的下巴,跟我深情款款的一个对视后,自然而然俯首来吻住了我的唇,我也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很快回应着他……唇齿相接中,感觉到他胸部起伏唿吸急促,还有他粗壮的手臂的力量以……他的鬍渣就在我脸上扎着,我整个人就逐渐发热,那温热湿润舌唇的纠缠挑逗,此起彼伏的鼻息,跟他身体紧贴的温热感和压迫感,统统都让我眩晕、彻底沦陷……他抱我抱得得很用力,吻的很温柔,我们就这样缠缠绵绵的居然吻了将近一个小时。都说小别胜新婚,到最后,我们仍旧是免不了一场云雨之欢,释放的很彻底,也几乎把最近对他的抱怨都抵消得干干净净。 是的,我总是沉溺于他在身体给予的极致欢愉,沉溺于那冲上巅峰的快乐,每当被他占据的时候,就再也不能思考,不再理智了,觉得平日里那些小怨小愁都不值一提了…… 我们在家里过了两天快乐的小日子,他就又得离开了。不过,我这次没有同去,主要上次除了劫持人质事件,还有自己肚子确实也大了,行动很不便,所以干脆就留在家里,然后他承诺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回家一次。虽然这异地的日子很难熬,不过最多也就半年吧,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所以,我现在一个人在家待产,有个保姆专门照顾我。另外,石赛玉知道情况后,来这儿看过几次,都极力劝我回韦家去住,不过我想着韦家那一大群牛鬼蛇神就觉得倒胃口,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我还是坚决的住在自己家里,一切都等生了孩子再说,是的,现在对我而言最大的事情就是生孩子,只求能顺利的生下来,别再出什么么蛾子了…… 我现在的生活更加单调,一人逛街很无聊,最多就去下附近的超市,去产检的医院,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上上网,看看电视之类的。 某天上午,当我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我随口问了句是谁,外面没回答继续敲。我以为是保姆没带钥匙,而且她这个人比较内向,平时很少说话的,说话声音也小,所以才只顾着轻轻的敲门。 我想也没想,就把门打开,抬眼来就看到面前出现两个女人:杜南茜和汪虹!! 我愣住。 她们来干嘛?最重要的是,汪虹怎么也出来了? 正在我吃惊的时候,半开的门已经被杜南茜强行的推开,然后她们俩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滚出去!」我不废话,直接就赶人。 「呵,」汪虹开始盯着我的肚子打量,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一会儿愠怒,一会儿阴笑的,看得我心底发毛。 「你也有这么一天啊,肚子有6个月了吧?」汪虹直直的盯着我的肚子,冷笑着,「我记得我当年也是6个月的时候,孩子被你踢死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唿吸急促,「你什么意思?出去!」
179 世间最毒是妇人 「去你妈的!」杜南茜首先就狠狠的推了我一下,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杜南茜,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又天真的小白兔模样了,她带着冷笑,眼睛迸射出冷厉的光,整个面孔也是十分的阴险狡诈,她变得了,变得很可怕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吼着她们,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但我仍气势不减的警告道,「你最好别乱来,家里的保姆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有话好好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算是扯平了。」我尽量说好话,不能再硬碰硬。 「哦,既然有人要来了,那我们就得马上行动了是吧?妈,赶紧动手呗!」杜南茜说着,就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甩了我一巴掌后,又狠狠的扯着我的头髮,迫使我抬起头来,然后她对汪虹说,「妈,过来教训她,把你这段时间在监狱里受的苦都一一还给这个婊子!」 「好!」汪虹就像一个恶魔一样,走过来就左右开弓给了我几巴掌,打得我耳朵轰鸣,口吐鲜血,一边打一边污言秽语辱骂我! 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反抗,但是现在,我大着个肚子,不但打不过她们,还会激怒她们,给自己招来更多的伤害,所以我只是在尖叫声中徒劳的喊了几声救命,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很快,这两个贱妇又合力把我推倒在地,对我一番拳打脚踢加辱骂……我匍伏在地,拼尽全力的护着肚子,背上和头上挨了她们很多的拳头和脚踹……我哭着喊着躲闪着,祈求买菜的保姆赶紧回来,我沖向房间想还没关门,就被杜南茜拽着头髮拖了出来……我不能太过用力,只能任由她拖拽着,然后她把我按在地上,死死的压住我的上身,毫不留情的对汪虹说到,「妈,快来报仇吧,她当年怎么踢死弟弟的,你就怎么弄死她的种,让她感受下你当年的痛苦!」 「不要!」我惊恐的叫了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挣脱了杜南茜,我向阳台躲去,我尖声说到,「算我求你们了,不要乱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们了,就别再害我了……我肚子的孩子也是一条小生命,如果你们真的敢下此毒手,韦连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把你们千刀万剐!」 「少他妈提这个死男人!」杜南茜恶狠狠的吼道,「他敢这么玩弄我,我就要灭了他的种!我这次就是宁愿坐一辈子的牢,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和你们的野种!」 我打了一个冷战,不敢相信的瞪着杜南茜,这真的是她吗?她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洗礼,变得这么狠毒,这么丧心病狂了?是韦连恆给她情感上的伤害吗?原来,她心底埋藏了这么深的仇恨……她当初对韦连恆有多么的痴情,现在就有多么的绝情吧? 所以她真的疯了,我没救了是吗? 杜南茜立刻又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想控制我的上身,然后对汪虹说,「妈,踢她的肚子,踢死她的贱种,让她也来个胎死腹中,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再怀孕!」 「不!」我恐惧的惨叫着。那种感觉,就像两年多前被她们合伙丢人大海一样,没想到如今又碰到了这样的绝境…… 「贱人,反正我也活够了,在死之前,我不把二十多年前的仇报了,我绝不甘心!」说完,汪虹就开足马力的要朝我踹过来,我在尖叫声中身子一躲,被她踹到了大腿! 我在这个客厅里躲来躲去,最终还是被她们两人合力的摁在地板上…… 「你们放了我,放了我!」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哭起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孩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们,不要这么狠毒,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要,不要啊…你们别图一时的痛快不计后果……放了我!」 正当我抵死挣扎,而汪虹准备朝我肚子踹下来时,突然门被人狠狠的撞开『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 我们都朝门口望去,发现来者竟是韦连初! 「救命!」我立刻大叫,「连初,快来救我,快……」一边喊着,一边挣开。 韦连初二话不说就冲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罩着汪虹的后背狠踹了一脚,一下把她踢翻在一边,然后不等杜南茜反应过来,他又粗暴的将杜南茜身子拖起来就甩到了几米开外,使得她的头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也狼狈的瘫倒在地哇哇大叫! 「深深,」他教训完两个贱人,立刻蹲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你有没有事?」 我赶紧看了下下身,没有见红,但刚才跟她们有过如此激烈的拉扯,我担心的不得了,说到,「马上送我去医院,我得去检查一下!」 「好。」韦连初把我拉起来后,又把我横着抱起来朝门口走去。 此时最紧急的是孩子,我管不了杜南茜和汪虹这两个毒妇了,必须马不停蹄的朝医院赶。我还能走路,让韦连初把我放下来,但他硬是不放,就一直吃力的抱着一百多斤的我放到了他的车上,再赶往医院。 因为走的急,我什么都没带,手机车钥匙钱包啥都没有。所以到了医院,所有的费用还得暂时由韦连初垫着…… 医生先是给我听了下胎心,很正常! 我不放心,再要求医生做其他的检查,折腾了几个小时候结果出来也显示宝宝是正常的。 我一下喜极而泣,几乎要惊叫起来了,这宝宝的生命力也太强了吧?孩子一定感知到我有多么的爱他,期盼他的平安出世,所以一直那么坚强的与外界抗争着……是吗? 「连初,真的感谢你。」出了医院,我面对着他,真挚的对他道谢,瞬间把过去他带来的不快,统统抛诸脑后。 「这两次要不是你及时相助,我可能保不住孩子了……我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的激动……」说着说着,我有些哽咽。 「好了,」他相比前几次,眼神和话语里又多了几分温柔,「应该是我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救你的机会。」 「……」 「你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啊,」他略有几分调侃的说,「走在哪儿都被人陷害,我第一次碰到你,也是见你被陷害,真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拢了下耳际的头髮,苦笑着,「可能是我太优秀了吧,想干掉我的人实在太多了。」 「对了,」我问他,「你刚才怎么就来得那样及时?」 「还及时?你特么都快被打死了,我才赶到还及时……」他瞥了我一眼,坦白道,「每天都想来找你,今天终于想通了,行动了,却没想到碰到你遭殃,让我又当了回救世主。」 「哦。」 「呵,你男人也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他故意嘲弄道,「把你肚子搞大了就不管了,为了自己在公司那点利益,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被人欺负成这样却一无所知……我真特么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比我好,让你那么轻易的就跟他结婚了,你脑子进水了吗……」 他虽然骂的难听,不过也有些点醒了我。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我这几次险些流产,他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身为我的丈夫,却都不在身边,反而是其他人帮我渡过难关,我却从未告诉过他……我,难不成真的脑子进水了? 接下来,是该处理那两个毒妇了。 她们的行为严重点说就是涉嫌谋杀了。韦连初协助我报了警,警察也找了她们去问话,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她们死不承认,各种狡辩,尽管有韦连初作证,但由于我并没有大碍,也没有被她们弄伤的痕迹,更没监控视频,所以警察不能拘留她们,更何况还有韦连海出来帮忙……韦连海直接用钱打发了审讯的警察,俩贱人就被放了。 韦连初问我要不要继续起诉,他可以帮我想办法让两人入狱,只不过得花上一定的时间。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本身确实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最重要是孩子保住了,如果继续状告她们,肯定经常得为这事儿跑警察局,弄的心烦气躁的,不利于养胎;再者,韦连海跟杜南茜是夫妻,如果追究下去的话,韦连初势必会站在我这边,到时候又跟韦连海搞仇了,加剧了韦家的矛盾,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最后,事情闹开后,韦连恆那边得到消息,肯定又得分心来处理我这儿的矛盾,对他工作的进展有弊无利……所以综合考虑,我暂时就把这个事情放一放。 我现在是一枚脆弱的孕妇,跟她们斗起来真的是有心无力。 可是,发生上次的惊魂事件,我一个人待在自己家里也觉得不安全了,保姆又不可能24小时守着我;唯一的亲戚白萱,又要上班;更不可能回老家待产吧,家里舅舅舅妈又不是自己亲爸妈,外婆又半身瘫痪,我不能再回去拖累他们了……但是如果杜南茜和汪虹不死心,半夜找人上门来干掉我,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为了保证未出世孩子的安全,我综合权衡后最终还是决定回到韦家。毕竟韦家人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应该没人敢对我下手了? 我给石赛玉说了自己的决定后,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很快叫家里的管家和司机来帮我搬了一部分行李,我又回到了韦家待产。
180 门当户对很重要 我回到了韦家。 可能是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其他的人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刚回来的时候我感受不到韦家对我强烈的敌对气氛了。梁秀行从原来的当面辱骂,变成现在最多给我一个白眼,而韦鹏程对我的态度也变好了很多,似乎已经忽略我过去给韦家带来的那段『耻辱』,最主要还是看我快生了吧? 看来,我们当初搬出来住一段时间是明智的,时间可以沖淡一切。 不过现在跟杜南茜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确实有些憋屈。她上次跟汪虹的恶行貌似并没有在韦家传开,而我也不想事情闹大了,就暂时息事宁人。 但她显然并不打算放下仇恨,偶尔在韦家碰见的时候,也会给我一个挑衅的眼神,或者有意无意的撞我一下,就跟个神经病一样……所以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房间里了,甚至不太敢靠近她,主要现在韦连恆又不在身边,我还是势单力薄的。 某天吃晚饭之前的时间,我早早的下楼去坐在沙发上等候,这个时候张蕙茹和杜南茜也过来了,张蕙茹刻意打量了下我的肚子,笑说道,「看深深这肚形啊,怀的一定是男孩,跟我当年怀连海的时候肚子形状是一样的,呵呵,深深你可是咱们韦家的大功臣呢,让我们韦家实现了四代同堂,到时候老爷子不知道有多高兴,说不定大手一挥就赏你一座别墅呢!」 「呵呵,谢谢。」我随意的应和着她,「管他男孩女孩,只要健康就行,顺其自然吧。」 然后,张蕙茹又对旁边的杜南茜说,「我说茜茜,你跟连海结婚也有半年多时间了,怎么还没动静呢?不会是在避孕吧?」 杜南茜被当面这样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只得赔笑着说,「妈,这种事急也没有用啊,刚才某人都说了要『顺其自然』,是吧?」 杜南茜说完这些,刚好看到我拿了一个桃子准备吃,她也不放过这个机会讽刺,「听说孕妇吃了桃子会胎死腹中,小心你生个死胎下来呢……」 我听到这话,气得手一抖,桃子没拿稳掉地上了……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虽然她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可这话对我这个孕妇来说实在太恶毒,太反胃!那个瞬间,我真的好想冲过去撕烂她的嘴! 「杜南茜,你嘴巴这么不干净,是不是还想去警察局走一遍?」我身后想起了韦连初的声音。 转头一看,只见他已经下了楼,走到我们跟前来。 「奇怪,」杜南茜冷笑,说到,「请问连初少爷,我嘴巴干不干净你管得着吗?我跟别人聊天,碰到你哪根神经了?!」毕竟,她那天在我家里被韦连初狠狠的修理过一顿,还被他送进警察局询问过,她现在对韦连初有敌意也很正常。 「对啊,」张蕙茹也很不满韦连初这兇巴巴的态度,她阴阳怪气的说到,「连初,看你最近跟深深走得这么近,还事事为她出头,你是几个意思呀?你不是已经恢復智商了嘛,怎么好像还陷在过去的那段笑话里出不来了?」 「呵呵,」杜南茜跟着嘲讽,「看来咱们的白深深小姐可真是万人迷啊,迷倒了韦家一个又一个男的,肚子怀着老大的种呢,又跟老二牵扯不清的,这是要一女侍二夫的节奏啊!」 我无语的闭了下眼,并不想跟这种神经病置气,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 但韦连初却忍不了,他呵斥着杜南茜,让她闭嘴,并威胁道,「你那天对白深深做出的毒行,我这里给你记得清清楚楚,随时都可以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要再不安分点,我要你明天就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 「连初,」这时候梁秀行突然又从外面回来了,她应该听到了韦连初的原话,于是绷着一张脸走过来,厉声道,「收回你刚才的话,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那个贱人的名字。」说着,她冷冷的斜了我一眼。 「妈,你别管。」 「我必须管!」梁秀行双手抱在胸前,冷厉的眼神不经意往我的大肚子上扫了一下,更添了几分嫌恶,她对韦连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彻底和这个女人划清界限,不要忘了过去的耻辱……」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导演的?」韦连初脸色一变,没好气的朝梁秀行低吼,「要不是你当初费尽心思把她弄到我身边,能发生那么多破事儿吗?现在又来对我提这些要求,简直是莫名其妙!」 「连初,你……你居然吼我?」梁秀行很是痛心,她说,「我当初之所以那么煳涂,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多年来装傻骗的我这么苦,现在不知忏悔,还对我大唿小叫,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韦连初大概觉得她当面提这些,真的很丢脸吧,干脆气唿唿的往楼上冲去了。 梁秀行转身又把矛头对着我,拿我出气,「我问你,你现在还跟我儿子纠缠不清是几个意思?!是看到他现在变正常了,又捨不得了?你故意要让我们韦家不安宁是不是?」 我还没说话呢,杜南茜又趁机接过话嘲讽,「二婶啊,你不知道,像她这种女人,身边没有男人是一刻也活不下去的,这不自己的男人不在身边,又显摆着一个连初,又曾经跟她做过名义上的夫妻,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呵呵,反正她过去的混乱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会没脸在韦家待下去,非要搬出去住是吧?」 我仍旧笑笑不说话,只当她在放屁,跟我无关。 但石赛玉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冷着脸开口,「茜茜,你现在的身份好歹是韦家的孙媳妇儿,一言一行都是代表韦家的形象,况且你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是跟个小孩子似的口无遮拦行吗?我知道连恆过去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不过感情的事,我们大家都不能勉强,你如今也为人妻子了,何不放下过去的事情,珍惜现在?说了这么多,我就是在此提醒你一句,深深现在是我的儿媳妇,她现在怀着身孕,正是需要被呵护的关键时期,你如果老是莫名其妙的针对她伤害她,我不会撒手不管。」 「……」杜南茜微微愣住,脸色有些涨红,她很难堪也很生气,转而对张蕙茹撒娇,「妈,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明明是您的儿媳妇,就算要教训也是你来教训我不是吗,她算老几?居然代替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骂我,说白了不就是在打你的脸吗?你还能坐视不管??」 张蕙茹果然脸色变了,也坐不住了,她抿了抿唇,还真的板着脸对石赛玉说到,「赛玉,就算茜茜再不对,你也没资格教训她吧?我说你也真是——」 她话没说完,这时门口想起了韦连歆欢快的声音,「哇,大家都在啊,妈,大妈妈,小婶……我回来了!」 奇怪,她回来就回来呗,需要特别的这么说一声吗,而且听她语气这么欢快的样子,是碰到什么喜事了?我本不想正眼瞧她的,可好奇的一抬头,骤然发现她竟然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而这个男人,我几乎第一眼就认出来,正是上次在理髮店侵犯我的那个渣男! 我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这个韦连歆,是不是疯了呀? 不仅是我,其他人,尤其是梁秀行,看到自己女儿亲密的挽着个陌生男人进来,也是惊住了。 「妈,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黄智彦。」她倒是洒脱大方。 「阿姨您好!」黄智彦立刻鞠躬问好,很恭敬很紧张的样子。 「这位是我小婶,那是我大妈妈。」韦连歆又继续介绍。 「两位韦夫人好。」他又是鞠躬问好。 当然我和杜南茜,她肯定是没有必要介绍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交了男朋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梁秀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外表也算高高帅帅,但她明显是不满意的。 我想,假如韦连歆带回来的是像韦连恆这种形象气质一绝的男人,梁秀行的反应就不是生气的质问,而是欣喜的招待了。 「哎呀,就给你一个惊喜嘛。」韦连歆说。 「惊喜?」梁秀行生气的在沙发一边坐下来,冷冷的道,「你才多大,你嫁不出去了吗?你如果像你姐那样三十几了还没结婚,带个男人回来才算『惊喜』吧,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张蕙茹不满了,「秀行,你会不会说话啊,我家妮妮那是宁缺毋滥,你以为她像你们连歆这么没眼光呢,不管什么歪瓜裂枣,随随便便就往家里带,呵,」 那个叫黄智彦的低着头,一直不敢多话,被贬成这样他脸上挂不住但也没法辩解什么,毕竟这是韦家,他哪敢多话呢? 韦连歆说,「妈,我也大学毕业老大不小了,交男朋友很正常的好吧。我跟智彦是真心相爱,你什么都没了解,就先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好,那我就简单了解下。」梁秀行不屑的看了眼黄智彦,直接问到,「说吧,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是……」他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以启齿,「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是农村的。」 梁秀行一下就气得脸色发白,不过她暂且忍住,说到,「好,都说寒门出贵子。我再问你,你是什么学歷,哪个大学毕业的?」 「……」黄智彦更加难堪,有些面红耳赤。 「哎呀,妈,你俗不俗啊!」韦连歆帮着解围,「这年头大学生那么多,就算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或者海龟什么也没啥了不起,你没必要这么看重学歷吧?跟你说实话吧,智彦根本就没度过大学,高中学歷!」 听到这里,张蕙茹偷笑,而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这韦连歆究竟看上他哪点? 「……」梁秀行再忍,「好,你学业不行,事业总有点成就吧?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现在经营着一家美髮店。」他还是没有什么底气,声音也很小。 梁秀行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大概是看不起美发这种『不正经』的行业,不过她还是继续追问,「美髮店?是自己创业吗?」 「是的。」他答。 「那你的美髮店做到什么规模了?是那种街边小店呢,还是有自己的品牌,在全国都有连锁店的那种?」其实梁秀行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如果他都能做到全国连锁了,会是这么一副畏畏缩缩的表现吗? 「是,起步阶段。」他再次脸红了,在梁秀行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呵,」梁秀行脸上的愤怒在扩大,她看向韦连歆,严厉的质问,「他开美髮店的资金,其实也是你给的吧?」 「……」韦连歆也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事情迟早都要拆穿的,她也不隐瞒什么了,说到,「妈,你就别再问了,或许智彦不太符合你的硬性要求,但我跟他的感情很好,他对我也特别特别好,我跟他就是朝着结婚的方向在交往的,不然也不会带他来家里。所以请你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只要你肯接纳他,他也会继续努力的——」 「混帐!」梁秀行终于爆发了,她先不理韦连歆,直接对那个黄智彦发飙,「马上滚,哪来的滚哪去!不要让我找人赶你!你不知道连歆的身份吗,她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碰的吗?我警告你,马上跟她分手,不然你知道后果!」 这话一出,唬得那渣男再不敢说话了。 但韦连歆显然对这男的很痴情呢,她对梁秀行说到,「妈,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们已经住一起了——」 「啪!」梁秀行气炸,顺手就甩了韦连歆一耳光,骂道,「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去倒贴男人的吗?这种下流话你也说得出口,早知道我生你出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哥不争气,你也不争气,你们那个老爸更不争气,一个个都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见到这些,张蕙茹和杜南茜在那儿幸灾乐祸的偷笑着,而石赛玉则一直默不作声,不理不管。 「又在吵什么?」是韦鹏程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韦天华。 韦鹏程进来看到韦连歆挽着陌生的黄智彦,还有梁秀行的满脸愤怒,他不用再问,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平淡而低沉的说,「来者是客,让张嫂多添一副碗筷。」 「谢谢爷爷!」韦连歆喜笑颜开,顺便对梁秀行小声的到,「妈,你还没爷爷大度,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吵闹闹闹的……」 于是,黄智彦就跟着我们一家人上桌吃饭了,面对这个豪华的家庭,还有这形形色色的人物,他拘谨的不得了,规规矩矩又畏畏缩缩的,眼珠子偷偷的转来转去,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直是韦连歆在各种打圆场。 韦连歆简单向韦鹏程介绍了这个男人的基本情况,并表明自己跟他交往的事,希望得到家里的同意。韦鹏程呢,随意的瞟了那黄智彦一眼,也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毕竟是纵横商场的大佬嘛,他那只眼睛阅人无数了,怎么会不知道黄智彦的斤两呢? 于是,韦鹏程在吃着饭的同时,面无表情的对姓黄的说,「黄先生是吧,关于你跟连歆的恋情,我的态度很明确,就是不同意。你还年轻,有些话我没必要说的太难听,自己有自知之明就行了。连歆是任性不懂事,你就清醒一点,不要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黄智彦听到这里,头埋得低低的,一时间不知道是同意还是要争取。 「爷爷!」韦连歆放下碗筷立马叫起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恋爱自由了,我跟他是自由恋爱,怎么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我以为您很开明,没想到你就是个老古董……」 「住口!」梁秀行喝止道,「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你爷爷是过来人,他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的身份是豪门千金,要想婚姻幸福就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门当户对?!」韦连歆更加激动了,「你和爸爸不就是典型的『门当户对』吗?你们婚姻幸福吗?不还是吵了几十年,爸爸还出轨吗?」 「你……」梁秀行气得发抖。 「歆歆!」韦连初也听不下去了,想制止她。 韦连歆不管,她又对韦鹏程说,「爷爷你就是偏心!你不就是看不起智彦的出身吗,那白深深不也是出身农村,还父母双亡啥的,而且自己行为又不检点,跟这个勾搭那个勾搭,和我哥还有连恆都有一腿,她这么混乱的水性杨花的一个女人,你不也同意她和连恆成为夫妻,还让她住在韦家吗?难道仅仅就因为她怀了孕?我不信!反正你就是偏心!」 她说完我,还不解气,又看了下杜南茜,继续说,「还有这个杜南茜,她原来和连恆就是订过婚的,现在又嫁给韦连海,同样是混乱的的不行,你还是同意了!为什么到了我这儿,你却这么打击讽刺,难道我不是你的孙女吗?我只是想跟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一生,你们有什么资格阻拦?」 韦鹏程没有理她,可能觉得她现在就是不懂事,不可理喻吧。 然后张蕙茹嘿了下,开口道,「我说连歆,你话可不能乱说哦,茜茜的出身至少不错,她也有海外名校的学歷,有修养有教养,我们连海也真心喜欢,跟你带来的这位黄先生没有可比性。」 随之石赛玉也漫不经心的开口,「对啊,还有我们深深,虽说家境不好,但人家至少是国内的名牌大学毕业,有学歷;自己在职场上工作能力不错,又有事业;最重要的是她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呵,我认为她跟连恆很般配,我很满意,你们就别在我面前诋毁她了,我听着很不舒服。」 石赛玉这番话,真是让我如沐春风啊。哎,我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有这么个比亲妈还亲的婆婆,在别人都唾弃我诋毁我的时候,她却这么护我疼我,让我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歆歆啊,」张蕙茹的语气有些正经了,「作为你的长辈呢,我们不是阻止你自由恋爱,也不是针对这位黄先生,而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们,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反正你爷爷也表明了态度,你们还是赶紧分手吧,爷爷今晚请你这位黄先生吃饭,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你们也别太固执,惹得你爷爷生气。」 总之到了后来,韦连歆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在那儿生闷气,而那个黄智彦呢,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懦弱的不行。不过他走之前,偶然瞥到我,有些震惊之色……估计他这才想起来曾经对我的不轨行为吧?我也没拆穿他,已经噁心过一次,没必要说出来噁心别人了。 黄智彦走了,韦连歆本想跟出去,却被梁秀行强行留在家里,关起门来对她教育。 对于这件事,我只是个旁观者,只当看戏一样,不发表任何的看法。肚子在逐渐增大,晚上睡觉也更加的难受了,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很烦躁……而且每当夜深人静,躺在在这张大床上,我对韦连恆的思念也是倍增。我跟他现在是每天晚上通一次电话,他说最近在筹备那场邮轮演唱会的事情,仍旧很忙,不过在电话里,还是会跟他调调情什么的,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熘走了。 中途他回来过一次又匆匆离开。 直到两个月过去,我肚子也有8个多月大的时候,他再一次回到了韦家。 这一次,他带回了很好的消息……
181 半是甜蜜半是怨 听韦连恆说,『赛欧号』经过这半年时间的整治管理,尤其是最近那场演唱会的成功举办,上季度的利润相比以往翻了好几番,已经超过了韦鹏程当初提出的年度盈利要求,现在几乎成为赛欧旗下满仓率最高的一艘邮轮了,而且这还是淡季的利润,在即将道路的旺季就更不用说了……这让韦鹏程也很高兴,久久冷清的老脸上,终于看到了一丝会心的笑容,拍着韦连恆的肩也跟他拉近了祖孙距离,眼里对他含满了赞许和器重,说赛欧交到他的手上自己也放心了,言辞间表达了以后赛欧终究还是给韦连恆的意思……这样的场面,难免还是让韦连初有些不是滋味,梁秀行更是气得板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韦连恆以前就是家里人不可忽视的『风云人物』,如今获得韦鹏程的嘉奖后,更是众星捧月一般的,让其他人不管是同辈还是长辈都黯然失色……石赛玉觉得很欣慰,而我当然也是久违的豁然开朗,好像忽然就想通了释然了,觉得这么久的别离都是值得的,看到他这么热爱自己的邮轮事业,还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出让老爷子满意的经营业绩,我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抱怨是真心矫情。 跟韦鹏程聊完工作后,他的精力自然是放在我身上了,连石赛玉都不怎么理会,就一个劲儿的关心我,问我最近反应大不大,有木有哪里不舒服,还为这种异地恋各种道歉什么的……是的,他回来以后,我由衷的感觉到幸福,觉得有个港湾有个依靠了,不会被家里人瞧不起或者任意欺凌了,以前天天在一起还没感觉到他对我的重要性,现在这么长期分离后突然相聚,反而让我对他的依恋加深了好多。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餐,韦连恆跟我坐在一起,也是非常贴心的照料我,亲自为我剥虾,细心的为我挑鱼刺,还『很不讲礼』的把我平时喜欢的菜都移到我面前来,又连连嘱咐保姆平时做菜煲汤都要照顾到我的胃口,反正各种体贴让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在想,他会不会也是故意做给韦连初看的呢? 瞥了眼对面的韦连初,他确实一脸的黯然,全程就没怎么吃,到后来菜还没上完的时候,就悄悄的撤退了,悄悄的上楼了,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离开。 无意间又瞅到杜南茜,她面对韦连恆跟我的甜蜜互动,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吧,就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不在焉的在那儿吃着饭,脸色煞白煞白的,有人跟她讲话她都很久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嫉妒和难堪还有的吧?呵呵,她明明对韦连恆那么痴情难忘,理智点的都该离他十万八千里才是。但她却为了报復我而勉强嫁到韦家,还不得不每天面对我和韦连恆的恩爱画面,给自己添堵是何苦呢? 回到房间后,也暂时回到了我们的二人世界。韦连恆给我带了不少的礼物回来,有衣服化妆品还一些产后用的东西,这让我很惊喜,但口头也笑话他不该买这么多,随便一个小玩意儿就可以了。但他说自己也没那么多时间去逛街,就是觉得一定要给我买点什么,于是看到我喜欢的东西就都扫荡下来了…… 因为现在肚子很大做什么都不方便,他便又贴心的为我洗澡洗头吹头髮梳头髮,还给我剪脚指甲给我洗内衣内裤……忙完后夜深人静了,我们温存了很久,我更加没有睡意了,跟他躺在一起,躺在他的怀里,我们畅想着有了孩子以后的美好生活,一起讨论孩子的小名和大名儿,聊的很多以后,我又些担忧的念叨着,「你觉得我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吗?万一如果——」 我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他捂着了,「不要胡言乱语,没有万一,你一定会平安的。」 看他比我还紧张的样子,我笑了,说,「我知道肯定没有这种『万一』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只不过我跟其他的孕妇一样,多多少少还是会朝这些方面想想嘛……」 是的,看多了那方面的负面新闻,有时候真的担心自己过不了那一关。 不过我忍不住又跟他开玩笑,「假如遇到那么一种情况,医生问保小孩还是保大人,你怎么选啊?」 「无聊无知,」他不屑的说,「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那些脑残电视剧里,现在哪个医生还会这样问?医院都是无条件保大人。」 「那你会怎么选啊,」我追问着,「就当是做个游戏,假设一下,你总得选一个啊。」 「这还用问吗?」他瞪着我,「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你都没了,我拿个小孩有什么用?」 「好吧。」得到这这个满意的答案后,我想了想,心底又烦恼起来,「到时候生孩子那么痛,我都不知道自己挺不挺得过去…「 其实说这样的话,我以为他会回答怕什么有我在,有我一直陪着你,忍过去就好了之类甜言蜜语,没想到他直接来一句,「不是可以打无痛吗?」 我没好气的回答,「如果我对麻药过敏呢,生不出来还得剖,难道活剖出来啊?」 他一把揽过我,责备到,「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些什么东西啊,能别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想吗?说得我都跟着你一惊一乍的!反正你跟你保证,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别再胡思乱想了!」 「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有一个多月了?」 他沉默着盘算了一下,「……可能要到下个月28号去了。」 「那也太晚了吧?能不能提前?我那几天刚好是快生的时候,你要是赶不回来怎么办啊?」 我还开玩笑的补充了一句,「你不回来我可生不出来啊,自己看着办吧。」 「尽量吧,」他貌似也有些为难,说到,「主要下个月刚好是旺季,到时候船上的人更多,我也想亲自盯着。不过你的事当然也是大事,我一定会协调好时间赶回来,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好,记住你说的话啊。」 良辰美景总是短暂的,他在家里待了几天又走了。我又回到了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待产日子。没有他在,觉得每天都变得好漫长好单调,哪也不想去,只是在家里看看育儿方面的书和视频。 这天,当我准备把卧室里统统收拾一遍的时候,才发现他上次回来挂在衣帽架上的一件外套没有及时拿去洗。我把衣服收下来,就当打发时间准备要亲自给他洗了,顺手摸了下里里外外的衣兜里看有无重要的东西没拿出来,不然弄湿了就不好了。 这样一摸,我还真的摸到个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只保险套! 我有些懵住,他出差穿的衣服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跟在一起这么久,婚前婚后都很少用这个,以前买了也当垃圾扔了,而且也从没买过这个牌子……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也怀孕了,就算要做的话,更用不上套套了,那他带着这个干什么?? 我脑子里立刻有了很多不好的联想……毕竟我自从怀孕后,我们就很少那样了,他现在又出差在外,会不会受不住诱惑,走出那一步?而且他这样的男人,身边总少不了那些花痴女人的死缠烂打,当我不在他身边,当有女人约他的时候,他可能就沦陷了……是吗?想想邮轮上那种环境,不管是游客还是工作人员,要找个约炮的女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他当初就不是这样跟我约上的吗? 不行了,我越想越是喘不过气来了,手脚也逐渐变得冰凉……他这次回来,反常的对我好,看似是在弥补异地的亏欠,实际上会不会他真的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软倒在床上,已经魂不守舍了。 我极力的甩开这个可怕的念头,想着他对我的好,他的那片痴心,他跟我领证结婚的决心,他宁愿身败名裂也要跟我在一起这片诚心……不会的……不会的…… 但我一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保险套,内心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这时有人在敲我的门,「深深,在里面吗?」 是韦连云的声音。 「哦。」我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下自己的形象,强壮淡定的,「我在,进来吧。」 韦连云进来,就问我,「你今天有空没,我们出去一趟好不好?」 「呃,」我刚好现在情绪很不好,有些不太情愿。 「其实,我想跟你聊一件事情。」韦连云并没发现我的低落情绪,她怂恿着我,「咱们出去吧,出去慢慢聊。」 「什么事呢,要不就在我房间里说?」 「不好吧,家里人多,我们去外面聊好一点。」 听她说得这么神秘,我也就勉强答应下来,「好吧,等我换一件衣服。」
182 一场生死的考验 韦连云开车带我去了市区一个步行街,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咖啡厅坐下来。 分别点了喝的,在等待的过程中,韦连云直入主题的问我,「深深,最近高任飞找过你吗?」 「没有啊,」我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再次重复,「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他联繫了,他没联繫过我,我也没有联繫过他。怎么,有事吗?」 她轻轻嘆了下,欲言又止。 韦连云一向比较洒脱大气的,如今这副犹犹豫豫的面孔,让我更加好奇……我好像猜到了,不过还是问,「你这次找我出来就是聊他?」 她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干脆试探着小声道,「你跟他,不会是已经……成了?」 「啊,别胡说。」她赶紧制止我,解释道,「就跟他见过几次面而已,成个鬼啊!你看我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他不是开公司的嘛,也是没时间,我们最多的就是聊聊微信而已。」 「哦,」我又问,「你不是要跟我说什么事吗?」 「唉呀,没。」她笑的有些不自然,面颊上也多了些红云,「就是找个藉口约你出来逛逛嘛,我今天休假无聊,反正你也无聊,在家肯定闷得慌。」 我看她绕来绕去的,无非就是想跟我谈高任飞的话题,但有些开不了口而已……于是,我问了出来,「你是喜欢他吧?」 「……」她更加的腼腆了,好像个从未谈过恋爱的未成年少女一样。没想到,每天见惯这么多重口味的尸体了,韦连云在恋爱上面,还能表现得这么纯情,有点反差萌。 「怎么不回答?」 「哎,」她见我问出来了,也敞开心扉的说到,「我最近就为这事儿烦死了。喜欢他也没用啊,他又不喜欢我。」 「不一定啊,他可能对你有意思,也不好说出口呢。」 「你别安慰我了,」韦连云这次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说到,「他对你的感情,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跟我说过,说这辈子都可能忘不掉你……」 我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就垂下眼眸,有些不敢面对她。 「深深,你……」她犹豫了一下,问,「你对高任飞是什么情况啊,现在还喜欢他吗?」 「当然没有。」我坦诚到,「可能他多少也告诉过你,我和他以前,最多算是好朋友吧,他确实喜欢过我,但是我……也没正式的接受过他,他真的是个好男人,这一点不假,可我心里真正爱的一直是连恆,我现在肚子都怀着连恆的孩子了,你就别再把我跟高任飞扯到一堆吧,不太好。」 她点点头,笑笑,「我也就随便问问嘛,就当我八卦吧。」 说着,我们相互之间都沉默下来,各自喝着饮品,有几分的尴尬…… 随之,韦连云又感性的问我,「深深,你觉得我跟高任飞有可能吗?」 我自然是没多想,就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但我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吧,」她唉声嘆气,说的很是悲观,「男人都喜欢你这样的大美女,我长得太一般了……而且又是年过三十的大龄剩女,好像比他还大一岁,哎,最最主要的是,我还是个法医,你看我这条件,几乎条条都让男人退避三舍,估计这辈子都没人要了!」 「哪里啊,你怎么可以把自己贬得这么低呢,你也很漂亮啊,家世背景又这么好,跟高任飞门当户对,而且你的工作也是让我们普通人仰望崇敬的……关于爱情吧,只是缘分没到而已,反正我对你是又佩服又羡慕,你也别急,好男人都在排队等着你。」说到这里,我想到那次高任飞的话,于是对她道,「其实,高任飞对你是有兴趣的,只是你们接触的时间不多而已。」 「你就别夸我了,」她还是一脸的黯然,「我自己还不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吗,算了,不说这个了,聊点别的吧。」 「嗯。」 不管怎样,看到韦连云对高任飞有那么一丝情愫,我心里还是觉得挺别扭的……虽然口口声声说她跟他合适,鼓励她去追求,可内心深处,我还是不太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主要是跟高任飞有过那么深刻的一段过去,韦连云也是清楚的,如果她在这样的背景下,还能跟高任飞结合到一起,想想就觉得别扭。 因为行动不便,我和韦连云没逛过久,她居然就又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有新的案子了,不得不马上赶过去。哎,她的境界我这等俗人是真的不能理解,明明有这么好的家庭,可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却非要选择这么一份幸苦的工作,恋爱都没事间谈,把自己蹉跎成大龄剩女,又是何苦呢? 下午正要回家的时候,石赛玉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和韦鹏程还有韦天华张蕙茹他们几个晚上要出席一个宴会,不会回来吃饭了,嘱咐我早点回家休息,别在外面逛得太久。 我答应以后,就在外面找了跟餐厅吃晚饭。 吃过晚饭回到家里,走进大厅果然看到不到什么人,只有一个保姆在打扫卫生,看到我回来后给我打了个招唿,脸上却有些不自然,眼睛朝楼上瞟了下。 与此同时,我又看到陈嫂在厨房里忙碌,于是我对她说,「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不用做我的晚饭了,哦对了,其他人也不回来的吧?」 「呃,连初少爷在家呢。」说着,保姆又抬眼望了下楼上,表情里的信息量有些大。 我没管这么多,就准备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可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却清晰的听到韦连初的房间里传来几个女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声音……有些嘈杂。 顿了顿,我还是移动脚步走到了他的房门口,他的房间门是虚掩的,我一推就开了,眼前出现的场景让我浑身一震! 只见他一边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的美女,坐在沙发上跟她们又是调情又是抚摸又是喝酒的,地上已经扔了很多的啤酒瓶子,整个画面不堪入目,尤其那两个女的,几乎只穿了内衣内裤,胸部露了一大半出来,紧紧的贴在他身上……看得我想吐,我却怔在那儿没有离开。 韦连初仿佛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抬眸来看到我,并没感到什么不妥,而两个女的却有些惊慌失措,纷纷从他身上下来,但他立刻又搂住她们,说到,「别管她,咱们继续!」 「她是谁呀?」其中一个女的一边亲着他,一边问了句。 「呵,是我老婆!」他醉醺醺的回答。 「啊!」两个女的都惊呆了,再次瞥我一眼,「真的吗?你都结婚了?」 「孩子都有了啊?」 韦连初没有回答她们,反而当着我的面,更加肆无忌惮的把一个女的压在身下准备脱裤子来个现场直播……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进去,对两个女人呵斥道,「赶紧滚!」 两个女的面面相觑不知是走还是留,韦连初却沖我吼开了,「他妈的,老子正玩的开心呢,关你什么事,该滚的是你,你滚出去!」 「……」我被他这么一骂,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多管闲事的说到,「这里是韦家的别墅,你把这种女人叫到家里来,弄的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要是爷爷看到了——」 「你他妈闭嘴!」他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满嘴的酒气,满面通红,他很是狰狞的狰狞的沖我咆哮,「老子随便找个女人都比你好,你特么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对你死心塌地,滚!」 我知道他已经醉了,没有理智了,但是地上这片狼藉,还有这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实在有损家里的形象,要不了多久韦鹏程他们就要回来了,见到这样的情景,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于是,我对厉声对那两个女的说到,「赶紧离开,这里是韦少爷的家,不是你们卖肉调情的酒吧欢场!待会儿家里的人回来了,谁也救不了你们,马上滚!哪来的滚哪里去!」 她们可能也意识到了在这里做这种事确实不合适吧,尤其看我又这么兇巴巴的,又是大肚子的孕妇,于是相互看了眼后,就真的收拾好东西跑了…… 随后,我又让保姆把他房间里都收拾干净了。 韦连初咕噜噜的喝了好得多酒,胡言乱语的骂我了几句后,就倒在床上迷迷煳煳的说着酒话,连鞋子都没脱,混乱的不得了……我看了几眼,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他为何闹这么一出,我不愿去多想,只不过心里确实不太好受。 在床上坐下来,我抬眼就瞥到那只没有扔掉的保险套,内心瞬间又起了波澜……我立刻把刚才韦连初带来的烦躁抛到一边,一下沉浸在这个事件里。 我捏着手机了,试了好几次给韦连恆打电话去质问,可是反反覆覆,我就是拨不出去……我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什么?是害怕听到真实的答案吗?也或许,他早就想了狡辩的理由了吧? 正纠结的时候,我肚子的宝宝又在动,最近一天动得太频繁,不知是否正常?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好吧,我的精力又被未出世的孩子分散了……我更加下定了决心,在孩子出生前,不去追问保险套事件,因为追究下去,不管是真是假,我的心境都会有巨大的波动,到时候又会影响孩子的正常发育。 虽然搁置下来了,但我却再也快乐不起来了,我的情绪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低潮里,无论做什么都心不在心,每天默默的吃了饭就默默的回房……石赛玉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儿,一直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说没事,再回她一个我微笑。于是,她便反覆叮嘱我不多在别墅周围走走,不然到时候不好生…… 我不再主动给韦连恆打电话,而他,隔两三天就会主动的打过来,还是像原来那样问着一些关切的话,我总会敷衍几句再嘱咐他注意安全注意休息,就匆匆挂断。 这种低潮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我肚子也有37周了,每隔一周就会去检查,医生说孩子足月了,随时都可以生,让我注意平时的反应之类的。我现在的心,已经从原来的惊喜和恐惧变平淡了,可以说是完全没什么感觉了……甚至可以说,有一丝丝的冰凉,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每一天,等待着预产期的来临。 某天,韦连云又要我跟她出去玩,说是约了几个朋友搞烧烤,让我也去凑个热闹顺便散散心。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主要自己已经接近预产期,还去外面晃荡不安全……可是韦连云却一定我去,后来才告诉我,说是她好不容易约到了高任飞,把我也叫去的话,几个人在一起不会太尴尬。 既然这样,我也就答应了。 韦连云还叫了她的另外两个朋友,再加上高任飞,我们一共5个人,开着车去了海边的一个农家乐,这里有家是专门提供自助烧烤的,店家提供场地和所有的工具和食材,我们就是自己来烤,也不是为了吃,就是图个乐趣。大家分工合作,有的烧炭有的烤,有的准备碗碟,忙的不亦乐乎……我虽然身体不方便,但也跟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置身这环境优美的大海边,跟一群人这样笑笑闹闹的,平日的里的忧郁也暂时抛到了一边。再看看韦连云跟高任飞,似乎也走得更近了,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的笑一下,相处起来还挺自然的,根本不像韦连云说得什么尴尬,我倒觉得自己来这儿就是多余。 站的有些累了,我在树荫下找了个凳子坐下歇歇。 这时,我听到自己手机的简讯音响了,虽然第一反应是垃圾广告,不过我还是无聊的拿出来点开看看,却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手机号,而且发的是彩信,彩信?! 点开下载图片…… 当这张图片完全呈现在我眼前时,盯着画面上的内容,呆了几秒,我差点没晕过去! 照片上,是一对赤裸的男女躺在床上的自拍,男的是韦连恆,女的是周一如,只不过韦连恆此刻是闭着眼睛睡着的……也就是说,这是周一如拍下来特意发到我手机上的…… 他们上床了!他出轨了! 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摆在我的眼前,我一阵眩晕后,感觉到浑身都在发抖,手机也不知不觉的掉到了地上……心,正在一点点的往下陷,陷进无边的黑洞里……我全身僵硬,手脚发凉,心跳加快,好像灵魂都没在自己身上了,再也无法思考……我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他背叛了我,他不要我了,他有了其他女人了…… 「深深!」高任飞欢快的喊着我,手里拿着一块鸡翅,走到我面前,「我烤好的,第一块给你尝尝。」 我保持魔怔的状态,就像完全没听到高任飞的声音。 「你怎么了?」他俯身来观察我,「你脸色好像不对劲儿,是不是哪里痛?」他声音很着急,还赶紧低头帮我捡起了手机,但手机屏幕已黑,他也没去看上面的内容。 我无意识的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说出这几个字,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 「我……我去车上坐一会儿。」说着,我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准备朝停车场走去,可是才走两步,我忽然双腿一软,就控制不住的朝地上倒去!而高任飞,在千钧一髮的时刻冲过来接住了我,其他人见状也都慌了! 「深深!」 很快,我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是的,很痛的那种……我痛得额头冒着冷汗,胃里也很噁心,忍不住呻吟起来,站也站不起来了,浑身开始冒冷汗,嘴唇立刻失去了血色…… 大家都吓坏了,马上把我抬上了车子,赶紧开车送我去医院,而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痛,下身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我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韦连云吓得不得了,一直叫高任飞开快点,她自己也在打120……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情况,就算要生的话,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就算要生了,那生孩子不是要很长的阵痛吗,一开始都是可以忍受的那种,一阵阵的轻微的痛吗?那我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这么严重?为什么?一直在流血,孩子是保不住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听不清身边人的对话,我在这种疼痛和噁心中,逐渐的失去了意识,休克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剖腹产的手术室里了,周围全部是脸色沉重的医生,他们告诉我,我的情况是属于比较严重的胎盘早剥,我刚才经过紧急的输血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肚子里的宝宝现在非常非常危险,需要马上进行剖腹产取出来…… 我立刻就哭了,连连哀求医生一定救孩子,哭的泣不成声,但是为了不影响医生做手术,我也只得强忍悲痛和身体的痛苦,尽量保持安静。 剖腹产的过程很快,医生经过对胎儿各种紧急处理,宝宝半个多小时取出来后,我只瞟了眼是个男孩,连孩子的脸都没看到,也没听到孩子的叫声,他就马上被医生抱去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了…… 我则继续被各种观察和治疗……我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新出生宝宝的安危,没想到经歷了重重考验的孩子,在最后这一关还要面临这么大的考验,他能抢救过来吗,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健康吗?我已经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就一直这么提心弔胆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入了病房。 到了病房里,看到高任、韦连云还有石赛玉都焦灼的围了过来,甚至连张蕙茹都来了,但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却看不到半点影子,外面已经是黑夜了,我和孩子度过了哪些危险,从大家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一二,好像大家都哭过,尤其石赛玉的眼睛都哭红了。 是的,我刚才经歷了很严重的一场生死考验,什么胎盘早剥这种稀有的情况都被我碰上了,差一点就我和孩子都没命…… 「深深,」高任飞第一个扑到面前,「现在怎么样,好点没有?」 紧接着石赛玉又围过来,一个劲儿问我现在的感觉,韦连云则在旁边问护士…… 「妈,对不起。」我看到石赛玉这关切的面容,一下悲从心来,哭着说道,「孩子可能……」我不敢说出那几个字,只是泣不成声。 「不要管孩子,只有你安全就好了。」石赛玉也特别激动,她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让你经歷了这么大的危险,不过看你被救过来了,我也就心安了。你现在好好卧床休息吧。」 「对,深深,你什么都别管,不要担心。」高任飞更是一脸的焦灼,他安慰着我,「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的身体,你今天流了好多血,把大家都吓坏了。刚才又做了手术,肯定伤口也疼,所以,好好休息吧。」 「只有……你们几个吗?」我不甘心,始终还是想知道他来了没有?
183 煎熬之后是晴天 我问出这句话后,高任飞立马黑了脸,而石赛玉也有些难以启齿,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这样的,」韦连云解释,「我们给连恆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那边都提示关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手机没电关机了,没来得及充吧。」 「深深啊,你先别生气,保重生子要紧,连恆要是知道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的。待会儿我们再继续给他打电话。」石赛玉还在安慰我。 「不用打了。」我又是苦笑又是冷笑的说,「反正他工作忙,他的公司永远比我和孩子更重要,你们也别打扰他了。」 我闭上眼睛,沉身上的麻药还没散去,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们,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纠结韦连恆给我带来的伤害,我只是放心不下我可怜的宝宝,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如果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苟活下去,也会患上产后抑郁的。 接下来,我在医院的日子异常的难熬,剖腹产后痛得根本翻不了身,偏偏那些护士偶尔还要来『折磨』我一下;另外一面呢,孩子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医生根本不让见……我就一边忍受着身体的伤痛,一边忍受孩子分离的心痛,还有最爱的人带来的那份绝望,这么咬牙坚持着。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主要是没胃口。 直到第三天,韦连恆终于回来了。 他进门就激动的喊着我的名字,满头大汗的冲到我床边来,目光十分焦灼,他激动而歉疚的对我说着一连串的对不起对不起,他说,「我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没有注意看私人手机,没想到你居然生了,是顺产还是剖腹产?」他再扫视了一圈,「孩子呢?儿子还是女儿?」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如死灰,一言不发。 看来,石赛玉并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我已经生了,叫他赶紧回来。于是他就兴奋的沖回来做现成的爸爸了,顺便给我道个歉,以为就可以弥补他的缺失。 「怎么回事?」他立刻感到了氛围的凝重,一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他说完,一旁忍耐的很久的高任飞,突然间就拽过韦连恆,一拳朝他的胸口揍过去,打得他退了好几步…… 当高任飞还想打的时候,石赛玉和韦连云都极力的拉住了他。 韦连恆瞪着高任飞,又急又气,「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个王八蛋还有脸问!?」高任飞异常的愤怒,沖他吼着,「深深这一次在大出血,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差点没抢救回来,孩子也在重症监护室……当她遭遇这些痛苦,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这个做丈夫躲在哪里?赚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为了几个臭钱,你老婆孩子的命都不要了?我告诉你,这要不是在医院里,我一定狠狠教训你一顿!我他妈当初忍痛割爱成全你,没想到你一点不知道珍惜……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幸福!你特么还结什么婚你……」 韦连恆被这么噼头盖脸的一骂,他似乎才终于知道了事情有多么的严重,脸上更是千变万化.他深深的唿吸了一下,直接看向石赛玉,「说清楚点。」 于是,石赛玉就把我如何胎盘早剥导致大出血,各种抢救,以及对孩子的抢救等等过程给他叙述了一遍,他到后来已经听得脸色煞白了,震惊好半天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再次坐在我的床前,摸了摸我的脸,很是忏悔的、低沉的,「老婆,对不起,我确实不是人。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现在只求你尽快恢復过来,我再慢慢的弥补你。」 我推开了他的手,始终都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呆呆的,并不看他,不责备他,更不接受他任何的道歉。 「深深,你就原谅他吧,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啊。」石赛玉也劝。 呵呵,孩子,我的孩子还能回来吗?还能健康吗?我想着这一连串的未知数,再一次悲从中来泪如雨下……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宝宝,你遭遇了那么多次劫难都能坚强度过,请这次也为妈妈坚强好吗? 我继续住着院,身体上的伤口很痛很痛,痛得翻不了身,但是通过护理,也一天天在缓解。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韦连恆和石赛玉每天跟着住在这里照顾我。 韦连恆还是每天对我各种殷勤讨好各种道歉忏悔,可是我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正眼都没瞧过他,是在动不了宁愿让石赛玉照顾,就是不想接受他这份忏悔……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生死一线时他不在身边,却在和别的女人睡觉调情,就算只是逢场作戏,我也不会再原谅。这些天我也暗暗下定决心,等出院了,孩子救回来了,我就正式提出跟他离婚。 庆幸的是,一周过去了,宝宝终于被送过来与我们见面了。医生带来好消息,说宝宝经过这些天的救治,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也没有留下什么奇怪的病,除了身子弱了一点,和正常的新生儿没有区别了。看来这医疗技术先进的大医院就是不一样,居然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把我的孩子安好无损的拯救了回来,这一切。于我而言就像一场梦…… 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了,我压抑了许久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觉得世间再大的伤痛也不过如此了……每天就算听着宝宝的哭声,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石赛玉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每天就是抱孩子哄孩子,一个劲儿的说孩子长得多像韦连恆,说跟他小婴儿时期一模一样……而韦连恆呢,虽然也会逗逗宝宝,不过他根本的心思还是在我这里,绞尽脑汁的想要弥补,对我温言细语的求原谅。我的心,虽然因为孩子的回归,有了那么一丝柔软,但对于他的背叛,还是没有半点原谅的意愿…… 我要离婚,心意已决。哪怕做个单亲妈妈,我也绝对不会这样没尊严的跟他过下去!与此同时,我已经在心底谋划离婚后的生活了……想着反正自己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房产,也有存款,几年不工作单养一个孩子都没问题。而且自己是哺乳期,起诉离婚的话,孩子必然是判给我的,只不过石赛玉和韦鹏程这里是一道难以克服的障碍。 又住了一周后,我终于出院了。 本来早就定好了月子中心的,可由于韦鹏程喜欢孩子,就要求还是在家里做月子,请了两个金牌月嫂,一个负责做月子餐,一个负责洗护和带孩子,我每天就待在房里,也不用出来面对那批牛鬼蛇神,主要的工作就是给孩子餵奶,连尿布都不用我换,相对来说还没感觉到带孩子的辛苦性,这也就加剧了我离婚的欲望。 于是,在某天晚上孩子睡着后,我终于打破沉寂,对韦连恆很正式的提出,「离婚吧。你尽快把离婚协议列印出来,我们双方签字,和平解决。我只要孩子,其他一分不要。」 他紧紧的盯着我,看了我好半天,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他淡淡的,「哦。」 我面若冰霜,「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去办?」 「办什么?」他开始装傻。 「离婚。」 「我不同意呢?」 「那我只好去起诉离婚。」 「理由是什么?」他问。 「夫妻感情破裂。」 他还挺无语的说,「你觉得就因为妻子生孩子,丈夫迟了一步到场,法院会感情破裂为由以判我们离婚?」 「……」我抬眸来,瞪视了他一眼,心里的怒气急速攀升。 我不想跟他墨迹了,把手机里那张照片,还有那个保险套往他面前一甩,「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他看了下那张照片,脸色骤变…… 不过就顿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好似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气得将手机摔到一边,也不废话了,更加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做了,我韦连恆出门被车撞死!」 听他发这样的毒誓,虽然庸俗,不过还是让我心惊肉跳了一下! 我把头偏向一边,已经对他这些花言巧语免疫,「你死不死都跟我无关,我再说一遍,我要离婚,请你痛快一点,把字签了。反正你的时间很宝贵,宝贵到连自己孩子的出生都可以不闻不问,那就别浪费时间去法院了,直接协议离婚,去民政局也把离婚证办了。」 「你这么狠心,让孩子刚出生就没父亲」 我冷哼,「像你这样的父亲,要了也是多余。」 「我承认,我在你这段关键时期没有陪你,也没有及时赶来,这是我的错,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弥补你,但至于跟周一如,纯属子虚乌有!」 「怎么就子虚乌有了?!」我忍无可忍的,突然就咆哮起来,「你当我是傻逼吗?还是你自己傻逼你跟她之间要真的是干净的,你会要她来你房间洗澡?还有这张照片,你能让她拍到跟你同床共枕的裸体已经说明一切了!那至于你究竟有没有插她,有没有对她动真心,这些对我来说还他妈重要吗?!韦连恆,你已经脏了……我接受不了婚姻里一丁一点的瑕疵,我也不想听你的狗屁解释,反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在我收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我已经下定离婚的决心!受了这样的耻辱,我一分一秒都跟你过不下去了,必须离!」
184 原来他是有隐情 听我说的这么坚决,韦连恆呆呆的凝视了我好半天,他紧蹙着浓眉,薄唇轻颤了好几下,最终语气变得严肃而激动,「没想到一起经歷了这么多,你还是这么不信任我……你竟然认为我会和别的女人有染?!你有没有一点脑子?我对那个周一如怎么会有一丝半毫的想法?是,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她玩的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我以前也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么龌龊的一面,但现在事情都发生了,我除了尽量的弥补你,给你道歉,我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时光倒流吗?」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随口就吼道,「你滚!我看到你就心烦!还想让我多活几天,就别出现在我眼前!」说完,我又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是在连续不断的向他提离婚,但他一律不予理会,而我处于月子里,每天得照顾孩子,也是有些心力交瘁,所以他不答应我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逼迫他,只是依旧跟他冷战着。 他呢,真的遵守承诺,整个月子里没有离开过我,没再去出差,也没去过赛欧总部,每天就是帮着哄哄孩子,给孩子换换尿不湿,代替月嫂亲自给我弄吃的,在我床边绕来绕去嘘寒问暖,尽管得到都是我的冷眼和沉默,可他却一点不退缩……他这么殷勤,而我这么冷漠,有时候石赛玉都看不下去了,帮着劝我原谅,我仍旧铁石心肠。 等到肚子上的伤口不疼了,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洗个澡,可是又不太好叫月嫂或者石赛玉来帮忙……虽然知道不方便,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自己去了浴室…… 他刚好从外面回家见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要帮我洗,我用力的推开他,脚底却突然一滑,要不是他在后面接住我,我估计又要摔倒了! 「你走!」我在他怀里了挣扎着,心里还是有很深的芥蒂。 「不走!」他顺势搂紧我,掰过我的脸就又想来亲我,我却拼命的扭开了脸!可能他是怕弄到我伤口吧,也就放了我…… 他打开热水,「让我帮你洗,洗的快一点,小心着凉。」 我心想也是,这月子都还没完呢,要是自己慢吞吞的洗,吹了风,以后落下月子病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也就在半推半就中接受了他的帮助。洗完以后,他用睡袍把我一裹,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我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放到了床上,然后拉过被子来跟我睡在一起。 他从后面拥紧我,自顾自的在那儿亲吻我的头髮……我赶紧缩开,嘴里说的却是,「我这么久没洗头脏死了,你滚开别碰我!」是啊,在家里坐月子,我还是遵循了传统一直没有洗头,难受得不行。 「我不怕。」他还变本加厉的在我头髮里钻来钻去,故作陶醉的说,「你变什么样我都喜欢,反正你是我的!」 「……你走啊,」我实在受不了。 「那你就把脸对着我呗,不然我一直亲你的头髮。」他耍赖的说。 我一下就翻身坐起来,看向窗外,声音一如既往冰冷的说,「韦连恆,你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没有用的,不管你怎么不出都没用,我离婚的决心已定,等我出了月子,就正式去起诉离婚!」 他顿了半晌,又掰过我的身子,定定的看着我,「真的一次机会也不给了?如果你这么坚决,那以前对我的那些情情爱爱都算什么,闹着玩儿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就从没爱过你!」吼完,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勐地推了他一下,他没坐稳,一下就从床上翻了下去…… 虽然地上是铺的地毯,不过还是发出一声闷响,吓得我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而他,好像摔得很痛似的,用了点力才坐起来,面对我的时候,他面露难色,脸色有些苍白,有些不对劲~ 「你想摔死我啊,」他有气无力的抱怨了一句,继续坐在地上。 他这样的表情让我有些微的担心,不过想到他的背叛,我对他的愤恨又占了上风,本想问他摔得严不严重,最后还是以冷漠收场。 月子里剩下的日子,他还是在极力扮演着一个超级奶爸和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每天不去工作,就贴身照顾我这个孕妇,我不能出门,他也不出门,我吃的清淡,他也吃的清淡,我不能吃水果,他也从不吃水果,我不跟家里人共餐,他也每顿都陪着我在屋里吃,不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另外,周一如在这期间也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发过很多简讯,不过他都是当我的面,直接挂断电话,删掉简讯,一次又一次的拉黑她的电话,就连跟他谈工作,他也统统不予理会,还把他自己的手机放在我身边,表明他私下也没和她有半点的瓜葛……总之,他把这种忏悔的态度做到了极致,多少也让我这颗坚硬的心,有了那么一丝的松动。 孩子生了这么久了,我除了给他取了个小名儿叫安安(寓意平平安安)外,大名这么久还没定。本来爷爷取了几个,我觉得太老气横秋了,就委婉让石赛玉去转告下。于是,韦连恆在这些日子也在想名字,取了几个积极的在一边跟我讨论,我却冷着脸不发一言,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唱独角戏……问题是他还唱的挺有劲。 终于熬满了40天,终于可以出月子了,我心里还是很雀跃,毕竟坐了这么久的『牢』,我实在受不了了,第一天就想出去走走。提前给白萱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地点,准备跟她聚一聚。 当我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要出门的时候,韦连恆却刚好进来了,「你要去哪里?」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拿着包包就要出去,但他很快拦住了我,「你这才刚出月子,别去外面吹风,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我继续走,他却进一步的抱住了我。 「滚开!」我没好气的叫了一声,顺手就往他胸口狠狠的捶了一下…… 没想到,他『啊』的痛叫一声,还真的放开了我,我径直往门口走去,可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后面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韦连恆整个的瘫倒在地,胸口莫名其妙的渗出鲜血来,染红了外面白色的衣服……我吓懵了,懵了几秒,一下就扑到他身上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一边摇晃着他一边喊他的名字,再混乱的喊着快来人…… 韦连恆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急救。 几个小时后,他被救过来了。听医生说,他是胸口的伤本来就很深,因为没有得到较好的护理,后来感染髮高烧,然后才酿成昏厥的后果,如果抢救不及时,可能危急生命! 我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难怪他这个月看起来脸色那么苍白,好像精神不佳,身上有病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受着这么重的伤,却每晚熬夜起来带孩子,还要那么寸步不离的照顾我讨好我,并默默承受我这里给的压力,他没有去医院换药复查,没有好好的休息,明知道已经感染了,都在发高烧了,却还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最重要的是,我今天还不顾一切的在他伤口上捶了那么几拳!天啊!他看起来那么身强力壮的,身上怎么会有刀伤?这么深的伤口,从何而来?? 当他醒来被推到病房,发现自己在输液的时候,他竟然坏脾气的一把就扯掉的输液的管子,然后又把伤口处的纱布的都扯掉了,吵着要出院要回家! 我吓坏了,赶紧去帮他捂住针管那儿渗出来的血液,让他别动,但抬眼一看他胸口的伤又在流血了,我在慌乱之中飞快的按了床铃叫护士。 「你别管我!」他一把推开了我,「你不是一定要跟我离婚吗,既然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我自己了,死了一了百了!」他虽然说得任性,可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马上就翻身下床要朝门口走去。 「你回来,你一直在流血!」我跑过去拉住他,「你这个疯子,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快回去躺好,快点啊……」说着,我又赶紧帮他压住流血的地方,着急又担心。 护士进来见到此情景也被吓坏了,马上帮忙推着他去躺好,要重新给他包扎给他输液,但他一直很抗拒,跟个神经病一样,不要命的要朝外面跑去。 「你回来回来!」我看到他身上不断渗出来的血,心痛得不得了,想也没想就叫吼道,「谁要跟你离婚的,我不离婚,不离了,你快回来,求你!」 「真的?」他抓住我的胳膊问我。 「是真的真的,你快点啊去躺好啊!」 「别骗我!」他继续抓着我,逼迫中带着祈求。 「好好好!你先把伤口包扎好,别流血了,我都答应你,你快点啊……」 听了我这话,他才又重新躺在床上,让护士给他处理了伤口,重新给他插上了输液的吊针。我一颗波动了好久的心,也才终于安定下来。 我终于问道,「说吧,你的伤口到底怎么来的?我为什么一点不知情?」
185 总有刁民想害朕 韦连恆这才道出实情,原来在我生孩子的前几天,他们邮轮居然又有犯罪分子想搞破坏,结果被韦连恆提前发现,为了安定游客,他并没有申张,想悄悄的制服歹徒,结果被不小心被刺伤,一度生命垂危,后来被送到岸上才抢救过来……他之所以没有告诉我,主要是考虑到我当时快生了,怕给我什么心里负担影响生孩子,所以在他重伤期间他也干脆关了手机,期间也是周一如自发在照顾他,所以估计那张照片就是她趁这个时候摆拍的。 这艘邮轮上突发两起安全事故,几乎是十几年来头一次,他觉得更加不能放松警惕所以还打算长期在那里驻扎下去,不过后来一听到我的情况也马上赶了回来。 回到家里,他本来伤势还有些重,但是听说我也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面对我的抱怨和不理解,他也就再次隐瞒了伤情,这么多天熬夜起来帮忙看孩子不说,还得为我忙前忙后承受各种心理压力,直到伤口撕裂了感染了发烧了,他也不想去医院,直到最后撑不住了才现出原形…… 这个故事虽然带了点苦肉计在里面,不过看他身体确实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人又虚弱,脸色苍白得不行……我心里的难受自然不必多说。 「你现在肯原谅我了吗?」他有气无力的问着,拉着我的手。 「……」我紧抿着嘴,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把这个月对他的误解全部推翻,我一时间还有些纠结。 「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听不到你亲口的原谅,我没有心思养什么伤。」他倔强的说。 我转过脸去,再次纠结了一下,想像着差一次我们失去了彼此,我还是崩不住了,「好,我原谅你……实际上,你也根本没有背叛我,是我太小题大做了。我一直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这段时间主要生气的,还是你在生孩子的时候的缺席……这跟你当初的信誓旦旦比起来,对我打击的确很大,不过现在既然说清楚,我也没要陷在这个漩涡里了。」 「好,」他一个兴奋,习惯性的要起身来拥抱我,结果太用力又碰到伤口,痛得他啊的叫了声。我赶紧将他按到床上躺好,他也顺势轻轻的搂住了我……我们的鼻尖贴在一起,四目深情想对着,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在加促,而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也在轻抚摩挲着,无形就挑起了我内心的涟漪,我深深的唿吸了一下,就主动的吻住了他的唇,他也顺速回应……我们吻得不算激烈,但温柔而缠绵,把这个月里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统统化在这绵长的痴缠里。 余光瞟到进门来的护士,我惊得想马上要起来,却被他继续搂着亲吻着不放,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却又不敢跟他挣扎……幸好小护士也自动匿了! 不久后,韦连恆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回到家里继续贴身陪着我,要不陪我带孩子,要不就陪我出去逛逛街购购物,甚至已经决定不长期去『赛欧号』了,已经把所有重点工作交给船上的人处理,自己只需听听结果就行,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和孩子,至于自己的那些船,赚不赚钱都无所谓。虽然这样的陪伴让我觉得很幸福,可长期这样下去肯定也不现实。即使他一辈子不工作也有用不完的钱,但一辈子陪我,也把他自己荒废了啊。 于是过了一个月这样的日子,我还是催着他去赛欧上班了。我自己歇业了这么久,上班的欲望也很强烈,但考虑到宝宝还小,每天要吃母乳,暂时也只能待在家里不定时的餵奶。 这天,石赛玉又陪老爷子去公司了,家里其他人也基本都不在,就我和月嫂带孩子。我坐在家里,正在看一本杂志的时候,孩子哇哇大哭的醒了,我赶紧抱起来坐在穿上开始餵奶。孩子最初身子弱,但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科学调理,长得也挺不错了,而且还挺好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除了饿以外很少哭……我一边餵一边盯着孩子的小脸蛋打量起来,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整体看来的确很像连恆,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又像我自己,基因的力量真是神奇…… 正当我入神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我以为是月嫂,还准备问她宝宝脸上的一个小红点是怎么回事,可回头看到的居然是韦连初!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跟个鬼一样悄无声息!? 我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餵奶子,赶紧停止餵奶,把衣服落下来,转过脸有些生气的说,「你来这儿干嘛,快出去,没看到我现在不方面吗?」 刚刚说完,宝宝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因为临时被中断了餵养……没办法,我一边催促他出去,一边又撩起衣服来继续餵。 「你紧张什么,」他却若无其事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轻飘飘的说到,「我们又没坐亏心事,你只是餵个奶而已,有必要这么妨着我吗?以前咱俩还在一张床上睡过,也没见你多抗拒,」 「你出去行不行?」我真心觉得难为情,「孩子要吃奶,你坐在这儿让我怎么安心餵啊?」 「奇怪了,我就坐在这儿,我又没故意来看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冷笑着,倒是说得一本正经,「我就是想孩子,想来抱抱他。不行吗?」 晕死,我生的又不是你的种,你有什么好抱的?不过这些话我只是放在心底,没说出口,只是有些慌乱的说着,「你还是出去吧,这样进入我的卧室,让人看到了会多想的。」 「会想什么啊?」他一脸无赖的模样,说到,「别忘了,我可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两次救了你,难道让我抱抱都不行?你真这么绝情?」 我嘆息一声。 他说得也对,当初两次差点流产,尤其是被杜南茜和汪虹围殴的时候,是他即使出现拯救了宝宝,他的确算得上是『救命恩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接下来我餵完了以后,把孩子交给他,那你抱吧…… 他还真的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悠着,开心的逗弄着,好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看不出半点的嫉妒和阴郁,这和他平时的喜怒无常和做的那些奇葩事比起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无意间,我说了句,「你也该考虑结婚了,既然喜欢孩子,就赶紧找个靠谱的女人给你生一个吧。」 没想到我刚刚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整个的阴冷起来……他斜视着我,让我有些浑身一缩,有些被吓到,说不出来的紧张,主要孩子还在他的手里…… 他一边把孩子放到婴儿车里,一边冷冷的对我说了句,「你最好不要多管这些闲事。」 「哦。」 他刚说完,却不是朝门口走去,而是来到了我的床边,伫立在我面前,迟迟不肯离去。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转过身去,也不看他。 谁想到他突然又掰过我的身子……我可能是太怕他会乱来了,于是条件反射的就想推开他,但他只是用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脸,就转身出去了…… 我还是感觉被他侮辱了,抓过身边枕头就朝他扔过去,「韦连初,你以后自重点!」 他直接出去了,并且故意重重的摔上了门! 我躺倒在床,心脏还是咚咚咚的直跳!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不按常理出牌,像是喜欢我,又像是厌恶我,想要报復,又想要弥补,处处骚扰我,又处处的拯救我……总之就是阴魂不散,不想让我好好的生活,我想永远逃离他,但他韦连恆已经是这层关系,估计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当天晚上,韦连恆回家的时候,反常的一直没有和我话,脸色也不大好……这让我不免担心起来,不会是上午的事被他发现了吧?怎么想也不可能啊! 患得患失了一晚上,当他再次跟我躺在一起的时候,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我看,并轻描淡写的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给我的。」 我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居然是上午韦连初进入我的房间,抱孩子,看我餵奶,以及后面摸了我的脸等等一些列暧昧动作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软了,手机掉到了床上……这他妈到底谁这么无聊? 见我不说话,只是脸色发白,他却轻松的搂过我,轻快的说到,「我要发现谁这么无聊尽给我发这些破照片,我一定宰了他!」 「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他理所当然的,一脸的大度,「我又不是不知道韦连初是个什么东西,照片上也看得出来你是被强迫的,我该高兴,自己老婆魅力实在太大了。」 「……」我再次定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真没生气?」 「没有!」
186 惊心动魄的威胁 我再次定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真没生气?」 「没有!」 「我不信。」我特意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的观察着他眉宇间的细微变化,「你肯定在生气,要不要我给你详细的说明一下?」 「不用。」他真的表现得特别大度,「我要真的介意,就不会把照片放到你眼前……」他说,「这段时间也累了,相似的事情就别再上演了。」 无论他是真的大度还是假大度,我还是被他这种坦诚相待解决问题的态度感动了,一下扑到他的胸怀里,「老公,以后我们都别再相互怀疑好吗?这明显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不想我们好过。你累了,我更累……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无条件的信任我吧。」 他也逐渐的拥紧了我,大手轻抚着我的头髮,「嗯。」 说完,他又放开我,低头来迫不及待的吻住了我的唇,一路深入进去,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也更加热烈的狠狠的回应着他,搂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跟他越吻越带劲儿,心潮澎湃,面红耳热的好似分离了几百年一样,这么迫切而深入的纠缠着,恨不能把对方都吃了。吻到后面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在我关键部位进行一系列的少儿不宜,不过考虑到我刚刚才产后两个多月,他也是伤势没有痊癒,就暂时将燃起来的欲望压下去了…… 我挽着他的手出门来,准备外面买点宝宝用的东西,刚走到二楼的时候,迎面竟然碰到韦连初,我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心慌,稍微往韦连恆的身后缩了缩,但是韦连恆呢,却故意当着他的面,一把将我推到楼梯的栏杆上压着我,又俯身来吻住了我!不用说,他是想故意做戏给韦连初看看,不过我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尺度,试图要推开他。 韦连恆不管这么多,就那么紧紧的压着我继续要索吻……虽然没看到韦连初的表情,不过他心里一定是很操蛋的吧,顿了几秒一句话没说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但韦连恆还不肯放了我,一定要在这个『公众场合』跟我接吻,我拗不过他,只能敷衍着回应他,担心心里慌张得不得了,眼睛往四处一瞟,恰好瞥到楼下的张蕙茹啊梁秀行还有杜南茜,甚至韦鹏程都看到了这一幕,脸上各种鄙夷。 终于被他放开,我赶紧整理了下自己的头髮和衣服,窘迫的不得了,小声的埋怨他,「你有病啊,这么多人看到喜爱像什么样子,丢脸死了!」 「夫妻恩爱,不行吗?」他又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下楼去,不顾那些人复杂的目光,就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听到张蕙茹还调侃了一句,「不错啊,这小两口有了孩子还更甜蜜了,不是前段时间还闹离婚的嘛?」 韦鹏程又低沉的接了一句,「恩爱是好事。」 看来,韦鹏程在感情和婚姻上还算个模范男人,不但这么多年忠于自己已逝的原配妻子,还 各种希望家里子孙也得忠于婚姻。都说世界上越成功的男人,越是爱老婆,从韦鹏程这里看也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虽然这次的照片事件,韦连恆没有追究,不过我却不想就此罢休了。 我从连恆手机里抄了这个陌生号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韦连连云一说,要她去帮我查查。她虽然不管这一块,但她在警察局工作,要查个号码有各种通行证,也方便的多。 几天后,韦连云给了我调查结果。我没猜错,就是杜南茜搞的鬼!这个贱女人,真的是见缝插针的在打击报復,居然能抓拍到韦连初进我房间的一幕幕,再把照片匿名发给韦连恆,想藉此分裂我们的感情,不过让她失望了。 她的手段很小儿科,但却再次触怒了我。现在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我觉得有些遗留的问题是该解决了。既然她一再的挑衅,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我无情。 很快,我把杜南茜和汪虹那天如何陷害我和孩子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韦连恆,要他出手帮忙剷除这两个妖孽…… 韦连恆知道真相后,比我想像中还要愤怒,一开始还骂我不该把这种事情瞒那么久,这实在太恶劣了,在孩子出生前就该解决的……于是,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马上就去杜家原来那个别墅找到了汪虹,并且叫来的杜南茜当场对峙。 面对韦连恆的问罪,杜南茜和汪虹两个贱人并没有否认,不够她们只承认扇了我几耳光,并没有想要孩子的命,想要我们别追究。 看到她们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也是气的不行,直接对杜南茜说到,「杜南茜,你有本事让韦连海用钱把你和你老母买出来,我本来也是可怜你们,不想再继续报復下去,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你自由,但是你他妈的是怎么做的?在婚礼上用噁心的手段陷害连恆不说,后来又找上门想踢死我孩子……你面前有这么多条活路你不走,偏要走思路,那我今天就只好如你所愿!」 杜南茜双手抱在胸前,只是冷笑,好像以为我慈悲心肠只是在开玩笑,抑或认为韦连海一家就是她的保护神,她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 这时汪虹开口了,她也是腰杆挺得直,瞪着我,说到,「白深深,你十多年前害死我的儿子,更害得我终身不孕,这个深仇大恨,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不过事到如今,咱们反反覆覆的这样相互报復也够了,既然你命大,你有男人替你撑腰,我们也没能伤到你半分,那不如就到此为止,咱们扯平了,你不用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我自然也会慢慢放手。」 我禁不住再次冷笑,「你想得可真美好啊,明明是你一再的把事情做绝,一次次的对我赶尽杀绝,现在还想做那个喊停战的人,你认为可能吗?好了,我不想跟你们废话,马上去自首,回到你们的监狱去!」 韦连恆一直默默的冷眼旁观着,并不急于上前来帮忙,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再出手。 而杜南茜却始终是不服软的,她冷声说到,「白深深,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吗,你让我坐牢就坐牢?不妨告诉你,我和我妈上次谋杀你的罪名,已经成功被销案了,你还想把我送进去,还是现找到证据再说吧。反正,有一点我跟我妈的态度是一样的,那就是双方的停战,各退一步,一切都好说,继续这样相互的报復下去实在没意思,反正你这么次都活过来了,你肚子里的野种也没出事,何必再比我们……」 听她的意思是,我被她整了这么多次都没啥损失,现在轮到我要整她了,她觉得必输无疑了,便开始喊停战,要求和解了……我也真算是呵呵了! 「找证据?」面对她们的无赖嘴脸,我也开始耍无赖,「对付你们两个女人,我还需要找什么证据,反正我有的是钱,直接买通司法系统的人给你来个屈打成招又如何,随便给你按个罪名把你关一辈子甚至叛你死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劝你们别再做困兽之斗,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赶紧去自首,省的我把事情闹大,搞臭你的名声不说还得去坐牢!反正你要态度好,我最多关你个15年,把你关服了再放出来!」 「……」听了我这话,杜南茜的脸色发白了,汪虹也略显慌乱。 其实她们明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但就是愚蠢的不给自己留后路,到现在还嘴硬,真是输人不输阵的架势啊。估计汪虹对我的恨确实刻骨铭心,心心念念的想要抱当年的丧子之仇,所以才不这么不顾后果吧……? 韦连恆也帮腔到,「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给她们一天的时间,走。」 我也最后警告这两母女,「记住我说的话,跑,你们是跑不掉的,我更不想浪费时间精力和你们争吵了,自己去自首,我明天下去就要在警察局看到你们,不然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些,我挽着韦连恆就上了车,开车走了。并没像上次那样直接让警察来带人,觉得麻烦。反正话已经撂在这里,量她们也插翅难逃。 第二天下午,本来我是真的要去警察局的,但宝宝临时哭的不行,我哄他很久很久,把时间耽搁了,就只能挪到第三天。而这些天也确实再见不到杜南茜出现在韦家,可能真的在纠结自首的事,或者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我求饶吧? 但是结果证明,我这次的确太大意,太自以为是了。 直到第三天,当地派出所那边都没接到她们俩自首的案件,而我和韦连恆去杜家别墅的时候,里面已经大门紧锁,不用说,她们居然逃了! 逃了?逃得掉吗!? 我们马上去警察局报了警,让警局出警逮捕……在我看来,要逮到这两个女人,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们俩本来就没啥智商,以为随便买张机票飞到国内某个省或者飞到国外就能躲避追缉了吗?简直是做梦! 但一开始的行动并没有想像中的顺利,警察虽然查到了她们的机票行程,但是到了机场却不见人,估计是她们只是藉此掩人耳目,用了别的身份证购买出国的票。 正当我和韦连恆在警察局协助调查的时候,石赛玉却打电话传来一个噩耗:宝宝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没晕过去! 顾不得杜南茜和汪虹的破事,我和韦连恆马上回到家里,经过月嫂的交代,她说中午韦家所有的人都不在的时候,杜南茜回来过一趟,抱了下宝宝,等她上了十几分钟的厕所回来,杜南茜和孩子都不见了!她也不知道杜南茜的电话,就马上告知了我们! 一下子天下大乱! 这下事情严重了,杜南茜抱走了孩子,几乎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不光是我和韦连恆石赛玉十万火急,就是韦鹏程也着急的不得了,忙命令韦连海帮助寻找,但是韦连海和张蕙茹都宣称对她一无所知,打她的电话也是永远关机! 天啊! 我们会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把孩子留在家里让月嫂看管……问题是,杜南茜这几天都没出现在韦家了,以为她就像丧家之犬逃命都来不及,怎么就会突然再出现在韦家,还找了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抱走孩子,给了我们致命一击!? 马上报了警,让警察出动最大的警力协助寻找…… 我这下真是的满心恐惧,走路都走不稳了……我完全不敢想像杜南茜和汪虹会把孩子怎么样?以她们对我的仇恨,指不定会虐待他,会害死他,甚至随便找个地方把孩子扔了?我不敢想了,越想越心焦,越想越心痛,我抓狂的不得了,也后悔得要命,我后悔自己这么任性的到处跑,明明还在哺乳期啊!而且他还那么那么小,几个小时没吃的就会哇哇大哭,她们会给他吃的吗,为了制止他的哭声会给他乱喝东西吗?? 面对这件十万火急的大事,韦连恆尽量冷静的跟着警察在寻找,而我在慌张至于,也在不断的给杜南茜和汪虹打电话,但一律打不通……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每拖延一分钟,宝宝就多一分危险,我只祈求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她们面对这么小的孩子能稍微有一丝恻隐之心,千万千万不要伤害他,不然我就算让她们归案了,弄的他们家破人亡了,都是没用的,我只要孩子平安! 最终,在全程层层布控下,经过各种监控视频和摸排走防,警方终于在一个汽车站附近拦住了这对母女,我和韦连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只见杜南茜正抱着孩子在跟警方对峙,汪虹也在旁边,孩子正哭得撕心裂肺! 「杜南茜!」我大老远的就开始喊起来,颤声说到,「放了我的孩子,快放了他!」 正当我要冲过去抢的时候,被警方拦住了……然后我这才看清,原来杜南茜手里正拿着一把很小很小的小剪刀,对着孩子…… 「不要过来!」杜南茜丧心病狂的叫着,在几米开外,「你们再敢移动一步,我马上戳死这个野种!」她现在情绪异常的激动,完全已经疯了,破罐子破摔了! 「你别乱来!」韦连恆也不敢靠近,只能满目焦灼的,尽量安抚她,「茜茜,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这只是个孩子,不要伤害他……算我求你,你提任何要求我都满足你,只要你别伤害孩子,你把他放下,你快点走,我们再追你……」 「我求你赶紧放了我的孩子,」我立刻就哭了起来,心里紧张得要命,听着孩子的哭声,甭提有多么的绝望,相较于韦连恆的理智,我根本就理智不起来,「杜南茜,你以后也做妈,你就没有半点的同理心吗,他还那么小,我求你你放了他,你来戳我好不好?你把我杀了都可以,千万千万不要动孩子,他是无辜的……」 「韦连恆,白深深,你们两个贱人,现在就给我跪下!」杜南茜朝我们吼道,「跪下求我,我可以网开一面,快啊!」 「……」我和韦连恆面面相觑了一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我就朝她跪了下去,同时也拉着韦连恆也跪了下来,虽然很屈辱,但是在孩子的生死面前,谁还顾得了这么多! 警察一时间也无能为力,毕竟杜南茜已经疯了,真把她逼急了,她会在一秒之内就要了孩子的命,那真是比要了我的命还要难受…… 见我们跪下了,汪虹这个毒妇也在一边嘲笑,一点都没有劝自己女儿住手的意思。 「哈哈哈……」杜南茜癫狂的笑着,「韦连恆,你个王八蛋,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怎么不来救你的野种了?想当初,你骗我骗得那么惨,一边玩弄我的感情,一边跟这个婊子谈情说爱,你他妈的敢这样耍我,我……」她攥着剪刀就准备往宝宝的脸上戳去…… 「啊!」我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要冲出去,但是杜南茜马上吼住了我,「站住,退回去,不然我立刻杀死他!快!」 我只能无助的退了几步,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就连那次掉进大海都没有这么无助害怕过。 早知道她今天会用孩子来逼我,我就是受了再大的气也不会招惹她…… 「哼,白深深,」她又开始骂我了,「你这个烂、婊子,你说你的烂命怎么就这么硬了,掉进大海都没把你淹死,呵,你靠着男人上位,搞垮我的家庭,你牛逼的很啊,怎么现在怂了?」 我一边哭一边摇头…… 韦连恆也是脸色苍白,他尽量理智的劝了她两句,各种保证不会再找她的麻烦,愿意放她走,但是她统统听不进去,她现在很享受这种折磨我们的过程,她甚至不打算走了,但就是要让我们生不如死。 「妈,你快走,你先上车,赶紧走,他们不敢来抓你!」杜南茜对汪虹说道。 「那你呢?」 「你不要管这么多,能走一个是一个,你以为我们放了孩子,他们就真的不会追究了吗,别做梦了,反正我是跑不掉的,但你必须得走!」 「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你快走啊,烦不烦!?」杜南茜吼着她。 于是,汪虹就真的拉着行李超马路对面的车站跑去,她走的很快,生怕被警察抓住,就那么头也不回的朝对面跑。但是这条马路很宽,再加上车来车往的也得走好一会儿…… 这个时候,杜南茜又把目光放到孩子身上,笑的那么可怕,她幽幽的说,「宝宝,你看看你的父母多贱啊,他们都跪在我面前呢,你知道吗,你的父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龌龊最噁心最无耻的一对狗男女!很不幸,你投胎做了他们的孩子,所以,对不起了……」说着,只见她竟然拿起剪刀在宝宝的脸上慢慢的划起来…… 随着宝宝身子的剧烈颤抖和一声喘不过起来的惨烈的哭叫,我几乎吓得背过气去,一下也跟着惨叫起来,又要冲过去,但是韦连恆扯住了我,开始换了一种方式吼道,「杜南茜!你要不赶紧停手,我要你妈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你面前!」 岂料,他这话刚刚一说完,马路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还有汽车的鸣笛声和紧急剎车声! 我们立刻望过去,看到一个人被撞飞了几米远!! 「妈!!!」杜南茜第一个看到被撞的人后,她嗓子的都叫的嘶哑了,随即就将手里的孩子一扔,不顾一切的沖了过去! 而韦连恆眼疾手快,在她刚望到对面,还没仍孩子的时候就狂奔过去,在孩子落地的一刻就刚好用手接住了,简直是惊心动魄! 警察都去对面看车祸,我第一时间冲过来看孩子,看到孩子的嫩嫩的小脸上被划出浅浅的一道口子,渗出鲜血来,那真的比划在我心上还要痛一百倍!不过上帝保佑,孩子没有被摔伤,幸亏韦连恆反应快,跑得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什么都不管,赶紧坐下来撩开衣服就给孩子餵奶,孩子饿坏了,吃奶的同时也不哭了,韦连恆就在旁边用纸巾给宝宝擦着脸上的血迹,简单的止血。 安顿好宝宝,我们再朝对面的看的时候,只见杜南茜正对着地上的汪虹哭天抢地,救护车还没有来,马路上车和人堵成了一团……不知道汪虹为什么会出车祸,难道是刚才跑得太急,闯了红灯,所以被撞飞了?只见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流出的鲜血也是触目惊心,估计是回天无力了。
187 除尽祸害心安定 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又跟韦连恆一起到现场又看了看,只见汪虹满头鲜血,地上也有很大一滩血,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而杜南茜坐在那儿哭的喘不过气来,她说,「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就不该把你从监狱里救出来,更不该带着你逃跑都是我的错……妈,我求你不要死,你醒来好不好,妈……」她哭着喊着,撕心裂肺和无助的样子,很想二十多年前的我,那时候我也是守着倒在血泊里的母亲,哭的快断气,那就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一件事。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报应吗?汪虹出车祸,刚好是杜南茜用剪刀割伤孩子脸蛋的时候,她的做法实在太残忍了,所以老太爷要惩罚她?而且当时韦连恆也正好说了那句威胁的话,不偏不倚就真的让他说中了,真是奇了怪了。 因为孩子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在加上杜南茜刚才的无耻行径,我和韦连恆也就没在这种时候去帮她什么,直接带着宝宝去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哎,想到孩子在千钧一髮的时候被救回来了,我也就没必要去纠结留不留疤这种小事了。 第二天,张蕙茹告知韦家的人,说汪虹出车祸实在伤的太重,经抢救无效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居然大大的震动的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虽然以前恨她,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真的死了,还是让我短时间内不太能接受。 是啊,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跟她斗争,恨她骂她,也被她各种打击……没想还不到50岁的她,就突然这么没了,我真的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要说伤心肯定是没有的,最多就是有些可惜吧,反正又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必要愧疚。联想到她上次那么恶毒的要踢死我的孩子,还有两年前绝情的把我推进大海,我一时又觉得她活该! 关于后事,只有身为她丈夫的韦连海和张蕙茹帮着去处理了,我们其他人谁都没有去参加。而杜振北还在监狱里,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知道自己两任妻子都这么没了,会不会稍微有些悲凉的感觉,或者有后悔呢? 给了杜南茜5天的时间缓冲吧。韦连恆又带着警察,准备正式将她抓捕归案了。尽管汪虹死去,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会可怜她,原谅她当天劫持孩子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该怎么判都交给警察去处理。据说她精神状态很差,也没有抗拒,可能在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情况下,去监狱也是一种疗伤的方式吧? 韦连海帮着求了情,要我们放过她,但是张蕙茹和韦天华知道她的恶性后,都觉得她罪有应得,强迫韦连海必须在她进监狱前跟她签字离婚,这桩婚姻对他们来说实在太丢人了,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而韦鹏程同样很生气,强制离婚……韦连海毕竟是靠家里生存的,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对杜南茜再有感情也必须捨弃了。 所以最终,杜南茜到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地步,刚丧失亲人又被迫离了婚,还得马上接受法律的制裁……只能说她是真的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绝对不会有半丝半毫的心软。 最后在快要移交看守所的时候,杜南茜竟然要求见我一面,说有话对我说。 我以为她要向我求情,本来都拒绝见面的,但想想她已经可怜到这个地步,我见她一面也无妨。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她并不是祈求我的原谅和宽恕,而是对我说到,「你能不能把爸爸救出来?能不能原谅他,以后给他养老?上次他真的没有参与谋杀你的计划,他根本就是无辜的……你就看到他已经五十多岁,而且后来对你也不错的份上,让他出来吧……」 她居然有这份孝心,让我十分意外。没想到她也并不是自私透顶的,至少还知道感恩……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她,「等我考虑考虑。」 「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杜南茜说,「爸爸虽然表面上恨你,骂你,打你,但只有我知道,他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你的……他早就把他名下的很多财产都给你留了一份,后面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给你,就因为这个,成为我和我妈决心要除掉你的导火索……我恨你,除了嫉妒你抢走了韦连恆,也嫉妒你在爸爸的心里的地位那么高……他口口声声骂你那么难听,说恨不得打死你,其实只因为你老跟他作对,在他面前不服输而已……所以,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就把他弄出来见见外面的太阳,回到正常的生活吧。」 她走了,但她这番话,却让我心里再也平静不起来了…… 这是真的吗?杜振北一直还当我是他女儿,真是有她说的那么好?还是编造一些煽情的谎言,只为让我救出杜振北? 我心乱如麻,竟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激动,但考虑一番后,终究还是没有急于去管杜振北的死活。主要是,他过去那副自私龌龊的嘴脸,实在让我胆寒,他要真的爱我,当年不会把我吊起来打个半死,更不会在上次遇到劫匪的时候,主动提出放了杜南茜而不管我……反正我不信,也不稀罕了。 汪虹死了,杜南茜真正的入狱了,我感觉自己的生活终于阶段性的『安定』了下来,人也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再被她放暗箭了,更不必太担心孩子的安危了。于是,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我正式回到了赛欧,恢復原来总经理的那个职位,每天跟着韦连恆一起上班,帮着管理下公司的事务。要再不回归职场,我人都要废了。 但接下来困扰我的就是韦连初了,在家碰到他不说,在公司里同样不可避免的要跟他接触。他现在仍旧是韦鹏程任命的公司的总裁,名义上掌管公司的一切工作,但韦连恆的存在,也让他这个『总裁』根本起不到他该有的作用,本身他来这里就带着玩票的性质,在游轮的经营上就是个外行,和韦连恆没法比,而且韦鹏程现在也是更加器重韦连恆了……这让韦连初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要不是他的股份占了这么多,实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实际上,据我所知,韦连初最擅长的是金融方面的资本运作。他在装傻的这些年里,自己私下里成立了一个证券公司,一直经营得比较好,而且他平时也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完全属于他个人的这个证券公司里,对邮轮方面是真心兴趣不大……所以总体看来,韦连初还真不是吃素的。 但让我始终捉摸不透的,还是他为何要用装傻的方式来整整欺骗大家8年时间?他到底在隐瞒什么秘密?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件,他纯粹只是闹着玩儿的话,也绝对装不了这么久啊?想想就绝的好诡异,而且他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和他如今的关系又这么敏感,更好不好靠近去了解了。 某天韦连恆加班,我为了给宝宝餵奶,就早早的回到家里。 刚踏进门,发现客厅里大部分人都在,梁秀行正在一个劲儿骂韦连歆,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悄悄跟石赛玉一打听,原来是韦连歆跑出来宣布自己怀孕了,怀了上次那个黄智彦的孩子,连检查的b超单都拿出来了,已经有两个月。她想藉此逼迫梁秀行同意她和那姓黄的结婚! 可以想像这个消息对梁秀行的打击有多大! 梁秀行肯定觉得丢脸急了,她颤抖着,辱骂者,还抢过保姆手里的拖把就拿着拖把杆对韦连歆追着打,边打边吼,「你个贱人,我告诉你,必须马上去医院给我做了,不然我抽死你!」 「妈,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我肚子里可是一条小生命啊,你居然这么狠心,逼你的女儿去堕胎!」韦连歆几乎哭出声来。 「少给我废话,就在今天,立刻马上去医院,不然我现在就给你打掉!」梁秀行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气愤,同时又拿出手机给远在国外的韦天源打电话,告诉他出大事了,要他马上回家来帮忙解决。 「妈,你就成全我们吧,」韦连歆生怕被她打到,她也不怕丢脸了,就那么远远的大声的说着,「我想孩子生下来,我真的爱他,你让我们结婚好不好?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自己搬出去跟他住一起,以后都不回家了!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哎,见过无脑的,没见过像韦连歆这么无脑的,为这么个渣男怀孕逼婚,我真是无力吐槽。 「你敢!」梁秀行嘶声叫着,「我梁秀行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啊,你太让我失望了,学习,学习不行,工作,工作不行,自己一无是处只知道享受,现在还未婚就给这么个垃圾怀了孩子,你……你怎么不拿把刀把我这个当妈的杀了!?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我……」
188 草鸡男也有春天 尽管梁秀行已经愤怒的发泄到这个地步,但是韦连歆还是根本就没听进去,她现在完全是鬼迷心窍了,魂儿都被那个姓黄的勾走了,眼里心里全是那男的,她对梁秀行说,「妈,说白了你不就是嫌弃他的家世背景和学歷吗,但这些对你真的很重要?我们家已经这么有钱了,你为什么一定还要逼我找个有钱人?只要他对我好,真心爱我,我自己过得幸福,这不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你只不过才见过他一面,他连30岁都不到,你凭什么就下了论断认为他一定一无是处?他要是潜力股呢,说不定有了好的平台,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呢……?」 「你……」梁秀行再次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韦连歆咬牙切齿的骂着,「你这个猪脑子啊!!你现在才多大,你除了吃喝玩乐你还懂什么?!那男的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还看不出来吗?他对你好,他妈的当然对你好,你用老娘的钱去供养他,让他像条狗那样给你舔脚他都愿意!」吼完,梁秀行就无力的跌坐在沙发里,有个这么丢脸的女儿,她的心情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哎呦,」张蕙茹这回又抓住嘲讽的点了,「这韦家的千金小姐,竟然怀了一个髮廊小弟的孩子,这传出去可怎么得了啊……哎,我的妮妮吧,虽然被你们嘲讽是大龄剩女,但她至少头脑清醒,绝对干不出这么下贱的事,要我说,女人就得像我女儿这样,宁缺毋滥,找不到优秀的好男人,宁愿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会便宜那些底层社会里的穷逼,这样才活的有尊严嘛……」 面对张蕙茹的嘲讽,梁秀行虽然生气,但是也被噎得无言以对了,因为事实摆在眼前,韦连歆这行为的确是下贱呀,根本就是丢尽了韦家的脸嘛,让她这个当妈的也完全太不头来了。 石赛玉因为跟梁秀行一直冷战,平时都不会参与她家的事,一向冷眼旁观的,但这一次,她却也忍不住开口对韦连歆说到,「歆歆,你妈其实都是为你好,你年纪还小,社会经验又不多,现在只是任性的沉醉于这种单纯的感情里,根本不明白『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你跟你那个男朋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这不是简单的穷与富的区别,而是观念,思想,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区别,以后这些都会成为阻碍你们婚姻幸福的障碍——」 「你给我闭嘴!」韦连歆非但不领情还骂石赛玉,「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勾引我爸,破坏我家庭,还有什么脸来对我说这些大话??关你屁事!再说你自己儿子不也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吗,真是个双标婊!」 「韦连歆!」我受不了她对石赛玉的辱骂,气得吼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懂不懂尊卑长幼?自己做出这些败坏门风的事情,就不要怪别人瞧不起你!」 「要你这个贱人来管……」韦连歆气得不行,又要那我开炮了…… 「好了!」梁秀心吼住了她,说到,「等你爷爷回来再说!他如果答应你跟那个混蛋结婚,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妈。」韦连歆不满的大叫,「为什么这些事也要牵扯到爷爷,他该管这么宽吗?我自己的婚姻还不能自己做主,需要他一个老头子来管?」 「反正我已经管不了你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梁秀行却又迟迟说不出口了,可能觉得真的太荒唐了吧,她脸上实在挂不住。 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蕙茹却当面把韦连歆怀孕的事捅出来了……果然,身为爷爷的韦鹏程可谓是勃然大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愤怒,他气得脸都黑了,饭都不吃了,还对韦连歆拍桌子吼到,「亏你还是在韦家长大的,还在国外留过学,到头来就这点本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啊?」看来,韦鹏程骨子里是很传统的,他绝对容许不了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干出未婚先孕的丑事! 「爷爷……」韦连歆虽然很难堪,但已经被那姓黄的迷昏了头,怎么会醒悟呢,她又说,「你不就是偏心吗,当初白深深怀了孩子,你怎么就不逼迫她打了,反而还那么大度的成全她和连恆,现在呢,却逼我这个亲孙女打胎,有你这么狠心的吗,尽帮着外人……哼,反正你就是偏心小叔他们一家,连恆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你一件不管,现在却对我这么苛刻,什么意思嘛。」 虽然指名点姓的被韦连歆指责,不过我和韦连恆都不予理会,只不过在心底冷笑她的愚蠢罢了。都说富养女儿,像韦连歆这种金钱堆里富养出来的什么都不缺,虽然不会被男人那点小恩小惠骗走,却生了颗圣母心,专门去倒贴那些屌丝男,也是呵呵。 韦连歆这番话,让身为母亲的梁秀行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狠狠的瞪着韦连歆,「你个没脑子的畜生,干脆给我滚出这个家,以后都别叫我妈!我看你不出去吃点亏,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荒唐!」 「好!」韦连歆更加任性的说到,「反正我嫁他是嫁定了,既然你们都不答应,那我就彻底和你们断绝关系,以后我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你们谁也管不着了。」 「你……」梁秀行气不过,抬手就想甩她一耳光,但是被旁边的韦连初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梁秀行冷静点,毕竟当着这么多人,还是给韦连歆留点面子吧。 韦鹏程心里的气可能不亚于梁秀行吧,他黑着脸,阴沉沉的特别吓人…… 「可以,」韦鹏程咬牙坚决的、沉声的说到,「如果你执意不听劝,要跟家里断绝关系,那就断的彻底一点。在你离开这个家的那一刻,我会让人把你从韦家的户口上除名,你也休想从韦家得到一分钱,以后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也别回这个家,你永远不再是韦家的人,更不要想从你父母得到分毫的救济,只要还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不准再踏进韦家的门,自己掂量一下,是不是要冒这个险?反正我不缺你这个孙女,在韦家,没用又不听话的废物,就不要跟我谈亲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而我也有些被震撼到了,原来他还是这样的韦鹏程……听老爷子这话的意思,在韦家,你若没什么本事就乖乖听话,嘴甜一点,比如像韦连海这种,如果有本事的话,就算叛逆一点也没啥,比如韦连恆这样,而又没用又要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丑事,像韦连歆,就只有被老爷子唾弃了。所以,他说这些话并不是简单的威胁韦连歆,而是真的会这样做。 「你听到爷爷的话没有!?」梁秀行虽然担心,但也正好趁机劝韦连歆,「明天就跟我去医院把肚子里的野种做了,以后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荒唐行为,重新做人,不然爷爷把你赶出这个家,以后我跟你爸也救不了你!」 「妈,我……」韦连歆当然知道韦鹏程的话有多种的分量,她开始纠结了,哭哭啼啼的说,「但我真的捨不得啊,他是我初恋,他人真的很好很好,你们别这么残忍的逼我嘛,这都21世纪了,我想结个婚还不能自己做主,就算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平时不咋开口的韦天华也凑热闹的说,「歆歆啊,大伯我认为呢,你年纪还小,跟外面同龄的异性简单谈谈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增长经验了,但涉及到婚姻大事你就必须得慎重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怀孕了呢?你要知道你是韦家的人,不是一般的普通家庭出生的,最终结婚还是得找个门户相当的,你自己想想看,我们周围像你这样的富二代,哪个会傻到找个这种不入流的男人结婚?这不丢我们的脸嘛!」 张蕙茹也连连点头,「你大伯说得很对。我认为你就该你跟你姐多学学,你看你姐,多聪明啊,眼光多高,心气多高啊,一般男人哪里入得了她的眼呀,我觉得我们韦家的女儿就该像妮妮这样活得高傲一点,把心思多放在事业上,小小年纪的别一天到晚的想着男人,好像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一样……」 「大妈妈,你说话别太过分了,」韦连歆忍不住又回骂道,「我不觉得你女儿有多了不起,她哪里是眼光高,我看她现在恨嫁得不得了呢,而且就她干的那种噁心的工作,有男人看得上她就不错了,她还去挑别人,呵呵,那就等着当一辈子的老姑婆吧!」 「你,你…你你……」张蕙茹气得够呛,干脆狠狠的刨了几口饭,懒得管了。 「连歆你给我住口,」梁秀行根本没心思吃饭,她眼看韦鹏程的神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于是最终放话到,「我现在还是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必须听我的,必须把孩子打掉!不然,我就直接以强姦的罪名起诉那姓黄的混帐王八蛋,把他弄进去关个十年八年,或者马上找人打断他的狗腿,让他知道侵犯我的女儿的下场!」 「妈!」韦连歆听到自己母亲当这么多家人的面,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抗了,只能暂时低下了头,随后又气唿唿的跑上楼去,回到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痛哭。 关于韦连歆的事,我和韦连恆,还有石赛玉,自始至终都没再发表意见,既不劝解,也不嘲笑,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闹剧,反正跟我们没关系,说得再好听她不但不领情还跟疯狗一样反咬,何必去管呢? 而韦鹏程,不知道是受这件事的影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当晚就生病了,也不是突然的重病,就是说心口疼还有其他的一切併发症,本来家里人提出马上要送他去医院的,但他觉得太晚了,还是熬到了第二天早上,觉得更严重了,只得去了医院,韦天华两口子还有石赛玉陪同去了,而梁秀行还没解决韦连歆的事,便督促韦连初作为他们家的代表也陪爷爷去看病…… 最后,据说韦连歆也妥协了,最终被梁秀行逼着去医院打胎。 但是当天晚上我们下班回来后,家里的几个长辈又坐在客厅里,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尤其是梁秀行,简直跟啥吃了shi一样难受,而韦连歆在一边,貌似还挺开心的模样,咋回事? 后来从他们的谈话中才得知,原来韦连歆并没有打胎,而且压根没法打了,为什么呢?因为医生告诉梁秀行,说韦连歆是属于那种天生子宫壁很薄的,如果这胎流掉了,以后再怀孕的机率接近零!!也就是说流产后,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面对这个巨大的难题,梁秀行再次陷入了两年的境地,只得先回家里商量,毕竟女儿不能怀孕,这可是大事啊…… 梁秀行已经气得骂不出来了,她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样子,眼圈还红红的,貌似哭过?站在她的角度想想,确实也挺绝望的,这样的结果任哪个母亲都不能接受吧……韦连歆唯一的一次怀孕机会,竟然怀了那么一个男人的种,留下的话就必须得接受那个男人,打掉的话,又相当于毁了韦连歆做母亲的权利,左右都为难,简直是让人抓狂! 「哎,既然这样,我说秀行你还是答应了吧。」张蕙茹也嘆了口气,看似惋惜,实则是嘲笑,「有什么办法呢,你不可能让连歆以后都没孩子吧,这让她老了怎么办?想通了,反正她那个男朋友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废,又不是什么智障之类的,就是出身差了点而已……」 「……」梁秀行呆呆的,也不说话,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等韦鹏程回来的时候,再把这事儿一说,他当时脸色难看,却一句话都没说,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只好先回房去休息。 估计也是考虑一夜吧,最终,连韦鹏程也妥协了。 韦连歆这么一搞,算是扼住了梁秀行的咽喉,忍她再怎么痛心,也没法不帮她留住孩子,毕竟关系到她一辈子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吧?所以最终,经过考虑后,经过韦鹏程的批准后,梁秀行只得彻底拖鞋兰,允许韦连歆跟那姓黄的男人结婚了。不然咋办,那男的再不济,他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为了给无辜的孩子一个圆满的家,还有哪个男的比他更适合韦连歆呢? 虽然韦连歆干出了这件大丑事,成了韦家的大笑话,但她和黄智彦的婚姻就这么定下来了。 家里很快把黄智彦叫来谈论婚事,这天我也在家里作为旁观者看了下……这回的黄智彦,底气明显比上次更足了些,不再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了,而是满脸带着谄媚的微笑,穿的也是人模狗样的,跟韦连歆手拉着手进入了韦家,面对家里人的询问。 韦鹏程本来就就是厌恶而勉强的,他才懒得来谈,自己去了公司没回来。但是韦天源从国外回来了,他虽然也生气,不过既然梁秀行都妥协了,他也就不再多言。 张蕙茹一家在旁边看笑话,我借着哄孩子的时间,也无意的在旁边转来转去观察着。 韦天源和梁秀行都绷着脸,严肃而厌恶的瞪着这两人,就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而同样生气的还有一旁的韦连初,他冷冷的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妹夫的黄智彦,眼里眉间都充满了不屑,从头到尾的看不起这个靠着自己的xx上位的底层屌丝……可是,他也没什么办法阻止啊。 黄智彦也知道自己成为他们的女婿是跑不掉的事了,他说起自己那不堪的出身,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了。最后,梁秀行双手抱在胸前,白了他一眼,冷言冷语的又说了句,「还有一点,必须告诉你,你只能以上门女婿的身份跟连歆结婚,以后孩子也必须跟着姓韦,你能接受就结婚,不接受就滚蛋!」 「妈,」没骨气的韦连歆又发挥她猪队友的特徵,说到,「咱们韦家已经这么多男人了,干嘛非要我的孩子也跟着姓韦啊,有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没儿子,以后让哥哥找个老婆给你生一窝姓韦的孙子不就行了嘛。」 「啪!」梁秀行暴脾气的,抬手就扇了韦连歆一耳光,骂道,「你个死贱人,闭嘴!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 「妈,」黄智彦也不要脸的改口喊了她一声妈,赶紧说到,「我都答应你的条件,反正我家还有两个哥,我父母也不用我养老,完全可以做你们的上门女婿,孩子不跟我姓也无所谓,一切都听你们的,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呵,瞧这奴颜婢膝的样子,他一个草鸡突然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娶了富家女,住上了豪宅,他怎么还会在意一个姓氏呢?想想也不可能嘛。 正是看透了这个男人的软弱势力吧,一旁的韦连初气得脸都绿了,久久不说话的他,这时也站了出来,冷冷的对黄智彦警告道,「姓黄的你听好了,身为连歆的哥,我原本是绝对不允许你跟她结合的,既然你用这种无耻的手段上了位,以后就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连歆的身份是千金小姐,不是你身边那些普通女孩,你既然跟她结了婚,就请履行好这个丈夫该有的责任,要是敢玩弄她,伤害她半分……你自己知道后果是什么!」 「好好好,」黄智彦更加谄媚的对他点头哈腰,「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的对连歆的,我一向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怎么会伤害她?绝对不会!」 「唉呀,爸,妈,哥哥,你们都别为我担心了。」韦连歆说,「智彦就要和我结婚了,他也是孩子的爸爸,怎么会对我不好嘛。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说完,她又问,「妈,那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屁的婚礼!」梁秀行恶狠狠的吼叫到,「韦家的脸让你丢完了,你还敢办婚礼?你还想让我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我女儿未婚先孕,还找了个髮廊小弟结婚吗?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话一说口,说得韦连歆和黄智彦都低下了头。 「也不能这么说,」韦天源说到,「婚礼还是要办的,毕竟一生就这么一次,不能敷衍。就趁连歆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早点办了吧,至于黄智彦,不说出去,也没人知道他是干嘛的,先不用纠结这个了。」 「……」梁秀行眸子都快喷出火来,她偏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了。 接下来又是张蕙茹的嘲讽,我没心思听下去,悄悄的上了楼。难道以后这个姓黄的就真的要住进韦家了吗?想到他曾经那么无耻的侵犯过我,我又实在噁心的不得了,同一个屋檐下难免经常碰到,如果他无耻得到处散播我当初勾引他,那怎么办? 要不要干脆告诉韦连恆?想了一夜,始终没说出口。 第二天,又去公司上班。 可是,当我刚刚把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准备要推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就瞟到不远处韦连初的车子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是……是周一如! 神马情况?她不是在邮轮上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韦连初从驾驶座下来后,这个周一如很自然的过去挽住了他的手,就像他女朋友那样,跟他有说有笑的朝另外一边电梯走去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他们俩怎么又认识,而且亲密到这个程度了?难道……
189 他是这样的连初 这个该死的韦连初,到底是有多少女人啊,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不一样,至少我亲眼见过的几次没有一次是重样的,看来他私底下还真会玩女人,最最让我震惊的,就是面前的周一如! 所以很快,我已经明白周一如当初那么直白的挑衅我,勾引韦连恆,用各种龌龊手段破坏我们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背后主使,竟是韦连初! 我心底的愤怒马上就翻滚起来,一下就奔过去想当面跟他们理论。我没有叫他,只是悄然跟在后面,等他们走到电梯附近时,忽然停了下来,而我也下意识的俯下了身子,藏在一辆车的背后,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等弄明白了再发飙也不迟。 因为周围没人,很快周一如双手就勾住了韦连初的脖子,深情款款的跟他对视了好久,然后就直接凑上去吻住了他!有点强吻的感觉……韦连初没有抗拒,但是有些被动,手也没有搂住她,而是像个木偶那般任她亲吻,他就是典型的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吧,反正这是个高挑漂亮的美女,被她吻一下又有何妨呢? 吻了一分钟都不到,周一如有些兴味盎然的离开了他的唇,不过她看着他时候的眸子依旧是柔的出水,蓄满了情意。稍微一瞟都看得出来,周一如是深刻的爱着他的,对他的感情,应该不是一般的深吧? 「你怎么了,老公?」周一如小声的问他,居然叫的这么亲热?同时,她还用手去抚摸着他英俊的面颊,「我们这么没见了,感觉你好像也不是很想我啊?」 「没事。」韦连初拿开她的手,淡淡的说着,「就是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啊?」 「别问。」 「你告诉我嘛,」周一如又搂住了他,嘟着嘴撒娇,「看你眉头皱的这么高,肯定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说来听听。」 韦连初轻声嘆了一下,还是含煳其词的说着,「你没必要知道。」 「还是因为白深深吗?」她竟然提到了我的名字,我的心跳动了一下! 「别提她!」韦连初烦躁的说。 「看来就是因为她了?」周一如略有些得意的说到,「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已经把照片和套套都给她看了,她貌似跟韦连恆吵翻天了吧?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哎,主要是中途韦连恆受了那么重的伤,后来又回去了,不然我肯定再多给她发几张刺激下她……但现在没办法了啊,韦连恆又回来了,还把我拉黑了,估计是和白深深在跟他闹离婚吧?」 「……」韦连初听了这些,脸上的神色更加的烦躁,「算了,别给我提这两个贱人,越说越他妈噁心,你以后也别去动白深深,她上次生个孩子差点送命,跟你发的那些照片不无关系,别给我搞大了!」 「怎么,听你这话,好像很心疼她呀?」周一如变得有些激动,「你不是恨她吗,难道还对她余情未了?你说清楚点!」 韦连初却嫌恶的推开她,「你莫名其妙,以前还乖乖听话,现在就跟其他女人一样麻烦!你要再这么烦人,就趁早离开,别缠着我!」 「连初——」周一如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很委屈,但是又像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不敢爆发,生怕会失去他似的。 「你还是走吧,」韦连初冷冷的说到,「别跟我去公司,让别人看到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她反问,「我难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吗,你觉得我拿不出手?」 「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了?」韦连初瞪了她一眼,一下子又菸瘾犯了,摸出一盒香菸拿出一根来就点燃了,狠狠的吸着,在淡淡的落寞中吞云吐雾着,像是完全没把面前的女人放眼里,而是想入非非的思考着别的。 「你走吧。」韦连初说完,就要离开这里。 「我不走!」周一如立刻迎上去扯住他的胳膊,「连初,你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不是你女朋友,你说啊……」 正在这时,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又窜出来一个女人,气沖沖的就跑到周一如后面,彪悍的抓过她的身子,『啪』的甩了周一如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打人的女人,正好是以前在餐厅把怀孕的我绊倒,后来又在医院跟韦连初纠缠不清,苦苦哀求的那个女人!她应该也是在纠缠韦连初,刚好就碰到了这一幕,忍无可忍的跳出来打了周一如。 我觉得这可真是好戏连连,也不急着跑出去了,更加压低了身子偷看着,就怕被发现。 「你有病啊!」周一如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面颊,显然不认识面前的女人,「你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有病的是你!」女人破口大骂到,「谁让你勾引我男朋友,跟他拉拉扯扯的,你要不要碧莲?」 「你说什么,你男朋友?」周一如马上抬眼看了看韦连初,「你认识这个疯子吗?」 韦连初淡淡的吐了一个烟圈,并不说话,觉得很无聊吧。 「贱货!」女人更加暴躁了,勐地推了周一如,「你给我装什么逼,赶紧滚!」 周一如也不是吃素的,她反过来也推了女人很远,开始跟她大吵起来…… 韦连初见到这一幕但没有劝阻,反而转身就朝不远处的电梯走去,按了向上的那个箭,进了电梯,不再管外面两个女人的争风吃醋。 我赶紧悄悄退场了,一下子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对韦连初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复杂,简直是个典型的心机婊,遗世独立的一朵奇葩!装的了傻,玩的了女人,赚的了钱,能正正经经,又能卑鄙无耻,可以狠绝,又可以深情……他还有什么是我所不了解的? 下午,当韦连恆不在公司的时候,我犹豫了好久,还是去敲开了韦连初的办公室,他果然在里面……他身边已经堆积了好多未审批的文件都没管,却在笔记本电脑上玩他的k线图,见到我来了,眉头挑了下,眼睛又继续盯在电脑上。 「如果你对这里的工作不感兴趣,完全可以去你自己的公司,没必要在鸠占鹊巢在这儿浪费资源。你知不知道你把文件都压在这里,已经拖慢了很多工作的进度……」我走到他办公桌前说到。 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炒股,一时间也没理我……我虽然不太懂金融,但是也大约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那种散户随便玩玩,而是坐拥着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的庄家,专业操盘手级别的,此刻应该正在股市里厮杀吧,所以才没心情理我。 等他终于玩完了,露出一丝得胜似的笑容,才抬头来看向我,「有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感慨,你为了对付我,真是用心良苦。」说着,我把周一如曾经发到我手机上的照片放到他眼底,「你到底有多不入流,才会指使你各种各样的女人去做这些龌龊的勾当?要真想陷害我,你有种怎么不亲自动手呢?」 「好啊!」他一下就站了起来,几步绕到我面前来…… 我还来不及对他设防,他突然就拦住我,用双手抵在办公桌边缘,刚好把我锁在他的怀里,迫使我向后扬着上身也没法不跟他近距离的贴在一起,我们的脸、胸、小腹,所有关键敏感的部位都挨在一起了,尤其是他的气息不断的唿向我的脸面,让这里的暧昧极速升级! 「……」仅仅被他『锁了』几秒钟,我在混乱中膝盖一顶,就重重的顶到了他的下面,他痛得朝后面退了两步,我逃也似的跑到门边,打开门,随时可以跑,但是又在那儿不断的喘气,平息着刚才的紧张。 「韦连初,」我没走,只是想进一步把话说完,「我今天就是告诉你,别再用这些幼稚无聊又龌龊的手段来影响我跟韦连恆了,这对我们造不成任何感情上的创伤,反倒会拉低了你的档次,简直low爆了!」 说完,我生怕他再来硬的,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晚上我把周一如和韦连初之间的勾当,全部告诉了韦连恆,他愣了半晌,也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但他反过来又热切的拥住了我,边吻我的面颊,边在我耳边说到,「虽然很滑稽,但他这这样做,不也正好验证了我对你的『忠贞』?说吧,前段时间把我折磨得半死不活,现在真相大白了,打算怎么补偿我?嗯?」 「嗯你个头啊!」我笑着想躲开他,但被他箍得更紧,又将我压在了他健硕的身下…… 我盯着他的脸,故意不依不饶道,「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又没守着你们,怎么能确定你一定没和她做过,她要真脱光了,爬到你床上,你拒绝的了吗?就像我以前对你那样,那样勾、引你,你不还是沦陷了,装什么装啊……」 「你是谁,她又是谁,能跟你相提并论?」他悄声的说着,拇指轻抚着我的唇,那么紧紧的盯着我,目光里闪烁着两团小火焰,炽热的快要把我点燃了,他更加温柔的说,「白深深,没有女人能比得上你,我这辈子,就愿意上你的钩了……」 我听得有些沉醉了,一下子就搂住了他,跟他滚倒在大床上,放纵的吻成一团,吻了个昏天黑地……
190 当年车祸有蹊跷 和韦连恆在卧室里甜蜜温存了好久好久……我躺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这『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一刻,前所未有的幸福,似乎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从此就可以在这豪宅里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或者以后我们还会有无数次的吵闹,不过终究会携手走完此生……我无法想像还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力量将我们分开,更无法想像自己怎么会有停止爱他的一天,永远不会…… 就在我们俩都疲乏的昏昏欲睡,朦朦胧胧的之际,外面隐约又传来韦连初弹吉他唱歌的声音,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情歌,应该是他自己作的词语,他那磁性的声音唱起来伤感极了,听得我逐渐入了神,并且再也没法睡觉了……他唱的那么动听,那么伤感,无形之中就扰乱了我的心弦……不得不说,他那把嗓子不去当专业歌手实在太可惜了,反正家里有钱嘛,完全可以供养他的梦想,当然,或许当歌手并不是他的梦想,不过是业余的一个爱好罢了。 韦连恆动了一下,也被吵得睡不着了……他反过来又把我压在身下,似笑非笑的说,「他唱的蛮不错,就当他给我们伴奏好了,来吧——」说着他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我的睡裙,欲望高涨的要跟我来一场,大手习惯性的覆上了我胸前的丰满……他挑逗的手法这么熟练,很快也弄得我心潮澎湃,毕竟自从产后到现在也都没有过了,身体还是对他挺渴求的……于是,我暂时也抛开了外面的声音,放纵的沉浸在他的粗暴和柔情里……给他口了十几分钟后,我们很快就融为了一体,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被他填的满满的…… 酣战结束后,外面的歌声和吉他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停止了,我们微微喘着气,倍感满足的靠在一起,静静回味着刚才的快乐,感觉自己双腿都还在发颤似的,好久好久都没这么放纵的享受过他激烈的冲撞了……一动不动想动,也不急着去沖澡,就这么躺着靠着,而他则慢悠悠的抽起了事后烟,看起了也是那么的放松和惬意~ 可能被刚才韦连初的歌声影响吧,我联想到他这些年的装疯卖傻,禁不住无聊的说到,「突然想到个问题,当年你爸爸为什么会跟韦连初坐在同一辆车上,然后出了车祸?」 韦连恆吐出一口烟雾,闷了半晌,道出实情,「当年韦连初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两个星期,电话打不通,任何人都联繫不上,以为他出事了就报警,警察也没找到……后来我爸无意间找到了他,据说他被找到时也安然无恙,声称自己只是碰到点事,心情不好关了机而已,我爸顺道就开车接他回家,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就……」他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发颤,说不下去了了。是啊,快10年了,他爸就是他心底永远的痛,每每回忆起来,还是会很沉重。可以理解。 可我准备要收回这个话题的时候,连恆却接着告诉我,「韦连初,当时就是昏迷不醒的,被抢救回来后,就成了大家眼里的『傻子』。虽然他这么多只是在演戏,但是——」 他顿了下,默默的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什么?」 「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样,就算正常了,也不是原来的韦连初……」 我不以为意的笑着,「那当然嘛,都七八年过去了,人的阅歷一增加,肯定性格是会发生一些变化的,况且他还一直在装疯卖傻,没精分都算好的了,怎么会完全保持车祸前的性格。」 但韦连恆的脸色还是有些凝重,像是想得很深…… 他看着我,幽幽的说,「你要知道车祸前的韦连初到底是个什么样,就会觉得他这七八年的变化都有多大了。」 「是吗?那他到底什么样?」我倒是多了些好奇。 「单从智商来说,可能还不如现在的韦连海,」他将菸头泯灭,像是讲故事一样的娓娓道来,「车祸前的韦连初,压根不会唱歌作曲玩儿乐器,除了吃喝嫖赌寻衅滋事外,正事儿一样干不了,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读书,统统被开除,不到20岁就犯过几次大案,都被梁秀行和韦天源花钱摆平了。就这样的废物,突然装傻了整整8年不说,一旦『醒』来之后,你看他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我听得怔住了。 这是真的吗?韦连初车祸前智力正常,但属于典型的纨绔子弟,是不被任何人看好的,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本就没有天生的音乐细胞,更没能力进入家族企业做事;而发生车祸,装了8年的傻子后,莫名其妙的转变为现在这个……有着自己的证券公司,可以纵横商场,甚至敢跟韦连恆对抗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还玩起了音乐,还有这么一把唱歌的好嗓子? 想想确实很不可思议,难道是被车撞下,反而提高智商,改邪归正了? 但他为何要装傻?哎,我简直是陷进这个漩涡里走不出来了? 所以我又跟韦连恆探讨起来,「你觉得,他扮演傻子这么多年到底是为啥啊?一扮就是8年,要欺瞒这么多人,难道他不累?而且貌似他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咳,想不透。」 韦连恆也是深思了一会儿,才又说到,「这个事情,我同样纠结过。也曾经暗地里查过他,发现他这些年频繁出入s省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没深入去查,觉得没必要,也浪费时间。」 听了这话,我同样没再往深处去想,转而试探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怀疑过,他可能——」 「当然有,」不等我说完,他就会议的接过话,「他毕竟是跟我爸同一辆车,当时最先怀疑的就是他。不过他当时深受中重伤,醒来又突然『傻』掉了,也没法对他审问。后来警察调查了下,说罪魁祸首是另外一辆醉驾的货车司机,也就没再追究下去。主要我跟我妈当时都被这种晴天霹雳的噩耗震晕了,每天昏昏沉沉痛苦不堪的,也没心思去查什么了。」 「那……」我犹豫了下,又问他,「你不是说,你爸的遗体当时是车祸后被燃起来的汽车烧的面目全非吗,我在想,会不会是那具烧焦的遗体,根本就不是你爸啊?」 他却苦笑着,「我也无数次这样幻想过,但生活不是拍电视剧,没有奇蹟发生。」 「韦连初不是也在车上吗,他怎么没被烧死?」 「他自己刚开始还有点意识,自己爬出来的,不过没走几步车就爆炸了,他也昏迷不过去,所以捡回了一条命。天意如此吧。」 「你不是说没『奇蹟』吗?韦连初这样都活过来了,不是奇蹟?」我说着好话安慰他,「说不定,你爸也有奇蹟呢?」 「……」他没再说话,陷入沉默。 我为了不触及他的伤心往事,也就缄口不言了。但是内心深处,对于韦连初身上的秘密,却更加好奇了。直觉告诉我,这个韦连初远远不是我见到的那么简单,他应该还隐瞒了什么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又聚在一起晚餐,几乎所有人都在,就是韦连海这种每天见不到人影儿的都回来了,同样韦连歆,还有黄智彦也在。晚上大家谈论的主题还是韦连歆和黄智彦的婚礼,虽然觉得丢脸,可是梁秀行和韦天源斟酌了下,觉得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不争气吧,但是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要真的不给她半场风光的婚礼,又觉得于心不忍,所以还是决定操办一下。 韦鹏程本来对这件事就是十万个反对的,现在弄成这样,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自然对两人的婚礼性质不大,就紧紧的绷着严肃的老脸,一言不发,只说随便梁秀行他们怎么弄,他不想参与。 于是,梁秀行夫妻俩在简单的商定了婚礼的日期、地点、宴请人数、费用预算之后,就把焦点放到黄智彦身上来了……梁秀行虽然对他左右都看不顺眼,但她隐忍了一下,还是尽量平心静气的对他说到,「黄智彦,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浪费口舌苛刻你,没意义。既然你已经成为我们韦家的女婿,我希望你能尽快抛弃你过去那些不入流的特质,尽快成长起来,让自己配得起韦家的门楣!我也但愿,我以前是小看了你,反正我现在给了你机会和平台,如果你想让我还有我们韦家的人瞧得起你,就自己争一口气,拿出点本事来。」 「但是,」梁秀行又不近人情的警告道,「如果你以为你借我女儿上了位,攀上了韦家的高枝,以后不需要工作就可以有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妨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接济你的老家,更不会为你个人花一分钱!就是连歆,我以后也会逐步减少对她经济上的支援,让她自食其力。还有你们别想我花钱给你们买房子车子,或者其他的大件的消费,真的,想都别想!你以后就跟连歆住她现在的房间,我能够给你提供的就是在韦家公司里工作的机会,自己挣到钱了自己去买房搬出去,不仅仅是我,连歆她爸,她哥,都不会给你们任何经济上的支援,听明白了吗?」 「妈!」韦连歆又吵起来,「你太绝情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的钱不给我花,难道以后都留给哥哥吗,你就这么重男轻女啊?!」 梁秀行吼道,「我就是宁愿全部给你哥,也不会便宜这样一个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还害了你一辈子的臭男人!他要真的有本事,就不会养不活你!」 黄智彦咽了一口饭,整个灰头土脸的,只能低低的回应着,「好的,妈,我以后会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连歆和孩子。」 正在这时,大门口又突然传来韦连云的声音,「啊,你们都在吃了呀,都不等等我!」 回头一看,不仅仅是韦连云,她身后竟然还跟着高任飞! 「这……」瞬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任飞,因为他一表人才的站在那里,说不出来的耀眼。 于是张蕙茹的眼睛亮了,立她刻站起来欣喜的迎上去,「妮妮啊,你要回家也不早说,还有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吧?哎呀,你真的应该早点说嘛,快进来进来,我们正在吃,快来坐!」说着,张蕙茹让保姆赶紧添加两幅碗筷。 「妈呀你什么记性哦,他是高任飞,阿飞,上次还给连海结婚做过伴郎的嘛!」 「哦哦哦,你瞧我这老煳涂了!」 韦连云没有马上解释澄清两人的关系,反而推着高任飞坐下来。这时,韦鹏程的眼睛也亮了,立刻亲自的招唿着高任飞。 我因为宝宝哭了,就起身来抱着孩子在旁边转悠着,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正在疑惑他为何会来时,我抬眼来,恰好发现他也在有意无意的盯着我看……
191 我又成了狐狸精 我以为对高任飞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可是再次面对他,而且是在韦家见到他的时候,我心里的波动还是特别大,尴尬而别扭的感觉……我收回视线,故意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掩饰自己的窘迫。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任飞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大方的起身来,来到了我的面前,笑着我,「给我抱抱吧。」 「……」我内心再一次兵荒马乱,然后才赶紧把孩子递给他。 他非常小心翼翼的抱过来,轻轻的摇晃着,逗着宝宝,对我说到,「跟你长得太像了,尤其是嘴巴,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 「嗯,儿子都像妈妈比较多一些。」 「他脸上怎么回事啊?」高任飞看到那道显眼的疤痕,惊讶的问。 「没……宝宝的指甲太深没来及剪,刮伤的。」 「这么厉害,」他虽然不相信,但转而又随意的问,「叫什么名字?」 「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想好呢,要不你帮忙想想。」 「我,算了吧,我语文水平太差了,想出来你们也不会喜欢。」高任飞看起来很喜欢孩子的模样,结婚了应该是个称职的奶爸,甚至我脑海中闪过一丝可耻的遐想,假如我跟面前的结婚了,生的孩子是他的,会不会比现在更加顺利,更加幸福呢? 本来客厅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高任飞身上,他却一开始就跑到我这儿来,抱我的孩子,跟我这么自在的聊着天,不知情的人可能又要误会了,尤其是张蕙茹和梁秀行这些长舌妇,哎。 所以面对高任飞这番热情,我也搓着双手,也很是不自在。 偏偏他又问我,「能不能让我做孩子的干爹?」 「啊?」我初听到这个要求,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正斟酌着要怎么回答他时,刚吃完饭的韦连初经过我们旁边,刻意停顿了一下,瞟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嫂子的魅力可真是无人能及嘛,结婚生小孩了,对男人的吸引力还是丝毫不减,这不,随便藏在个角落里,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把个男人招引过来,佩服。」 说完,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就故作轻松的上楼去了,听得高任飞也一阵莫名其妙。 我无意间看了下饭桌上的韦连恆,他很平静,但唇边似乎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冷笑……不知道是不是又吃醋了?哎,实在太乱了,我就该效仿阿拉伯女人把全身都用黑纱遮起来,只露两个眼睛。这样是不是就彻底清白了? 「你快过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快去!」我催促着高任飞。 于是,他也只好先过去坐下,非常又礼貌一一跟家里人打了招唿,彬彬有礼落落大方,长得又是英气逼人,形象气质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让大家几乎瞬间就对他产生了好感,除了韦天华和张蕙茹的热情款待,还有韦连海咋唿唿的吆喝,以及韦连恆淡淡的一个眼神的招唿,那威严的韦鹏程也是很待见他的,一个劲儿的喊他别拘束,还对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老爷子估计以为他是韦连云的男朋友吧,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 梁秀行也是打量了高任飞好几眼,眼里很是羡慕。是啊,她自己的女儿带个穷屌丝回来,还未婚先孕,而同样作为韦家的孙女,人家韦连云带回来的却是这么个高大帅气又气质不凡的男人,就算不太了解他的家境,但是仅凭高任飞这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精英特质,也可大约猜测到这必然是个优质男了……反正,跟那个姓黄的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梁秀行没说话,只是略微难过的低下头。 可是傻乎乎的韦连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差距,她觉得终于抓到一个嘲笑我的机会了吧,于是大声的嘲弄到,「呵呵,我说姐啊,你可得小心了,咱们家住了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上次勾引了我的老公不说,这才多久的功夫啊,马上又跟你这新男友热聊起来了,啧啧,这段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听到这些话,我心底一紧,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始终还是没有发作。 而她身边的黄智彦可能害怕上次在美髮店侵犯我的真相曝光,赶紧碰了下韦连歆,暗示她闭嘴,别说了。 这时,韦连恆却有些重的放下碗筷,冷眸看向韦连歆,「韦连歆,你刚才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韦连歆翻着白眼,故意提高声音,「你没听到还是没看到啊,我在说你亲爱的老婆,一个出了名的狐狸精,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男人,我看你啊,都快成绿毛龟了!」 韦连恆眉头一皱,气得端起面前的一杯水就朝韦连歆泼去,刚好泼到她脸上,流到脖子上,惊得跳了起来!她胡乱的擦了几下后,就指着韦连恆破口大骂,「你个傻逼!你神经病!你拽什么拽?凭什么泼我的水,我……」她也随便端起面前的水就要反泼过去,但是—— 梁秀行勐地拍了桌子,吼韦连歆,「给我停止!没看到你爷爷还在这儿吗,吵什么吵?还嫌自己不够丢脸是吧?没事多跟你姐学学,你看看人家找的男朋友,再看看你自己,知道什么叫差距,什么叫丢人了吗?不吃了就给我滚,我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她自己倒是气沖沖的就走了。而韦连歆和低着头的黄智彦自然也呆不下去,只得上楼了。 韦连云一脸懵逼后反应过来,才对剩下的人说,「这……二婶最近是吃了炸药了吗,还有连歆,大家都好莫名其妙啊!我什么时候说过阿飞是我男朋友了?他本来就是深深的老朋友,跟我们家连恆和连海关系也很好,他说上次安安的满月酒他有事没来,这次有空了特意来看一下,就和我一同来了,怎么大家都理解成他是我男朋友了?天啊,我到底是有多老了,以至于你们见到我带个异性回来就往这方面想啊?哎……」 这么一说后,确实把张蕙茹他们震惊了一下,随即就是失望。 但是韦鹏程在短暂的失落后,又呵呵笑道,「那就不好意思,我们都误会了。不过没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也可以经常来家里聚聚。」 「阿飞啊,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结婚了吗?」张蕙茹不死心的问。 「呃,」高任飞无奈的笑笑,「没有,没人要。」 「那你就多跟我们连云交流交流吧。」韦天华也说,「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了,平时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啊,看看电影什么的。我说妮妮,你赶紧把你那个工作辞了,别去干了,不然让人家阿飞怎么敢接近你,是不是?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法医,不如去医院做正正经经的医生!」 韦连云却无奈的摇摇头,「是啊,像阿飞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以被我祸害了呢,人家早就有心上人了,不要再调查户口似的问东问西了,吃饭吃饭!」然后,她又故作无所谓的小声嘀咕,「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找个雄性动物嘛,这还不简单啊,赶明儿给你们带一打回来,随便你们挑!」 这些话,弄的高任飞很是过意不去,但是他也心事重重吧,便没再多话。 听韦连云的意思,高任飞今晚是特意来看我的孩子?哎,真是抱歉,我也不方便去招唿他什么,反而让他被其他人围观嘲弄一阵,还见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混乱,可能他也很郁闷吧? 好在最后他离开的时候,韦连恆亲自去送了他,应该也和他聊了不少,弥补了今晚的亏欠吧。其实韦连恆和高任飞之间,现在是真的扭转了过去那种剑拔弩张的情敌关系了……高任飞愿意放手,也真正做到不再打扰和纠缠,但心里还是对我余情未了,这些韦连恆都是非常清楚的,很清楚,但他又不是特别在意这些细节,也对高任飞放心……所以,这两个男人现在能做到坦诚相待,成为关系很好的知心的朋友,反而比其他人更能聊到一块儿去…… 这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风波,并没有对我和韦连恆造成什么坏的影响,回到房间,关上卧室门,我们还是那对缠绵缱绻的小夫妻,把孩子哄睡后放婴儿床,就又若无其事的相拥而眠了。因为晚上要餵奶,宝宝都是在我们房间睡……每次我起床餵奶,他也会习惯性的跟着醒来,不会一个人在旁边睡大觉,除非实在实在太困的时候,一般我餵完后,他会帮着抱孩子在转一会儿或者给换个尿片什么的,虽然累得够呛,第二天上班都很困,但还是每天坚持下来了。 石赛玉看不过去,提出她晚上带着孩子睡,醒了就给我抱过来餵奶,但是我不喜欢这种半夜敲门被打扰的感觉,而且考虑她年纪也大了,晚上还熬夜容易积劳成疾,还是就我们自己带了。至于白天上班期间呢,一般就由石赛玉和两个保姆帮着照顾,还是挺简单的。另外,宝宝现在是混合餵养,白天我不在的时候就吃奶粉,中午和晚上我回来再母乳餵养,现在长得也白白胖胖的。 *** 第二天,韦连恆吃了早饭就照例去公司了,而我带宝宝,打算晚点再走,或者下午有时间再去公司也行,反正最近事情不多。 当终于哄的孩子不哭,慢慢睡着,我也准备要出门的时候,韦连云却叫住了我。 她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对我说,她刚好要无赛欧附近的一个博物馆查资料,说是为了办案,既然顺路就跟我一同去,路上也有个伴。 我答应了。 这回我开车,她坐副驾驶,一路上都在跟她同事通电话,商量相关案件的细节…… 等她终于静下来的时候,我不禁对她说了句,「妮妮,昨晚的事,抱歉啊。」 「昨晚什么事啊?」她一时是真的没反应过来,看来压根没把昨晚的风波放心上。 「就是她们误会高任飞和我……也让你很没面子。」 「咳,我还以为什么呢,」她说,「深深啊,你不知道,我满脑子想得都是工作上的事,都在琢磨着案子,哪里有空闲像这些生活细节啊……」 「也是。」 沉默良久后,她忽然脸色变得有些沉重,犹犹豫豫的说,「深深,我最近碰到一件事,一直被困扰得睡不着觉,想起来就可怕,但事实又摆在这里由不得我不信……我……我找不到人诉说,甚至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什么啊?」我听她描述得如此神秘,连忙说到,「你都开了这个口了,还能不告诉我吗?说吧,哪方面的,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她却有些魂不守舍了,脸色也泛白了,还是支支吾吾的,「这件事很诡异……怎么讲呢,我说出来怕吓到你,是跟我工作相关的,也是跟韦家相关的。」
192 这件事情太诡异 我不禁呆住了,停下车来直直的看着她,「到底是什么事啊,好像很严重?」 她再纠结了几秒,才终于开口,「是关于连初的。」 「啊?」我心里没来由的一跳,「连初,他……怎么了?」 韦连云说到,「我们局里接到一桩发生在七八年前的案子。当时工人在下水道发现一具尸体,马上报了警,法医去现场勘验,发现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完全辨不出真实的面目,有些部分都已经白骨化了,初步估计死亡时间至少有两年了,而且是死于他杀……因为我那时还没毕业嘛,也没去过现场,就听我师父说,他们反反覆覆搜寻了很多遍,都找不到和实体有关的蛛丝马迹,而且经过解剖同样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总之,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各种摸排走访,都找不到尸源,也就是不知道死者是谁家的人,而且案子也没有进展,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成为了悬案……」 「哦,然后呢。」我不明白她为何给我讲这个案子,但是我已经听得入迷了。 「就在今年,」韦连云说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起来,「今年,由于dna数据系统更新,当我们无意间再次把那具无名尸上提取的dna数据在系统里进行比对后,竟然奇蹟般的比对上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谁?」我被她这不安的表情弄的有些发慌了。 「连初!」 「啊!」我再次惊唿,「你的意思是……这具无名尸是韦连初!?」 她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怎么可能啊!」我在几米的惊慌后,又觉得这简直是个大笑话,「韦连初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难道他是鬼啊?」 「所以我也不敢相信啊,」韦连云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她也很苦恼。 「不用说肯定是弄错了嘛。」我不以为意的说到,「而且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没比对上,突然今年就可以了,这解释不通啊。」 「是这样的,」韦连云又对我说到,「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办案的系统里有连初的dna数据吗?有个辖区警局的记录里显示,他在10年前,也就是大约20岁的时候吧,参与过一起打架斗殴事件,被带到警察局採集过指纹、dna这些,表示他有案底了嘛。但是好像是我们dna系统当时出了技术故障,他的信息没有刷新出来,然后这么多年,我们也没人想过去重新再仔仔细细的比对一遍,因为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没那个精力,也没怀疑过会有这种疏漏,哪只我今年研究这个案子时,受到其他案件的启发,就自己花了一天一夜在电脑查看,没想到还真的让我捡到了这个漏!你不知道我那天有多么额狂喜,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能确定尸源了,可是,当我发现尸体dna的主人竟然是韦连初时,我以为在做梦,怎么也不可能啊,是不是?连初活的好好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啊!」 「对啊,用脚趾想,也知道是你们的数据哪里弄错了嘛。」 她停顿了半晌后,再继续,「你先别打岔,听我把后面的话说完。起初,我也百分百坚定是dna的数据弄错了,要不就是尸体这边的数据错误,比如说採集啊,操作啊,都可能人为的出错。但我去调查了一遍后,当时经手的人员都非常肯定没有错,而且这个案子没有破,尸源也一直被存放着没有火化,我自己亲自重新去提取了尸体上的dna,然后再和连初10年被录入系统的dna数据对比,还是能完全的对上!怎么办呢?我想只可能是连初自己的数据弄错了,于是又准备重新查查他的dna,但这种事情又不好直接说啊,不然他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所以我就从他爸妈,也就是二叔二审这里下手……」 「嗯。」我听得有些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那天,我刚好碰到二婶的手被割破了,我赶紧拿了纸巾去帮她擦拭了一下,随后就拿着这坨沾着二婶血迹的纸去进行dna检验,检验结果出来,竟然和那具无名尸体的亲自关系达到99%!!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吓惨了!」 她这么一说,也把我吓到了,「不可能啊,怎么想都不可能,我还是觉得是dna这里弄错了……连初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对啊,我不甘心,第二次又偷偷捡了二叔刚放在菸灰缸里的菸头,用他的唾液去提取dna……弄出来的结果,跟那具无名尸体还是有亲子关系,这么多铁的证据足以证明,那具尸体就是连初,但是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连初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不得不怀疑到底死哪里出问题了……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不成??」 我听得不免紧张了,联想到昨晚韦连恆告诉我的事,我也对连云提了句,「那你有没有发现连初自从恢復智商后,跟他出车祸前有些不一样了?」 「有有有!」韦连云深表贊同的说,「不是有些不一样,是除了那张脸以外,其他都不一样了,你不知道学生时代的连初有多让大家头疼,不学无术又到处惹祸,简直无恶不作,那时爷爷都想跟他断绝关系,因为他实在太不可理喻了……可没想到他傻了那么多年后,突然就变得这么成熟稳重又聪明,跟中了邪似的,你说奇不奇怪?当然,也有可能,他在这些年里悄悄的改变自己,励精图治呢?不过,哎,想到这个dna的问题,我真的是每天茶饭不思了。」 「这个问题是比较严重,要不你干脆向家里人公开出来?也告诉连初,看是不是——」 我没说完,韦连云就摇摇头,「其实,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那具无名尸体跟二叔二婶有亲子关系,从年龄和性别来看,就是他们的儿子!但如果尸体不是连初,除非二叔二婶还有第二个儿子!否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 「所以,我不想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因为怕二叔二婶他们很难堪,更不知道连初会怎么想,总之影响很大,还是先保密,等我私底下再去查查。」 「确实太诡异了。」我忍不住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韦连云透露的这个秘密。 联想到韦连初那张脸,我甚至多了点毛骨悚然得感觉……他到底怎么回事?那年的车祸,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从装傻,到现在跟死者的dna重合,他到底是谁? 我也暂时把连云透露的这个秘密保留在了心底。可能自己没有实际的接触到这个案子,没有面对那些dna数据,所以在短暂的震惊后,又暂时把这个事情抛在了脑后,只当自己听一个离奇的、和我无关额故事而已。 这段时间,真正有些困扰我的,还是杜振北的问题…… 杜南茜入狱前的那番话始终在我心底萦绕着,我细细揣测了好久,尤其是在得知杜振北那栋别墅还有他其他地方的几处不动产的业主都写着我的名字时,我很没骨气的心软了……思来想去,想着他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确实有点冤枉,首先他犯的所谓经济罪,是韦连恆刻意策划栽赃他的,只为替我报仇,而另外一方面他也的的确确没有参与谋杀我……尽管我再恨他,也不至于害他去做这个牢,在那种地方度过余生啊……最重要的是,如今汪虹已死,杜南茜也被捕,我想要的结果也达到了,也没必要再为难他了。 因此,我跟韦连恆一商量后,最后还是想了各种办法,把杜振北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出狱的那天,是我去接的他。 他看起来苍老了起码10岁,跟个老大爷一样,鬍子拉碴得,又瘦的不成样子,还弓着背部,跟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商人形象简直天壤之别!看着这样的杜振北,我鼻子竟不由得发酸,眼圈也红了,没想到我也会有对他产生感情的一天……对啊,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亲的人之一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我对他的恨,真的就不能有所消融吗? 「深深,爸爸谢谢你。」在回去的路上,他沉默了许多,很激动,但是话也不多,只是对我表示淡淡的感谢。他又说,「从没想过,我还有出来的一天……也没想到,你会原谅我。」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他点点头,「也许吧,毕竟这么久没出来了,也没人来看看我。听说茜茜已经嫁给韦连海了是吧,还把她妈也弄出来了,挺好的。」 我犹豫了下,还是故作淡定的告诉他实情,「你老婆,汪虹,死了!」 他好像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汪虹出车祸,挂了!」 「……」他呆呆的望着我,惊讶的微张着嘴,脸色一片惨白,「真……真的?」 接下来,我把实情一一告知了他,他听完以后,已经老泪纵横了,一个劲儿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杜振北,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我却冷笑,「人在做,天在看,她种了什么因,自然结什么果,有这样的下场,很正常。」 然后他倒在座位上,久久的沉默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把他送回来他原来所住的别墅,里面很大,装修的也豪华,但是空荡荡得,甭提有多冷清。 杜振北看着这里的一切,他眼圈又红了,摇摇头,「还是把这房子卖了吧,我一个人住里面,还不如呆监狱。毕竟跟你汪阿姨这么多年夫妻了,她现在去了,我在这儿难免会触景伤情……」 于是,我只得又重新给他找了个小区里的得房子,让他先在里面住着……但与此同时,我又考虑到他年纪也不是很大,北旅又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要不恢復他原有的股份,重回公司呢?
193 一辈子不原谅你 于是,我只得又重新给杜振北找了个小区里的房子,让他先在里面住着……但与此同时,我又考虑到他年纪也不是很大,北旅又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要不恢復他原有的股份,重回公司呢? 最终,我我还是心软了,跟高任飞一番交涉后,又让杜振北回到了北旅,不过他只不占有任何的股权,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身份,相当于给高任飞打工。毕竟公司是杜振北创立的,也是他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他在业务经营方面的确比高任飞要熟悉的多。 面对这些落差,杜振北没有我以为的那种伤感,相反他姿态放的很低,还特别感谢我愿意给他这个重返北旅的机会……在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在他面前还是没给他好脸色,「杜振北,反正我对你做了这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希望你别得寸进尺,不要看到我现在嫁给韦连恆了,就以为我还会念及血缘给你更多的好处……给了你一个安身之处,也给了你工作的机会,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打扰我。」 他推了推眼睛,沉吟一番后,低低的开口,「深深,我在监狱这段时间真的一直在忏悔,我在想像自己当年做出的那些煳涂事,说真的,特别特别后悔……如果自己当初不是抵不住诱惑,就不会跟汪虹搅合在一起,也不会害的你母亲……哎,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只是,我只想舔着老脸问你一句,能不能原谅我?」 「……」我把脸偏向一边,「这个问题我曾经回答过你,除非你也死了去给我妈谢罪,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震颤了下,那纠结而难受的表情显得他越发苍老了,他再次感慨的说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既然愿意救我出来,也恨了我这么多年了,为何就不能再喊我一声爸爸,放下过去呢?……」他取下眼镜,擦了擦眼睛,貌似在拭泪,「你看,汪虹现在也去了,茜茜又坐牢了,你也该『满足』了吧,以后我就你一个女儿了,我不靠你还靠谁呢?让我们和解吧。」 我哼了声,「你搞清楚,这两个贱人是自己罪有应得,又不是我自己泄愤害死他她们的,是老天看不过去收去的……你也别跟我攀这些亲情了,反正你现在也重回公司了,好好干一番,说不定有钱了又可以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再老来得子呢,一切皆有可能哦!」 讽刺完,我就不再听他废话,径直离开了公司。 是啊,虽然为他做了这些,虽然我内心深处的确有那么一丝丝和解的欲望,但是这么多年了,我把他当仇人这么多年了,每当想起母亲当年的惨事,我始终不能释怀,要我喊他一声爸爸更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我想一辈子不原谅他,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初出轨的成本有多高……汪虹的死,对他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我想他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不会真的再找女人吧? 当天早早的回到韦家,刚进门就听到韦天华和张蕙茹在客厅里训斥韦连海,我没给他们打招唿就朝楼上走去,但是脚步故意放缓,就想偷听一下他们争吵的内容。原来是韦连海最近又在包养嫩模,还飙车撞伤了人,让韦天华夫妻很是生气。 很少发怒的韦天华这回是暴跳如雷得训斥着他,「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爷爷现在对你有多失望!?」 「哎哟,」韦连海却不以为意的,「我是你的儿子耶,你管那个老东西干什么,反正土都埋到他的脖子了……」 「你傻啊,你现在不好好表现,以后他的遗产能给你多少?以你爷爷的脾气,说不定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你,你还不努力,真是气死我了!」 「我有好好表现啊,每天都在讨好他,我看我对我挺满意的嘛!」 「混帐东西!」韦天华又骂道,「你以为你爷爷像你一样愚蠢吗,你以为你嘴甜,他就被你收服了?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一天到晚在你爷爷跟前粉饰你在公司的『成长』,就你这玩物丧志的臭德行,他不知道把你赶出家多少次了!」 「是啊,连海,」张蕙茹也语重心长得说道,「你真的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你都26了,哎,本来还指望你跟杜南茜结婚后,成家了能有所收敛了,现在她又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晦气啊!但是你啊,赶紧给我自立起来,你看爷爷都让你进宝悦来了,还让你独自经营一个分店试试,你必须抓住这些机会做出点实际的成绩给你爷爷看看啊,不要再这么不长进了,我跟你爸爸都老了,你又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以后还不都靠你顶着了嘛,哎,你姐又让我生气,这么大还没嫁出去,又干着那种工作,我真的是有苦难言啊。」 「干嘛都靠我啊,」韦连海还是吊儿郎当的,「反正我姐比我聪明有出息,你们还是把她劝回来经营公司,再招个上门女婿就得了,别把压力都放我身上啊,我还想多玩几年,别把我逼到公司了,我每天面对那些杂事就想发脾气……」 「你——」韦天华气不过想揍他,可是被张蕙茹拦住了。 韦天华又吼张蕙茹,「你还来拦,看看这个废物,都是被你惯坏的,到现在都快奔三了,一无是处!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以后等我老了退休了,你们喝西北风去!」 「再看看人家连恆和连初,哪一方面不是超出你一大截?尤其是连恆,二十出头就可以在赛欧挑大樑,把个小邮轮公司做到那么大的规模,市值几百个亿啊,你呢!你他妈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废物!全他妈废物!」韦天华气得发抖。 张蕙茹也沉默了下来,然后无奈的说到,「哎,以前我还嘲笑人家梁秀行,生了个只会闯祸的儿子,后来又每天嘲笑她儿子傻了,没用了,以为我们连海再不济,家里至少还有个韦连初垫底,但是现在,你看人家连初变化多大,这傻着傻着,还反而变得这么聪明起来了,简直把我吓到了,居然被老爷子安排进赛欧做总裁了,还有你看他现在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看起来比天源还能干……哪还是原来那个废物啊,所以连海,你真的赶紧醒悟了,不然以后等你爸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你姐我是不指望了,我自己也不像你二婶和小婶那样可以在公司里拼拼,现在就只剩你了,如果你这么不长进,那到时候……哎呀,我们真的完了!完了完了!」 韦天华又是一阵唉声嘆气,「看吧,当初嘲笑别人,以为天欧死了,他们家就完了;又嘲笑天源和秀行有个傻儿子,以后也完了,到现在呢,我看我们家才完了!」 韦连海大概也意识到了问题有多么的严重吧,他语气软下来说到,「好嘛,我知道了,从明天起我就回公司好好干,反正你们放心,你们儿子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以前就是没把心思放正事上而已,一旦我爆发起来啊,我自己都会被自己吓到!」 听完以后,我也是呵呵。就韦连海这个德行,已经定性了,最多就是三天晒网两天打鱼而已,要想出头除非真的把他逼到绝境,不然还是没用……真是没想到啊,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韦连云和韦连海就有着这么大的差距? 第二天,看到家里忙前忙后的,我才又听说原来今天是韦连初的生日,按照往年的习惯,不是重大的生日,一般家里还是会弄一桌子丰盛的晚宴特别的庆祝一下。 当天晚上吃饭时,所有人都到了,唯独韦连恆以应酬的名义没回来,我想他应该心里对韦连初还是有些敌意的吧,不想在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当我们开席准备吃的时候,外面响起汽车鸣笛声,管家来报告说,外面有个叫『周一如』的,自称是韦连初的女朋友,问要不要放进来?
194 她和他的一段情 听到周一如的名字,我有些不好的感觉,幸好连恆没在这里,不然得多难堪啊。我本来也想迴避的,可今天是连初得生日,这丰盛的晚宴也是为了他庆祝的,我公然离开确实不太好,于是便忐忐忑忑的坐着,也是奇怪,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忐忑的,她做了那些下贱的事都敢登门拜访,我又何必如此介意呢?反正今晚得主角也不是我。 而韦连初也是惊愣了下,不过马上冷声命令道,「让她走,什么女朋友,我听都没听过!」 众人皆惊。 梁秀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说到,「周一如?我怎么听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哎呀,妈,你什么破记性啊,」韦连歆漫不经心的插话道,「就是那个房地产老总的女儿嘛,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哥哥刚上学不久吧,她不是被哥哥带回家里来过吗,那时我才十几岁我都记得,长得挺漂亮的,哥哥不是很喜欢的嘛,怎么现在说不认识了?」 「哦,对对对,我也有印象。就是周顺成的女儿嘛,原来连初你还在跟她交往啊,那赶紧叫她进来呀!」梁秀行一听到同样是富豪的女儿,她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不徵求韦连初的意见,直接叫她进来了。 很快,周一如出现在门口,她浅笑盈盈,一身衣着也是端庄大方不失时髦,她整个光彩照人,一边走过来,一边给大家打招唿,从爷爷到梁秀行这里,一点都不拘束,好像经常来这里一样。 梁秀行灰常热情的招唿着她坐下,而周一如打完招唿后就直接把目光落到连初身上,她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他,「连初,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而韦连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脸色并没有身边表情,也没有接她的礼物,竟然还冷冷的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唿?」 即使热脸贴了冷屁股,周一如也并不尴尬,她笑着说,「你不是生日嘛,我来给你祝贺啊,不提前告诉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 「好了好了,赶紧坐下吃饭吧,菜都凉了。」梁秀行显然是对周一如非常满意,以一个婆婆的姿态来热情的招待她,帮着接过她手里的礼物后,笑说,「欢迎啊,周小姐,其实不用带着些礼物,来玩就行了嘛,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就没有等你。」 「没事,阿姨。」 周一如在韦连初的旁边坐下,一边浅尝辄止的吃着菜,小口小口得显得特有修养的样子,一边呢,又自来熟得和饭桌上的人聊几句,还给韦鹏程说了几句奉承话,让韦鹏程露出久违的微笑,同时又对梁秀行和韦天华各种讨好……她当然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不过就当我不认识我一样。也是服了她啊,见过了太多的世面吧,心理素质还真是不错。 这个时候,韦连歆不免又开始说风凉话,「我说周小姐,你也太上赶着了吧?如果我没记错,很多年前你来我们家的时候,是我哥在各种讨好你,你还不领情,还让我妈管好自己的儿子,让他别纠缠你呢,怎么现在风水轮流转,你不但没跟他分手,还对他这么痴情了呀?」 此话一出,周一如确实脸红了下,很尴尬却不知怎么回答。梁秀行马上就呵斥韦连歆,「吃你的饭,别多嘴!」然后又笑对周一如说,「周小姐你别介意啊,我们连歆就是这个臭毛病,是我没教好,你不要放心上。」 「没有没有。」周一如镇定了一下,还是表现得很自然,「难得连歆还记得我呢,毕竟都快10年了,我都不怎么记得她了。其实吧,以前是刚跟连初认识没多久嘛,不太了解他,后来跟他相处久了,发现他对我特别我,所以就产生感情里,你看我们这么多年不是都走过来了嘛。」 「你们谈了很多年了吗?」梁秀行感兴趣的问着,又责备连初,「连初你也真是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早说。既然你们都交往很多年了,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吧?」 周一如故作娇羞的笑笑,还没开口呢,这边韦连初却绷着脸,声音同样冰冷彻骨,「女盆友?我女朋友那么多,至于到底跟谁结婚,还没想清楚……」 「啊!」桌上一阵惊唿。 周一如这回脸上是再也挂不住了,她微微垂下了头,看起来很窘迫,却也没有发火,没有质问,只是借着喝酒来掩饰心中的慌乱吧? 「你什么意思!」身为父亲的韦天源看不过去了,他忍无可忍的插话,「人家周小姐这么热情的来给你过生日,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对啊,连初,你别乱说。」梁秀行知道连初的脾气是这样,以为他故意说这些的,便调侃道,「你们小两口不会是最近在闹矛盾吧?呵呵,连初你是男人就该大度点了,不能让女朋友主动来给你道歉吧。」 岂料韦连初重重的放下筷子,对周一如叫到,「周一如你到底有完完,我今天生日你也不想要我好过是吧?瞧瞧你自己这副德行,一个女人,没经人邀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跑到我家里来对我献殷勤,还想利用他们来给我施压,要我娶你是吧?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已经烦透你了,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女朋友,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结婚,明白了吗!?」 他一吼完,所有人都僵住。 梁秀行反应过来,赶紧拍了下连初的肩膀,骂道,「你昏了头吗,给我收回这些混帐话!赶快给周小姐道歉!」 「……」周一如呢,在脸色苍白了几秒后,她终究是没绷住,一下子痛哭起来,哭了一声就起身离开座位,提起自己的包包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原来她也是要脸的啊,我以为以她脸皮的厚度,在听了韦连初这些话后,还是不当回事,继续笑着留在这里,跟梁秀行他们谈论自己和韦连初的婚事呢? 「你快去追啊,去送她呀!」梁秀行催促着,其他人也在催。 韦连初却白了大家一眼,继续淡定自如的吃东西……梁秀行看不过去,干脆自己冲出去找周一如道歉和善后去了。 原本一场还算温馨的晚宴,就因为周一如的到来而扫了兴,爷爷也在责备着韦连初刚才那些绝情的话……而韦连初统统充耳不闻,反而是不经意间抬眸来,深刻的看向了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只得借带孩子的名义,提前离席了。 回到房里,不由得就想起了韦连初的这些风流债,不仅随随便便的把陪酒女嫩模野模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里寻欢作乐,还招惹了这么多对他痴心绝对的女人……看来,他在感情和女人方面的混乱简直是超乎我的想像,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紧接着,第二天在赛欧上班,因为工作原因,我需要去找下韦连初。来到他的办公室,准备要敲门的时候,却听到他办公室有又有女人的声音在大吵大嚷着……我本想转身离开,可是里面吵闹的声音那么清晰,我又带着八卦的心在那儿偷听了。 听声音貌似还是周一如,只听得她哭哭啼啼的说,「韦连初你究竟中了什么邪了??你大学时候那么痴迷我,还为我自杀过,还说这辈子能够得到我,就是你最大的愿望,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回心转意了,不但愿意接受你,还对你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了,你却变得这么冷漠了?你不是爱我的吗,你不是只爱我一个人的吗,为什么我不过两年没见过你,你就突然不喜欢我了……你说啊,你以前对我的那些,到底算什么?你故意在报復我是吧?你报復我原来对你的冷漠,现在我真的爱上你了,你开始露出你的本来面目?是不是?」 我听到她这些质问,心中勐地一惊……没想到周一如跟他还有这么多一段?原来,周一如早在10年前,也就是韦连初出车祸前就跟他相识,那时候韦连初应该对她很痴情,但是周一如并不喜欢他……后来,可能觉得他变得像个男人了吧,她反过来追逐他了,却发现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暖男备胎韦连初。 听闻到韦连初的这些变化,再联想到韦连云告诉我的案子,我再一次毛骨悚然……如果韦连初早就已经死了,那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整容的吗?现在的整容技术再高,也不见得能整出一模一样的啊?难道韦连初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想想更不可能啊,韦家就从来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显示过梁秀行生的是双胞胎…… 正在这时,我又听得韦连初沉着声音,对周一如说,「你就当我失忆了吧。我从没记得我爱过你……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完全没任何感觉。你还是走吧,我跟你玩完了,不要再纠缠我!」 周一如气急了,「你不爱我?那你他妈还跟我上床?」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你自己脱了衣服爬到我床上来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不会拒绝。」 「你……你你……你……」周一如估计是要气疯了,「韦连初,没想到你变得这么渣了,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我……可惜我……我已经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更加冷漠无情的说,「去医院打掉就是。」 「你说什么?你居然要我把你的孩子打掉,你好狠心啊!」 韦连初又沉吟了会儿,「是不是我的种,还不一定呢!」 「好,」周一如气急败坏得叫着,「那我就把孩子生下来,看到底是谁的种!」说着,她就哭着要走了,而我怕被他们发现偷听了,不太好,赶紧也飞快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韦连初的表现,一再的刷新我对他的认识,我越来越无法接受了……但按理说,我也管不着他,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必要去搀和呢,不过很快,我再次陷入真假韦连初的事件里…… 我想让韦连云公开,或者至少再查查现在这个韦连初的dna,我也想把这一切告知枕边的韦连恆,听听他的意见,但连恆今天又去香港出差了。是的,做邮轮这一行,他就算再怎么顾家,也免不了去各大港口出差,毕竟邮轮是在大海上航行的,没法长期待在深圳陪着我。 所以我这两天又得独自入眠了。 下午下班之后,我开车路过一家大型母婴店,习惯性的想进去逛一逛顺便给宝宝买点什么。但是附件停满了车,我只得去找停车位……找了好久,最后在附近的一个有些偏僻的巷子口看到还有位置。看到别的车也停在这里,于是我也就开进去。 可是,当我刚刚停好车,从驾驶座下来,腰都还没直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突然被人从后面粗暴的抱住,我还来不及挣扎和叫喊,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 「……唔唔……」我立刻意识到危险,死命的挣扎,但是被身后的人控制的更紧,嘴巴也捂得死死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感觉自己就被强行拖走了……
195 惊心动魄生死间 就在我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被人强行拖拽到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旁,求生的本能让我拼死拼活的挣扎,告诫自己千万千万别被弄上车,上了车就完了!可是,就在我死活不肯被拽上车时,突然又涌过来两个男的帮忙……我就硬是被强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座! 「救命!」我在座位上挣脱的一剎那就大喊,「救命!」 可只不过短短的几秒时间,我的嘴又被身边的男人捂住,然后其他人拿了黑色的胶带过来,把我的嘴巴粘住,我再也叫不出来……我被后面两个男人控制着,前面一个男人开车,一个男人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很快驶出巷子,后面的人又把我的手绑了起来,我彻底无法动弹了! 所以,我是被这四个人绑架了,但是为什么!? 我嘴巴被蒙住,根本无法和他们交流,而这些人也不问我什么,反正就控制着我不让我逃跑和叫喊,实际上我这样被弄上了车,也是插翅难逃了,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为什么绑架我?单纯的劫财劫色吗?仇家的报復吗?天啊,我又得罪谁了!随着车子逐步驶出城区,我越来越焦灼,伴随各种紧张不安,恐慌……这种高度紧绷的神经,快要让我崩溃了!我曾示意他们把我嘴上的胶布揭开,我要跟他们谈判,但是没有用,这几个歹徒根本就不理我……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看起来也有些紧张,一路都在讨论着朝哪里开,同时和其他人通电话,以及要如何处置我之类的。 看着两边的风景不断的倒退,车子驶向了高速公路,离城区越来越远了……我意识到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活不下去了…他们到底想干嘛,要把我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折磨我吗?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真的活不了是吗?我感觉死亡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而时间又是如此的漫长,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也不知道开了几个小时候后,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是远离市区的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他们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再推进屋子里,粗暴的将我推倒在地! 进过我一再的哀求,这些人终于把我嘴上的胶布撕掉了,但是我的手脚仍然被绑着,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后,马上嘶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仇视着我,「谁让你是韦连恆的老婆,算你倒霉!哼,韦连恆不给我活路,我就亲手杀了他老婆,让他来给你收尸!」 听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我估计,应该是韦连恆以前在商场上跟这些人有过什么利益冲突,他们想报復,于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绑架了我,但他们到底想怎么处置我,是为了要钱,还是真的要杀了我,然后让韦连恆直接来收尸? 想到这些,我绝望了!不过,我暗暗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拖延时间,我试图理性的跟他们对话,承若给他们一笔巨款,我也反覆询问韦连恆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我可以帮忙解决……但是没用,任凭我说破了喉咙,这些人根本就无动于衷,丝毫不会被打动。是啊,他们既然干了这个事,就知道后果是什么,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了,怎么会被我这些伎俩蛊惑呢? 接下来,我又听到他们商量对策。他们倒是一点都不避着我,直接就在那儿讨论,说是先给韦连恆发恐吓简讯,敲诈他一笔钱,让他不准报警,孤身前往;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决定等韦连恆带了钱来,把钱拿到手之后,再撕票把我杀了!反正说来说去,我最终是逃不过一死了! 而且他们做事并不磨叽,很快已经给韦连恆发了威胁简讯了! 发完简讯,他们分配好个人的任务,在等韦连恆回復的时候,开始把精力放到身上来了…… 那个带头老大在我身上蹲下来,一把捏紧我的下巴,猥琐的笑着,「长得还不赖,不如让哥几个先爽一把再杀也不迟!」 「好!」其他几人又带着淫笑朝我围拢来,一边摸我,一边说着下流淫荡的话。 「啊!」我气得尖叫,虽然知道是徒劳,但仍旧是条件反射的反抗着,「滚开!滚!别碰我!」 「咱们谁先第一个上?」 「肯定是强哥嘛!」 「那就让强哥先上!」 「先把绳子解开,」那个强哥得老大吆喝着,猥琐的说到,「我要看到她反抗才刺激点嘛,哈哈哈哈!」 于是我被解开了,然后有两个男人来扒我的衣服,另外两人在旁边淫笑着看热闹……我本能的踢着打着躲闪着尖叫着,知道自己必然会遭此毒手,几乎都要放弃抵抗了,因为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论我怎么喊也没人应,无论怎么反抗也不可能逃初这几个男人的手掌心……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在心理上就已经被打败了,我绝望得痛哭起来,不一会儿就被摁倒在地,上衣直接被撕烂,裤子也被扒了下来……我不敢想像自己会面临怎样非人的折磨…… 就在我的恐惧和无助到了极点,我也闭上眼睛认命的时候,突然听到『砰』一声巨大的枪声,随之我身上准备侵犯我的男人也发出一声惨叫后应声倒地! 怎么回事?谁来救我了? 我马上抬眼一看,来者居然是韦连初!看到他,我完全无法形容那个瞬间的激动和震撼……但不过短短的一瞥,我的身子忽然就被一个歹徒架起来,随之一把雪亮尖锐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可能以前有这样被劫持威胁的经歷吧,我这次并不是那么害怕,只是大气不敢出…… 「放了她!」韦连初吼道,他手里拿着枪对着歹徒。是的,他竟然有枪,他竟然违法私藏枪枝……不过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局面如此危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除了担心自己,更担心韦连初,因为他貌似是单枪匹马来的,手里除了枪以外,没有任何的武器。 「我让你放了她!」韦连初再吼,气势很足很有震慑力,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开枪了。 但是这也激怒了歹徒,毕竟他们是几个人,刚被打伤一个后,还有另外的三个,他们一同挟持着我,逼迫韦连初,「马上放下枪,不然离开杀了她!」说话的同时,匕首朝我的脖子上的皮肤嵌了一些进去,疼得我嘶一声! 「把枪放下!」歹徒还在冲着韦连初喊,用一副不怕死的态度,情绪也非常激动,搂着我的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感觉自己快要断气,开始有些唿吸困难。 我有气无力的对韦连初说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快走吧,别把自己的命搭进来了,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你就算放下枪他们也会把我杀了,赶紧走!」 但是韦连初并不走,他拿着枪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了,脸上的的有些扭曲了,看的出他内心的难受与挣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被绑架的,但他这的确是没有什么准备就莽撞的冲来了,可能以为自己拿着枪就什么都不怕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妈的,赶紧把枪放下,老子数到三,你要不放,老子马上就弄死她!」歹徒非常的愤怒和嚣张,更进一步的勒紧我,刀子已经把我的脖子都割出血来了,我感到火辣辣的疼,我很清楚自己有多么危险……韦连初稍微一个激怒的动作,我估计就一命呜唿了! 于是,在此情此景下,韦连初没有别的办法,他跟歹徒谈判后,让他们把抵在我脖子的刀放下,他才放枪,歹徒也同意了……场面可谓是惊心动魄一触即发,韦连初把枪慢慢扔过去的同时,歹徒也把我脖子上的刀子移开了……我趁着歹徒去捡枪分心的一剎那,我争分夺秒的钻空逃了出去,走了几步远韦连初又赶紧冲过来拉着我一起朝外面跑…… 「他妈的,抓住他们,别让那女的跑了,快!」歹徒吼叫的同时,拿起刚才韦连初的枪想朝他开枪,但是久久没有听到枪声,随后才听到歹徒说枪里根本没有子弹,他们被骗了…… 更加愤怒的歹徒朝我们飞奔而来,我由于受了伤又没力气跑的并不快拖了后腿,所以韦连初也被我拖累了,但无论我怎么劝他先走,他始终不答应,一边跑一遍拖拽着我,当我们终于跑赶到车子旁边时,那几个歹徒都沖了过来拦住了我们! 韦连初无奈徒手跟他们干起来,但那些歹徒手里都拿着刀,而且又是3个人,就算韦连初撂倒了一个,但是其他一拥而上朝他砍来,他在躲闪的同时,手上腿上背上都挨了好几刀,逐渐的开始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拉扯着那些人,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尽量挽救,我甚至扑倒了韦连初身上想踢他挡几刀,但是韦连初一下子就把我推开,他『啊』的惨叫着……一个歹徒疯狂的朝他砍去! 看到韦连初已经倒在血泊里,十有八九活不了了,我绝望的痛哭起来,痛的心脏抽搐,这太残忍太血腥了,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我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就在韦连初已经满身是血失去知觉的时候,远处响起了警车的声音,几个歹徒见状,也不管我了,立马跳上自己的车子就飞奔而逃! 是韦连恆跟警察一起来了,他跳下来看到面前的场景,赶紧焦灼的问我有没有事,我疯狂的摇头,让他救韦连初……很快,还剩一口气的韦连初被紧急送往医院。
196 去见他最后一面 韦连初被送往医院的急救室抢救,我和韦连恆在外面等待,并且都在不停打电话通知相关的人……在等待过程中,梁秀行和韦天源,还有石赛玉和张蕙茹、韦天华、韦鹏程,韦连海韦连歆韦连云……几乎韦家所有的人都来了,这样的阵势看似好像是对韦连初的关心,但是隐约也给人一种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悲凉感。是的,韦连恆打电话的时候把情况描述得很严重很严重,严重到不知还能支撑多久……所以大家都来了,估计不少人真的是带着来看最后一眼的心态吧?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哗啦啦得掉下来,一直在偷偷的哭,而韦连恆一直给我递纸巾,他的脸色也十分沉重,他心里很自责,很愧疚,已经没有心思来吃醋了。 而梁秀行一到医院整个人就瘫软了,偷偷的抹眼泪,哭的喘不过气来,其他人要不是沉默,要不是唉声嘆气。等待的期间,医生都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还说韦连初已经好几次出现心脏骤停,所有医护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抢救! 不仅是梁秀行和韦天华,韦鹏程当然也是痛心得不得了,一再嘱咐医生不惜一切代价得救回他的命……但是眼睁睁得盯着那抢救室紧闭的大门,那死一般的沉寂,大家也心知肚明了,韦连初被救回来的机率是微乎其微了,他得到那么重,流了这么多的血,还会有奇蹟发生吗?奇蹟只会发生在影视小说中,放到现实里,一般的结果都是噩耗…… 这个时候,韦鹏程立刻又让人给什么魏医生打电话,让他务必马上从上海赶过来,十万火急。据说这个魏医生是国内乃至国际上内科手术方面的顶级专家,在业界很出名,好多危重病患都曾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且他本人和韦鹏程也算是老朋友,因此接到电话立马就答应赶来了。 手术室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我在这种等待中无比的煎熬着,既期待医生推开门喊家属,又害怕医生推开门喊家属……我害怕听到那个消息……我发现,对韦连初生死一线得这份担忧,和当初对韦连恆没有什么区别。 梁秀行在得知连初是因为救我才伤成这样后,她先不问我被绑架的原因,马上就崩溃的要扑过来打我,韦连恆赶紧把我拉开……梁秀行知道打我也没用,她就开始在那里撕心裂肺的,用天底下最为恶毒的语言来辱骂我,反正恨不得我现在就死在她面前赔罪!韦天源看不过去了,沉重的说了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这里发泄有什么用?连初还在里面躺着,你就不能安静的为他祈祷吗,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赶紧想办法保住连初的性命才是正事!」 韦鹏程呢,也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了句『家门不幸』,算是隐晦的骂我嫁进韦家就是家里带来灾难吧。看来,一向明理的老爷子,这回也对我失望透顶了。但是我有什么办法,被绑架又不是我自己主观能控制的,更不是我把韦连初叫来的,事到如今,我也是百口莫辩了。 继续在煎熬中等待了三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满头大汗的医生走出来,慢慢的揭下口罩,还没说话,我们所有人已经蜂拥了过去…… 「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面对大家的焦灼询问,这个医生满脸的沉重,他顿了下才困难而挣扎的开口,「对不起,韦先生的伤势实在太重,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无力回天,他估计还能撑一个小时,你们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对不起……」 「儿子!」梁秀行发疯般的惨叫一声,跌跌撞撞不顾一切的沖了进去。 「连初……」韦天源也立马落泪,紧跟着进去。 「哥!」韦连歆痛哭流涕的跑进去…… 紧接着是韦鹏程,他没有大喊大哭,只是眼圈立刻红了,在石赛玉的搀扶下也进去了。 而我听到这个消息,在这种晴天霹雳的噩耗里已经浑身发软了,我差点晕倒在地,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我浑身发凉,眼泪无法自控得泉涌出来,我唿吸急促的根本就没办法走路,只是由韦连恆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进手术室…… 进去以后,看到韦连初浑身插着各种管子仪器之类的,带着氧气罩,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如纸,旁边唿吸机上显示着他那极度不平稳的生命体徵,好像确实就剩一口气了,马上就要灵魂出窍了,他就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就因为救我,明明活的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目睹这一切,我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哭包围着,除了不断的流泪,我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我以为我激动的扑在他身上大喊大哭让他别走,但是我做不出来,我把所有的痛苦都憋在心里。 大家要不眼圈红红的,要不就在哭,最为痛苦的当然是梁秀行和韦天源了,毕竟世间最痛的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梁秀行紧紧的握着韦连初的手,哭的喘不过气来,不停的喊着韦连初的名字,让他醒来,让他活过来,不然她这个当妈的也没有力气活下去了,没了他,所有的希望都没了;而平时寡言鲜语的韦天源,一个大男人,同样哭得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韦天华和张蕙茹也偷偷抹泪,韦连歆也是在那儿哀嚎着,边哭边说,「哥,你一路走好,我会照顾好爸妈的,我以前对不起你,老是跟你吵架……现在看到你要走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吗,哥,你醒来好不好?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你……」 韦鹏程更是老泪纵横了,他一向是疼爱连初的,现在面对这种结局,他肯定是痛彻心扉……他也来到床边,轻拍着韦连初,对他说着一些离别的话,听得在场所有人更加的悲恸。 梁秀行在这种极度的绝望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她在哽咽中喃喃自语的说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连初,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当年不是做了那件遭天谴的坏事,你就不会遭此劫难……我知道,你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没了他,你也迟早都会被带走……想想你从小到现在,遭遇了多少的灾难啊……如今,我还是保不住你了……我现在终于明白,是他在报復我,也是老天爷在惩罚我,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天啊,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失去他了,能不能别再带走连初,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连初才30岁啊,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连初……如果你走了,你让我这个当妈的究竟靠什么动力活下去啊……」 听着梁秀行这些哭诉,在场的人在感受着她这份悲恸的同时,不免也对她这番话多了些好奇,她口中的『他』,是指谁?我下意识的和在场的韦连云对视了一下,这个瞬间,或许我们都明白了。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家伤心都还来不及,谁有心情去想8年前的那个案子呢? 病房里已经哭成一团,医护人员也担心家属们受不了吧,于是便要求大家可以散去准备后事了……但我们谁也不愿离开,不想和韦连初就这么分别了……悲伤在蔓延,在加剧…… 就在韦鹏程都劝说梁秀行可以出去之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韦鹏程的两个助手带着一个满头银髮但精神矍铄又气喘吁吁的男人进来,说是魏医生来了! 见到魏医生,虽然大家浑身一震,带着欣喜,不过这欣喜是短暂的。 因为韦连初坚持不了多久了。 「魏医生!」梁秀行一来就给他跪下,「求你快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我求你……」 魏医生戴着眼镜绷着个严肃的脸,他只是淡淡的让梁秀行起来,都没时间扶她,就马上走到韦连初病床前来,蹙着眉头,随意的查看了下伤情,立刻以命令的口吻让所有家属都出去,马上出去,他想再试一试! 看到魏医生这种严肃的专业的姿态,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很快就配合着退出了病房。 手术室的门继续紧闭着。又是新一轮的更加煎熬的等待。这种千钧一髮争分夺秒的事,实在太折磨人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到。 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谁也不说话了,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张蕙茹也紧闭着嘴唇,韦连海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也在走廊的尽头绕来绕去,默默的抽菸……其他人呢,梁秀行在拜天拜地各种祈祷,但是也在抹泪,石赛玉自始至终保持淡定的沉默,眼圈绯红,但是又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和韦连恆悄悄的走到外面去,想透透气。 在外面的一个空旷地带走了一会儿,我们谁也没说话……因为这个事情太复杂了,目前的状态下,谁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没时间去谈我被绑架,以及那些歹徒被抓捕的事。虽然平时和韦连初关系不好,但此时,韦连恆心里还是挺压抑的…… 「你说,他会挺过来吗?」我沉吟了下,还是带着希冀的问道。 他嘆了口气,点点头,明显是在安慰我,「会的,他命硬。放心吧!」 「如果——」我说出口就说不下去了,我害怕这个『如果』,我宁愿不说。 「……」韦连恆轻轻的拍着我的肩,算是无声的安慰我。 在外面这个空旷地带不知道徘徊了多久,忽然看到他们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可能是手术室的门开了。我和连恆也赶紧过去,但是每走一步,我都是紧张得发抖……
197 请你为我挺过去 来到手术室门口,魏医生的表情还是挺严肃,而且他说话又是慢条斯理的,让我们紧张得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终于,他平静却又沉重的开口道,「我刚才重新给连初做了手术,他的情况暂时稳定,如果能熬过今天晚上,就可以渡过危险期,如果挺不过去,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魏医生这句话,让我们都极大的振奋起来,虽然他还有生命危险,随时都可能离去,但是总比刚才说只能支撑一个小时让我们见最后一面这个消息要好太多了!至少老天给了他机会,他还有一晚上奋战的机会,不至于让我们如此绝望。 梁秀行对魏医生连连道谢后,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虽然稍微有所缓和,但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而我呢,也是同样的感觉,那种心悬在半空中,没有完全跌落,但是又爬不上去的感觉…… 医生让每次最多两个人去探望,不能一窝蜂的进去。因为是晚上了,大家都没吃饭,肚子也饿了,韦鹏程让韦天华一家人还有石赛玉和我已经韦连恆都先回去,就他和梁秀行夫妻俩在这儿守着,但是梁秀行坚决要老爷子也回去,毕竟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是很好,不能熬夜,可老爷子倔强的不肯,他心繫着连初的安危,回去也睡不着觉,决心一定要亲自在这里等着。 石赛玉呢,本来也想留在这里的,但是因为我强烈提出留下,所以她只得回去照顾孩子。 我没走,韦连恆自然也不走。 晚上,梁秀行和韦天华还有韦鹏程都分别去病房探望了韦连初,出来时候眼圈都红红的,估计他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吧,他们只能默默的祈祷连初能挺过今晚…… 这时,韦连恆主动提出来,让我也进去看看。其实留在这里的目的,我自然是想去探望的,但刚才一直担心连恆会多想,所以也没提出来,现在他反而主动让我进去看,这让我又是意外又是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我说。 「不用。」他摆摆手,坚定的看着我,「连初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进去给他一些鼓励,帮他渡过难关。」 「……」我更加踯躅。连初对我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如果我这个时候进去,他不可能不介意,就算他现在这么说,恐怕也是口是心非…… 「去吧,不用考虑我的想法。」他帮我消除顾虑的说到,「他这次替我救了你,替我挨了这么多刀,你无论如何要单独见他一面。」 定定的跟他对视一眼,听出他话中深意之后,我就真的一个人进了病房。 走进这个地方,我双腿立刻颤抖起来,心跳的好快好快,脑子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怎么移到他的病床前的……见到他还是这样全身都是仪器,脸色惨白如纸,除了旁边的唿吸机上显示他有心跳外,都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活人的痕迹,那么安静的,寂静的躺在那里,除了他高大的身材外,几乎已经看不出他原来活生生的那副面貌了……旁边吊着输液的瓶子,药液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更增添了这片空间的死寂……我的心缩紧,抽痛着,真的是难以言表的无法唿吸的那种痛。我从没想到过,有天我会对除了韦连恆以外的男人,产生这种痛楚的感觉…… 我颤颤巍巍在病床前面坐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他的手,好冰好凉,一点温度都没有,我不得不握得更紧,想给他传递一些热量……望着他苍白的面颊,我哽咽着说道,「连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心痛吗,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如果你只是用这种手段来报復我,故意让我难受自责,那你成功了……但是,你能不能醒来,我宁愿你醒来再像原来那样报復我都可以,你快点醒醒好不好?连初……」 我得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落,我擦了擦泪,镇定了一下,开始回忆往事,「连初,想起来其实我们真的挺有缘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好像在不停的被人陷害,但是你又在不停的救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在海边,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挺身而出救了我……然后从此,你就像天降的神一样,每次都能救我于危难之际,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了,想起来,你真是我的幸运神,我何其有幸遇到了你……虽然那段婚姻很荒唐,但我们至少也曾经算是『夫妻』一场了,我永远怀念你那时候对我傻傻的爱和依赖,即便是你伪装出来的,但我知道那也是你对我表达爱情的另外一种方式罢了,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你的欺骗……」 再次顿了顿,我咬咬牙,对他说道,「连初,你知道吗,我其实……其实……我也是爱你的,我一直都爱你,只能说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如果对你没有好感,当初你母亲再怎么逼迫,我也不会答应跟你结婚,如果不是对你有着那种难以启齿的感情,我不会每次见到你都心慌意乱,跟你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不敢跟你碰面,是的,如果我心里是坦荡的,我可以大大方方得面对你……就因为我爱着你,我平时都不敢看你的眼睛……你为什么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因为你经常在跟踪我,你想找机会单独跟我见面,说几句话,可我一直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你便在暗处偷偷的观察我……或者那不算是『跟踪』吧,你只是想偷偷的多看我几眼,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我很感谢你的这份情深意重,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报答你,如果……如果你可以醒来,可以为我争一口气,为我渡过这个难关,我们还是有可能的……求你,一定要挺过来!我还想听你谈吉他,听你唱歌,你唱歌那么好听,每次都能让我不知不觉的陶醉其中,让我怀念……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多么有魅力的男人,多么的让人着迷……可你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实在让我太绝望太痛心了,连初,我求求你,不要走,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不能没了你,你一定要醒来,如果你真的听到我的话了,就快快醒来吧……」 说到后面,我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医生也进来提醒我该出去了,不能长时间的待在这里,怕对病人产生感染……我只得依依不捨的离开。 摇摇晃晃的走出病房,我一想到自己这可能真的是和他此生最后一次见面,我就又忍不住泪流满面,捂住嘴更加的伤心欲绝……走到病房外,韦连恆一直也等在这里,他赶紧过来搀住了我。而梁秀行他们看我突然哭的这么惨烈,立刻脸色大变,紧张着急的问,「连初怎么了!?他又有危险了吗?」 我无力的摇摇头,「没……」 走到一旁,我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软的……不知怎的,我脑子里都是不好的幻想,刚才说了那么多,却让我更加的没了信心,我一想到他这垂危的生命,这脆弱的心跳,想到明早可能的那个晴天霹雳的结果,我就心如刀绞…… 韦连恆看我伤心成这个样子,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我。我也无助的靠紧了他……我承认,刚才在病房里对韦连初的一番真情告白,不过就是美丽的谎言罢了,在这种危急关头,我很清楚自己对韦连初的重要性,我只想用这些话,给他精神上一些鼓励……但我的这份痛痛楚,却是那么清晰,没有半点虚假的成份。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煎熬。 我们谁都没有合眼,也没有离开,连韦鹏程都执意不肯去找个地方躺一下,他要一直待在外面等着。韦连恆让人给带了些吃的来,可是大家却一口都吃不下……是啊,这种时候,谁还吃的下饭呢?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等待,那种不确定的结果实在太折磨人了。 终于熬到了早上8点,魏医生打开了手术室的门,让我们过去。他的脸色和声音都很正常,看不出太大情绪波动,那是不是意味着? 「恭喜,连初挺过来了,基本脱离危险了!」魏医生告诉我们。
198 劫难过后风波起 听到这个大好消息,我们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彻底放下心里的石头,梁秀行更是喜极而泣,一再对魏医生千恩万谢甚至又要向他下跪他,但很快被魏医生拦住了,随后严肃的他盛赞连初生命力的顽强,让大家现在可以进去探望了。 我当然也是狂喜之至,感觉压在心上千斤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了,瞬间的放松和幸福是油然而生,我激动的对韦连恆说到,「他做到了,做到了,他活过来了!」 韦连恆眼底眉梢也带着浅淡的笑意,他深刻的看着我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到,「当然,他为了你也会挺过来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本来大好的心情一下又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韦连初已经死而復生了,这才是可喜可贺的,其他暂时都是次要的……我们跟进去探望他。 梁秀行和韦天源还有韦鹏程都围在他的床边,我和韦连恆站在不远处。 「连初,」梁秀行喊着他的名字,激动的哭个不停…… 韦连初逐步的睁开了眼睛,他的手也可以轻轻轻轻的动弹了,他已经甦醒了,只不过看样子还是十分虚弱,虚弱得不行,只是微微睁着眼睛,连话都还说不出来……他抬眼来,眼珠费力的转了一圈,最后眼神久久的落在我身上,立刻,他眉宇间就有了些细微的表情,像是惊喜……见他这样盯着我,我忍不住也走到他面前,喊着他,「连初,你终于醒了,我们大家都为你担心得不得了……真好,」我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也带着哽咽,「快点好起来吧,你把我吓坏了……」 他的唇也微微的动了下,看得出是在笑,但是笑得很浅很浅,几乎不易被察觉。然后他用力的想把手抬起来,但是没有力气抬不起来……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心一横没有顾忌这么多,就握住了他的手,再次柔声嘱咐他好好养伤之类的话。我不知道韦连恆看到这个举动会怎么想,可是现在韦连初这么虚弱,又是被我害成这样的,我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先安抚他,也不算特别过分吧? 连初现在虽然醒了,但意识还不是特别的清晰,整个人虚弱不堪,不能说话不能动也不能吃东西,所以暂时还得在这个地方进一步的治疗护理,再转入其他病房,不能被过多的打扰,因此我们一个个安慰了他几句之后便先退出来了。 出来以后,魏医生也没有避讳的当着我们所有家属的面聊了聊连初的情况,说他现在一切稳定,算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继续进行后续的治疗会逐渐好起来的,让我们放宽心。不愧是世界顶尖名医,技术就是不一样,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韦家有钱有势可以请动他,那估计我们现在已经悲伤的在给韦连初准备后事了……这要放在一般的家庭,面对医生宣判医治无效,确实也无力回天了,幸好连初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到生死的最后关头还能幸运躲过一劫,真是奇蹟。 韦鹏程身为大家长,除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外,更是对魏医生各种感谢,各种尊敬,声称一定要找时间好好招待他一次,并且会给予重金酬谢之类的。 聊完这些以后,魏医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顿了顿,貌似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又好像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韦鹏程直接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问题? 魏医生推了推眼睛,再扫视了我们几个人,他这才沉声道,「既然你们都是连初的亲属,我也就直接说了。是这样的,想必你们都还记得10年前年初动过的那次大手术吧?」 「当然记得!」梁秀行第一个开口,她回忆说,「当时连初在外面闹了点事,也是被人伤的很重,当时还是您亲自主刀做的开颅手术呢。是吧?魏医生。」 魏医生点头,「就是这次手术。因为是我亲自做的,所以对手术的细节都还一清二楚,但让我疑惑的是……我这次,就是昨天下午,再给连初做开颅手术的时候,让我非常惊讶的是,他原来手术的位置居然没有任何痕迹了,不,准确的说,他脑部那个位置压根就没做过手术……这让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啊,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按理说,连初以前那次开颅手术他不管过了多少年,恢復得再完美,也不至于完全跟正常人一样,完美得跟没动过刀一样,何况这才不到10年而已……所以我问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我心中勐地一惊,再看梁秀行,她也一脸的懵逼,但是又隐约含着一丝丝的慌乱,而韦天源和韦鹏程呢,就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韦天源可能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反而是好事吧,便笑着说到,「我还一直担心他第一次手术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呢,没想到,听医生这意思是,他竟然恢復得这么完美?太好了!」 韦鹏程同样不以为意说到,「这不正说明了魏医生您技术精湛啊,可以把开颅手术做到这么完美,恢復到手术前的状态,实属不易。当然,可能也和连初的体质相关……」 「不是,」魏医生更加严肃的说,「可能我刚才没有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我想说的是,这个不是恢復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昨晚发现连初以前根本就没有动过脑部的手术,听明白了吗,是压根没有做过!我从业几十年,病人以前做没做过手术我可以分辨得一清二楚,何况连初当年的还是我亲自主刀的!所以我问你们,这个人确定是连初?」 「……」所有人震惊。 梁秀行更是惊得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花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她坚决的否定到,「不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魏医生,我很感谢您三番五次的救了连初,您是我们韦家的大恩人,但是您也不能说出这种荒唐的话来啊?!他不是连初还能是谁?还有谁能假冒我的儿子?太荒唐了,魏医生,我觉得可能真的是连初的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呢,他就是可以恢復得这么完美,你看他连这么危重伤势都挺过来了,不正好说明了他生命力的强大?他就是这么特别的,与众不同的……所以魏医生你就别怀疑了。」 虽然梁秀行这样说,但我想到韦连云告诉我的dna事件,再加上她昨天在告别的时候声泪俱下的对连初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在这一刻几乎可以断定,真正的连初已经死了!! 那么里面躺的又是谁?是啊,他不是真正的连初,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越想越恐怖,前一分钟还沉浸在他甦醒后的喜悦里,可现在,听了魏医生这番话,我开始心慌意乱了…… 我下意识的瞧了瞧韦连恆,他显然是不知道我心中的那个秘密,也就没察觉到我心底的慌乱。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告诉他,让他也帮着拿主意? 但是,不管里面的连初是真是假,他和我的这段故事却是真真实实的,他就算不是连初,也已经让我刻骨铭心了。我平復了一下,暂且抛开这个秘密,一切等他伤势痊癒再说。 不仅仅是梁秀行坚定否决,韦鹏程和韦天源也觉得魏医生在讲一个大笑话,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嘛。他怎么可能不是连初呢,还会是假冒伪劣的?连初在韦家生活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对他的面容如此熟悉了,怎么假的了? 韦天源进一步说到,「医生,我跟秀行这么多来就连初一个儿子,他长什么样我们闭着眼睛都知道,根本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的,所以,呵呵,只能说明您真的医术高超了。」 岂料魏医生马上问,「真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连初没有孪生兄弟?」 这话一出,梁秀行脸色明显惊变了下,但不过短短的两三秒,她立刻更加大声的反驳,「怎……怎么可能啊,魏医生你真是太奇怪了,居然能问出这种话?连初是我生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孪生兄弟?算了,还是别纠结这件事了,连初这才刚刚醒来,接下来得治疗还任重道远呢。」 魏医生虽然想不通,不相信,不过他确实也不想纠结下去了。但是韦鹏程,却有意无意的瞥了梁秀行一眼,好似对她刚才的话起了些疑义,不过也没有当场道破。 连初脱离危险了,梁秀行夫妻继续守在这里,我和韦连恆还有爷爷都暂且回家去。因为韦鹏程在车上,一路上我和韦连恆也没有怎么说话,但是看得出来,韦连恆的脸色越来越冷,简直是沉默到几点,不说话就算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还是韦鹏程偶尔的一两句详聊才打破车里的沉寂。 终于回到家里,我去洗了个澡忙着抱孩子,而韦连恆也没闲着,他直接就去了警局解决绑架的事情。据说几个绑匪在当天就已经归案了,也没费多少事。这些绑匪本是在码头上工作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韦连恆开除,并且剋扣了大半年的工资,还要把他们逐出他们常年打工的港口……可能认为被『赶尽杀绝』了吧,于是脑子一热就想报復,便趁机绑架了我……因为其中有两人有犯罪前科,因此才想出把我绑到那个地方,不但要威胁韦连恆给钱,还打算把我杀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如果不是韦连初及时赶到,我也毫无悬念的就挂了。 把绑架案解决以后,晚上再次跟韦连恆一起躺在床上时,他没有跟我说话,更没心情跟我亲热,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像是在深思着什么,脸色比较冷…… 我也紧抿着嘴,靠在床头沉默着,这种气氛很诡异,也让人很不舒服……我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但脸上又似乎很平静,没什么怒意,就那么默默的吞云吐雾着,弄的满屋子都是烟雾,也没顾及我的感受。 「跟他比起来,我是不是太失败了?」韦连恆幽幽的冒出一句。 我稍微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他』是指谁。 「韦什么这样说?」我问。 「呵,我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我还不不够失败么?」他冷笑。 「失败什么?你不来才好呢。」 他听到这里,却忽然瞥我一眼,眼底有些许的火气,「所以你倒是很享受别的男人为你挺身而出?」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盯着他,毫不含煳的说,「你是我老公,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当然不希望你为了救我而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啊,说得自私点,这次幸亏你没来,如果倒在血泊里的是你,我可能当场就晕过去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我还活的下去?」 「……」他瞪了我一眼,又靠在床头淡淡的说着,「不管怎样,这次是我害了你,也害了韦连初,罪魁祸首确实在我……我感谢他不要命的救了你,我庆幸,只是心里也非常不舒服,很不舒服……我倒是希望躺在医院里的那个是我。」 「别这样说。连初变成这样,已经够我心痛的了,如果真要换成了你,我完全无法想像自己怎么熬过那一分一秒,」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胳膊,深深的望着他,「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千万别重蹈连初的悲剧,千万不要……因为我承受不起,光是想想都会让我有种窒息感,我现在所有的心都系在你和孩子身上,已经做不到像原来那么潇洒了,我经常会为你提心弔胆,所以你在商场上也要改改以前的脾气了,事情别做的太绝,不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这样的恐怖经歷,我再也不要有第二次……」 听着我这么深切的诉说,他只是随手抚摸了下我的面颊,就又落落寡欢的看向别处,「你可能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心头一颤,「什么意思?」 他不正面回答我,却冷哼了声,说到,「韦连初愿意拿命来讨好你,真是感天动地呢。」 「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这不是事实吗?」他冷笑着,说得更加阴阳怪气,「他缠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只当他是狗皮膏药……现在看来,他都玩命了,我还能视而不见吗?况且,你不也感动得一塌煳涂?说说吧,你这次打算怎么报答他?要不要来个以身相许?」 「你有病啊!」我气得不得不了,火气立即就被他撩起来了,「说这些风凉话干嘛?难不成你以为是我故意找人绑架我,再让韦连初来上演这么一出苦情戏?!他好歹救了我一命,就算是个陌生人,我至少也该表达下自己的悲哀吧?原来你就这点肚量?」 「不要激动。」他倒是没有进一步跟我吵,反而又变了张脸似的,解释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好歹是我老婆,看到你为别的男人哭成那样,我还不能吃点醋吗?这本来就是我一手造成的,算我倒霉吧……归根结底,当我发现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男人可以为你去死的时候,我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平衡了,可以理解吗?」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我无奈的问他。 「继续去医院照顾他吧。」他再次平淡的说。 「我要真去了,你还不把我掐死了……」 「我没开玩笑,」他说的一本正经,「韦连初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就当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去照顾他这段关键的时期,先让他完全度过危险期才是重要的,毕竟人命关天,他救了你,也算是救了我,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大度』吧。」我不敢相信的,说到,「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懂吗,不就是在跟我赌气?我看啊,我要前脚出门去看他,你后脚就开始列印离婚协议了……」 他却转过脸来,无比认真的说,「我没开玩笑。你去医院照顾他,可以给他一些信心,让他早日康復,至少也减轻点我的愧疚,不可以吗?当然,如果你以为我让你去,就是让你对他投怀送抱,那我也没办法。」 「算了,」我嘆了口气说到,「我们共同欠了他,但也不能我一个人还,更不能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去报答。你放心,我虽然当时为他痛苦过,不过还不至于如此拎不清。他现在不是刚刚醒来吗,我觉得我们每天去看望一遍,还是有必要的,至于照顾的话,医院有护士有护工,还有他妈,他女朋友,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你也别再酸我了,有你这样把自己老婆往外推的吗?」 说完,我又搂紧了他,「我们不是说过,任何时候都要百分之百信任彼此的吗?你我都度过了这次劫难才是最值得庆贺的。韦连初不管为我做了什么,也只是个外人,我对他只有感激和感动,就算我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拯救他的一种方式而已……不可能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明白吗?」 他怔怔的看着我,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唇边不由得漾出一丝笑意后,就拥紧了我。
199 真相已浮出水面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在频繁得往医院跑,每天看着连初的伤势一点点的恢復,从不能说话到能开口说一两个字到后面说话自如,从不能动到手脚可以稍微活动,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他正在一天天的好起来,精神也不错,嘴唇有了血色,整个的生命力在逐渐復原……虽然每天见面,但他跟我之间并没多少的话,最多是简单的寒暄几句,随后就是沉默。他总是静静的躺在床上,配合着各种治疗,好似在安静的养病,却又好像心事重重。 某天下午,当我给连初送了自己亲自煲的汤,并且在病房里跟他闲聊的时候,梁秀行让我出去一下,她有话对我说。我没多想就起身来跟着她出去了…… 她一直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虽很好奇她到底要说啥,但我也没问,就跟着她走,沿着病房的通道走了一段距离,她忽然绕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我又想她可能懒得等电梯,直接走楼梯吧,我也就跟着进了去,只是心里越发的疑惑,她到底想跟我聊什么,需要走这么远啊? 刚走进安全通道,她停下了脚步,转身来就把门关上了……关了门,她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妈的,又扇我耳光! 我当时就想还回去,不过看在她是长辈的份儿上暂时忍住了,我没好气的质问,「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我?」 「打你?我还想杀了你!」她恶狠狠的瞪着我,瞋目切齿的骂道,「贱货!每次都是因为你,家里所有的烂事都是你造成的,这次又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我……告诉你,这次连初平安醒来了算你走运,他要有一点闪失,我一定要你一起陪葬!」 「……」我把头偏向一边,没理她。她早就对我有成见,横竖看我不顺眼,就算我说得再多,她也不会听进去一个字,只会觉得我在狡辩。 「瞧瞧你这副风骚下贱的样子,」她变本加厉的训斥我,「以前跟我儿子结婚的时候就和韦连恆不干不净,后来成全你了,你现在又开始不安分了,始终吊着我儿子不放手,魅惑他,勾引他,以至于让他着了你的道,不惜伤害自己的性命……你很得意是吧,你不但得到了韦连恆,还勾走了连初得心,你就这样弄的他鬼迷心窍,你觉得报復了我,你特开心是吧?」 我冷不禁发笑,「梁总,我真是太佩服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了,我以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一般是从市井泼妇嘴里说出来的,没想到你这种豪门贵妇也深得真传啊。罢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我也不会再跟你解释什么,纯粹浪费时间和口舌!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站住!」她再次拉住我,「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 「你还想做什么?」 「你这次害的我儿子受这么重伤,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她这才点出主题。 「哦?」我逼视着她的眼睛,「那依梁总的意思,你是还要继续整我吗?要杀了我以平你心中的怨气?」 「……」她死死的盯着我,满面凶光,「如果可以,我倒真的想杀了你!」 看着她这瘆人的眼神,我这一刻才更加的明白,梁秀行内心是有多么的恨我……她可能早就起了几千几万次弄死我的想法了吧? 「何必呢?」我迎着她的仇恨,说到,「连初这次就是因为救我的命,才命悬一线,如果你再弄死我,不就是又在他心上砍了一刀吗?你这么精明的女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儿子对我一往情深,愿意为我赴汤蹈火,我是无能为力无法拒绝的,我只能说我很感谢他,也觉得愧疚,如果你非要说是我故意勾引他,然后没事找事的跟我开战,真的是太没意思……我觉得这份感情,我和连初自己可以解决,用不着你来插手。如今连初经歷了这一劫,在最后关头被救了回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来看待这一切呢?一定要再把矛盾继续扩大吗?我白深深在你眼里,真的就这么可恨,这么罪不可恕吗?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恨我的原因就是我以前对连初不够死心塌地,我不该和韦连恆纠缠不清……不,这也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就是你从来就瞧不起我,你第一次在赛欧看我展露锋芒就开始对我产生了敌意,你本能的排斥我,蔑视我,或者也有嫉妒我……这一切让你始终看不惯我,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矛盾……梁秀行,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害了连初,都是你——」 「够了!」她爆发似的吼了我一句,胸口起伏着,显得很是激动,「你不要说了,不许说了……」她转身依靠在墙边,没有再跟我吵架对峙,好像被说到了痛处一样无法辩驳,就那样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了。 她自言自语的,「或许你说的对,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千方百计的撮合你跟连初,我把你带到他身边,着实是害了他,给他带来了一系列的灾难……我那个时候就该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甘心做他的妻子,你骨子里就是淫荡的下贱的,你害了他一辈子了……」说着说着,她居然呜呜的哭起来,并且无力的跌坐在墙角,「我怎么会这么煳涂啊,以为是爱他对他好,结果却害了他,是的,老天已经把连初还给我了,我不能再奢求更多了,已经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我也该认栽了。现在,我只求连初能够活的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听她说了这些,我闷了半晌,不管她是真的忏悔还是一时的感触,我默默的转身走了,留她一个人在那儿黯然神伤吧。 我出去后,本来第一反应就是要马上离开医院的,可是联想到自己的包包还在连初的病房里,于是又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我抬眼一看竟然是周一如!她正坐在床边给连初削苹果,不过很快她也看到了我,脸色马上就僵住。 「周小姐来了,」我进来后很自然的给她打了个招唿,就拿着包包,对连初说到,「正好,那就让你女朋友陪陪你吧,我先走了。」 「别走。」韦连初小声到。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又说。 「连初,你……」周一如气得不行。 「这个不重要,总之你好好休息吧。」我说着就要走。 但是周一如却立刻站了起来,叫出我,「白深深,你就这么走了吗?」 我盯着她。 她走近我,兇巴巴的说,「我都知道了,连初这次的重伤是你一手造成,怎么你还一脸冷漠,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搞的好像我们谁欠了你几千万一样,到底什么意思?」 我实在太无语了。 「周小姐,如果你实在太闲,想找我吵架的话,我可以会会你,但你能不能别在连初的病房里大唿小叫的?你这样真的很没教养,ok?」 周一如气得面红耳赤,她美目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不过转念想到确实不该吵到连初吧,她认忍了忍,转而柔声的韦连初到,「连初,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该为你爸妈考虑吧?明知道有生命危险,你还去挑火坑,只为了救这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女人,你真的疯了……」 韦连初虚弱的笑笑,眼睛看着我,却对周一如说到,「没办法,她毕竟跟我是曾经的夫妻,如今又是我嫂子,关系深着呢,我忍心不救她么?」 听着他这些话,我闷闷的不知如何回应点什么,可旁边的周一如却又开始冷嘲热讽了,「原来她这么混乱啊,哎,又是前妻又是嫂子的,她本事还不小呢。不就是长得好看嘛,也能让韦连恆着迷成这样,我说他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美女啊,自己条件那么好还去捡破鞋,真是太丢人了!你爷爷居然语允许这样的女人进家门,我算是服了!」 再也听不下去,我没跟周一如一般见识,决绝的走出了病房。 想通了,反正世界上嫉妒我的女人那么多,多她周一如一个,又算什么呢? 早早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连云正好在客厅。孩子刚被保姆和石赛玉哄睡着。 岂料,当我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关上门的时候,韦连云就跟到门口了,她直接进入我的房里,颇有些神秘的说,「深深,我有事对你说。」然后,她反锁上了门。 「好的先坐吧。」我看她特意来到我房间,就估摸着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连云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就单刀直入的说到,「这样的,我去查了现在这个连初的dna,你猜结果是什么?」 我懵了下,「不一样?」 她深吸了口气,才说,「他的dna,和那具尸体上提取的dna数据非常接近,只有很细微的区别,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而且现在的连初,也跟二叔二婶有亲子关系!」 「那到底怎么回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世界上不会有基因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吧?」 「当然有!」连云紧盯着我,压低声音说到,「同卵双胞胎的基因和血型就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严重怀疑二叔二婶当年生的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200 一切谜团终解开 听到韦连云这句话,我勐地吓了一跳!双胞胎?怎么可能? 我不解的问连云,「你在这个家这么多年了,难道梁秀行究竟是不是生的双胞胎,你们都不知道吗?」 韦连云摇摇头,「我也只比连初大一岁而已,自从能记事起就只见过他一个,从没听过什么双胞胎,我还问了我妈,她更是听都没听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要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二叔二婶吗?毕竟你说的那个悬案,那具尸体,已经证明就是真正的韦连初啊,这个——」 「事情很重大,」韦连云小声的说,「而且现在的连初也刚刚受了这么重的伤,二叔二婶也刚从那场打击里恢復过来,如果马上透露这件事,估计会天下大乱。不管怎么,一切等连初痊癒了再说,而且8年前那个悬案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我们现在正着力调查此案,不忙惊动他们。」 「……」我点点头。 得知了这个事实,我心神不宁的了一晚上。虽然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也跟韦连恆没有关系,可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也和韦连初发生这么多故事,再加上韦连云又只对我公开了这个秘密,我当然还是有心理压力,我对韦连初的身世进行各种猜测,对梁秀行也的行为也是想入非非……如果她当年真的生了一对双胞胎,为何家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又在隐瞒些什么? 跟韦连恆躺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不在状态,他好几次问我在想什么……我也冲动好几次要对他说出韦连初的秘密,可是又忍住了,因为这个事实在太严重了,对韦家有着巨大的影响,就算是要公布,也只能交给韦连云去公布。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继续在抽时间去医院探望韦连初,跟他闲聊的同时,也在暗暗的观察着他,但其实又有什么好观察的呢,我又没见过真正的连初,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况且看久了他估计又得误会我的意思了……养病期间,他并未太多的提及上次救我的事,最多深情的望我一眼,没再像原来那般对我纠缠,更对我在他昏迷期间的表白只字未提,可能他当时是真的昏迷无意识,压根没听到我对他说过的那些情话吧?这样也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和连恆的日常生活越发趋于平静,逐渐从那场惊险的绑架案里走了出来,每天就是正常的上下班,他偶尔会抽时间跟我逛逛街购购物,或者我们一起去东南亚出差游玩,过得还算甜蜜……与此同时,安安也在逐步的长大,一晃都七八个月了,算是石赛玉和保姆一手带大的,大眼睛白皮肤,长得特别可爱特别萌,已经可以爬行,在牙牙学语了。 另外,韦连初这边,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也康復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没痊癒,但他声称在医院实在待不下去,便回到了家里请了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并逐渐的恢復原来的生活。 某天又轮到了韦天华的生日,正好这天是周末,于是大家就聚在一起吃午饭。韦家的人多,基本每个月都要轮到一两个人生日,除了老爷子的生日会去外面的酒店大办一场外,其他人的生日,无乱男女老少长幼,基本都只在家里吃顿丰盛的晚宴,简单庆祝即可。而且韦鹏程是开明的,既不重男轻女,也不偏心谁家,更不会区别对待儿子和儿媳。他看似管的宽,实际上是关心每一个人。 可是,要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也是不太可能的,他表面上做的公平,可是私心里还是更偏向于石赛玉和韦连恆这里,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韦天欧离世了,石赛玉在韦家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另一方面呢,韦连恆的确比较出类拔萃,老爷子不可能不重视。也正是基于此,韦鹏程才能『大度』的成全了我和连恆吧,不然,像我这种被贴上『混乱』标籤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被他接受的…… 正在吃饭的时候,梁秀行无意间说了一句,「这个妮妮也真是的,工作再忙,也不至于连自己爸爸生日都不回来吧?」 是的,这次的午餐,韦连云又缺席了。 「哎,」张蕙茹也嘆着气说到,「我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了,让她一定回来,她还答应得好好的呢,我也气啊!」 「她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要争分夺秒的破案,哪能刚好这时候有空回家啊。」韦天华理解的说,「没事,反正妮妮已经提前给我准备了大礼……」 韦天华的刚说完,外面响起了汽笛声,好像是有人来了。 「一定是妮妮回来了。」张蕙茹笑着说到。 可是,过了一会儿,当我们都往门口看去时,发现韦连云是回来了,但她身后却跟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这怎么回事?所有人面面相觑着…… 韦连云带着警察走进来,她特意看了我一眼后,脸上有些纠结之色,不过还是正声的说到,「不好意思,要打扰到你们了——」 「连云你在搞什么啊,」张蕙茹第一个问道,「你把警察带家里来做什么?今天还是你爸爸生日呢,你不是特意回家来吃午饭的吗?」 韦连云不理会她妈,她直接看向韦连初,说到,「连初,抱歉,请你跟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说完,她就指使身边的警察过去…… 然后,在我们大家的震惊之中,几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就径直走到韦连初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他给抓了起来,并迅速用手铐铐住了他的手! 韦连初眉宇间有些惊慌,不过他并没有强烈的抵抗,也没有辩解,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任警察把他当犯人一样架着。可其他人却非常不解了,梁秀行第一个站了起来,吼到韦连云—— 「连云你疯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言不发的就把警察带到家里来,一来就要把连初抓走,请问他犯了什么罪?!」 「对啊,」韦天源也着急,「连初不是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过案了吗,他最近也才刚刚康復起来,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说清楚点?!」 毕竟韦连初很多年前是经常进警察局的人,梁秀行和韦天源了解他的劣迹,可能也见怪不怪了,但连初『规矩』了这么多年,又突然被抓捕,他们肯定还是接受不了的。 「妮妮,你别乱来啊,好歹是一家人,也该留点面子嘛。」张蕙茹也不能理解自己女儿的做法。 在大家疑惑中,韦连初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当梁秀行气得要追出去的时候,韦连云却拦住了她,紧紧的盯着她,说到,「二婶,你先别走,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我觉得也没必要再瞒着爷爷,以及韦家的每一个人了。」 梁秀行紧张起来,声音发颤,「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韦连云再瞥了我一眼,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我知道她迟早都会说的,但没料到她选择了这天,而且为何要抓捕连初? 「二婶,还有二叔,」韦连云喊着他们,她略显沉重的、挣扎的说出口,「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真正的连初早就在8年前死了!而这些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只是连初的双胞胎兄弟……」 此话一出,全场大骇! 梁秀行身子一歪,差点就晕了过去,幸好被韦天源扶住了……但她已经吓得面如菜色,嘴巴颤了好几下,语无伦次的说到,「你……你你……你胡说!连初怎么可能会死?他……他哪里来的双胞胎兄弟,你真是疯了,你疯了……」她太紧张了,太混乱了,根本没法组织语言。 与此同时,韦天源更是瞪大了眼睛,韦鹏程也半天反应不过来,其他人则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看到韦连云这前所未有严肃的面孔,大家又不得不跟着紧张起来…… 「我没疯。」韦连云走到梁秀行跟前,显得特别冷静,特别严肃,「二婶,我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真正的连初确实已经死了,并且兇手就是刚才被带走的这个『连初』!」 「啪!」梁秀行激动的扇了韦连云一巴掌,吼道,「你给我闭嘴闭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对我说出这些鬼话!你脑子进水了吗!」 韦连云顿了下,还是面不改色的盯着她,冷冷的说,「二婶,不要逃避问题,我时间紧的很,没有必要跟大家玩这些无聊的游戏,起初我也不信,但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我不信。关于双胞胎的问题,我想二婶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梁秀行的脸更加惨白了,她死死的盯着韦连云,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浑身都在发抖,却好像被噎住似的。 韦鹏程走过来,黑着脸,厉声对梁秀行道,「你到底隐瞒了什么?现在就说出来!」 估计那天魏医生的疑问,也提醒了韦鹏程吧,所以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爸爸,你……你要我说什么啊……」梁秀行更加慌张的。 「说!」韦鹏程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再次吼道。 「……」 「你快点说啊,」韦天源也着急的催促着,「当年你怀孕和生孩子都是一个人在国外,生下来了才说给我一个『惊喜』,难不成你居然怀的是双胞胎?!」 「……」梁秀行继续沉默着,但是她明显快撑不住了,整个人难堪得快要晕倒了。 「不会吧,妈,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们?」韦连歆也瞪大眼睛说着。 「秀行,真的有这回事吗?你赶紧说啊,大家都急死了!」张蕙茹也问。 顿时所有人都盯着梁秀行,又是疑问又是愤怒又是不断的质问,紧紧的逼着她,快要把她逼疯了吧,她终于扛不住了,一下跌坐在地,哭了起来,「你们别逼我了,我……」 梁秀行在哭哭啼啼的中,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出来了。 原来,她在三十年前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反而自己一个人去了美国待产。她确实怀的是双胞胎,怀胎10月,一直到生下来,等孩子两三个月了,才带回了国内。但是由于其中一个孩子因为生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又是窒息、又是颅内出血、又是吸入性肺炎,又是脑瘫,乱七八糟的一身重病,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医生判定这个孩子以后必然会成为智力低下的低能儿……她本想带回国内,让家里人做主的,但是回国后,那个孩子的病症加重,根本就是一个累赘……她怕家里的韦鹏程知道了会强行要保留这个孩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便狠下心偷偷遗弃了这个重病的孩子,只带了健康的孩子回家,然后向家里人宣布自己生了个男孩。 梁秀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到,「后来连初出了那场车祸变傻了,我一直以为是老天爷对我得惩罚,我遗弃了那个孩子,所以註定还要报应在连初身上……」 众人听到这些,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整个客厅死一般得寂静。 韦鹏程还来不及发火,而韦天源已经气得发抖了,他首先问梁秀行的是,「你当初坏了孕,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定要自己偷偷生下来?你给我说实话!!」
201 千疮百孔的身世 面对韦天源这番质问,梁秀行抬起头来就恶狠狠的瞪着他,突然又爆发似的咆哮起来,「你还有脸问我?!」说着,她又苦大深仇的般的瞥了眼一旁的石赛玉,激愤的对韦天源说叫到,「当年你跟石赛玉这个狐狸精整天眉来眼去,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能满的过我吗?韦天源,我不想拆穿你,我只想以同样的方式报復你!所以当时我也出轨了,我也找了个男人!」 梁秀行这一波又一波的秘密的,就像炸弹一样家里炸开了,炸的其他的人都措手不及,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大家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完全不敢相信……韦天源已经气得发抖,而被提到名字的石赛玉也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不过又没马上站出来解释什么。 梁秀行已经抛开了一切,继续疯狂的坦白着,「后来我怀孕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的孩子,本来我还想着继续跟你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想打掉孩子,可是我偏偏的怀的是双胞胎,这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好事,所以我决定先偷偷生下来,所以带一个人去美国待了一年,孩子生了后,我很快做了亲自鑑定,很幸运刚好就是你的……我自然决定把孩子带回家,但不幸的是,另外一个孩子变成了那样……都是你!韦天源,说到底都是你害的!如果你当年不背叛我,我也不会偷偷怀孕不告诉,不至于在生产的时候孤立无援,耽误了那么久,害了另外一个儿子……都是你!」 她吼叫的同时,韦天源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扇了她一耳光,将她扇翻在地!韦天源指着她,声音发颤的咆哮,「梁秀行!你污衊我和赛玉我就不追究你了,但你竟然做出这些噁心的事情,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亏你还说得出口……我他妈跟你结婚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离婚,必须离婚!我一刻都不想跟你这种女人生活下去了,你是在太可怕了!」 「妈!」韦连歆一下就哭了起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啊……天啊!」 「混帐东西!真是家门不幸啊!」韦鹏程崩溃般的哀嚎一声后,无力的跌坐在沙发里,完全接受不了,他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梁秀行摇着头,一边不停的喘气,而石赛玉赶紧给他扶着胸口,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各种好言好语的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同时让梁秀行和韦天源都别吵了。 可是梁秀行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呢,她发泄完以后,清醒些了,立刻又质问韦连云,「你们想要听的,我已经说完了,但是你刚才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你说连初——」 「连初已经没了,」韦连云虽然也是极为震惊,不过她也挺冷静的,「二婶,请你们接受这个事实吧。连初,真的在八九年前,就死于他杀了……案件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兇手就是刚刚被你带走的那个人,也是当年被你遗弃的那个孩子,关于具体的案情,我希望你们可以去警局了解,我也不便在这里说出来,况且爷爷现在也受不了这样大的刺激……」 「不会的,」听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梁秀行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又翻起了惊涛骇浪,她开始勐烈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连初没有死,他的伤势刚刚痊癒,他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今年就30岁了,他就是我的连初,是我最爱的儿子……我求你,不要再告诉我这些残忍的话,连云,你积点口德吧,稍微考虑下我的感受吧……」 「够了!」韦天源也快要崩溃了,他眸子里都嗜血了,红的吓人。一个从不发火的男人发起火来的确吓人,他沖梁秀行叫着,「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连云是做法医的,她能随便跟我们开这些玩笑吧,赶紧给我清醒过来,一起去把这件事搞清楚!你自己做的孽,不要想着逃避!」 韦天源痛心的问韦连云,「你再给我们解释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韦连云做了一个深唿吸,「二叔二婶,我们现在去警察局吧。我相信刚被带走的那个『连初』很快会把事情坦白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答案了。」 于是,韦天源和梁秀行就真的跟着韦连云去警局了。而韦鹏程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精神状态也很不好,最后在石赛玉的搀扶下进卧室去躺着了……剩下的我们也完全没了吃饭的性质,张蕙茹在震惊之余碎碎念着,「以前只觉得这个女人刻薄霸道,没想到她竟然能干出这么噁心的事儿来,哎,这下他们夫妻俩是彻底完了,铁定要离婚了,妮妮也真是的,干嘛在大庭广众之下爆料出来,这下大家都知道了,脸也丢尽了,哎,可怕,晦气……」念完,她又问韦天华,「你说,连初不会真的像连云说的那样已经……我天啊,感情这么多年了,那装疯卖傻的连初,只是假冒的啊?」 「你不要说了!」天华打断她的话,「现在家里已经够乱了,你最好闭嘴,没看到爸爸现在气得躺床上了吗,少说两句……」 我和韦连恆也默默的上了楼,久久的沉浸在刚才这场天大的闹剧里。 但这闹剧毕竟和我们这个小家并没有关系,所以我们心境还算平静,就当是看了一场热闹罢了,但细想着梁秀行做出的种种,还是让我心里很不适应,尤其是当我联想到韦连初的死因,以及跟那个男人有过那么一段曾经,就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原来这个『韦连初』,隐藏的这么深,」我对身边的韦连恆感慨了一句,「你认为他这样做,会是什么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韦连恆淡淡的说,「不甘心被遗弃呗,换了我,说不定也这么干!」 「但也不至于杀了韦连初啊……」我和真实的韦连初没有接触过,所以听闻他的死讯也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完全就像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韦连恆这回没有回答我,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你爸当年的车祸和这个冒牌韦连初之间的联繫?」 他深刻的盯着我,「你觉得呢?」 我闷了下,说到,「先等我从连云那里了解了案件的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晚上,梁秀行和韦天源都从警局回来了,两个人都是眼睛红肿,憔悴不堪,像是虚脱了一般,无精打采的,回来谁都不理,一个字也不说……貌似是又经歷了很大的情绪变化? 过了几天,等连云有空的时候,我约了她出去,她才把案件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我。 她说到,现在这个『韦连初』就是被梁遗弃的双胞胎之一,他刚出生时的名字叫韦连恺。经过联繫多个证人,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得知,韦连恺当年只有几个月时就被梁秀行遗弃……梁秀行把遗弃这件事託付给她自己的一个信得过的女性朋友去做的,本是让这个朋友把韦连恺送去福利院,但那个朋友刚好自己无法生育,她心一软,又临时改变了注意,自己出钱偷偷去给韦连恺治病,没想到后来竟然奇蹟般的治好了,便决心自己收养起来,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梁秀行实情。 未免被梁秀行发现,这个女性朋友就带着韦连恺去了北方的省份,并且和梁秀行彻底断了联繫。但很不幸得是,这个女性朋友,也就是韦连恺的养母,找了个人渣老公,长年被家暴不说,却还死死不肯离婚,韦连恺不幸在这种畸形的家庭里成长着,长年累月下来,心里自然是有了很多阴影……对他打击更大的是,他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养母就被养父给打死了,这下,韦连恺的天都塌了……但与此同时,他又收到养母临终前给他发的一封邮件,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养母要他去找梁秀行……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在和人渣养父断了关系后,开始自己在社会上闯荡,也有想过去找韦家的人,做过回归豪门家族的美梦。 后来,进入社会的韦连恺因为天资聪颖,在职场里也算混的如鱼得水,而且他还交了个女朋友,有了一段甜美的爱情,算是暂时抚平了这么多年的创伤……韦连恺也就安于这种平凡幸福的日子,不再打算和韦家的人牵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在韦连恺和韦连初偶然相识后,一场巨大的悲剧逐渐降临……
202 世间最大的悲剧 韦连初当年偶然与韦连恺碰上了,并且两人也知道了彼此是双胞胎兄弟,但已经成为纨绔贵公子的韦连初,对这个韦连恺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情,而且还一开始就跟他闹了些矛盾,为了保证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和根本利益,他不但极力阻止韦连恺回归韦家,同时也存了将他灭口的歹毒之心……但是,在数次的交手之后,韦连初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韦连恺的对手,无论智商还是武力上,都跟韦连恺不是一个级别的……后来,韦连初再次来挑衅他时,反而被揍成了重伤,严重到差点断了一条腿,就是这件事,彻底惹怒了骄纵蛮横的韦连初,也为最终的悲剧埋下了隐患。 韦连初在伤势恢復后,他把报復的目标转移到了韦连恺最爱的女朋友身上……为了泄愤吧,本就无恶不作的韦连初,找了几个男的,一起把韦连恺的女朋友残忍的轮j了……而这个无辜的女孩子在遭受了这种莫大的屈辱和伤害后,竟然一时没想开,通过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悲剧,对韦连恺的打击实在太大……在这种巨大的悲痛里,韦连恺始终过不起心里那道坎,他彻底被仇恨沖昏了头脑,于是找了个机会,亲手杀了韦连初,在韦连初身上砍了几十刀,刀刀致命,最后还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抛尸在一个废弃的下水道……以至于,两年之后,韦连初的尸体才被发现,但由于下水道那种潮湿闷热又骯脏的环境,这么长时间后,韦连初的尸首肯定是高度腐败面目全非了,再加上韦连恺的反侦察能力特别强,所以案子才拖了这么多年都没破。 杀了韦连初之后,韦连恺冷静下来,决心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代替韦连初进入韦家。他先是偷偷调查了韦家的人物关系和其他方面的情况,做好万全的准备后,他某天刚好巧遇到了韦天欧,知道韦天欧这个人很好说话,便正式以韦连初的身份第一次接近了韦家的人,并且没有被识破。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和韦天欧的车子行驶到半路上,又碰到了醉酒的货车司机,然后发生了那场车祸…… 生还后的韦连恺,刚刚醒来的时候面对韦家的人对他焦灼而关切的喊着连初的名字,他担心一时穿帮,便又萌生出装傻的计划,岂料这一装早就装了这么多年。装傻的这些年来,他已经逐渐适应了韦连初的这个身份,当面在韦家扮演着傻子,背后却利用韦家给予的资源,开起了自己的证券公司,偷偷经营得风生水起,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确保自己在离开韦家后也也不至于回到过去的穷苦日子……而且在他女朋友死后,悲伤之余,他也负担起照顾这个女孩父母的责任,经常会去女孩老家的村子里探望女孩的父母亲戚,给他们一些钱,以表达自己的愧疚,毕竟女孩在一定程度上是被他害死的……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么频繁出入于一个村子。 终于听完了韦连恺和韦连初的故事,我坐在韦连云的对面,已经是手脚冰凉了,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不停的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一杯咖啡都已经凉了,我却一口都没喝。 回想着我跟这个韦连恺从最初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心里对他的感觉和看法完全不一样了。从没想到过他会有这么可悲而离奇的身世,刚出生就重病,再被亲生母亲遗弃,碰到好心的养母,却又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终于得到了一份爱情,却又碰到那么大的悲剧……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埋着这么深的秘密和苦难,原来他反覆无常的暴戾自私的个性下,藏着一个千疮百孔的心!他的人生,充满了杀戮和暴力,充满了人性的冷漠,充满了阴谋和算计,他在精神上应该已经病的不轻了吧? 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可怜他还是唾弃他……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他算是用这样的方式,对梁秀行做了人世间最残忍的报復! 连云心里的难受不亚于我的,这件事毕竟是她捅出来的,她承受的心理压力也非常大……我们这样久久的沉默着,试图消化着这个悲剧的故事,但是越想却越心塞。 没过几天,韦连恺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韦家,每个人都受到很大很大的震动。梁秀行和韦天源就不用说了,那种痛苦,那种抓狂,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们夫妻俩一天到晚冷战着,待在房里,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上班,惨澹的不得了……听说他们强烈要求见了韦连初被冰冻了8年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当时梁秀行就昏厥了过去……她现在整日整日的哭着,眼睛早就哭肿了,估计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不死都会疯的。是啊,换了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悲剧啊,亲生的孩子自相残杀,一个死了,死得那么那么惨,一个算计着他们,欺骗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梁秀行怎么也想不到,她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个魔鬼一样的人物! 站在她的角度,光想想我都觉得自己要发疯! 再说韦鹏程呢,他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不好,这次面对这样的冲击,直接就住进了医院,一直在输着液,状态差了很多。他没有发火,没有骂人,因为事情悲哀到极致,他除了无尽的沉默和抑郁,已经没有力气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这种阴沉的氛围持续了十多天后,等大家都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后,韦天源不得不强忍着痛苦,跟着梁秀行一起正式把韦连初的尸体送去火化了,给他办了一个隆重体面的葬礼,选了块上好的墓地,将他安葬好了,再处理韦连恺的事。 而韦连恺呢,本来已经认罪,经过相关的司法程序就要正式入狱的,但是最终,梁秀行还是下定决心,砸钱请律师又把韦连恺成功的保释了出来…… 还能怎么办呢?韦连恺也是她的儿子,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她怎么能接受他去坐牢呢? 没过多久,韦连恺真的又回到家里了。 他看起来根本就没什么变化,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是家里的人,却都用一种惶恐的眼神瞪着他了,仿佛再也不认识他了…… 「怎么,还欢迎我吗?」韦连恺无比的淡定。 「……」其他人都没说话。 憔悴不堪的韦天源作为父亲,他不得不站出来,低沉的、勉强的说着,「连初……哦,不,应该是连恺对吧。不管怎样,你归根结底也是韦家的人,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希望,过去的这些悲剧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也不要再提,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哦?」韦连恺冷笑着,「听你的意思,你不追究过去了,要我继续留下来做你的儿子?」 「还有什么好追究的,」韦天源无奈的说,「事情发生了也无法挽回了,向前看吧。」 「那你呢?」韦连恺问梁秀行。 梁秀行已经不敢正视面前的他了,她瑟缩了下,转过脸去,「我跟你爸的意思差不多。反正,就当你是连初的替代吧,没了他,还有你,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可以假装连初还活着……」 这句话无意间又激怒了韦连恺,他脸色一黑,突然就暴脾气的踢翻了脚边一把椅子!更可怕的是他一把就捏住梁秀行的手腕,猩红的眸子瞪着她,吼着她,「替代!?是不是我在你心里,一辈子只能是那个死人的替代品?」 「你……」梁秀行哭丧着脸说,「你放手,你都把你哥哥杀了,你就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吗,对我大唿小叫的干什么,你放手!」 「滚!」韦连恺气得将梁秀行推倒在地,马上就命令管家和保姆,「帮我收拾行李,我要搬家,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梁秀行又吓住了,她连忙心痛的问他,「你要搬家?搬去哪里?这里不就是你的家?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就别再折磨我了,行吗?」 「对啊,连恺,」韦天源皱着眉头,对他说,「我知道你过去受了很多苦,只要我们都试着放下这段伤痛,过好以后的日子就行了,你到底还是我们的儿子啊,你跟我们住一起不行吗?」 韦连恺冷笑,「不好意思,我从没承认过你们是我父母,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正式的断绝一切关系!」 说着,就要上楼收拾行李。 「连恺!」梁秀行追上去,还想劝他,但是本在床上躺着养病的韦鹏程颤颤巍巍的下来了,他满脸病容,但是威严不减,他紧紧紧紧的瞪视着韦连恺…… 「你走吧,最好滚的远远的,」韦鹏程咬牙切齿的对韦连恺说到,「我永远不会承认你是韦家的子孙,永远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滚蛋!」 韦连恺顿了下,却突然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到韦鹏程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王者姿态,对韦鹏程到,「爷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爷爷。听好了……」他故意凑到韦鹏程的耳边,奸笑着说了一句悄悄话…… 不知道韦连恺说的什么,韦鹏程听后骤然脸色大变! 「你……你你……」韦鹏程颤抖的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随之就晕倒在地! 「爸!」 「爷爷!」 大家都拥了上去,手忙脚乱的又把韦鹏程送到医院的icu。 焦虑的等了一个小时,医生出来,一脸沉重的向大家宣布噩耗:韦鹏程抢救无效,去世了!
203 一份遗嘱如炸弹 听到这个噩耗,我们大家都浑身一震,而反应最大的无疑是石赛玉,一向内敛沉稳的她,哇一声就哭起来,第一个就冲进了病房,我们也都跟着跑进去! 韦鹏程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唿吸机上显示他已经没有了心跳,他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确实已经去世了!瞬间,一家老小都呜呜呜的叫着喊着痛哭起来,韦天华和韦天源两大男人边抹眼泪边喊爸,梁秀行保持沉默,张蕙茹哭的很夸张,像是那种农村葬礼上职业哭丧的一样,而石赛玉,更是激动的一边摇晃着韦鹏程的遗体,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好像比死了亲爹还难受几百倍,她哭着哭着,可能实在太伤心了吧,人一下就晕了过去! 我和韦连恆又赶紧去扶住她,快速的把她送去抢救…… 把石赛玉安顿后,韦连恆跟着去帮忙处理后事,我虽然也挺伤心的,但毕竟帮忙的人多,我也就暂时留在这儿守着石赛玉,等她醒来。 老爷子的死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他以前虽然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是那种致命的病,这次据说是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突发心肌梗塞,没有抢救过来……换言之,是被韦连恺气死的。 大家暂时都没心情去追究韦鹏程的死因,在一开始的悲伤过后,还得振作起来处理后事。老爷子在商界影响力巨大,他的离世也算是商界的大事,所以葬礼也不能办的太潦草。韦天华和韦天源身为儿子,必须担当起处理后事的责任。经过几天的安排,老爷子的遗体才被送去火化,火化后又在家里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告别仪式,很多与韦家交好的上流社会的人都来参加了,气氛虽然很悲怆,但也算是让老爷子走得风光了。 顺利下葬后,家里的人才正式聚到了一起,商讨老爷子走后的一些事情。不过才短短的一个星期,韦天源和韦天华夫妻俩就基本上从韦鹏程去世的悲哀里走出来,看不出半点伤感,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而韦连歆和韦连海就更加没心没肺了,还有说有笑的……最最伤心的当属石赛玉,她的眼睛早就哭的红肿,每天想着想着就流泪,整夜整夜的失眠,没有胃口吃饭,也没有心情跟人说话……她还自发去给墓地给老爷子守夜,大晚上的在墓园里什么也不怕,就跪着跟老爷子烧烧纸,说说话,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痛……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家里真正关心韦鹏程的只有她这个儿媳妇,她跟韦鹏程之间的这种感情超乎一般人的想像。 不仅仅是石赛玉,还有韦连恆同样难受的不行,他在人前虽然表现的平静,但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我躺在他身边好几次发现他其实在失眠,并且偷偷的抹着眼泪……其实他表面上虽跟韦鹏程作对,但真到了失去的这么一天,他还是挺不捨得。 另外,深受韦鹏程疼爱的韦连云,在那几天同样哭了个昏天黑地,说了很多歉疚的话,哭着责备自己以前不该忙于工作没时间陪他,结果现在永远没机会了……她很爱爷爷,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没心没肺,吃不下饭也笑不出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消受着这份悲哀。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心底自然也是无比的沉重,毕竟在这儿生活这么久了,每天都见着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成了永远挂在墙上的遗像,说没了没没了,想想就鼻子发酸。再说老爷子连80岁都不到,走得也实在太早了……而且韦家前不久才给死去的韦连初办了葬礼,这又送走了韦鹏程,肯定会成为上流社会圈子的谈资,对公司的股价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但后事已经处理完了,大家回过神来时,一开始都把矛头指向韦连恺了,尤其是韦天华夫妇,一直讨伐韦连恺是罪魁祸首,并纷纷质问他那天到底对老爷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把老爷子气断了气? 韦连恺面对讨伐,却不以为意的冷笑着,「我说了什么话不重要,反正现在老东西已经死了,难道你们最关心的不是他的遗产继承问题吗,干嘛还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岂料他刚刚说完这话,一旁的韦连恆起身来就照着他脸上狠命的揍了他一拳,揍得他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梁秀行立刻尖叫起来,骂着韦连恆,「你发什么神经啊,他伤势都还没痊癒,还下这么重的手!」说着,她又去关切的扶着韦连恺,但是被韦连恺嫌恶的推开了。 韦连恆没说话,但我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憎恨韦连恺害死了爷爷气焰还这么嚣张,一时没忍住才动了手。 韦连恺虽被打了,可他压根不把这一拳放在眼里,也不屑于再跟韦连恆起冲突,他冷笑着继续说到,「大家都他妈别装了,你们不都盼望着老东西死吗,我现在实现了你们的愿望呢!呵,老东西走了,留下这么多财产,有你们争的了,赶紧的吧,墨迹什么呀……」 他说话虽难听,不过还是说到了好几个人的心坎上,至少韦天华和韦天源夫妇对遗产之事的讨论是早就磨刀霍霍了。 于是,韦天华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爸爸走了,我身为他的长子,以后自然应该要承担起主持家事的责任。既然今晚人都齐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好好的来讨论两个事,第一就是分不分家的问题,第二就是遗产继承的问题。」 「呵。」梁秀行冷笑,「韦家这么多人,遗产继承这一块可不是大家关起门来讨论就可以解决的,毕竟涉及到这么多的财产,我建议还是请律师来,在参照遗产继承法的同时,再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分配,免得日后扯皮……」 张蕙茹也呵呵笑着,「对啊,我也贊成找律师,最主要是老爷子名下的遗产实在太多了,首先得完完全全的把这些财产清算出来再说吧?」 梁秀行瞟了眼仍旧沉浸在悲哀里,一脸生无可恋的石赛玉,强势的说到,「至于某些人,比如说石赛玉,根本已经算是和韦家没有关系的人,肯定是没有资格继承财产的,而且现在老爷子人没了,你是不是也该滚出这个家了?」 石赛玉眼皮都没抬,压根不理她。 我和韦连恆呢,也同样当她在放屁,不想起冲突。 「还有白深深也没资格,」韦连歆也站出来讥讽道,「你不是韦家的人,别想着能分到点什么,所以啊,小叔家里只有连恆一个名额,那两个『外人』就不用算在里面了……」 我禁不住冷笑,何必跟脑残一般见识呢,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又不是她说了算。 可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鸣笛声。 很快,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进来了。 管家向众人介绍他的身份,说他是韦鹏程生前聘请的律师,姓唐,唐律师,他受了韦鹏程之託,专门负责韦鹏程去世后的遗产处置问题,并说老爷子早就写好了一封的遗嘱,将遗产分配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只需向大家宣读结果即可。 韦天华和韦天源以前也见过唐律师,因此也就欢迎他坐下来。唐律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好几页纸的证明材料,准备妥当后,他才以一种非常专业的口吻正式公布了遗嘱的内容。 遗嘱很长,听到一半的时候,很多人就快要忍不住发火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到了最后—— 原来,韦鹏程在遗嘱中写到,他将自己在宝悦酒店的股权全部转让给石赛玉继承,石赛玉将代替他成为宝悦的董事长和控股股东;其次,在赛欧这边,他又将所有的股权全部转让给韦连恆,以后韦连恆就正式成为赛欧的实际控制人; 除了韦家这两大核心产业的股份外,韦鹏程还在韦家以外的其他公司有不少的投资,什么合资啊,参股啊,控股的啊,涉及了好几个行业,每年也是一笔很大的收益,在遗嘱中,韦鹏程把这部分额外的投资分了三部分给了韦天华、韦天源和石赛玉。虽然从份额上看似是平分,但是那些收益好的,有前景的公司股份都给了石赛玉,而那些收益差的,甚至是亏损的企业股份却给了韦天华和韦天源; 再说房产部分,韦鹏程在全球很多个地方都有房产,总价值超过应该好几十个亿了,他在遗嘱中把这些房产分给了孙子辈的人,其中韦连云、韦连恆、韦连初三人得到的都是那种热门城市黄金地段的、总价值和升值潜力巨大的房产,而韦连海和韦连歆只分的了几处国内的普通住宅; 最后就是韦家这个大别墅和韦鹏程银行帐户里的十几亿的存款了,这个部分倒是分得比较公平,以家庭为单位,三家平分…… 哎,这可真是有命挣钱没命花啊! 当我惊异于韦鹏程竟然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时,大家已经吵起来了—— 「莫名其妙!这老东西有病吗?」 「这到底什么时候写的遗嘱?确定是他亲自口述的吗?」 「老东西不会是中邪了吧?太偏心了,太不公平了! 「她石赛玉凭什么?凭什么!」 「屁的遗嘱!肯定是造假的!」 「我不同意!绝不同意!绝不同意!」 「爷爷太偏心了,为什么只给我这么一点……」 「……」 韦天华和梁秀行张蕙茹他们都在激烈的争论着,质问着唐律师,而石赛玉其实对这样的分配也觉得很意外,她甚至也连问唐律师是不是弄错了? 唐律师很镇定、很冷静的回答着大家的疑问,他一一亮出了各种证据,尤其是韦鹏程亲笔签名的遗嘱,甚至还提供了他口述遗嘱时候的录音,反正证明了这是一份具备法律效力的真实的遗嘱,要求大家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执行。 但是谁信呢? 几个人吵得异常激烈,又是怀疑笔迹作假,又是怀孕录音作假的,要不就怀疑爷爷立遗嘱时精神不正常,然后又说要调查他的病情不会导致精神错乱而做出这种决定……吵来吵去,最后所有的矛头就指向了石赛玉! 「用脚都想的到了,就是石赛玉这个贱人搞的鬼!」梁秀行现在没人压着她了,她就开始公开跟石赛玉撕逼了,她指着石赛玉破口大骂,「你每天跟老东西形影不离,你敢说这不是你伪造的吗?不是你逼迫的吗?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把韦家所有人的心血都霸占了,你以为你联合老东西做出这份见鬼的遗嘱,你就能得到一切吗,做梦!」 「就是,就是,」张蕙茹当然也气得发抖,立马和梁站在同一条战线骂道,「石赛玉,平时看你默默无闻老老实实的,却原来是最歹毒的一个人,居然先下手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来夺走韦家的一切,你简直太卑鄙了!」 石赛玉一直沉浸在悲哀里的,纵然被这样指着鼻子骂,她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只是淡淡的说,「我对爸爸这份遗嘱一无所知,从未做过你们口中的卑鄙之事,信不信由你们。」 「好个一无所知!」梁秀行几乎是沖她咆哮了,然后她逼视了她几秒,又冷笑道,「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原因了,为什么老东西这么偏心你,说白了不就因为你是他的女人吗!不就是他睡了你吗!这个老风流鬼……」 「啪!」石赛玉抬手就给了梁秀行一个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呆住,石赛玉居然打人了,这是从来没有的…… 梁秀行懵了几秒后,她瞬间就像一只兇勐的狮子一样想要还手,但很快被一边的韦连恆钳住了手。韦连恆捏的梁秀行一阵哇哇大叫后,毫不客气的把她推到在地,冷声警告道,「赶紧给我收回你贱嘴里那些脏话,不然抽死你!」 「你敢……」梁秀行被韦连恆教训后,更加气恼,她对坐在角落里默默抽菸的韦连恺叫到,「连恺,你妈我被欺负成这样,你不来帮忙吗?」 韦连恺慢悠悠的吐着眼圈,不屑了说了句,「关我屁事。」 她气得快吐血,又看向韦天源,可怜兮兮的说,「天源……」 但是韦天源也只是白了她一眼,没有帮她。 反倒是张蕙茹插进来说到,「我认为秀行的说得对,老东西肯定和这个女人有姦情,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了!我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老东西偏心的其他原因,肯定是跟她早就有一腿了……你们看老爷子死的时候,她哭的跟个什么似的,每天失魂落魄的,好像只有她才伤心似的,原来她根本早就和老东西……我天啊!天啊!」 就连韦天华也不服气的帮腔到,「我就说嘛,妈去了这么多年,怎么爸都没再找一个,看来是早就找到女人了,竟然对自己儿媳妇儿下手,太他妈丢人了……」 韦天源听不下去,说了句,「你们就别胡说八道了,爸爸才走了没几天,尸骨未寒,你们这样侮辱他的人格让他在地下怎么心安啊!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总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看我们谁也别争了,就按遗嘱上要求的去分配。」 「你他妈说得倒是轻松!」梁秀行立刻骂韦天源,「你当然没什么意见了,你现在看到这个婊子分得了这么多的遗产,你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离婚,然后和这个婊子结婚了吧!?」 「好了别说了,」石赛玉忍无可忍的说到,「都别吵了,我会把爸爸多分给我的那部分都拿出来还给你们,不会多吞一分,可以了吗?」 「真的?」张蕙茹和韦天华眼睛都亮了。 「那唐律师尽快去帮忙办下手续,重新修改遗嘱。」梁秀行说到。 唐律师却说,「不好意思,我没有任何权利修改遗嘱,会严格按照韦董事长的要求去执行。既然已经向大家公布了遗嘱的结果,我就先走一步了,等你们商量好了,后续我会在法律上协助你们办理相关的转让手续。」 说完,唐律师就走了,估计他也是在这个吵吵闹闹的环境里呆不下去了吧。 然后又是新一轮的争吵,除了韦天华夫妻和梁秀行外,韦连歆和韦连海因为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也加进来吵,各种围攻石赛玉,可就在石赛玉决心真的要还回多的的财产时,韦连恆却发话了—— 他先是对石赛玉说到,「还什么还?!爷爷是何等精明的人,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这些本就是我们应得的,你花不完可以拿去做慈善,给这些人做什么?脑子有坑吗?!」 责备完石赛玉,他又强势的对那些争吵的人说到,「搞清楚,在我们这个小家,是我做主,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冲着我来就行,别跟我妈嚷嚷,她做不了主!」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有些僵住了……因为他们知道,韦连恆确实不好对付,或许单单针对石赛玉是真的没有用的。 于是,梁秀行又把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韦连恺,她像是抓住救星似的说到,「连恺,你也出来说两句啊,你是我们的儿子,也是韦家重要的一份子,现在你爷爷除了给你几个破房子什么都没给你,你就没什么意见吗?我跟你爸都老了,以后家里也要由你做主了,你给我拿出点气势来,别被某些人压下去了……」 「是啊,」张蕙茹也赶紧撺掇,「连恺,你看你这些年遭受了这么多的苦,怎么说也该多分点吧,你既然这么聪明,也出来帮忙出出主意呗!」 岂料韦连恺冷哼了声,慢慢的把菸头泯灭在菸灰缸里后,沉声说到,「你们想拿我当枪使,是吧?」 「不妨告诉你们实情——」韦连恺淡淡的说,「我早就收购了宝悦其他股东的股份,超越了韦鹏程的份额,现在是宝悦的控股股东,再加上在赛欧又是第二大股东,我拥有的,也不少了,不能太贪心是不是?」 「什么?」梁秀行惊讶又惊喜,「你已经控股宝悦了?什么时候的事?」 「……」韦连恺又慢条斯理的说,「这跟你无关。」 「怎么能说跟我无关呢?我是你妈啊。」 韦连恺又哼了声,不屑的冷笑,「是吗?我妈?多么轻松的一句话。」他用阴鸷的眼神瞪着梁秀行,「以后别再跟我有联繫,我噁心。」 然后,他又对其他人说到,「在我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疯狗在相互撕咬罢了,别他妈把我扯进来!」说完,他就又吩咐人把他的行李搬出来,他要连夜搬走。
204 悲情中有小温暖 眼看韦连恺要走,梁秀行一下子着急了,她连忙扯住他,「连恺,你真的要走吗?你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韦连恺一下就甩开了她的手,毫无温度的说到,「滚开!让我告诉你,还有韦天源,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既然你们已经把赛欧和宝悦的股份转到我名下,那就彻底属于我了,以后和你们没关系,也别来纠缠我!」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秀行傻眼了。 韦天源也警觉起来,「连恺,你说清楚点。」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韦连恺冷冰冰的道,「说白了就是以后彻底断绝关系,你们给我的,我全盘接收,但是别想我会给你们任何的回报,也别来打扰我,就这样。」 说完,韦连恺的决绝的上楼去搬行李了。而这个时候梁秀行和韦天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不免紧张起来。因为梁秀行主要的投资都在赛欧,后来连恺装傻恢復智商后,她几乎就放心大胆的全部转到了他的名下,而韦天源在宝悦的股份呢,也转了很大一部分给韦连恺……假如韦连恺真的不再认他们的话,以后他们夫妻俩可真就玩蛋了。 傻乎乎的韦连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马上就对梁秀行叫起来,「妈,你说你傻不傻?你把自己的财产都给他,现在他根本就不把你当人看,以后也永远不认你了,那我们家不是破产了吗,那我不也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吗?看吧,这就是你重男轻女的下场!」 梁秀行怔住了。 看着韦连恺真的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出了家门,撞上了车子,梁秀行追着喊了好几声,始终还是没能阻止韦连恺的离去……梁秀行捂住嘴就呜呜痛哭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下真的一无所有了……这种糟糕的情绪更加剧了她对石赛玉的憎恨,于是进门来就又掀起了骂战! 他们总体的意思就是绝不承认韦鹏程这份遗嘱的合法性,韦天华憎恨父亲重视一个儿媳妇更甚于自己这个亲儿子;张蕙茹和梁秀行则痛恨老爷子如此的偏心,同样是儿媳妇,待遇确实天壤之别,她们心里怎么可能平衡,怎么可能不产生强烈的嫉妒之心?不说这种豪门家族,就算是再普通的小老百姓面对这汇总不公也会新生仇恨吧。 总之吵到最后,石赛玉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覆,而韦连恆自然是毫不松口的,不但坚持要按照韦鹏程遗嘱的要求去作股权变更手续和过户房产,同时也放言可以跟他们打官司竞争到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宁愿把钱捐给慈善,也不愿给那几个自私刻薄的吸血鬼…… 吵到到深夜都没什么结局,不过大家暂时也不提分家和搬家的事,为了争夺遗产,以后还是要在这座别墅里住下去,不过伙食会分开了,保姆也坐了一些分配,各家保姆负责各家的事,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分家,相当于几家人住在一栋楼里而已。 回到房间里时,已经快要凌晨1点了,因为宝宝一直哭,我就一直在哄,也睡不着……石赛玉心疼我太累了,于是她也强打起精神来,让我把孩子抱到她的房间去,她帮忙带一下。 虽然还是像原来那样逗着孩子,不过石赛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原来的笑容了,笑的特别勉强,眼底眉梢还是藏满了悲怆。她现在仍旧处在韦鹏程去世的阴影里,迟迟的走不出来,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就流泪,伤心的不行。 我看她年纪本来也大了,长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建议她干脆跟我们一起搬出去住,避免留在这儿被梁秀行他们欺负,换个环境后又能尽快从韦鹏程的阴影里走出来……可是她却不肯。 她伤感的说,「我当年20岁就跟连恆他爸结婚了,嫁到韦家来,早就把韦家当作自己的家,把连恆的爷爷奶奶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怎么捨得走呢。自从10年轻搬到这栋别墅来,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哎……」 她嘆着气,继续道,「我曾经答应过你爷爷,要一直留在韦家,为他守着这个宅子,守着韦家的根基,不会轻易离开的……这里,到处都是你爷爷留下的印迹,他住过的房间,他的书房,他常看的书籍,他收集的古玩字画,他用了很多年的笔记本,还有他留下的很多很多东西,我都得帮他看着,为他打理……如果我走了,这里很快就成为他们的天下,迟早也会被卖了,到时候你爷爷在地下也不会瞑目的,所以我不走,我永远都不走,哪怕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也会默默的守下去……」 我听得眼眶有些潮湿…… 情不自禁的,我问起她为什么跟韦鹏程相处得这么好,还建立了这么深的感情?可能在深夜十分吧,她在感伤中多了些感性,于是给了讲了很多她年轻时候的故事。 石赛玉的出身其实特别普通,甚至有些贫寒。那个年代本来就重男轻女,偏偏她的母亲连生了5个都是女儿,她是第四个,也是最被忽略的一个,也是最特别的一个,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关爱的她,却异常的好学,在八十年代最难考大学的年代考上了大学,而且靠着自己挣的学费成功的进入了大学的校园学习,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在读大学期间,她就跟同校的韦天欧相识了。据她所说,韦天欧当时对她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追了她几条街,就像《金粉世家》里面的男女主的初见一样,特别浪漫。因为她对韦天欧也看对了眼,所以两个人就很快在一起了,自由自在的恋爱着……后来韦天欧把石赛玉带回家里见父母,意外的是韦鹏程夫妻俩对石赛玉都非常满意,也不介意她的贫寒的出身,就允许他们结婚了。婚后,石赛玉也过得特别幸福,并且很快就怀孕,不但深得老公的宠爱,公公婆婆也是疼爱有加,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最幸运的人。而且,韦天欧看她生连恆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带孩子又很辛苦,便决定再也不让她怀孕了,一生就要这一个孩子,所以韦连恆就没其他的兄弟姐妹。 所以石赛玉在韦家这些年,除了帮着打理公司外,在内也是孝敬公婆,对任何人都和和睦睦,没有跟谁红过脸,尤其和公公韦鹏程建立了深厚的亲情,并且常年都出任他的特别助理,也成为这么多年来最了解韦鹏程的人……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韦连恆还不到20岁的时候,韦天欧出了那场车祸,石赛玉的世界完全坍塌了,因为长期的抑郁,她差点就疯了,还一度患过严重的抑郁症,好几年都沉浸在悲伤里走不出来,不过幸好有韦鹏程的开导,让她逐步恢復了元气,慢慢接受了那个事实,也决定以后不再改嫁,一心一意留在韦家,让韦连恆至少还能感受点母爱……这么多年也就又走过来了。 而如今,韦鹏程的去世,对她无疑又是个晴天霹雳的打击……她心里的那种绝望是无法言说的,因为早就把韦鹏程当作亲生父亲,韦鹏程多年来对她也是关爱有加,方方面面的偏袒着她,爱护着她……她一时间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生离死别,所以久久的陷在这种愁苦里,既不关心遗产的分配,也不关心其他人的吵闹,满心满脑就装的就是这份凄楚。 这不,说着说着,她居然又开始流泪了,泪水就跟泉涌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劝了。 「叩叩……」虚掩的门被推开轻敲了几声,我惊得抬头一看,是韦连恆。 「多晚了还不睡?」他催促着。 「……」我用眼神给他示意了下石赛玉的情况,期望他来安慰下。 他在门口伫立了半晌,慢慢的走了进来,随手抽了张纸,在石赛玉的旁边坐下后,竟然就那么温柔的去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说到,「你哭什么哭嘛,一大把年纪了,丢不丢人啊!」 石赛玉有些被惊到,她抬眼看着面前的韦连恆,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你眼睛肿成什么样了,」他故意责备,实在关切唠叨着,「眼角细纹又多了好几条,再看看你脸上的法令纹,还有斑了……丑死了,哪还有个美女的样子!以后出门别说是我妈,长这么丑,丢我的脸……」 「连恆,」石赛玉自己颤抖的手抓着他的,喜极而泣的,「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是吗?」 「能不能有点出息,跟你说句话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我——」石赛玉又激动的热泪盈眶,然后她干脆自己用手背擦着眼泪,又哭又笑的说,「连恆,你愿意原谅我,我实在太高兴了……」 见到此情此景,我也挺为他们兴奋的,干脆抱着孩子出去了,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俩。
205 有种就来干掉我 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孩子都已经睡着了,韦连恆才从石赛玉的屋子里出来,他看起来眼圈有些泛红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跟石赛玉之间多年的隔阂已经消除了,这实在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夜已深,可我们还是失眠着睡不着,一方面是韦鹏程去世后带来的那种悲怆冷情,在我们心头久久的萦绕着,另一方面还是关于遗产的争执……想想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嘴脸,他们怎可就此善罢甘休呢? 我禁不住对身边的韦连恆感嘆了一句,「爷爷明明最重视的家庭的和谐,却又立了这样一份『不公平』的遗嘱,他自己倒是去那边逍遥了,现在弄的家里战火纷飞,哎……」 韦连恆沉闷了半晌,低沉的说到,「韦天华和梁秀行一直都试图掏空宝悦的资产自立门户,老爷子要真的公平分配,宝悦要灭亡是迟早的事。他除了我妈,谁也不信任,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太正常。至于赛欧这边,本来就没其他几家人什么事,他在死后把控制权还给我,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哦』了声,不过心里还是不怎么平静,甚至还有些担忧的,「话虽是这样说的,可他们也可能会服气啊,按理说老爷子的遗产本就是属于你们所有人的,但现在这样一搞……我就觉得反而让我们陷入一种不安全的境地了。」 「有什么不安全的,」他不以为意,一把搂过我,轻松的说到,「反正,以后韦家的江山基本就是我们的了,就凭那几个人,那点智商,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我吞吞吐吐的说到,「你别忘了还有韦连恺,他不是自称已经收购宝悦其他中小股东的股份,再加上樑秀行和韦天源转给他的份额,他现在才是宝悦的控股股东吗?」 韦连恆听到这里,着实沉吟了下,幽幽的说,「那又怎样,他就算控股了,玩不玩的转又是另外一回事。」说完,他就催促着我赶紧睡了。 关灯躺下后,我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各种心神不宁,总觉得事情不会像韦连恆说的这么简单……似乎还有一场血雨腥风等着我们似的。 接下来,当韦连恆催促着唐律师尽快按照老爷子的遗嘱办理相关的转让手续时,才得知原本根本不需要我们办手续了,韦鹏程当初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很早就悄悄的去办理了股权转让和房产转让的各种冗杂的手续,把相关的资产都按照遗嘱内容进行了过户,也就是说,现在石赛玉已经代替他成为了宝悦董事会的董事长了,也继承了他在宝悦的所有股份了,相应的赛欧这边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就算梁秀行他们强烈阻止也没用了,因为事情已成定局,就算遗嘱是假的,但是相关的的转让手续却是真实的……所以他们都又气疯了! 因为遗产的事情,现在韦家的人都没有心思去公司了,不把这个问题解决,还上个屁的班啊。,所以韦天华和韦天源夫妻俩都在家里商量对策,但是梁秀行就特别暴躁,她吼着,「还商量个屁,我看不如把那个贱人弄死算了!」 正好今天韦连恆去赛欧了还没回来,就我和石赛玉在家,尽管石赛玉足不出户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梁秀行还是领着大家跑上来踢开她的门,进入她的卧室去吵。 「石赛玉,不妨告诉你,如果你不把属于我们两家的股份重新转让给我们,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梁秀行现在就是个典型的泼妇,她来到石赛玉跟前,拍着一旁的柜檯气势汹汹的说到,「你不要以为你贴身照顾了老东西这么些年,你就理所应该得到这么多了,你想都别想!再说你那个死鬼丈夫早就没了,我们还有这么两大家人,当我们不存在吗?赶紧拿个说法出来!」 「……」石赛玉白了她一眼,一脸的不卑不亢,但是也没作声。 「赛玉啊,」韦天华稍微冷静点,但也是满肚子气,他说,「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向明理大度,我也相信你不会自私到这个地步。反正老爷子也去了,他那份遗嘱纯粹就是胡闹,你不至于这么煳涂吧?你看你这边连恆有自己的公司,但是我们两大家人,人口也多,现在啥都没有,难道以后去喝西北风吗?你就看在天欧的面子上,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吧!」 「这么低声下气的干什么啊,」张蕙茹尖着嗓子说道,「我们又不欠她的,只是要回本属于我们的那个部分,就该理直气壮点,别用这种求她的态度。」说着她双手抱在胸前也围攻着石赛玉,「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年纪又这么大了,你做这个董事长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在家里带带孙子多好,而且你又不是韦家的人,你手里拿着这么多,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你不脸红吗?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的要大家团结嘛,你想要团结想要和谐,就赶紧去办理手续,把你多的都还给我们!天源和天华都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还有连海连云他们,哪个不是会韦家子孙,凭什么都让你和你儿子把韦家的财产都霸占去了!?」 紧接着,韦连海和韦连歆都来凑热闹的帮着围攻石赛玉,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完全把石赛玉当作千古罪人了……我把孩子递给保姆,走进来厉声对这些人叫到,「都出去!这好歹是我妈的房间,你们男女老小都围进来,成什么体统!?想耍流氓吗!」 我刚说出口,韦连歆和韦连海马上就又拿我开炮,对我各种辱骂,甚至韦连海都快要对我挥拳头了,幸好被韦天源拉住,让他别乱来。 石赛玉一言不发的起身来就出了房门,朝楼下走去,其他人又跟着追到客厅里来,一定要她拿出个说法,反正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这个,我做不了主。」石赛玉只是淡淡的甩出一句,就静坐在沙发里,偏着头不想再多说。 「看吧,这个女人太会装了,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她装的多么的贤惠大度,现在看看她这副嘴脸吧,纯粹就是耍赖了,」梁秀行又煽动着大家愤怒的情绪,指着石赛玉说到,「我告诉你石赛玉,你别想着逃避问题!只要你按照我们的要求就做,大家一切都好说,倘若你继续这样强硬下去,到时候别后悔!」 「赛玉,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了,撕破脸真的不好,」韦天华说到,「你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假如是你受到这样的不公正待遇,你能咽得下这口气?」 张蕙茹再接话,「我们也都老了,也不是为我们自己争什么,主要是不想亏待自己的孩子,还有未来的孙子,你儿子现在倒是坐拥金山银山了,难道我们的子女以后就只能喝点剩汤剩菜吗,都是老东西的孙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以后要是传出去,让人家议论成什么样啊!」 石赛玉也被说得很难堪,她脸色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最后还是无情的甩出一句,「这都是爸爸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听到这里,梁秀行简直要被气疯了,她骂了一句贱人,还狠狠的推了石赛玉一下,发疯的说,「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不给就是不给对吧,你还真的想耍赖吗?!」 「耍赖的是你们吧?」我忍不住站出来帮腔,瞪着梁秀行,「爷爷在遗嘱上说的很明确了,相关的手续都办好了,你觉得现在这儿撒泼打滚的闹,有意思吗?有本事就去跟法律抗衡啊,反正你有钱嘛,自己儿子翻了那么多罪也能保释出来……」 「你给我闭嘴!」梁秀行吼着我,轻蔑的看着我,咬牙骂道,「白深深,你个小娼妇,少在我面前嚣张,我从没打算放过你,给我小心点……」 她这种仇恨的眼神,看的我浑身一颤。 然后她又开始怂恿其他人对石赛玉攻击起来,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就是要逼她妥协。 正吵吵嚷嚷的时候,韦连恆竟从门口进来了,他阴着一张脸走进客厅……估计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吧,其他的人都在那个瞬间噤了声,只是狠狠的瞪着他。 「继续啊,怎么不吵了!?」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冷眸扫视了这些人,挑衅的说到,「有种就来找我闹啊,我陪你们闹,背着我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当我死了吗?」 他再逼视着梁秀行,锐利的目光看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他嘲弄到,「你也算是个奇葩了,自己家里那堆破事儿都没处理好,还不知羞耻的在这儿撒泼,真不要老脸了?」 梁秀行脸都气绿了,浑身颤抖着竟不知如何反击。 韦连恆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悠然自得躺靠在椅背上,对这些人说到,「我再说一遍,要争要吵,尽管来找我,别围着我妈闹,她手头的那些股份和名下其他财产说白了也是我的,她自己做不了主的,所以,你们需要征服的是人,是我。」 说着,他更加悠然的点了根烟抽起来,在大家愤愤的目光中,他轻轻的吐出一个烟圈,冷笑,「反正,不服气就想办法干掉我咯……」 「连恆,你别太目中无人了,就算你爷爷死了,我们也还是你的长辈,说话注意点分寸。」韦天华又想搬出长辈的架子来压他。 「……」 梁秀行也重重的吸着气,咬牙说到,「你别得意的太早,如果你执意要跟我们撕破脸,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 「好啊,我等着。」 韦连恆这种软硬不吃、目空一切的强势态度,的确也让其他人无可奈何了……他们知道继续吵下去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能暂时收场,估计打算另想办法吧? 果然,三天以后,当我在看新闻的时候,无意间瞥到财经版的头条,仅仅那个标题就吓了我一大跳!
206 以其之道还其身 原来新闻上写的韦鹏程和石赛玉的『不伦之恋』。文章是以宝悦集团内部的『知情人士爆料』的方式,说韦鹏程和丧偶多年的儿媳妇有着不伦的恋情,说什么两人不顾家庭成员的劝阻,也不管旁人的议论,罔顾伦常,长期的『同居』在一起,更非常夸张的描述韦鹏程如何宠爱这个儿媳妇,送她多少多少的豪宅和股份,甚至提到韦连恆就是石赛玉和韦鹏程的儿子,最最过分的还质疑韦天欧当年的车祸身亡极有可能是石赛玉和韦鹏程策划的……正因为如此,所以韦鹏程会在去世把80%的遗产都给了石赛玉和韦连恆,让宝悦和赛欧两大公司都被这两母子掌控了。 看到这篇新闻,我气得差点就把手机扔了!不用说,这个『知情人士』就是梁秀行和韦天华张蕙茹这一群人爆料的了……呵呵,真是龌龊啊,老爷子才去了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可以在媒体上如此污衊他的人格,让他一世的英明都毁得干干净净。 由于韦鹏程和石赛玉还有韦连恆在商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虽然很少接受媒体採访,但是本行业以及上流社会圈子的人都对他们非常熟悉,尤其韦鹏程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这样一来,几乎整个商界都炸开了锅,各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更是在网络中流言把韦鹏程和石赛玉骂的非常难听,而且这条新闻被各大媒体转发,已经扩大了影响力,从单纯的财经新闻上升到社会新闻了,看热闹的骂人的越来越多……韦鹏程去世了到什么都不知道了,而活着的石赛玉却背了这个黑锅,她和韦鹏程曾经一起出席各种活动、应酬等在一起的照片都被翻出来嘲弄,而且连石赛玉的一些私照都被人肉出来了,总之她多年来低调务实、为夫守寡的良好名声都没了…… 本来石赛玉很少上网和看报,起初是不了解的,可是当她去公司一趟被记者围得水泻不通,甚至回到家里也被隐藏在别墅周围的记者各种围追堵截时,她终于知道了,简直气得肝疼,一把年纪了还被放在媒体上如此侮辱,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的难受和难堪,只能暂时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我也陪在她身边安慰她,让她别在乎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谣言总会过去的。 另一方面呢,我又在跟韦连恆商量对策,但是他让我先别管,只要安抚石赛玉就行,这些事情他自己去解决。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解决办法,但事情已经闹得越来越大了,尤其在韦家企业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员工都在私下里悄悄的议论着传播着,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对石赛玉的评价也降到了最低点,那些董事和大股东们对石赛玉也是不信任、甚至是鄙夷唾弃了。这样下去,即使得到了这么多的股权,但能否站得住脚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石赛玉的个人形象已经面目全非,名誉全毁,迫于舆论的压力她现在只能躲在家里暂避风头,我不让她看新闻,也不让她出门,并且告诉她事情已经渐渐的平息下去了,让她别担心。 那天刚刚从石赛玉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往楼下一看,发现梁秀行和张蕙茹领了五六个贵妇一样的女人进门来,招唿着保姆端茶倒水准备水果,然后她们就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畅聊起来……聊天的主题当然是韦鹏程和石赛玉『乱伦』的破事儿,其他女人热火朝天的八卦,张蕙茹和梁秀行则『耐心解答』着。 「哇,我以前也碰到过她几次呢,看样子挺斯文安静的嘛,完全看不出她会做出这种事。」 「对啊,我也是听我老公讲过,说你们韦董事长很是疼爱她,当时我还挺羡慕的呢,说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公公?原来是这样,切!」 「喂,你们家里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啊?不可能这么多年还没看出来吧?」 梁秀行接话到,「家里还有谁不知道,就连这些保姆都知道,只不过当时老爷子还在,谁敢说出来?哎,平时要跟她闹点矛盾,老爷子一定是站在她这边的,把我们骂的狗血淋头,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毕竟是他女人嘛,每天贴身伺候还陪睡的……」 众人又是一阵捂嘴偷笑。 有个女的还小声问,「我说你们老爷子,不会是『精尽人亡』的吧?哈哈哈哈」 「有可能哦,」梁秀行说。 张蕙茹又嗑着瓜子儿感慨道,「你们说,遇到这种破事儿谁不气嘛对不对?说实话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出门就被大家问东问西的,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得光了!外界不还传老爷子一直没再婚,对死去的老太婆爱得很深什么的,哎呀我们都听得噁心死了……」 「哦,还有啊,我听说那个韦连恆是她和你们老爷子生的儿子,到底真的假的啊?」 梁秀行马上接口,「当然是真的啊!瞎子都看得出就他长得像老东西,而且他那么大一个邮轮公司,你们还以为是他自己搞起来的?全部是老东西拿钱砸起来的,几亿几亿的给,反正他不管提出什么要求,老东西一律无条件满足……你再看看我和蕙茹的孩子,屁都没得到一个,白跟着姓韦了……」 几个长舌妇又跟着议论一阵后,有人问了句,「对了,那石赛玉人在哪里啊?不会是回娘家去了吧?」 张蕙茹说,「她还有什么娘家啊,她一个农村出来的,自从飞上枝头变了金凤凰,从来没回过娘家了,就想跟家里划清界限吧,你看,多自私啊!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她除了把自己锁在屋里还能去哪里,出去逛个街都会被唾沫淹死,她还敢出门,呵!」 「真是太过分了,」另外一人跟着义愤填膺道,「不管怎样现在老的已经死了,你们可不能让她这么耀武扬威啊,妈的,我都替你们气,那老的也太不是东西了,难怪死得早,竟然做出这种天打雷噼的事儿!我只听过兄弟死了,睡嫂子或者弟媳的,这种儿子死了,睡儿媳的,简直是噁心至极啊,还发生在你们这样的大家庭,那老爷子就一点都不注重影响的吗,他自己倒是走了,害得你们脸上无光啊……反正你们两家合起来人也多,我建议你们坚决不能放过这个老女人,她凭什么呀,就靠叉开双腿就把你们共同奋斗的财产都给霸占去了,把你们当什么了,一定要起诉她!」 张蕙茹和梁秀行故意议论得很大声,就想把石赛玉震出来吧?果然这时石赛玉的门打开了,我赶紧过去拦住她,把她推了进门,然后我也跟着进去反锁了房门。 「外面是哪些人来了?」 「没事,就梁秀行她们带了几个三八在聊天,别管她!」我推着石赛玉在床头坐下来。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更觉无地自容吧,不知不觉眼圈又红了,悲哀的说道,「难道我以后都要这样,一辈子躲在屋里吗?」 我安慰她,「放心吧,只要自己不予回应,这阵风总会很快过去的,大家只是看个热闹,没人这么多闲心一直关心这件事的。」 她嘆了一口气,「我倒不是关心自己的名誉,主要是你爷爷,哎,他老人家註定是不能瞑目了……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你爷爷。」 「妈,你别在这里胡乱的给自己扣帽子了,一切都是梁秀行他们搞出来的,不过就是想通过这种压力来逼你交出股份而已,但我们坚决不松口,看他们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闹到什么时候,反正他们没有证据,这些都是诽谤。我最近也在联繫律师准备起诉他们的诽谤罪……」 「连恆呢?他最近很忙吗?」石赛玉问道。 也是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不应该首先站出来挡风遮雨的吗,怎么最近反而是早出晚归,好像没他什么事儿似的? 当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的时候,隔天很多主流媒体上都出现了另外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全是关于梁秀行的。新闻以很大的篇幅详细的揭露了梁秀行当年的丑事,比如出轨、偷偷剩下双胞胎、遗弃孩子、被自己儿子装傻欺骗、最后发现自己儿子自相残杀,一个死了,一个不认她……除此之外,还提到了她在韦家这个家族里蛮横霸道的形象,以及她如何想方设法掏空韦家资产的种种恶劣行径……这个新闻比上次韦鹏程和石赛玉的新闻闹得还要大,不管是主流媒体还是非主流的媒体,不管是网络门户还是报刊杂志都在报导,于是媒体记者们又一窝蜂的来围追堵截梁秀行了。 梁秀行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完完全全的无地自容,脸已经丢尽了,她现在也不敢出门,甚至还被娘家的人围着她愤怒的追问,快要把她逼疯了!她只能让韦天源帮着去处理,去澄清,可是很多证据都被公布在媒体,如何澄清呢? 某天,她看到韦连恆下班回来,马上就冲过去扯住他的衣服,破口大骂,「韦连恆你个混帐东西,这些事情都是你抖出去的吗?你一点都不给我留余地,都不和我商量谈判,就这样偷偷的曝光了,你是想害死我吗?」 韦连恆一把掀开她,「跟我无关。」说完,就要上楼。
207 做了一回刽子手 梁秀行被掀在一边,忽然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 客厅里的人都惊了住了,韦连恆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只见梁秀行已经瘫倒在地,但又没有晕倒,一脸痛苦的样子,还是刚进门来的韦天源见状,赶紧奔过来扶着她,连问她怎么了?梁秀行无力的摇摇头,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么疾病之类的。 韦连源马上打了120,然后把她扶着坐在沙发上,此时韦连歆又不在,其他人除了张蕙茹过来假意的关心了几句,我们都没动,尽管她好像病的很严重。 眼看救护车还不来,韦天源只好自己把她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扫视了下客厅的人,问道,「你们谁来帮帮忙,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 石赛玉低下头,我和韦连恆也别过脸去……而张蕙茹呢,说到,「哦,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这几天也是身体不大好,头晕脑胀的,外面那么冷我怕又吹感冒了,人年纪大了嘛,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说着,她随意的喊着韦连海,「连海,你没事儿去医院帮下你二叔吧!」 「她生病了关我什么事啊,她又不是没有儿子女儿,怎么轮得到我,切!」说完,韦连海上了楼。 「呵呵,那就没法了,要是妮妮在的话还可以叫她去。要不天源你问下深深还有赛玉,看他们能不能帮个忙?」 韦天源再瞟了我们一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只得自己咬咬牙,自己抱着梁秀行上了车,开车送她去医院了…… 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挺伤感的。这大感觉就是报应吧,平时那么尖酸刻薄霸道强势,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现在生个病儿女不在身边,都没什么人搭把手,也是凄凉。 但是经过梁秀行上新闻这件事,韦天华和张蕙茹看韦连恆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不太敢当面跟他提遗产的事情,只能垮着脸闷闷的不说话。 回到卧室里关上门以后,我问韦连恆,「这事是你干的吧?」 他瞥我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但算是默认了。 「我还是觉得你太冲动了,」坐在床边,我说到,「你至少应该先跟我商量吧,或者至少先威胁下她,让她先去把那些新闻都撤了,在媒体上公开道个歉就行了嘛,说到底她也是韦家的人,这种丑事连续曝光,对我们韦家的声誉影响也挺大的……」 「你什么时候也成圣母了?」 被他这么一个反问,我有点被噎住,「好吧,只是觉得你动作太快了……但是像梁秀行这种,也确实没有必要心软。」 我转而又问他,「那诽谤的官司,还要不要继续?」 「当然要!」他语气坚决的说到,「把那些跟风造谣的媒体全部告上法庭,要他们删除所有不实的报导,公开道歉!」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都忙着处理这桩名誉诽谤的案子了。韦连恆认识不少的资深律师,事情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至少关于韦鹏程和石赛玉的相关新闻没有最新的进展了,但是前期的取证实在很麻烦,后期等待审判又是几个月。 再说梁秀行这边,自从上次气得被送进医院后,差不多一个星期都没回家,据说是病的有些严重,需要住院治疗。终于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见她整个人都瘦了好多,没化妆显得更加憔悴了,好像一下子就老了10岁一样。我想经过上次新闻上的报导,她的名誉也毁于一旦了吧?再加上韦连恺的出走,以及遗产争执的问题,她的确也扛不住了…… 梁秀行没再继续跟我们斗争下去,反而收起了以前的嚣张气焰,没再张牙舞爪的了。最重要的额是,她已经决定和韦天源暂时搬出韦家的别墅,另外找个地方独居。听张蕙茹说到,梁秀行这个病的确有些严重,现在病情稳定后,医生要她务必保持良好的心情,不要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要有心理压力,不然会加重病情。所以她干脆搬出去,对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梁秀行搬走后,张蕙茹跟韦天华也『老实』了不少,没再频繁的找石赛玉和韦连恆争吵了,但他们明面上不吵,不代表没再背后偷偷谋划……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 由于石赛玉现在是宝悦的董事长,但她现在精神状态不佳,也不太好出门,所以经过跟她商量后,我决定暂时代她去公司出席一些会重要的会议,发表讲话什么的,因为我以前本来也是在酒店工作过那么多年,很有经验。而她则留在家里跟保姆一起照顾孩子。 一大早来到宝悦的总部,翻阅了下面的人提交上来的一些文件,又接连开了两三个会议,又是下午3点的时候了。我突发奇想决定去酒店里检查一下。 开车来到市中心某个宝悦分店,我让前台给了我一张收拾完毕的房间的房卡,我亲自去检查里面有没有整理到位,有没有什么地方弄的不规范之类的,因为韦鹏程去世后,内部的军心有些涣散,基层的管理方面也出现了不少瑕疵,导致最近宝悦的客户投诉率有所上升,不得不引起重视…… 拿着前台给的房卡,我来到18楼的房门口,在刷卡的地方刷了下,房门就开了。 里面居然还开着灯。难道是保洁打扫的时候忘了关灯吗?我径直推开…… 可是,当我刚刚把门完全推开,眼睛朝床上一瞟,吓得半死! 「啊!」床上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一男一女正赤身果体的在床上啪啪啪啪! 我第一反应就是前台的房卡拿错了,拿到了有客人住的房间,太尴尬了! 「你他妈有病啊!」男人吼叫了一声。 我本能的反应是马上退出去的,可是听到这个男声那么熟悉,我忍不住再往床上瞟了下,正巧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正脸,竟然是黄智彦!问题是那个女的并不是韦连歆啊! 与此同时,黄智眼也看清楚了是我,他赶紧缩进被窝里…… 我也是多管闲事,干脆就冲到了床前大骂着,「黄智彦!你他妈还是人吗,你老婆挺着大肚子,你却在这儿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不怕她砍死你啊!」 那个女的很是无地自容,她没穿衣服,也躲进了被窝里。 「你滚!」黄智彦只露出两只眼睛,对我吼道,「别打扰老子的好事,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老婆吗我警告你,最好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敢告诉连歆的话,我干死你!」 「……」我一下被他这些噁心的言语震住了。 忽然我就觉得自己好傻逼,干嘛管这种闲事呢?可是,再想想面前这个死男人以前也对我行过不轨之事,现在还敢对我这么嚣张,我又被激怒了,我马上拿出手机对他拍了几张照! 他一边蒙住脸一边在被窝里污言秽语的辱骂着,想跳出来打我,但他自己又没穿衣服。 「白深深,老子以前是得罪过你,不是最终也没搞到你吗,你有不必要抓住我不放吗……」姓黄的人渣在被子里说到,「你赶紧滚,把照片给我删了,我不想和你结仇,他妈的给我删了!」 「谁他妈愿意管你的破事,」我骂道,「这是韦家的酒店,你利用职务之便没花钱就带女人来开房,白白在这儿享受,我不该管吗?我警告你最好马上给我起来,亲自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我有权把你开除出宝悦!快点!给你两分钟时间,不然我叫保安上来了!」 听到这里,黄智彦深知逗不过我,只能骂骂咧咧的从床上起来了。 我气唿唿的走到门外,直接进了电梯下了楼,又把前台训斥了一顿……完了后,我拿起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刚才拍了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这些照片,留着脏了我的手机,删除了呢又太便宜他了……于是,我脑子一热,干脆把这张照片发到了韦连歆的手机上! 不知道韦连歆收到没有,我也不关心。但是忙完一天回到家的时候,我又听到一个消息:韦连歆出了意外,胎死腹中,7个月大的胎儿被引产了!! 原来,正是我发了那张照片,让韦连歆受到了刺激,暴脾气的她,立刻就去找了黄智彦对峙。而姓黄的也是渣到了极点,不但认错,反而还甩了韦连歆一巴掌!韦连歆不顾自己怀着孕,更加暴躁的跟他撕扯打闹起来……黄智彦一脚就踹到了她的肚子上,算是亲自扼杀了自己的孩子!据说送到医院的还是,孩子已经没有胎心了,各种抢救都没救过来,只能引产了,引出来还是个男孩……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忽然就自责得不得了……如果我没发那张照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不是吗?我自己也坏过孕,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不知道韦连歆怎么接受这样的打击?
208 鬼迷心窍成脑残 想着韦连歆遭遇这事儿实在可怜,况且跟我又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点水果去医院看她。 我是约上连云一起去的,一路上连云都在哀婉嘆息,说得我更加的愧疚。 来到了医院韦连歆的病房里,只见梁秀行和韦天源还有黄智彦都在里面,而韦连歆脸色惨白,侧躺着一脸的生无可恋,眼睛都哭肿了。韦连云第一个就迎了上去对韦连歆嘘寒问暖,韦连歆抱着她就呜呜呜的痛哭起来,哭的喘不过气来,一连声的哭诉着,「姐,孩子没了,都7个月了,就这样没了……引产好痛好痛,我的心也痛得不得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我都不想活了,为什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啊……」 「别哭,宝贝儿,别哭,」韦连云抱着她,好好的安慰着她,不停的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天意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孩子以后也会有的。」 「不会的,不会有了,」她哭哭啼啼的,「医生原来都说我这胎没了以后都不好再怀孕,可能我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见此情形,梁秀行偷偷抹泪,韦天源一脸沉重,而姓黄的人渣则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真不知道这个死男人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既然他已经做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难道还想着挽回吗? 我把水果和花放在一边,忐忐忑忑的走到她的床边,轻声说了句,「连歆,你一定要保重身子要紧啊,你这刚做了手术,别哭得太厉害……」 她抬眼来,好像这才发现我也来了。她流着泪,居然用一种仇恨的眼光死死的瞪着我,瞪了我浑身发寒的时候,她咆哮道,「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白深深,我今天遭遇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贱货……现在想来,你就是故意要害我流产的,如果不是你发那张照片,我怎么会……怎么会丢了孩子,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她情绪非常激动的咆哮着,真的想要起床来抓我,但是被韦连云拦住了,「连歆,你清醒一点,别说傻话了。深深是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怪她呢,要怪只能怪你遇人不淑,找了这么个男人——」说着,韦连云瞪视了眼旁边那姓黄的,也是气的咬牙切齿! 「那还不是因为她这个贱人,」韦连歆继续颠倒黑白哽咽着,「明明知道我是关键时期,我受不了这种刺激,她却偏偏要我看到,……她心肠真的比蛇蝎还歹毒,她就是看不惯我想要报復我,就巴不得我孩子掉了,悲痛欲绝了,她就开心的不得了……早知道会碰到今天的事情,我当初也让你流产,我看你是个什么滋味……」 面对她这种论调,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考虑到她本来就脑残,加上现在又刚做完引产身体很虚,我也就冷笑一下,没再辩驳什么。 「妈,你快把这个贱人赶出去,我看到她就想杀了她……」韦连歆对梁秀行说到。 谁知这一次梁秀行非但没有站在她那边,反而忍无可忍拍了下桌子沖她吼道,「够了!你自作自受能怪谁!?我当初就让你不要去捡那块垃圾你死活不听,现在他没连着把你打死,已经算幸运了!你还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吗……」 韦天源阴沉着一张脸,瞪着那姓黄的,好似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想而知,作为一个父亲,面对女儿这种遭遇,他心里有多么的痛恨。我想,要是以前的韦连恺出现在这儿,肯定早就将黄智彦打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了,可最近好长一段时间,他硬是没再出现过,不论是梁秀行生病,还是韦连歆流产,他都狠心的不出现。看来,他是真的要和这里断绝关系了。 梁秀行说完,她转而又沉声对黄智彦道,「姓黄的,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你闹,你也不配我浪费那些口水。既然你敢藐视我的存在,对我女儿下此毒手,我只好把你送到你该待的地方。」 说完,她就拿起手机打110报了警,而且叫的是她熟悉的警察,让对方马上来人。 黄智彦一听就吓得面如土色,他扑通一声跪下来,「妈,你饶了我好不好,你千万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啊,我不要坐牢,求你了,饶过我这一回吧……」说着,还很没骨气的磕起头来。 韦天源看不过去,一脚就狠踹过去,将他踹到在一边,嘴里骂了句畜生,气得胸口难平。 黄智彦又很贱的拉着韦连歆的手求到,「歆歆,你快说句话啊,我是你老公,你不会也希望我去坐牢吧?我那天真的无心的,我喝醉了,我简直是昏了头了……孩子没了,我也痛苦得不得了,但真的无法挽回了啊,等你好起来,我一定会拼命补偿你的……」 韦连歆流了下泪,还真的心软了,对梁秀行哭诉到,「妈,你打他骂他都可以,但是别真的送他他警局啊!我已经没有孩子了,我不能再没有他……」 天啊,听到这里,我简直是……难道天底下真的有这么脑残的女人? 梁秀行气得又要晕倒,而韦连云也忍不住说道,「歆歆,你实在太煳涂了!你看看面前这个男人,他亲手杀了你的孩子,这已经构成杀人罪了,必须移交警察局,你居然还为这种人渣求情,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你?」 但是韦连歆哪里听得进,她哭哭啼啼的说,「我……我不要他坐牢,如果他又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的下去了,爸,妈,你们还是网开一面吧,别把他带走,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妈的,要我生个女儿有这么脑残,我恨不得当场抽死她! 但梁秀行摆摆手,已经不想听了,也不劝了,只等警察的到来。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就来了,根据梁秀行和韦天源的指示,就要把黄智彦带走,但这人渣害怕得不得了,赶紧大叫着让韦连歆求情。 韦连歆居然一把扯了针管,不顾一切的下床来,别人拦都拦不住…… 「妈,如果你非要带他去坐牢,那也把我一起带去吧,我陪他去坐牢!」韦连歆拽着黄智彦,哭着说到,「孩子是我的,就算掉了也是我我们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他是我的丈夫,你要我以后一个人怎么办?你就不能用其他的方法解决吗,非要让他去坐牢,你怎么这样狠心啊你?我告诉你,如果你执意要让他进监狱,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听到这里,韦天源真是气得发抖啊,他愤恨的指着韦连歆,「你……到底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被迷惑成这样,你要活活把我气死吗?」 韦连云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双手站在一边,无奈的跟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都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世间还真有此等痴(nao)情(can)的女子,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梁秀行呢,跌坐在椅子上,转过头去偷偷的抚了下胸口的疼痛,好像在平息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吧,但是她自己身体也不好,不宜太过动怒了,所以她尽量忍耐着忍耐着……然后,她好似终于想通了,转过来,对两位警察说,这是自己的家世,她决定不追究了,自己内部调解就成,让他们回去,麻烦他们了……警察嘛,本身又有更重要的案情要忙,肯定是不关心这种家庭琐事引发的小案的,既然现在梁秀行亲口喊退了,他们还求之不得呢,很快就走了。 正当韦连歆和黄智彦松了口气的时候,梁秀行冷漠又冷静的说到,「以后,我跟你正式断绝母女关系,我不会再干涉你做任何事,你是死是活也和我无关。」 说完,梁秀行从黄智彦身上搜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3000元现金,放回她自己的包包里……这个举动让我们都不解。然后韦连歆问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她继续冷静的说,「刚给你垫了3千块的手术费和住院押金,现在我得要回来。还有,你所有的银行卡我已经冻结了,你们俩的行李我也会尽快收拾好,你出院后尽快来搬走,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你妈,绝对不会再管你!」 看到梁秀行这是动真格的,黄智彦和韦连歆又开始激动了。 韦连歆说,「妈,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 「闭嘴!」梁秀行恨恨的瞪着她,「你要死,现在就去死,死了干净!以后都别说你是我女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不长脑子的贱货!告诉你,有天你被你这个垃圾打死了,我都不想给你收尸,我嫌丢脸!」 说完,梁秀行就冷着脸出了病房门,韦天源也甩手就走了。 我和韦连云面面相觑了下,韦连云在场面上安慰韦连歆,「歆歆,你这次真的伤了你爸妈的心了,我劝你,还是把婚离了,回到他们身边吧。」 说完,她也不想再管什么,就跟我一起离开了病房。刚刚关上病房门,我们就又听到里面那人渣开始辱骂韦连歆,「你他妈真蠢啊,现在可好?我他妈哪里有这么多钱养你?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赶紧的,想办法让你妈拿钱来……」 虽然气,但是韦连云也是恨铁不成钢,捏紧我的手,我们就决绝的走出了医院。 「我才不想管,」韦连云不屑的说,「这种走火入魔的人,你无论跟她讲什么大道理,她都听不进,反而还觉得你在阻拦她,在害她,不如让她自己去认清生活的真相,撞了南墙就回头了。」 我也笑,「而且撞一次还不行,得撞无数次撞得头破血流了才会醒悟,也有可能到死都不会醒悟。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白了就是活该。」 「对,活该!」韦连云深表贊同。
209 久违的二人世界 自从梁秀行一家搬出韦家的别墅后,家里清净了很多,但是韦天华一家还留在这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的,总归还是有些别扭,本来韦天华也想搬出去,但是张蕙茹生怕以后我们趁机又把这个别墅霸占了,她坚决不搬,口口声声凭什么要搬?然后继续留在这里儿,每天跟我们的伙食是分开的,偶尔磕着瓜子尖酸刻薄的讽刺两句,也没敢再做更过分的举动,大家也就这么不温不火的处着……但是韦家没了韦鹏程,还是显得比原来冷清多了。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老爷子的存在,对于维护这个家的完整和谐起着多大的作用,但是现在永远回不去了。 由于跟那些媒体打了关于名誉诽谤的官司,虽然还没正式审判,但是媒体上关于韦鹏程和石赛玉的闹剧逐渐在淡去,在网上搜也不怎么搜的出来相关的丑闻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尤其是梁秀行,因为上次的丑闻弄的元气大伤,身体和精神都遭受重创,她一边要处理女儿流产和离婚的破事,一边又要想方设法的挽回韦连恺,一边又要按照医嘱『保持愉快的心情』修生养病,所以暂时没有时间找我们闹事。 石赛玉继续在家看孩子,我和韦连恆则每天都很忙,他在赛欧这边担任着总裁,基本和原来的节奏一样没啥变动,偶尔会去东南亚或者日韩出差,我则代替石赛玉在宝悦这边任要职,但因为要直接面对韦天华和韦天源还有其他一些年纪比我大很多的董事,当然还是困难重重的,尤其是公司里关于石赛玉和韦鹏程的谣言还没有完全的覆灭,大家自然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段时间明明很忙,但是韦连恆却貌似更加的『粘我』我了,比原来空闲的时候还恩爱了许多,经常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说要陪我出去游玩闲逛,就连晚上吃了饭也说要出去走走,感觉有点不太『正常』,好像怕我明天就消失了样。 这天晚上,当我正在洗澡的时候,他忽然推门进来,说要跟我一起洗……我实在不习惯,连叫他出去,但是他已经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就跟我抱在了一起……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沖澡,到后来他就上下其实把我撩得滚烫,我们又情不自禁得紧拥着深吻在一起,吻得越深贴的越紧,在彼此炽热的缠绕中,两颗心都跳得很快……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光,他那么急切的霸道的想要吞噬我,抓紧我……吻到最后已经忘了洗澡这事儿,他迫不及待的压着我的身子在他面前跪下来,按着我的脑袋覆在了他下面…… 在浴室里酣战一场沖了澡以后,回到床上我们已经累得不想动了,仍旧双双赤裸着摊在大床上回味着,可才过了十几分钟,他居然又拉过来我的身子想继续,而且他身体又有了反应,还要从后面来……我推开他,嘆着气,「我实在没力气了,歇歇吧。」 「不行,快点。」他说着已经翻过了我的身体,硬硬的抵着我…… 「你这些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那方面的药啊,要起来没完没了的。」 「你不喜欢?」他压着我,舔吻着我的耳光,哑声道,「没办法,谁让你身材这么好,每天诱惑我……而且自从你怀孕生子后都没正式的满足过我,我压了那么久突然爆发了而已嘛。」 其实刚生完那一段时间我对这方面的事儿是真的没兴趣,甚至还有些抗拒,再加上跟家里那群人斗得水深火热,都没时间去想这些,现在仿佛把他们打压下去了,家里也清静了,我们也是该安心享受下自己的生活了,不过这个时候我还是没法完全投入,我推着他,小声道,「还是算了吧,太频繁不好……而且爷爷这不才刚走没两个月,我们又住在这个房子里,还有心情做这种事,会不会太那啥了……」 「你管这么多干嘛,」他已经慾火焚烧了,「那要不要我们给他上个香烧个纸,请示一下再做?真是话多,关键时刻掉链子……」最后,我们还是没忍住彼此的诱惑,又来了一次。 完事以后又是深更半夜的时候了,我们没有睡意,就这样甜蜜的靠在一起。宝宝平时都跟石赛玉睡,不用我操心,所以我跟韦连恆有足够的二人世世界……他此刻又在抽菸,我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烟味也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是一种享受。我享受似的盯着他的俊脸发呆,看着看着就又忍不住捧着他的脸,贪婪的吻遍了他脸上的每一寸……嘴唇再从他脸上滑落下来,到脖子和胸膛……这么炽热的亲吻着,吻得他只能将没抽完的半截香菸泯灭在菸灰缸里,他又反过来攫住了我的唇,深入了进来,我们就这样没完没了的在深夜里继续痴缠着,迷恋着对方一切的一切,毫无倦意,毫不腻味,说不出来的快乐和愉悦……可是在这种无尽的放纵中,我又隐隐有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明天就要分别,今晚得把所有的爱做完一样……大概是我想多了,太患得患失了吧?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又去了公司上班,但多少还是有些疲倦。不禁感慨,现在已经成为亿万富翁,有着花不完的钱了,却还是没啥『自由』,每天还是得像那些上班族一样来到职场里,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用打上下班卡,也不用受领导的气吧? 这天,当我坐在宝悦的办公室时,居然接到杜振北打来的电话。电话一直在响,我却犹豫接不接?其实自从他出狱后,他时不时都在给我发各种简讯,要不问我在做什么,要不就是各种求原谅,我一律没理会。 只是现在…… 终于,在手机响了十几声后,我摁下了接听键,故意冷冰冰的,「喂,有事吗?」 「哦,呵呵,深深,」杜振北貌似还挺激动,以至于一开始都有点语无伦次,「你……哦,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呵呵,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有屁就放。」 「别啊,我……」他声音都有些发颤,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一样,然后才镇定下来,「深深,我就是问你,能不能把我的外孙带出来让我瞧瞧啊?」 他的外孙? 艾玛,我反应了好几秒才知道他说的是安安。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深深,」他急切的说,「你先别挂电话啊,你听我说,我毕竟是孩子的外公对吧?你看孩子都快1岁了,我面都没见过,实在挺想他的,能不能让我见见啊?」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不过我想到他过去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心里还是憋着一股鸟气,对他态度永远都好不起来,「你要真的关心,不知道自己来看吗?还要我抱出来,你面子好大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顿了下,「好好好,我当然可以自己来看,就是怕你不愿意见我,既然你现在松了口,我当然是愿意来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晚上下班后。」我虽不想见到他,但也没强烈的拒绝。 他又是一叠声的,「好好好好……那我等你下班后来你家看看。」 我以为杜振北只是开玩笑而已,谁想到我当天下班,刚刚回到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烦不烦啊?」我没耐心的问到,「上午打了,现在又打,什么事啊!?」 「深深啊,你已经下班到家了吧?我现在过来你家看孩子,但是走到xx路的时候发现前面在修路,好像改道了,不知道来你家应该怎么走啊?」 我更加不耐烦的,「这种事情也要问我,你没导航吗?要真有诚意来看,早就该查好路线的,何必现在来问我?」我想着,杜南茜以前跟韦连恆订过婚的,他作为未来『老丈人』,肯定也是来过韦家的吧,不可能找不到路。 「我……我我……在看看吧。」他言辞间特别的小心翼翼,好像深怕我会发脾气一样。 「哦,是不是在xx路右转啊?」他问。 「是。」 「好的,好的,我试试看……」他刚说完这句话,没几秒,突然他那边就传来『砰』的一声响,而他也惨叫了声! 「餵?发生什么事了?喂!」我喊了好几声,发生他那边已经挂断。 我一下子心慌起来,不会吧,杜振北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发生车祸了吧?我不再多想,马上就开车前往他刚才问的那个路段奔去。
210 多年怨恨都散去 花了十几分钟我来到那里,看到现场围满了好多人,而杜振北的车子歪在一边,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正在把受伤的他抬上车,他还能动,还有意识,但满头是血,貌似伤的挺严重的。面对他这副惨状,我居然挺担心的,没多想就跑过去,还连连对医生说我就是家属,问杜振北伤的重不重,医生说还不知道,既然我是家属就赶快跟着一起去。 我开着自己的车跟到了医院,帮着杜振北在医院办了张诊疗卡,然后根据医生开的单子去给他缴费和拿药……忙活了好久,也等了一两个小时候,医生才允许我进去看。 忐忑的走了进去,发现他正躺在病床上,人是醒着的,没死。 「深深,」他露出虚弱的微笑,头上贴着纱布,一条腿打着石膏……虽没死,但伤的也不轻,可能是粉碎性骨折一类的,也够他住上好长一段时间的院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我走到他跟前,心里再怎么厌恶他,估计眼底还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打电话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 「我就是一直给打电话,分了点心吧,而且开车的同时还在瞟着路边有没有什么玩具店,想给孩子买点玩具和衣服之类的,然后差点撞到前面的车,我勐地朝右边一转,就撞到绿化带上去了……」 听了他这解释,看着他满身的伤心,我心里有着很奇怪的感觉,心酸中掺杂些难受,但又气的不行。 「孩子1岁都不到,玩个什么玩具啊,」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什么都不懂,让你别来非要来,连个车都开不好,年纪又这么大了,不能坐公交车吗……」 他还是傻呵呵的一笑,眼睛从我身上收回去后,微低着头,「是的,我现在老了,越来越没用了,现在就是报应啊,到年老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以后老的动不了了,只能进养老院了…哎,现在我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还不知道这次伤的这么重,啥时候可以好起来。」 「你该庆幸没有像汪虹那样当场被撞死了。」 他又嘆了一口气,「想来确实是现世报吧,她出了车祸,这下我也出了车祸,要是以后都站不起来了,还不如死了倒好。」 我双手抱在胸前,只是瞪着他,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难听的话,这个时候隔壁病床的病人都看不下去了,「我说这位姑娘呀,你也太过分了吧,你爸出了车祸,现在都起不来了,伤得这么重你不知道心疼还骂骂咧咧的……我闺女要是敢这样对我,我一定去警察局报警告她,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小时候那么小一点儿,你爸爸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把你养这么大,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被不明真相的群众这样训斥,我真是哭笑不得,回了那病人一句,「大爷,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人,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养育自己的子女,您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胡说!」大爷一根筋的叫到,「世间无不是的父母,子女就该无条件的孝顺自己父母,这是基本的做人的道理,不然你这人再光鲜亮丽,那还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看那大爷挺激动,杜振北几句话制止他。 这个时候护士又来了,说要把杜振北推到普通病房去住院治疗,还有份什么协议需要我这个『家属』签字。我虽然很不情愿被称为杜振北的『家属』,但看他一把年纪这么可怜了,也只能妥协。签完字后,护士又让我跟着一起去,还要帮忙推一下,然后她一路跟我交流住院的事宜,说必须要个家属陪伴在左右。 我问,「你们这儿可以请护工吧?」 护士很奇怪,「当然可以啊,但你不是做女儿的吗,不能亲自来照顾?你爸这次伤的比较重,虽然没有生病危险,但是腿啊臀部啊,还有脑部都有不小的损伤,开始的一个星期不能动,最好是家属来亲自照顾,你还是把自己的工作先放一放吧。」 杜振北也看着我,虽然没说话,但老眼里蓄满了央求…… 我闷了下还是硬着心肠说到,「那我还是帮他请个护工吧,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实在走不开,我家里还有几个月的孩子需要餵奶呢,哪里有时间照顾他啊。」 护士也无奈,「好吧,那随便你们。」 杜振北听到这里,眼神里的光也暗了下去,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可能也是伤的太重,太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觉吧。 因为心里对他还有很深的芥蒂,所以我也没给他安排环境好的vip病房,觉得他不值得我花这个钱,我只给他找了个很普通的三人间的病房,里面面积狭小,又很吵,环境超级差,做啥都不方便。而且其他两床的病人都有老伴儿贴身守着,就杜振北伤得最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想想还挺苍凉的。我很快给他找了个护工阿姨专门照顾他。 但不知怎么的,我离开病房后,又迟迟没有出医院,只是在病房里无聊的转悠了下,看着每个病人都有自己的家属照顾,而杜振北却……我心里还是有点堵。于是,我又决定留下来,想想偷偷观察下他后续的情况,其实还是怕他恶化,死了之类的。 正是晚上六点过,我先去附近吃了个晚饭,再回到了医院,不过我这次没有进入病房,而是在门口悄悄的探视了下,只见那护工阿姨正站在床边问着杜振北什么话,语气不是很耐烦,问完以后她出来了。 出来正好碰到我在,这护工好似做贼心虚被吓到一样,她陪着笑说,「白小姐你还没走啊?你放心吧,我照顾病人经验挺丰富的,不用来监督哈。你爸爸刚才正在输第二瓶液,快要睡着了,他说没什么需求了。」 「哦,」我往里面瞟了一眼,问护工,「你给他吃饭了吗?」 「他哪里能吃饭啊?」护工笑着小声说,「他这几天都不能吃,你看他伤城这样子怎么吃啊。」 「那……他不饿吗?」 「这个,护士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哈。」 「他上厕所这些呢,怎么弄啊?」我还是不放心。 护工也呵呵笑着,「这个我也会帮忙的,但我刚才才问了他,他说现在不用。」 跟护工聊了几句后,她又匆匆去吃饭了。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偷偷观察了下病床上的杜振北,始终还是没再踏进去,转身就回家去了。 过去了两天吧,那天我在公司加班到9点才离开,开车回家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我正好瞥到附近不远处就是杜振北住的那个医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一点好转呢?能不能动了呢?想着想着,我的车子已经开始朝医院开去了。 来到了他所在的病房门口,我担心打扰到其他病人,也就悄悄推开了一点点,这才发现里面其他两个位置的病人都已经搬走了,就还剩杜振北一个人在床上,还有那个护工也在里面,一边帮他收拾床单,一边在兇巴巴的在骂着什么,好像是在骂杜振北,骂他不该把床上弄脏了,没有及时叫她什么的…… 说实话,我听到护工这个语气就觉得很不舒服,于是耐着性子在那儿观察了下,这才发现这个护工有多么的粗鄙,她不但嘴巴不干净,对受伤的杜振北也很粗暴,推推搡搡的,弄的杜振北嗷嗷的直叫唤……杜振北抱怨两句,她又开始骂骂咧咧,总之看得人火大! 我一下没忍住,勐地推开门就走进去,直接对那护工呵斥道,「你在干什么?!我一天两百多块钱找你来照顾他,你就是这样照顾的?一点耐心都没有吗!」 护工看到我,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了,她赶紧赔笑着,「白……白白……白小姐,对不住啊,你爸刚才尿到床上去了,又把床弄脏了我还得给他换上,这不折腾人嘛,所以一时间没忍住语气就重了点。」 「这不就是你的工作吗?」我气唿唿的对护工道,「我又不是让你免费来照顾的,给你的工钱算比较高的了,就是一天换10次又怎样?还有,你明明知道他伤得重,你这样推他,要加重病情怎么办?」 正当护工无言以对的时候,杜振北弱弱的说,「深深,快……快被跟她说了,我现在又渴又饿,快给我弄点吃的,不然我真的要饿死了!」 我听到这里非常震惊,再看看杜振北,他果然比我上次离开的时候更虚弱了,连嘴唇都发白了,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怎么会这样呢? 「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我问,「护士没有给你注射营养液或者打流食之类的吗?」 他轻轻摇头,「不用,可以吃东西的,你请的护工……不给我吃的……」 「什么?」我再定定看着护工,「他既然能吃东西,你为什么不餵他吃饭?你这些天一直没餵过吗?」 护工这回脸红了,她唯唯诺诺说,「那……那护士也没给我说可以吃东西啊,我怕乱吃东西会加重伤势呢,这不能怪我啊,这个……」 知道那护工是故意偷懒图省事,我实在太气了,当场就吼她,「马上滚!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护工知道理亏,也就灰熘熘的跑了。 我一刻也等不了了,赶紧去附近给杜振北买了盒饭亲自端上来,再亲口餵了他吃。他真是饿得不得了,大口大口的吃着,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又喝了点水,这才像活过来一般。 「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护工不管你,你不能找护士吗?」我骂杜振北。 他嘆着气,「哎,我看护士也挺忙的,就没麻烦她们,只让护工去给我买,但她说让我加钱才会餵我吃,不然就不管我,我反正伤口痛,心情也不好,就这样默默的憋着,可能也是不想活了吧。不过……」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看到你愿意来看我了,我也就忍不住要求生了,深深,还是你好啊……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我看着他这可怜兮兮的落魄样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看向窗外。 「深深,」杜振北试图从床上起来,但是又起不来,他艰难的说着,哀求着,「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咱们毕竟亲父女,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爸爸求你了……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自责在忏悔,而且我现在也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这个至亲的人,咱们父女俩就别这么拧着了,咱们和解吧,深深,你看我现在已经遭到了这么多报应,就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吧,我一直把你当我女儿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一直是更甚于茜茜的啊……」他说着,眼眶已经红了,并且擦起眼泪来。 我有点被触动,但是一想到我那可怜的母亲,我的身世,我就……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面前这个男人,也绝对再喊不出他一声爸爸。 然后他又动情的诉说到,「我承认我确实不是很爱你妈,因为她太没主见了,性格又懦弱,但我却对你这个女儿确实百分之百疼爱的,当你刚刚出世,我看到你那双圆熘熘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我那么疼你爱你,我给你取名叫『杜深深』,意思就是表达我对你深深的疼爱……后来,我的生意做起来了,我有钱了,我一时膨胀的不得了,就受了汪虹的蛊惑,想抛弃你妈,我知道我这种行为很无耻,但这么多年也无法挽回了是不是?那一年我差点打死你,实在是你因为你踢死了汪虹肚子里你的孩子,你真的太过分了,所以我当时才气得狠狠的教训了你,但我后来也相当后悔……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舅舅和舅妈为什么同意收养你?因为我每年都会给他们一笔钱,作为你的抚养费,还让他们别告诉你,我怕你那倔强的性格不会接受,所以就一直在背后默默的给你钱,这事儿就连你外婆都不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舅舅真的这么大度,会把你养这么大?还愿意供你读大学?你要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 我听到这里,已经禁不住掉下泪来……我无法接受杜振北这样的转变,以及他这样动情的诉说,我承认我这下是彻底的心软了,再也强硬不起来了,我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泪,一边擦一边任性的埋怨,「你做的再多又怎样,你逼死我妈,取了那个小三,还生了私生子,这是事实,这已经严重的伤害了我,让我过得这么憋屈,你能还我快乐完整的童年吗?所以我不想原谅你,我接受不了你……」 「可现在汪虹不是已经死了吗,茜茜也入狱了呀,我的公司也没了……遭受了这么多,还不够平息你内心的愤怒吗?」他抓紧我的手,越发激动,「深深,爸爸求你,原谅我吧,求你原谅我,爸爸知道错了,真的错了,我错了错了……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做回你的父亲,听你喊我一声爸爸,好不好……」 听着他略显苍老的声音,再看着他老泪纵横的脸,还有这一身的伤痕,我再也撑不住了,闭了下眼睛,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手,边点头边落泪,「好……我原谅你……」 「真的吗?」他欣喜得不得了,「女儿,你真的接受我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点点头,咬咬牙,艰涩的喊出口,「爸……爸爸,」 「嗯,」他实在太激动了,第一反应就是要拥抱我,但是一用力,又疼得他大叫一声!我赶紧让他躺下,「别动,你别动,好好躺着……这些天我来照顾你吧,请护工实在不放心,花钱找罪受。」 于是,我和杜振北这么年的恩怨,从此就这样放下了,我也是真的打心底里接受了他。不得不承认,过去再恨他,内心对他还是残存着那么一点亲情的,毕竟骨肉相连,不会真的绝情到底,尤其他现在落魄至此,忏悔的态度又这么诚恳,我只能妥协。 重新给他找了个vip病房,在这儿照顾了他一夜。 第二天,杜振北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胃口也很好,脸上很快有血色了,连护士都觉得奇怪,说还是亲属在这里管用……上午,杜振北接了个电话后,笑着对我说,「是阿飞给我打来的,他知道我出车祸了,说待会儿来医院看看我。」 高任飞要来? 我坐立不安,开始纠结着先行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211 无法接受的冷漠 很快,高任飞来到了病房里。 我以为他看到我会有惊喜或者惊讶之类表情,但是我好像想多了。 他走进来跟杜振北打了声招唿后,只是顺便寒暄的问了我,「原来深深也在这里啊,」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招唿,他说的很自然很平淡,完全不像原来那样面对我就两眼放光~ 我当然也打消了心里的那点尴尬,跟他随便的说了几句。因为他现在和杜振北共同管理着北旅,所以两人也算比较熟了,才会在得知杜振北车祸时,好心来探望一下他。 在病房待了十几分钟,高任飞就提出要走了,他说有点事比较忙。 「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挺不舍的,「再坐坐吧。」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你爸,我先走了,最近事情多的不得了……」他还抬腕看了下手錶,好像真的挺急的样子。 「那深深,你就出去送送阿飞吧。」杜振北提议。 「不用不用,」高任飞竟然推辞,还有客气的说,「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她懒得走回来。杜叔你好好休息吧,祝你早日康復,就这样,我走了。」然后他就真的出了病房门,都没特别跟我道别。 我总觉得他这次怪怪的,一时脑热,起身就追了出去。 「阿飞,」我叫住他,追上了他,「你走慢点,我送你去停车场吧。」 他却笑,「你送我干嘛,我又不是找不到。你还是进去守着你爸,待会儿有点事什么的,身边都每个人看到……」 我听得越发觉得不舒服,问道,「阿飞,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陌生了很多啊?」 他顿了顿,然后又挤出一丝笑意,「是吗?我没觉得啊,可能是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有些不认识我了吧。」 「我们的确是好久没见过面了。」我不禁感嘆道,「其实关系再好的两个人,要是长期不见面不联繫,关系都会疏远,直到最后变成陌生人吧……我以前大学有个很好的闺蜜就是,自从毕业后不再同一个城市工作,头一年我们还两三天一个电话,分享彼此间的生活琐事,感情很深,可是到了后来,电话越来越少了,直到现在,我们几乎不联繫了……其实想想还挺伤感的。」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还好吧,偶尔也会见一次面,只是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和圈子,我能不打扰,还是尽量不打扰了。」 「……」 我一时间被他堵住似的,还是坚持跟着他下楼去,但他却始终跟我保持着很宽的一段距离,再不想原来那样跟我肩并肩的,唿吸都能传入我的耳际……他现在看起来那么潇洒,我却好像多了些不该有的烦恼了。 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最多都是那种寒暄似的言语,挺无聊的。 最让我有点不能接受的是,他走着走着就接到一个电话,应该是他一个哥们给他打的,貌似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纯粹吹水而已,但他就是一直跟对方聊着,聊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一直把我晾在旁边,我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心里越来越难受……他现在已经把我忽略到这个地步了吗?以前他会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管谁打电话来,不管多重要的事,他一律挂断的,而现在竟然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聊了这么久? 我好几次想一走了之,不过最终还是等到他挂了电话,我走到他身边,直接问他,「阿飞,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在跟我生气吗?」 他眉头一抬,略微惊讶,「没有啊,我有跟你生气吗?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怔怔的盯他好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唇颤动着,颤了好几次,才困难的说到,「感觉你好像变了……」 「有吗?」他还开玩笑的,「变帅了?」 「看样子,你应该是找到新的女朋友了,对吧?」我问。 「没有啊,」他故作淡然的说,「我这种万年备胎的命,谁会要我啊,我现在也不想结婚,现玩几年再说吧。」 又陷入沉默。只要我不说话,他也不想说。 我以为,他至少会跟我聊杜振北的话题,问我怎么跟杜振北和解了?又或者,会问我跟韦连恆最近怎么样,他对我好不好之类关心的话,就像原来一样……但他没有。 这样的氛围,实在太令人煎熬了……我发现我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转变。 「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没话找话的问。 「没有,」他还是淡淡的说,「反正就公司那点事,早做晚做都一样。」 「哦。」 「……」 我心里纠结着,想了好多话要对他说,我想提以前的往事,要再次对他表示抱歉,也想提韦连云,问他们俩有没有什么进展,还想聊其他的……甚至想跟他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聊几个小时直来的,但是最终—— 「好吧。」我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既然你很忙,那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先上去了。」 说完,我就负气似的转身,但是在转身的一剎那,我眼圈就红了,赶紧朝门口走去……可以才迈出去几步,高任飞就迎上了抓住了我的手,低沉的喊到,「深深,」 我一下子就来了气,使劲的一甩,想甩开他的手,但是被他捏的更紧了,他把我拉过来面对着他……然后,我又看到了他眼里久违的那份炽热,那眸子里跳动的两簇小火焰,看得我心跳加促,我又埋下了头,热泪就盈眶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哭啥,是激动还是失落还是不舍呢,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在他面前落泪?这是不应该的,不可以的,但我却…… 他好像也做了个深唿吸,胸口起伏不定,也在纠结吧,可大手始终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腕。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很厌恶,」他坦白的说,「所以我也不想跟你相处太长时间,怕让你更加讨厌……我有自知之明。」 「我哪里讨厌你了!明明是你已经看不惯我了……」我抽噎着,「高任飞,看来过去那些话,你也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是我想多了。既然你早就看开了,我也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但是,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你有必要对我这么冷漠吗,连朋友也做不了吗?」 他再次沉默良久。 「……深深,你一直嘀咕了我对你的感情,」他挣扎的、低沉的开口,「原来,我也天真的认为我们做不了恋人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因为我实在是……你在我心里真的太刻骨铭心了,我不可能跟你成为朋友……我一看到你就难受得要命,所以不如不见,也不想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如果有天你遇到困难了来找我,我哪怕豁出性命也会帮你,可一旦和你成为了『朋友』,我认为那才是对过去的背叛,我做不到……」 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了,他望了下天,竭力忍住不流泪,但是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所以没重要的事,咱们以后就别联繫了吧,可能五年、十年后,我才能坦然的面对你,面对这份失败……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过的好。还是那句话,有困难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说完,他决绝的转身就朝自己的车子走去,那高大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寂寥,看得我心碎。 我自然也没再追去,平復了下内心的波动,就又回到了病房,但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对的,不该如此心猿意马,如此贪心,不要他却希望他一直围着自己转……这样的想法,确实很可耻……可我不是圣人,心里难免会存着那么点自私。 眼看杜振北恢復得不错,可以自己吃饭和上厕所了,我也暂时先回家,每天来探望一次即可。 但这天晚上,回到家里我发现韦连恆也早就回来了,他的脸色好像很不对劲儿,说不来的奇怪……我以为他是发现我和高任飞的见面,生气了?但又好像不是,不像生气,而是那种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 直到收拾完以后,准备睡觉了,他坐在椅子上,一支接一支的戳抽着烟,闷闷的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我问他。 「……」他抬眼来,深切的注视了我,「深深,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什么??」我的心马上提了起来,「你快说啊!」
212 异常艰难的决定 韦连恆犹豫了好久,才一脸沉重的告诉我,「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把婚离了……」 我以为自己而耳朵听错了,再问,「你……你说什么?」 「离婚。」他再重复。 「你没毛病吧?」我始终不敢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啊,当初找我结婚不跟我商量,结的那么仓促,现在居然就这么突兀的要通知我『离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开玩笑。」 他紧盯着我,眼底蓄满了不安,脸色也是异常的严肃,「咱们明天就去解除婚姻关系……」 「为什么?」我哭笑不得的问他,「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现在太幸福了,也太平淡了,你非得搞点事情出来才开心?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问出这些话的同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我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碰到我和高任飞见面,认为我俩有啥暧昧举动,所以一气之下说要跟我离婚?但这不科学啊,根本不可能啊…… 「我知道你肯定不能接受这个要求,」他愈加低沉的说,「我也纠结了好久好久,才敢对你开这个口……跟你说实话吧,我遇到点事,我怕连累到你,所以咱们先离婚,你可以理解为是假离婚。」 我心脏勐地一跳,「你遇到什么事了?很严重吗?严重到需要跟我离婚??」 他在床边坐下来,埋着头,「你先别问这些。」 「我必须要知道实情!」我这下彻底的慌了,也信了,连忙拽着他的肩膀推搡着他,「你快说啊,快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梁秀行和韦天华还有张蕙茹他们又在想法子整你了?!」 「……」他还是沉默。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更加意识到了问题有多么的严重,我的心逐渐的往下坠,往下坠……我相信自己的脸色也已经煞白了,因为我从没看到过他一筹莫展的时刻,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你快说啊,」我催促着他,「我是你老婆,你遇到什么困难,不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他闷了好久,才简简单单的把实情告诉我。 原来,韦连恆前不久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说他涉嫌一起重大的非法集资案。他已经接受了初步的调查,这才得知,原来由他个人投资控股的一个科技公司,在近3年内以高息和高额回报为诱饵,大量非法集资,涉案金额达到了30亿元,资金已经被他用于其他的投资消费,无法按期偿还……这已经成为本市特大的一起非法融资案,引起了行业和政府高官的关注,要求一定要彻查此案。由于韦连恆是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因此他就成为了主要的调查对象。 这个科技公司其实是他多年以前收购的,当时他很看好该公司的前景,而且收购价也很低,所以也就没有对它的背景多做考察。但是近几年来,这个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利润很薄,甚至呈亏损的状态,他自己忙于赛欧的事情,基本没有时间去过问过这个科技公司的情况,反正只是他额外的一个投资而已,不赚钱就再出售出去就行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科技公司的高管竟然干起了非法集资的勾当,募集了这么多资金,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他也不知道这些资金的去向,现在被调查了,他自然就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成为主要的嫌犯……如果罪名一旦成立,他不但要偿还这几十个亿不属于他欠下的债务,还得坐至少10年以上的牢。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个真正的主犯已经外逃了。 据说,韦连恆现在已经处于取保候审的阶段,但是他动作够快,在法院开始冻结他名下的财产以前,他已经把绝大部分的财产都统统转移到了我的名下,比如说赛欧超过50%的股份,还有多处的房产,现在都是我的名字,跟他无关了。但因为我和他是夫妻,以后很有可能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被冻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赛欧基本也算完了,而且说不定我也会坐牢……所以为了保住赛欧,也为了让我免于被牵进这个案子,他必须要跟我离婚,在法律上彻底跟我撇清关系! 听了他的讲述,我从头凉到了脚底,一下子瘫软的跌坐在椅子里,抚着额头,喃喃自语的,「怎么会这样……实在太突然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我摇着头,再看向他,「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严重到连你都解决不了?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的,你把事实说清楚不就行了?反正你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警方也不敢乱来是不是?」 他还是面色沉重的,「事情远比我告诉你的复杂,反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离婚,以最快的速度去离了,我不想你被拖下水……」 我听到离婚二字就心痛了,「必须要离吗?我想跟你一起承担,我不要离婚!」 「别胡闹。」他严肃而冷静,「这个案子很重大,连副市长都亲自下了命令……我现在被盯得很紧,处境也已经非常危险,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这次必须听我的话,去离婚,把损失降到最小……等以后风平浪静过后,我们再重新復婚就可以。」 虽然清楚这只是假离婚,就跟那些买房离婚的人一样,从法律上解除婚姻关系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我还是下不了决心,简直心如刀割!我不愿把自己跟他撇的干干净净,得到他的财产却又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番风雨,我真心做不到。 所以我仍旧是纠结的摇着头,任性的说,「就算万一要坐牢,我也陪你。如果你被抓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有些冒火了,「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吗?孩子还那么小,我妈年纪又大了,还有凝聚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的赛欧……如果你也出事了,到时候谁去保护他们?」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的,他说的没错,我不能出事。如果我们俩都被抓了,真的去坐牢了,到时候不但赛欧被人吞併,石赛玉被韦家的人驱逐,孩子也没人抚养,说不定还会流落街头……这些惨剧,光是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了,所以,我得冷静。 经过商讨,我不得不暂时同意了和他离婚,我们也约定先不把事情透露给石赛玉,因为她本来就被韦鹏程的去世弄的病怏怏的了,要是突然又听到这样的噩耗,肯定会加重病情,不如先隐瞒着,我们自己私下里悄悄去解决。 一夜无眠,头痛欲裂。 第二天,我和韦连恆真的开着车子去了民政局离婚。回想着当初来这儿跟他结婚的场景,还歷歷在目,那时,他骗我来这儿,逼着我先照了证件合照,然后又逼着我去领了结婚证,我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夫妻,快得我不敢想像,如今呢,不过才几年时间,我们却又以另外一种心情走进这里领离婚证,多么讽刺! 整个过程我都是晕晕乎乎的,眼圈红红的,全是他在跟办证的人员交流相关的信息。反正最终,我们拿到了离婚证,正式解除了婚姻关系,然后又回到了车上。 坐在副驾驶上,我再也忍不住哭了个昏天黑地!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幸福这么短暂?本来以为剷除了那些牛鬼蛇神,一切都归于平静了,为什么老天还要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韦连恆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他一边抽菸一边安慰我说,「别这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有没有结婚证,你都是我老婆,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摇着头,混乱的说,「我只是怕你出事……你如果去坐牢了,我该怎么办?」 他却轻松的安慰我,「不会的。我又没真的犯罪,真相迟早都会出来的。放心吧,这个事情让我自己去处理就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 「那你想过吗?究竟是谁陷害的?」我激动的说,「如果就是韦家那几个人,我们就去找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撤案,大不了把爷爷留下的遗产都如数换给他们,这不就解决了?」 他摇摇头,「和他们无关。」 「那到底是谁?」我又再头脑里搜寻了一遍,「一定是韦连恺!」
接近尾声,跟大家聊聊(读者必看) 各位亲,由于心然最近换了工作,白天在公司没时间写文,晚上回来还得带娃,所以以后每天只能保证更新一章了,时间大约在晚上的21点-22点。 总之,对于从头到尾支持本书的一些亲们,心然真的表示很抱歉很惭愧,但心然精力有限,加上最近被一些恶意评论弄的心力交瘁,也影响了自己的思路。 另外,本文也接近尾声了,最多也不会超过5万字就要结局,后面男女主还会遇到一些困难,经歷一番风雨后方能让这份爱情歷久弥坚,而男主父亲,还有韦连恺,高任飞,以及其他一些配角的戏都还没有交代完整……所以,关于如何结局,我不会草草了结,会好好的斟酌一下,所以这方面也会影响更文的速度。 最后说说读者评论。 我知道本文在荒岛余生之后的情节,很多人不能接受,说女主的性格大变,其实不是的,女主前期为了復仇,心里只有仇恨没有爱情,所以才会那么潇洒和果断;但是后来,她已经成功復了仇,还得到了男主的爱和保护,心底自然柔软了很多,也不需要像个刺猬那样尖锐的活着了。而且后期女主刚从荒岛回来的时候对梁本来就有着感恩,所以才能忍受她的刻薄,后来发现她的欺骗才重新爆发,再者,面对韦鹏程,她是基于一种尊重,所以会低调而隐忍……解释了这么多,我只想说,写这篇文我并不是随心所欲,都是按照自己早就定好的大纲来构思的,如果你觉得很烂,那只能说我自己文字水平有限,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可以去网站搜几本优秀的作品来压压惊。 再说删评论的事。 我承认我删了一部分人的评论,为啥呢?因为这些人说的就不叫人话,开口闭口就是傻逼、烂、人渣……反正各种人身攻击,各种喷粪,骂的很难听,好像他花了那点钱看书就是大爷了,没按照他想看的写,我就是罪大恶极了,就是骗你钱了,一个个暴跳如雷心浮气躁的,从不结合上下文分析,抓到一点就开骂,我看着实在堵心,又没时间跟你对骂吧,只能删了眼不见为净,这就好比你在我门口拉了一泡shi,我觉得挺脏挺臭的,只能把这屎清理了,这很正常吧,值得你连续不断的刷屏辱骂? 好了,暂时就说这么多,反正也快完了,还有兴趣的就继续追下去吧,决定弃文的我也不强求,但还是感谢你一路的追随!骂人的呢,也积点口德,毕竟你当初也是喜欢这书才追的嘛,既然曾经爱过,现在不爱了,也请好聚好散吧! ps:晚上见。
213 一筹莫展陷绝境 韦连恆没有告诉我关于这个案子更多的信息,估计也会怕我担心吧,现在把婚离了,他倒总是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背着他,我却还是迫不及待的去找韦连恺对峙。 我是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找到他的,他当时还在和下面的人谈工作,看到我来了,他眉头一挑,有些许的意外。支走了下属,他似笑非笑的问我,「白小姐,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少废话,」我不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下仇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还要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他紧紧的盯着我,「说清楚点,我不太明白你对我的指责。」 「关于控告韦连恆非法集资的案子,不是你干的吗?」 「……」他脸色僵了会儿,冷哼道,「看来,是韦连恆又碰到大麻烦了,你怀疑是我报復的?」 「除了你还有谁?!」 他却转转过脸去,冷笑了声,「听到他出事了,我心里自然是幸灾乐祸的,但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别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我忙的很,没这么多时间跟他较量……」 「你少给我狡辩!」我始终不相信他的话,厉声说道,「你自己就是搞金融的,要给他定个非法集资的罪名实在是轻而易举!你说吧,到底什么目的,是不是又想藉此威胁我?」 「你烦不烦?」他恼火的说到,「我说了跟我无关,你爱信不信,没其他事就滚,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韦连恺,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瞪了我一眼,没再回答我。 后面我逼问了他一阵,但得到的始终都是否定的答覆,而且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我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一再的否认,也让我疑惑,到底是谁想栽赃陷害韦连恆?难道仅仅是那个科技公司外逃的老闆吗?或许我真的想多了,真的跟韦连恺无关吧? 又过了一个星期风平浪静的日子。虽然已经离了婚,但我和韦连恆还是像原来那样,没什么变化,他也每天都会回家,晚上跟我睡在一起,好像和原来差不多……就在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被他摆平,不用我再操心的时候,噩运却降临了。 那天晚上,韦连恆和我还有石赛玉正在吃晚饭,一辆警车进入了别墅,车上下来了两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一脸冰霜、冷漠无情的拷上了韦连恆的手,要把他带走,说他涉嫌那桩经济大案,要正式将他拘留!我吓得惊慌失措,而石赛玉更是差点晕了过去! 无论我怎么恳求和辩解,韦连恆最终还是被带走了,临走时他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家,也别让赛欧落入他人之手……我哭着追到外面,无论哭得多么的撕心裂肺,心里有多么的绝望,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作为一个罪犯被带上了警车,完全无能为力,石赛玉在旁边一边哭一边问原因,我只得咬牙告诉了她实情。 看到韦连恆被带走了,韦天华和张蕙茹在短暂的惊愕后,脸上便立刻绽放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呵,真是贱人自有天收啊!」张蕙茹开始肆无忌惮的说风凉话,「他不是很拽的嘛,老爷子不是临死还袒护你们一家嘛,这不,报应来了,呵呵,竟然搞什么非法集资,真是想钱想疯了啊!活该!最好关他个几十年……」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忍无可忍的沖张蕙茹吼叫着,「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吗?你心肠就这么歹毒!?」 张蕙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死死的瞪着我,「你刚才说什么,你敢骂我?你敢对我说脏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太没教养了!」 韦天华也在一旁说风凉话,「反正你爷爷的钱都给你们了,拿钱去看能不能把他赎出来啊,在这儿跟我们瞎嚷嚷什么?哦,我突然想起来了,」韦天华又说,「连恆犯了这种经济大案,名下的财产应该会被冻结了吧?」 张蕙茹也反应过来似得,对我说道,「是啊,深深,既然这样,你赶紧把财产都转移到你大伯名下吧,我们帮你保管,不然被冻结了就惨了,赶紧的呀!」 我不想理会这两个傻逼,转而挽着石赛玉的手就进房间去关上门,跟她一起抱头痛哭了好久好久……苦哭累了,我忽然又惊醒过来,自己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尤其是不能让石赛玉跟着一起悲伤,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他。但问题是,这个案子的细节我都不清楚,应该从何下手呢? 第二天,我就不管不顾的开始去找律师帮忙。但是在跟律师沟通的过程中,我才得知,韦连恆的涉嫌非法集资的罪名已经成立了,他已经被判刑15年,并且判决已经生效,正式入狱服刑了,这一切快得让我措手不及……我能做的,就是找律师了解案情看能不能提替他翻案,但律师分析了,觉得比较困难,因为所有的人证和物证都那么无懈可击,完全找不到漏洞……而我自己又心浮气躁,总想找到救他的最快的方法,可结果事与愿违。 与此同时,家里和公司的问题也接踵而至。先说家里吧,自从韦连恆被抓走之后,梁秀行一家又搬了回来,可能是看到我们家只剩下我和石赛玉两个女人了,他们便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这天,就在他们逼迫我和石赛玉交出赛欧和宝悦的控制权无果之后,开始用强的了。尤其是梁秀行,她直接就甩了石赛玉一耳光,先是辱骂她勾引韦天源,破坏了自己家庭,然后又控诉她这么多年来拿走了韦家多少的东西,各种辱骂她不是韦家的人,要她立刻滚出去……我刚要上去帮忙,却又被张蕙茹拖住,最后这两个泼妇联合起来把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偏偏这时孩子又哇哇大哭起来! 张蕙茹和梁秀行联合起来,逼迫我跟石赛玉立刻滚出这个家,说这里不属于我们了,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并且还发疯的把我们房间的东西都扔了出来……所以,到了最后,我跟石赛玉只得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住到了我自己买的房子里。总之,我们就要走到了绝境…… 再说赛欧这边。 公司内部的很多高管认为韦连恆被捕了,属于他的股权被冻结了,那么公司也不再属于他了。但是他们没想到我通过跟韦连恆离婚的方式,正式合法的接管了他的职位和股权,代替他成为了赛欧的董事长和实际的控制者,因此,一个个都不太能接受,尤其是在会议上,更没把我放在眼里,认为我没有能力接管公司,赛欧迟早完蛋,所以整个公司的军心也变得颇为涣散。 而我现在主要的心思都放在给韦连恆找律师打官司上面,所以对于赛欧这边真的是有心无力,很多项目没有我的签名,下面的人又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拖慢了整个公司的进度,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的经营,以至于好几艘邮轮的正常航期都被耽误了,遭到游客的大力投诉,使得赛欧又面临了严重的公关危机…… 正当我每天到处跑,分身乏术的时候,韦连恺却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很是悠然自得的样子,绕过我的办公桌,走到我的身边,瞟了眼我桌上摆的那么多文件,他嘲讽似得啧啧几声,阴阳怪气的说,「白总现在可真的是日理万机呢,哦?」 我完全不想理他,「我时间宝贵得很,没事别来打扰我。」 「你还真当自己能拯救世界了?」他呵呵冷笑后,又正了正声音,说到,「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同样冷笑,「找你?你真当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了?再说我跟你无亲无故,哪来的脸请你帮忙啊?你还是走吧,我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来求你。」 「是吗?如果我告诉你,我马上可以帮你把韦连恆从监狱里捞出来呢?」 听到这里,我虽然心头震动了一下,不过还是硬气的回他,「如果你想以此跟我交换什么条件的话,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稀罕。」 「……」他的脸色立刻暗了下去,被堵得哑口无言。 「好了,出去!」我冷冷的对他下逐客令,心里更加烦躁。 他一番咬牙切齿后,沉声到,「行,那你就等着让他在里面关一辈子吧,关到死你也别想把他弄出来!」 说完,他旋即离开了办公室,重重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的心,也被这关门声震碎了……我不是不知道他会提出怎样的条件,对他这个人的脾性也早就了解了,所以不想再理会,不愿再做过多的纠缠,就算他真的可以救出韦连恆,我也不想跟他在扯上关系,欠他人情。 可是,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214 愁云惨雾如何解 我找律师跟进一步的了解了韦连恆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这才知道,他之所以被定罪,一方面因为他是这个科技公司的控股股东,另一方面是财务提供了相关的转帐记录,显示这些非法集资的钱的的确确进了韦连恆的帐户,而且公司也有不少人都亲口指控了韦连恆就是幕后主使……在铁一样的人证和物证面前,就算科技公司的老闆外逃没被抓住,韦连恆也足以被定罪了,因此也很快入狱。 另外,这个案子涉及到的金额超过了30个亿,属于近几年来本市发生的经济大案了,所以政府的高官也是在紧密关注,在这样风口浪尖下,我压根不可能通过砸钱行贿的方式将他保出来,唯一能做还是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去为他沉冤昭雪。 可是,面对这些证据,尤其听说那些非法的巨资都进了他的帐户,不仅仅是我,连律师都迷茫得都不得了,我甚至怀疑韦连恆是否在对我说谎?他根本不是被冤枉的,他或许真的干了这些违法犯罪的事?? 但刚刚冒出这种念头,我就摇摇头拼命的否定自己,不可能的……他怎么会骗我呢,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不缺钱,绝不会用这种触犯法律的方式去集资的,绝对绝对不可能,我一定要相信他…… 那天,我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坐在车上兀自伤感,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手机铃声响了。浑浑噩噩的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高任飞打来的。我顿了顿,等着电话响了好久好久,才犹犹豫豫的摁下了接听键,语气消沉的开口,「喂,阿飞。」 「深深,」他声音很是着急,「我今天才听连云说了,你还好吧?」 「还好。」我答。 是啊,这事儿一旦被韦连云知道,迟早也会传入高任飞的耳朵里,只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寻求他的帮助,也就没去打扰他。 「这种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他略显责备的说到。 我苦笑着,「你也忙的很啊,没事的,不用替我着急,我自己会想办法去解决的。」 「你一个人能想什么办法啊!」他一下就强势的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真不用了……」我还是推辞,心里挺纠结。 「说啊,你在哪里!」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关心和焦虑,我嘆了口气,最终跟他说了地址。 但与此同时,我也约了韦连云过来。 他很快见到了我,随之韦连云也来了。正是晚饭时间,我们三个人找了个餐馆就餐。高任飞一个劲儿问我要吃什么,我一直摇头说不用……都这种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情来吃呢? 听了我讲述的案情,韦连云和高任飞都在积极的帮我分析,一会儿怀疑那些转帐记录是被人伪造的,一会儿又怀疑连恆的帐户是被伪造的,总之商议了很久,也没拿出个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韦连云虽然在警局工作,但她的职业是法医,主要负责命案的,对经济方面的案子不是很熟悉,但她说自己认识不少知名的大律师,会帮我联繫更好的律师一起再去研究研究。 看到他俩都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我心情更加的低落了,一口饭都吃不下,整个闷闷不乐的,抑郁的要命……我这时闷闷的提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好调查的了,这件事说到底就是韦连恺嫁祸的,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只要他松了口,要把连恆救出来也不是难事。」是啊,事情发生了这么久,虽然我四处奔波着找律师了解案情,但内心深处还是认定韦连恺设的套,只不过我不想屈服在他的脚下去求他罢了。 韦连云和高任飞面面相觑了下,脸上有了些疑惑。 「他到底想搞什么啊,」韦连云似乎也坚信了我的说法,她唉声嘆气的说着,「已经制造了这么多悲剧,把爷爷都气死了,他心里还不平衡吗?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变态!明天我去找他问问,劝劝他,反正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他可能也是一时冲动才陷害连恆,我看能不能说服他……」 「……」高任飞没发话,他应该也从韦连云里这里听说了关于韦连恺的一些事,并没有追问,只是面色愈加的深沉起来,貌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连云无意间又提了句,「一般情况下,连恆犯了这样的经济罪,他名下的房产、股权这些都会被变卖或者冻结的,那赛欧现在岂不是——?」 我失魂落魄的摇摇头,坦白道,「赛欧现在没受多大的影响,因为我和他现在已经离婚了……他把公司的股份也都转到了我的名下,相当于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啊?」韦连云吃惊。 而高任飞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眉头一挑,有震惊,但又不仅仅是震惊,他再问了句,「你和连恆,真的离婚了?」 我点点头,没再注意他是什么表情,但余光扫到他唇边貌似挂了些惊喜…… 因为我心情不好,吃的不多,也影响了他们俩的食慾。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就匆匆吃完饭就出了餐厅,韦连云再次嘱咐我不必担心,她会尽量想办法帮忙,就暂时回局里了。 高任飞呢,陪着我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逛了几步,他又深沉的问我,「你和他真的离婚了,是吗?」 我却被他这话问得多了些反感,故作无所谓的强调到,「只是假离婚,一张证而已,不影响我和他的夫妻关系……」说着,我不免又感伤的念叨着,「他只要在那种鬼地方呆一天,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失眠,对孩子也没什么耐心,只想着怎么把他弄出来……这种没有他的日子,我每分每秒都觉得煎熬,真的,我现在,我……」摇摇头,我捂着嘴,又哽咽起来,根本说不下去了。 高任飞沉默下来。 应该是感受到了我这份痛楚吧,他手搭在我的肩上,轻拍了下,算是给我无言的安慰。 「别担心,」他轻声说着,同时大手拨弄着我的秀髮,还不知不觉的就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我相信连恆的能力,就算我们没办法把他弄出来,他自己迟早也能出来的,这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放宽心,别急,慢慢来。我说过,只要你遇到了困难,我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会帮你。」 听了他这么暖心的安慰,我一时间居然失控的痛哭起来,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越哭越伤心,也就没有强烈拒绝他这个宽广的胸怀,任由他将我拥抱着,我的泪水也沾湿了他的衬衫…… 回到家里,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微笑,我更加心碎了。本来下周就是孩子的周岁生日了,如果连恆没出事的话,我们一定会给孩子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可是现在完全没心情了,想起来就徒增伤感。再说石赛玉,她自从韦鹏程去世后,一直就没恢復元气,自己上了年纪,每天不是这病就是那病的,加上为韦连恆的事情焦虑,整个人也是憔悴得不行,哎,看到家里这片惨澹,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不过幸好手里还有用不完的钱,不至于寸步难行。可是,有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是没法将韦连恆救出来。 又是一夜的失眠后,暂时找不到突破口,第二天我还是得顶着一双黑眼圈去赛欧。毕竟,赛欧是韦连恆的心血,他绝对不希望看到公司出什么问题,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嘱託,只得硬着头皮先去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来到公司,我让秘书通知各部门的领导开会。 可是到了规定的时间,我去到了办公室时,却见里面没几个人……是的,那些高管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不来开会。我本就心情不好,面对这种恶劣的情况,一下就爆发似的勐拍了下桌子,对秘书吼道,「马上给我统计下哪些人没来,到时候报给人力资源那边,全部给我开除了!」 此话一出,着实把其他人都震慑到了……大概是相互通知了下吧,不一会儿其他人就陆陆续续的赶来了,在会议桌上坐下来,等着我发话。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人虽然来了,不过眼里还是对我带了些轻视的。 我不管这么多,准备先等会议开完了,再确定惩罚机制,于是也不再耽误时间,让他们给我汇报下工作。先是点名让营销部的总监说说该季度的销售情况,他却脸不红心跳的提出这个月没有完成业绩,而且整个人还靠在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要放在平时韦连恆在的话,这种人不知道畏畏缩缩成什么样了,而今天在我跟前竟然如此的嚣张……我强烈得忍住了心内的怒气,面色平静的让他说原因,可他却又口口声声找藉口了,拿淡季旺季说事,拿天气说事,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表达一个意思:我就这么无能,你看着办吧。 正当我想着如何处置他的时候,忽然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家抬眼望去,居然是韦连恺来了!
215 深情表白乱我心 韦连恺刚刚进门来,在座的人也立刻正经危坐起来,有的结束了交头接耳的谈论,有的摆正了身子,脸上都多了分恭敬。韦连恺以前也是在这儿做过总裁的,虽然早就辞去了职位,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可是他的威慑力还是在的。 我还没问他来干嘛的时候,岂料韦连恺抓起身边一人的笔记本就朝那个营销总监扔过去,本子刚好砸到了他的肩膀上,痛得他脸部扭曲着却不敢发声反而端正了身子,把在座的包括我也吓了一跳! 韦连恺瞪着那个营销总监,开口就骂,「你tm拿着百万年薪就给老子交出这么烂的业绩不说,还敢在这儿跟董事长耀武扬威?!真不想干了就tm滚蛋!」 他这一吼,其他人的头都埋得更低了,一个个刚才还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样子,现在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踹,而那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营销总监,只能忍气吞声的道歉认错,并且各种保证下个季度一定会超额完成任务,然后还跟我道歉…我双手抱在胸前,冷着脸没理会他。 韦连恺又对其他人发话了,他很有气势的说到,「韦连恆现在入狱了,赛欧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以后公司正式由白董事长接管,公司一切决策都由她说了算,有谁不服的现在就提出来,我马上让财务给你结算工资走人,决定留下来的,就给我安分点,做好你这个位置该干的事儿,要敢故意给我消极怠工的,小心我让你在这个行业都找不到饭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头埋得更低了,也不敢不发话。 「说啊,谁不想干了?」他再问。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表达了要离职的意向。这很正常,在游轮旅游行业,赛欧算是国内规模最大最为盈利的,无论是薪酬还是福利,都不是一般公司给得了的。韦连恆虽然对下面的员工要求苛刻,但是工资也开得很有诚意,不但比同行高一倍,比其他行业也高很多,傻子才会走呢。 韦连恺现身这么一番震慑后,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重振了士气了吧,大家就算不把我放到眼里,但还是很买韦连恺的帐,现在知道我的背后还有他帮着『撑腰』,以后也不敢造次了,在剩下的会议时间里,都规规矩矩的汇报了相关的工作,并积极的建言献策进行了一番讨论,对我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散会后,等其他人都出了会议室,就剩下我和韦连恺的时候,我还是淡淡的对他说了句,「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走近我。 「谢你出手相助啊,看来还是你有气场,他们都听你的。」 他不以为意的说到,「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赛欧的第二大股东,公司出了问题,我也不跟着赔钱吗?所以说到底,我是帮我自己。」 我也无言以对,只得特意垂下了眼睑,「哦。」 他来到我跟前,快要打破和我之前的距离了,居高临下的密不透风的盯着我,紧紧的盯着我,我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了,然而我像是被钉在那里似的,想离开他的范围却又移不动脚步……我无意间做了个深唿吸,但始终不太敢直视他。 「你们终于离婚了,」他忽然感慨了一句。 「也不算离婚吧,」我说到,「领了离婚证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冷冷的笑了声,「但是对我来说,就代表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你了。」 「……」我匆匆的瞥了他一眼,退开了几步,没好气的说到,「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最近心情都不好,听到你这种话,我心里只会更加糟糕。」 「我是认真的。」他蛮不讲理的又靠近了我,快要把我逼到一个角落里去了,他说,「好不容易迎来一个你们离婚的机会,我怎么会轻易的放手呢?」他说着,说着已经贴到我身上来,把我锁紧了他的怀里。 「你走开!」我试图推开他,但他像一堵墙一样堵在我面前。 「白深深,我爱你……」他对我深情表白的同时,迫不及待的就拥紧了我! 「你……」我皱着眉头,在他怀里挣扎着,混乱的捶打着他,着急而愤怒的,「韦连恺,你想乘人之危吗?放开我!你这样做算什么男人,放开我!放手!你放手!」 他管不了这么多,唿吸急促的俯身来就亲我,在我脸上和脖子上各种吻,我又气又恼的躲闪着,抵死挣扎着……最后,还是挣脱了他,我马上就要朝门口跑去,但他又抢先一步去把门关上了!高大的身躯抵在门背后,不准我出去! 「你想干什么,要强j我吗?」我沖他吼道。 「一定要说的这么难听?」 「你最好别逼我……」我逼视着他,说到,「你要敢再这个时候对我做耍流氓,把我逼疯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似乎也累了,无奈的闭了下眼睛,沉声的说到,「你真就不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一辈子还有这么长,你让我怎么甘心?」说着,他气得捶了下门! 看着他这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忽然又联想到他以前的故事,想到他和他多年前逝去的女友之间的故事,心里还是挺凄凉的,我不禁问到,「你对你前任不是爱得那么深吗,现在又对我表白心迹,不觉得虚伪吗?你别告诉我,说我长得像她,才对我死缠烂打……」 他却摇头,坦白道,「也快10年过去了,我早就从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反正,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她的感情也远远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深刻……死了就死了,我也无力回天,又不可能为她悼念一辈子吧。」他沉默了下,又念叨着,「曾经我也以为在她之后,再也不会对任何女人有感觉……我一度过得很混乱,我和不同的女人在床上疯狂着,纯粹只为发泄和身体的欲望,我把她们当玩物,发泄后就烦躁的让她们赶紧滚……我以为我就这样堕落下去,一年一年的堕落下去,直到了遇见了你……」 他抬眸来注视着我,眼神里蓄满了情意,他动容的说着,「白深深,我承认我自己确实肤浅,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长得挺不错,外表恰好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所以就这样被你迷住了,算是对你一见钟情吧。我本来不想装傻,要正常的在你面前表现一下我的魅力,在最快的时间拿下你……后来又想给你一个惊喜,就先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跟你周旋着,谁想后面越陷越深……更没想到,你竟然会跟韦连恆有一腿,说实话,当得知他是我的竞争对手时,我潜意识里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输了,只是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心乱如麻,只得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必这样,反正时间会淡化一切,你都能放下你前任,要放下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放不下,」他语气有些激动、任性。 「……」我顿了下,说到,「其实周一如就很不错,她对你很痴情的,你就从了她吧。」 「别跟我扯这些,」他烦躁的说,「管她什么周一如,王一如,都比不上你一根头髮,我tm就对你有感觉,这感觉折磨得我每天要死要活的……我有时候想,要是上次被杀死了多好,那样就不用忍受你的折磨了,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 「你不要说了,」我背过身去,声音有点哽咽,「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却不听,继续在我耳边说到,「我不止一次,对韦连恆嫉妒的发狂,我也抱着恶毒的想法希望他死了多好!只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就有机会拥有你了,就算你一开始不接受又怎样,我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来融化你……我实在太能体会「刻骨铭心」、「不能自拔」这两个词了……」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握住了我的手,不等我反抗,他一把就将我拉向了他的怀里紧箍着。 当我受不了又要挣扎时,他把我拥了更紧更紧,完全不给我挣扎的余地了,他哑声的说着,「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看到,韦连恆看不到,就让我好好的感受下你身上的味道吧,我会永远记住的,」他气息越来越重,「你知道吗,我无数次的在头脑里拼凑着你的脸,我跟其他女的上床,闭上眼睛幻想着身下的人是你,我每天都要想很多次,我对你太渴望了,太迷恋了,你就满足我一次行不行?」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背,某处居然都有了反应,隐隐约约的蹭着我,让我更加的难堪。 「我不可能背叛连恆的,」我挣扎不了,只能冷静的说到,「我心里真的只有他一个,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你知道吗,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对其他任何男人都提不起兴趣了,没有他,我也是生无可恋,跟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差不多……所以,对于你这份感情,我只有感动,但什么都给不了你,只能说我们此生无缘,你放弃吧,你放手了,我也会轻松很多,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彻底的放手,别再让我透不过气来了,好吗?」
216 再次相见泪成行 听了我的这番话,韦连恺顿住了,我也在这样的间隙里挣脱了他,不管他此刻在想什么,我拉开门就往外面跑! 我跑的很快,生怕被他追上一样。可是,当我飞快的回到自己办公室,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竟然真的已经追到我身后了……我浑身一震,要关门,他却显得比刚才还激动,强行的推开门就进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别闹了行不行?」我一个劲儿将他往外推,「这个时候我真的没心情和你纠缠,当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吧。」 「我不走,」他再次紧紧的握住我的双手,眼神里蓄满了炽热,他直直的盯着我,深情的说着,「深深,我快要被你折磨得疯了,如果这次放了你,我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他唿吸粗重的,盯着我看了半晌后,忽然就俯身吻住了我,强吻的那种,还把我搂得紧紧的,一边狂乱的吻我,一边把我推到旁边的墙壁上抵着我……面对他的这样的侵犯,我心里务必抗拒,使劲浑身解数的要推开他,但男女力量的巨大悬殊让我压根就动弹不了,我只能这样被他强势的索取着,再恨再气都无能为力,尽管我一直在用力,在抗拒,凡是没有用…… 可就在他正疯狂的强吻时,忽然虚掩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了,我吓得转头一看,正好跟进门来的石赛玉接个正着!石赛玉脸色惊变! 晴天霹雳般的,我赶紧要推开韦连恺,但是他闭着眼沉浸在对我的进攻里根本不知情,我没办法气的咬了下他的舌头,他感觉到痛了才突然放开了我,同时也发现了石赛玉的到来…… 「深深,你——」石赛玉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怒声质问「你都在干些什么?!我打你电话打了几遍都打不通,亏我还担心你亲自来公司找你,没想你在这儿跟别的男人鬼混!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妈,不是这样,我……我我……我……」我瞟了眼无所谓的韦连恺,心里着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还做贼心虚似得脸色煞白。 「你别再喊我妈,我不是你妈!」石赛玉说完就出了办公室,脚步飞快的离去了。 「妈!」我喊了声,赶紧朝她追去。在过道里,她走,我追,她心里有气,走得越来越快,我也加快了脚步。终究我还是在转角的地方追上了她,走到她前面拦住她,「妈,你不要走,这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你千万别误会,听我解释!」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绷着一张脸,冷冷的说到,「不用跟我解释,没必要!反正你跟我儿子也离了婚了,他现在在监狱里,这种情况要你为他一辈子的活寡显然是不现实的,你要改嫁也是情理之中,我没有资格阻拦你,只不过我以前确实是对你期望太高了,也错看了你……我现在只求你别跟其他男人合伙起来把赛欧搞垮了就行,也不要带走安安,其他的随便你。」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实在受不了,着急的说到,「我是那样的女人吗?好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刚才是韦连恺在强迫我,他是什么个性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趁连恆不在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我真的是挣不开他啊,妈,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些话真的很伤人?」是啊,她从没对我发过火,没对我甩过脸色,现在突然这么生气,着实让我很心痛。 「那你为什么不喊救命?」石赛玉反问了一句,她说,「刚才我看你明明是自愿的,你享受得很呢,真当我老眼昏花了吗?好了,不用说了,反正你这辈子又不跟我过,我也没精力来管这些,就当连恆眼瞎了吧,把公司和这个家都交给你,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呵呵,是啊,人都是自私的嘛,你还这么年轻,哪里禁得住诱惑呢」说完,她就推开了我,径直朝电梯走去了。 「妈!」我不甘心,再去拉住她的时候,她却一把将我甩开,迅速进入了电梯。 看她这么生气,我也没敢再追去跟她解释,只是心底一阵抽痛……我无力的瘫坐在墙角,一下就泪如泉涌。 韦连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我的身边,给我递了纸巾。我默默的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泪,虽然心里很厌恶他,但是已经没有辱骂的力气了,只不过眼泪是越擦越多,我感觉自己好像更加的脆弱了。 大概是看我哭的这么伤心吧,韦连恺微微轻嘆后再我跟前蹲下来,「你现在一定恨透了我吧?呵,看来我这一厢情愿的痴情,只能给你带来痛苦……行,你还是别哭了,我还不至于真对你霸王硬上弓,你不愿意我也不想强求了,我现在就消失!」 说完,他就真的进入了隔壁的楼梯间里,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道。 我回到办公室,反锁上门,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算平復了心情,然后又强打起精神来跟下面的人谈了点工作上的事,直到晚上下班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但石赛玉已经跟我冷战了。 她完全不理我,也不让我碰孩子,孩子哭得喘不过气来她也不给我抱……无论我怎么放下尊严,敞开心扉的跟她谈,跟她解释,但她根本就不听,反反覆覆就是我离婚了,随便我……这之类的气话。 本来韦连恆的案子没有进展,已经够我心力交瘁的了,可现在最亲的石赛玉还给我脸色看,彻底把我当外人,我只觉得自己的压力更大了,失眠也更加严重,经常头痛欲裂,却找不到任何人诉苦。 就这样悲哀的日子又熬过了一周,我决定去监狱探望韦连恆。他正式入狱也有好几个月了,本来我早就可以去看他的,但是我最初想的是一定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他救出来,而不是一个家属的身份去看望服刑的他,这会让我觉得很凄凉……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能为他翻案,虽然很无助很难受,可这种浓烈的思念让我终究还是憋不住了,我必须马上要见到他。 给他带了些吃的穿和他没看完的几本书,拿着相关的证件,我去了他所在的监狱,通过了各种检查,狱警安排我们见了面,我以为只能隔着玻璃窗跟他说说话而已,但可能因为韦连恆有点背景吧,警察安排我们在一个屋子里见面,可以近距离接触,而且还给了两个小时的『超长时间』,算是很通情达理了。 进了屋子,看到他真实的出现我眼前了,我恍然一阵眩晕,赶紧扶住了墙壁,生怕自己晕倒…… 「老婆,」他哑声喊了我,迫不及待的过来拥住了我,「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落魄的一面,」 「……」我由于实在太激动了,立即就语塞了,也下意识的紧紧的抱住了他,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我很快泪流满面。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哽咽道,「是我无能,我居然这么久都没把你弄出去,我实在太没用了……我现在……我也特想坐牢,我要跟你关在一起,哪怕是被关一辈子,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我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别说傻话,」他放开我,捧着我的脸,定定的看着我,观察着我脸上的每一个部分,心疼的说到,「你瘦了好多,好憔悴的样子,过得不好吗?」 「你说呢?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过得多好?没去自杀已经算可以了,」说到这里,我脑子一热,就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住了他的唇,搂住他的脖子,就这么不顾一切的狂吻起来,把这段时间对他所有的思念都化在这份痴狂里……而他显然比我更加疯狂,在反反覆覆的辗转厮磨里尽情的释放着这份浓烈的相思……他几乎要把我吞噬,把我揉碎…… 待情慾平復下来,我们坐在椅子上,但仍然争分夺秒的腻在一起,跟他简单交流了他在监狱里的生活,以及公司里和家里的情况,可能我和他都是报喜不报忧吧,我告诉他赛欧现在一切运转正常,上季度的财报显示又盈利了多少多少,而家里呢,石赛玉身体健康,心情平静,孩子也健康的成长着,还把早就列印出来的我和孩子的合照给他随时可以看……而他呢,也是把他的监狱生活描述的很好,说他在里面啥都不缺,活动还比较丰富,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除了没自由外,跟在外面差不多,要我别担心。 聊了很多,直到最后半小时里,我才跟他谈到最重要的案件的问题。我对他说了现在翻案遇到的困境,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说到,「律师去查阅了你的卷宗,他说那个公司非法募集的资金不但显示到了你的帐户,而且警方通过追踪你那张卡的资金流向,居然也确定了这笔钱是被你用于投资建立造船厂了……所以我要跟你确认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证据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伪造出来的啊,而且你今年而也的确新建了那个造船厂,你是不是对我也隐瞒了什么?」
217 幕后人物会是谁 韦连恆听了我的疑问,嘆了口气,他坦诚到,「那笔钱,确实到了我的帐户上,我也用了这笔资金投资到了造船厂。」 「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原来你这个帐户是真的,你都承认了,难道你根本不是被诬陷的,而是真的干了那种事?」 「先别急,」他淡淡的解释到,「我接收了这笔钱的前提是,我并不知道它的来源途径是非法的。这个科技公司原本就不怎么盈利,我一心扎在赛欧里,也从没时间去过问它的业务,早就打算撤资的……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今年年初那公司给我的财报帐面上显示它去年的利润竟然翻了好几番,没过多久就按照我投资分红的比例把那笔巨资汇到了我的帐户上。我本来打算建一个造船厂正好缺少资金,突然来了这么大一笔帐,我也一时被沖昏了头脑,还是没有追究他们到底是怎么运营的,就用钱投到了船厂……然后就发生了现在的事。」 他自嘲道,「要不然你以为我真这么蠢?自己没收到钱,完全没我什么事儿,还愿意乖乖蹲在这里?这个案子被副市长盯得紧,办案的人不敢再拖下去,我也拿不出更好的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现在只能背这个锅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闷了好半晌,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这样?那个科技公司的老总是脑子进水了吗?他自己非法募集了这么大一笔巨资,自己却又不要,反而要打到你的帐户上来栽赃你,故意让你坐牢?这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是不是你跟他有什么过节,他故意用这一招来打击你?」 韦连恆摇摇头,眸子里的光变得十分幽深…… 他又随意的问了我,「孙培源还没找到?」 孙培源就是那个科技公司老公的名字。 我摇摇头,无奈的说到,「没有。可能是跑到国外去了吧,警方部署了不少的警力在国内通缉都没抓到,可能需要费一定的时日了。看来,目前的关键就是把他找到吧,如果他肯站出来认罪,也就真相大白了……」 他却又深沉的说,「没这么简单的事。孙培源没这个智商跟我斗,我怀疑他背后有人策划……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久,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揣测了一遍,始终没想通到底是谁。」 我听到这里就脱口而出的问,「你认为会不会是韦连恺?还有韦天华、韦天源、梁秀行,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人,而且他们也有作案的动机……」 韦连恆仍旧摇头,「不是。」 听他语气这么肯定,我也没多争论了,既然他都排除了这些人,我没有理由再胡思乱想。 「不管怎样,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律师再帮忙辩护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的证据帮你洗脱冤屈,反正我是一分一秒的都等不下去了,一想到你平白无故被陷害,一个人待在这种鬼地方,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太煎熬了……」 他再一次拥紧了我,说到,「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我们这样静静的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沉默了几分钟,他又说,「这些年在商场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不会短时间把赛欧做到现在的规模……上次害你被劫持不说,现在又害的自己栽到了监狱,都是逃不过的劫数。不管怎样,这个案子很复杂,也来得很突然,把我打得措手不及……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件事情不是想解决就能快速解决的,这是一场相当持久的战争,也许1年,两年,3年……如果——」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怔怔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要是真的被关满15年才出去的话,你也趁早找个人改嫁了吧,不必为我浪费青春,只需要把孩子……」 我不等他说完,就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再次跟他天旋地转的热吻起来…… 一吻之后,我倚在他怀里,「咱们好不容易见一次,你还要说那些混帐话,是故意要噁心死我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以为跟我领了离婚证就可以摆脱我了,那我死给你看!你现在就给我好好的待在这里,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现在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救你出去,只是你别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这回换他沉默了。 偏偏这个时候,讨厌的狱警来催了,说还有几分钟,让我们赶紧把该说的说完,不能再通融了,必须得走了。 我这才又从云端跌了下来,再次抓紧最后的几分钟跟他温存了一会儿,最后相互间说了些叮咛嘱咐的话,就不得不再次离别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看到他又被带走了,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他以往的意气风发还有和我的那些恩恩爱爱朝朝暮暮,我忽然就特别特别受不了,蹲在地上像个疯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昏昏沉沉的走出了监狱,上了自己的车子,我实在太悲痛了,久久的平復不过来,一时间都不敢马上发动车子。我趴在方向盘上,还在断断续续的流泪,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要寻到一个拯救他的办法,却更加的一筹莫展……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韦连恺的话,他说可以帮我把韦连恆救出来,真的吗? 事到如今,由不得我硬气了,为了连恆,我还是去试一试吧。 没回家,我第一时间就去了韦连恺的公司。 很快见到了他,但我还没开口,他就说,「你来了,我也正准备来找你了,有件事要告知你……」 「是吗?什么事?」 「你先坐下。」他说着,拿过他办公桌上的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我,说到,「这是皇家邮轮递交到我这儿的收购意向书,你看看。」 我听到收购二字就觉得有些不妙,赶紧拿起来翻了翻……看着这一页页详细的文字,还没看完我已经很不淡定了……原来,同行的竞争对手皇家邮轮想要收购我们赛欧邮轮,貌似把有关赛欧的一切都调查得非常清楚了,价格都定出来了,现在发了这么一份规范的意向书过来,就是想要我签字出售手里的股份! 「有病!」我气得把文件摔在桌上,瞪着韦连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售赛欧了,他们哪里来的脸给我发这种东西!简直不自量力!」 是啊,严格来说皇家邮轮根本不能算赛欧的竞争对手了,因为他们旗下才四五艘邮轮,公司规模很小,连基本的上市能力都不具备,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能跟赛欧相提并论,赛欧也从没把这个同行放在眼里的,现在倒好,竟然敢蛇吞象的提出收购赛欧?真以为韦连恆不在了,赛欧就得倒闭了吗? 韦连恺早就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吧,他冷笑说,「皇家邮轮这边的老总已经在私下跟我接触有一段时间了,跟我详细聊了收购的事情,所以你看到的意向书上面有些数据,也是我提供的。」 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同意他们来收购?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还有,我才是赛欧的控股股东,他们凭什么来跟你『接触』?」 他又是冷笑,「这个嘛,反正我也是赛欧的大股东,他们找我谈也正常,而且我本来就是搞金融的,对这一块最为熟悉,在跟他们谈判收购价的博弈中也比较有优势,你说呢?」 我彻底不能淡定了,「谈判?这事儿我压根不同意,根本就没有谈判的余地,哪怕你能谈到一个天价,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呵呵,没说一定要你同意啊,」他可恶的笑着,双手抱在胸前,貌似得意的说到,「反正我已经同意出售在赛欧的股份了,还有其他几个董事也愿意出售,到时候皇家邮轮先收购了我们几个的份额,正式入主赛欧后,你可就孤立无援了,再怎么负隅顽抗,最终还是会被他们想办法搞定,要不要试试?」 我浑身震颤了下,脸色都白了,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我死死的盯着他,想着他上次在公司帮我震慑下面的员工,如今又帮着外人来收购公司,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真的很噁心就是了…… 「韦连恺,你太虚伪了。」我强忍内心的波动,不愿对他示弱。 「岂止虚伪,我还很卑鄙、下流、无耻,变态呢。」他说完,就又倒在自己的皮椅上,亲送自在的转动了椅子,说到,「我劝你还是把手里的股份都卖出去吧,我可以帮你谈到一个很高的价格,卖出去后,你也不用再劳心费力的去工作,得到的这笔钱,也足够你一辈子的奢侈生活了,呵呵,韦连恆对你就是好啊,居然捨得把这么座金山都留给你,我简直自愧不如呢!」 我轻哼了声,拿起那本收购意向书就撕了个稀巴烂,扔在垃圾桶里,对韦连恺说,「你转告皇家邮轮的老总,有钱不如多买几艘邮轮来玩儿,要收购赛欧,想都别想!」 「你不是赛欧的董事长吗,这种事,你自己去找他们谈呗,我没空帮你传达。」他故意懒懒的说着,故意不再把我放眼里。 「行,」我咬咬牙,说到,「我可以自己去找他们,你把对方的联繫方式告诉我!」 韦连恺慢悠悠的抬眼来瞪了我半晌,把我上下一阵打量,哼声到,「就你这模样,能去跟人家谈什么呀,人家看你就想睡你……算了,我陪你去!」 于是,韦连恺跟皇家邮轮的老总约好了时间,第二天我们就一同前往了。
218 被他逼到了绝境 来到皇家邮轮的总部,他们公司规模不算很大,只是在黄金地段的写字楼包了整层做办公楼,不像赛欧有自己的大厦,仅从这一点来来看,皇家邮轮若真的收购了赛欧,必定会成为商界的大新闻了。虽然觉得他们是不自量力,但我心里还是挺不安的,尤其是韦连恺一路都冷着脸没和我说话,我不知道他只是想藉此来要挟我,还是真的想要出售赛欧?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我和韦连恺在总裁办见到了皇家邮轮的ceo,竟然是一个女人,名字叫黄玉致。她看起来可能有40岁左右,长得挺漂亮,保养得也很好,整体给人感觉比较精明强势。我以前从没有关注过皇家邮轮,对这个公司的背景没有任何的了解,因此也不清楚面前的黄玉致是个什么人物,什么背景?也不知道这个公司是她自己创立还是她继承的家族企业?不过她竟然敢打赛欧的主意,说明她至少还经营着其他的产业,不然拿不出这么多钱。 黄玉致招唿着我和韦连恺坐下,笑里藏刀的跟我们寒暄了起来,始终没有扯到收购的事情上去。但是我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跟她耗着,我直接冷着脸对她说道,「黄总,咱们就不必绕弯子了,想必我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你也心知肚明。我就直说了吧,你们公司递交的收购意向书我大概的瞟了几眼……」 「哦?」她笑着道,「那不知道白总有没有什么意见呢?咱们现在当面把一些异议沟通清楚,毕竟这是个很重大的项目,需要咱们双方不断的沟通磨合才能达成目标,你说呢?」 「我没什么意见啊,」我冷笑着,轻飘飘的说到,「我是佩服贵公司的战略眼光,佩服你们的想像力和胆识,所以今天特意亲来贵公司来见识下黄总是何许人也,顺便考察下贵公司的胃到底有多大,是不是真的可以吞得下赛欧?」 韦连恺故意坐在旁边当看客,似笑非笑的并不说话。 黄玉致自然是早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她也气定神闲的回应着,「这个就不用白总担心了,我们既然有能力收购赛欧,自然不怕被噎死。这么说吧,我前期已经跟韦连恺韦总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也对赛欧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已经和赛欧的几大股东都达成了股权收购的协议,现在主要是等你这个第一大股东表态了,既然你来了,今天咱们就敞开来说吧。」 我有点被她激怒,但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下,忍耐的说到,「我的态度,当然是不同意,也请你不要异想天开。赛欧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现在各方面都经营得很好,现在以及未来都没有出售的打算,如果你真的对赛欧感兴趣,我可以考虑让你投资入股……」 「呵呵,」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瞟了眼韦连恺,见他不作声,于是便更加嚣张了,也不跟我客气了,她改了称唿调侃道,「我说白小姐啊,你还这么年轻,听说以前又是经营酒店的,在邮轮行业实在没啥经验,你说你一个女人抱着这么大个公司怎么玩得转呢,我看你还是明智一点,趁赛欧势头正良好,股价还没有跌多少之前,就赶紧把你手头的股权转让出来,拿着实实在在的钱去週游世界吃喝玩乐多好?不然,你一拖再拖,到时候公司经营不善巨额亏损的时候,可是想卖也不好卖了,是不是?」 我也呵呵,「没想到黄总这么『贴心』,为我考虑的这么远呀,谢谢了。不过呢,要让你失望了,我宁愿自己把赛欧整垮,也不会把股权出售给你,怎么样呢?」 听到我这么直白的挑衅,她脸都气绿了,一下就笑容尽失,「好,你不愿意我自然也是不能强迫你的。呵,反正最重要的是韦总已经点头同意,我这边很快会跟他签订相关的股权转让协议,也请白小姐做好准备吧。」 我浑身一凛,瞥了眼默不作声看好戏的韦连恺,他已经同意了? 如果他真的已经同意,并且要跟皇家邮轮签订股权转让协议,那到时候赛欧邮轮就真的有易主的危险了!因为赛欧的股权还是有些分散,我现在虽然是份额最大的股东,职位也是是董事长兼总裁,但是手头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多,如果皇家邮轮把韦连恺和其他股东的股份都一併收购了,那到时候他们总的份额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也超过我了,然后成为赛欧的实际控制人,就像我当初用这样的方式把杜振北赶出北旅一样…… 到最后我也没再跟黄玉致争论什么,只是表面上仍旧保持不卑不亢不让步的态度,跟她一来二去的说了几句,就走了。 一路出来,韦连恺抽着烟,仍旧没和我说一句话,我也板着脸不理他。到了大厦外面,他反而自顾自的走到前面去了……我慢慢的走在后面,盯着他那潇洒的高大的背影,满腔都是火气!但生气的另一面,我更多还是无奈和无助,本来想妥协让他帮忙救救韦连恆,谁想现在公司又被他拖到了一个水深火热的境地……他是彻底抓住我的软肋了,对我形成重重的要挟了。 他上了车,在车上等我。因为我没开车出来,只得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上了副驾驶坐定。 「系好安全带。」他不痛不痒的提醒。 我没动,闷了会儿,试着心平气和的跟他商量,「连恺,关于收购这件事,你能别同意吗?你也不是不知道赛欧邮轮对我和我韦连恆有多重要,如果真的落入外人之手,以后麻烦就大了。」 他却漫不经心的说,「拜託,这公司对你们重不重要关我屁事啊,我只是一个投资者,我首先看重的当然是自己实际的收益,如果皇家邮轮能给到我的心里价位,我自然乐意出售手里的股份,你别在我面前打感情牌了,我不吃你这套。」说着,他就要启动车子。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副装腔作势又自私透顶的态度,又真的不愿跟他低头,所以我一生气就踹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又给他重重的关上,「你自己走吧!」 他也是怒气横生的瞪了我一眼,什么都说,真的发动车子就进入了车流滚滚的马路。 我心底一阵抽痛…… 强打起精神来,我决定重新再去找黄玉致谈谈,看能否再说服她放弃收购的念头。虽然希望很渺茫,我还是去试一试。 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大厦,跑向了左边的电梯间,我只顾回想着皇家邮轮在几楼了,脚下又走的急,一下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无意间抬头来,看到面前这张男人的脸,莫名其妙的就被吸引住了,脚步都移不动了,就那么盯着他…… 他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身形比较高大,略微有些发福,但那张脸上的五官却十分的出众,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候应该是特别的英俊帅气那种,现在老了,眼角有了皱纹,但整体还是比较沉稳儒雅的,跟那种中年老大叔有很大的区别,让人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呵呵,」这个老男人也定定的注视了我几秒,温和的笑着,「没事。」 然后,他走了。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电梯那边跑去。 可是跑到尽头,我才发现自己跑反了,电梯明明在右边的……真是倒霉!我踩着高跟鞋的脚本来就很痛,只能马上就又朝右边跑过去。 急急忙忙的冲到电梯口,发现电梯已经关闭的只剩一条缝,我急忙按了下,正担心要错过的时候,电梯门又开了,我赶紧进去。 抬头一看,发现刚才碰到的那个老男人就在里面,原来他也是要上楼,而且瞟了眼他按的楼层,和我要去的皇家邮轮是同一层。 可能因为刚才撞到了他吧,跟他单独待在这空间里,我觉得十分尴尬,只眼巴巴的望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期待快点快点快点…… 「这位小姐是要去皇家邮轮?」老男人突然打破了沉寂,唇边带着笑意。 「呃,」我点点头,「是啊,你也去啊?」 「嗯。」他又问,「你是这儿新来的员工?」 「不是,」我摇摇头,正想跟他解释呢,电梯门已经开了,我也就闭了嘴,跟着他出来了。 因为只是陌生人,我也就没再管他是干嘛的,立刻就走向了黄玉致的办公室,走得比较快……来到她的门口,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看到我又出现了,她一脸的惊讶。 「怎么?看样子白小姐是想通了?」黄玉致调侃的问了句,又让我坐。 「黄总,我想再走心的跟你聊聊……」我一点不拘束的在她的沙发区坐下来,开门见山的说,「坦白说,你们想要收购赛欧,在我看来的确是一件荒唐而不可思议的事。不妨告诉你,韦连恺并不了解赛欧,你从他那里得到的信息也不一定准确,我今天就来深入的跟你说说你这个决定的弊端——」 可我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发现她两眼看向了门口,表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我也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居然看到刚才电梯里碰到那个老男人进来了! 「老公,你怎么回国也不跟我打个电话啊?」黄玉致问他。 原来这男人跟她是夫妻!
219 这个大叔有故事 看我面露惊讶,这个老男人先是向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唿,然后慢吞吞走到黄玉致跟前,脸色很不好的,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收购哪家公司?」 「哦,」黄玉致看看我,再看看面前的男人,有点慌乱之色,没有立即回答他,却笑着对我说,「那个,白小姐不好意思啊,这位是我丈夫,我现在跟他有些私事要谈,今天就没时间陪你了,反正该说的也跟韦连恺韦总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再沟通吧,就这样,你先走吧。」她下逐客令。 但事情没解决我哪肯走啊,尤其看到她老公回来了,不用说肯定也在皇家邮轮担任总裁啊董事长之类的,于是我又说道,「黄总,既然您先生也在,那不妨让他也发表下意见,关于收购赛欧邮轮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反正大家都是同行,实在没必要撕破脸闹得太难看,能够和平解决我还是希望咱们都平心静气的解决。」 我的话刚说完,只见那老男人的眉头皱的更高了,他再次严肃的问黄玉致,「你想收购赛欧邮轮?真的假的?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不跟我商量?你准备从哪里拿出这笔钱……?」 「这个——」她面露难色,最终还是没避讳我,对男人说到,「你的越城地产不是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吗,调用过来控股赛欧这边没什么问题吧,到时候收购了赛欧,我们再整合赛欧的各项资源,全部归到皇家旗下,皇家邮轮就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了,到时整个日韩和东南亚的市场都是我们的,这是我经营邮轮这么多年来的目标,现在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 我在心里冷笑,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男人仍旧绷着脸,瞪着她,语气不是很好的说到,「你没毛病吧?我虽然没涉足过邮轮行业,至少也知道赛欧的市场地位,这么大的盘子你接的下来吗?别给我找这些麻烦事!」 听他这样骂了她,我意外而惊讶,当然心里也隐约的兴奋着,至少她老公没站在她那边,这事儿应该还有转机。 黄玉致呢,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但又不想失了自己的威风,便对男人说道,「这个你不用你管,我也没打算跟你商量什么,你要不支持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反正我已经找了顶级的投行公司做代理,对这个项目也考察了很久,决心一定,由不得你插手!」 「……」男人始终沉着脸,瞪着她,隐忍的说,「好,我不管,只要你不跟我添麻烦,我也没心情来干涉,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你的邮轮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资助,我没这么多钱给你烧!」 「你——」黄玉致被激怒了,她咬牙切齿的想跟他吵一架,但可能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吧,也不想在我面前发作,只是对他说到,「庄怀舟,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有什么事等我回广州再说。」 老男人也觉得很无语吧,果然转身就走了。 「……」我愣在那里,心里酝酿着再怎么跟她开口。 可是她现在心情也很糟糕,垮着脸,粗声粗气的对我说,「你也别再跟我废话了,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你有权利保留你在赛欧的股权,但是我已经跟赛欧其他的股东达成了转让协议,最迟在一个月后会正式进入赛欧的董事会,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好了,我现在很忙,没工夫招待你了,你也走吧。」 刚跟自己丈夫闹了矛盾,她心里肯定是一肚子的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跟她谈不出个什么来……考虑到这些,我只好先行离开。 再次一无所获,我的心情和脚步都是无比沉重的。怏怏不乐的进入电梯,按了地下车库的负一楼,我一直沉浸在这场收购案里,出了电梯,边走边摸自己的包包,没摸到车钥匙时,我才勐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坐韦连恺的车来的,现在他走了,我只能打车回去,哎。 可但我准备重新回到电梯上一楼去时,发现刚才那男人,也就是黄玉致的老公,正在不远处准备进入他自己的车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想也没想就赶紧走到他车前,拍了拍他的车窗,他转头看到是我,便摇开了玻璃窗,眉宇间又恢復了那份温和,「怎么,这么快就跟她谈完了?找我有事吗?」 见到他这张脸,我没来由的多了些紧张……我拢了下耳际的头髮,笑着道,「庄总,对吧?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有空,我想就黄总提出的收购赛欧邮轮一事再跟您聊几句,能不能——?」 他顿了顿,抬腕看了下时间,「快到晚饭时间了,要不我请你吃个饭,边吃边聊。」 「哦,也可以啊!」我欣然答应,完全没料到他这么爽快。 于是,我上了他的车,去了附近的一个着名的西餐厅。餐厅比较高档,里面也多少人,服务员热情的韦我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给我们上茶水,拿来了菜单。 他让我点菜,然后他急着接电话,说了几分钟,我点了一个招牌菜再让他点,并说这顿由我请,他则笑笑,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说,「我还从没让你这么年轻的姑娘请我吃过饭呢,可以试试。」 我偷偷的观察着他,发现他气质真的很特别,久经岁月的沉淀后,深沉中带着儒雅,即使年纪大了,但五官仍旧是立体的深邃的,相比年轻人只不过多了些不易被察觉的皱纹而已,整体保养得很不错,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吧? 「对了,小姑娘,怎么称唿你呀?」他点好了菜,笑着问我。 我也忍不住笑了,「你看我长得像小姑娘吗,都三十多的阿姨了。我名字叫白深深,您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呵呵,你在我这种『老年人』面前,不就是小姑娘吗。」 「没有吧,庄总谦虚了,我看您也才四十多岁而已呢,哪里是『老年人』啊……」 他笑着摇摇头,喝了一点水,「你可真会说话,我啊,还有几年就要奔六了,是真正的老年人了,岁月不饶人啊!」 「啊!」我惊唿,「不会吧,那庄总您是怎怎么保养得啊,完全看不出来呢!」 他又意味深长的说到,「可能是,脑子里装的东西不多,没那么多烦恼吧……」 感觉他说的太虚幻,我也没怎么听懂,不过还是赔笑着转移的话题。 相比于跟黄玉致的剑拔弩张,我跟这个庄总倒是聊的比较顺利,我们慢悠悠的吃着饭,慢悠悠的聊着天,我们显示聊了彼此的背景,我也没隐瞒什么,向他和盘托出了我的现状,我遇到的问题,甚至韦连恆坐牢的问题都说了出来,虽然事情没那么光彩,但这都已经是上了新闻的,也没啥好隐瞒吧。而他呢,同样也不吝啬的跟我分享了他的故事—— 他说他跟黄玉致结婚都快10年了,他们夫妻俩一人管理着一个公司,他的是地产公司,因为是在香港註册的,主要的市场也在香港;而黄玉致本就是香港人,她的皇家邮轮也是属于香港註册的公司,只不过在深圳设立了分公司……所以他跟黄玉致是常年居住在香港,但是他们在广州和深圳都有房产,回大陆的时候会在这两个地方居住,近年来他们两边公司的业务都在向内地扩张,所以暂时又在广州定居了。 可能是聊的比较深入了吧,我又冒昧而调侃的问了他一句,「庄总是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结婚的,难不成你前面四十多年一直都是单身的,忽然找到真爱了,才又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愣了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就当没听到一样,只是垂着眼睑,很久都没回答我…… 我以为他生气了,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阅歷短浅不太会说话,问得太冒昧了,请庄总别介意。」说着,我往他被子里添了点水。 他又摇摇头,「没事。」,然后还是啥都没说,继续吃他的东西。 气氛显得好诡异…… 后来,我把话题转移到了收购一事上,他才又渐渐的活跃起来,就这方面跟我聊了不少,总体是说黄玉致在胡闹,让我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收购赛欧需要很大一笔资金,她应该没有这么大实力,而且还顺便跟我吐槽说她把个皇家邮轮经营了十多年了,现在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每年都在亏损,现在还想搞资本运作来吞併赛欧,实在无理取闹……他答应会回去劝劝她。 听到他这些话,我顿时就放松了许多,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碰到了这个男人。他是黄玉致的枕边人,他若真的愿意出面阻止,那赛欧也能免于被收购的命运了,我也不用再疲于奔命了。 愉快的吃完了这顿晚餐,我们也该分别了,他还得回广州,我也没再跟他多聊,但是问他要了一张名片,方便以后随时联繫他。于此同时,我也把自己的名片给了他。 跟他告别,等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我才拿出名片,看到他的名字叫:庄怀舟。 我坐在回家的计程车上,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来在网上搜了下庄怀舟这个名字,竟然搜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但是他的越城地产却又非常出名……能够低调到这个地步的大老闆,实属罕见。 第二天,我又接到了韦连云的电话,她欣喜的告诉我,说帮我找到了一个知名大律师,可以代理韦连恆的案子,约我跟律师见个面。连云是个极度靠谱的人,听她的语气这律师应该不简单,胜算比较大,所以我满腔欢喜的答应下来,定好了时间地点,就开车前往。
220 又被奇葩围攻了 来到韦连云约定好的某个商务会所里,她也刚好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我大声的喊了她,远远的跟她打了招唿,就快步的来到她对面的沙发椅子上坐下来。 连云跟我寒暄了几句后,就正式向我介绍,「这位是唐律师,自己开律师事务所的,专门从事经济方面的案件,在业内可是很有名气呢!她曾经经手过很多大案子,要请动她啊,可是很不容易哦!」 这位唐律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着拢了拢耳际的头髮,「连云你别说了,」然后又看向我,「你就是白小姐吧?」 我点点头,「唐律师好,我就是白深深。」说话的同时,我特意观察了下她,发现她估计年龄估计跟我差不多,一头齐肩的短髮,显得十分精明干练,当然更吸引人还是她的脸蛋,无论从五官还是气质来看,都是个典型的美女。真的挺漂亮,以至于,我有些怀疑她真的有干货吗?能够代理韦连恆的案子吗?不会也是闹着玩儿而已吧? 但是接下来的谈话,让我很快对她有了改观。她已经对这个案子做了些功课,并且提了不少疑点,看起来特别从容睿智的样子,反应也比较灵活,口才更是一绝,逻辑思维能力特别强,比我前段时间请的那个律师强太多了,至少让我对她产生了信任感,也从她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也和她聊的更开了……看来,我最初是太急切了,才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了个平庸的律师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以为案子真的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可面前这个唐律师却能从一些物证上找到很多的蛛丝马迹,实在是令我佩服。 我们聊到最后,唐律师说接下来她会走相关的程序,去监狱里跟韦连恆见面,从他那里再了解更多的信息,希望在最快的时间里为他翻案…… 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我晚上也请了她和韦连云去吃了顿晚餐,并且跟她交换了联繫方式,再闲聊了一阵后,再回到了家里。 不过才晚上9点过,但我进门的时候,客厅的灯却是关着的。我心底一惊,以为石赛玉不在,但这时刚好又听到孩子的哭声,以及石赛玉的安抚声,我才知道她仍旧在家里。我蓦地心底一阵痛楚……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她还在跟我冷战着不肯理我,每天做了晚饭也不是等我,不会给我留,白天也不接我电话,一心就在家里和保姆一起带孩子,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也好几次试图跟她和解,但她不为所动。就像现在,我硬着头皮正准备进去看宝宝的时候,她却故意重重的关上门,把我关在外面!我看着这紧闭的房门,心里更加难受,更加心寒,眼泪止不住就淌了下来……我想喊她,再跟她求原谅,但喉咙却像被卡住似的,根本说不出来,何况我今晚真的也很累了,不想再说什么了。 回想着她以前对我种种的好,再对比她如今的冷漠,我真的是说不出来痛苦……一个曾经那么掏心掏肺的人,如今冷淡至此,我真的怀疑她以前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吗?呵呵,果然婆婆不是妈,就算再怎么善良大度,也不会无条件包容你的任性,我算是看清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失眠了,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各种各样的人物,有韦连恆、韦连恺、还有石赛玉、以及今天见面的唐律师,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天的庄怀舟,这些人在我脑子里跳来跳去,搅得我心烦意乱,根本就静不下心来睡觉。 因为失眠了很久,我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才逐渐的进入梦乡,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外面的一阵嘈杂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吵醒了! 睁开眼睛,这才听到外面好几个人在说话、争吵、好像是梁秀行和张蕙茹的声音……这两个泼妇来了?我心里勐地一惊,翻身就坐起来穿衣服,穿好衣服就开门出去。 来到客厅,果然是梁秀行和张蕙茹,韦连海这个混蛋也来了,他们正围着抱孩子的石赛玉吼叫着。 「在干什么!」我立马吼了一声,吼得他们都回头看向我。 「这是我家,别再这儿撒野,不然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扰民!」 「切!你个死贱人!」韦连海双手插在腰间,一副流氓地痞的样子,对我辱骂到,「识相点就赶紧把爷爷的遗产都叫出来,我他妈不想跟你废话了!」 「深深,」张蕙茹也气势汹汹的对我说到,「现在连恆也坐牢了,一年两年又不可能放出来,看你们孤儿寡母也挺可怜的,如果想要过安宁点的生活,就按照我们说的办!继续这样犟下去对你跟你妈都没有好处!」 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几个人,我意识到了危险,赶紧把石赛玉往房间里推去,对她说,「妈,你抱着孩子躲在房间不要出来,我担心他们伤到宝宝,让我去应付。」 「你……」石赛玉在这时候倒是睁眼瞧我了,「你应付得了吗?」 「可以,你别管,把门反锁上就行。」说着,我就关上了门。 梁秀行却白了我一眼,冷笑到,「你以为你这样就有什么作用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我直起腰杆,不卑不亢的跟他们对视着,说到,「你们用这种野蛮的方法来逼迫我,是不可能得逞的,反正爷爷在生前就已经分配好的,希望你们还是接受现实吧,现在连恆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没时间跟你米耗,如果实在要闹,等他出来了,咱们再坐下来和平的谈判一下,如果你们还想得到更多,就最好别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梁秀行和张蕙茹听到这里,相视一看。 「妈的,」韦连海没这么多耐心,他直接吼道,「谁他妈要听你废话啊,老子已经忍不下去了,你说你一个婊子,用韦连恆的钱来装逼就算了,还他妈敢霸占属于韦家的东西,你算老几啊!我告诉你,现在不把那些财产吐出来,我tm揍死你!」 「你敢!」我气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看我敢不敢!」韦连海说着就冲到我面前来,甩手就扇了我一巴掌,我整个人一歪,险些摔倒!由于他下手太重,我的嘴角都在流血了。 「连海,你也别乱来嘛,」张蕙茹象徵性的说了句。 梁秀行哼了声,竟然怂恿到,「连海,不用怕,反正这家里也没男人了,你尽管打她,打死她都活该!韦家发生这么多破事,说到底都是这个贱人搞起来的,她就该死!」 「……」我恶狠狠的盯着梁秀行,看着她那种冷漠无情的脸,实在难以理解她对我的憎恶到底有多深。 「说!」韦连海粗暴的捏着我的手腕,威胁道,「到底要不要把遗产交出来!?」 面对他这样的流氓行为,我开始慌乱起来……家里就我和石赛玉,如果他来硬的,那我真的会遭殃的,怎么办? 「韦连海,你别使用暴力,」我试图甩开他,用缓兵之计说道,「我今天没空,你们先走,一会儿我和我妈商量下,明天给你们答覆。大家好歹都是一家人,各退一步吧!把我逼到了绝境,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少给我来这一套,」韦连海气急败坏得把我推倒在地,暴跳如雷得说,「告诉你,白深深,老子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你最好看清楚形势,韦连恆已经蹲牢房了,你没有靠山了,要不乖乖听我的话,我要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吓得浑身一颤。 梁秀行抱着双手,翻着白眼,冷笑道,「你也别再硬撑了,我听说赛欧马上要被人收购,你现在孩子也小,还是现实点吧。去劝劝你那个倔强的婆婆,把赛欧和宝悦属于我们的股份转让给我们,到时候一切就风平浪静了,这样死撑着,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我咬着牙,不甘心就此屈服。 我问,「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打算使用暴力了,对吗?」 「哎呀,也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张蕙茹说,「深深,你搞清楚,我们并不是来抢你的财产,而是让你把老爷子该分给我们两家的那份都拿出来,你说攥着这么多干啥呢,你跟你婆婆已经不缺吃不少穿了,这样霸占着有什么意思呢,弄的自己不安宁,也让我劳心费神的……」 「快点!」韦连海再简单粗暴的吼着我,「现在就去办理手续,别他妈脱了,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快!」说着,他还狠狠的踹了我一脚,完全跟个流氓地痞没什么区别。 就在我万分无助的时候,忽然门口的门被人推开了! 我们都看向门口,来者竟是韦连恺。 他阴着脸,慢吞吞的走到这儿来,扫视了面前的几人,还有地上狼狈的我,然后—— 他捏紧拳头就往韦连海的脸上揍了一拳,韦连海身子往后一扬就撞到柜子上,痛得哇哇大叫! 随之,韦连恺不管张蕙茹的极力劝阻,他再次走过去死命的踢了韦连海几脚,还踢到了他的命根子上面……韦连海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想发起进攻,但是被高大强壮的韦连恺摁倒在地后,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韦连恺拖着他,把他拖向门口,像垃圾一样的扔到了门外,再关上了门! 「你……你你……简直是个魔鬼!」张蕙茹气得要命,她指着韦连恺,却骂不出来,因为知道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了,也把他看作变态一样,不敢招惹了,马上就出门去看自己的儿子伤的怎么样。 「连恺,」梁秀行柔声的唤他,走近他,眼里有些激动。 韦连恺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的甩出一句,「你也滚!」
221 峰迴路转入佳境 面对韦连恺无情的驱逐,梁秀行的脸色即刻暗了下去……她转身去擦了擦眼睛,貌似在哭? 她不甘心的,祈求似的说,「连恺,你出去都大半年了,还没想通吗?我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咱们都别再提,你也回来吧,我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妈啊,你看你也在家里住了这么多年了,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妈了,我过去对你那么好,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感恩之心吗?」 「少给我提这些!」他语气很不好,「我没有你这么噁心的母亲,你当年既然决定放弃我,我也绝对不会再跟你任何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梁秀行不经意间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用手背擦拭了下,哽咽着,「是,我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后来我也遭到了这么多的报应,最重要的是连初也没了……尤其说是你杀了他,不如说我害死了他……真相曝光后,我每天都在反思,都在忏悔,我在想我到底要怎么弥补你受到的伤害才能软化你这颗坚硬的心?可是好像,我真的做什么也没用了,是吗?」 韦连恺闭了下眼睛,深深的唿吸了下,可能也被梁秀行这番声泪俱下弄的心烦意乱了…… 「我这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他咬牙说到,「我恨你,甚至恨不得杀了你,这些年来你对我再好,不过是把我当他的替代品,现在又想来挽回……你以为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梁秀行颤声道,「不,你别这样说。连恺,你不知道,我当年虽然遗弃了你,可是我心里一直对你是愧疚的,我从那以后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经常会想你,想你在哪里,能不能长大,会不会受人欺负?想得多了,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大把大把的掉头髮,真的,我睡不着,所以我不敢细想,那就像一个噩梦一样!我之所以变得那么刻薄、不可理喻,都是因为心虚、痛苦啊!你看我比你大妈和小婶要老好几岁,为什么?就因为对你长年累月的思念,导致我已经有了心病,现在更是积劳成疾,身体也快垮了。」她擦着眼泪,继续哽咽着袒露心声,「连恺,你也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当年我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面对那样残破不堪的小小的你,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啊,我实在扛不住了,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我对不起你,真的,我确实很对不起你……幸好你遇到了好人,老天也还了你健康的身体,这不就是要给我机会,再好好的弥补你吗?所以你回来吧?行不行?」 不得不说,梁秀行虽然可恶,但在她儿子面前永远一副伟大母亲的形象,听得我都有几分动容了。 韦连恺的嘴唇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纠结……不过很快他又狠下心来,甩了甩头,「你以为二十多年的苦难,是你几句煽情的话就能化解的吗?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我现在活得很好,不需要你们的加入!滚!」 「……」她哭的更加厉害。 我看不下去了,冷冰冰的对她道,「赶紧走吧,别忘了这是在我家里,如果你真的想忏悔就别来我这儿闹事,这样除了显得你自私和世俗外,哪有半点的忏悔之心?」 梁秀行可能也是伤心的不行了,早就没了跟我争遗产的心情,只得暂时离去。 韦连恺则望着门口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得出他心情也非常的糟糕,整个的神情都特别沮丧。其实他也在韦家生活了快10年了,对梁秀行也是有感情的吧,如今不过是在置气而已。 我正预备和他说话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石赛玉出来了,刚巧看到韦连恺出现在这儿,她脸色一滞……上次就因为跟他纠缠不清的被她撞见,如今又见他来家里,不知她又会怎么想呢?对我的恨意不会又加深了一层吧? 就在我们相互沉默了几秒后,韦连恺问我,「刚有没有被伤到?」 我摇头,「没。」 「那就好,自己以后注意安全。」说完,他就朝门口走去,出去了。 「……」我有点懵。 他为何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今天更是,在一定程度上救了我的急,却又啥都没说就走……?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 听到他消失的脚步声,我有些怅然。回过头,刚好对上石赛玉的眼睛,她直直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不会又误会我跟韦连恺有什么吧?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妈,」我张口喊了声,说到,「没事,他们都被赶走了,别担心,就是一群纸老虎而已。」 她顿了顿,终于也开口回应了我,「刚才在屋子里,我都听到整个过程了……」她说着,又朝我走近,眼含关切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我有点激动。 冷战这么久,她终于愿意跟我交流了,实在太不容易。 「对不起,」她说,「深深,我知道自从连恆入狱了,你也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或许,我那天是太神经质了,不该往心里去。说到底,刚才还是多亏了连恺,他要不来,家里又是一片狼藉了,我应该感谢他,也没必要再钻那个牛角尖。」 「妈,你真想通了?」 她点头,随即又哀嘆一声,「我这段时间也不主要是跟你生气,根本还是为连恆担心,为整个韦家的颓败而痛心,我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能为力过,所以我不想说话,更不想跟你说话,看到今天梁秀行来闹,你不顾一切的挡在前面,我觉得很羞愧……哎,我又想起了你爷爷,我实在太想他了,一想起来,心口就一阵阵的抽痛……」她说不下去了,又开始抹眼泪。 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把抱住了她,说着些无力的话,「妈你别这样,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经歷死亡的,而且爷爷这一生也活的够精彩了,他应该走的没有遗憾了……」 「不,」她用力的摇了下头,泣不成声的说,「他有遗憾的,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家分崩离析,但现在韦家变成这样,他泉下有知的话,肯定也不得安宁的,我对不起他,我没有把这个家给他管好,我实在太不孝了……」 听着她的这痛楚的心声,我的心也被扯痛了。看来,她对韦鹏程的感情,远远超乎我的想像,哎,想起来她也的确很可怜,中年丧夫,现在又丧失了亲生父亲般亲近的人,如今儿子又蹲在监狱里,这一切对她的打击实在太打了,以至于她都快被打倒了,站不起来了。 「妈,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连恆就能被放出来了,」我尽量用好话来安抚着她,「我已经请了个很资深的律师,说他这个案子本来就漏洞百出,要为他洗清冤屈是很容易的,你等着吧。」 「真的吗?」 「嗯。」 没没想到第二天,我真的接到了唐律师的电话,说案子已经有了比较大的进展,还约我见面。听着她这么自信的语气,我简直是如沐春风,于是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去跟她见面。 我们约在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 再见到唐律师的时候,只见她也是满面春风的,画着精緻的淡妆,穿的相比上次更加女人味了些,漂亮得让我都移不开眼睛了……相比她如此精心的打扮,我算得上上是灰头土脸了。是啊,自从连恆出事,赛欧面临危机,我再也没心思装扮自己了,每天东奔西跑,又是痛心又是焦虑的,整个人都瘦了十几斤,脸色也搞的十分憔悴,导致颜值直线下降,走在人堆里都没那么惹眼了。 唐律师的名字叫唐凌菲。我们一开始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就在我以为她会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转移到韦连恆的案子上时,没想到她却慢条斯理的一直在聊别的,一会儿说说最近的时事热点,一会儿又贊我长得不错,最后还对我和韦连恆的故事感兴趣起来,居然问我们当初怎么认识的,问我喜欢他哪里,他又迷恋我哪里? 虽然觉得她太八卦,跟她律师的形象很不相符,但考虑到她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也就大大方方得跟她分享我和韦连恆这一路走来的故事……末了,她意味深长的冒出几个字,「挺好的。」 说完,她又定定的看着我,好像在观察我,研判我,弄的我非常的莫名其妙。 「我听连云说了,你和连恆已经离婚了是吧?」她问。 我心头微震,首先震动的是她这么『亲切』的称唿着韦连恆的名字,其次是被她这发问的搞的有些惊讶,总觉得她这次八卦得有些不正常,和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那种冷静理性的精英感截然不同了。 「是的,」我坦诚道,「相信所有的细节,连云都跟你说过了,我跟连恆办了离婚证,是他提出来的,实在是迫不得已,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保护赛欧……我想问下,我们离婚,不会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产生什么影响吧?」 「当然不会。」唐律师这回放松的笑了笑,对我说,「我已经去监狱里跟连恆见过两面,我们就案件的细节作了很深入的交流,而且我回来也跟我另外的律师朋友一起分析了案情,终于找到了一些突破口,比如只要有证据可以证明当初非法集资的时候,他从主观和客观上都没有参与进来,并且把那笔巨额的非法资金归还给受害人,那么到时候他被无罪释放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我听到这里心潮澎湃,激动的说,「那就非常感谢唐律师了……没想到案子到了你这儿会变得如此峰迴路转,早知道当初该第一时间找你的,真的谢谢了!」 「不用客气。」她倒是很平静,似笑非笑的说,「一切都是缘分吧。」
222 她才是关键人物 和唐律师告别后,我浑身轻松的准备回家去,心情从未如此的放松过。也是通过跟她的交流,我才意识到,国内律师的水平真的是参差不齐,差别实在太大了,好律师和就像好医生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靠人脉关系。其实韦连恆虽然生意做这么大,但因为公司发展一向顺利,他自己也没有结交什么专业的律师,更没花钱养什么律师团,觉得没必要,只是在赛欧的内部设立了一个法务部,处理一些简单的智慧财产权啊、消费者投诉方面……方面的问题,所以他这次被栽赃陷害我才显得如此狼狈,也一直没有接触到像唐凌菲这样拔尖的大律师。 可能就像她说的,一切都是缘分吧。 唐凌菲告诉我,她接下来会去接触相关的证人、再把证据材料准备充分后,就要开始为韦连恆作无罪辩护,还让我放心,她以前有过很多起成功的经验,曾经为真正有罪的人洗脱过罪名,韦连恆这事儿只是小菜一碟,并且,法院那边已经答应启动重审程序,大概在一个月后会开庭。 听她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我也就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紧接着就是赛欧这边的事情了。 把车子停到一棵大树下,我拿出手机翻找联繫人,当我翻到『庄怀舟』几个字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再想想那天跟他的一面之缘,回忆了下跟他吃过的那顿饭,我安慰自己别想太多,再做了个深唿吸后,我给他拨打电话。 响了四五声吧,他那边接起来了,轻声问我,「喂,是白小姐吗?」 「哦,」我顿时挺激动,「是啊,庄总怎么知道是我啊,我都没说话呢。」 「呵呵,」他笑,「你上次不是给了我名片吗,我早就存了你的电话号码。」 「哦。」听着他这种特别的『重视』,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白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又问。 我顿了顿,「抱歉,庄总,打扰了,我就想问下,关于黄总要收购赛欧的事,你跟她『交流』得怎么样了?」 他那边也是安静了几秒才说,「不好意思,这件事,我私底下确实有跟她交谈过几次,但是很无奈,我妻子这个人,一向比较独断专行,况且我这么多年来也没干涉过皇家邮轮,所以她现在执意要恶意收购你们赛欧,我也表示无能为力。」 我的心立刻跌到了谷底…… 呵呵,我真是天真得不要不要的,以为自己多有魅力呢,跟这个老男人吃顿饭、和他说过几句话,偶遇过几次,就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了吗?他和黄玉致是多年的夫妻,就算表面上再怎么不和但是人家到底还是听从老婆的,从他们自己的利益层面考虑问题的,怎么会真的为我去争取什么呢?以为自己是谁呢? 「好,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庄总,那您忙吧,我先挂了。」我不打算从他这里打开局面。 「哦?没其他的事了吗?」他居然这样问。 「没了啊,您还有事?」 他沉默了下,復又平淡的对我说,「白小姐,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好啊,说吧,什么要求呢?」我挺好奇。 「我……想来你们赛欧公司考察下,你看现在有时间吗?」 「考察?」我一时没明白他的用意,「考察什么呢?」 他又平淡的笑了声,「其实也是来参观下吧,毕竟赛欧邮轮在亚洲都算比较知名的,贵公司经营得这么好,我表示十分佩服,想实地来参观下,可以吗?」 虽然对他的要求十分的不解,我还是勉勉强强的答应了,我还抱着美好想法,是不是他来参观了,亲眼见识了赛欧的规模和实力,就会进一步劝退黄玉致的荒唐决定呢? 很快,我又见到了庄怀舟,他的座驾很低调,只是一辆奔驰而已,有个司机送他来的。他今天穿的也比较休闲,但是又十分考究,加上他仍旧高大挺拔的身形,整个人还是比较耀眼的,至少背影特别秒人,无论是身材和脸真的保养得挺好,看不出是那种五十多岁的初老男人,果然男人很经老啊。 我们见面简短的打了招唿,我以为跟他相处会有些微的尴尬,但是他那种沉稳大方,那种父亲般的亲切,很快就消除了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也跟他聊的挺轻松的。 既然他说来参观我们的公司,我首先就带着他去了赛欧的那个大型邮轮模型展厅去看,还饶有兴致的为他介绍赛欧的发展史,目前的航线,还有我们邮轮相比较其他邮轮品牌的特色等等……反正就是没话找话的跟他聊着吧,而他也边听边点头,直到后来呆呆的注视着那个邮轮的模型,看得好入神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庄总,你对邮轮也感兴趣?」我问他。 他这回倒是肯定的点点头,「是的,平时有关注这个行业,出行的话,也是首选邮轮。」 我也笑着,「当然,毕竟你们有皇家邮轮,还是比较方便。」 他却绷着脸,并没有回答我。 早就了解过,皇家邮轮其实比赛欧邮轮还要早几年创立,而黄玉致只是继承了这个小型的家族企业,但皇家在她手上经营不善,以至于这么多年没有什么起色,要死不活的,甚至都要破产了,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要收购赛欧?按照这样的节奏,赛欧就算落到她的手里,不出两年就会被搞垮。 在公司转了一圈后,我又让庄怀舟去我办公室坐会儿。我让秘书泡了茶,然后亲自端到他的手上,他连声叫我坐下,不用太跟他客气。 可我坐下来后,他却又背着手在我的办公室里慢慢转悠着了,当然这其实是连恆的办公室。我注视着他那高大挺阔的背影,那种深思的落寞的深情,那种悠然又大方的举止……我这才意识到,我跟这个老男人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怎么『关系』升温得这么快呢?而他,也是如此不避讳的接近我,还这么『不礼貌』的兀自在办公室四处打量,我竟然……也不生气?这不科学呀! 我突然还有种龌龊的想法,他不会是……对我那方面的意思吧?可凭着女人的直觉,我又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他看我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很正常,举止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我没理由想得这么骯脏吧。 转悠了一会儿,眼睛瞟到我办公桌的时候,他的目光好像被桌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然后,他一步步走过去,伸手拿起的却是我办公桌上的相框,那是韦连恆的照片,是他入狱后,我来这儿上班了才拿到办公室的,每天看着他的照片心里会安慰些。 只见庄怀舟拿着韦连恆的相框,一瞬不瞬的盯着上面,看得好出神的样子…… 「这是——?」他问我。 「我老公。」我说到,「他叫韦连恆,你应该听过。」 「还真没有。」他嘀咕了一句,又继续盯着这张照片看,喃喃自语的念着,「韦、连、恆?」 「怎么?有问题?」我问。 「……」他没说话,眼睛还是紧锁在上面,只是脸色好像越来越不对劲儿。 「你说这是你的丈夫?」他问。 我点点头,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庄总,想表达什么啊?」 「果然是年轻有为啊,」他赞嘆了一句后,转而又说到,「我看到你老公的照片,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看得久了点。但一直想不起来……」 我当然没把他这话放心上,只笑着说,「可能是他长得太大众化了吧。」不过刚说完这个,一想到他还蹲在监狱里,我的情绪不免又低落下来。 随后,庄怀舟才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像个长辈那样,跟我扯了些轻松的家常,然后又称赞了一番赛欧的影响力,说会再跟黄玉致商量下,看能否再打消她的念头?坐了不久,他就起身来要走了,我将他送到楼下,跟他告别,看他走后,心里越发的迷惘起来。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黄玉致对赛欧的收购计划还没有正式启动,但是已经迎来了韦连恆被重审的重要日子。 案件是公开审理的,所以作为家属我可以去旁听。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提前告知石赛玉,因为怕辩护不成功,让她希望落空又加重心理负担,便在唐凌菲的通知下,约上韦连云一起去了法院。 平生第一次来法院这种神圣的地方,虽然人不多,但我还是紧张得不行,主要是为韦连恆紧张,我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样,就一直在喝水喝水,试图让自己神经不要那么紧绷。 等到一切就绪,我终于看到韦连恆穿着囚服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瞬间泪崩,尽管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韦连云抱着我,小声的安慰我,让我别紧张,然后,我终于跟连恆的目光交接在一起,看得出来,他也是很难堪很窘迫的……我理解,他只是不想被我看到他这么落魄的样子,怕我失望伤心,我也知道,他特别不愿意我出现在这里,但是,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很快法官宣布开庭,法官按照流程发了十几分钟的言又让韦连恆发言后,很快到了辩论的阶段。由于唐凌菲是他的辩护律师,所以她要做主要的发言。我紧张的看着唐凌菲,看她那么从容的拿出那么多的物证准备辩护……说到底,这次连恆能否成功被释放,核心的就是靠她了。 结果到底会怎样?我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223 终于重获了自由 在律师辩护的环节,唐凌菲准备的可算是十分充足。 她首先阐明的点可谓是出乎我们大家的意料。她说这场所谓的『非法集资』根本就不算『非法』,她引用各种证据证明这种集资行为的性质只是属于p2p借贷、众筹融资等,是民间借贷的一种行为,并且该行为已取得相关部门的依法批准,从而以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的客观方面的法定要求不具备,从这个方面证明韦连恆无罪;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她辩护说嫌疑人(韦连恆)在这起案件中并没有起到策划、组织犯罪的的作用,他只是一个股东,从不参与直接的管理,完全不知道这种经营模式涉嫌犯罪,主观上并没有犯罪的意图,客观上也没有证据证实其行为扰乱了金融秩序,其行为没有侵犯国家金融秩序,不应承担刑事责任;而且,嫌疑人(韦连恆)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或者变相吸收公众存款案的部分事实也不清,证据并不充足…… 唐凌菲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个多小时,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全场几乎都被她的辩词折服了,我的心也逐渐放松下来,默默的赞嘆着她的专业能力和敬业精神……不得不说,这么多的证据要收集起来可谓是一项相当浩大的工程,她中途居然都没让我协助什么,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出来,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最后,法官又宣布了两名证人出庭作证。我并不认识证人是哪里来的,身边的韦连云这才小声的告诉我,说证人就是那个科技公司的员工,一个是做财务的,一个是底层的业务员,在案发时本来都被拘留了的,但是唐凌菲想办法把他们放了出来,并让他们出庭作证。 只听这两名证人都思维清晰、口齿清楚的表明了韦连恆确实没有参与过集资的项目,证明他从未来过公司,一切都是尚在潜逃的那个老闆指使他们下面员工干的,和韦连恆扯不上什么关系。完了后,做财务的那个证人还提供了不少的资金往来方面的票据,上面显示的签名也没有韦连恆……所以总体来说,证人的发言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到了最后的宣判环节,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摒住唿吸,大气都不敢喘,仔细的听着法官的宣判,同时紧紧捏着韦连云的手……当终于亲耳听到严肃的法官读了一大段话,用铿锵有力的语调宣布韦连恆无罪,并当庭释放的时候,我差点惊唿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终于得救了,终于被放出来了,终于重获自由了!五六个月的煎熬,终于结束了! 等其他人散去后,我也迫不及待的跑过去跟韦连恆拥抱在一起,他抱得我很紧很紧,我浑身发颤着……我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相拥着,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心底的激动不用说也都明白的。连云也欣慰的走过来,拍了拍连恆的后背,笑着道,「祝贺你,连恆,你又自由了。」 「谢谢。」韦连恆放开了我。 「你们该谢的,是唐律师。」韦连云提醒。 我这才勐的反应过来,连忙看向唐律师,她正在淡定的收拾她的资料,脸上带着赢了官司后的喜悦。我走到她跟前,特恭敬又特激动的笑着说到,「唐律师,这次实在太幸苦你了,非常非常感谢……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都很肤浅,完全无法表达我对你的感激,这样,首先我们一定要就费用的问题跟你好好的聊一下,为表诚意,我会在你们市场价的基础上给你加5倍,哦不,翻10倍!」 「呵呵,」唐律师却浅浅的一笑,说,「不用客气,费用方面该多少就多少……」说着,她的视线转向韦连恆,直直的看了他几秒,「我是一名律师,这都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况且连恆本来就是无罪的,我当然是尽最大努力为他洗脱冤屈。」 这个时候,韦连恆也缓缓的来到了她的跟前,很认真的对她说了句『谢谢』。他一向都是波澜不惊的,即便被重获自由这种喜悦的事,也不会挑起他的兴奋神经,他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对面前的唐律师虽然不胜感激,但也我这么激动。 「改天有时间一定好好请你吃个饭。」韦连恆对她提到。 「好啊,」唐凌菲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那我等着,你可别忘了。」 「不会。」 我再次对唐律师表示了一番谢意后,就跟韦连恆回家了,而连云为了给我们俩空间,找藉口跟唐凌菲一起走了。 一路无语,但一路上心潮都是澎湃的…… 回到家里,推开门,当石赛玉见到韦连恆突然回来,她完全不敢相信,长大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等我细细的跟她解释一番后,她才欣喜若狂起来,马上吩咐保姆赶紧去超市买点大鱼大肉,晚上好好的做一桌子菜为他接风洗尘。 不仅石赛玉不敢相信,连我也不相信,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清醒过来他又消失了…… 我让他赶紧去浴室洗澡,我在衣柜里帮他找换洗的衣服。哎,虽然他在里面才蹲了不到半年时间,但对我来说,已经非常漫长了,每天都是那么煎熬的,暗无天日的……可以想像,他在狱中的这段时间也是吃了不少苦吧,吃不好穿不好,还遭遇了那么长时间的精神压迫,实在太残忍了。 推开浴室的门,我把他要换的衣服送进去,只见他已经洗完了,正在刮鬍须。这样打理一番后,他似乎一下就回到以前的状态了,还是那么的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睛,稜角分明,干净清爽,360°无死角的帅……我痴痴的看着他,贪婪的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分离了这么长时间,我对他的眷恋加深了好多…… 「怎么了?」他刮完了鬍子,转头看到我这表情,很随意的就伸手捏了捏我的面颊,又埋怨道,「瘦了好多,脸上都没肉了。」 「……」我心底一热,情不自禁伸手就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攫住了他的唇,非常渴求的跟他深吻在一起,他也顺势搂紧我的腰,跟我反反覆覆的痴缠起来,并且很快转被动为主动,霸道的在我口中攫取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到底,如狂风骤雨般来势汹汹,令人窒息……可就在我们都沉浸在这份柔情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我无意间睁眼时刚好看到石赛玉走到我们卧室来,她抬眼就看到这个场景…… 「……」我触电般的推开韦连恆,而石赛玉已经跑出去了。 「干嘛?」他问,一脸的意犹未尽。 「妈来了。」 因为宝宝的衣服都放在我们的主卧里,她平时会经常进来拿宝宝衣服,所以刚才正好撞见了……哎,这也太难堪了,简直让我无地自容。 「管她的,」他也没再继续,开始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我跟他来到了客厅里,但是面的若无其事的石赛玉,我还是有些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的,主要刚才跟他吻得实在太激烈了,他一边问我的时候还一边在摸我胸……这样的画面被做婆婆的她看到,我有种在大街上被扒光的感觉。 韦连恆的注意力已经被安安吸引过去了,他饶有兴致的把他抱起来,轻松的逗弄着孩子,完全看不出刚从监狱出来的那种阴沉感,挺好的。其实他走的时候,安安才满一岁,还不会走路和说话,而现在,一岁半了,已经咿咿呀呀的说些词彙了,也会摇摇晃晃的走路了,很健康,长得特别白皙粉嫩,眼睛大大的圆圆的人见人爱,除了嘴巴像我以外,其他部分堪称韦连恆的复制粘贴,跟他一岁时候的那张照片真心是一模一样。 安安的名字叫『韦从安』,是韦鹏程取的,本来我当时不是很满意,说再想想,但后来老爷子人去世了,为了纪念他,就还是定了这个名字。 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石赛玉和保姆在带。石赛玉就跟中国传统的婆婆差不多,把带孙子当成天经地义的任务,比我这个当妈的还尽职,平时孩子哭了是她抱着哄,吃饭孩子哭闹,也是她扔下碗筷去抱,连晚上睡觉都是她带着睡,到头除了餵奶,好像都没我神马事了?也是惭愧。 所谓小别胜新婚吧,分别了这么久,当我们再一次同床共枕时,对彼此似乎更加迷恋了……我们酣畅淋漓的做了一次又一次,把半年来积压的欲望来了个淋漓尽致的释放,最后累得动不了又紧紧相拥着躺在一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静静的感受着这片柔情蜜意。 夜已深,但我们都睡不着。我靠在他的胸前,喃喃自语的道,「这次说到底都是那个唐律师帮了大忙,你看,我们要怎么特别的感谢一下她啊?她也不像是多缺钱的样子,多给她钱也也不一定会要……」
224 一场可笑的搭讪 韦连恆深思了下,随口说道,「看情况吧,改天跟她当面再谈谈,这次她的确是帮了大忙,不管怎样先把该给的钱汇到她帐上再说。」 我点点头,在脑海里描绘下她的形象,由衷的赞嘆道,「挺牛逼的一个女人,思辨能力太强了,天真是块做律师的料啊,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看她在法庭上那么口若悬河的,我感觉自己都没法跟她比了。」 「干嘛要跟她比,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不由得拥紧了我,把我整个的身子都揉进了他的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睡吧,太晚了。」 确实太晚了,他又刚从监狱回来,肯定身心疲惫,于是我们闭上眼睛,聆听着彼此轻微的唿吸声,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我还赖在床上没起来的时候,接到了公司秘书给我打来的电话,说跟我确认下上午11点的会议要不要开?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是跟东南亚那边的几个食材供应商洽谈,早就约好了的,人家远道而来,我也不可能缺席。 我赶紧起来收拾自己,而韦连恆还在唿唿大睡。我心想他刚被释放,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调整下心里状态什么的,不宜马上去公司工作,所以也没吵醒他,只是走的时候跟石赛玉交代了下而已。 赶往公司,东南亚那边的外商已经来了,我按时的接待了他们,在会议上谈的也还算比较顺利,可能是解决了韦连恆的问题,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吧,很快跟他们确定了合作意向。 忙完以后,拿起手机来,看到上面有韦连恆的未接电话。我给他回过去,他说自己现在已经出门了,正在外面闲逛,问我忙完没有,要不要跟他一起吃午饭,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在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他给我发了条简讯,说他正在某某商业区的一个咖啡馆里,让我到了给他打电话,他再跟我一起去吃饭。呵呵,他居然有闲心逛街,还去咖啡厅里,实在难得啊!想来,他以前都是日理万机的,哪有这样的时间出来消遣? 路上堵车,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我硬是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停好了车子,我抬眼就望到他说的那个咖啡馆,正好在二楼,于是先别不给他电话,直接上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来到了二楼,上面稀稀落落的也坐了不少人,我四处张望了下,在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韦连恆正坐在那儿,背对着我,但让我疑惑的是他对面居然还坐着一个女的,正在笑嘻嘻的跟他说着什么? 这谁啊?他约了人,还是女人,还是我不认识的女人,也不提前跟我说?我心里莫名有点火气,于是悄悄的移到他背后的那个桌子的空位上,拿着菜单假装点喝的,同时观察他到底跟这个女的在干嘛? 女人长着一张典型的网红脸,尖下巴高鼻樑大眼睛,皮肤白的发亮,一看就是刚打过美白针的……不管怎样,整体看来是个大美女。问题是,这到底谁啊? 细细一看,才发现是这女的在主动搭讪韦连恆,一直没话找话的跟他聊,从他喜欢喝的咖啡聊到他喜欢的衣服牌子,又聊到他爱看的电影……韦连恆爱理不理的样子,对方问一句,他耐着性子答一句,但是为了保持自己基本的风度,也没有直接赶走对方,或者甩脸子什么的,大概也觉得这女人够赏心悦目,被她搭讪下也不错? 我一直没站起来拆穿,一直偷偷的坐在背后观察,女人自然也不认识我,以为我只是来喝咖啡的陌生人。 「对了,帅哥,你女朋友没跟你出来玩啊?」女人开始婉转的确定他是否单身。 「我啊,没有女朋友。」韦连恆说到。 靠! 我还是忍住没发作,到想看看他面对这种苍蝇到底会如何做? 「哇,真的吗?」女人开心极了,然后又故作伤感的说到,「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跟我前任分手,这段时间心情挺糟糕的。」 「嗯。」他淡淡的回应着,眼睛却盯在手机上,大概是疑惑我为何一直没给他打电话吧? 「哎,」女人嘆了口气,说到,「现在一个人,好无聊啊,你看,出来逛个街都没人陪,也没个人说说话……」 韦连恆还是不置可否的『哦』了声,敷衍到,「现在不是流行一种叫微信的软体吗,有个摇一摇的功能,你可以试试,或许能找到几个陪你说话的人。」 「哎呀,谁用那种东西啊,」女人不屑的说,「那上面摇出来的都是些屌丝猥琐男,太恐怖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在现实中寻找缘分……比如,就像咱们这样的相遇,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 「可能吧。」他始终没怎么看那女人的脸。 「呵呵,」女人的眼睛都要粘在他身上去了,整个一花痴脸,笑的特别娇羞,也更加大胆了,她试探性的问,「帅哥,要不咱们加个微信吧?」 听到这里,我觉得该是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我站了起来,轻飘飘的走到韦连恆旁边,故意干咳的两声,不等他说话,我故意大声的问他,「这位帅哥,请问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能否让我坐一下呢?」 韦连恆笑了笑,也配合的说,「没人,来吧。」 当我在他身边坐下后,对面的女人瞪大眼睛,眼底眉梢都是怒气,像是要把我吃了,她沖我翻了个白眼,「你没看到我们这儿有两个人了吗,来挤什么呢,还有那么多空位?」 「不好意思,我还真就喜欢坐这儿,没碍着你什么吧?」 「你说呢?」女人气唿唿的,「我跟我朋友聊天,你就不能换个位置吗?你坐在这里已经严重的打扰到我们了。」 呵呵,她朋友?她怎么不说是他男朋友啊? 当然,韦连恆还是没揭穿。 于是我也不客气了,直接嘲弄到,「美女,咱就别装了好不好,你以为就你喜欢帅哥啊,我也喜欢啊?嗯?」我故意朝韦连恆抛了个媚眼。他唇角一弯,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打算继续看我演戏。 「你……」女人以为我是真的要摆明了要跟他抢男人,她满脸不屑的说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没见过你这种厚脸皮的人。」 然后,她又对韦连恆提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吧,不跟奇葩一般见识。」 「不用了,在这儿就行。」他说。 我一下心血来潮,对那个女人说到,「美女,你干嘛这么矜持呢,喜欢他就直说嘛,而且能用做的咱就别瞎bb了,来,像我这样……」说着,我当她面搂过韦连恆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女人震惊得不得了,完全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你怎么……」 韦连恆也很配合的转头来跟我深情对视着,笑着问我,「美女,你也太开放了,不过我喜欢,要不再来一次?」 「行,」我笑的更加灿烂,「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干脆去附近开个房间吧,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什么的,再来个负距离接触,好不好?」 「好啊,走!」 然后,我跟他就起身来,准备离开,瞟了眼那女人,脸色发白,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我和韦连恆这大尺度的一唱一和,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想制止他但是又开不了口了。我不管这么多,挽着韦连恆的手就下楼去了。 走到楼下的广场上,我甩开他的手,「韦连恆,你很有魅力嘛。」 「你才知道?」 我瞪着他,想到刚才情景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什么说你没有女朋友?」 「难道有?」他一副吊儿郎当的邪魅样儿,说到,「我不是已经有个老婆了嘛,哪有时间去交女朋友?」 我被他这话逗笑,但很快又转过脸去,「我现在可不是你老婆。早就离婚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他故意威胁,结实的胸膛朝我撞过来。 「说什么啊?本来就离婚了嘛,」 「……」谁想,他一下就捧住我的脸,就跟耍流氓一样强行吻住了我! 晕死!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啊,简直囧死了!我拼命的要推开他,但他就是不要脸,强势霸道的箍住我,硬是把我吻了个天翻地覆……我瞟到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面红耳赤心跳如雷……真的,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没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问了几分钟他才放开我,得意的看着我的无所适从,全然不把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放在眼里,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和他了,他还从容的给我整理着凌乱不堪的头髮,随后又搂住我上了车子。关上车门后,我狠狠的在他肩上捶了下,骂道,「韦连恆,你是不是想红想疯了?」 他笑,「怎么,你刚才不还在光天化日勾引我去开房嘛,我只不过跟你预热一下,就受不了了?」 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但是过了半会儿,当这种羞愧感过了以后,心里又隐约涌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来……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赶紧又看向车窗外,偷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韦连恆都暂时没去公司,也没做其他的事,就是在休息。关于唐凌菲的那笔律师代理费,我本来是让韦连云传话让她给个帐号,我直接打钱过去,但她怎么也不肯给。于是,我和韦连恆决定亲自去见她一面。
225 借酒浇愁寄情思 跟唐凌菲约好了吃饭的地点,一个高档的法式餐厅,人均消费一千多那种,晚上7点。 去之前,我还想着要不干脆扛袋现金给她?但想想那个画面又觉得好滑稽,干嘛搞得跟黑社会交易一样呢,她或许真的不缺钱。 我和连恆来到包间里坐下后,她也擦着时间点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邀她入座,跟她一番热情问候、几句寒暄……她今天仍旧是精心装扮过的,貌似连髮型也是刚做好的,一身的装扮非常得体,时髦而端庄,手上拎了个爱马仕的包包,整体看来优雅精緻,赏心悦目,以至于,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看的出来,她应该很重视跟我们的见面。 可能是因为她气场有点强吧,而韦连恆又比较冷,所以一开始气氛有些尴尬,主要都是我在找话题跟她闲聊,比如聊她最近的工作,聊我们共同都认识的连云,再扯到她这次帮我们打赢官司的事情,话题就没断过……但是,我发现她私下里和法庭上那个滔滔不绝的大律师形象很不一样,她比较安静,甚至是内敛,话不多,点到即止。总之,很聪明的一个女人。 韦连恆的话同样少。本来他是这件事的主角,至少应该站出来多多的招待她才对,可从头到尾全是我在帮着张罗了……好吧,谁叫我是他老婆呢? 「唐律师,你看费用方面你有什么需求?」我往她杯子里添了点红酒,「你就直说吧,千万别跟我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不然我跟连恆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这意思是让我随便开价啊?」她端着红酒杯轻啜一口,浅笑。 我顿了下,也扯出一个微笑,「当然。要知道,你这次成功的为我老公做了无罪辩护,我除了用这种庸俗的方式报答你,真想不到别的,呵呵。」 听到这里,她目光莫名的暗了暗。 随后,她又开着玩笑,「那我狮子大开口,要你几个亿,你还真给啊?」 「可以,」这话是韦连恆说的。 来了这么久了,他现在才正眼看着唐凌菲,不咸不淡的道,「以唐律师的本事,可以值这个价。」 她微微愣了几秒,哼笑着说到,「没想到韦总对我评价这么高,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不过关于费用方面,你们真不用急,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就算你们是土豪,我也不会乱宰的,该多少就是多少,」 「行,」我也就势说到,「那唐律师就现在把你银行帐户给我说下,我马上给我们公司财务打个电话转给你。」 「……」谁想,她又是笑着摇头,「不急,等我……等我帮连恆走完程序申请了国家赔偿再说吧。赔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进一步恢復他的名誉。」是啊,按照法律,国家对冤假错案都是要进行赔偿的,还是她想的周到。 但韦连恆却在一旁插话道,「这个,还是不劳烦唐律师了吧,我自己去处理即可。」 「怎么,还不稀罕我的帮助啊?」她反问。不过意识到自己口吻有点生硬吧,她又用笑容掩饰,「好啦,这些东西很麻烦的,还是我这个律师比较熟悉,就当是给你这个案子收尾吧。我也不是要赚你们多少钱,主要是赚个口碑,我想着您是大老闆,人脉广嘛,以后多给我介绍点有质量的客户就行了。」 韦连恆点头『嗯』了声,我也笑着说到,「这是当然。以唐律师的专业能力,以后我们赛欧的经济案件恐怕都会首选让你代理了。」 「……」她没说话,回应了个僵硬的微笑。 吃饭到后来,我们都聊得比较开了,她把话题扯到我和连恆的感情上来,「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啊,说说呗,这么恩爱~」 我心想不可能说跟他约炮约到的吧,便调侃着回答,「在一艘邮轮上偶遇的,呵呵,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是吗?」她目光闪动了下,瞥了眼韦连恆,「你们……还真是一对璧人。」紧接着嘆气,「呵,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 总感觉她这话里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儿,我也试探着问,「不知道唐律师跟你老公是怎么相识的,也分享下啊?」其实我只想确定她的婚姻状况。 她却冷笑,「我呢,简简单单的,孑然一身,没有故事没有男人。哈哈,不如白小姐的人生这么丰富。」 被她这么一堵,我只好僵笑,「那一定是唐律师要求太高了。」 「没有啊,」她略带伤感的说,「不妨跟你说吧,我也有『一见钟情』的对象,可是没白小姐这么幸运罢了。呵呵。」 说完,她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不少的红酒,特意对我们举起杯子来,「来,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这顿饭,祝你俩百年好合,一辈子幸福,我先干了,你们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我和连恆也象徵性的喝了一口,虽然并不明白她这敬的是哪一出? 可是接下来,她就相当不对劲儿了……红酒是需要慢慢品的,她却倒了很多在杯子里,再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还是一口闷的那种,比喝水还快! 就在我以为她肯定有喝红酒的癖好时,她马上又倒满了第二杯,一同样的姿势灌进嘴里,弄得满桌子都是酒水……她初来时候的那份优雅也荡然无存了。 凭女人的直觉,我认为她应该是碰到什么烦心事儿,但不好问。 「唐律师,」韦连恆也没忍住,夺过她的酒瓶子,「你一会儿还要开车,别喝了。」 「呵,」唐凌菲抬眸来紧盯着他,「没事的,我酒量好,千杯不倒!」 正好瞥到她看他的那种眼神,我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我做了个深唿吸,告诫自己别乱想,天底下不是所有女人都觊觎你老公的。 我也坚信,面前的唐凌菲没这么肤浅。 可她接下来不听我们的劝阻,硬是接连喝了好几杯,把自己喝倒了……就那么不顾形象的趴倒在桌子上,面颊通红,醉意绵绵的说着些煳涂话。 太不可思议了。 我和连恆面面相觑,虽然没说啥,不过一致认定这唐律师是碰到糟心事,在借酒浇愁呢。但她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只能由我们送回去。 我拿着她的包包,韦连恆将她扶起来,想扶着她走,发现她根本没法站起来……他只得把她横抱了起来,前往停车场去。 把她放进车子后座后,我给连云打了电话,得知了唐凌菲的住处。 好在时间不算晚,路上也不堵,二十多分钟后就到了她所在的那个高档小区。车子驶入地下车库,韦连恆下车又把她从后座捞出来,再抱着上电梯。 我按了楼层,转身来忽然就看到唐凌菲的手无意识的搂住了韦连恆的脖子,他眉头一皱,表情有些别扭……我心里也漾起了一层涟漪,不是很舒服。不过鑑于她喝得如此不省人事,说不定把韦连恆当她前男友也不一定? 连恆把她放到床上后就闪到客厅去了。 我留下来给她脱了鞋子,脱外套,盖被子……再把房间门给她关上,就走了。 来到客厅,我瞟了眼她的房子,里面很宽敞,装修的比较小清新,阳台上也只晾着她一个女人的衣服……看的出来,她确实是独居。 出来时,我考虑到我们走了,她的门又没反锁,一个人不大安全,于是跟韦连恆商量了下,就拿了一把她的钥匙,从外面把门给她锁上了再走。至于手里的钥匙,明天或者哪天有空了再转交给她吧,反正我们该给的钱还没给她,迟早还得跟她打交道。 韦连恆正式回到了赛欧。 他被无罪释放的消息早就在公司传遍了,下面员工也并不意外,只不过见到他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大家都多了一分畏惧和谨慎,尤其是各部门的高管,一下子就精神紧绷起来,一个个压力都写在了脸上。 他就是那种自带王者光环的,仅仅是出现在那儿,啥也不说啥也不做,就能在无形中把人震慑住,天生是做领导者的料。在监狱里待了半年,他还是状态满格的,一大早就去开了个会,听取了季度工作汇报,三言两语把亟待解决的一些难题都解决了,仍旧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让下面的人不得不服。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才终于把皇家邮轮要收购赛欧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问他该怎么办?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问到,「皇家邮轮?就是去年发生沉船事故的那家?老闆是谁」 「是个女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叫黄玉致,香港人。」 「没听过,」他说,「现在刚好有时间,让她过来一趟,可以聊聊。」 于是,我马上给黄玉致打了个电话,她听说韦连恆回来了,挺惊讶,语气里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一个小时后会过来。可能她听到韦连恆回来了,觉得收购的事情也可以得到很大的推动了吧,迫不及待要马上跟他详谈了。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黄玉致就已经走进了办公室,风尘僕僕,眼神犀利,尤其是她嘴角那颗痣,让她多了分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见到韦连恆的瞬间,脸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反正表情有些诡异,不像是惊讶,也不是激动,只是那么怔怔的盯了他好几秒,「你就是传说中的韦连恆?」 「传说中?」他只是随意的瞟了她一眼,目空一切的冷笑,「原来我还有『传说』?」 我招唿她先坐,又出于礼貌的给她端上了一杯茶放在旁边,没插话,只是静静旁观。 「好了,废话我不跟你多说了,」黄玉致对开门见山的,问道,「韦总应该知道我们皇家邮轮的吧?」 「还真没了解过,」他不给她面子,说到,「在同行,我只关注赛欧的竞争对手,那些不起眼的小公司,没有必要去了解,浪费时间。」意思是,皇家邮轮在他眼里,连成为赛欧竞争对手的资格都不具备。 黄玉致被他这番狂妄的话气到了,脸色微红,胸口也明显起伏了下,不过还是压下怒火,「好,你没听过没关系,反正等以后赛欧被收入皇家邮轮的麾下,改名为皇家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今天之所以愿意过来,是看你在赛欧做的了主,现在就给个痛快话吧,到底要不要卖?反正价格方面还可以再谈。而且韦连恺那边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等你发话。」 韦连恆却不置可否的一笑,「听说,你们主要的航线在地中海和阿拉斯加?正好赛欧一直在布局这两个区域的市场,既然你们有这个优势,我还真对皇家邮轮有了兴趣。要不这样,黄总,我们就来试试,看到底谁先把谁吞了,好不好?」听他这意思是他反过来想把皇家邮轮收购了? 黄玉致被他这狂妄的气焰弄的措手不及,有些被噎住,不过很快,她也硬气起来,「年轻人,不要太嚣张了,既然你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唐凌菲打来的! 我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于是赶紧到外面去接电话,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在走廊里走着。唐凌菲在电话用很抱歉的语气说她那晚喝多了,让我别放心上,并且感谢我们送她回家,我也提到把钥匙还她的事,她居然说这个不用急,随时还回都可以……因为不熟,我们也没聊几句就挂了。挂了电话,看黄玉致还在办公室没出来,我也没继续去打扰,打算到楼下便利店去买点吃的。 可下了楼,经过一楼的展厅时,我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居然是庄怀舟。 「庄总!」我热情的跟他打招唿,走过去,「原来你也来赛欧了,怎么不上来坐坐呢?」 「呵呵,」他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我还想给你打电话来的,就是刚好路过这里,打算进来看看你们的邮轮模型,顺便约你吃个饭。」 「怎么,你不是跟黄总一起来的?」 「黄总?黄玉致?她也来了?」他很震惊。 「对啊,」刚说完,正巧看到黄玉致从电梯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韦连恆。 「看吧,黄总不是在那边吗?这样吧,正好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也可以,我老公,哦,也就是韦连恆,已经被无罪释放,今天正式上班。他也在那边过来了……」
226 擦肩而过的真相 庄怀舟循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跟黄玉致的对视在一起,他都还没说话呢,黄玉致一下子就脸色大变,她转身再看韦连恆,刚好这时连恆正弯下腰去繫鞋带…… 黄玉致飞快的跑过来,高跟鞋声音在大厅里发出异常刺耳的声音。 「你来这儿做什么?」她挺紧张的样子,不由分说就推着庄怀舟往外面去,「走,快点走,我事情已经办完了,别在这儿逗留了。」 「怎么回事啊?」我有些懵,觉得黄的反未免太过激烈了吧? 庄怀舟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抱怨道,「推推搡搡的像什么样子,」然后顺便跟我说了句告别的话,还是跟着黄玉致一起走到外面停车的地方去了。 望了眼他们的背影,只见黄玉致还在推着他,催促他,巴不得一秒消失在这儿,跟见鬼了一样,难道是韦连恆刚怎么威胁过她? 「那老男人是谁啊?」韦连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刚才看你跟他聊的喜笑颜开的,」 「黄玉致的老公。姓庄,也是越城地产的老总,人比较和蔼,他还说对邮轮行业也感兴趣,亲自来我们公司参观呢,」我说到,「他跟他老婆不是『一条战线』的,一开始也是反对这场收购,还曾答应帮着制止呢。」 韦连恆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脸色忽的阴沉起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眼神怪怪的,」 「我在看我老婆,到底多有魅力,可以让各种各样的男人都为你倾倒……」 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我只觉得挺好笑,「你该不会以为这个老男人对我有意思吧?韦连恆,我实在太佩服你的想像力,是不是但凡我跟一个公的在一起你都要怀疑一番?」 「我不是怀疑你,是让你小心点。」他忍耐的说,「我是男人,了解男人的心理,你别给我装的天真烂漫无辜的样子……总之,以后不准跟这个人来往。」 好吧,虽然觉得他确实是小题大做,一点不了解庄怀舟,在这儿乱扣帽子,但既然他不高兴,我也就顺他的意,「好,不来往就不来往,本来跟他就不熟,点头之交而已,还没到『来往』的地步呢。」说完,我顺便又拿出手机把庄怀舟的电话号码删了。 接下去跟他去外面吃午饭,吃饭时,我顺便问他,「上午跟黄玉致聊的怎么样?她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还能怎么决定,就那样。」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现在韦连恺和其他的股东都同意把手里的股权转让给她,到时候她就真的控股赛欧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而且我查了下她的背景,她真心不缺钱,她的家族在香港经营了好几个产业,是一个大集团呢,皇家邮轮只是很小的一块罢了,倘若她铁了心要砸钱来控股赛欧,那赛欧不是处境危险了?」 他哼笑一声,「别搞的这么严肃,对付这个女人,费不了几个脑细胞,好好吃饭才是正事。」 「也是,」我顺便调侃,「你可以施展美男计嘛,对她肯定受用。」 「嗯,是个好办法,」他还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提醒你个毛!」我白了他一眼,「韦连恆,你要真敢跟那老女人发生点什么,小心我把你的xx剁了。」 他笑,「别啊,真剁了你晚上吃什么?」 「……」我狠狠的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骂道,「吃饭呢,你恶不噁心啊!」 「有什么噁心的,」他招唿服务员过来,「再给我们加两根火腿,」 服务员有些懵逼,「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店里没有火腿。」 「香蕉总有吧?」他问。 「也没有。」服务员更懵。 「行了,没事,他发神经,你快走吧。」我支走服务员,顺便调侃一句,「你应该问她有没有金针菇,这儿肯定有。」 「你又不喜欢金针菇……」 他这话一出,隔壁桌有人发出笑声,应该是听到我们俩的对话了,我囧得抬不起头来。 晚上回到家里还算比较早,正赶上吃晚饭。 家里请了个保姆帮忙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同时帮着石赛玉带安安。石赛玉已经很久没去过韦家的家族企业宝悦集团上班了,只是挂个董事长的名,也在实际上占据着很大的股份,就算不用参与经营,每年也可以有巨额的资金进帐,但如果公司亏损的话,她也得跟着赔。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因为宝悦现在直接参与经营的就是韦天源和韦天华、梁秀行以及其他的一些大股东,这些人虽然资歷深,但是跟韦鹏程是没法比的,这不,现在韦鹏程去世后,宝悦没了灵魂人物的领导,股价一直在下跌,而且连续几个季度的利润都在减少,总之前景不太乐观。 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韦连恆和我都要管赛欧这边的事情,韦连恺也有自己的公司需要打理,其他人,什么韦连海韦连歆之类的更是没啥指望了,归根结底,宝悦酒店现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这也是石赛玉最为苦恼的事情。 吃过晚饭后,石赛玉抱着孩子撒不开手,让我去她房间里拿她钱包里的几千块现金给保姆付工资。我推辞说我这里可以给付就行,还问保姆的号是多少?但石赛玉说保姆不会用取款机取钱,一向都是给现金的,我只得去她房间里拿钱。 从床头柜里拿出她的钱包,打开来取出那五千多元工资时,我无意间瞟到她钱包里贴着一张小照片,都有些泛黄了,貌似是一张男女的合照。 我好奇的取出来看了看,发现是石赛玉年轻时候和一个年轻男人的合照。花样年华时期的石赛玉果然是长得漂亮啊,那时候没有ps没有整容没有化妆,纯素颜的她,穿着一条连衣裙,清纯得不得了,简直是惊为天人,难怪当时韦鹏程夫妇那么快就接受她,她的长相就是那种善良无害的,让人心疼惜的。而旁边的男人,不用说,肯定是韦天欧吧?我特意的看了下韦天欧的长相,面部有点点的模煳,但还是能看清他长得英俊非凡,整体的形象和现在的韦连恆有些相似……可是看久了,我越发觉得好熟悉,长得好像一个人……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边,始终没想起来。 看来,这么多年了,石赛玉始终没有忘记韦天欧。这样的美好的合影,不禁让人惋惜。 晚上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石赛玉向韦连恆提了一句,「我考虑很久,打算还是把你爷爷的遗产再重新分配下,把属于另外两家的部分给他们,不然长期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弄的家宅不宁人心惶惶的,拿着这么多钱也没意思。」 我就一旁,不发表意见。 韦连恆躺靠在沙发上,兀自沉吟了会儿,语气很冷的说,「不行。」 石赛玉再劝,「暂时只给宝悦这边的,你在赛欧的部分,可以不用动。」 韦连恆还是摇头。他的意思是,刚刚经歷了这场经济案件,他本来是用那笔打到他帐户上的『非法集资款』投资了造船厂,现在案子消了,但是这笔巨款他也得还回去,可他的造船厂又不能就此停工,所以资金缺口很大,赛欧这边的现金流肯定不够,他必须得借用石赛玉在宝悦这边的资金。如果分给了韦连华和韦连源两家人,那到时候资金流转有些困难,怕赛欧这边遇到麻烦……意思就是想接着宝悦给赛欧输输血。 他这想法可能有点自私,可是考虑到那两家人也没安什么好心,石赛玉也就暂时打消了念头,不过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知道,她总体还是担心宝悦这么大一个品牌就要败在后辈手里了,比起赛欧,她更希望韦连恆能有心去接管老爷子留下来的宝悦。 第二天,安安发烧了,不算很严重,但我和石赛玉还是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看。 刚挂了号,还在排队等待的时候,我打算去上个厕所。刚走进一个隔间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有女人在打电话,声音很清晰,「我刚检查了,确实怀孕了,医生说已经2个月,你看怎么办吧?」 她聊的是微信,很快我听到她那边传来男人回復的语音,「是我的?」 女人气急的又回復他,「你这是什么话,不是你的难道是狗的吗?」 过会儿她再点开男人回復的语音,「那你直接打掉就行,没必要跟我说。」 听到这里,我心想这男人真他妈渣啊,八卦之心更加强烈,于是都没敢弄出声响,悄悄的在旁边听着。女人估计已经哭了吧,她声音哽咽的回覆,「你真就这么没良心么?竟然让我打胎?你要杀死你的孩子?!」 男人回復语音,「反正我又会跟你结婚,生下来有什么用?别任性,赶紧打了!」 女人哭的更加厉害,又回復他一句,「好,既然你这么狠心,那我偏要生下来,我把你的种生下来就扔厕所里,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妈呀,这女人什么脑迴路啊…… 然后,她终于出去了。 我完了以后也穿好裤子出去,洗了手,整理了下头髮。可当我刚刚跨出门的时候,看到前面那个女人的侧脸,一下就惊住了。怎么会是她?!她就是刚刚在我旁边隔间里聊微信打胎的女人??
227 到底要不要復婚 她是周一如! 只见她拎着个香奈儿包包,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失魂落魄的朝下楼的方向走去,同时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虽然没看到她的正脸,但能确定她已泪流满面。 所以,刚我在厕所里听到的对话,正是她的声音?她怀孕了?想打胎?那微信里回復的渣男又是谁?稍稍回忆了下,我就想到了韦连恺!对啊,除了韦连恺还有谁会这么渣呢? 周一如竟然已经有了韦连恺的孩子,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炮友还是恋人? 因为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微信聊天,我真的没法不往深处去想……尤其是想到韦连恺的那些回復,真特么渣到极致了,再想想他对我一些列的深情纠缠,对周一如的冷漠绝情,心里膈应得不行。哎,管他的,这是他的私生活,跟我毛关系没有,我最多只是作为一个看客,感慨下而已,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接下来主要还是面对黄玉致的对赛欧的收购问题,她已经按照她自己的计划,不动声色的收购了赛欧好几个大股东的股权,在逐步的侵占中,已经拥有赛欧百分之十几的股份了,据说最近在频繁的跟韦连恺接触,貌似只要搞定韦连恺这个第二大股东,到时候她就真的能够控股赛欧了。她动作实在太快,并不是闹着玩儿,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但是对资本运作方面又不熟,不知道怎么帮着阻止这份危机,甚至还想私下去找韦连恺谈谈? 可就是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韦连恆却是不慌不忙的,貌似早就胸有成竹,这些日子都在跟拥护他的一些董事会成员和大股东开会讨论对策,决定启动「股东权利计划」,这是一种反恶意收购的措施,通过股权摊薄、负向重组的方式来击退收购方…… 不太明白他是怎么操作的,但是接下来在韦连恆的要求下,赛欧大量增发了低价的新股,在相关的股权规定里,除了恶意收购方的皇家邮轮外,赛欧的其他股东都可以以半价优惠购入这些股票……最终导致的情况就是,黄玉致所收购的赛欧股份占比逐渐下降了,她若要继续收购赛欧其他股东的份额,那么她的收购成本将大大的提高,起码提高了一倍!所以,黄玉致遇到困境了,她就算资本再雄厚,估计也不太愿意以这么高的成本来控股赛欧吧? 另外一方面,韦连恆当初为了防止敌意收购的出现,除了制定『毒丸计划』外,其实还和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共共同签订了一份协议。协议规定,赛欧一旦被不公平价格收购,并且这些人中有一人在收购后将被降职或革职时,那么全部的管理人员将集体辞职。所以,假如黄玉致真的控制了赛欧,她要不就不能开除任何一名高管,不然其他人都得走。所以在这一点上,黄玉致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收购赛欧后,更换管理层对赛欧带来的巨大影响…… 就这样,反收购计划实施不久后,黄玉致果然成功被逼退了,她不但没法再继续收购赛欧的股份,并且把已经收购的也重新出售了,总之希望落空。 过程不算漫长,但韦连恆在这段时间里却并不轻松,他除了要召集董事会开各种各样的会议外,还得盯紧股市的动态,跑证券机构什么的,偶尔还自己操纵下赛欧的股价……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他原来不是专长于航运事业,对资本市场的运作更是一绝,和专业的韦连恺几乎不相上下。 粉碎了黄玉致对公司的威胁,我和韦连恆也暂时松了一口气,打算好好休息下,甚至还有计划乘邮轮去拉丁美洲那边去度假,顺便考察下加勒比海的航线,打算在那边的母港试水赛欧的新邮轮,当然,只是在计划中,步伐还没这么快。 过了几天,恰逢白萱的生日,我晚上去了她那里吃饭。自从结婚后,我就跟她见面的机会就很少很少了,也没再回过老家……她早就换了空姐的工作,在一个私企做文职,工资没那么高,但是不用奔波,也没那么累了,也早就从高任飞的阴影里走出来,找到个做技术的男朋友,男友老家也是我们那儿的,长得不算特别帅气,但是成熟稳重,工作也踏实努力,年入20万左右,典型的经济适用男,对她也特别特别好,她现在幸福而满足,据说两人准备明年国庆就要结婚了。 真替她感到高兴。 晚饭间,我们聊了很多,又回到了以前的亲密姐妹的状态,而且我发现她性格也成熟了不少,说话不再那么咋咋唿唿、大惊小怪的了,在谈论别人的时候也不会用嘲弄和吐槽的语气,而是多了些辩证的意味,总之情商高了不少。可见,曾经受过的伤害教会了她很多…… 回到家里已经10点过了,韦连恆早就给我打电话催过几次。他今晚说要处理些公司里的事,所以没和我一起去。开了门,换鞋进入客厅的时候,灯还是亮着的,电视也没关,也没人。 我第一时间进朝卧室去,准备洗澡,却发现卧室门是虚掩的,里面亮着灯光,传来石赛玉的声音,很小声,但是能听得清楚,「你和她復婚了没有?」 和她復婚了没有? 听到这里,我止住了脚步,没有马上敲门。因为她背着我,在韦连恆面前没有说我的名字,而是称唿『她』,这让我莫名的,心里不太舒服…… 「还没。」韦连恆回答。 「……」石赛玉停顿了下,又问,「你先前把在赛欧的股份还有其他的资产都转到了她名下,还没有重新过户吧?」 韦连恆随意的说到,「还没有,干嘛还去过户,手续一大堆,麻烦得很。」 「连恆,你的心未免太大了,」石赛玉小声的,像是说悄悄话似的说到,「亲兄弟也是明算帐的,夫妻间也不例外,更何况你们现在在法律上还不是夫妻。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大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早前就办手续,把那些资产重新转移到你名下,毕竟这是你立足的根本,不要感情用事。」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的捶了下,钻心的疼。 「我还能不相信她?」韦连恆说到。 「这个……」石赛玉顿了顿,又模煳的说,「反正,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能相信自己,永远不要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好了,别疑神疑鬼的,」韦连恆也压低声音道,「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这种话,她是什么样,我比谁都了解,就算她真的要独吞这些财产又怎样,大不了算我送她的!」 「连恆,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石赛玉沉吟了下,「以前我一直没想过干涉你跟她的感情,你当初要胡闹,要跟她结婚住到一起,我都没说什么,想着只要你喜欢,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都会试着去接受,何况她确实挺不错。但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烦的催促。 「我是说,在你入狱的这段时间,我对她的人品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我虽然已经心寒至极了,但联想到石赛玉可能说出口的话,以及这话会产生的后果,我赶紧平復了下内心的波动,走到客厅里,假装刚到家的大声道,「妈,我回来了!安安呢,睡了吗?」 很快,房间门被打开了,石赛玉的眼底有些许的惊慌,但是脸上已经堆满了僵硬的微笑,「深深回来啦?我刚和连恆交流宝悦那边的情况,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赶紧洗澡吧,安安睡了好久了,小声点,别吵醒他。」 「嗯,」我已经不敢抬头看她了,飞快的经过了她的身边,走进卧室也不看韦连恆,赶紧冲进洗手间里关上门,蹲坐在里面,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石赛玉竟然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就是因为上次被她撞见和韦连恺的亲密接触吗?她其实一直没有放下?平时她待我不也挺好的,和亲生女儿一样吗?连内衣内裤都愿意帮我洗的,从不让我进厨房的,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背后竟然是这么议论我,防着我的? 忽然觉得她好可怕,明明那么温婉善良的,不争不抢的,低调温和的,心机却是如此之深? 我在她心里,到底又是怎样的存在? 也不知道在里面哭了多久,韦连恆在外面催了一次又一次,我才洗了把脸把门打开。 「你不是在洗澡?」韦连恆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可能注意到我眼前红红的吧,「怎么了?」 我无力的倒在床上,「说吧,你还要不要跟我復婚?」
228 莫名其妙被排斥 我无力的倒在床上,「说吧,你还要不要跟我復婚?」 他愣了下,「你就因为这件事,在里面哭了半个小时?」 「别转移话题。」 「你孩子都给我生了,还需要那张破证来证明我们是夫妻?」 「如果我就是在意呢?」 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从法律上来说,我俩现在本来就不是夫妻,最多算同居。」 「好好好,」他也不跟我纠结了,「既然你喜欢这张证,我明天陪你去补回来,明天上午就去!时间不早了,去洗澡准备睡觉。」 这样的答案还是不足以扫除我心底的阴霾。我心情低落的原因压根也不是补办结婚证的问题,而是石赛玉在背后那番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着,萦绕着…很快,我的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煳了。 如果她以前不是对我那么好,我跌下来时,不至于这么痛。 「还有,」我声音是哽咽的,「明天尽快去把你转到我名下的那些股份和房产之类的,全部再办一次手续,转回给你,越快越好。」 「不用转了,我没时间,」他漫不经心的说,「写你的名字也是一样,干嘛转来转去的,流程又繁琐,我签字都懒得签。」 我冷不禁发笑,「你何必这么心大,我又不是你妈,说不定以后捲款跑了呢?」 他这才认认真真的盯着我看了一眼,终于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儿,「你刚听到我和妈的谈话了?」 我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好了,」他很快意识到了我难受的点,躺在我身边掰过我的身子,带着弥补的笑意,「她就是太闲,年纪大了,在那儿胡言乱语疑神疑鬼,别放心上。」说着,已经强行掰过我的脸迫使我的面对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我盯着他,冷冷的,「你们是不是在背后议论了我许多?」 「不要乱猜。」他眸底多了些严肃,「每天应付外面的事情已经够我心烦意乱了,我不希望家里再有矛盾。」 我沉默。 可能为了安抚我吧,他坚定的说,「你是我老婆,那些财产全部放到你名下也是天经地义,不用再转给我,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任你支配。我现在在公司也是替你『打工』,以后你给我发工资,给我生活费,你要哪天不开心了,可以随时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我心头震颤了下,被他这样的甜言蜜语迷得晕乎乎的,心底的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看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就算清楚他可能是骗人的,可还是忍不住沉醉,心软下来…… 想通了,其实又何必呢,反正我这辈子又不跟石赛玉过,只要男人是站在我这边的,管她怎么议论我? 「你就真不怕我有私心?」我试探性的问他。 「为什么要怕。」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万一真的被你骗了,算我活该。」 不知怎的,跟他聊了这些,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些伤感。我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连恆,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一夜情呗,」他倒是直接。 我则喃喃自语道,「以这样的关系开头,我当初从没奢望过能跟你谈情说爱,还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真是的让我想都不敢想……而且你当时跟我领证,也是挺冲动挺儿戏的,总之,一路走来,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甚至开始患得患失,生怕有天又回到了起点……」 「你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他刚好问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表示默认。 他疲惫的嘆了一口气,一头倒在床上,「这不是我用嘴能跟你解释和保证得了的,一切都得用时间证明,而我们,不过才三四年而已,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你也别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或许,我这些顾虑,确实是闲出来的吧?看他确实累了,我也适可而止,不愿再去烦他,只不过心里仍然对石赛玉那些话耿耿于怀,怎么想怎么难受。 这时他忽然又深沉的问出一句,「我在监狱的那段时间,韦连恺没少来骚扰你吧?」 我浑身一震,悄悄做了个深唿吸,「怎么,妈又给你说了什么吗?」 「你先回答我。」 「有。」我干脆坦白,「有过一次,就是你刚入狱的那段时间,公司人心涣散,他来帮着管理了一下,顺便骚扰了我,不过没得逞,然后被你妈撞见了,所以她『对我的人品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我以为他又会生气发怒什么的,没想到他哼了一声,「早料到这王八蛋会趁人之危……不过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有没有动你?」 我坚决的摇头,「没有。」 「那就好,」他说,「要真的碰了你,我一定揍死他!」 听到这里,我却不免为他担心起来,说到,「你才刚从监狱里出来,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吧,要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生意做得这么大,有些时候能忍的还是尽量忍,得罪了太多人,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我倒无所谓,主要是安安还那么小,我有时候都担心……」我不敢说我担心孩子被绑架威胁,怕不吉利。 「知道了。」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我接到韦连云打来的电话,她约我出去喝早茶,顺便逛街。考虑到她这种大忙人休息一天不容易,而且还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我自然是欣然前往。 虽然现在跟韦天华和韦天源两家人是水火不容了,但我和连云的关系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她境界本来就比一般人高,不会争遗产,也不会玻璃心,心胸敞亮三观正,跟她相处起来真的不累,所以我很庆幸在韦家能交到她这样的知心朋友。 因为几个人一起出去玩,都开着车也不方便,所以她让我别开车,她亲自来我楼下接我。 走到小区门口,来到她的车子前,我才发现她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略有不爽。尤其当我看清那个女人是唐凌菲后,心里的不爽加深了,因为我觉得唐凌菲有些端着,有点高冷,虽然智商高,但有时候说话会阴阳怪气的,而且她又帮过韦连恆,我总觉得自己欠她的一个很大的人情,在她面前都不咋放得开。 坐到了后面,连云这才告诉我,说今天的出行就是我们三个人。 是啊,她本来就唐凌菲就是闺蜜,约她出来实在是天经地义,可为啥还让我陪呢? 我还是礼貌的跟唐凌菲打了招唿,叫她唐律师,她倒是马上纠正,让我喊她菲菲就好。 车子朝一个比较出名的餐馆开去。一路上,唐凌菲都在跟韦连云笑着聊天,而且她一直说的都是粤语,韦连云也用粤语回答她,于是她们俩聊的什么,我就云里雾里了,慢慢的,感觉好像被排斥在外一样,只好拿出手机来消遣。 不仅仅是在车上,我们到了餐馆的时候,唐凌菲还在用粤语和韦连云交流,把我当空气一样的存在,以至于我越听越烦,直接打断道,「能说普通话吗,唐律师?」 她顿了下,这才不情愿的哦了声,还故意调侃,「白小姐,你不是来这边很多年了吗,怎么还学不会说白话啊?要入乡随俗哦。」 我心里挺不舒服,回了句,「深圳本来就是全国移民城市,人人都说普通话的,唐律师别固步自封啊。」 「好了好了,」韦连云听出了我们话里的火药味,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个人说话习惯而已,别说啦,快点菜吧。」 但就这件小事,我和唐凌菲之间的气氛忽然就不对了,大家谁也不理谁,只是默默的吃东西,偶尔附和一下韦连云……总之,挺尴尬的。 按理说,她当初帮了韦连恆打赢官司,我该是一如既往对她恭敬有加的,可是恭敬的次数多了,我发现她老是绷着一张脸,让我有一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再加上我也已经把律师费付清给她了,所以我现在没必要供着她了。 吃东西的时候,韦连云作为聚会的发起者,在不停的找话题聊,同时尽量把我和唐律师都拉进来讨论,间接缓和我们之间无形的隔阂吧? 这时,唐凌菲忽然问到,「对了,连云,你跟那个帅哥发展的怎么样了?」 韦连云顿了下,翻了个白眼,「屁的发展,人家心上有颗硃砂痣,说是已经容不下任何雌性动物了,现在已经爱无能了,决定单身一辈子呢。没意思,指望他?我还不如跟手下的尸体谈情说爱。」说这话的同时,连云下意识瞥我一眼,我便意识到她说的正是高任飞。 「现在世界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啊?」唐凌菲感慨着,「不知道他心上的『硃砂痣』是谁呀,能把他伤的这么深,不简单啊,在我心里,真没女人比你韦连云更有魅力了。」 韦连云却冷笑,说到,「是一个大美女,长得非常漂亮,我跟人家是没法比的,反正我也是看透了,男人都tm视觉动物。」 我听到这里,注意到她眼底的那份微怒,有点被惊到了……很明显,她是对高任飞有感情了,如果没动心,她压根不会说这些冷嘲热讽的酸话,呵呵,看似潇洒自信的韦连云,居然也没能逃脱这样的魔咒。 「肯定啊,男人都他妈看脸的,」唐凌菲简单粗暴的、自嘲的说道,「还真别说你有内涵,毕竟没有男人想cao你的内涵是不是?」
229 谁又在挑拨离间(修正) 听了她们俩的对话,我闷闷的没开腔,只是埋头默默的吃东西。这时韦连云注意到了我的安静,她估计是心理上过意不去吧,小声的说,「那个……深深,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也绝对不是针对你,就是自己在那儿发牢骚而已,你别放心上。」 我摇摇头,僵笑着,「没事,我哪有这么小气啊,是你想多了。」 我了解连云的个性,她刚才或许真的只是发发牢骚,心直口快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她对我说完这话后,唐凌菲却刻意的瞥了我一眼,静静的回味了下连云对我的『道歉』……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啊,稍稍一揣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便趁机打趣道,「白小姐可真是万人迷啊,迷倒这么多男人,都不给我们这些大龄剩女留条活路,呵呵,要是这社会可以一妻多夫的话,白小姐不知道有幸福呢,是不是啊连云?」 真心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换来她这样的冷嘲热讽?按理说,她长得也很不错,又有一份这么好的职业,事业红红火火的,更不缺钱,没必要嫉妒我吧? 我没有被她激怒,唇边仍旧挂着笑意,「是啊,唐律师说得好,不愧是做律师的,在女权方面的观念就是比我们先进,要是有条件,哪个女人不想来个一妻多夫啊对不对?」 她哼了声,喝了口茶没再理我,然后又把话题转移到韦连云身上,「连云,我觉得吧,其实咱们年龄也这么大了,要还想嫁人,真别像那些小女生还等着男人来追求自己了,遇到满意的,就主动出击吧,比你那个帅哥,条件那么好,跟你门当户对,哪儿哪儿都配,你要不试试倒追?」 「他想得美!」韦连云一脸不屑的说,「我会倒追他,他以为他谁呢?我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去倒追,臭男人根本不值得我犯贱……」她又故作潇洒的,「老娘我以后可是要找小鲜肉的,我不急,我老公还在读小学,我就慢慢的等他长大,然后在某个转角跟他来个一见钟情,再来个闪婚,啊,想想就好浪漫。」 唐凌菲一下笑喷,「可别说,我去年还真碰到小鲜肉跟我表白,一个富二代,才19岁,硬要追求我,让我做他女朋友,我费了好大週摺才摆脱掉,哎,笑死了。」 然后,她又说,「连云啊,话说回来,其实我也不太建议你倒追他,毕竟那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啊,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退一万步他就算答应你了,那你也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里……」说这话的同时,她意味深长的瞟我一眼。 我没说什么,只是陪着笑笑。 没想到这时唐凌菲直接问我,「白小姐的『驭男术』这么高超,能不能跟我们这些大龄剩女分享些经验呀,当初你老公是怎么追到你,又对你死心塌地的?」 听到她这些明显的酸话,我心里虽然很膈应,可始终始终保持着风度,我微笑着回应她,「没有啊,他没追我,是我追的他。我对他死缠烂打,他受不了我了,就跟我在一起了。」 顿时,唐凌菲和韦连云都作惊讶状。 「你们还不信啊?」我继续编着谎言,「他之所以愿意跟我结婚,是因为我用孩子逼他的,很狗血是不是?但我居然就这么上位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你看,并不是所有的倒追都没好结果是不是?你们也可以尝试下嘛,」 「好了好了,」韦连云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嘲讽,她适可而止的打断,「不说这个话题了,咱们聊点别的吧,干嘛老拿男人说事,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吃完饭,我们又去附近的商场逛街。自从有了宝宝后,我都是看到母婴店就必然会进去逛逛的,每次都要给宝宝买一些东西,尽管拿回去被证明根本用不上,不过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她们俩也跟着进来看了看,连云走在我旁边,一会儿拿个小玩意儿问我这是干什么用的,看起来兴致高昂的样子,但眼底却又含着些落寞,她自嘲的说了句,「估计我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了,可能永远嫁不出了吧,呵,如果可以,我好想自己收养一个小孩……」原来,她潇洒的外表下也是愁绪满怀的,也渴望有份感情有个孩子有个家。 随后在商场去逛了好多家服装店,她们俩都买了一堆的衣服鞋子,我却一件没买。转而来到一家卖男士内裤的专卖店,我倒是眼前一亮,决定进去给韦连恆买几条内裤。然后韦连云笑着对唐凌菲调侃道,「走吧,菲菲,我们也进去看看,跟深深学习下怎么给男人挑内裤,说不定以后就可以摆脱单身了呢。」 她们进来后,随便看了看,唐凌菲似笑非笑的说了句,「白小姐可真是贤惠又顾家啊,出来逛个街也时时处处想着老公孩子,」 我冷笑着回答,「是啊,结婚了就身不由己了,像唐律师这种独立高贵的职业女性,可别跟我学啊,结婚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韦连云一下子被逗得哈哈大笑。 唐凌菲有些窘迫不过没多说什么,过了会儿,她居然跟我一起挑选起来了,还一个劲儿给我建议,说哪种款式哪种面料比较好,搞的比我还有兴致…… 「我说菲菲,人家给自己老公挑内裤,你在那儿指手画脚干嘛呀,」韦连云笑着打趣道,「况且你又没男人,你自己也没穿过,你懂什么呀?」 「靠,」唐凌菲手里拿着一条男士内裤,同时对韦连云说道,「你别把老娘说得这么惨好不好,好歹以前也是结过婚的——」她刚刚说到这里,突然就止住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吧? 我也稍微愣住,她,唐凌菲,居然是有过婚姻的?她是离婚女人? 她干咳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又把视线放回了内裤上面,一个劲儿的撺掇我买她选的那一款,说那种款式和面料都比较舒适,韦连恆一定会喜欢……但我觉得颜色不好看,就拒绝了,谁料到她转而又问韦连云,让她来判断哪一款好看? 韦连云双手抱在胸前,调笑道,「菲菲啊,你也是管的太宽了,人家内裤又不是穿给你看的,是穿给他老婆看的,你操心个什么劲儿啊?」 好吧,韦连云这话实在深得我心,一针见血。而唐凌菲也只得识趣的走出店面,一脸的怏怏不乐……不得不说,她真心管得太宽了,再怎么热情,也不该热情到帮别人老公选内裤吧? 逛了一天回到家里,韦连恆居然也早早的回来了。可是,当我饶有兴致的告诉他今天去了哪里玩,还拿出给他买的几条内裤时,他连瞟都没瞟一眼,冷冷的说了句,「你玩的开心就好」,然后就独自去浴室洗澡了。 随后,他又早早的上床要睡觉,没主动跟我说一句话,一直绷着个脸,也不太搭理我……我觉得很不对劲儿,再多问了他几句,岂料他一把推开了我! 把我推开后,他翻身过去就闭上眼睛盖着被子要睡觉了……我实在气得不行,一把就扯过他身上的被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又得罪你了?!」 「你烦不烦?」他闭着眼睛,又扯过被子盖上,然后敷衍了我一句,「就是心情不好,你不要来惹我。」 「心情不好?」我追问到,「为什么心情不好?跟我说实话,你碰到什么事了?」 他浓眉紧蹙,更加烦躁,「别问。」 感受到他身上的火药味,我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夜已深,再吵的话又会被石赛玉听到,到时候她又会多想。哦对了,石赛玉,会不会是她又跟韦连恆透露了什么??是了,肯定是石赛玉,就是她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一定是她! 我恨得牙痒痒,好像马上去把她喊起来当面对峙,可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我跟他的婚姻估计是真的完了。我忽然特别害怕跟他离婚,不仅仅是孩子的存在,还有这么久对他形成的依赖,都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我再也做不到过去的那样的潇洒了。 上半夜失眠,下半夜半梦半醒,昏昏沉沉。第二天趁他没出门的时候,我提出要求说马上就去民政局復婚,他却不大情愿,带着敷衍的语气,说上午公司有外宾来访,他必须去接待;我紧接说下午去,他说下午要开会讨论xx项目;我说那明天上午,他只回了个,「再说吧」,然后就自己开车去公司了,留我一人在家疑神疑鬼、黯然神伤。 实在受不了,我还是板着脸向石赛玉发问,「妈,你是不是又在连恆面前说我什么了?是不是看到我跟他吵架了,闹矛盾了,你就如愿以偿了?」 石赛玉脸色渐变,她紧盯着我,久久的不说话。 「深深,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颤声着,激动的,「你居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是怎么了?」
230 一场误会终解开 (前言:各位亲,前面一章有修改,昨晚看过的赶紧退回去重新看,不重复收费的,不然和这章连不上。) 「我知道,你自从撞见我被韦连恺堵在办公室那次后,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从来没有原谅过我,也对我不再信任,完全把我当外人了……反正我现在怎么解释也无法挽回你,但你为何要故意破坏我和连恆的感情?本来这个家是完好无损的,是和谐的,现在被你这么一搞,搞的他妻离子散了,你就满意了,是吗?!」 她听了,顿时气得发抖,「我完全不明白你对我的批判和指责,我哪里有想要拆散你们?你以为我发神经吗??夫妻间小吵小闹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你们私底下解决就好了,居然找我来问罪……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面对她如此激烈的反驳,我发现自己又成了那个傻逼,干脆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听到外面安安哭的撕心裂肺,我又痛心又愤怒,却始终没有出去…… 坐在床上生了很久的闷气,一度觉得自己快不能唿吸了,和韦连恆的裂痕,和石赛玉的冲突,一场接一场的涌过来,让我心乱如麻。 白天我也去了公司,可是他要不忙着开会和高管讨论工作,要不就出去了,我也始终没有找到机会问他生气的缘由,就这么失魂落魄的挨过了一天,晚上都不是一起回家的。 但回去后,石赛玉的脸色却已经很难看了,又跟我冷战不说,还直接向韦连恆提出要搬出去住,说不想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同时还要求带走安安。 我当然不同意,也劝她别走,可是发现韦连恆瞪着我,认为是我故意跟她闹矛盾农得家里一团糟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了,说了句「该走的是我」,就负气的跑了出去,什么都没带。 已经是晚上9点过,我出门的剎那以为他会拉住我的,可是并没有。 我一路冲到了小区外面,他从未出现……我更加的心灰意冷,心寒的发颤,想开车去外面过一夜,可我的车钥匙手机钱包都没带,哪里也去不了,呵呵,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浑身冰凉,独自沿着街头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越走越远,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甚至想要是遇害了多好,他可能就会有一丝丝的愧疚吧?呵呵,多么可悲,莫名其妙就走到了这一步…… 穿过了大街小巷,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是几点钟了,街道两边的商铺也逐渐关门了,只有一些24小时营业的店还亮着灯,马路上车辆也少了很多,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了……我的心没有那么堵了,却被一种荒芜而孤寂的感觉抓住~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无依无靠的从前,没有家没有亲人只有我自己,在这个冷清的世界单打独斗。跟他有关的回忆,不过就是一场春梦而已。 兀自伤感了许久,脚下越来越沉重,却一直漫无目的往前根本停不下来,走着走着才发现这条路是死的,已经到了尽头,我只好又调转头去往回走……可往回走了几分钟就快要到路口的时候,我发现路口有个男人正倚靠在电线桿上,貌似在抽菸。周围的路灯很暗,他背对着我,我也不怎么看得清,只知道他高大挺拔,背影在这深秋的夜色里被染上了几分萧瑟,他指尖的菸头燃烧着,火光忽明忽暗的,看起来神秘又孤寂…… 呆愣了半晌,我的脚步也像被钉住一样,好像不敢往前走了,不确定安不安全?这样的夜里,那样的一个男人挡在前面……我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十几步,他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更加清晰了,我再定睛一看,浑身一震。 是韦连恆。 对一个人很熟悉的话,仅仅看他的背影就知道是他了。 我怔住,心跳的厉害,各种各样的感觉涌过来,让我一下子无所适从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愤怒,有惊愕,有激动…… 他好像知道我在盯着他一样,这时也慢悠悠的转过来了,面对着我,俊脸满是清冷,但那双眼睛在这暗夜里显得更加幽深了,他在吞云吐雾中就那么跟我对视着,看不出半点情绪。 我稍稍清醒过来,深深的唿吸了一下,扭头就朝另一边的街道就去,脚步很急。 可不过才走了几步路,身子就被他拉住了。 「……」我看都不想看他,在满腹的怨气的甩开他。 他再次抓住了我,同时扔掉了手里的菸头踩灭了,不让我走,但也不说话。 「……」我再想挣脱他的时候,已经挣不掉了。 我们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结了。 「还没闹够?」他终于发声。 「是我在闹」按照正常的节奏我就不该鸟他的,可我他妈的居然回应了他。 「白深深,我跟了你一路,」他瞪着我,闷声说到,「你没走累,我特么都累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略过一丝欣慰,不过很快这点欣慰又化为不断攀升的愤怒……我冷笑了声,「你以为这一招对我还有用吗?」 「这一招?」他反问,「这是哪一『招』?你以为我还在跟你谈恋爱吗,偷偷的追了你几条街,再给你一个惊喜?你想多了。」 我气急瞪着他,「那你干嘛又跟过来,犯贱?」 没想到他一下就捏住我的下巴掰过我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因为你是我老婆,你大半夜闹离家出走,我除了傻逼兮兮的跟着你瞎逛,还能怎么样?」 我的心脏,又开始狂跳,面颊发红,鼻子发酸……我知道我又要把持不住了,我现在他面前根本就骄傲不起来,高贵不起来了,因为我爱他,深深的爱着他…… 他看透了我已经塌陷的心境,顺势就拥紧了我,紧紧紧紧的抱着我,快要把我揉碎了,让我不能唿吸了……我知道他的习惯,一旦他用这样的力度抱着我的时候,也是最爱我的时候。 就这样,我一晚上的愤怒和哀怨都被他这个有力的拥抱溶解了,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失落时要死要活的,一旦接触他给的甜蜜就又飘飘然了,没法跟他记仇。 两人都累了饿了,也没开车,附近又没有更好的去处,于是就近去了一家麦当劳暂时落脚,在那儿点了些吃的喝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下来。 一天没好好吃饭的我,拿着个汉堡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却只是拿了几根薯条在那里陪我吃,顺便还用纸巾帮我擦了擦嘴,那深情款款温柔细腻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已经跟我结婚的男人,倒弄得我挺不自在的。 「现在可以解释了吗?」我吃饱喝足后,问他,「你到底是抽什么风,要跟我闹这一出?难道是嫌生活太平静了,没有激情了,非要制造点矛盾才开心?」 他很是沉吟了好久,才勉勉强强的、极其不情愿的对我说出原委。 原来,前天晚上,高任飞约韦连恆和其他朋友一起吃了个饭,在饭桌上,高任飞破天荒的喝了很多酒,喝得烂醉如泥,在醉醺醺的情况下,居然在饭桌上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他这么久其实一直没有放下过我,各种表达他对我陷得多深,爱的多深之类的话,还当面发酒疯指责韦连恆不该跟他抢,把韦连恆骂得狗血喷头,狠狠的把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这样一通发泄,自然是把他和韦连恆的脸都丢尽了。 所以,当天晚上韦连恆回来后才对我甩脸色,跟我冷战……他实在接受不了高任飞对我的这份痴情,也恨我当初不该水性杨花四处留情,以至于高任飞至今对我念念不忘,这让他越想越窝火…… 得知了冷战的这个原因,我一下被噎得哑口无言。 过了好久,我开口道,「高任飞要这样执迷不悟,我也没什么办法,不管怎样,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等他遇到了合适的人,会想通的。」 「……」韦连恆瞪着我半晌,「我入狱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给过他什么『希望』?」 我勐地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否决到,「没有的事,别越扯越远了,既然你已经把缘由解释清楚,咱们就此打住吧,继续疑神疑鬼下去,弄得大家都累。」 他确实没有再问下去,不过他不问,不代表他就已经无条件的相信我了。隐约感觉到,这事儿根本还没完,问题的癥结还在。 这段小插曲暂时是过去了,但我们之间,却好像多了一层隔阂…… 回去以后,我又诚恳的给石赛玉到了个歉,加上韦连恆的劝解,她也释然了,原谅了我,不再提搬出去住的事情,仍旧在家一心一意照顾安安。 又过了几天后,某天上午吧,我为了进一步修復和石赛玉的感情,就和她一起带着安安出去玩,在一个儿童乐园里,陪着孩子玩了很多的项目,什么旋转木马啊,摩天轮还有小火车之类的,玩的不亦乐乎……从儿童乐园出来,我们打算又去超市购物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哇哇大哭。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我和石赛玉停下来,我问她,「小朋友,你怎么啦?在哭什么?」 小女孩哭哭啼啼的说,「我找不到我爸爸了,我要找我爸爸,我走丢了……」 「那你有你爸爸的电话号码吗?」我问。 小女孩摇摇头,「我只记得我外婆的电话。」 「是多少?」 小女孩很快报了出来,我马上就根据这个电话打过去,是个年老的女人接的,她一开始听到自己孙女走丢了非常震惊又非常担心,连连问我们在哪里,她马上通知孩子的父亲来接人。我说了地址后,她表示了万分感谢,还说要我们帮她看着孩子。 十几分钟后,当我在看手机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的小女孩在脆生生的喊「爸爸!」,然后就飞快的跑过去! 我抬头一看,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一个男人从弯着腰从驾驶座下来。 小女孩兴高采烈的跑到他身边,他也一把抱着孩子,直起身子来……可当我看清他的脸以后,我一下子震惊了,他居然是……是……是庄怀舟! 他是小女孩的爸爸!?但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啊,做她的爷爷都可以了! 这时我才忽然想起来,他是四十多岁跟黄玉致结的婚,老来得子也正常。 「爸爸,是那个阿姨给外婆的打的电话,」小女孩拉着庄怀舟的手过来,而他看到了我,同样也是很惊讶,随后就朝我走过来。 「原来是白小姐啊,这么巧。」庄怀舟一来就对我表示感谢。 「是啊,好有缘。」 石赛玉一直在旁边跟安安一起玩,跟在孩子屁股后面跑,终于捉住他,把他抱回我身边,我顺便对石赛玉介绍说,「妈,这位庄先生,就是女孩的爸爸。」 「哦,」石赛玉抬眼来,看向庄怀舟,脸色突然就僵住了……
231 故人相见不相识 不仅仅是石赛玉看庄怀舟的眼神很奇怪,庄怀舟面对石赛玉的时候,也是整个的神色一滞……他们就这样愣愣的注视着对方,好像彼此早就是认识的老朋友一样,让我这个旁观者看的很是疑惑。 我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相互注视,没多想,再笑着对庄怀舟说,「庄总,这位是我婆婆,我们今天本来是带孩子出来玩,刚好在这儿碰到您的小女儿,真的太巧了。」 「哦,」庄怀舟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的笑笑,特意对石赛玉打招唿,「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唿?」 「……」但是石赛玉就像魔怔了一般,还是呆呆的盯着庄怀舟,眼睛都不眨一下,皱着眉头,表情很是奇怪,有点激动。 「妈!」我喊了她一声。 她实在太入神了吧,被我喊得浑身一颤,一下『惊醒』过来,但脸色仍然不是很平静,她问庄怀舟,「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姓庄,庄怀舟,你叫我老庄就行了。」庄怀舟温和的说着,同时也还细细的观察着石赛玉。 石赛玉点点头,视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不好意思,庄先生,我刚才看您,跟我的……跟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实在太像了,我一时间太激动就忘了形了,抱歉。」 「没事,」庄怀舟笑着,「不瞒你说,我刚看到你,也以为在哪里见过,感觉亲切得不得了。」 我被他们俩的对话逗笑了,没想到这两个人会『一见如故』,太出乎的意料了,难道因为两人年龄相仿吗? 「这样,」庄怀舟说,「你看,你们刚才帮我找到了我女儿,我就请你们吃顿饭聊表谢意,怎么样?」 「下次吧,」我想早点回去,于是推脱到,「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以后有机会随时吃都行。」 我刚说完,可石赛玉却再旁边接话,「反正也11点过来,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不如我们就跟庄先生一起吃吧。」 「对啊,一起吧。」庄怀舟一边把他的小女儿抱起来,一边怂恿着,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要请我们吃饭。 既然石赛玉都亲自发话了,我也只得勉强同意。 去了不远的一家粤菜为主的餐馆,我们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入座,服务员还误会两个孩子都是我的,而庄怀舟和石赛玉是我爸妈呢,不过想想这样的组合也确实不违和。 他们俩一坐下来就相互谦让着让对方点菜,说了很久,庄怀舟只得接过去,翻了几页后,点了个「三文鱼煮白萝蔔」,刚刚点完,石赛玉眼睛一亮,惊讶的问他,「庄先生也喜欢吃三文鱼?」 庄怀舟点点头,说到,「喜欢这道菜很多年了,莫非韦夫人也喜欢?」 「不,」石赛玉摇摇头,只说,「是我一个,一个很好的朋友比较酷爱三文鱼。」 「嗯,」庄怀舟这下就三文鱼的话题跟她聊起来了,他看着菜单上的图片说,像个美食专家那样说到,「一般三文鱼稍放凉后便会略有腥味,但是先煮后煎的鱼头却没有这个问题,这跟鱼头上撒着姜丝和小葱可以起到去腥的作用有关系。鱼头非常入味,肉质偏硬,但是越嚼越香……而且我认为这道菜的主角应该那块白萝蔔,它在吸饱了三文鱼汤的精华后入口非常鲜甜,除了有鱼的鲜味还有本身食材带有的甜香,入口多汁,是一个味道比卖相强的菜品……」 石赛玉听着连连的点头,目光始终放在他身上,看的庄怀舟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她还是看不够…她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儿,连安安都不管了,只管着跟庄怀舟闲聊,还八卦的问起他是哪一年生日,什么职业,有几个孩子之类的。 当听说他只有这一个7岁的女儿时,石赛玉很惊讶的问,「你女儿这么小,你是哪一年结婚的啊?」 庄怀舟倒也坦白,「04年,那时45岁,我都是结婚两三年后,48岁才有的孩子。」他笑了笑,又感嘆道,「哎,当时本来就年纪大了,突然得到这么个宝贝,真的是开心坏了,觉得这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礼物。」他说着,把小女儿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我现在也老了,她还没长大,有时候挺无奈的。你看你,跟我同龄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呵呵。」 石赛玉吸了吸气,貌似就没听他后面关于孩子的话,只抓住一点问,「你说,你04年的时候45岁,那你是59年生的?」 庄怀舟点头。 「哦,」她问完,又深思的埋下头去。然后,等待上菜的间隙,我瞟到她从钱包里拿出那张跟韦天欧的合照,时不时抬头观察庄怀舟,而庄怀舟正忙着餵自己女儿吃东西,根本就没注意。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石赛玉是觉得庄怀舟长得韦天欧,才这样反反覆覆的对他观察……她可真是走火入魔了啊,看到个长得像韦天欧的就迷成这样? 吃饭了饭,也没聊几句,我们就又要分别了,但上车之前,石赛玉却挺犹豫的,她再瞥了眼庄怀舟,忍不住走了几步过去,叫住他,「庄先生,」 「怎么,还有事?」庄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有个瞬间,我发现他笑起来时候的某个角度居然挺像韦连恆,是我的错觉吗? 可是石赛玉却又退缩了,她敛起了眼神,「没,没事,你们走吧,注意开车慢点,车上有小朋友。」 「好的。」 回去的路上,石赛玉也跟我说了实话,说觉得他跟连恆爸爸长得实在太像了。她说,「你公公去世也差不多十年了,我当时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把所有关于他的遗物都收了起来,把他为数不多的照片也全部都锁起来了,你知道吗,那么照片在柜子里,我至今都不敢翻出来看,我怕我承受不住,因为想想就觉得心痛,这钱包里的小照片,也是去年才敢放进去的,这张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晰,我才敢看几眼……所以这么多年了,我对他的记忆也模煳了好多,只是依稀有印象,可是今天看到那位庄先生,我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他长得像连恆爸爸,所以有些失态,不过……哎,也只是长得像罢了,我想多了。」 对于石赛玉这番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又没跟韦天欧相处过,也难以理解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就没有切身去体会过石赛玉此刻复杂的心境,只当她是年纪大了,了,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而已,世界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我还被人说过长得超像某某某,并不能代表什么。 次日下午,我接到原来大学的一个老同学媛媛的电话,请我去ktv唱歌,她跟我是老乡,也是大学同学,这么多年一直在深圳工作,我们虽然不是闺蜜,但是关系还可以,偶尔有空都会聚一聚的那种,她说这次有另外一个大学来找她玩,让我也去凑个数,人多点唱歌才热闹。 我手头没其他的事,也就一口答应了,反正韦连恆这些天又在外出差,我晚上回去跟石赛玉大眼瞪小眼的也挺无趣,不如去热闹一下。 我们有四五个人,点了个中包,这里好多都是麦霸,我也就不跟他们抢了,和媛媛聊了半会儿就出去想上个厕所。外面四处的包厢都是震耳欲聋的,周围房间又多,我始终没看到wc的标识……正抬头张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一个包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碎玻璃瓶的声音,跟放鞭炮一样特别吓人!我好奇的张望了下,刚好一个服务生也敲开门进去看情况。 我就站在门口,里面继续传来摔瓶子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嘶吼声,实在太激烈了,我不住的往里看去,其他路过的一个人也凑过来看热闹……只见里面坐着不少男人,有些男的搂着穿着暴露的小姐,但中间站着个衣着正常,但是披头散髮的女人,正指着其中一个男人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听内容貌似是那男人来这里寻欢作乐,女人是他老婆,来这儿找到他,让他马上回家……反正挺毁三观的。 正当我觉得无聊,想要撤退的时候,没想到被骂的男人竟然抬手就狠狠的扇了女人一巴掌,把女人扇翻在地!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当男人还想发疯的去踹女人时,被同伴拖住了。 我被震撼到了,也正是在这时,我勐然发现地上那狼狈而可怜的女人,居然是——韦连歆!
232 这种爱情我不懂 我再次定睛一看,韦连歆,真的是她!我再抬头瞧了瞧打她的那个男人,在黑黢黢的包间里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从脸部轮廓来看,还是能够确定,是黄智彦!这两口子,怎会在这样的娱乐场和闹得天翻地覆,不嫌丢人吗?对了,刚韦连歆哭着骂他几天没回家,在这儿玩女人……我已经立刻脑补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候,黄智彦觉得没脸待下去了吧,他干脆粗暴的把韦连歆拉起来就要出来,我也赶紧闪到一边,不想跟他们正面相见。 只见黄智彦浑身酒气满脸通红的拽着韦连歆走出去了,韦连歆跌跌撞撞骂骂咧咧的跟着他,一路上引起了不少的围观,实在太过奇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去……可能犯贱吧,我潜意识里居然有些担心韦连歆的安危。 黄智彦把她拽到一个无人的转角,忽然就像扔垃圾一样的将她推倒在地,指着她的鼻子辱骂,「韦连歆,我他妈实在是受够你了,瞧瞧你刚才那泼皮烂货的样子,丢尽了我的脸!有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跑到这儿当着我朋友的面摔瓶子骂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你……你个王八蛋,人渣!」韦连歆的身份和个性,就算是吃了这种亏,她也不会忍的,更加疯狂的大吼大叫,「活得不耐烦的是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就不怕我爸妈弄死你吗!?」 「哼,」黄智彦不屑又愤怒的说到,「少给你提你爸妈,你以为他们还要管你吗?现在你一分钱都从他们那里要不到,害的老子丢了工作,从别墅被赶出来,住那么差的出租屋,还得挣钱养你,你以为老子容易吗?!」 「黄智彦,」她声音发抖的吼了声,「你当初是怎么跟我承诺的?你那么爱我,你对我那么那么的好,还口口声声说不是看上我家的钱,还说不想靠我爸妈,你想独立,要自己挣钱给我一份好的生活,为什么现在你会变成这样?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已经杀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吗?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看到韦连歆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为了一份她所谓的爱情,沦落到这个地步,说实话,蛮替她心酸的,可想到她跟我之间的水火不容,我心里也多少有些痛快…… 「我要你滚!」他不留情面的她叫到,「看看你自己,现在一无是处,以后说不定连孩子都没法跟我生了,脾气又烂透,我他妈受不了你,趁早给我滚,少他妈来打扰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韦连歆抓住他,尖叫道,「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还是我老公,我就有权利管你……你跟我回去,跟我回去,我宁愿你不工作,也不要你在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你跟我回去……」 「滚远点,」黄智彦又甩开她,「真是异想天开,我不工作,我喝西北风去啊!」 「我可以养你!」韦连歆着魔似的,吊着黄智彦,声泪俱下的说,「我会回去求我爸妈,让他们给我钱,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不可能不管我死活的,我会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拿钱的。」 「别给说我这些没用的,你妈就是个老婊子,抠货!」黄智彦愤愤的辱骂着,「当初把我当狗一样,别以为我都忘了……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个死变态的哥,早就把你爸妈的财产都据为己有了,现在他们两个老东西自身都难保,还来管你?少做梦了,赶紧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已经烦透你了!」 「你不准走,」韦连歆尽管被骂成这样了,她还是不肯死心,再次拽紧他,「不要走,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你,智彦,我们曾经不是很相爱的吗……」 妈呀,她这种『爱情』我真的不懂。 可是黄智彦却暴躁的抽了她一巴掌,踢开她,「想要继续跟我在一起也可以,你马上回去问你妈要钱,把房子车子给我准备好,我心情好的话可以不跟你离婚,不然别他妈来烦我,」 看到这里,我真的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站了出来,没有骂姓黄的,只是对韦连歆说到,「韦连歆,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这种的狗屎垃圾你还哭着捡回来做什么啊,离了他就活不了吗?!」 他们看到我出现在这里,脸上都掠过一阵惊讶。黄智彦带着威胁的口吻对我说,「你他妈再给我骂一句?!」 让我没想到的是,韦连歆挣扎着爬起了突然就跟疯狗一样朝我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开始骂我,「白深深,你才是垃圾贱人,你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还一直没有找你算帐,还来这儿管闲事,我不会放过你——」说着,她又要来扯我的头髮,我赶紧闪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我瞪着韦连歆,看着她这是非不分的样子,感觉她确实和智障没有什么区别。 「滚!」她朝我嘶声的吼了一句,无力的跌倒在地,又呜呜的哭起来。 我瞬间觉得自己像听了一直苍蝇那样噁心的不得了,要不是看在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出面阻止,现在反而惹得自己一身臊~ 于是我甩甩头,不想管她的死活了,转身就要回去。 经过黄智彦身边的时候,我特意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白眼,还随口骂了句「傻逼」……可我没想到,就是我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常用的口头禅,却惹恼了姓黄的,他怒上眉头伸手就拽住了我,「你特么凭什么骂我,你一个婊子而已,凭什么也看不起我,啊?!」说着他把我拖到一个黑暗的区域把我抵在墙上,满身都是酒气,可能本就喝多了吧,他现在愤怒又亢奋,死死的抵住我,想趁机侵犯我,咸猪手都已经伸了上来……我气的浑身的血往脑子上沖,着急的不得了,却一时间推不开他,我赶紧喊韦连歆过来帮忙…… 但她畏畏缩缩的还没过来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将黄智彦一把拉开后,又朝他脸上揍了一拳,打得他摔了个狗吃屎! 「哥……」韦连歆惊讶的喊了声,引得我也赶紧定睛一看,才发现来者竟然是韦连恺…我心脏紧缩了下,一时觉得实在太过玄幻,难道他在我身上安装了gps吗,每次只要处于危难之际,他都会从天而降。 紧接着,韦连恺就对那黄智彦进行新一轮的拳打脚踢,各种下死手揍得他惨烈的尖叫着,而韦连歆却着急的要把韦连恺掀开,「哥,你不要打了,你住手,他都流血了,我求你住手,赶紧停止……」她还哭哭啼啼的说,「刚才是白深深那个贱人故意勾引他的,你别打他了,他是我老公,你把他打伤了我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我好想骂一句草泥马,真是脑残得无药可救了。 然后韦连恺终于住了手。 「智彦,你有没有怎么样——」韦连歆赶紧第一时间去扶黄智彦,但是她还没蹲下去的时候,突然,韦连恺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将她抓起来就响亮的抽了她一巴掌!把我都吓得浑身一颤。 「你为什么打我?」韦连歆摸着脸,哭着问。 「把你打醒……」韦连恺咬牙切齿的说。 看的出来,他对韦连歆,也还是存着一点兄妹感情的,不至于在自己身世暴露后就真的绝情到底。 韦连歆趁机哭得更可怜,「哥,爸妈都不管我了,我现在没工作也没钱,孩子又没了,饭都快吃不上了,你给我一点钱好不好?你把爸妈的股份都抢去了,你那么多钱,就不能稍微分点给我吗,我是你亲妹妹呀,你真的忍心看我过这样的苦日子吗?」 「你活该。」韦连恺只是甩给她两个字,就转而面向我,不等我说话就拉着我的手朝楼下走去。我一直沉浸在刚才的狗血闹剧里,被他拖着,机械的跟他下了几级台阶才回过神来,使劲的掰开他的手,「……」 「什么意思?」他很是恼火的,逼视着我,问到,「我是毒蛇勐兽吗,是魔鬼吗,碰你一下你就要死?」 我镇定了下,「我感谢你刚才出手搭救,但是该有的原则还是要有的。」 「感谢?」他轻哼了声,「你开口闭口的『感谢』我,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你拿出点什么实际的行动来感谢,虚不虚伪?」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好了,」他一边往楼下走去,一边慢悠悠的说到,「既然今晚偶然碰到了,我倒是有个事情要告诉你,关于韦连恆的,想知道就跟我来,不关心就算了。」
233 决定退出你世界 听到是关于韦连恆的,我自然是警觉起来,不多想就跟着他下楼去了,来到下面的停车场,他说外面冷,让我先上车。 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副驾驶,他确实也没开车,只是把车上的灯打开了。 「今晚来ktv做什么?」我开口就先这样问他。 「一个应酬而已,太吵,正准备走,没想到碰到了你,」他背靠在座位上,转过脸来深深的注视着我,「你还不承认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我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看向了别处,「还是回到正题吧,你要跟我说关于韦连恆的什么事?」 他也没有再墨迹和故作深沉了,闷了下就正经而严肃的告诉我,「关于韦连恆上次那个非法集资案,那个外逃的科技公司老总,我已经帮忙找到了。」 听到这里,我浑身一震,首先是诧异他会关注这个事,而且还帮着寻找,还居然找到了?最近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围过来,我都差点忘了。 「是吗?」我赶紧问他,「那人现在哪里你从哪里找到的?不是警方布局那么多的警力都扑了空吗?」 「到怎么找到他的,你不需要了解,你要知道的就是,我已经从他那里得知了这桩经济案件幕后的主谋……」他前所未有的正经,继续说,「要不要继续追责,就看你和韦连恆的决定了。」 「主谋是谁」我迫不及待的问。 他再次停顿了下,才说出了那几个字,「皇家邮轮的黄玉致。」 我再次惊颤了下,并不是特别意外,联想到她前段时间搞的收购事件,我也并不意外。 「你真的确定是她?」我再问。 「你认为我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他说,「科技公司的那个老总,已经交代得比较清楚了,也有相关的证据,如果决定要起诉黄玉致,我这里可以给你们提供不少的证据。」 「……」我愣住。 「怎么?」他问。 「那个老总呢,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又问。 没想到他还是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听到这话,我大概清楚了,他肯定是找到了这个外逃的老闆,然后逼他说出了事实和证据,然后又放了他吧?不过这老总说到底也就是个从犯而已,估计只是基于利益,被黄玉致收买了,暂时最重要的不是把他抓捕归案,而是黄玉致这里,该怎么对付她?毕竟韦连恆被陷害,坐了大半年的牢,这个仇不能不报。 韦连恺虽然个性怪异,有些渣,但在这些方面的办事能力我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也没有必要进一步核实真伪了,我只是问他,「你什么时候调查出来的?花了不少心思吧?」 他再次深切的望了我一眼,说,「在韦连恆入狱之前,被取保候审期间,我就查出来了,也早知道他最终会入狱……」 「什么?!」我的心,像被重物勐的锤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为什么?」他嘲弄的笑着,「我傻吗,我比黄玉致更希望他能坐牢,最好在里面呆一辈子,尤其是,你们因此离婚了,这难道不是深得我心?」 我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一本正经的无耻,虽然心里挺膈应的,不过也见怪不怪了。 难怪,当初他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他可以保证救出韦连恆,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 可是,想到连恆明明可以不用坐牢的,只要韦连恺稍微有点良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可是他却狠心的选择了隐瞒,我顿时心里又对他添了一份恨意。 「我又成功让你恨我了,是不是?」他一下说中了我的心事。 「……」我倒在椅子上,只说了句,「韦连恺,我觉得跟你这种人相处真的挺累的,每时每刻充满了算计,一个不小心就被你暗算了,你太危险,比狐狸还狡猾。」 他轻笑了下,菸瘾又犯了,不由自主的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可是在准备点燃之前,他倒是挺有风度的问我,「可以抽根烟吗?」 我觉得车上的空间太狭小,闻着不舒服,便提出,「你抽吧,我下去一会儿。」 「那算了。」他把香菸放回去,可能怕我真的下车吧,条件反射的伸手要来拉住我,可是,手才伸到半空中就僵了下,復又收了回去,苦笑着,「不碰你。」 听到他这略显萧条的语调,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随之,我们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这样相互沉默着,车里一片死寂,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唿吸。 我打破了沉寂,「这个案子的真相,你以前不说,为何在今天突然告诉我了?」 「因为,我决定彻底放弃你了。」他幽幽的说着,「我在决定退出你的世界以前,希望留个你一个稍微好点的印象……希望你以后想起我的时候,不全是黑暗的,扭曲的,龌龊的……」 这样苦涩的语调,听得我心里很是滋味,不知怎得忽然又想到了高任飞的追逐,韦连恆的冷战,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觉得,」我犹犹豫豫的,模模煳煳大的对他说到,「我对你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曾经确实恨过你,但其实算起来,更多的还是抱歉,你那么多次为我挺身而出,一次又一次,已经让我对你『负债纍纍』了,所以我现在,甚至于有点害怕见到你,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应对你,才是最恰当的方式……最好是不再见面吧,你以后也不要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真的不值得,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不可替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他再次苦笑。 「放心吧,」他低低的说,「我已经反思了很久,也想通了自己过去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就像你说的,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原本,我在对你动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给韦连恆了,但一直不愿承认,还抵死挣扎了那么久,结果还是把註定的结果再註定一下罢了,呵呵。」 我越听越难受,除了紧闭的嘴巴沉默以对,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慢吞吞的拿了出来,我瞟到来电的界面,是周一如。 但他看到是她的来电,竟直接就挂断了,没接。正要把手机放回原处的时候,她又拨了过来,他再次挂断后干脆关了机。 「为什么不接?」我问。 「烦人。」他说。 「我想,你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应该跟我现在的心境相似吧?」他又问。 「印象中,你好像根本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说完后,我又回到周一如身上,「周小姐好像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样挂她电话不好吧?」 他听到这里,脸色有些变化,「你从哪里知道的?」 「那天在医院,无意间听到她和你讲电话,说怀孕的事。」 「……」他还是冷着个脸,直接说,「我让她打了,是不是我的都不一定,现在的女人就是麻烦,跟她上个床就巴不得要跟我结婚,像她这种拿孩子来逼婚的,还真是第一个。」 同样身为女人,我还是挺鄙视他这种典型的渣男行为,「如果你对她没感情,就压根不该跟她上床,况且像周一如这种,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要认真起来的话,你是逃不掉的。」 他很不屑,「她还能把我绑去结婚不成?算了,别提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无聊。」 原来周一如在他眼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哎,可痴情如她又怎么能真正的看透呢?也或者,她早就看透了,只不过不愿醒来而已。 我说到,「看吧,你在伤害别的女孩时,也有其他男人用更残忍的方式在伤害你亲妹妹,一报还一报。」 他闭了下眼睛,「那是她活该。」不知道他嘴里这个她,是韦连歆还是周一如? 但我不免又多嘴了一句,「连歆也挺可怜的,肚子里的孩子掉了,现在又被那姓黄的家暴,却还不肯离开,我觉得你这个当哥的,也是该帮着出头去管管了,不然她要哪天真的被打死了,你多少也会痛心吧?」 「你认为我要如何去管」他满不在乎的说到,「这种人,纯碎的自作孽不可活,你给她再多的钱,她转身就交道那个垃圾手里,不是噁心自己吗?让她自生自灭去吧,把她逼到绝境,看清生活的真相后,她才会醒悟……」 好吧,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了,像韦连歆这种女人,除了赠送她『活该』两字,真没别的评价了。她现在是鬼迷心窍,如果有天能活着醒来,自己都会想方设法远离那块垃圾的。 聊到最后,我看了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他嘆了一声,脸上有些落寞,「行吧,你开车了吗?」 「嗯。」 「那你走吧,我还要等一个朋友,不急着回去。」 「好。」按照以前的节奏,他一般会主动提出送我回家,而这次没有提,可能是真的打算放下了吧,想到这些,我也多了分轻松。 回答家里,韦连恆也早就回来了,不过我看到他的时候,居然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赶紧进屋去打算先洗个澡。 来到浴室,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看到韦连恆刚换下来的衬衣放在那里,我准备先给他拿出去,可是一接触这衣服,一阵淡淡的特别的幽香传入了我的鼻子里……我忍不住再次闻了闻,香水的味道很陌生,并不是我用过的,但又很熟悉,貌似在哪里闻过?而且能够在他衣服上留这么久,如果不是他和香水的主人亲密的相处了很久,仅仅是见到那的接触的话,是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我越想越不安……
234 我要你说你爱我 我放下了他的衬衣,虽然心里有不安,但没有立即去质问他,只是一边脱衣洗澡一边想入非非,想着这种熟悉的特别的香水味到底在哪里闻过?但始终想不起来……我站在花洒下任温水沖洗在皮肤上,心里一直在设想着各种可能,想来想去,我实在找不到他会背叛我的理由,只能安慰自己,应该是别的女人主动勾引他吧,毕竟他那么耀眼,有女人往上贴也正常。 从浴室里出来,因为没提前找换洗的衣服,所以我只用一张浴巾裹着身子。可正当我正当我心事重重的在衣柜里寻找新的睡衣时,忽然感觉到他从后面把我搂住了,没啥铺垫就钻进我的脖子亲吻起来,大手一把扯掉了我身上的浴巾…… 「别,」我有些不大情愿的推了推他,一想到那来歷不明的香水味就堵心,哪里有心思来跟他亲热。 但是他貌似挺有兴致的样子,压根不管我请不情愿,反而一把扯掉了我的浴巾,狂热的吻不断的落在我的耳朵脖子和面颊上,大手迅速的伸到我下面去…… 「……」我的那点小小的不情愿反而变成了欲拒还迎的把戏,他很快将我推倒在床,压了上来。 差不多也有一个星期没做了,加上他那些娴熟的技巧,最终还是挑起了我的兴趣,我暂时把那点不快都抛开,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他的进攻……这样激烈的时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的意识都是跟他的这种极致的欢愉……我紧紧的抓住他,手指嵌进他的皮肤里,因为太过激动而心跳加速,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因为石赛玉也住在这个家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希望她赶紧搬出去,不然相当不方便。 跟他的这事儿一直比较和谐,每次我俩都特别投入,还总是不满于一种姿势和一个地方,总要各种折腾后,让双方都尽兴后才算完……而且我发现,他让我身体上快乐的时候,往往是我最为迷恋他的时候,所以我觉得自己挺肤浅的,连带着对他这份感情也变得肤浅起来。 我躺在她怀里,脑子里又浮现那件衬衣的问题,但在这种释放以后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也不想破坏意境…我又安慰自己,他能精力充沛的跟我做一个多小时,至少说明他在身体上是没有出轨的吧?算了,何必再去纠结这些细节呢,前几天才冷战后和好,每天这样猜忌怀疑实在很累,不如把心放宽一点……话说回来,我今晚不还在韦连恺的车上,跟他近距离相处了这么久吗,自己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这时,他大大的手掌在我脸上轻抚了会儿,又情不自禁的低头来吻住了我,深入进来,温温柔柔的跟我在唇舌间缠绵着,我再次被他挑起了情慾,搂住了他,更加投入的跟他沉浸这自由自在的,令人心醉的柔情蜜意里,根本停不下来……在一起这么久了,每每跟他行这些亲密之事时,还是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一点都不腻味不倦怠。 「老公,我要听你说亲口说你爱我,」伏在他的身上,我抚摸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悄声说道。 他深眸凝视了我好一会儿,唇边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好,我爱你。」 「干嘛说的这么敷衍,还加个『好』,好你个头啊。」我骑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重说,眼神要深情一点,语气要温柔一点,有个男主角的样子好不好?」 「少看点那些狗血剧,」他瞪着我,「爱是做出来的,我爱不爱你,刚才没感觉到?」 「没有,要不要再来一次?」 「还来?」他皱了下眉头,笑着,「果然女人三十如虎,我快累死了还没把你餵饱……」 「滚!」 我们又温存了许久,直到很晚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韦连恺告诉我的那个事实,于是很快就跟韦连恆说出了实情,问他打算怎么办? 但他对于黄玉致是幕后策划陷害他的人,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第一句话是问我,「这是韦连恺说的?意思是,你们又见了面?」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丝丝凉意,有些心虚,但是为了不让他往更坏的地方去想,我只好道出了实情,「昨天和朋友去ktv,刚好碰到他,就随便聊了几句。」 「随便聊了几句?」他不依不饶的,「这种事情,他难道不是找了个私密空间,跟你说出来的?」 「……」 我嘆了口气,「别吃醋了,我跟他就在车上聊了会儿,清白得很,他也正式宣布不再纠缠我了……」 他虽然没再追究,不过脸上始终还是不高兴的,怏怏不乐地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头,作深思状。 「你又生气了?」我不甘心的问。 他冷笑,「我不是应该高兴吗,我老婆被这么多男人穷追勐打,最终却被我搞到手了,我幸福都还来不及,还生什么气,你说呢?」 这话刺耳又刺痛了我的心,我知道他的确非常的不满,刚刚才在饭局上经歷了高任飞的发泄,如今又听闻我和韦连恺『纠缠不清』,即便知道我确实没背叛他,但一个男人看到自己老婆被别的男的惦记,怎么都觉得窝火吧……所以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也理解他。 我心软下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柔声的坦白道,「老公,我真的很爱你……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对我而言才是最刻骨铭心的,我真的从没把其他男人的追逐放在眼里,跟他们都只是正常的相处,从未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相信我好吗?我很怕我们的感情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里被消磨干净了,别这样好不好…我们经歷了这么多,还有了安安,你现在不仅是我男人,也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们的命运这辈子都会连在一起了,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你,我现在经常患得患失的——」 「不要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深深的盯着我,那双幽深的眸子就像两口深井要把我吞噬一般……看的久了,他好看的唇边又漾出一丝浅笑,「我也爱你。」这几个字,他说得比刚才要虔诚正经了许多,让我忍不住震颤了下。我们又好好的抱在了一起,静静的聆听着彼此的心跳,逐步把那些不开心的都抛在了脑后。 接下来,我和韦连恆商量决定,要正式起诉黄玉致,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然后就涉及到找代理律师的事情,韦连恆最开始提出找韦家以前用过的某某律师,说是代理过很多复杂的经济案件比较牛逼,但是我想了想,问他,「为什么不找唐律师呢,她对这个案子比谁都熟悉,又跟我们比较熟了,交流起来都特别方便,何必再找其他人…」 但是韦连恆沉吟了下,说,「我不太想再找她。」 「啊?为什么啊?」 「……」他顿了顿,「就是觉得,不太想继续麻烦她,欠她人情。」他语气有些犹豫。 我观察了他这个反应,「感觉你对唐律师的态度好像特别奇怪,值得玩味,」 「别胡说。」 「也没胡说,就是觉得人家好歹救了你,但你对她貌似比较冷淡,就像上次吃饭也是,在刻意逃避什么似的。好吧,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个唐律师,可事实上她的确是最适合代理这起案件的啊,哪有欠什么人情啊,这时给她业务,让她赚钱,还她的人情呢。」我又收尾到,「好了,就定她了。你平时工作忙,时不时要跑东南亚出差,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做吧。」 韦连恆听了我的话,也没再特别的反驳,说随便我。 于是我很快又约了唐凌菲见面。 约在一个商务会所。我提前来的,她却迟到了半个小时,来的时候一脸风尘僕僕的,连连跟我道歉说是路上堵车实在不好意思,我笑着说没事,虽然不知道是真堵车还是假堵车,至少她这次面对我的时候,态度没那么高冷了,还知道笑了。 等她坐下来,我们寒暄了一阵后,我却隐约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有那幽幽的木头的清香,比较特别,也比较好闻,很有辨识度,我对香水没有研究,也嗅不出是哪一个牌子的,只是又觉得特别熟悉……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久,然后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心,勐地往下一沉…… 原来,那晚韦连恆衬衣上的味道,正好跟她此刻散发出的幽香如出一辙。 是我想多了吗?搞错了吗?要不要因为这样的吻合,而让自己陷进这种低沉的情绪里? 「深深,你怎么了?」唐凌菲见我低着头好久没说话,她便爽朗的喊了我一声。 「没事。」我强装淡定,觉得自己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没必要这么作这么疑神疑鬼的,太累了。心放宽一点吧,我对自己有自信,至少跟面前的她比起来,我并不逊色。 然后,我们仔细交流了起诉黄玉致的这个案件,她从专业的角度跟我分析了打赢官司的可能性有多大……最终她信誓旦旦的答应代理这个案子,包括前期的起诉,收集证据,跟法院沟通,尽快让法院受理并立案调查,再到后面的所有流程都是由她负责。 讨论完案件后,我们吃饭的同时又聊了不少的题外话,她突然问我,「深深,你还没跟连恆復婚吧?」 我实话实说,「还没。」 「没有就好。」她一脸严肃正经的,告诉我,「我建议你们在这个案子结束前,不要復婚。」 「为什么?」
235 秀了恩爱死得快 她一脸严肃正经的,告诉我,「我建议你们在这个案子结束前,不要復婚。」 「为什么?」 唐凌菲这才跟我分析说,韦连恆虽然被无罪释放了,但是由于相关证据显示非法集资的款打到了他的帐户,所以按照『正常的程序需要他退还回来,可是由于这笔资金已经投到了造船厂,他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资金,如果拿不出来的话,法院可能就会依法变卖他的固定资产或者其他方面的财产还给受害人;可现在的问题是,韦连恆的所有财产都在我名下,连他新建的那个造船厂名义上都是我的,而我又是跟他离婚的状态,所以他相当于是没有任何偿还能力,法院也没法强制执行。 可一旦我跟他復婚,到时候那些就是夫妻的共同财产了,法院也极有可能通过强制变卖我们在赛欧的股份用于归还受害人,十几二十个亿的资金不是小数目,到时我们失去了这么多的股份,也就失去了对赛欧的控制权,公司理所当然就会落到别人手里。 听到她这么一分析,简直无懈可击啊,我都无言以对了。其实她说的这个也曾是我但担心过的,因为自建造游轮的厂一直是韦连恆多年的梦想,这个需要强大的资金和技术实力,整个国内都找不到一家可以生产游轮这种奢侈品的船厂,大家的游轮都是在外国买的,包括赛欧也是,而现在韦连恆终于有了自建的船厂,他肯定也不愿被法院强制收回…… 「那怎么办呢?」我对她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个资金毕竟是被连恆投到船厂了,迟早都是要退还的啊,我们也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逃避一辈子吧?」 她却笑了笑说到,「那也不一定,其实严格来说,因为非法集资是违法行为,所以参与者投入的资金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受到的损失由参与者自行承担,法院只是在最大程度上协助追回而已,追不回来由那些受害者自己负责。所以,只要黄玉致被抓捕归案定了罪以后,这个钱就由她负责偿还了,和韦连恆也无关了……所以我要说的是,在黄归案以前,你和连恆最好不要復婚,」 我闷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总的来说,为了让韦连恆不赔偿这接近二十个亿的巨款,我现在必须跟他保持离婚的状态,把他所有的财产放在我的名下,等黄玉致定案了再说。 难怪出狱这么久了,韦连恆一直没急着跟我復婚,难道他也是出于对这个问题的考虑? 「谢谢唐律师的提醒,这件事我回去会跟连恆再商量下的。」 「嗯。」她点点头,刚才说得口干了又喝了点水。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后,可能是觉得气氛活跃起来了吧,她开玩笑似的说到,「深深,你也别担心跟他的婚姻问题,反正你现在手握财政大权,连恆也不敢不跟你復婚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酸。 我笑了笑,「没有啊,我从没担心过。反正我们感情这么深,也不在乎那张纸。」 她听完,饶有深意的呵呵一笑,「是吗?你们真的很『相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质疑这一点,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上次她帮忙挑内裤,还有香水味一事,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我不是没有质疑过她跟韦连恆之间有木有点什么,可一想到她这么精明理性的一个人,又觉得自己实在想的太多,太荒唐了。 然后,鬼使神差的我对她说到,「当然,对于我们的感情,我还是比较自信的,其实不瞒唐律师,我现在……我肚子里又有了他的孩子了……只不过还不到两个月,不太好宣传出去,呵呵。」 唐凌菲的脸色变化很明显,笑容一下僵在唇边,「哦,是吗?」 她给自己添了点茶水,喝了一口,好半晌才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那恭喜你啊,你们速度可真快呢。」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故作娇羞的告诉她,「连恆说咱们至少要生3个,反正也养得起,平时也就没避过孕,」 然后她的神色更加的一言难尽了…… 「你不是剖腹产的吗,」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到,「剖腹产两三年后才能再生吧,你这样怕是对身体不太好哦。」 我有些惊讶,调侃着说,「我剖腹产的你都知道,唐律师这么关注我的?」 「没有啊,是上次跟连恆在一起的时候,无意间跟他聊到孩子问题,他告诉我的。」 「……」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还是保持淡定的微笑,「你们最近见过面啊?」 「嗯,对啊。」她说的理所当然,「主要是上次那个案子嘛,我后续一直在想办法帮着进一步辩护,看能不能转变一下这个『非法集资』的性质,变成一种『合法集资』,这样他也不用面临后续的赔偿问题了……所以偶尔就会跟他接触下,你不会多想吧?」 「哪有啊。唐律师说到哪里去了,」我大度的说到,「你这么专业又敬业,为我老公付出这么多,我对你真是感激不尽呢。」 她点点头,「深深,我觉得你还真是比较成熟大气的,不像有些小女人,一心挂在老公身上,整天疑神疑鬼的,哪怕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说句话她都要大闹一场,唉,真心累。」 我笑,「你都说了那是小女人嘛,我都是老女人了,不能只长年龄不长脑子是不是?」 「呵呵,」她顿了顿,最后说到,「反正我会尽快帮你们把这个案子处理好,也让你们俩早点復婚。」 「谢谢啊。」 接下来,根据唐凌菲的思路,说因为这是刑事案件,先不用去法院起诉,而是直接去公安机关报警,让警察出面调查黄玉致,收集各类证据,确定她的嫌疑后,公安局的人再将她移交人民检察院,再由检察院向法院对黄提起公诉,最终进行审判。 所以我们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报案的问题,可是配合警方取证的话,然后就必然又要跟韦连恺接触了,毕竟一切都是从他那里供出来的,核心的证据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我有些纠结…… 当时正在公司的办公室,连恆暂时不在,外出了。我纠结了下,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当时正在跟商界的一个朋友谈什么合作,也接了我的电话,问我什么事?但我又考虑到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就干脆晚上再谈。 他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说反晚饭时间也快到了,他准备请合作方的这个朋友吃个饭,就他们两个人,让我也过去一起吃,不用回家了。 于是,下班后我就根据他提供的地址,开车前往了,在南山区华侨城那边,离我这有点远,路上堵车又比较严重,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让他们先吃,不必等我。 终于到了他说的餐馆地址,我上了二楼,直接前往他说的那个包间。 门是半掩的,里面的男人说话很大声,貌似有好几个,我再抬头看了看包间号,是这里没错……可是听到里面人不少,我不知怎的有些犹豫,正在门口踟蹰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个男人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到,「唉,说到女人,我最近才真他妈烦人。」 「哦,遇到什么事了?」是韦连恆的声音。 「说了你们几个也别笑我啊,」男人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不,去年搞到个妹子嘛,广州那边一个大学的,在微信上聊到的,第一次见面就跟她睡了,后来也断断续续睡过很多次,其实我就是看她年轻漂亮,解决下那方面的需求而已,给她钱她不要,非要让我做她男朋友,还说毕业就要跟我结婚,一天几十个电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另一个男人笑着调侃道,「既然长得漂亮,又年轻,还是大学生,你他妈赚到了好不好,要结婚就结呗。」 当我听到这里准备进去的时候,韦连恆的声音却又飘进了我的耳朵,只听他慢悠悠的说到,「第一次见面就跟你睡了,不就是传说中的『炮友』吗,我劝你小子还是小心点,这种档次的女人,睡几次玩玩也就罢了,别特么傻到娶回家,说不定她同时跟几个男人在搞,看你钱多就缠上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顿觉血往头上沖,安全不敢相信这是从韦连恆嘴里说出来的,可我对他的声音又是如此熟悉……在突然攀升的愤怒下,我不顾一切的重重的踢开门,所有人朝我看过来,而韦连恆见到我,只是对我这气势汹汹的行为有些惊讶,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你终于来了,等了你好久,大家都饿死了,快进来吧。」顺便还接过我手里的包包。 我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
236 一言不合又表白 面对我的质问,韦连恆一脸蒙逼,而里面其他几个男人也是瞬间僵住,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男的马上笑着圆场,「这位就是韦太太吧,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美女啊,快过来入座吧,呵呵。」 随之,其他人也笑着附和着要我进去坐下。 我被韦连恆那句话气的发抖,情绪很激动,但是,在他这些道貌岸然的朋友面前,我强忍着愤怒没有立即爆发。是的,我简直是疯了,明明想扇他一巴掌,却又想着要给他留个面子。 于是,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了。 只听得他跟里面的人交代了一句,马上就朝我追来……我不是跑,就是气沖沖的脚步飞快的那种走,然后他也就急匆匆跟在我后面,不停的问我怎么了,要我等一等,但我越走越快,然后冲下楼,到了外面准备进入自己的车子却终于被他拽住了。 「……」我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他没有躲,但是眼里含着愠怒。 「能听我解释吗?」他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自己错在哪里,直直的盯着我,「你太小题大做了,」 「是我小题大做还是你本身混帐啊!?」我禁不住朝他吼起来,「韦连恆,刚才就是你的真实面目吧?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不就是间接的向我传达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吗?看来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你为什么又娶了我这个让你感觉耻辱的『炮友』,你到底犯的哪门子的贱啊?」 他很是无语。 「好,我的错。」他向我道歉,「对不起,那几个哥们平时跟我很熟,大家私下里说话都比较随便,可能是说的过分了点,你能不斤斤计较吗?」 「不能!我偏要好好跟你计较计较……」我气愤难平,「你自己都亲口说了,炮友不值得娶回家,玩玩而已,那我们就离婚吧,哦不,已经离了,应该算分手了,孩子给我,你和你妈都搬出我家,明天就搬!」 他有些哭笑不得,「对,我是那样对他们说的,但你有什么理由生气?不过一句社交的玩笑话而已,活跃气氛,大家笑笑就过了,你却要钻这个牛角尖,」 「……」我感觉自己和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觉得这是对我们这份感情的巨大侮辱,他却认为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于是我不想跟他吵下去了,直接上车。 可是我刚拉开车门,他又快速的给我关上了。他深眸紧密的锁着我,低沉的说到,「深深,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最初相识的那一段,我从没把你当过所谓的『炮友』……」 他双手紧捏着我的肩膀,无比正经的,真挚的,低沉的开口,「我说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对你有感觉,所以才没把持住……我也说过,以前没跟任何女人有过正式的恋情,一心扑在工作上,表达爱情的方式比较拙劣,更对『炮友』这个词了解不深,就是觉得喜欢你,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跟你突破了底线……当然,那时候你高傲,我也不想低头,所以才有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缠,归根结底,这不过也就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 「……」我被他说得地下了头,眼圈有些发红。 「所以我刚才那段话根本就跟你扯不上任何关系。总之,我娶了你,我们结婚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手又移到了我的脸上,「你怎么就那么笨?」 被他灼灼的目光包围着,我感觉内心筑起的防线正在塌陷,迅速的瓦解,全线崩溃……然后,我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锤了一拳,「你个贱男人,你又赢了,我这辈子是栽到你手里了……」是的,我发现我现在对他的容忍度很高,连冷战都做不到了。 我完了。 「走吧,」他大手搂在我的腰间,在我耳边亲昵的唿唤着,「宝贝儿,我真的饿了,再上去吃饭吧。」 「算了,受不了那些男人,跟他们坐在一起我也没什么胃口,要吃去别的地方吃。」 「好,都听你的。」 正好他也没开车过来,所以他上了驾驶座,我在副驾驶上,我们就这样开着车满大街找餐厅了。一开始我说要吃东北菜,我们走了几大条街,只看到那种东北饺子馆的苍蝇馆子,他觉得脏,死也不去;然后又说要吃火锅,但看到好点的餐厅呢,都是人员爆满在排队的,冷清的又觉得味道肯定不好……就这样我们反反覆覆的找了好久,始终没有决定下来,最后干脆随便找了家普通的湘菜馆。 停好车以后,正准备朝那家湘菜馆走去,可是我眼睛突然又瞟到街边有个烧烤摊……我拉着他的手,又改变了注意,「要不,去吃烧烤吧,我好几年都没吃过了。」是的,虽然是夜宵才流行烧烤,但我真看的嘴馋,吃了很久的山珍海味,最怀念的还是烧烤摊上的味道。 他鄙夷的瞟了眼,说到,「你要喜欢这种东西,我回去拿烤箱给你烤,别去吃那些垃圾。」 「烤箱烤出来的哪有这里的香啊,」我一定要把他朝那边扯过去,「走吧,就吃一次而已,就这一次,少吃点,你吃不下,可以在旁边看着就行。」 他实在拗不过我的拉扯,只能勉勉强强地跟着走过去。 烧烤店老闆看我俩穿的这么光鲜,连连把桌子和椅子都擦了好几遍再让我们坐,非常热情的招待着。我去点菜的时候,他正好接了个电话。 可是我刚刚点了菜坐下来,忽然听到街边有汽车鸣笛声,像是在给我们打招唿,我回头一看,看到车窗摇了下来,居然是韦连云,她说,「原来真的是你们俩呀,我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 「连云!」我也跟她招了招手,「快来坐坐。」与此同时,我看到她的副驾驶坐着一个男人,因为灯光太暗,我没看清楚是谁。 韦连云解开安全带,就真的下车来了,然后她还特意对副驾驶上的男人说了几句什么话,男人才慢吞吞的下来,然后我们也才终于看清,那男人原来是高任飞……我和韦连恆相识一看,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不过也没说什么。 韦连云走过来就笑着大声道,「你俩今天是什么情况啊,跑到这种地方来吃烧烤?」 「对啊,你们怎么在这儿,要不要一起吃?」 「我跟阿飞刚在这附近吃了晚饭,饱得很呢……」说着,她还是在一边坐了下来,又让阿飞过来。 高任飞双手插在裤兜了里,有几分不自然的也跟了过来,简单跟我们打了个招唿。 我不可避免的跟他的视线相撞了下,我赶紧移开……我发现他貌似瘦了一圈,整个人也有些颓废之色,难见原来的阳光潇洒了,眼神冷冷的,并没有什么波澜。 这样的场景满搞笑的,几个身份背景都挺不错的人,坐在这脏兮兮的烧烤摊上,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要喝酒吗?」韦连恆直接问高任飞,问的挺有深意。 高任飞摇摇头,他呆呆的在椅子上坐着,稍微低着头……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 「怎么啦?」韦连云注意到我们三个人都闷闷不乐,各有心事,她特别懵。 又是无尽的沉默。 最终还是高任飞憋不住开口了,他看向韦连恆,「连恆,那天晚上,对不起。我在这里正式的给你道个歉。」 连恆还没说话呢,连云却调侃道,「那天晚上?对不起?……这是几个意思啊,你俩在搞基吗,那一夜犯了什么错?」 听到连云这话,我没忍住扑哧一笑……但抬头来,才注意两个大男人都沉着脸,严肃而萧条。 如沉重的氛围,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四周的喧譁,很清晰的传入我们的耳际,但丝毫没有改善这里的冷清。 「没事。」韦连恆沉闷了许久,忽然如释重负似的,简单的说到,「下不为例就是了。」话虽然简单,语气里却含着些威胁的意味……看来,情敌之间是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的,永远只是竞争的关系。 我知道我这个『罪魁祸首』也是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了,我悄悄做了个深唿吸,缓解心里剧烈的波动,故作淡然的对高任飞说,「阿飞,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日子还长,都得向前看……你那样一闹,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何必呢。我和连恆,都真心的希望——」算了,我不说了,我知道,我说真心希望他幸福的话,他反而觉得很心寒,我很能理解这种感觉,所以不必多说了。毕竟我和阿飞的关系实在太敏感,当着连恆的面,说的得也让他怀疑的多,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韦连云似乎也看出了我们几人之间的尴尬,但聪明如她,只是笑笑,不发表评价。 气氛这么凝重也不是办法,这时候,韦连云说了一句话——
237 她的光芒掩不住 韦连云说,「行了,你们那点事儿就先告一段落吧,说说我的事,大家帮我分析一下呗,」 感谢她适时叉开话题,我也来了兴趣问到「什么啊,说吧。」 韦连云特意清了清嗓子,还瞥了眼高任飞,开口道「今年初我们局里不是来了一90后的小伙子吗,25岁,在刑侦队实习的,家里条件也不错,一小富二代,就是喜欢干这一行,跟我聊的比较来,走的也近……没想到啊,他上周居然发简讯给我表白说喜欢我,要我做他女朋友……我的妈呀,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吃惊,我比他大六七岁呢,他喜欢我啥呀,」 我笑着接了句,「你漂亮成熟又自信嘛,专业能力又强,人家喜欢你很正常啊。」 随之韦连恆也支持,「可以试着接触下,」 而高任飞呢,却闷闷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终究没说啥。 韦连云又轻嘆了一声,「哎,我其实也有在考虑,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流行小鲜肉吗,我也想赶赶着时髦,跟小鲜肉谈个恋爱啥的,而且他长得也是高大帅气,对我特别体贴呵护,带出去也倍儿有面子啊是不是?呵呵,我昨晚还跟我妈提了下,我以为她会超级反对姐弟恋,没想到她居然比我还兴奋,让我千万抓住机会,赶紧答应下来,改天带回去给她看看……我这小鲜肉呢,也还算有点好感的,毕竟大家是同行嘛,也理解我的工作,有共同话题是不是?」 我也点头,「确实可以考虑,以后你们工作上应该也有很多合作的地方,俩人一边破案一边恋爱啥的,想想还挺浪漫的嘛。」 「对对对,」韦连云也笑着说道,貌似很有兴致的样子。 可这个时候高任飞却没好气的泼冷水,「对什么啊对,年龄那么小,真跟你合适吗?说实话,我最讨厌『小鲜肉』这个词,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我劝你也别因为年纪大了就飢不择食了,昏头昏脑的陷进去,这根本不现实嘛,人家才25岁,起码还得玩几年再考虑结婚的事儿,你呢,你还能等多少年?」 但韦连云听到这里,脸色的笑容尽失,神情也逐渐沉下来,「高任飞,你嘴巴能别这么恶毒吗,咱俩年龄相仿,你有什么资格抨击我年纪大?呵,再说了,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儿啊,我韦连云就算再老,也还相信爱情,随随便便潇洒的爱一场都可以,不像你,失去一个女人就要死不活了,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口口声声什么『爱无能』,跟那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没什么两样,你这样人,才是最可悲的……」 高任飞被她说的很是窘迫,便甩出一句,「好,我多管闲事,随便你。反正你境界高,早就看破生死,我比不上你。」 说着,他干脆在一边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 连云这话,多多少少是牵扯到了我,我坐在这儿,脸上还真心有些挂不住。我瞟了眼连恆,他也只垂着眼睑,面露不悦。 「阿飞,」连恆突然对高任飞说到,「别抽菸吧,我老婆刚怀孕,闻多了烟味不好。」 他一说完,我们几个都愣住。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心里也有些好笑……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嘛,前不久我才在唐律师面前用了这一招,他现在又用……不过,我可不想真的再怀上,又痛又累,再多一个孩子,以后完全没自己的时间了。 高任飞僵了好半天,脸色真的是一点点的垮下去,眼神里的光也似乎在不断地幻灭……我只是悄悄的瞥了他一下,再不敢看。 我听到高任飞冷笑了声,哑声说道,「不错,很好,太好了,祝福你们。」再特意对我说,「深深,这次一定要小心了,别像上次那样,注意保重自己吧。」这样的话,像是在告别。 「好,谢谢关心。」 而韦连云也不敢相信,「你们俩这速度真的好快啊,不过呢,赛欧那么大,你们确实要多生几个孩子以后帮着打理公司嘛,最好全部是儿子,哈哈。」 连云说完,再看向高人任飞,想对他说什么,却又呆住,只是呆呆的注视他…… 这时,当阿飞就要泯灭菸头的时候,韦连云像发现什么似的,赶紧止住他,「先别急,不要灭了,你继续抽菸,让我看看。」 「干嘛啊?」高任飞有些莫名其妙,手指夹着燃烧的半截菸头,灭也不是,不灭也不是。 当韦连云瞪着他观察了十几秒后,她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大腿,「好了,我终于明白了,谢谢你阿飞!」说完,她马上站起来去一边给谁打电话,听电话内容貌似是关于案子的…… 说完电话回来后,连云才告诉我们,她说他们公安局里最近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说是各种侦察之后遇到一个瓶颈,警察在监控视频里发现案发地点的黑夜里出现一个很小很小的亮光,因为视频太模太远,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为了找到线索,警察用手电筒,车灯,打火机……很多光源模拟现场,试了很多次,全都被推翻……就刚才,连云忽然看到高任飞抽菸的菸头燃烧发出的微光,她恍然大悟,马上给刑侦队队长打了电话,让他们用菸头去试一次。 听到这里,我还真挺佩服韦连云这份职业精神的,而高任飞,也专门瞧了她好几眼,貌似看她的眼神已经很不一样了,唇边也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看似跑题的说了句,「连云,我觉得那个小鲜肉对你可能是真心的,考虑下吧。」 韦连云瞪了他一眼,爆粗口,「考虑你妹!」 然后,不过才几分钟时间,连云就接到了队长给她打来的电话,说刚已经根据她提供的方法验证了,案发现场那就是香菸燃烧的光,完全跟视频里对的上,并且警察根据这个线索,果然在草丛里找到了一枚菸头,几乎可以确定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连云挂了电话,放开的在我们面前一阵欢唿后,又故意板着面孔对高任飞说,「谢谢你啊帅哥,刚抽菸给了我灵感,不然不知道还会在这个案子上纠结多久~」 高任飞却调侃着说,「看来,我以后还真不敢跟你这个大法医接触了,随随便便做点啥都被你观察研究,一不小心就被抓住把柄,还让人怎么活啊?」 我们都笑了笑,最初那份沉重的氛围也逐渐轻松下来了,大家还都有了胃口,点了好多烧烤,连嫌脏的韦连恆都吃了不少,不要脸的说下次还来…… ** 回到了家里有些晚了,石赛玉正在逗着安安,还没睡觉。 我唤着安安的名字,但是孩子只是看我一眼,继续和奶奶玩,都不像原来那样,见到我回来就嬉笑着让我抱抱了……我有些失落,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母亲的失职。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好像除了喂喂奶以外,什么都没做,全是石赛玉在帮忙,搞得好像孩子是给她生的一样,晚上和她睡,白天由她和保姆带,平时宝宝所有的生活用品基本也都是她和保姆出去选购的,我和连恆都有些置身事外了。 所以现在安安和石赛玉特别亲,哭的时候只有她才哄得住,而石赛玉更是把安安看的比谁都重要,疼爱得不行,照顾得很是细心…这让我不免有些愧疚。 我让石赛玉先去洗澡,我来看着孩子,她同意了,进屋去找衣服。 安安一岁多,可以稳稳的走路和说一些简单的词彙,但会在家里到处走来走去,翻来翻去,必须要大人看着,比几月的时候还麻烦……可是,就在我去厨房拿东西的十几秒内,突然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闷响,随之就是安安『哇』的哭起来…… 我吓得赶紧跑出来一看,发现安安摔倒在地,额头刚好磕在了茶几上,已经渗出一点点的血来,我又是自责又是心痛,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哄,但可能实在太痛吧,安安张大嘴巴哭的喘不过气来,哭声震天,而石赛玉也在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她显然比我还要着急,一下从我手里抢过了孩子,想尽办法的哄着他,眼看孩子的额头上已经肿了一个包,她痛心的喊着赶紧去医院……这时候韦连恆洗了澡出来,也马上过来查看情况。 当听到是因为我的暂时离开导致安安摔伤后,石赛玉气的不得了,她忍不住对我怒目圆瞪,语气很沖的指责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不到一分钟,孩子交到你手里就成这样了,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看看他,这么大个包……」越说越激动,我也被说得抬不起头来。 「好了,」韦连恆制止她,「先送去医院检查下。」 然后石赛玉又骂我,「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去医院的东西啊!」 「好。」进了房间,我突然觉得很是憋屈,流了点泪。 晚上送孩子去了医院检查,没有大碍,也逐渐消了肿,这场风波暂时平息。 再次睡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1点钟,我和他都没睡…… 我嘆了一口气,对他道,「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 「什么?」
238 偶尔也为他沉醉 「什么」韦连恆问。 我对他说到,「就是关于状告黄玉致的事情,唐律师那边商量是直接去警局报警,到时候就涉及到证据搜集的问题,然后就不得不再跟韦连恺那边联繫。你看,你有时间你去跟连恺交流,还是怎么做?」 其实我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怕他又多想,所以主动避免再和韦连恺接触。 他却漫不经心的说,「你直接去跟他见面沟通清楚就行了,反正真相也是他透露给你的,我没必要和他见面,也没时间。」 「我去?」 「你怕什么啊,」 「怕你到时候又胡思乱想,」我说。 他笑,「我有这么小气?你俩清清白白的见个面而已,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反正你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 第二天,我在韦连恺的公司见到了他,跟他聊了下黄玉致的案情,他倒是没有像原来那样为难我,很平淡的说到,「证据这里,我自己会配合警方交出来,到时候志锋科技的那个老总也会出庭作证指认黄玉致的犯罪事实,你尽管放心吧。」 他如此画风突变的愿意站咋韦连恆这边帮忙,让我还不太适应,毕竟他以前都是那副咄咄逼人的跟我们唱反调的形象……而且他以前不还想把赛欧的股份卖给黄吗怎么现在变脸这么快?我联想到他以往的阴险狡诈,还挺担心他不会是又趁机在给我们挖坑吧尤其是—— 「志峰科技的老总,那个在逃的被你找到的老孙,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是怎么让他交出这些证据的啊?」我问。 没想到他又冷冷的抛出那句,「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被他这么噎了下,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又说到,「但这个老孙,是先锋科技的法人,就算是受黄的指使来非法集资的,但他也免不了要坐牢啊,况且他还外逃了这么久,罪名应该会加重吧?到时候他出庭作证,也是会被警方逮捕的,所以,我疑惑的是,他真的愿意露面做这个证人?指证黄玉致的行为?」 再说明下,老孙就是一直没被抓到的那个科技公司(先锋科技)的老总。 韦连恺哼笑了下,「这也是你不需要担心的,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已经通过一些财务和司法方面的手段,为老孙洗脱了罪名,他现在已经彻底被我摆平了,只不过现在,不太好向透露他的行踪。」 我又懵了下。 我觉得有点奇怪,按说韦连恺跟这个经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为什么要费心尽力的找到外逃的老孙,还帮他洗脱了罪名,又让他交出证据指证黄玉致,从而帮我们报了这个仇呢?难道他又在下一盘什么大的棋?还是我想多了? 「别怀疑我的目的,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你?」他坦白的说到。 看来他又一眼洞穿了我的心事,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跟他相处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累。 我『哦』了声,「不管怎样,你能这样帮着我和连恆,我真的挺……开心的。」本来我又想说感谢他,但觉得实在太空洞太苍白。 「你开心就好。」他瞟了我一眼,一脸的淡定,淡定的不像话。 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他也准备暂时离开公司,说是要去拜访某客户,刚好和我一个方向,就说同我一起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在电梯间走来走去的徘徊着,沉默着,不造在想啥,然后他忽然对我说,「要不我们待会儿一起吃午饭吧?」 我:「……」 愣了下,我还是硬下心肠来,摇摇头,「算了吧,这不才11点呢,吃饭还早,我也有点事想早点走。」 「何必骗我?」他定定的看着我,语气里含着些央求,「你明明有时间的,就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吃饭,这次以后,我绝对不再找你……」 我躲闪着他的注视,仍旧挺犹豫。 他又说,「我帮了你这么打忙,你连顿饭都不请我吃?」 哎。 好吧。 听到这里,我只能点头,「行,我请你吃午饭,走吧。」 他露出得胜似的笑,平生第一次笑得像个小孩,却让我莫名觉得有些心酸,愧疚…… 我们出了写字楼,没有开车。他说就在附近吃,周围有不少档次高的餐厅,当然,我也清楚,他正好想趁此机会跟我在外面走走,尽量多制造跟我单独相处的时间吧?我有些忐忑。 沿着外面的一条大街,我们就这样慢悠悠的走着,顺便看看哪家餐馆合适,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普通朋友也没什么两样。 走到一个商场附近时,我们听到有流浪歌手在唱歌,周围围着稀稀落落的看热闹的人,韦连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去,他停顿在那里,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一曲终了,下一曲的前奏音乐又响起来了,非常熟悉的旋律,是陈百强那首经典的《偏偏喜欢你》,听到这里,韦连恺竟不由自主的就朝那流浪歌手走去,我不知道他要干啥,也跟了过去。 只见,他走到流浪歌手的跟前,抽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的递给歌手,说了句什么话,就拿过话筒,就着音乐的节奏,自然而然的用熟悉的粤语唱了起来,「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歌声一出,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向他投了过来,正在走路的驻足观赏,正在聊天的停止谈话,连路边的一些车辆都慢了下来,不少年轻人拿手机对着拍照录像……因为他唱歌真的超级好听,跟原唱的陈百强很相似,但又比原唱更能感染人,嗓音很有质感,又透着某种优雅和挥不去的忧郁,听来仿佛天籁~而且他唱歌的表情都特别到位,跟那种开演唱会的专业歌手一样,很投入很深情很放得开,旁若无人的,根本没把周围的注视和一轮放在眼里。 是的,他唱歌的时候,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了,根本就不是那个阴晴不定的韦连恺……听着他的歌声,我也呆了,沉醉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也就是在唱歌的时候,我觉得他是最迷人的。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公司里的秘书打来的,我出去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挂了,再转头来的时候,我忽然瞥到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再稍稍走近一看,居然是周一如! 不知道她啥时候跑到这儿来围观的,只见她痴迷的盯着唱歌的韦连恺,手里拿着张纸巾,时不时的在擦眼睛,难道她哭了? 很快,我看到她已经转身离开了人群了,慢慢的走向别处,但还在抹眼泪,整个的背影是前所未有的萧条……她到底在哭什么?不至于感动到哭吧?还是这首歌碰到了她的痛处……? 我正不解的时候,韦连恺已经唱完了。他一走,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跟着他的方向看来,尤其是那些女的一脸花痴样,不过倒是淡定的很,来我跟前,「走吧,去吃饭。」 「刚唱的很好听啊,」我忍不住夸赞他一句。 「就ktv水平而已,」他自我调侃着,又说到,「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时不时的嚎几嗓子,你也别见笑。」 听到这里,我又想起他以前弹吉他唱歌给我听,那张单纯的面庞至今印在我脑海里……如今他早就变正常了,歌声还是没有变,一下子,仿佛又回到那段跟他『结婚』的日子…… 没再多想,我们准备去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吃饭。 可是才没走几步,忽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女声,「韦连恺!」 回头一看,是周一如,她的眼圈还是红红的,她眼神很直的盯着韦连恺,「你以为你躲得了我一辈子吗?」 韦连恺看到面前的她,只觉得很扫兴,他淡淡的回应,「奇怪,我为什么要躲你?你还不值得我浪费任何的时间精力。」说完,他拍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别管她,继续走。 但周一如却没这么容易放手了——
239 不可理喻的女人 周一如几大步追了上来,堵在我们前面。 她直接冷冷的对我说,「白小姐,我要跟我男朋友说点事情,请你离开。」 我顿住,看向韦连恺,用眼神徵询他的意见。但是韦连恺却已经很不耐烦了,他语气超不好的对周一如说,「在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就是你男朋友,你果然够随便的……周一如,我现在没有时间和心情跟你周旋,你最好趁我发火之前在我眼前消失、」 周一如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并没有被斥退,反而还是把矛头指向我,「白深深,我让你走啊,听到没有!你一个已婚妇女,整天跟我男朋友混在一起是几个意思啊?!」 「好,」本来我也不太想跟连恺走得太近,既然周一如来搅局,我不如趁机走吧。 「那你们俩慢慢聊,」我说着就朝写字楼的方向走去,但是才走了几步,韦连恺又跑上来拉住了我,有些恼火的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说好一起吃饭的,别言而无信。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女朋友。」最后这句,他好像是特意在向我澄清,怕我误会一样。可我真的不关心他们俩真正的关系啊。 「周小姐怀着你的孩子,你最好带她去吃点好的,对她态度也好点儿,不然影响到胎儿。」我淡淡的对韦连恺说着,又准备要走。 可是他捏紧我的胳膊,明显对我的中途退出表示不满,只强势的说了句,「不准走!」 面对这样强势的挽留,面对周一如恶毒的眼神,我一时间又踟蹰不定了。 周一如气唿唿的走过来,把韦连恺捏在我胳膊上的手强行掰开,再对我噼头盖脸的叫着,「白深深,你能不能有哪怕一点点的羞耻之心?你还不知道吗,你那些丑事早就传遍上流社会的圈子了,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话,你还死不知悔改?看看你,明明已经结婚了,有老公孩子的人了,你还每天这样跟连恺纠缠不清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这下,我感觉自己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了,她这不跟疯狗一样嘛,抓到人就咬……我轻哼了声,「周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脑子也不清晰,但不代表我会无条件容忍你的任性,我不是你妈。」 尽管已经说得很平淡了,可我的话还是戳到了她的玻璃心。她面部表情更加扭曲了,张牙舞爪的骂我,「白深深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你自己名声早就烂了,还有脸出来晃荡到沾花惹草,呵呵,要是你儿子长大后知道他妈就是个做鸡的,也会看不起你——」 「闭嘴!」韦连恺低吼了一身,对她的忍耐也快要到极限。 「怎么?」周一如就跟那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她又嘲弄的问韦连恺,「你又心痛了?韦连恺,你也算是贱人中的战斗机了,她以前不是当着你面给你戴了绿帽吗?你除了恶狠狠的抱怨几句还能拿她怎么样?可笑的是,你口口声声说恨她恨她,甚至不惜让我佢帮你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来报復她,可是结果呢,她对你勾勾小手,你不还是被骗过来了?看这节奏,你是不是准备插足别人的婚姻,跟这个贱人搞地下恋情啊?呵呵——」 「真特么不可理喻。」韦连恺低声的骂了句,眸子里对她的轻视也加深了。 「是啊,我就是不可理喻怎么了?」她破罐子破摔似得,走到连恺身边,几乎要贴到他耳朵上了,说到,「韦连恺,如果我当她的面,把你做过的那件事说出来,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韦连恺浓眉一皱,眼神有些不易被察觉到的慌乱,压低声音对周一如警告,「别给我找事,赶紧走!」 「呵呵,你怕了吗,我就是要说出来……」周一如看向我,笑的挺渗人的。 我也疑惑,韦连恺还做了啥事是我听不得的?他还有秘密? 「周一如,」他在旁边沉声说到,「凡事考虑下后果,不要一时冲动把自己逼上死路。」这种明显的警告,听得我也心底一紧。所以我更加的怀疑,韦连恺还瞒着我什么?? 「是你已经把我逼上了死路,」周一如又开始激动了,她好像一下疲软下来,又快要哭了,「我现在肚子里有你的种,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简讯,整天玩消失,去向别的女人献殷勤,你这样的人渣,我周一如还真的是第一次碰到!」 唉,我真的听下去了,忍无可忍的插话到,「周小姐,你何必降低自己的档次呢?还记得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们赛欧邮轮上,你当时自信干练、漂亮神秘,真的让我眼前一亮,觉得你资质很不错,不是个简单的女孩……说实话,那时我也在暗暗的敬佩你,而且你出身又这么好,更应该让人高不可攀才是的,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弄到这种不堪的境地?我真挺为你心疼的,」 我不管她脸上怒意的加深,我把心底的话都掏出来,「如果你真的喜欢连恺,我倒是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一步步的把他推开……你现在首要的是冷静,分析问题的所在,先让你自己内心强大起来,才不会随随便便把喜怒哀乐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你住口吧,」周一如冷笑了几声,对韦连恺说,「你听见了吗,这就是她勾引男人的套路,一套一套的都形成理论了,现在来教育我这种单纯的傻女人呢?呵呵,」她又看向我,「白深深,我确实没有你这样强大的内心,你是谁呀,典型的白莲花,绿茶婊,轻轻松松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我道行比不过你,你牛逼的很……」 靠,真是日了狗了~ 「韦连恺,」她又对他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男的都喜欢她这样的破鞋啊?你——」 「啪!」韦连恺不等她说完,就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也不是很重,但已经足以彻底激怒她爆发了! 周一如立刻扑过来在韦连恺身上雨点般的捶打这着,又打又骂的,跟疯了一样,惹得很多人在附近围观……连恺受不了,胡乱的她掀开……我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在千钧一髮的时候拉住了她。 「你干嘛啊,」我埋怨高任飞道,「她怀着孕呢,真摔倒了怎么办?」 韦连恺却嫌恶的对她说,「周一如,你别老是拿孩子来说事儿,我早就让你打掉,你要真生下来我也不会管,到时候只会害了你自己,你看着办吧!」 「……」周一如听到这冰冷的话,她浑身一颤,崩溃的大叫,「好,这是你说的,我把孩子打掉,我现在就去,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同归于尽,我就让你的种死在你的面前!」她说着,忽然就冲动的跑向马路上的滚滚车流里! 韦连恺迅速反应过来,马上追过去,而她真的不怕死的跑进车流,一辆车子刚好飞快的驶过来……韦连恺飞快的扯住了她,拉住了她,但是他自己却被车子剐蹭在地! 「连恺!」周一如尖叫着佢去看他的情况。我也飞奔过去。 所幸,他只是膝盖和臀部擦破了,没有伤到其他地方,也没有大碍,都能站起来走路,不过周一如已经哭哭啼啼的在各种自责愧疚了,连连对他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见此情形,我真的待不下去了,饭也不吃了,就跟韦连恺道别,让他们俩在那儿纠缠吧。 真心挺累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但凡是个女人都想干掉我,我要不要回去上吊自杀谢罪啊? 接下来,在韦连恺的配合下,在唐凌飞的协助下,我们去警局报了案。警方立刻对黄玉致展开了全面的调查,并且在短短几天内就掌握了她当初策划那起非法集资案的核心证据,很快将她拘留。 我不知道黄玉致是怎样的反应,但就在她被拘留的第三天,我意料之中的接到了庄怀舟的电话,说要约我见面。这很正常,黄毕竟是他老婆,他就算跟她感情不好,但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坐牢,况且他们的女儿才几岁呢。 以我和庄怀舟这种程度的『交情』,我自然也没拒绝,不过跟韦连恆提了下,要他跟我一起去。 见面地点是庄怀舟定的,在一个休闲度假山庄。去之前他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把石赛玉也带上一起,只是简单的吃个饭。我理解,他就想营造一种和谐的氛围,想让我们放掉黄玉致吧? 石赛玉呢,一听说是佢见庄怀舟,她居然表现得挺兴奋,比谁都积极…… 于是,我和连恆还有赛玉带着孩子,就去了庄怀舟定的地点。
240 让人为难的请求 我们一家人到了那个度假山庄,庄怀舟早就到了,他从里面出来迎接,满面都是微笑,挺热情的边走边小跑着过来,因为只跟我熟,就先喊的我的名字…… 石赛玉牵着安安的小手,直直的看着他,同样带着笑意回应着他。 「走吧,咱们先去里面坐,先吃饭。」庄怀舟对我们招唿着,再看了眼韦连恆,他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我们也就先进去了。 刚刚坐定,庄怀舟就赶紧招唿我们的点菜,他笑着逗安安,而石赛玉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聊孩子孙子,聊工作,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他,看的有些痴……可能就因为庄怀舟长得像她去世的丈夫韦天欧吧,所以她对他始终看不够似的,看得庄有些些的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韦连恆又从外面进来了,我招唿他过来的同时,对庄怀舟介绍,「庄总,这位就是我先生,也是赛欧邮轮的总裁兼董事长,叫韦连恆。」 「呵呵,好的,」庄怀舟抬眸来看向韦连恆,看到他的那个瞬间,他好似有些惊愣……于此同时,韦连恆在见到庄怀舟的那一刻,也立即停下了脚步,就那么呆呆的盯着他,像是着魔了入定了样。 他们俩这样相互对望的情形,让人感觉像是早就相识,然后几十年没见突然又碰见似的震惊样,我为了化解这样的尴尬,又马上对韦连恆说,「连恆,这个是庄总。你快过来坐啊,愣在那儿干嘛?」 庄怀舟也似乎一下反应过来,他赶紧站了起来,特意走到韦连恆面前,很是客气的笑着,「韦总,你好,久仰大名,年轻有为啊,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来,很高兴认识你。」庄怀舟伸手去要跟他握手。 可是韦连恆,就这样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庄怀舟,他的脸色都变白了,浑身僵硬,表情很是复杂,眼神越来越激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连恆!」石赛玉提醒他,「庄总跟你握手呢,你在干嘛啊?」 「……」韦连恆的喉头滚动,咽了下,胸口也起伏不定着,他颤声的说,「爸?」 庄怀舟呆住。 「连恆,你认错人了。」石赛玉在旁边说到,「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庄怀舟庄总,你赶紧跟人家打个招唿啊,不要傻愣着。」 韦连恆难以置信,他再次近距离的对庄怀舟进行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 「我叫庄怀舟,韦总直接喊我老庄就行了,不用客气。」见韦连恆这样的反应,庄怀舟也不跟他握手了,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拉着韦连恆坐下来,小声嘀咕道,「你怎么回事啊,听妈说了,庄总是跟你爸长得像,但你也不至于这么震惊吧,搞得人家很没面子呢,人家年纪又比你大这么多,基本的礼貌得有吧?」 韦连恆的视线还是放在庄怀舟身上,但庄已经笑着扯开话题了。他看向石赛玉,「问个冒昧的问题啊,请问这安安的爷爷……是很忙对吧?」 石赛玉眼里的光即刻暗了下去,低了下头平復了下,才又平淡的对装说到,「连恆他爸早在10年起那就去了,赛欧一直是连恆在经营,家里也就我们几个人了,」 「哦,抱歉。」庄怀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韦连恆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庄怀舟许久,可能也想通了,觉得面前的庄怀舟只不过是人和声音和自己父亲神似而已,终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所以也就怏怏的收回了视线。但他始终闷闷的,心事重重的,面色也凝重了许多。 等菜逐渐上齐以后,庄怀舟估摸着自己也该进入主题了吧,他首先就向连恆举起了酒杯,「韦总,来,我先敬你一杯。」 韦连恆也赶紧和他象徵性的碰了下,始终有些魂不守舍的,也没说啥就喝了酒。 石赛玉又对庄怀舟说,「庄总别这么客气,连恆毕竟比您小一辈,你直接喊他名字就行了,咱们都随意点,别搞得像在商场那么严肃。」 「没事,」庄怀舟笑说,「年龄虽小,但在业界的名气可不小啊,我大约的了解过韦总的一些经营理念,说实话真的非常佩服,堪称航运界的奇才啊,我一直都想跟他正式的认识下了,一直也抽不出时间,好在今天终于见到了,也算是我有生之年的最幸运的事了吧,」 「庄总过奖了,」韦连恆终于开了口,带着些友好的微笑,「庄总是前辈,以后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很多,不瞒您说,我刚见到你,感觉挺亲切的,所以有些失态~」 「对啊,庄总你别太夸张了。」石赛玉也在时不时的观察着庄怀舟,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徘徊着,她谦虚的说,「我们连恆也只是继承他父亲留下的事业而已,运气好罢了,毕竟在邮轮业,赛欧是国内第一家吃螃蟹的,时势造英雄吧。」 庄怀舟点点头,随之又扯了些家常的话题……总之整个氛围真的是异常的和谐,和谐得像一家人一样,不知道是庄怀舟本身有这样的魅力,还是因为他跟韦天欧长得相像,所以也打动了连恆和石赛玉,不自觉的就在向他靠近…… 整个吃饭的过程,我在带安安,连恆闷闷的,面色沉重,就是石赛玉热火朝天的跟庄怀舟闲聊,聊的特别起劲。 可是庄怀舟这次并不是单纯请我们吃饭的,也不是和赛玉闲聊的,他最终还是扯到了正题上,略显犹豫的开口,「既然大家都比较熟悉了,这样吧,韦总,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这次主要的目的呢,其实是为了解决我妻子黄玉致的案子。所以这样,我先代表我妻子,跟韦总郑重的道个歉,跟你们做家属的也道个歉,对不起,害的韦总受牵连入狱……」说着,他又跟韦连恆,跟我,还有石赛玉都碰了下杯,然后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喝完后,庄怀舟坐在那儿,脸上也多了些无奈的愁绪,他嘆声了一声,挺真挚的说,「这些年,我和我老婆各自经营着各自的公司,在业务上交流也比较少,她做的一些决策很多时候我比较反对,但是也没有精力去管,毕竟她这个人一向比较独立自主,我也都由着她去……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儿,哎,前段时间我也是焦虑每天睡不着觉,又恨吧又无奈,按理说她既然做了就该收到法律的相关制裁,但于情来说呢,女儿还那么小,我不希望她没有妈妈的陪伴……所以——」 庄怀舟再次嘆息,停顿着,迟迟没有说出口,看得出来,他要向我们求情,是真的有些抹不开面子,挺难以启齿的。 石赛玉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她理解的体贴的说到,「庄先生有话就只说吧,大家反正也都熟悉了,都摆在场面上来说,一起沟通交流,不用顾虑太多。」 这样的石赛玉让庄怀舟眼睛亮了一下,不禁也和她的目光碰撞了几秒……他敛了敛心神,才看向连恆,「我想请求韦总能够网开一面,别再协助警方调查下去了,至少让我老婆免于牢狱之灾吧,该赔偿的钱我们这里会赔偿,只求别让她坐牢。」 「……」听到这里,连恆挺为难的,保持沉默。而石赛玉同样挺难为情,毕竟黄致玉陷害了韦连恆坐了大半年的牢,她这个当妈的不可能就此算了,没这么好的事儿。 可要直接拒绝呢,石赛玉貌似又不忍。 于是我开口了,「庄总,我们都非常理解你的难处,尤其是你女儿确实小,需要母亲……可是我们连恆这边遭受的伤害也是比较大的,对公司,对他个人的名誉和精神方面,都是巨大的伤害,这些损失都是难以估量的,所以也请庄总能够体谅下我们的立场;另外呢,黄总犯的非法集资罪,是刑事案件,不是我们撤诉就能撤诉的,法律也不允许啊,您说是不是?」 庄怀舟沉默了一分多钟,更加的失落了,他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自己也考虑过,我呢,也确实没有理由这样平白无故的对你们提要求,所以不妨直说了吧,我并不是白白提要求的,你们有什么交换条件可以直说,尤其是经济方面的,不要太过分的话,我应该都是可以满足的。」 韦连恆也挺犹豫的说了句,「庄总,刚才我老婆也说了,这个属于刑事案件,已经进入公诉阶段,是国家要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并不能因为我们不予追究就可以撤诉的,望理解。」 庄怀舟却不死心,他沉吟了下,「这个,怎么说呢……法律方面我们确实无话可说,但现在毕竟还没审判还是有希望的,我想,只要你们愿意在人证物证这个环节上『通融』一下,还是能让她免于坐牢的刑罚,是不是?」 「……」韦连恆僵硬的笑笑,没说下去。 「这样吧,」石赛玉又出来解围,她说,「我们回去再考虑下,毕竟这种严肃的事情,现在也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啊。」 「真的?」看到石赛玉松口了,庄怀舟显得挺兴奋。 「嗯。」 于是,回到家里后,我跟韦连恆商量了几天,确实想出了一个『条件』,只要庄怀舟那边做的到,或许我们能够考虑想办法让黄玉致免牢狱之灾……
241 一张肖像惹风波 这几天晚上跟韦连恆讨论了下,让黄玉致坐牢对我们没有什么根本的益处,而且以她深厚的背景,估计根本坐不了几年牢就会想办法洗脱自己罪名。 既然这件事是她当初蓄意策划陷害的,那就得让她付出更为『实际』点的代价…所以我们商量出了两个条件:一个就是『非法集资』的那笔巨款和高额的利息由黄玉致自己退还给受害人,以后都跟我们无关;第二个就是要求黄玉致同意赛欧以半价收购她的皇家邮轮。因为赛欧现在东南亚和日韩市场已经比较成熟了,这几年一直在计划朝欧洲那边的航线扩张,而皇家邮轮虽规模不大,但是在阿拉斯加、地中海、北欧这几个主流的航区已经经营多年了,至少是比赛欧有优势的。 接下来,我又给庄怀舟打电话约见面的时间,但让我比较意外的是,庄怀舟在电话里体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像上次那样热情积极了,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最后他说他亲自来我们赛欧一趟再细聊。 次日上午,他一个人来到了赛欧公司韦连恆办公室里。 坐下来喝了点茶闲聊几句后,庄怀舟语气有些沉重的告诉我们,说黄玉致现在没有被关押了,因为她怀孕了,所以处于取保候审阶段,在一定程度上是自由的…… 怀孕??! 我一听就特别震惊,跟连恆面面相觑了下,心想这黄玉致的戏可真多呀,她真的怀孕了吗?以前也了解过,她其实比庄怀舟小了十几岁,貌似今年才四十多一点,要说怀孕也确实怀的上,但问题是庄怀舟不是跟她感情不怎么好的吗,怎么会在这个时期突然怀孕了……而且就算真的怀上了,就一定是庄怀舟的孩子?好吧,我想歪了,也不可能直接问他老婆怎么怀上的吧?只是真的不太能接受这个小插曲。 假如黄玉致决定生孩子,那她就算被定罪了,一两年哺乳期内也不可能服刑啊,而且漫长的哺乳期已经够她尽情发挥了,到时候她加紧找律师做无罪辩护,那还搞毛啊! 庄怀舟的脸色不大好,明显没有老来再得子的喜悦,反而整个人阴沉沉的……连半个小时都没坐到,他就起身来提出要走了,并且答应会根据我们这两个条件,回去问黄玉致的意见,到时候再电话回復我们,因为取保候审期间,黄玉致的活动范围有限,不太方面跟我们接触,一切都要他这个丈夫出面解决。 韦连恆还是像上次那样,目光始终在庄怀舟身上打转,一改以前的那种高冷范儿,对面前的庄怀舟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和尊敬,还有些『不依不舍』的亲自将他送到了楼下,送他上了车,亲自道别,再怔怔的望着庄怀舟的车子逐渐消失,还没回过神来。 「喂,」我拍了下韦连恆的肩膀,笑着到,「你干嘛啊,对一个老男人魂不守舍的……不过就是长得像你爸而已嘛,你不至于这样吧?」 「……」他收回了视线,久久的沉默着。 然后,他喃喃自语般的说了句,「第一次见到他,我真以为是我爸復活了。」 「不仅仅是长得像,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他说。 我却不以为意,「长得像很正常啊,我以前工作遇到个同事也跟我某个大学同学超级像,真的跟双胞胎一样,也是声音一模一样,每次在公司看到她,我都以为是我同学来了,但人家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我看,你就是太想念你爸了,产生的幻觉而已。」 他还是摇头,「那不一样。」然后又深沉的说了句,「我甚至有了一种我自己都害怕的猜想……」 「怎么,觉得他还活着?」我带着调侃的意味,「算了,别胡思乱想了,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狗血的电视小说里,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是的,我过去也只是假意的安慰他而已,哪可能真的有奇蹟?在众目睽睽之下,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见鬼不成? 所以我一直没把庄怀舟的事放心上,也无法理解一向清醒的韦连恆,会如此失态。 *** 过了几天,庄怀舟果然给我回了电话,不过他还没说两句,电话就传来了黄玉致的尖锐的声音……她好像特别愤怒,说我们提出半价收购皇家邮轮的条件简直是异想天开…… 总之,黄玉致是直接拒绝了,她坚决不答应,并且态度还挺强硬,还放话说不需要我们『手下留情』,要我们尽管去搜集证据控告她,但是让韦连恆别想打皇家邮轮的主意,不可能。表明态度后,我还没说什么,她就挂了电话! 我觉得有些懵。 马上跟连恆说了这事儿,他倒也淡定,说早就料到她不会答应,但是不急,皇家邮轮迟早会被收入赛欧旗下……既然她这么嚣张,那么我们也只好继续配合警方交出各种有利指控她的证据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由于这起非法集资案现在变得更加复杂,从调查取证到开庭审理,起码也得半年的时间,加上黄玉致想办法扯皮的话估计拖个一两年都有可能,不过因为这是刑事案件的范畴,我们也不急,更不必花心思去跟进。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韦连恆当初是被她陷害入狱的,这又是独立于非法集资案的另一个案件了,所以在代理律师唐凌菲的帮助下,我们打算起诉黄玉致对韦连恆的诬告陷害罪,把这作为一个独立的民事诉讼案再跟她打官司,不管怎样一定就追究到底……因此这些天都在跟唐凌菲接触,沟通和案件相关的各种各样的细节。 某天周末,我和连恆终于有时间休息了,在家里睡了个懒觉自然醒后哪里也没去,石赛玉仍旧是不辞辛苦的帮我们看孩子,还亲自给宝宝做各种吃的,又周到又贴心,几乎都不用我和连恆插手了。可能她这么年一个人也是寂寞吧,丈夫没了,以前还可以把精力放在照顾韦鹏程上面,现在韦鹏程也走了,小安安自然成为她的精神寄託……很多时候我也想搭把手带孩子,可她就是左右看不顺眼,认为我带的不好,更希望我别去『添乱』,也是无奈。 起床后,我闲着没事在那儿收拾衣柜里的衣服,眼看着衣柜都塞满了,两个人的衣服都超多,衣柜都装不下,有些乱……我对正在用电脑的他提了句,「要不考虑换个大点的房子啊,我这里太窄了,你看没个衣帽间,连书房都木有,宝宝长大了都没独立的房间,还一直跟妈住在一起,挺不方便的。」 是啊,自从连恆入狱,我和石赛玉被梁秀行他们赶出韦家后,就一直住在我原来贷款买的这个房子里,两室一厅的,还不到100平米,现在人多了,各种拥挤,保姆也没地方住,每天都得回家……以前因为忙,觉得东西太多了,不想搬,现在人多了,越住越觉得不方便。 「换吧,」他漫不经心的说到,「待会儿吃了午饭就去大梅沙那边的别墅区看看,有个做地产的朋友昨天跟我提了下,说他们在那儿的项目刚刚完工,位置还可以,风景比较好,你应该会喜欢,」 我正畅想着那边的情况,还没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石赛玉房间里发出一道重重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随之,保姆冲到房门口喊安安……我瞬间被吓到了,以为安安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跑到客房,这才发现地方安安没出事,但地上确实有几片碎玻璃,还有一个尺寸很大的相框。原来是安安在房间乱翻,不小心将柜子里的玻璃相框翻出来打碎了! 「怎么回事?」韦连恆也赶紧跑了过来。 「没事没事,」保姆赶紧抱走安安,怕他被玻璃扎到。与此同时,石赛玉也奔了过来,发现孩子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她瞟了眼地方摔碎的玻璃,埋怨了一句,「这些玻璃类的东西你早就该好好收起来的,拿到你们房间去放高一点,明知道孩子喜欢乱翻,你还放在这儿,让我怎么说你……」然后又去抱孩子了。 我赶紧走过去把碎掉的相框捡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我的那副素描,是几年前韦连初,哦不,韦连恺送给我的,我呆呆的盯着它,关于那时的回忆又用了上来,那时候韦连恺还是个『傻子』,是梁秀行带他来见我的,说给我带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然后带着傻乎乎的笑,送了我这幅素描,当时我还挺震惊,他一个没有智商的人,为何只见过我一面,就能画的这么逼真?因为特别喜欢这张画,我当时便特意的将它裱装了起来,只不过一直放在这个房间里,没动过它,如今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这是你吗?」韦连恆不知啥时凑到我跟前,拿过了这幅画,「嗯,画的挺好的。」 「……」我不知怎的有点心虚,下意识的就要夺过来,「我自己都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了,玻璃也坏了,给我拿去收好吧……」 但他捏的有点紧,眼睛还紧紧的盯在上面,也不给我。 「谁画的?」他说,「能把我老婆画的这么真,不简单啊,我天天看到你都不一定画得出来…」 「哎,」我迅速编了个理由,「就是以前去外面旅游,好像是丽江吧,我忘了,就是那种专门画人物肖像的地方,10块一张让个摆摊的手艺人画的。」 「是吗?」他瞥了我一眼,眼神变得有锐利起来,「不要骗我。」 「……」我一阵心惊肉跳,顿觉耳朵都在发热了,「无不无聊啊,骗你干嘛,拿来。」 但他还是不给我,反而大声的叫保姆,「杨姐!过来!」 「什么事?」保姆过来问到。 他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破碎的相框递给保姆,「拿到楼下去扔了!」 「你——」我想阻止,而保姆瞟了眼也乍唿唿的叫起来,「为什么要扔呀,画的这么漂亮,扔了怪可惜的,可以重新换一个框嘛,」 「别那么多废话,拿去扔。」他催促着,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我实在不忍心,连忙从保姆里手里夺了过来,「这是我的东西,扔什么啊,我要留着做个纪念,你自己不也说了画的好看吗?干嘛要扔?」 韦连恆盯着我,「10块钱一张的玩意儿也值得你宝贝成这样?摔坏了就不要了,留着也是垃圾,占地方!」 「你别什么都拿钱来衡量,」我没好气的说到,「这是我的肖像,我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能保存下来,以后老了再拿出来看看不挺好的?」 他的脸色逐渐转阴,忽然就又一把给我夺了过去,一下摔在地上! 「你发什么神经啊?」 当我要去捡的时候,他却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语气变得很兇,「为什么不敢说实话?」 「你莫名其妙!」我推开他。 「为什么还留着别的男人送你的礼物?」他低沉的。 我再次浑身一震,瞬间都不敢抬头看他的,心里慌张的不行…… 「我要你亲口说,谁送的?」他问的咄咄逼人。 忽然觉得他听无理取闹的,直接脱口而出,「韦连恺!很久很久以前,我流落荒岛以前就送了,不过是一张肖像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敏感没?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好,」他再忍耐的问,「那我要你扔,你要不要扔了?」 「我——」迎着他这蓄满怒意的眸子,我一时间特别纠结,无关乎什么情感,我韦连恺压根没啥意思,但确实打心底里喜欢这幅肖像,因为真的画的太好了,太逼真了,我怎么捨得扔了? 「深深,」听到我们对话的石赛玉也走了过来,冷冷的插了一句,「我本不想来插手你们的感情问题,但是这件事……尤其是涉及到连恺的问题上,我希望你能拿出点诚意来。你已经跟连恆结婚这么久了,连安安都快两岁了,你怎么就定不下心来呢,还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故意要给你们婚姻制造矛盾吗?如果你心里真的只有连恆,不用谁提醒你也早该自觉的处理掉了……」 「好!」我被她说的特别难堪,负气的把这幅画递给保姆,「拿去扔了吧!」 说完,我就带着满腔的愤怒回到了房间。 韦连恆随后也进来了,他冷着脸不说话,还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真tm没意思,」他吞云吐雾的同时,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我立刻抬眼瞪着他,质问,「什么没意思?」 他偏过头来,眼神阴冷的扫了我一眼,「白深深,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指责弄得火冒三丈,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是吗?我不知好歹?你的意思是你给了我这一切,我必须要匍匐在你脚下对你感恩戴德三拜九叩,把你当神一样供着,时时处处对你唯命是从,不然就是『不知好歹』?」 他慢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整个的神情冷的不能再冷,就看向窗外,不造他到底想干啥? 就在他的沉默让我快要抓狂的时候,他终于又低沉的开口,「我只是警告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一直在忍你,已经忍你很久了,我爱你……不代表可以无条件包容你在婚姻里的不忠,」 「呵呵,」我冷笑,「就凭一副画,你就给我下了『不忠』的结论,一天到晚捕风捉影的跟我吵,你就不累吗?」 「这tm是一幅画的问题吗?」他爆发似的,沖我吼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他丢掉菸头,走向我,语气特凶,「我问你,几次了?自己自回想下,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你不要对我吼,」我受不了的推了他一下,但他又高又壮得像一堵墙堵在我面前,我根本推不动他,干脆自己转过身去。 他强势的掰过我的身子,「给老子说清楚!」 「滚!」我死死的盯着他,压低声音,「你最好别发疯,你妈还在家里,让她听我们吵架,你觉得很好吗?放开我!」 他听到这里,可能也是真的考虑到石赛玉还在吧,气焰消了点,也放开了我。 而我,已经浑身冰冷,心寒得不得了…… 「韦连恆,我真对你越来越失望了……」说完,我转身哭了,决心出去透气。 可是他却抢先走过来把门重重的关上,反锁了。 我继续要打开门,可他硬是抵在门背后,不准我走,但也不说话。 「你要再不让,我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去跳啊,」他轻飘飘的说。 「……」我逼视着他,看了好半晌,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冷笑,「你也别想的太美了,就你,还不值得我跳楼。」说完,我倒在床上,背对着他,暗自神伤。 正当我闭上眼睛,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幻灭感时,忽觉他的手又伸到我腰间来了——
242 为她出头伤我心 他从后面搂紧我的腰,从那力度和姿势来看应该是要妥协要求和的样子。可是我一想到他刚才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责备,再加上最近几次的小风波,心里对他的怨念也加深了许多,我闭着眼睛,任凭他如何的表示妥协,仍旧不为所动。 当他强行的要把我抱起来,要我面对着他的时候,我胡乱的一挥手,打了他一下,「你烦不烦啊!」 我冷冷的瞪着他,「你以为我是这么好玩弄的?每次都是先把我弄得遍体鳞伤,再给我塞一颗糖哄回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 他皱紧了眉头,怔怔地看着我,眼里的光渐渐暗去,变得阴冷起来。 「好了,」我坐了起来,离开他的束缚,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那张素描,你确实是小题大做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扔了就扔了。」 我不想跟他吵,只想息事宁人。 他悄悄做了一个深唿吸,貌似把想要发的火暂时压了下去,可是仍旧绷着脸,并不再跟我做进一步解释了,转身摔门而出!门撞到墙上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震,浑身冰凉起来。 就这样,我们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冷战里,谁也不肯让步,每天睡在一起,却双双冷着脸,拒绝沟通,真的超难受……从未想过,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会让我们的感情恶劣到这样的地步。 我心里总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过了几天,唐凌菲给我打电话,说要约我和韦连恆见面,进一步沟通那个案子的问题。我也想借着这样的场合跟他缓和下关系,于是也就转达了韦连恆,让他跟着一起去。 他虽然冷淡的答应了,也跟我同坐一辆车前往见面的地点,可在车上还是一句话不说,就连我开始主动地问他,他也不开金口,心里的芥蒂明显还没有消除……我也很不是滋味,干脆继续跟他冷着,心里不免更加难受了,再想到石赛玉对我逐渐的排斥,我被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抓住,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发热起来……我赶紧看向车窗外,在不断倒退的风景里浮想联翩,追忆往事。 跟唐律师见面地点在一个露天的咖啡店。沐浴着冬日里的阳光,本该是一件挺惬意的事,可我的心却拔凉拔凉的。唐律师倒是眉飞色舞的跟我们聊着案件的进展,聊着那些证据细节,同时又不断的从这么挖掘着更多的事实,但她还是很轻易地觉察出了我和韦连恆之间的冷战,问的也直接,「你俩,怎么啦?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事,我是感冒了不想说话而已,怕传染给他。」我僵笑着编造理由,然后又催她继续说案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粗俗的男声,「臭表子,果然是你!」 我们都惊得抬起头来,发现眼前出现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高大挺拔,但是鬍子拉碴的不修边幅,整个人也比较落魄憔悴,他直接走到唐凌菲跟前来就抓住了她的胳膊,粗暴的要拖走她…… 唐凌菲在短暂的惊吓后,立刻甩开男人的手,气急败坏的吼他,「你想干什么?想对我用暴力吗,赶紧滚!」 我跟韦连恆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唐凌菲显然是跟这个男人相识的。 「唐凌菲,你他妈不把房车和其他财产换给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走!」说着,男人又来捉住了她,一个用力就把她从椅子上拖下来,也不管我们俩的存在,就强行的要拽走他。 「你神经病,变态!」唐凌飞一边骂他一边极力的挣扎抗拒着,头髮已经很蓬乱了,很是狼狈,但又不向我们唿救,反而觉得很丢脸。 「我再问你一句,还不还来?」男人扯住了她的头髮,动作很野蛮,也不知道和她有啥深仇大恨? 「滚!」 「啪!」男人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唐凌菲口吐鲜血,边打边辱骂不说,还用脚踹她,看得我胆战心惊的,都不敢靠近去。 可就在他的拳头再要砸向唐凌菲的时候,却被韦连恆抓住了…… 「你他妈的又是谁?」男人又骂韦连恆,「是唐表子的接盘侠吗?」 可他刚骂完,韦连恆捏紧拳头就朝他的脸狠狠的揍过去……把男人揍倒在地后,韦连恆还没完,继续对他新一轮的拳打脚踢,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打得男人哇哇惨叫,眼角鼻孔嘴角都在渗血了,却还不解气,好像当他人肉沙包似的发泄,而男人压根没有还手的能力……我怕闹出人命来,赶紧去拦住韦连恆,「你发什么疯啊,赶快停手,别把人打死了,你停手,快停手!」好不容易终于拦住了。 而地上的那个男人,边呻吟边喘气,想站都站不起来了,他颤抖的手指指着韦连恆,「你……你个王八蛋,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过是捡我的破鞋穿而已,你他们拽什么拽!」 韦连恆气的又补了他两脚,男人痛得再次惨叫…… 「好了,别管他了,」唐凌飞整理了自己的头髮和衣服,唾弃的说,「一个烂人而已,就知道欺软怕硬,我们先走吧。」 我问糖果,「不需要打个120吗?」 唐摇头,「不管他,死了算了。」 男人又恶狠狠地警告唐凌菲,「贱人,我告诉你你别想安宁,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还有,」他又对着韦连恆咆哮道,「你把老子打成这样,老子一定会去告你的,不会善罢甘休!」 「你尽管去告!」唐凌菲瞪着他,霸气的威胁到,「姓林的,劝你别跟我斗,我唐凌菲有本事让死刑犯都无罪释放,也可以轻而易举让你这条狗进去,你活得不耐烦了就试试吧!」 说完,唐凌菲就催我们走了。 走了几句,她忽然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倒在地的剎那,身边的韦连恆竟飞速的扶住了她,将她的身子都揽在了自己宽阔的胸怀里,关切的问,「你有没有事?」 唐凌菲的没有离开他的胸前,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可能是刚才被那畜生揍得有些重,感觉背部和腿都很痛,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也让你们见笑了。」 韦连恆这时又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轻轻的为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虽然此时的唐凌菲看起来确实很脆弱,弱不禁风的,需要拯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亲昵扶着别的女人,为她做出这种体贴之事,我的心,还是钝痛了下……可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我也没现场发飙和甩脸色,只是像个傻逼那样看着,还关心的问唐凌菲要不要去医院? 他可能是故意在『报復』我吧?呵呵。 我留着其他男人送的素描不肯扔,他便用同样的方式让我痛心……我也算彻底的看透他骨子的自私了……一阵接一阵的凉气从心底冒出来,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了。 然后,他继续又扶着受伤的唐凌菲朝车子走去,全然把我当空气,而唐凌菲居然也没有不好意思,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照顾,走着走着还变得更加若不惊风了。 我看她这么脆弱,执意要送她去医院,可她又反反覆覆的拒绝说不用不用,没有大碍,回去躺躺喝点水就好了。好吧,也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心境,我让韦连恆坐后面去照顾她,自己上了驾驶座开车,打算又亲自送她回家。 在车上,唐凌菲极不情愿的说出实情,原来刚才那个暴力男正是她的前夫。他们离婚的原因,就是前夫爱喝酒且家暴,她忍了第一次,在第二次被打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提出离婚,可男人死活不同意……但做律师的唐凌菲,是最懂得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她不但想方设法的跟他解除了婚姻关系,还让对方净身出户了! 所以,她这个前夫一直不服气,三番五次的来找她的麻烦,要她换回他的财产,以至于现在到了动用暴力的地步。 听了这个故事,忽然觉得她可怜却又还挺了不起的,让人佩服。至少和那些被家暴还苦苦撑着不离婚的傻女人相比,她真的很给女人长脸面,不卑不亢不做包子。 可以,一旦想到刚才韦连恆那样疯狂的为她出头,教训那个男人,不惜冒着被告的危险,把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人打成那样,我心里还是堵得慌,越想越觉得不正常,不合理,难受得不行……从未有过的那种抑郁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不是我的人了,他居然可以为别的女人打架?怎么可以!他只能为我拼命,只可以为我不顾一切的……他变了,变了,变了……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焦虑而难受,当我无意间透过镜子看到后座上,唐凌菲竟然还靠在他的肩头,搞得好像她才是他老婆一样!我呆呆的注视了几秒,突然听到韦连恆大喊了声,「小心!」我吓得赶紧往前面一看——
243 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吓得往车窗前一看,这才发现有个骑自行车的人正在不远处横穿马路,车子很快就要撞上了!我吓得心脏紧缩,赶紧踩下了急剎车,车子也勐地骤停,虽然没有撞到人,但在惯性的作用下,繫着安全带的我还是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头部碰到了车窗上,撞得挺痛的,与此同时,我听到唐凌菲也在后面呻吟着……赶紧回头一看,原来她的额头被撞破了,在流血……韦连恆赶快又要把她拉起来,连问她伤得重不重? 「唐律师,你——」 「你到底怎么开车的?眼睛看哪里去了!?」韦连恆竟然抬头来就这样吼我。 我他妈瞬间就懵住了。 呆呆的跟他的怒目相视了几秒,我感觉像是大冬天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凉透了,寒透了,眼圈也很快红了……我是你老婆,你不关心我伤到没有,反而第一时间关心别的女人不说,开口就吼我……我一下就崩溃了! 什么都没说,我三下五除二的解开自己安全带,拿起自己的包包,打开车门就跳下去,再狠狠的关上门!!在他冷漠无情的注视和唐凌菲的惊讶中,我带着满腔怒气的朝相反方向跑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沿着那条街,漫无目的飞奔着,泪水已经决堤,随着我的奔跑不断地洒落……刚才本就被撞了下,没跑过久就头痛欲裂,也没什么力气了,但我始终没有停下来,跑跑走走的,泪流满面,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一边跑,我脑海里一直闪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跟他完蛋了,这次彻底结束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当我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蹲下来歇气时,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意料之中的没看到他的身影。顿时,那种失望和心痛交织出来的窒息感让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的没有力气,稍微发泄了心中的憋屈后,我并没有感到多么轻松,反而浑身更加无力,头更加晕了,在路边的一个kfc找了角落坐下来,我浑身都在发颤,连手都是抖的……我支撑不住的趴在桌子上平復那种巨大的情绪波动,可一闭上眼睛,刚才那残忍的画面和声音就印入脑海,让我越想就越绝望……他已经不是那个他了,突然就变得好可怕了,他不再爱我了,或者,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这个事实深深的植入我的意识里,我扯着自己的头髮,就要抓狂了…… 直到天黑了,他也一直没有找我,也没有给我一个电话简讯。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了一下午,午饭和晚饭都没吃,竟也不觉得饿。然后,在各种心寒意冷之下,我也赌气的不打算回家了,在附近的酒店去开了个房间落脚。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这次彻骨的冷漠并不简单,那副素描只是导火索而已,他心里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然后在心里跟我生闷气,感情的裂痕也在这样的量变里越撕越大,以至于这次来了个大爆发? 可是接下来,他的冷漠和绝情却远远超乎了我的想像—— 我在酒店一住就是3天,一直没回家。 而他,在这几天里没有联繫过我,没有来找我……是的,没有来找我,完全不关心我的状态,我的手机上没有接到他任何的信息,还一度以为自己手机坏了。细想来,这到底是怎样令人髮指绝情呢……我一个女人,几天没回家,他就不担心我出什么事吗,要是被车撞了,被人贩子劫持了,被人杀害了,他就不会后悔吗?不敢想,想想就不寒而慄。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曾经对我的那些轰轰烈烈的表白,那些山盟海誓,所有跟他美好的回忆,统统涌了过来,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地刮在我心上…… 这几天时间里,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虽然恨他,却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他的回应,从最初卑微的期待,到最后的绝望……我感觉自己整个的像被车轮碾过一样,鲜血淋漓,躲在被窝里好几次快要窒息……他的绝情来的毫无徵兆,也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也在这几天里感受了平生最为刻骨铭心的一种挣扎~如果不是曾经被捧得那么高,如今摔下来也不至于这么痛。 大概,我真的被骗了吧。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过去所谓的甜蜜幸福,不过是建立在肉慾的基础上罢了,那不是爱,是最肤浅的寻欢作乐,他本就是个对婚姻和感情无所谓的男人,当初可以随心所欲的要跟杜南茜这样的女人结婚,如今也可以因为一时的冲动跟我结婚……是啊,他怎么可能真的爱我呢,一个初次见面就跟他上床的女人……如今已经玩腻了,没兴趣了,也可以把我当垃圾一样的扔掉,毫不可惜,不关心我在外面是死是活,死了更好吧? 原来,跟他的故事,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而已,如今梦醒了,我也该认清现实了… 离婚,是肯定的。 我心灰意冷的靠在酒店的床头,心灰意冷的想像着以后的日子,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千万要撑住……也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心底一惊,他终于肯打电话来了吗?悲痛了这么久,我听到铃声的时候,居然还能有那么一丝丝的惊喜,可当我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韦连恺时,心又勐的往下坠…… 犹豫了好久,听着铃声一直在响,我还是接通了,「……」 「餵?」韦连恺听我发声,他问,「是深深吗?」 「……」我还是说不出来,只不过听到他这温柔关切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发出来呜咽的声音,「嗯,」 「你怎么了?」他听出来我的不对劲,立刻就紧张起来,「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旦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越是在脆弱的时候得到别人的关心越容易激动,「没事,就这样吧,我……我挂了。」我此刻只想独处。 「别挂!」他吼住了我,更加着急的,「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哭?遇到什么困难赶紧告诉我,我担心死了!」 「真的没事。」我也不跟他多扯,直接挂断。挂了以后,又扑在被子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沉浸在这份悲哀无法自拔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不轻不重的,我以为是定期来打扫的保洁阿姨,只得有气无力的去把门打开,门开了,面前站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但他……是韦连恺。 「你怎么来了?」我很是惊讶,心想自己也没告诉他地址,他怎么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就找到这儿来了?好奇怪。 「先别问我,」他仔仔细细的打量我,再进入酒店的房间里来,看着里面的一片凌乱,一时也挺不可思议,「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伤了这么久,我也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掩饰什么了,只得坐下来,把事情大约的说了一遍,省得他反覆问。 「妈的!」韦连恺很气愤的在床上锤了一下,低低的骂道,「这个畜生……」 「你说,他这几天都没找你,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你?」 我无力的点了下头。 「走,」他拉着我的手,帮我拿起包包和手机,「我带你回去,帮你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我倒要亲自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 我下意识的就甩脱他的手,嘆了口气,说到,「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事到如今,我已经决定跟他彻底离婚了,正好也早就办了离婚证,现在只需让他搬出我家就是,很好处理。」 「……」他怔了下。 「真的?」他盯着我,问,「你确定要和他离了?」 「是啊,我下定决心了。」我说的很坚决,「他这次已经严重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也彻底看透了他的本质,不离婚都对不起我自己,必须离。」 他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却又说,「还是别这么冲动,先回去再说吧。毕竟你们已经有了小孩,轻易离婚对孩子不好。」 我心里一惊,倒是挺意外他嘴里会说出这种话…… 他在这屋里,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上,我俩确实就只纯粹的聊了天,聊了接近半个小时,在他的开导下,我心里没那么压抑了,也振作起来,简单收拾了自己,跟韦连恺一起离开了酒店。 一路上我都在想离婚的事情,想像着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就这样到了家里。回到家门口,我莫名的心跳加速,因为没带钥匙,就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是石赛玉。 「你终于回来了,」石赛玉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好像早就知道我和韦连恆吵架并且外出的事儿,只是这些天她同样没有管过我的死活,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如今再见到我,脸色倒是冷了很多,我觉得自己又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我没理她,直接回到卧室,发现里面空空的,他不在…… 又过了两天后,他才回到了家里。 看到我,他不但毫无愧疚和关心,脸色却更加的阴沉,以至于变得有些狰狞恐怖起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冷冷的说出口,「韦连恆,我们就到底为止吧。」 他死死的盯着我,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突然,毫无徵兆的,他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244 百口莫辩的证据 韦连恆突然跟疯了一样掐住我的脖子……他苦大仇深的、狠狠地瞪着我,手里的力道不断加大……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很快喘不过气来了,本能的求生意识让我不停的捶打他的手,只觉得难受的要命,无法唿吸,我要死了,死于机械性窒息……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能理解他这样残忍是为什么? 「连恆,你在干嘛啊,快放手!」石赛玉跑过来,拼尽力气的扯着他的手,「吵架归吵架,你怎么动起手来了,快点……放开啊!」她看起来挺紧张我的,死命的掰开他,拉扯他。 可是我,慌乱的眼神跟他对视着,瞪着他眼里的那份冷漠,那份陌生,我心里闪过一阵阵的幻灭感,倒是希望他干脆把我掐死算了! 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手,随之粗暴的把我掀在一边,我撞到床上又跌坐在地! 「……」我咳嗽了几声,不停的喘着着粗气,抬眸来怒视着他。 很快,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带着哭腔沖他咆哮,「韦连恆,你有种就把我杀了!」 他胸膛微微起伏着,一字一顿的,「……我tm是想马上杀了你!」 注意到他这些变态的言行,我发现他实在太不正常了,我虽然恨他怨他,但死活也想不通到底哪里伤到他哪里了,或者我究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儿,以至于他暴躁到要我的命?此时此刻,从他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爱意和疼惜了,只有无尽的愤怒,那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让我害怕的愤怒。 石赛玉摇摇头,没再劝解,反而出去了。 我忍耐的,低沉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你过下去了……你发泄这么多,用这种残暴的方式来侮辱我,唯一的目的不就是逼我离开吗,呵呵,何必这么下作呢,想摆脱我很容易,完全没必要玩这些花样。咱们都冷静下来谈谈离婚的事吧,我只要孩子,其他都可以不要……」 他还是用那种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我,更加阴狠的吐出一句话,「少tm往我头上泼脏水。你真以为这些事情,是一句离婚就能完了的?」 我顿了下,忍无可忍的问,「哪些事?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别给老子装傻!」他锋利的眼神仿若要把我洞穿,有些痛心的,「白深深,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找了个你这样的货色……要早知道你骨子里是这样的放荡无耻,我特么也不会着了你的道!」 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些话什么意思?真的是脑子坏掉了吗?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他闭了下眼,「……」 这样的反应,让我越来越疑惑,就在我准备继续追问他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就抓住来我的手腕,「走!」说着,粗暴的把我往外面拽去,弄得我好几次被绊倒。就连石赛玉也看不下去了,连连劝他冷静点,不要乱来,孩子也吓得哇哇大哭,可是他全都不理,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上了车,他一路开往公司去,紧闭着嘴巴不说话,整个的气场危险的不得了,好像一个炸弹一样随时会爆炸……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发怒了,他的神色的那么狰狞,已经让我完全不认识了,我也从最初的心痛和绝望变得疑惑、恐惧,我仔仔细细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到底发生什么了,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终于到了公司,进入他的办公室,他二话不说,拿过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就扔到我身上,「自己看看!」说完就看向窗外,暗暗咬牙,眸光骇人…… 我赶紧翻了翻那份文件,有好几页,是一份跟银行的抵押贷款合同,抵押的是资产是赛欧旗下的两艘邮轮「华夏公主号」和「华夏水手号」……这份文件让我陌生又熟悉,但翻到最后签名的地方是我的亲笔签名。这? 「有什么问题?」我问他。 他更加兇恶的瞪我一眼,「到底想装到什么时候?」 我彻底受不了了,大叫一声,「你特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把这份文件甩给我是几个意思,我现在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需要我告诉你?不敢亲口承认?」他盯着我。 随后,他才说出缘由。原来,在他监狱那段时间,是我亲自签名确定了这份抵押贷款的合同,把这两艘邮轮做抵押给银行贷了几十个亿的款,贷的款全部被韦连恺拿去了,如果逾期不还,贷款的风险就全部被转嫁到赛欧公司来,那么到时候这两艘邮轮就面临被变卖的风险,而且其中一艘还是赛欧最为盈利的邮轮,每年为公司创造的收益占了20%,如果被卖了,那赛欧的损失可谓十分惨重,甚至还可能出现现金流断裂的危险。 说得通俗一点,他认为韦连恺用这种抵押贷款的方式骗走了赛欧的优良资产,让赛欧陷入重重危机,而我,则是韦连恺的帮凶。因为他已经把赛欧的股权都转到了我的名下,我就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这么大笔的贷款,如果不是我亲自签名同意,是根本不可能贷到的…… 得知了他的意思,我简直气的发抖。 「你觉得,这会是我干得出来的?」我颤声问他,「你凭什么污衊我!」 「那你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是你签的字?」他冷冷的问,那表情就是已经认定是我干的了。 对啊,为什么是我亲自签名的?我再次核对了下,这的的确确是我签的名,没有错,不是伪造的,但我当时为什么要签?我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着……他入狱的那段时间,我代他担任总裁的职位,确实需要审核大大小小的各种决策性文件,很多不重要的我都想不起来了。 见我迟迟的不回答,他说,「别想了,要在短时间内想到一个唬弄我的天衣无缝的答案,你也想不出来。」 「你也够傻,」他嘲到,「你既然决定了背叛我,那么直接把手头的股权全部送给他就行了,何必走抵押贷款,多麻烦,是不是?」 我感觉的他现在的每一个字,于我而言都是巨大的侮辱……他竟然怀疑我在他坐牢期间,跟韦连恺统一战线来掏空赛欧的资产!如果是别人,就算石赛玉这样污衊我,我都不介意,而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深入我灵魂深处的、最为信任的男人,如今居然可以给我扣上这种骯脏的帽子! 我想到这里,跌坐在沙发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难受的不得了…… 「这个确实不是我干的,信不信由你!」我摇着头,有气无力的说。 「那你特么倒是说清楚,你当初为什么会签字?」他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后,忽然又拿出他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又扔到我面前,「白深深,说你是婊子都是对婊子的侮辱……」 我浑身一凛,又拿过手机,看到上面是个视频文件。 我点开一看,发现这是一段酒店里的监控录像,清晰的拍下了韦连恺来我住的酒店门口敲门,我打开,跟他一起进去……半小时后,我们又一同出了房间……」 看完这个,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虽然我确实和韦连恺什么都没做,连手都没碰过,可这样清晰的真实监控画面,就是傻子也会认为我们俩必然发生了不轨之事啊!以人之常情来看,一对男女共同待在酒店房间这么久,除了干那种事以外,还能做什么,难道聊天吗?更何况,我跟韦连恺,还有那么一段牵扯不清的过去~ 我脸色惨白的看着他,困难而挣扎的说,「你误会了,我跟他——」 「嗯,你跟他是清白的,」他反讽了一句,暴风雨前的冷静让我更加害怕。
245 冲突之后何处去 「连恆,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试着向他示弱,我觉得我们有过那么刻骨铭心的曾经,有着那么深的感情基础在这里,他应该不会如此绝情的,他只不过是短暂的愤怒而已,一旦我认错了低头了,他也会绷不住,就像过去一样。 可是,当我去抓住他手臂的时候,他冷冷的将我推开了。 我连声说到,「这一切都是误会,真的是误会,让我好好跟你解释……」 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事实摆在眼前,你说这些废话还有用?滚,」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恨意,「碰到了你,算我倒霉,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这次就放了你,也不想再追究了,以后咱们恩断义绝,请你尽快滚出我的世界!」 看的出来,他完全不是在开玩笑,那么坚定狠绝的……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逐渐的坍塌……我像个傻逼那样怔怔地望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的这份绝情,我这才算意识到了我们之间已经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越想越不敢相信,不能接受,不敢再往下想……这一定不是真的。 「老公,」我脑子一热,再次激动的,不争气的抓住他的手,有些哽咽,「我不想跟你吵架了,咱们停止吧,都别再胡说八道了,我……这么爱你,我怎么可能——」 可我还没说完,又被他推倒在地,他怒视着我,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特别无情,「别tm再对我说这些话,我噁心!」 「……」我坐在地上,浑身冰凉。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韦连恺! 他看到我坐在地上,头髮蓬乱,一脸的狼狈,立刻就过来要把我扶起来……我怕进一步惹怒韦连恆,赶紧甩开了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强撑着振作起来,对韦连恺说,「你来得正好,你来解释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把那份抵押贷款合同给他看。 韦连恺接过来,只不过随意的翻了两页,瞟了两眼,就当着韦连恆的面,理所当然的对我说,「哪有怎么回事?不就是你当初让我去弄的,你签个字就行了?」 我浑身一震,「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弄抵押贷款的事了?」是啊,我真的没有印象了,那段时间,我整颗心都放在入狱的韦连恆身上,只想着如何救他,对公司的事情也比较敷衍,或许真的是误签了文件也不一定。 而这个时候,一边的韦连恆的脸色更加清冷了,暴怒一触即发。 韦连恺又轻松自在的说着,「哦,你忘了吗,3月份的时候,香港那边的分公司遇到资金短缺的问题,董事会通过决议可以先从银行贷些款。当时,你认为我在融资贷款这块儿比较熟,在银行也有人脉资源,让我去负责这个事?」 我闷了几分钟,才依稀想起来,确实有香港分公司这件事,也涉及到了贷款的问题…… 韦连恺又直白道,「当时我把需要用到的文件都给你准备好了,让你签字,你还说相信我的专业,不用看就签了个名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多多少少带了些暧昧。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倒真的想起了这回事,当时没有精力来管,而且觉得韦连恺毕竟是赛欧的第二大股东,他又是专门搞金融的,在这些领域肯定比我专业熟练地多,也就全部交给他去处理,自己只是负责签了个字,但是—— 我又问韦连恺,「不是只需要贷几个亿就行了吗,为什么听说贷了几十个亿,而且还全部都进了你的帐户?你这不是变相在盗用赛欧的资产?」 「够了!」韦连恆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恨极的目光分别扫视了我和韦连恺,「还唱起了双簧?想把老子当猴耍吗?」 我愣了下。 听他再次死咬着是我背叛了他,根本不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对这件事没有基本的判断力,我忽然就觉得好无力好疲惫,我深深的唿吸了下,不想再解释了。 可能是这几天来压力实在太大,刚才的情绪波动也大吧,我不知怎么的脑袋一晕,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歪去……而这个时候,一边的韦连恺适时的扶住了我,「深深,没事吧?」 也正是这个举动,让一边韦连恆的怒火彻底被引燃!他强势的抓过韦连恺,拳头一挥就打到了韦连恺的鼻樑上,揍得他往后退了几步,鼻孔很快流出血来…… 但是已经发疯的韦连恆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立马又对他发起勐烈的攻击,扯住他的领子将他摁在墙上,罩着他的胸口又是一阵狠揍! 「你快住手!」我马上就扯韦连恆,「不要打架,住手……」 可韦连恆把我甩开后,再次对韦连恺各种拳打脚踢,动作之快和暴力,让对方基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就像那天殴打唐凌菲的前夫一样,他简直是打架上瘾了。我眼看韦连恺倒在地上,而连恆不分轻重的的勐踢了他的头部时,再一次飞快的过去拦住了……我甚至不惜拖住韦连恆的腿,着急的说到,「你不要发疯了,他以前受过重伤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现在都没完全康復,脑子还做过手术的……你赶紧停下来,不要再发疯了,停下来……」是的,联想到曾经韦连恺去鬼门关走过一趟,差一点点就去世,这条命也不容易,所以我现在不得不站在他那边,生怕韦连恆又把他踹出个好歹来。 可能是看我帮着韦连恺吧,连恆这下更是气的要命,他气的干脆一脚把我踢翻在一边……然后,他也不再管这里了,转身就朝门外奔去。 听着他消失的脚步声,我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不过还是象徵性的把受伤的韦连恺扶了起来,问他,「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 他说不用,然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沙发上坐下稍微休息了下。 我就站在那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想再去找韦连恆,可想到他这么不信任我,这么狠心的对待我,我也狠下心来,没不去找虐。 「我们走吧。」韦连恺不顾身上的疼痛,他忍耐的站起来,对我说,「离开这里。」 到了楼下一个无人的地方,我质问韦连恺,「关于在银行抵押贷款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才跟我道出实情,说贷款的项目确实是他有意为之的。他经营着一个证券公司,为了帮客户盈利,经常需要在炒股的时候用到大量的资金来抬高或者压低股价,操纵股市之类的,所以随随便便运作几十个亿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这次他利用赛欧的资产来抵押在银行贷了款用到自己的炒股上去了,暂时还不能退出来,能不能如期归还银行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风险也就这样转嫁到了赛欧。 也难怪,韦连恆会大为光火~ 听到这个事实,要不是看韦连恺刚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一定马上抽他一耳光! 说到底,这件事也怪我粗心,当时只想着救连恆,放松了警惕,居然这样煳煳涂涂的签了字,被韦连恺成功利用了……所以如今,我确实也在韦连恆面前无可辩驳了,事实摆在眼前,任我怎么解释,恐怕在他听来也是掩饰了吧?更何况,他还抓到了我和韦连恺同进同出酒店的『证据』,担心底里已经认认定我背叛了他,我这下是真正的百口莫辩了! 「其实,」韦连恺顿了下,再次坦白,「说了你也别生气,我当初利用赛欧的资产来贷款,除了解决自己公司的问题,也打了个挺无耻的算盘,就是想让韦连恆误会……后来看你们俩那么相爱,我有又觉得自己挺卑鄙的……本来想单独跟他澄清,可是今天,看到他对你的态度,我发现我好像高估了他对你的感情,我觉得我的机会可能又来了……」 说着,他双眸炽热的锁住我,「进办公室以前,我就在门外听清了你们的对话,既然他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误会,对你也唾弃至此,不如就彻底放弃他,好不好?」 我无奈的闭了下眼睛,真心没精力再跟面前的韦连恺计较了,只疲惫的冒出一句,「我放不放弃他,和你没有关系。」
246 痛定思痛后振作 韦连恺并没有被我的冷漠击退,他反而真挚的对我说,「深深,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卑鄙,为了得到你,一度走火入魔……有时候我也痛恨自己的极端,反思过很多,可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要我改的话也不一定改的掉了,但是——」他越发低沉的,「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人生,给我一点点温暖,我或许也不至于这么可悲。」 他说得如此动情,但我全副的心思都沉浸在跟韦连恆的感情决裂里,只是轻嘆了声,「你上次不才跟我说要放手、不纠缠的,怎么现在又绕回来了?累不累?」 「你们现在不正好离婚了,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说着,他快要贴到我身上来,紧紧的盯着我,压低声音,「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丝毫的感觉吗?说实话,刚才被他揍的时候,你扑过来帮我,我挺感动的,感动到忘了疼,其实我刚不还手,就是想给他错觉。让他真以为我们在酒店做了——」 「你神经病!」我实在忍不住骂了句,感觉自己又被他扭曲的三观震到了,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关键他无耻起来还可以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离开他跟前,说,「不要想多了,我只是不希望他把你打成重伤后有又去坐牢,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自相残杀,况且你曾经救过我的命,你身体确实没痊癒,以人之常情来看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总之,这不能代表什么……」 「是么?」他更紧密的盯着我,多了些激动,「那上次我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时候,你说过的那些话呢?我可记得很清楚,尤其,你亲口承认过……你是爱我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都听到了?他不是昏迷不醒没有意识的吗?他又骗了我?回忆起病房时的话,我顿觉有一种被扒光后的难堪。我不敢看他,转身去,「你当时命悬一线,我不过编造这些话给你精神上支持罢了,根本没有意义,你可以当我在念台词。」 「但你成功让我挺过来了,」他不依不饶的,「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再怎么编也编不出这种情真意切的话。你知道吗,你当时说完出去后,我流泪了……虽然不能动不能说,到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我拼命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要挺过去,为了你!」 他这样的深情让我的负罪感进一步加重,真的是越扯越乱了,我实在受不了,「你不如把我杀了算了!」 我镇定下心神,语气又冷又硬,「连恺,我希望我们今天这样的谈话是最后一次,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就是我永远不会跟你有什么结果,你果断放弃吧……而且就算没有连恆,就算我和他离婚了我跟你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真的。」 「为什么?」他唿吸变得有些急促。 「因为,」我咬咬牙,看着他的眼睛脱口而出,「我并不爱你,最多只有感动。」 「……」 听到这个,他刚才的奕奕神采很快就暗了下去~ 他僵了几秒,低下头去,似乎在强忍那份悲哀……随之,他不知所谓的点点头,苦笑着,「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双手插在裤兜里就走了,脚步特显沉重。我目送着他高大落寞的背影远去,心里并不轻松。 *** 很快把心从韦连恺那里收回来后,我纠结的还是自己的婚姻问题。 要不要再放下自尊去挽回韦连恆?再怎么样他是孩子的父亲,我始终觉得,我们这次的矛盾虽然大,并不是不可调和的,只是暂时性……更准确的说,我此刻的内心,对失去他的那一种恐惧,已经压过了自尊。 所以我再一次上去找他,可是找遍了公司都不见他的人影,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接,再打的时候已经关机!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天的。 在外面闲逛了很久直到天黑,带着千疮百孔的心,我最终还是回了家,打算在家跟他敞开心扉的谈谈。 可是,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客厅好像空荡荡的,也没听到石赛玉逗孩子的声音了,宝宝用的那些东西也看不到了。这个点,难道她带孩子出去吃饭了吗?我下意识的慌张起来,忙朝卧室走去,发现房间里也同样空落落的,敞开的衣柜里已经看不到他的任何衣物!我又跑到了外面,发现阳台上已经没有他和石赛玉的衣服了,又跑到石赛玉的房间,被子倒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可是打开柜子已经空空如也! 我知道发生什么了,突然就像被抽空一样,无力的软倒在床……那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无助感,将我紧紧包围,缚住~ 他已经狠心绝情到这个地步了?说走就走,说离婚就离婚,连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那么彻底……可我还在坚持什么?一次次那么卑微的要解释,要挽回……殊不知,他已经铁了心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认清现实呢? 钻进被窝里,我再次哭了个昏天黑地,放声的大哭着,一度哭得喘不过气来……当初我妈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都没哭得这么伤心过!此时此刻,我脆弱、无助、挣扎、绝望、压抑……所有的负面情绪充斥着身心,那么清晰的感受着疼痛的滋味,绵绵无尽,一阵又一阵,缓不过来,找不到一个出口来发泄,在这种反反覆覆的折磨下,我快要疯掉!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悽苦的夜,从失眠到半梦半醒,头痛欲裂,起来喝杯水都是苦的。长这么大,我平生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极致的心痛……我知道,这些痛苦来源于……我对他那种深入骨髓的爱和依恋,早就把他当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一旦失去,那种铺天盖地的失落感,那种幻灭的、消亡的感觉,只化作绵绵的伤痛,啃噬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让人从生理到心理的难受~ 痛定思痛后,我还是没死,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直面现实了。 既然现在已经算是跟他断干净了,我最为放心不下的还是不到两岁的孩子……我马上给石赛玉打电话,可同样的,一次又一次,她没接,再打的时候就已经关机!看来,她现在是无条件的跟她儿子站在一条战线上了。我在心寒之余,又给韦连恆打电话,但根本已经打不通。我等不及了,昏头昏脑的又去公司找他,听秘书说他飞新加坡了! 绝望之际,我满心只想着夺回安安,于是又要朝韦家的别墅跑。可到半路上,想到韦家那些牛鬼蛇神的面孔,还是觉得不妥,怕到时候孩子没见到反而惹了一身臊,于是给连云打了个电话问情况。 「喂,连云,」我平復着慌乱,尽量像个没事人似的,「连恆和他妈没有回韦家来,你看到安安了吗?」 「啊?」她有点懵,「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儿啊?我昨天才回过家,没看到他们在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闷了下,「没事。」 「听说你和连恆吵架了,现在还没和好?」她问。 「你听谁说的?」 「哦,这个,」她沉吟了下,「是唐凌菲告诉我的。」 她进一步解释,「好像是上周四吧,连恆给我打电话说菲菲被她前夫打伤了,让我去医院照顾她。我去的时候,跟菲菲闲聊时,她无意间提到说你跟连恆在闹矛盾,冷战什么的。」 「哦,」我冷言冷语的说到,「唐律师受伤了,他怎么不自己去照顾她,反而来麻烦你?」 「呵呵,」她笑了下,「他一个男人怎么方便啊,工作又那么忙,你放心,你家老公很懂得分寸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他和唐律师没什么的。」 我有点疑惑,连云为什么一再跟我强调韦连恆和唐律师的清白?明明我也没问,没有特别在意……罢了,已经跟他离婚了,管他妈跟谁呢。 从连云这里得不到消息,我搜了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无意间看到庄怀舟的名字,于是决心从他这里寻找个出口。
247 相约见面出意外 我给庄怀舟打了个电话,只不过响了几声,他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深深吗?」 他的声音总是有一种让人安定的舒心的感觉,以至于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嗯,庄总你好,我……不知道你现在有空吗,我现在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有求于你。」 「好,你说。」他都没犹豫,回答得特别爽快。 「我,是这样的,我……」咬咬牙,我也不怕丢脸了,直接跟他坦白了和韦连恆离婚,以及他们带走孩子不让我相见的事实。按理说,这样的私事,是不太适合透露给怀舟这样一个外人的,但不知为何,他却给我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我脑子一热也就全盘托出了。 他听了以后,的确有些讶异,在场面上安慰了几句后,问我,「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我想,我婆婆跟你关系还不错,你能不能找个理由帮我把她约出来,让她带着孩子出来,我只想见孩子一面,并且跟她沟通一些事情,不然我这样根本几句见不到她……」 「呵呵,」他笑了下,「我跟你婆婆也不过才见过两三次面而已,聊的来,但也不算很熟。既然你都开了这个口了,那我就答应你吧。这样,待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看能不能约到,约到了我再告诉,行吗?」 「好,那谢谢你了,庄总。」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庄怀舟就再给我回了电话,说是石赛玉那边已经答应跟他见面,就在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地点定在红树林公园,她也会带安安出来的。 我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后,就准备了一番,下午到了时间点就驱车前往……我这儿去滨海大道那边有点远,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庄怀舟通着电话,他告知了我具体的地址。下午3点过我才到了公园门口,停好车再走进去。 没有再给庄打电话,我就自己一边走一边寻找……走了十几分钟,我终于看到不远处一条长椅上坐着庄怀舟和石赛玉,他们正在那儿笑意盈盈的聊着天,安安在旁边玩耍~不得不说,这个画面还挺让我动容的,两人年龄外貌都那么般配,虽然都年过五十了,但他们俩有钱都保养得比较好,看起来就跟四十多岁的人差不多……细看之下,彼此的眼底眉间都藏着点朦朦胧胧的情愫,尤其是石赛玉,盯着庄怀舟看的时候,笑得那么幸福,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我嘆了口气,心想着要是庄没有结婚,他们俩倒也挺合适,石赛玉有了第二春,也不至于把安安当精神寄託。 我深唿吸了下稍稍缓解了心里的慌乱,走了过去……她跟庄怀舟聊的太投入了,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倒是正在玩耍的安安抬头来看到我,奶声奶气的喊了我一声,「妈妈!」再摇摇晃晃的朝我跑来,我怕他摔倒,赶紧去扶住了他。 「……」石赛玉看到我突然出现,她一下就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这里了?」 「妈,」我还是像原来那样称唿她,冷淡的开口,「既然你不接我电话,我只好自己找来了,想必我和你儿子只见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现在是离婚了,但安安是一定要归我的,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石赛玉还是挺生气的,她瞪着我,厉声说道,「你要安安?你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有什么资格来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就你这样的品德,你能教育好孩子?」然后她可能觉得在庄怀舟面前说这些不太好吧,她又缓和了下语气,「深深,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很难听,但身为连恆的妈,我就算再怎么置身事外,也无法容忍你这些恶劣的行为,说白了……就是无耻……」她说到这里,有些痛心的样子,然后又冷冷道,「还有我问你,既然已经离婚了,你把在赛欧的股权转到连恆名下没有?其他的房产你拿去就算了,但赛欧的股份,你也该自觉点归还了,我不想到时候大家闹得很难看……」 又是一阵心寒。 从她这番话听来,她应该也是误以为我和韦连恺去酒店开房,又联合起来动用赛欧的巨额资产了,所以对我冷漠至此吧……呵呵,我也不怪她,她对我已经算客气了,这事儿要放在梁秀行身上,脏话辱骂和耳光早就朝我飞过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她并不是我原来以为的与世无争和温婉大气,她只是隐藏得太深罢了,就像韦连恆很久很久以前亲口说过她会装……也不怪她,本来丈夫早逝,她一个女人要在韦家这样的豪门里生存下来,肯定也得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的。 「妈你放心,」我哼了声,「属于你们韦家的财产,不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要,只求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这一两年来感谢你的辛苦照顾,以后不用麻烦你了,你也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 「安安不会给你,」她言辞坚定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一手把他带到现在,孩子现在一刻也离不开我,抚养权的问题你就不要想了。况且安安跟着我们,以后能得到最好的生活和教育条件……反正你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妈,我并不是多么无情的人,你以后可以随时来探望孩子,但孩子必须得跟着我,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我胸中的怒火在逐渐攀升,想着自己曾经冒着那么大的生命危险生下孩子,如今她一个做奶奶的却这么理直气壮的要夺走,我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韦连恆的冷酷无情,我也不想再跟石赛玉讲什么道理了,我抱起安安就转身要走。 「你干什么?」石赛玉飞快的追上来抓住我,气急败坏的,「想公然抢走他?」说着,她马上就强行的从我手里抱过安安,安安却哇一声大哭起来,哭着要妈妈……可能是好久没看到我了,孩子也想我了吧?听到他的哭声,我心疼的不得不了~可是,也不可能真的像抢东西一样,跟石赛玉抢来抢去吧她对安安的疼爱是远超于我的,我若要要带走孩子,她估计真要和我拼命…… 「没必要这样吧,」庄怀舟走了过来,心平气和的劝到,「都是一家人,在孩子的问题还是和协商和平解决吧,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对孩子也不好。」其实庄怀舟也是不太好说话的,他毕竟是外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个有身份有背景的男人,要他怎么插手这样的矛盾呢,只不过象徵性的说两句额罢了。可能他也难以理解,为何上次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怎么现在就闹成这样了?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石赛玉闷闷的说了句,脸上也挂不住,只是把安安搂得紧紧的,还像躲避瘟神那样的躲开了我。 「……」看到这样的情况,尤其是面前这个给过我亲情的女人如今防我防成这样,我在内心又泛起了波澜,连日来蓄积的负面情绪让我很容易崩溃,尤其是孩子的问题上……我觉得自己的眼圈又红了,我整个的软下来,走到石赛玉面前,情真意切的,哽咽的开口到,「妈,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妈的……你过去对我那么好,那么疼我,我也捨不得别人欺负你……我们一家人经歷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的都挺过来了,我也真没做错过什么,你怎么就是不信任我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僵,你觉得你看我哪里不顺眼,我改了还不行吗,妈?」 听到这里,石赛玉的眼圈也逐渐红了,她稍稍侧过身去,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却始终闷闷的没有回答我……看得出来,她是被我说动了的,也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冷漠无情~ 庄怀舟只是在旁边无心的看着,也没好插话。 就在局面陷入沉默,我也转过身去强烈忍住眼睛里的泪水的时候,突然听到庄怀舟大叫一声,「赛玉小心!」 立刻转身来,刚好看到一个中学生骑着自行车有些失控的冲过来,沖向石赛玉……在千钧一髮的时候,庄怀舟冲过来把抱着安安的石赛玉往旁边一掀,而自己却被自行车撞了下,他跌倒在地的同时,骑车的中学生也摔倒了!原来是中学生的自行车剎车失灵了,而这里又是一个小小的斜坡,所以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我们没管中学生,赶紧去扶庄怀舟,他刚才是头摔倒在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严重,居然不怎么坐的起来……可就在我们关切的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突然,他出现的一种反应,让我和石赛玉都害怕的惊声尖叫起来!
248 感情进一步分裂 只见庄怀舟突然翻着白眼,双腿蹬直,浑身紧绷抽搐蜷缩在一起,口吐白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们吓坏了,连声叫他,但他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偏偏这个时候周围又无人,我手忙脚乱的拿着手机打120,石赛玉蹲在地上,使劲的把他翻过来侧躺着,还在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当我下意识的要去帮忙按住他庄怀舟抽搐的手时,石赛玉制止了我,她没有最初那么紧张了,告诉我,「先别去碰他,这应该是癫痫发作的症状,我以前见过,等会儿就好了……」 果然过了几分钟后,庄怀舟蜷缩抽搐的症状真的停止了,然后就睡在地上喘着气,闭着眼睛……我们又叫了他几声,他只是嘴里嗯嗯嗯的,但是根本就处于昏睡的状态,谁也叫不醒。 见他还有唿吸,我也松了口气,都没心思跟石赛玉争安安的,就一起守在这里等待救护车的到来。庄怀舟被送到医院时,浴已经完全甦醒了,只不过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浑身乏力。躺在病床上,当他得知自己发病的情况时,多少有些尴尬,也很是无奈,他嘆了口气,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病情。 他说他10年前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伤到了脑袋,从而留下了癫痫的后遗症,本来通过吃药一直控制的挺好的,好几年都没发作过了,但是最近两个月,他不但停了药,而且因为一些琐事,尤其是和黄玉致的婚姻出现些问题,所以压力特别大,经常熬夜失眠什么的……今天突然又发作,实在很正常。 听了他的故事,石赛玉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呆呆的,脸色煞白,她眼睛里闪动着一丝亮光,「庄先生,你说……你10年前出过很严重的车祸」 庄怀舟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是不解,他坦白的说,「是啊,不瞒你们说,那场车祸很严重,我当时还去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你们看我现在比较正常对吧,但我的鼻子是去做过整形的,而且——」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石赛玉快要唿吸不畅了,她急急的追问,「那,庄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说下,你车祸前的故事?比如你是哪里人?你家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的……?」 听着石赛玉这连声地追问,我挺无语的。不用说,她是想进一步从庄怀舟身上寻找跟自己已逝丈夫相似的地方,都快要走火入魔了。世界上有巧合,但不会有如此荒诞的奇蹟发生。 「我——」庄怀舟顿了顿,好似有难言之隐,不过他还是淡淡的一笑,「我这个人比较简单,没什么『故事』可言,老家嘛,是xx省的,多年来一直从事地产这一行,大半辈子就这么煳煳涂涂的过来了……」 我倒是很快从庄怀舟的突发状况里走出来,对他身上的故事兴趣也不大,一心挂在安安身上。我把安安带到病房外面玩耍了几分钟,石赛玉就担心的跑出来看情况,生怕我悄悄带走。但我决心已定,把孩子抱在怀里,尽量心平气和的对她说,「妈,多余话我不想跟您说了,当初我生下这个孩子吃了多大的苦,你是亲眼见证过的,而且你也是做母亲的,能够体会到骨肉分离的痛苦……所以我诚心诚意的恳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跟我争孩子,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绝不能再失去安安。如果你执意要跟我争的话,咱们到时候对簿公堂撕破脸实在太难看,对安安也是莫大的伤害……」 她摇摇头,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坚持自己那一套,「安安也是连恆的亲生骨肉,留在我们韦家是天经地义的,况且,你想想你自己的实际情况,你当初怀着安安的时候因为跟别人牵扯不清,好几次差点出意外,连最终要生的时候又跟过鬼门关一样……你说,你以后带着安安,怎么能保证他的安全?再者说,你还年轻,还要工作要重新结婚的,安安还这么小,你怎么照顾的过来?以前你过的潇潇洒洒,没经歷过太多的苦难,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带孩子的辛苦,现在你也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口气就在这儿不切实际的跟我争孩子而已……我劝你还是回去反思下,如果真的为安安好,让他跟着我和连恆,就是最好的安排。」 我被她说的几乎是无可辩驳了。本来安安出生到现在,我就忙于公司的事儿,很少亲自照顾过,如果我此刻要向她表达我对孩子无法割捨的爱,未免有些站不住脚……尤其是,听到她这么直白的,冷静的分析我离婚后的现状,甚至还提到再婚,我就愈加的心寒……呵呵,身为婆婆,面对这场离婚,她居然丝毫都没有帮着挽留,帮着调和,帮着修復,反而口口声声的说着我们离婚了如何如何,只想着跟我争孩子,催我还回那些财产……这样的冷漠,这前后的反差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更加郁闷难平,对她的语气也冷了几分,「我条件再不好,但也是安安的亲生母亲,我对孩子的爱不会比你少半分。还有,你别忘了,安安两周岁都不到,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基本也是判给我的。孩子我今天抱走了,你放心,我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公司的股权转让给你儿子……」 说完,我不管她的反应,负气的抱着安安就疾步离开,而石赛玉激动了,她又赶紧追过来,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说别抱走孩子,声音在过道里特别响亮,吸引了路过的人观望……这阵势,搞得好像我是个人贩子在抢她孩子一样。 飞快的进入旁边的电梯,我迅速的关上电梯门,把石赛玉隔绝在外面……靠在电梯壁里,我整颗心跳的好厉害,而安安,却嘴巴一扁,『哇』一声就哭起来,边哭边喊,「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痛心。 到了一楼,我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边哄着他,一边往大厅外走,可是还没走几步,后面石赛玉就又冲上来了,心疼的叫着,「安安,你快把安安放下,你听他哭的这么凶……」 我不管,脚步越走越快,可是才刚刚走出医院的大厅,抬头来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大的,熟悉的身影……韦连恆! 他沉着脸,面无表情的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整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怔怔的望着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不过几天没见,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安给我!」石赛玉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安安,在旁边哄了几声,安安就真的不哭了,还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好似找到了安全感…… 韦连恆也已经走到了我跟前,他面若冰霜,看起来憔悴而疲惫,眼球上有些血丝,胡茬也冒出来没有及时刮干净……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阴沉沉的,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有瞬间的眩晕,做了一个深唿吸,竭尽全力的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直直的对上了他的冷眸…… 「听说,你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他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冷的让我觉得好陌生。 我暗暗咬牙,不卑不亢的回答,「是。」 「你觉得你配吗?」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侧过身,不想再面对他,语气轻蔑的,「韦连恆,别给我摆出这么一副噁心的姿态,搞得你好像很爱孩子似的……从我辛苦怀孕到命悬一线的生产,还有这两年日日夜夜的抚养,你特么除了在床上贡献了那几分钟外,你觉得你哪里够格当一个父亲?既然咱们已经一拍两散了,孩子是我的,我必然要带走,你最好别跟我瞎bb,没用。」 「……」他更加深入的盯了好久,没有说什么,却忽然就捏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扯过去! 他的动作还是那么粗暴,本来我手臂就很纤细没什么肉,他这么一捏,真真弄疼了我,我气急之下,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打得很重很响亮,周围不少人立刻看热闹似的看过来,而石赛玉自然很生气,但也只是瞪了我一眼,抱着安安在旁边没有马上离开。 韦连恆被我这么一打,他眼里很快蓄满了怒意,但也只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继续跟我对视着,没有立即发作,可他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还是让人有些胆寒的…… 可我是没有心情在跟他对峙下去的,他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不给我留任何的余地,前一天可以把我捧上天堂,后一天就把我推下悬崖……那么,我也该收起那些廉价的求乞了。说到底,我不欠他的,这世界也没有谁离不开谁。 于是我转身就又走到石赛玉跟前,故意大声的说到,「这位阿姨,请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不然我马上报警了,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这里,路人又都看过来,纷纷对石赛玉露出警觉的眼神,看得石赛玉有几分不自在。这个时候,韦连恆在旁边对石赛玉说了句,「把安安抱走。」 「嗯,」石赛玉边说自己要上楼拿包包,边走向电梯。 当我急切的又要追过去的时候,韦连恆再次拉住了我,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想让孩子有个水性杨花的妈,你以后都不准见他……」 我再次被他这话气的发颤,于是,盯着他的眼睛,脑子一热就冲口而出,「是,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水性杨花了!所以安安并不是你的种,我让你喜当爹了,怎么样,现在知道真相了还不赶紧把孩子还给我?!」 「……」韦连恆显然被气到了,他更紧地捏住我的手腕,快要把我捏断。 石赛玉根本没走,她听到这里也觉得特别难堪,赶紧走过来,「深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不能为了争孩子就说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话,让周围听到多不好!你赶紧回家吧,安安我会照顾得很好,我答应让你随时来探望,别在这儿吵了。」 是啊,虽然我说出了这样的话,但石赛玉是显然不会相信,因为安安长得就跟韦连恆是一个模子出来似的,要说他不是韦连恆的种也不可能,连亲子鑑定都不用去做,单看也能鑑定出来。 面对这种严峻的局面,我知道这样简单粗暴的撒泼打滚,是不可能夺回孩子的,于是想了想,转而义正言辞的说到,「韦连恆,我告诉你,安安我是要定了。我回去就马上起诉到法院,通过法律程序正式跟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而且我不妨把丑话说在前,如果你们不还我孩子,我死也不会归还你在赛欧那百分之四十多的股权,还有你其他的投资和房产,你的豪车豪宅,所有你曾经给过我的东西,我都不会再还你!你最好想想清楚,到时候把我惹毛了,我把赛欧股份全部出售,让赛欧落入外人之手,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韦连恆难以置信的盯着我,脸上的危险在不断的扩大,眸子里迸射出的那份狰狞让我不敢直视,我不知道他内心现在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估计是恨不得当场撕碎我吧……而旁边的石赛玉却当真了,她颇有些着急的说,「深深,你……可别这么没良心啊,要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安安了!大家各自退让一步,好好协商,别动不动就说这种气话……」 我不听石赛玉的话,只看着韦连恆,要他发话。 没想到,他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忍耐而低沉的开口,「好,随你。」 「曾经心甘情愿的交到你手上,如今赌输了,我特么也输得起……」他说到,「如果能用通过这些身外之物看透你的本性,让我彻底放弃你,我倒觉得很值。」 他这几句话,像鞭笞在我心上一样…… 钝痛之际,再接触到他这么冷漠狠绝的眼神,那种彻头彻尾的坠落感,再次袭来……看来,我们这次的见面,把两人之间仅存的那点念想也斩断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冷笑着点点头,不再回应他。 最后瞟了眼安安,看到他那么听话的被石赛玉抱着……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好似在无理取闹一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始终还是要脸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转身就走了。 坐在车上,回想着刚才跟他的冲突和诀别,再次哭的喘不过气来~手指插进头髮里,那种满心的痛楚,那种无边无际的压抑,让我一次次想要自寻短见~ 回到家,过了几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接到了韦连云的电话,她不知道从谁的嘴巴里知道了我和韦连恆离婚的爆炸消息,说要约我出去散散心。 我觉得自己再这样堕落下去,是真的要死了,于是也就答应了韦连云的约会。 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我都不敢开车,就自己坐了计程车去她说的地点。还是一个高级商务会所,她已经提前到了,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她定好的包厢。 可当我抬手正准备要敲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唐凌菲的声音,在跟韦连云叽叽喳喳的聊天,而且意外时他们这次聊天并不是用的粤语了,所以我不知怎的也没立即推开门,在门外静静的偷听她们的聊天……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这时,我听连云问了句,「菲菲啊,他们俩离婚真和你无关?」 唐凌菲不以为意的说,「关我屁事啊,我哪有这么大能耐让人家离婚,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嘛。」 「哦,那就好。主要你以后跟连恆有过那么一段,我还以为你俩有点什么呢。」连云说。 「哎,我倒还希望有点什么呢,可上次你也看到了,连去个医院他也避嫌,非要让你来照顾,当时真气的我肝疼,来看他帮我揍那姓林的孙子,还以为他——」 「以为他对你旧情復燃?」连云打趣到,然后又继续,「菲菲,说句话不好听,你别生气啊,我觉得吧,这连恆跟深深感情挺深的,你估计是没戏了,还是趁早打消那个念头。」 「呵,我可没往那方面想过,你别给我招黑啊!碰到姓林那孙子,我现在还元气大伤,哪里精力去想下一段感情?每天工作那么忙,也没时间吧,」 「那最好……怎么深深还没来啊,」连云说了句。 「不会爽约了吧,」唐凌菲自在的感嘆到,「上次不还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呢,这才多长时间啊就离婚了,估计她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能不能来都还不一定。哎,想着他们都离婚了,或许我也——」她声音压低,我听不清了。 也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打了一棍子…… 唐凌菲跟韦连恆有过一段?所以他愿意拼死为她出头,所以那天在车上当我面暧昧,所以他这么绝决的真正原因是……?我迅速一脑补,什么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进去揭穿,不会歇斯底里的闹,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
249 何时走出这深渊 从会所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快要虚脱一般,在路边随便拦了辆计程车就准备回家去。 坐在车上,我倚靠在车窗边,满心的荒芜~ 中途,韦连云一遍又一遍的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接,只是给她回了个简讯说自己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我以为回家会得到些许的缓解,却发现家里留下的回忆更加重了我的苦痛。 这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有我跟他生活过的痕迹,一起睡过的床,一起盖过的被子,一起坐过的沙发,一起进过的厨房,一起用过的碗和筷子……每个物件都有他的影子,要我如何摆脱得了? 那种彻底失去的无助,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楚,让我一次次想要振作的心一次次被打倒。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原来这么的害怕失去他,我是这么的输不起……从来没失恋过,如今尝到这样的滋味,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即便他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情,我在自己内心深处感觉到的,不是对他的恨,却是对他深深的不舍。 这个时候,什么尊严,什么骄傲,什么骨气,什么坚强……统统都治不了我的沉沦了,失去他,就好像心上缺了一大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看不到未来有什么希望,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好想这样永远沉睡,不再醒来就不会面对他给的折磨了……我的世界,已然一片破碎~ 不知道这种糟糕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可能就这样苟活着,永远得不到救赎了吧? 我仍旧哪里都没去,在家里浑浑噩噩了几天,一再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要回孩子,于是准备找律师了。是的,我终于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那天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连云又给我打电话。我几番犹豫踟蹰后,只得接了。 「深深,你没事吧?」她一来就问。 「没啊,」我随心的回了句,「谢谢关心,我死不了的。」 「还说没事呢,听你声音就不对劲,」她追问,「你跟连恆到底怎么搞的啊,动作也太快了吧?说离就离?你们不是还有安安吗,他还那么小,多可怜啊!」 我苦笑,「没事,我现在正准备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以后会尽最大努力把他抚养好的,我就不信单亲家庭的孩子还不能活了,没啥大不了。」 她应该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无奈,问到,「深深,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你们离婚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顿了顿,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可能,他永远把公司的利益看得比我重吧,而且感情本就不深,一旦他碰上比我更好的女人,当然分分钟踹掉我,也怪我遇人不淑,都是命吧。」 「你的意思是,他出轨了?」连云问。 「……」我没回答,也不好在她面前说这些私事,一方面我和她还不到无话不谈的闺蜜地步,另一方面她跟唐凌菲关系好,而且又是韦家的人。 「深深,」她听我没回答,直接问,「那天,我约你来会所,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和菲菲的谈话?」 「……」既然她都问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得『嗯』了声,故作淡定。 「其实,这件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连云语气变得真挚起来,「她以前就跟连恆认识。她那个时候,怎么说呢……那时对连恆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吧,也让我帮着牵过线,但是连恆没答应,后来她也就死心了,年龄大了就随便找了个男人结婚,结婚没几年,因为种种原因又离了……」 「哦,」经她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很多,难怪她要介入韦连恆这个案子,辛苦为他翻案,也难怪韦连恆对她的态度这么值得玩味~ 但是明白这些又有多大的意义呢,他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深深,我跟你说这些呢,就是让你别对连恆产生误会,他和菲菲之间真没啥,你别因为这种小事就提离婚,不值得。」 难为她还为我想的这么多,我道了谢谢后,「连云,我刚才都说了,我们俩离婚是很多原因的,双方态度都很坚决,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总之,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嫁到韦家一场,最幸运的还是收穫了你怎么个好朋友吧。」 「这样啊,那就太遗憾了。」她又说,「那好吧,这是你们的婚姻问题,我也不太好插手,反正就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吧,听你状态不是很好……」 「呵,真的没多大个事,离个婚而已,我还不至于要死要活的,」我装得挺轻松的样子调侃道,「反正现在又单身了,我也算自由了,连云你看到合适的男人再给我介绍呗。」 连云也笑,「我每天都是看到死人比较多,上哪去给你介绍公的、活的啊,有好的我还不自己先留着?」 跟她闲扯了几后,挂断电话,我不得不再独自面对眼前的惨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计较他和唐凌菲之间的往事。 接下来,我忙活了几天,已经找律师沟通好,并准备正式起诉的时候,没想到韦连云又给我打电话,带着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她要给我介绍个帅哥,约我见面。 为了摆脱这段时间的苦闷,我想就当出去散散心也挺不错,就跟她确定了见面的地点。 这回是在一个餐厅,我们打算一起吃饭。走之前我还好好的把自己捯饬了一番,化了个淡妆把连日来的憔悴掩盖了下。 可当我来到餐厅里的时候,却发现韦连云和高任飞在那里…… 见到高任飞,我多少还是不太能淡定的,顿时也觉得韦连云这个毛病很不好,每次约我见面都不提前跟我说有第三者在场,弄得我没啥心理准备。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故作没事人的给他们打招唿,瞟了眼高任飞,他对我淡淡的点了个头,眼神自然了许多,不像过去那么躲闪了。 为了化解尴尬,我还故意开玩笑的问连云,「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帅哥吗,还没来?」 连云却望向高任飞,笑着说,「这不是早就来了嘛,高任飞,这么大一大帅哥,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我和高任飞都面面相觑,有些发愣,但随即又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想到高任飞先于我开口了,他露出明显的不悦,低声骂了句,「你没毛病吧?」 韦连云还是笑的没心没肺,「阿飞你也别这么激动嘛,我就是给你一个惊喜呢。」 她说,「我把你日思夜想的『女神』带来了,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我听到这里就特别不舒服,「连云,说话注意分寸吧,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我还真没开玩笑,」韦连云收起笑容来,一本正经的,诚心诚意的,「深深你现在不是离婚单身了嘛,我是有意撮合你们俩啊,反正阿飞对你的痴情,我比谁都清楚,他不太好约你,我这个做朋友就推波助澜一下咯。」 不等我们说话,她又起身来,「这顿饭就你俩吃吧,我还有点事我现走了,拜拜。」然后,她还真的毫不犹豫就离开了。 我和高任飞这样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一言难尽。 许久,他才嘆息了下,沉声说,「我就没搞懂过这个女人的脑迴路,」然后还挺客气的补了句,「你别介意,她一向就这样。」 我听到这,心里有些异样。他让我『别介意』,说她一向这样……这语气,妥妥的就是男朋友为女朋友闯祸后的圆场啊,如果他们没有发展到一定的地步,他也不可能开口就说出这种话……反而对我,倒是那么客气。 「……」我还是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才问,「听说,你跟连恆这次是彻底的离婚了?」
250 最后一次的放纵 我轻轻点了下头,极不情愿的,「是啊,离了,早就离了。没想到这么快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看来大家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呵呵。」 他却不以为意的温声安慰我,「不过就是夫妻间正常的吵架而已,过不了几天又会和好的,不必太伤心。」 「起初我也幻想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不过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小矛盾,」 我嘆息了声,哀怨的说出实情,「但这次他来真的了,已经彻底的跟我断了联繫,还和他妈一起带走了孩子不要我见,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好不容易见个面就像仇人一样。」 「这么严重?」他认真起来,深刻的注视着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又是这个问题。 相比较在韦连云面前的犹豫和遮掩,在高任飞面前我倒是放松了许多……沉吟了下,我向他坦白了整个事情的起因,也提到了跟韦连恺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神色跟着暗了下去,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跟着感受我这份悲哀,久久的没有说话,然后才象徵性的提了句,「韦连恺的事我也大约的听过,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卑鄙到这个地步,这些你早该告诉我的……」 我再嘆了声,埋下头去,「算了,别说了。反正我跟他也彻底结束,这样也好……跟他和整个韦家撇清关系,以后我又可以回归我原来那个简单的世界了,多好啊。」 「……」他没有接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是紧紧的锁着我的。 我的头也埋得越来越低,不知不觉又沉浸在那份悲哀里,逐渐忽视了周围的环境,也『忘』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我的手被他抓住了! 我心中一震,惊愕的抬头来,发现他那灼人的双目正紧紧的注视着我……他的眼睛变得更加幽深,更加明亮了,眼里蓄满了情意,盯得我特别不自在,我下意识的就要把手抽出来,但是被他握得更紧。 「深深,」他哑声的说出口,「跟我吧,我终于等到这天了,我要你……」他挺激动的,马上又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我,深怕我逃跑似的,柔声地表白,「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还是爱你爱得很深,这么久了从来没有拔出来过……既然你离开他了,那就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吧,好不好?」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温柔到有些卑微,让我慌乱,也让我心碎。 不过我意志再怎么消沉,也不至于混乱……我还是奋力的要掰开他的手,「阿飞你冷静点,不要胡言乱语。」 「我不想冷静!」他坚决的说。 他脸色很不平静,反而把我抓得更紧,深情的说,「他居然这么不珍惜你,捨得这样伤害你……如果是我,绝不忍心让你受半点委屈,深深,你不知道你让我有多疯狂……给我个机会来爱你好不好,我等不下去了,也受不了了,这两年我一直在煎熬忍耐中度过,上次在韦连恆跟前发酒疯,也只是忍无可忍的想找个出口发泄下……我以前从未想到过你们会离婚,我以为自己就会抱着对你的幻想这样孤孤单单的过一生,没想到老天可怜我,让我遇到了这样的机会,我这次无论如何不会再放过你——」 我被他这篇炽烈的话弄得心乱如麻,完全不敢接触他那灼热的眼睛,手又被他抓的紧紧的,我地自容又无所适从,短时间内都找不到什么话来拒绝他了。 最后我只能说到,「阿飞,我觉得你现在特别不清醒,我俩真的不可能了,大家都老大不小了,能别这么幼稚吗?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的,是被连云『骗』过来的……是的,连云,你难道没发现吗,连云其实很喜欢你,你应该跟她好好发展才是……」 我心里很清楚,连云之所以时不时的在我面前说风凉话,包括这次把我喊过来,根本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她早就爱上高任飞了! 她虽然自信聪明又大度,但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痴迷另一个女人,她不可能完全不介意。是的,尽管她是心理强大的法医,是思想超脱的女子,可一旦陷进爱情里,还是会在一定程度里迷失自己,我并不怪她。 「不要跟我提连云,」他说到,「我也不关心她对我什么意思。不妨告诉你吧,我曾经的确试过跟她发展,但我发现接触这么多次后,我根本没法对她产生那种感觉,她在我眼里,就不是个『女人』……我只不过欣赏她的职业态度,欣赏她的某些方面的智慧,也觉得她性格爽快,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所以做个普通朋友不错,但要我像爱你那样爱上她,跟她恋爱结婚,我真的做不到,你知道吗,每次我稍微对她产生那么点感觉的时候,你一出现,我又崩溃了……所以我也不想伤害她。」 「……」我被他这种激烈的表达说的没法反驳,可心知不能接受他,于是让他先把手放开,但没想到,他忽然站了起来,绕到我跟前就把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你——」我话都没还没说出口,整个身子就被他粗壮的手臂圈进了怀里! 虽然这里是包厢,门关着也没人看得见,但我莫名其妙的居然有很深的犯罪感,于是就特别抗拒,挣扎着,压低声音,「阿飞你别这样,不要冲动,你让我很难做人,快放开……」 他真的松开了手。可当我迅速要逃开他的时候,他的手却又顺势搂住了我的腰,心跳加速的同时,埋首就用他的唇压住了我的! 我触电般的躲开他的深入,他的吻又落在了我的脸上,再钻进脖子里……密不透风的特别疯狂,让我根本躲闪不及……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侵犯,内心从愧疚转为愤怒,拼命的要躲开他……就在我找到一个空档,气的抬手就要打他耳光,但手被他迅速抓住了! 他忽然就被触怒,一下将我抵在了墙上紧紧的摁着我,他瞪大了眼睛,愤怒而狂暴,「你还想打我?!我告诉你,从没有人打过我!你凭什么?你以为你真的是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吗?你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一个能轻易被打动的女人……」 我大大的被刺伤了,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是的,我在心里苦笑,我只是个女人,他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几句有技巧的恭维话就足以软化我的感情,闯入我牢牢关闭的内心去!我只是个虚荣、软弱,没有骨气的女人!我打了个冷战,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句话: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就是自取其辱! 于是,我使劲浑身解数的勐地推开了他,差点将他掀倒在地,然后我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要朝门口走去,不过走了几步路,他又跑上来拦住我,又恢復了刚才的那份痴狂和柔情,「深深,对不起,我不该说刚才那些话,我口不择言,我昏了头了,你别走……」 我听着他的乞求,怔怔地盯着他,发现他脸上有种令人震撼的悲痛和愁苦,他的眼光默默无言的看着我,眼神中混合着沉痛。我从没见过这样彻底的绝望,这使我震动而迷惑了,觉得他像只被捕的勐兽,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壮……这让我受不了。 「……」我没有立即走,只转过身去,不愿再面对他,很坚决的表态,「阿飞,如果我们有缘的话,第一次见面就在一起了,根本不用兜兜转转这么久……你对我的深情我都知道,但是,有了那个人的存在,我想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没有办法在心里装着别人的时候,基于感动,勉勉强强的接受你,这样真的对你不公平。」 他听了后,沉默良久,转而捏紧拳头就在墙上锤了一下,「韦连恆tmd究竟哪里比我好?!就让你这样死心塌地……」 「……」 「好,」他最后沉痛的说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犯贱了,现在也知道了你的态度,我也不想再死缠烂打,明天就回去结婚!」
251 陷入危险的境地 听到这里,我心里微微一阵绞痛,但还是多管闲事的问了句,「你要和谁结婚。」 他有气无力的自嘲,「家里安排的,一个什么局长的女儿,没见过面,反正是个女的,让我尽快跟她订婚,呵,管她的,结个婚又不会死~」他盯着我,「今晚,算是为我们这一段彻底画上句号了,以后也不再见面,你自己保重吧。不管怎样,从没后悔遇见过你。」 说完,他就打开包间的门,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我愣神了一分钟,看着那一桌子没动过的菜,也没了胃口,跟着出去。当我要结帐时,被服务员告知已经被他结过了。 来到等电梯的地方,他还在那儿等电梯,我们就这样站在一起,谁也没再发过声,他面色凝重,我也心乱如麻,此刻除了沉默,我们找不到更好的相处方式。 一同进入电梯,再一同朝大厅外面走去……我们几乎是肩并肩的走着,能听到彼此的唿吸,却还是紧闭着嘴巴,将所有的郁闷都埋藏在心底,或许,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有机会这样走在一起了吧~ 可是,当我们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我抬眼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再定睛一看……又挪不动脚了,是韦连恆。 高任飞走了几步才注意到我没跟上来,他回过头来,再沿着我的视线看向门口,同样发现了韦连恆的存在。韦连恆是跟其他几个我不认识的中老年男人进来的,应该都是商场上的老闆,对韦连恆比较恭敬的样子,几人有说有笑的,但韦连恆却绷着脸不苟言笑~显然,他是跟这群人来这儿吃饭应酬的,毕竟这个餐厅档次比较高,他能出现在这儿,并不算玄幻。 等韦连恆也看到我,再发现高任飞也在一旁时,他神色一滞,不由自主也停下了脚步。 他那熟悉的,让我咬牙切齿、痛彻心扉、辗转难眠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眼帘里,我内心不免又起了波澜……短暂的几秒对视后,我赶紧别开了眼睛。我瞬间有冲动想要拉住身边高任飞的手,在他面前秀个恩爱,气气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幼稚、太可笑。好像我还能伤到他似得…… 在他看来,我哪怕跟其他男的同框就可以定罪了,还需特别的牵手吗?况且,已经决裂到这个地步,他还会介意我有无新欢吗? 可这时,高任飞却抽风得主动过来搂住了我的腰,做的特别亲昵、暧昧,扯出一丝微笑,对韦连恆打招唿,「连恆,感谢你的成全啊,以后我会好好爱她的。」 我没有抗拒阿飞这个举动,再看了下韦连恆的表情,也没多大的波动,但是眉宇间更加阴沉了…… 他就僵在那里,高高大大的身形罩在我跟前,瞪得我无处遁形~ 始终,他没有任何的态度,在别人的催促下就走了,没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这样悄无声息得走了,脚步那么坚定,那么匆匆,毫无留念。 相比上次在医院的偶遇,他这种彻底的冷漠和无视,才是最伤人的…… 「走吧,」高任飞已经放开了我,说到,「刚才――」 「刚才谢谢,」我抢过他的话,苦涩的对他笑了笑,「你也看到了,他并不在乎的,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孩子爸爸的份上,我也没必要这样优柔寡断。」 阿飞却冷笑,「不用跟我吐这些苦水了,傻子都看的出来他捨不得你,放心,我这个讨厌鬼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刚才也不过帮你试探他的反应而已。」 说着,他又提出要送我回家。但我不想再给他希望,就骗他说自己开了车,不用送。所以,他最后跟我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怏怏不乐的离去了。 这地方离我的住处远,我换乘了两趟公交车,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才在自己家附近的一个站台下了,但是还得走几百米才能到小区门口。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过了,周围没有人和车,路灯也比较暗,我就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走着,夜风凉凉,我冷不禁瑟缩着身子,感觉更冷了,心情也更加低落,越接近家越觉得沉重…… 就在我完全沉浸在愁苦里,对周围的环境又失去警惕时……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勐的敲了一下,随之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室内环境里,是一个普通的客厅。我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第一反应想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我根本就起不来,侧躺在地,手被反剪在后绑手腕,同时脚腕也被捆着~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绑架了! 最近本来就是生无可恋,如今碰到这种危险的事儿,我居然一点都不恐慌,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都没大喊大叫,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要杀要剐随便吧。 这时,我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冷的男声,「醒了?」这个声音比较陌生,听起来估计三四十岁左右。 我努力的抬头看了看,发现确实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他鬍子拉碴的,穿着拖鞋,不修边幅,一边抽菸一边看着我。 这是谁?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等他终于把我拖起来放在沙发里的时候,我这才看清了他的正面,心里大大的吃了一惊!他不是,不是那个……唐凌菲的前夫林修远吗!?虽然过了几天了,印象有些模煳,可他长得还算有辨识度的那种,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淤青~ 「你有什么目的?」我淡淡的问他。我没有唿救也没有挣扎,平静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死活想不起我跟他有什么瓜葛,需要他大晚上的跟踪我打晕后绑到这里来? 看外面已经是大天亮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只觉得头很痛,还有脚腕和手腕被绑过的地方也超级难受。 我这种平静的反应,显然出乎了林修远的意料,他以为我会大喊大叫挣扎不已。 尽管我如此安分,他还是坏脾气的扔掉了菸头,走过来就粗鲁的捏住我的下巴,粗声粗气的问我,「你就是韦连恆的老婆?」 「不是。」 「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目露凶光的,「说实话!」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被他捏的很痛。其实在他问这个问题的瞬间,我几乎就猜到他绑架我的目的了,我不禁冷笑着对他说到,「如果你想通过绑架我来威胁韦连恆的话,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跟他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就是当他面杀了我,他也会不为所动的。」 他却冷笑,「你这点小聪明想骗到我?」看来他根本就不相信,认为这是我逃跑的缓兵之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对他说,「其实你应该绑架的是你前妻,唐凌菲,她现在才是韦连恆的最爱,如果你绑架了她来做筹码,肯定会达到你的目的……」 「少他妈给我提这个贱人!」他一把甩开了我,气的情绪激动,「我弄死她是迟早的是,倒是你——」他看着我说到,「本来我们无冤无仇,我不想走这条路,但谁让你是韦连恆这个王八蛋的老婆,他上次把我打得半死,我就要从你这儿出了这口恶气!」 他这句话,他狰狞可怖的眼神,吓得我浑身一颤……不过很快,我又恢復了冷静,不卑不亢甚至是带着调侃的口吻,「是吗,你想从我这儿怎么出气?直接杀了我?还是想强了我?」 「你不怕?」他凑到我跟前,摸了摸我的脸,压低声音威胁道,「不怕我把你先j后杀了?」 想着这段时间来的绝望挣扎,那种每天生无可恋的日子,我还真就看淡了,我哼了声,「随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最好动作快点,完了后一刀捅到我要害,干脆利落的把我杀了……」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真的?」 「……对啊,我落在你手里,现在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对我注视了良久,忽然又站了起来,「就这样偷偷把你杀了,也不好玩。」说着,他拿出手机对我这被绑架的状态拍了个照,然后在手机里输入了些什么东西,几分钟后才对我说,「韦连恆这次想救你,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虽然有些担心,可还是故作无所谓的说,「你不要做梦了,我比谁都了解他,他绝对不会中你的计,你也别想用我去威胁他了,没用的~」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后,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252 这个绑匪挺变态 林修远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咧嘴一笑,然后鬼使神差的按了免提,我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只听里面传来的是唐凌菲很急切的声音,「林修远,你是不是绑架了白深深!?」 「怎么,他让你来求情?」林修远嘴里的『他』,应该是指韦连恆,因为他刚才把照片和威胁信息都发到了韦连恆的手机上,而唐凌菲这么快就知道了,要不是刚好在他身边,要不就是他让她打电话来问的吧 「别废话!」唐凌菲很兇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得罪我的是你,你去碰别的女人做什么?信不信我马上报警让你坐个十几年的牢!」 「好啊,你去报警啊,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跟那姓韦的说了,有种就报警呗!」 「你……」唐凌菲顿了下,稍微缓和了语气,「林修远,我劝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要钱你直说,咱们私底下再沟通,你没必要像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呵,反正我现在已经被你整的走投无路了,我一无所有我还怕什么?」林修远无赖的说。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唐凌菲吼道,「你把人绑架了,总有你的目的吧你说,你想要什么,怎样才肯放人?」 「我要韦连恆这孙子的命!」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在一边! 看来,韦连恆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让唐凌菲这个前妻出面来试探情况…… 我倒是真心没紧张,听天由命吧。我问林修远,「你就不怕他们报警?我都跟你说了,没用的,我和韦连恆已经离婚了,现在也没有关系了,他不会傻到为我拼命的,最多帮忙报个警,倒时候你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要坐牢,何必呢?」 「他要敢报警,我让他现在就过来给你收尸!」他恶狠狠地沖我叫到,唾沫星子都溅我身上来了,看样子情绪还挺激动的,有可能真的会随时要了我的命。 「那随便你吧。」我试着问他,「能不能给我松绑了,给我点吃的喝的,不然我人死了,你也没办法威胁他了,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他狰狞的瞪了我一眼,看我如此的放松,一点戒备心都没有,也毫无逃跑的力量,他便真的给我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还递给了我一瓶水,我都不管里面有没有方放药,就咕噜噜的喝起来,因为实在太口渴了。至少从这一点来看,面前这个林修远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可我刚想到这里,他忽然就又钳住了我的下巴,问我,「你真的和韦连恆离婚了?」 「真的。」 他紧捏着我的下巴,目光直直的逼视着我的脸,眉宇间的兇狠也散了些,凑近了我,「其实,你倒是长得比那个唐表子好看多了,老子还真想现在就干你一场,再把你的果照给韦连恆发过去,」 「……」迎着他这阴险的神色,要说我心里不慌肯定是假的,不过,我又迅速的镇定下来,淡淡的说了句,「你最好别碰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有爱滋病,你不怕传染就来吧~」 他愣了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tm现在就要试试,」说着,他就要来扒我的衣服。 我没有强烈的抗拒,再次淡淡的说,「我包包里有感染hiv的检查报告,你不信就拿出来看看吧。」 他听我这么一说,还真的停止了,然后真的拿过我的包包翻了翻,从里面翻出几张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其实这是我以前体检抽血和妇检方面的一些报告,一直放包里忘了拿出来而已,我决定赌一把,就煞有介事的,淡定的跟他进一步解释,「看到那张xx的报告单了吗?你看有个地方的红细胞数值是不是不正常?」 他迷茫的翻看着,貌似也不太懂,喃喃自语的,「还真是,」 我又补充,「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现在只拿到了这几张报告,但医生说已经有90%的可能确定是爱滋病了,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我才告诉你我并不想活了……如果你还没活够的话,最好别碰我。」 「妈的,」他将检查报告单扔到地上,骂了句,「真特么晦气,你就算没病,老子现在对你也没兴趣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骗到了他?我心里有些庆幸,不过,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会对我怎样?会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就把我宰了?我即使生无可恋,但想到年幼的安安,还是有些害怕死的……如果我死了,孩子该多可怜……所以后面,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也没有试图逃跑来激怒他。 只见他一直拿着手机,时不时的在发简讯,不知道是在跟韦连恆谈条件抑或是在跟唐凌菲交涉什么?想想看,这样一个可怕渣男人曾经跟唐凌菲做过夫妻,同床共枕过,还挺为她捏一把汗的。 长时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又试探性的,「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七位数八位数都行,只要现在放了我,我马上兑现,绝不报警!」 他却狠狠的瞥了我一眼,「闭嘴!再说废话,老子现在就捅了你!」 然后没过多久,他忽然就再次把我的双手绑了起来,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控制着我把我往门外推去,一再的威胁我不准发声,不然就弄死我……也不知道他又要把我带向哪里,只是忽然感觉他更加的兇狠了起了,完全变成了一个亡命之徒了…… 他把我塞进车的后座,用胶布把我的嘴巴封了起来,把我的脚又绑了一圈,确保我逃不掉后,他才去了前面开车……车子很快启动,开向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是从外面依稀可见的路牌来看,貌似是城郊方向……难道是他跟韦连恆确定了交易的地点,要把我带去换钱吗?他真的是为了钱? 他车子开的飞快,一会儿转弯一会儿急剎车的,摇晃的我好几次从车座上摔下来,也被撞得头晕目眩的,感觉要快要晕过去了……眼看着外面的建筑物在飞速的倒退,我的方向感越来越差,我内心也越来越慌了,我脑子里塞满了悲观的想法,我总觉得这是我最后一天活在世上了,我肯定要被他杀了,我到后来求生的欲望加强,但是嘴巴被封住,手脚又被缚住,我根本就是求救无门了。 当车子『吱』的一声急剎,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人也快要虚脱,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瞟了眼外面的风景,有山也有远处的建筑,应该是城郊的地方,已经远离市区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突然就被他很粗鲁的拖了出去,直到拖下车,我才发现不远处有海,这是哪里,我居然不知道…… 把我拖出来的时候,林修远气喘吁吁又紧张激动,突然就把我架起来摁在一边的车上……与此同时,我看到另外一辆熟悉的汽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很快,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韦连恆从车上下来了! 我勐地一惊,脑子也清醒了几分,看到他出现,心里不是惊喜而是恐惧……上次韦连恺给我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 很快,林修远把我的手腕用力一扭,我痛得从鼻子里吸气,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然后,我觉得有一样冰冷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脖子,是把刀!是把很尖利的刀,我已感到那皮肤上的刺痛,只听得林修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韦连恆,你要再向我靠近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他威胁的说,我的手臂又被用力一扭,更痛了。 因为不止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我几乎也淡定了,并没有多么的紧张,而韦连恆,他并没有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这边,虽然表面没有多么的慌乱,但看得出来他是挺着急的,尽量镇静的对林修远到,「不要伤害她,你现在就提要求,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我都满足你。」 我嘴巴被封着,说不出来,只是对韦连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别上当……因为我不知道林修远这个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哈哈哈……」林修远忽然就纵声狂笑,「姓韦的,你那天不是挺牛逼的吧,你把老子打成重伤,你以为老子拿你没办法吗?你问我有什么条件,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你的命!我要你马上上车,开到悬崖下的大海去,结束自己的性命!」 韦连恆一惊,吸了口气,貌似不太敢相信,他说,「提点实际的,我给你钱。」 「谁他妈稀罕你的臭钱!」林修远的匕首始终抵着我的脖子,对他吼叫着,「你个王八蛋,不但睡我的女人,还差点要了我的命,这种奇耻大辱我不可能不还给你!就现在——」他再吼,「按照我说的,上车,开向悬崖,要不我就让她死在你的面前!呵,掉进海里,你如果命大还可以生还,但如果你不从的话,她可就马上一命呜唿了!」说着,刀子又往我的脖子贴近,割出了血,痛得我不得了,只是唔唔的叫了声。 我看韦连恆在犹豫,貌似真的想按照林修远这个变态的要求去做,我心里着急的不得了,赶紧勐烈的摇头让他千万别…… 「快!」林修远吼着,「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磨下去了,快点……」 正在这时,另外一辆汽车又开了过来,停下。车门打开后,下来的是唐凌菲和另外一个女人,她们都飞奔过来! 「林修远,你住手,别做傻事!」唐凌菲喊着。 「哥!」另外一个年轻女子,也跟着跑过来,特别着急的,「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吗,赶紧放人啊,哥!」这应该是林修远的妹妹。 「你们都别过来,别过来!」林修远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把我控制的更紧。 可就在这时,让我们所有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253 到底谁爱谁更深? 韦连恆眼看林修远的妹妹出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大步跨过去就抓住了她,从后面粗暴的箍住她的脖子!在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韦连恆又飞快的从自己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她的尖叫声中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林修远,」他同样狠戾的说到,「你要敢动白深深一丝一毫,我也可以立刻捅了你妹妹!要不要比一比谁的刀子快?!」 我吓到了,唐凌菲也吓得脸色煞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紧张对峙的一幕,我明显感觉到我身后的林修远浑身紧绷起来,心跳很快,不知不觉的刀口都远离了我几公分,他有些发颤的叫到,「你……你敢!」 「哥!」他妹妹吓得声音都发抖,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害怕得不得了,她哭着说,「哥你快放了她啊,不然他真的要杀了我……」 「快点放人!」韦连恆厉声一吼,用那雪亮锋利的刀子抵着林妹,恶狠狠的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比丧心病狂的林修远还要骇人。 「……」林修远真的犹豫了,手都有点松了,但始终没有放开我,他也不肯认输,「韦连恆,你别伤害我妹妹,你先放了她……」 「你先放啊,」唐凌菲在旁边着急的说到,「你把白深深放了,他不会杀你妹妹的,你赶紧放手,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子!」 「看来还是你这个贱货搞的鬼,」林修远骂唐凌菲,「你居然想出这么狠毒的一招,故意把晴晴骗来做人质……」 「不要废话,」韦连恆又吼道,「你到底放不放了她?你tm放不放?」说着,他的刀口贴近了晴晴的脖颈,威胁到,「别再跟我拖延下去,她要出了问题,我不但现在就杀了你妹,再要你全家偿命!」 我被韦连恆这架势震慑得不轻,感觉他还挺有做歹徒的潜质,那粗暴狠绝、冷酷无情的样子完全就不是虚张声势的,好像真的要对那个无辜的女子动刀一样,远比慌张激动的林修远更像绑匪。 所以,林修远终于还是认栽了,他恨声说到,「好,我放了她,但你也得同时发放了我妹妹……」 「可以。」 很快,林修远把我推向了一边,扔了手里的刀,眼看我安全了,韦连恆也一边将他妹妹推开,一边飞奔到我跟前,把我嘴上的胶带撕了,又赶紧给我解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他没有对我嘘寒问暖,只是低着头、蹙着眉头,以最快的速度要把绳子解开…… 看他还能如此关心我的生死,尤其是刚才那惊魂的局面,我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激动的,暂时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眼睛只盯着他~ 我低声说,「不管怎样,这次还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他仍旧绷着脸没出声,只是忙着帮我解开绳子,就在他准备要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抬眼就看到疯狂的林修远拿着匕首就冲过来要从后面袭击韦连恆,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正要推开他的时候,突然—— 只见唐凌菲不知道从哪里沖了出来,一下就扑身在韦连恆背上,随着她一声惨叫,林修远的刀子已经插入了她的背部!! 韦连恆立即转身来,鲜血淋漓的唐凌菲就跌在了他的怀里,他看着她着痛苦难受的表情,摸到她背部的湿润~他也震惊了,喊了她,「菲菲?」 林修远傻眼了,一下就跌坐在地,也过来看唐凌菲,「你……你刚才过来挡什么啊,你他妈怎么这么傻,现在怎么样?」 可唐凌菲貌似伤的很重,血一直在流……很快就嘴唇发白,说话都没了力气,眼睛微闭着,奄奄一息~ 韦连恆也不再逗留,马不停蹄的把她抱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车,然后再看向我,「上车,快点,来不及了,」 可能是看他脸色比较冷淡,又考虑到他和唐的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我抽风似得就摇头,「你走吧,先送她去医院,我自己可以管好自己。」 他再瞟了眼唐凌菲,估计是看到她失血太多已经昏了过去吧,他很焦虑,就沖我大声吼道,「让你上车!就为了救你,她现在命快没了,你还墨迹什么,想继续就在这儿被他劫持?」 听到他的怒斥,我突然火冒三丈,「那你赶紧滚!赶紧去抢救你心爱的女人,不要跟我叽叽歪歪,我死了都跟你无关!」 他怒视了我一眼,还真的上了驾驶座重重关上了车门! 林修远想去帮忙,可是走了几步又颓丧的停了下来。而我,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韦连恆启动车子,迅速的送她去医院抢救了。 我承认自己有点作,本来也想跟他走,可一看到他对唐凌菲如此上心,还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我真宁愿再被劫持了也不想舔着脸对他屈服。 他的车子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内心一阵抽痛~ 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瞬间又覆灭了…… 也算是想明白了,他这次之所以愿意来,不过就是觉得林修远的威胁侮辱了他的智商,他决定亲自来会会而已,只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英雄主义,并不是真正的为我赴汤蹈火。呵,每次受到伤害,他更在意的还是别的女人。 就像上次跟他决裂时,他骂我不会开车,还不关心我的伤势,只站在唐那边安慰她,如今更是第一时间又抱走了唐凌菲……想到这些事实,我满心钝痛着,眼眶也不知不觉的就发热了,不争气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这时,林修远也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疲惫的坐在地上,难掩脸上的痛苦,他喃喃自语的,「她会死吗,我是不是杀人了?妈的,居然为别的男人挡刀,这个死贱人,死了也活该!」 「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他妹晴晴也留了下来,惊魂甫定的说,「干嘛做这种傻事啊,你实在太冲动了!这下好了,如果唐凌菲没活过来,你肯定要坐牢了。」 林修远抬眼瞅她,没好气的说,「你说你来捣什么乱?你要不进来插一脚,韦连恆现在已经死在海里了。」 我不禁冷笑着接了一句,「做什么梦,早就告诉过你,我跟他离婚了,没有关系了!你还真以为他会脑残到自杀么,呵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林修远没理我,他妹又接着对他说到,「是唐凌菲告诉我,让我来帮忙劝劝,就是怕你一时冲动做了违法犯罪的事儿,到时候去坐牢了谁也救不了你。哥,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为了那样一个贱女人你值得吗,害的还不是你自己,伤心的还不是我和爸妈,你看刚才,我差点也没命了,真是吓死我了……」 他颓然嘆息一声,双手搓了搓脸,手指又插进头髮里抓扯着,痛苦的自言自语,「想过无数次要亲手杀了那个贱人,可今天真的伤到她了,我tm又后悔了……」 伤感了半晌,林修远抬头来又问,「怎么警察还没来?」 「什么警察啊?」妹妹问。 「唐凌菲他们没报警?」 「没有,听说你在电话里威胁不准报警,不然要杀人,他们也没敢报。」 林修远苦笑了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坐牢是迟早的事儿,晴晴,以后爸妈就要靠你照顾了,别指望我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亡命之徒的兇恶,显得落魄而憔悴。 「不会的,」晴晴说到,「反正刚才那个人也劫持了我,他要告你的话,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告他,况且你这次又没实伤害到她,至于唐凌菲那里,你们毕竟曾经是夫妻,我会去劝她放过你……」 他又痛心的说,「她伤的那么重,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我这次是免不了要坐牢了,肯定逃不掉的了~」 「先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走的时候,林修远看我一个人郁郁寡欢的坐在那里没动,他居然来我身边,带些关切的问了句,「刚才没伤到你哪里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在意他绑架我的事,就淡淡的说,「不用,你们走吧。」 「放心,我不会再劫持你。」林修远画风突变的,嘆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想通了,也认栽了,看你也挺无辜的,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才昏头昏脑的绑了你,从没想过自己会干这么不入流的事儿,」他再看向我,「你该感谢你的冷静,不然我说不定一个冲动还真把你杀了……」 我冷哼了声,说到,「其实,我该感谢你,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彻底看清了自己沉迷的那份感情,有多么的可笑~」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靠近我们这一块区域,并在这停下来。 「是便衣警察吗?」林修远警觉的问,脸色骤变。 可是很快,我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韦连恺! 「深深!」他喊着我的名字,朝我跑来~
254 他的温柔与成全 韦连恺飞奔到我跟前,眼神里流露出焦灼,「深深,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快告诉我,有没有受伤?」他刚刚问完,就注意到我脖子处的一条血痕,赶紧轻轻的拨开我的头髮查看,那眼里眉间的关切,让我心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没那么压抑了。 但我还是拂开了他的手,「我没事,很好,没怎么受伤。」 「真的?」他再次对我各种打量,生怕我有什么瞒着他。 「我真没事,就是坐在这儿歇歇,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我问。 「先别说这个。快告诉我,是谁干的?到底是把你绑到这里来的?」他粗声问道。 「……」我没回答,但眼神看向了一边的林修远和他的妹妹,他们看到韦连恺的到来也有点疑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韦连恺看到扔在地上的匕首,还有我旁边的绳子,以及林修远那略显苍凉的瑟缩的神色,他一下子都明白了,气势汹汹的走向林修远,啥都不说,一拳就朝他揍过去,将他揍倒在地,当他紧接着要对林修远拳打脚踢的时候,晴晴哭着吼着去制止韦连恺。 我也受不了这种混乱而暴力的场面,起身来就过去帮着制止,「别打人了,他没伤到我,没必要,交给警察处理吧。把他打成重伤,你反而要被拘留要赔钱,麻烦得很,先回去吧!」 于是,韦连恺最后狠踹了他几脚,就带着我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驶上。他俯身过来,体贴的给我把安全带系好,顺便递了一瓶水给我……这一系列的关怀,使我身心的疼痛都减少了些。我深信,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至少我是安全的。 他平稳的启动车子,朝市区开去。 「要不先去医院给你检查下,」他瞥了我一眼,「看你脸色实在太差了,手脚又被绑了这么久,脖子上也受了伤,走路都成问题,去医院看看,包扎下,拍个片什么的放心点。」 我无力的摇头,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思逐渐游离在外……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我再问他。 他开着车,沉默的好几秒才说到,「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说你被绑架了带到这里来,让我来救你,我马上就开着飞车跑来了……」 「哦,」我不禁又问了句,「你都不怕是骗人的?或者是谁的圈套?没有分析过潜在的风险?就像上次那样,你还没吸取教训?」 「我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他说到,「一听到你有难,我就一门心思只想着来救你,要是假的最好,如果是真的,那我还这么分析来分析去,你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收到的这个『陌生简讯』,就是韦连恆发给他的……想到这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自己去照顾别的女人,却又让别的男人来救我,搞不懂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态。 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后面我都昏昏欲睡了,最后到了我所在的小区,他又亲自把送到我家里。因为刚刚经歷被绑架的惊魂事件,自己也虚脱无力,便没有拒绝他这些帮助。 回到家里,韦连恺又拿出我家里的一些处理跌打损伤的药物,让我坐在沙发上,他蹲下来亲自给我脱了鞋子,把我脚踝上擦破皮和被勒伤的地方都一一进行了消毒,动作很轻很柔,小心翼翼的又做的特别专业……无意间注意到他的那俊逸而落寞的侧面,那专注而细緻的神情,我蓦地有些心疼的感觉~ 帮我处理好伤口后,他看我家里冰箱和厨房里都空荡荡的,又得知我从昨晚被绑架到现在,过去十几个小时了还没吃饭,而且出去吃又不方便,他便让我先去床上躺着,他出去给我买点吃的。 我因为各种打击,的确又累又饿又疲乏,躺下就几乎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昏昏沉沉中,听到韦连恺在叫我,说饭菜已经买回来了,让我起来吃。 他买的很丰盛,有粥有米饭有饺子,有炒菜有鸡腿有牛排,还有果汁……都是比较新鲜的,而且还不是在一个地方买的,起码跑了两三个地方,从打包袋子上面的logo来看都是比较贵的那种品牌大餐厅,并不是街边的快餐店……我喝了一口粥,熬得的刚刚好,特别好喝,再看看其他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我瞬间胃口大开,心里的烦忧也在这美味的食物里暂时被清空。看来,没有什么烦恼是一场美食不能解决的。 我看他就坐在旁边看着,说了句,「你也坐下来吃啊。」 「我没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略有些痴缠,柔声说,「待会儿吃你剩下的,」 我不再理他。 吃完饭休息的时候,我终于开口问了他,「关于抵押贷款的钱,你什么时候可以归还银行,解除赛欧的债务危机?」 他在客厅里徘徊了一圈,才慢悠悠的告诉我,「这笔钱,其实没被我套在股市,早就可以归还的。只不过我当时确实存了不良的居心,想藉此拆散你们的婚姻……但是现在,看到你家里这么空荡荡冷清清的,你一个星期就瘦成这样,弄得可怜兮兮的,我也于心不忍……」他深切的嘆了口气,故作大度的说,「所以这样吧,我自己去跟韦连恆交涉,只要他肯跟你復婚,那几十个亿,我可以马上归还银行,赎回他两艘邮轮。」 我震动了一下,以为自己又听错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他苦涩的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对我恨之入骨了,也不会再给我机会,我不如做个好人,帮你们一把,让你成功跟他復婚,追回你所谓的『幸福』,嗯?」 「无聊。」我想都没想,就嫌恶的说到,「你少来添乱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復婚,我以后都不想跟那个人产生什么联繫,至于这笔贷款,我不过也是随便提醒你一句而已,毕竟他一直因为这件事在误会我,我只是想让你尽快还钱挽回他公司的损失。至于你究竟还不还,那我也管不了了……」 他听了,发出一声冷笑,「……」欲言又止。 随后,他接到他公司里的一个电话说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比较紧急,嘱咐我注意安全,就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倒在沙发上,麻木的听着电视里放广告的声音,不由得又被那种不堪的痛苦回忆侵袭了。尤其是想到他跟唐凌菲之间若有似无的种种,想到我和他之间那重重的误会,想到我们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我……快要窒息。 当我想到要用手机的时候,我才勐然反应过来,我的手机和包包都留在了被林修远绑架过的那个屋里!他当时把我推走的时候,没让我带包,如今经歷重重危险,我回到自己家里时,包自然也还在他那里。怎么办呢,我挺焦灼的,钱倒是算了,但我的所有证件都在包里,而且最重要还有个手机,手机有许多安安从小到大的照片,这种珍贵的资料我不能丢了啊! 但是现在,我没有林修远的联繫方式,如何去拿?思来想去,也只有找唐凌菲了,对了,唐凌菲伤得怎样,还活着吗? 管她的,我先睡一觉再说。 睡到第二天自然醒的时候,我简单收拾了一番,决定去医院看看唐凌菲的情况…… 可当我走到小区门口,发现路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等他侧身来看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是林修远! 「白深深,你终于下来了。」他朝我走来,顺便说了句,「我是林修远!」 「噢!」我大吃一惊,昨天才发生那么惊天动地的事,他还来我这里干嘛?这不是太意外了吗? 我想起他手上的刀,有点寒意,「你有什么事?」我的语气冷淡。 「我是特地来还你包包的,顺便再给你道个歉。」他说着,就把手里的包递给我,他的声音低沉和缓而温柔,一点都不像昨天那个绑匪,「对不起,白小姐,我昨天莫名其妙的伤害了你,我希望……那些伤不会太重?」他语气担忧而内疚。 「哦。」我赶紧接过包包,说到,「一点都不严重,你也不要放在心里,我没打算去报警了,你回去吧!」 「我是喝醉了酒。」他更进一步解释着,「当时心情很不好,就发起酒疯来,真的非常对不起……」 他嘆了口气,声音更柔和了,「白小姐你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和我谈一谈?」 「哦,不行吧,我还有事!」我说得又急又快。 对方沉默了片刻,我几乎感觉出他又受伤了。 「你以为……」他慢慢的说,「我还会伤害你?我今天没喝酒,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知道你的住处,在这等了很久了,纯粹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能不能请你把昨天我那副恶劣的样子忘掉!」 「我已经忘掉了。」我只想让他走,「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不会怪你,我现在真的有事……」 「是不是去医院,看唐凌菲?」 他说,「唐凌菲没死,已经抢救过来了,本来昨天也没伤到她要害。」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要求,「这样吧,我请你吃中饭,我想跟你说说,关于我的一些背景,也让你了解下,我昨天为何绑架你。」
255 更深一层的伤害 看林修远这么诚恳无害的样子,我在心里犹豫了下,就真的跟他一起去附近的某个餐厅吃饭了。 点完菜,等待的间隙,他告诉我,说是通过联繫唐凌菲的闺蜜韦连云,才得知了我的住处,给我送还了包包回来。坐了一会儿,他嘆了声说道,「白小姐,这么看来,咱们还挺有缘的,都是受害者。」 「……」我没回答他,只是无所谓的点了下头。 「我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碰到唐凌菲这个贱人。」他说着就开始抱怨,好像在拿我当发泄桶一样。 我冷不禁道,「你不是对她家暴吗,倒霉的是她吧」 「家暴?」他诧异又愤怒,「你听谁说的?那贱人亲口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 「去他妈的,」他不顾形象的骂骂咧咧,然后才告诉我实情。原来,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是林修远的公司破产了,而唐凌菲害怕帮着承担债务,于是就想离婚。不但离婚,她还想在最大程度上得到更多的财产,于是唐就设局让林修远跟一个女的开房,她现场去拍了照片做证据,以证明林出轨,是过错方,从而净身出户。最终,林修远名下的所有资产基本都被唐凌飞夺走了,所以他才恼羞成怒,三番五次的找她麻烦,可她毕竟是资深大律师,有足够的法律手段保护自己,以至于林修远不太敢轻易动她。 「那你绑架我,就没想过会坐牢?」 「这个……其实是有原因的,」林修远特意的看了我几眼,继而深沉的说出口,「主要还是跟唐凌菲有关。首先,我上次被韦连恆揍了一顿,本来一直想找他算帐,找他讹点钱,但那贱人告诉我,说韦连恆的所有财产都在你名下,建议我来找你。所以我就那天喝醉酒就动了这个念头。」 听到这儿,我有些不寒而慄……唐凌菲?她竟然在背后指使林修远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段来我这儿拿钱!?呵呵,亏得她当天还做出一副正义凛然嫉恶如仇的模样,弄得我还有些小感动,没想到tmd完全是套路啊! 还没从这份震惊里出来的时候,接下来林修远告诉我的另外一个事实,更像是在我心口上插了一刀! 他说,「我绑了你,本想简单吓唬你,让你给一笔钱就算了,但后来,因为一件事让我越想越恼火……那就是,韦连恆在我和唐贱人没正式离婚的时候,就跟她睡过了,到后来还他妈把我揍成狗……想想实在屈辱,我就临时动了要他死的念头,就算坐牢我也想弄死他,所以才把你绑架到海边。」 我的心脏立刻狂跳起来,唿吸也变得急促,脸色肯定也是煞白的…… 我困难而挣扎的问,「你说,韦连恆跟唐凌菲上过床?什么时候?」 「怎么,你还不知道?」他挺意外,然后理所当然的说,「我第一次知道是我们在办离婚手续的那段时间里,就是去年,至于离婚后,我就不清楚了,也管不着,虽然心里特恨。」 我只感觉浑身血液往头上沖,激动的,「你凭什么这样说?你有证据?」 「有啊!」 「什么证据,给我看!」 「……」他顿了下,说,「就是照片,我又没带。你以为我骗你吗?不妨告诉你吧,昨天绑架你,我给韦连恆发信息的时候,他跟唐贱人还待在一起的,当时才早上八九点的样子,你说他们要没睡觉,怎么会——」 「好了,闭嘴!」我无法自控的吼了一句,内心绞痛起来…… 林修远愣了,还在嘀咕,「你怎么会反应这么大?韦连恆身边女人不少吧,你何必这样斤斤计较,而且我听唐凌菲说你俩只是假离婚,还没到感情破裂的那一步吧?」 「……」可能已经做过这样的思想准备了吧,我在这样的痛楚里并没有沉浸多久,也不想在林修远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只是苦笑,「那你怎么就确定,韦连恆一定会受你的威胁?你明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的,他真正爱的人,可是你前妻……」 「不太可能。」林修远说,「就算他们睡了,他和唐凌菲也不可能结婚,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那唐贱人就是为了钱。但是,韦连恆愿意把所有身家都给你,至少一般男人做不到,所以我才决定赌了那一把,逼他去死,如果当时不是我妹突然出来捣乱,韦连恆肯定会按我说的去做,我当时看出来了,所有我要你别太灰心。」 我已经听不进林修远在说什么了,脑子就被那个可怕的事实占据着,进而脑补出一系列的事实出来……他们上过床了,他早就背叛过我了,那晚他衬衣上的香水味就是最好的说明……他之所以那么快找出韦连恺跟我进出酒店的监控录像,并且死活污衊我跟韦连恺合作掏空赛欧资产,那么狠心那么绝决,不留余地……说到底,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出轨了,他爱上唐凌菲了,他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走我,把婚姻破裂的错误转嫁给我!他一次又一次的护着她,为她出头,而唐甚至愿意为他牺牲生命,呵,真是一对璧人啊! 而我算什么? 我跟他的那几年,我曾经以为的刻骨铭心,轰轰烈烈,不过是自己把自己感动了而已。呵,像我这种,第一次跟他见面就脱了衣服的女人,早就被他从骨子里轻视了吧……他跟我结婚,说白了就是贪恋我的身体,顺便拿我当生育工具给他生个孩子而已,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现在他烦了腻了,是时候把我踹开了……弄明白了这个事实,我浑身都在发颤,从头凉到脚,心寒至极。 「喂,」林修远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关切的盯着我,「你没事吧?」 「没,」我唿吸了下,想挤出一丝笑却挤不出来,「上菜了,吃吧。」 「不好意思啊,看你脸色挺差的,我这人真没用,跟个美女聊天都不会。」他调侃着,顺便低沉的对我说,「你大可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伤你一根汗毛,昨天真的抱歉。」 「以后?」我煳涂的问,「我们还有什么『以后』?」 「为什么没有?」他反问,「我们已经认识了,是不是?」 「哦,」我昏昏沉沉的,敷衍了一句,「挺奇怪的认识,我从来没经歷过在刀尖下的认识。」 「忘掉它!」他诚挚的说,「那时我疯了,疯子总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说完,他看出了我的眼角溢出的泪,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咬紧嘴唇,咬得嘴唇都快出血了,就是止不住那疯狂奔流的泪珠。 他又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吧,好好的哭一哭,你会舒服很多。」 吃完饭,道别的时候,林修远说,「我待会儿想去医院看看唐凌菲,虽然恨她吧,毕竟也做过几年夫妻,又是被我刺伤的,我去探望下她,看她能不能高抬贵手别去报警。」 听到这里,我犹豫了下,「要不,我也去看看吧,说到底她受伤也有我一半的原因……」其实,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跟韦连恆『恩爱』成什么样了? 「行啊,一起。」 很快,我和林修远来到了医院,到了唐凌菲所住的vip病房,看到她正躺在床上输液,而一边的医生正在和韦连恆交代着什么……这画面,俨然就是老婆受伤,老公陪床的节奏啊,呵呵。 林修远故意敲了敲门提醒,他们抬眼了就看到我和林修远的到来,脸上均有些意外…… 「你好点了吗?」林修远收起了昨天的张牙舞爪,走向唐凌菲床边,就像个正常的前夫那样关心的问着。唐凌菲却只是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来这儿做什么?来求情?」 我暗暗咬着牙,镇定自己逐渐慌乱的情绪,瞟了眼韦连恆,刚好撞上了他那冰冷的眸子……我迅即收回,也来到唐的病床前,皮笑肉不笑的,「唐律师,昨天谢谢你啊,抱歉害你受了重伤。」 「没事,」唐凌菲笑了笑,再瞥了眼韦连恆,笑容里多了分娇艷,「只要连恆平安就好了。」 「……」 「哦,对了,」唐凌菲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她看了看我,再看看林修远,特别惊讶的,「你们俩……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林修远随口说,「刚跟深深一起吃了个饭,顺便来这儿看你。昨天的事就先别提了。」 「你们一起吃饭!?」唐凌菲夸张的叫了声,还瞪大眼睛,看着我,「深深,你怎么回事啊,你没搞错吧,这姓林的混蛋不是昨天才绑架了你吗?还用刀抵在你脖子上威胁连恆,逼连恆自杀……这种事情我现在想起来还怕的发抖,你怎么今天就跟这个『绑匪』混在一起了?还一起吃饭?这么友好?」 说着,她故意又瞪大眼睛看向韦连恆,问他,「连恆,你说这怎么回事啊,深深也太大意了吧?我昨天跟你为了救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结果他们……难道——」 「深深,」唐凌菲表情更加夸张更加惊讶了,甚至变得愤怒了,逼视着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跟林修远认识?你说清楚,昨天的绑架案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难道你们咋就串通好的?!你说啊!」
256 同样手段报復他 唐凌菲这一连串的怒声质问,惊得我倒吸了一口气!再看了下韦连恆,他更深的瞪视着我…… 「你放屁!」林修远一开始也吃了一惊,然后气急败坏的反驳,「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跟她哪里早就认识了,你要不跟我介绍,我哪里知道有她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唐凌菲不管,还是愤声怒气的问我,「白深深,你说实话,这次的绑架案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我不信哪个被绑架的女人有这么愚蠢,在逃过一劫后,居然马上就跟绑匪吃饭聊天交朋友了,这什么逻辑?我相信你白深深并不傻,昨天经歷了那么惊险的场面,你还敢跟这个人见面?!我看,你根本就跟林修远串通好的吧?!」 大概觉得我离婚了吧,她现在也不用再装了,可以明目张胆的跟我开战了。 「……」韦连恆暂时没有说话,但他一直盯着我,眼底的余怒逐渐加深,很明显他已经被唐凌菲这番质问闪动了情绪。 我虽然很意外她会这样怀疑,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也不想浪费口水去辩解。 「连恆,」唐凌菲看他无动于衷,又叫了他一声,严肃的说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能够这么快跟绑匪做朋友,除了他们早就认识,并且串通扮演了昨天的双簧戏以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然后她又瞪着我,痛心的说动到,「深深,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玩弄连恆的感情呢?他看在你是前妻的份上,听说你有危险,马上就跑来营救,我也第一时间跟着来劝,还差点丢了半条命,结果是你故意策划的?你说这……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难怪我看你昨天被这王八蛋抵着刀子的时候,还那么淡定自若,原来是假的……」 呵呵,果然是可以让死刑犯无罪释放的律师啊,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真是让我佩服呢。 「好了唐凌菲,你不要血口喷人,」林修远大声反驳到,「我要真的跟她串通好的,我们就不会傻到一起来医院看你被你怀疑了,你tm有点脑子好不好?」 这个时候,韦连恆慢吞吞的靠近了我几步,俊脸上似乎结着寒霜一样,除了彻头彻尾的冷漠外,看不到任何温暖的情绪,他沉声问我,「是吗,你和他串通好的?」 想着他的出轨他的背叛,我心里立刻翻起了惊涛骇浪…… 「对啊!」我冷笑一声,带着轻松而挑衅的语气,「唐律师说得对极了,就是这样的,她太聪明了,居然这么快就洞察出事情的真相了,我的确跟这位林先生串通好绑架案的,目的呢,就是想试探一下你会不会着急我,是不是对我还有感情?谁想到你真的来了,你咋这么傻呢,韦连恆,原来你还会着急我啊,我不是给你带了绿帽吗,你竟然还么犯贱,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韦连恆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竭力压制心里的火气,然后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的确没有想到你会卑鄙到使用这一招,幸好,菲菲没有什么大碍,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刚说完,唐凌菲唇角微扬了下,抑制不住的欣慰的一笑。 而我,心头一抽,攥紧的手指狠狠的掐进肉里……迎上韦连恆这双冷漠的眼睛,我气的完全不受控制,抬手就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打得很重,那响亮的声音在病房里特别刺耳。 这下,唐凌菲和林修远,还有进出的护士都惊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韦连恆僵了几秒,他咬咬牙,没有还手,但是那眼神几乎要把我杀死。这样的情形,可能在不知情的护士看来,还以为我是来抓姦的吧? 「韦连恆,我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恶狠狠地骂完,不等他再反应,我转身就冲出了病房门,冲出了医院,再一次漫无目的游走着,我好想找个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是的,我忽然回忆起两年前流落的那个岛屿,但是费尽心思地要出来,这一刻,我却好想回去,隐居在那里而,跟一群原始人是生活在一起,远离世俗情感,该有多快乐?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的时候,我察觉到后面有人紧跟我,我正准备回头一看的时候,韦连恆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他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紧紧的捏着,捏的我生疼…… 「滚开!」我重重的锤打了下他的手,他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真的见个男人就要去勾引一番,」他语气冰冷的说,「即便林修远这样的货色也不放过?」 我简直快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我打鼻息了哼了声,跟他对峙到,「是啊,原来你现在才知道啊?你说对了,我把林修远也勾引到手了呢,我跟他联合起来演出了昨天那通好戏,不仅是林修远,还有我老情人高任飞,还有韦连恺……呵,他们一个个轮流围着我转,对我殷勤得不得了,反正我现在也跟你离婚了,我自由了,我愿意一天换个男人你管得着吗?」 他气的咬牙切齿的,狠狠的捏了我的手,在我痛叫一声后,又推了我一下…… 我彻底被他激怒,怒不可遏又不好在大街上像个泼妇那样跟他吵闹,于是……我立即拿出手机,在情绪无法自控的情况下,翻到了韦连恺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电话响了几声,韦连恺那边传来声音,「深深?」 「是连恺吗?」我故意当韦连恆的面,说的很大声,「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被变态跟踪了,快来救我!」 「好,在哪里!快说!」他一下子着急起来。 刚跟韦连恺报完了地址后,我的手机就被韦连恆夺了过去,挂断。 「……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疯?」他贴在我跟前,说的云淡风轻,但含着浓烈的火药味。 「……」我并不想理他,我转过身去。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他跟唐凌菲那个贱货的破事儿,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他出轨的事实,所以心里对他的那份眷恋已经逐渐崩塌了,此刻对他只有噁心厌恶和仇恨~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以无尽的沉默和冷峻来跟我对峙着,这也是我最为痛恨的一点,痛恨他逃避责任,高高在上,自私自利……越想越是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就是遇到个骗子。 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韦连恺已经到了,他把自己的车停在一颗树下,瞟到了我也看了一边的韦连恆,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到我身边,十分着急而关切,「深深,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韦连恺出现,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为了排解心里无处发泄的郁愤,我直接就亲密的挽住了韦连恺的手,推着他,「我们走。」 「哦,」韦连恺瞟了下他,知道了我的用意,就真的配合的任我挽着。 可是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韦连恆阴森森的发话了,他对我警告的说,「你走一步试试?」 我无视他这种神经病似的警告,没有走,转而当他的面,伸手就搂住了韦连恺的脖子,不等连恺反应过来,我就发疯样的吻住了韦连恺…… 是的,我气的不过,我就是要在大街上当他的面报復他!他敢跟唐表子上床,在婚内背叛我,还给我扣上那些噁心的帽子,我为什么还要对他恋恋不捨,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尊严任他践踏! 韦连恺接触到我火热的吻,他自然是没有拒绝的,反而更加大胆的将手放在了我的腰上,就这么跟我拥吻起来,吻得很放纵很疯狂…… 就在我以为韦连恆也会就此死心,带着他高傲的自尊暗暗离去时,没想到他却发狠的一把扯过韦连恺的身子,不由分说就朝他揍过去,下手特重,以至于韦连恺口鼻流血了,自然是气得反击……很快,两人就这样厮打起来! 这回我没有去拉架,一任路人指指点点,然后,我一狠心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跑得飞快,决定就此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257 找到容身的地方 当天晚上,我没有回家,走累哭干后,就在一个巷子里的小宾馆住了一夜。在这廉价破旧脏兮兮的房间里,关了手机,我正式下定决心将自己放逐,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不然我真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是的,安安也暂时不管了,留在石赛玉那里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只想逃离,消失……可是要去哪里呢?到底什么地方才能把自己『隐藏』起来? 不能待在这个城市,也不能回来老家,深山老林不敢去,国外的话又没办签证护照。思来想去,我蓦地产生了去香港的想法,一方面这里过去最近,另一方面我有个高中时的闺蜜在那边工作定居,她曾三番五次的说要跟我见面,结果十几年过去了都没见上。 在宾馆待了两天,手机也也关了两天。偶然打开的时候,上面有很多的未接来电,韦连恆和韦连恺的都有……我没管这么多,赶紧又关了机,然后回到了家里,迅速收拾了行李就出发去香港了。 在最快的时间里到了那边,我找了个酒店先住下……手机同样是处于关机状态,不想联繫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联繫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开始思考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不是来这儿旅游度假的,只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但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真的合适吗? 浑浑噩噩的住了几天,我打开了手机,给香港的那个闺蜜晓彤打了电话,说自己来了香港要跟她见面,她很快就答应了,她说白天在工作,晚上才有时间,让我先等等。可我觉得自己反正也空,就提出去她的公司下面等她,顺便坐车在这个城市里看看风景,熟悉下环境,也散散心透透气。 转了一天,换了张新的电话卡,快到下班时,我到了晓彤公司的大厦门口等。我跟晓彤是高中同学,也是一个地方的人,那时关系好的不得了,几乎是形影不离。但上了大学后没在一个地方,关系就逐渐淡了,现在也只是偶尔在社交软体上聊几句,了解彼此的动态。她如今还没结婚,但自己很能干,一个女人打拼多年已经在香港买房买车,算是我们高中那一届混的最好的了。 在大厦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我觉得挺无聊,想在四周转转。 当我刚刚准备朝右边走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白深深?」是个男声。 我扭头一看,眼前一亮,是庄怀舟!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显得整个人都年轻挺拔了些,他正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边打量我一边走向我。 「庄总?」我一时觉得无比诧异,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怎会在香港的街头碰到他? 「深深,还真的是你?」他走近了我,问到,「你是来出差,还是旅游的?」 「我……」顿了顿,我敷衍到,「来看一个朋友。」 「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呵呵,你忘了?我家就在香港啊,最近一周都在这边,没去深圳。」 我哦了声,这才反应过来,黄玉致本就是香港人,他们夫妻俩多年都生活在这里。 「你在这儿等你朋友吗,还有多久?我看外面风挺大的,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坐坐?我公司总部就在这里。」他说。 「是吗?」 他点头,再邀请到,「怎么样?跟我一起上去吧?反正已经很熟了,不必太拘束。」 我心想晓彤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没再犹豫就真的跟着庄怀舟上去了。跟在他身边,一路都有路过的员工向他问好,同时好奇的瞧我一眼,弄得我有点不自在。 他的办公很宽敞也超级豪华,女秘书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妹,而是三四十岁以气质取胜的知知性女子,一言一行都特别专业,给人感觉挺舒服。 坐下来相互寒暄了几句,庄怀舟问我,「你那边怎么样了?还在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既然早就告诉过他关于我离婚的事,我也就没再隐瞒,向他坦白了自己要离开深圳,想找个地方重新发展的意图。 他听了后说,「嗯,可以啊,这想法挺不错的……」想了想,他又说,「这样,我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刚好要招个总监,你有兴趣的话要不考虑下?反正在香港这地方,你重新找个合适的工作还是不太容易,人生地不熟的也奔波,是不是?」 这么贴心的安排还是挺让我感动的。每次我都觉得和他『不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或者关系,却又一次次的靠近他,信任他,像朋友那样轻松的聊着天…… 「这个,我可以考虑。」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覆,」他慢条斯理的说,「反正你也才刚来这儿,先出去玩玩,适应下环境,觉得想工作的时候再说,反正这个岗位我给你留着,至于工资,随便你开!」 他这样的豪爽大度反倒让我有些不安了,我婉转的说,「再看看吧,我现在确实也不急,而且是不是要在这里长期待下去都还不一定。」 接下来,在庄怀舟的帮助下,我又找到了一个满意的住处,暂时把行李都搬过去安顿下来,也不用长期住酒店了。在这大半个月的日子里,我和晓彤见过几次面后,其余很多时间都跟庄怀舟在一起,要不去他公司了解下,要不就一起吃饭散步,走得很近,也越来越熟悉,他渐渐的知道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包括我曾经和杜振北汪虹的恩怨,还有流落荒岛,以及嫁到韦家后的点点滴滴。 看到我这么坦诚的供出了自己的背景以后,庄怀舟也决定跟我分享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那天,在一家餐厅里吃饭的时候,庄怀舟多喝了几杯,在沉吟片刻后颇有些沉重的告诉我,「深深,其实上次在深圳,我骗了你……」 「啊?」 他又说,「有些难以启齿的事实,我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 「……」他又顿了顿,才幽幽的说到,「我不是跟你们提过,在10年前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吗?当时被抢救过来后,我……其实失去了以前四十多年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听得心头颤动了下,有些错愕的问,「有这种事?真的假的?」 他笑了笑,「你也不相信是不是?但事实就是这样的。那场车祸让我头部受了严重的伤,甚至一度成为植物人,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这么多年了,我经常努力的回想,可一旦想得多的时候,这脑袋痛得要爆炸……也就渐渐接受这个事实。记忆里只是隐约有那么一丁点的模煳的印象,印象里自己好像是有家庭的,有老婆、有孩子……但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你老婆,也就是现在的黄总,没有告诉你以前的实情?」我问。 「她?」庄怀舟嘆了一口气后,说到,「不说她也罢。」然后他就真的没说。 可是不管怎样,听到他失忆这个事情后,我感觉他这个人又神秘了许多……尤其是,当我想起他长得像韦天欧,以及车祸时间都跟韦天欧死亡时间差不多时,我也产生了那种不切实际的疑问,会不会韦天欧真的还活着?当然,这只停留在想像的阶段。 这段时间跟庄怀舟彻底熟悉后,我没有去他舟的公司上班,但是却做起了一份特殊的『工作』,那就是负责接送庄怀舟那个小女儿上学和放学,因为黄玉致一直在广州那边没有回来,家里孩子小,只能有她外婆看着,最近外婆又生病了,交给保姆又不放心,所以我闲着没事就临时接下了这个『任务』,经常出入于他家的别墅里,跟他小女儿佳佳也相处得挺好的。 我觉得这种状态挺好,既和原来那份破碎不堪的世界隔绝了,又不至于闲的伤春悲秋,心情也逐渐晴朗起来。 这天上午,当我帮佳佳收拾好,准备送她出门的时候,却看到黄玉致回来了! 「……」黄玉致进入大厅,迎面跟我对上,她震惊的把我打量了一番后,马上就厉声问到,「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258 难以捉摸的姻缘 黄玉致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虽然早就知道她是庄怀舟的老婆,是这儿的女主人,但却从来没有做过心理准备,面对她的质问,我短短的懵了下,「我……送佳佳上学。」 「你有病吧?」黄玉致脾气很坏的骂道,「你来我家做什么?干嘛要碰我的女儿?你给我说清楚!」她眼珠子都瞪圆了。 「是我叫她来的!」庄怀舟又适时的从后面进门来了,进来就淡淡的解释,「妈最近不是住院了吗,阿兰一个人看孩子我也不放心,正好白小姐有意在香港这边发展,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我让她帮忙顶替照顾佳佳几个星期。」 黄玉致眉头一皱,想发火,但马上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双手抱在胸前阴阳怪气的说,「看来你跟这个白小姐的关系不一般的嘛,都说动人家来帮你看小孩儿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有这么一段交情呢?还有白小姐,你不是赛欧的总裁兼董事长的吗,你不是韦家的太太吗,你和你老公不是想要告我的吗?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跑到我家来做保姆了?这世界变化可真快呀!」 「……」我感觉有这个女人在的地方,一切都不妙了,尤其这时她的家,是她和庄怀舟的家,我待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我也太煳涂了!看来每天沉浸在那份失落里,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所以,我只轻声的对黄玉致道,「不好意思,黄总,没跟给你打招唿就造访,实在很冒昧。既然你回家了了,那佳佳就交给你吧,我先走了!」 说着,我不管黄有什么回应,就疾步朝门外走去。 「深深!」庄怀舟喊了我一声,让我先别走,而佳佳同样也追出来让我别走,让我送她去上学,但我没有理会这些,绝决地跑了。 我思来想去,觉得香港这个地方还是不太适合长期待在这里,这里的喧嚣和繁华只会让我进一步的迷失自己……我想再次离开,去一个真正没有人认识自己,也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 正在我寻思去哪里的时候,庄怀舟又给我打了电话,说约我出去吃个饭,并特意提到黄玉致又返回了深圳,暂时不在香港,让我不必顾及太多……按理说,庄怀舟这个地位的人,平时应该还是有不少的应酬的,但三番五次的想约我,还是让我不得不『想太多』。 我一开始找理由拒绝,但听到他说想跟我聊聊关于石赛玉的话题,我鬼使神差的又跟他见了面,就算是我离开香港以前最后一次见他了吧。 庄怀舟说,「上次的事实在很抱歉,我老婆这个人呢,平时就是说话直,这么多年来我也受够了。」然后他紧接着又告诉我实情,「我当年出车祸,醒来躺在医院时,就只有她在我身边,她救了我,所以也就这样跟我相识并结婚了……后来我创立的这个地产公司的起步资金,也是她娘家,也就是我岳父贊助的。如今公司的大股东也是我岳父,并不是我,我只是负责帮他经营……」 我点点头。没想到他一个这么大年龄的人,还愿意坦诚的跟我分享这种私密的家事儿,跟我袒露这么多的心声……不管怎样,仅从这一点来看,我还是挺感动的。 偶然的瞥了他一眼,我发现他眉头深锁的时候,那份神韵气质,和韦连恆真的超级像……难怪韦连恆和石赛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惊讶的挪不动脚步。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再联想到车祸的巧合,庄怀舟的失忆,我有些不敢往下去想了…… 这时庄怀舟又说到,「昨天赛玉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失踪了,连恆他们已经报警在找你,始终找不到,现在特别担心,她在电话里都在哭……所以我找你来,就问下你的意见,要不干脆告诉他们实情?」 「千万不要!」我没多想就立刻拒绝,很是严肃的要求到,「庄总,你答应我,一定帮我保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份相对的平静,不想又绕回去。等我完全释怀的那一天,我自己会回去的。」 「哎,你又何必固执呢。」他感嘆一声后,语重心长的说到,「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赛玉也跟我聊了不少,她说她打心底里是非常认可你的,知道你从小没有母亲,她愿意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弥补你在亲情上缺失的一些东西。尤其是生孩子时生命垂危,她也一直比较自责,只是后来那些事……你也知道的,嗯,虽然我这个外人不好评价,但我至少能感觉的出来,你婆婆总体来说还是一直把你当女儿对待,只不过暂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而已,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嗯。」即使庄怀舟说得这么恳切,但联想到石赛玉那一系列的冷漠,我才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了。 「还有连恆,」庄怀舟又提到,「你婆婆说了,你俩离婚后,连恆的日子过的特别消沉,经常夜不归宿,回来也是烂醉如泥,每天几包烟,家里到处都是菸头,跟谁都不说话,开个车也是浑浑噩噩的,今天撞到人车屁股,明天又刮到别人的车身,反正状态特别不好,让她很担心。所以我还是建议你——」 「不用了,」我直接打断了庄怀舟的话,故作冷淡的,「谢谢庄总的关心,但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每对离婚的夫妻,最初都会度过一段比较艰难的时间,像我也是。但我们还得向前看,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找不回来了,你是过来人,相信你比我理解的深刻。」 庄怀舟这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那随便你们吧,我始终是个外人,真的不好介入,但总体还是希望你们都开心就行。」 跟庄怀舟分别后,时间还挺早,大街上到处是人,我却迷茫的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了。胡乱的逛了一圈,发现这个看似光鲜的大都市也有很多破破烂烂的地方,比如油麻地的一些角落,那狭窄阴湿的街道,破旧的房子,不堪入目……后来又辗转到了庙街那一带,已经是夜晚了,我本想找个地方吃晚饭,却无发现一条街上很多算命的,弄得像模像样,而且生意还不错的样子……这也引起了我的兴趣。 据说香港人就比较注重风水,在他们看来,风水既不是迷信,也不是科学,而是一种道地的商业文化,这种商业文化渗透进香港人的骨子里,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不论贫富、阶层、职位,从办公场所、生活起居、室内陈设到兴办公司、开张志禧、买楼装修等,香港人都要讲究一个风水,偏爱请风水先生「睇风水」,所以这里才有这么多算命的铺子。 我找了个人少的坐下来。这个算命先生五六十岁的样子,看起有些不明觉厉的高冷,问我想看什么……我想了想,说感情问题。 他照例问了我生辰八字后,居然很准确的就说出了我有过一段婚姻,母亲早逝,跟父亲关系淡薄,事业顺利,但感情不顺等一系列的事实,着实把我小小的惊了一跳,顿时也来了兴趣。我想让他帮忙算算和某个男人未来的感情问题,他让我写出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那个男人名字中的一个字,可以用测字的方式帮我算算。 我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几秒,还是拿着笔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个字:恆。 算命先生随便一看,就头头是道的给我讲解起来,说我和这个男人的感情经歷会各种坎坷,要经歷好几重的大风大浪,最后始终还是会走到一起……感觉他说的挺笼统的,谁的感情不是经歷大风大浪后归于平静呢?有些小小的失望。 最后,我不甘心,又对算命先生说,家里给我安排了很多相亲的男人,给他看几张照片,让他帮我算算哪个才是最合适的人?他说可以。 我拿出手机翻了翻,上面有高任飞的照片,也有韦连恆的,还有其他一些男性友人的,我选了几张出来,给他看……他拿过去,第一张看到就是韦连恆,眼前一亮,告诉我,就是这个了,其他不用看了。 我觉得十分惊讶,为什么不多看几张对比一下? 算命先生意味深长的笑笑,说,就是他,不会是别人,你们绝对有夫妻相,好好珍惜吧。 我让他帮我分析下,他无非就是从面向上胡扯了一通,弄得我心也不是,不信也不是,最后还是没当回事,付了钱就走了。 因为从来不迷信,我也没把算命先生的话放心里,又闲逛了一阵才找到个餐厅,坐下来吃饭。 一个人点了两个菜,味道还是比较可以……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吧,我招唿服务员过来结帐,但她却笑着告诉我,「不用了,已经有人帮你结过了。」 「什么?」我很是惊讶,「谁啊?」 服务员小姐说,「是一位男士,嗯,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又高又帅呢。」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仔仔细细搜寻着会是谁啊? 「可能是那位男士在追求你吧,就悄悄给你结帐了。」服务员打趣了一句。
259 恍如隔世的相见 走出餐厅,我特别不淡定了,反覆猜测谁会这么无聊?难道真的是大街上的追求者?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根据自己以前经常被搭讪的各种奇葩经歷,我很快就没去多想了。 吃了饭出来,又闲逛到繁华的商业区,到处都是人,但别人都是成群结队嘻嘻哈哈的,像我们这么形单影只的几乎没有……不知不觉,心内又平添了一份孤寂。 趁着时间还早,我又走进了一个大商场,在里面的女装楼层逛了一圈,看到一个喜欢的品牌,习惯性的又走了进去,拿了几件新款进去试~看着镜子里穿着新衣的全新的自己,心里的阴郁也被驱散了不少。 其实身材和外貌优势摆在这里,随便穿什么衣服都挺好看的,以至每次都能试到很多满意的,比如这次,拿了四五件进去试了试,结果都想买……但看了下吊牌的价格,比较贵,自己身上又没这么多现金,银行卡也刚好没带身上,只得怏怏离开。 看我把衣服放下,美女导购笑意盈盈的问我这些款式大小合不合适,合适的话她就给我装起来了。 「不用了,我再看看吧。」 但是导购笑的更开心的说,「小姐,其实这几款衣服刚才已经有人给你买单了,你只需要试试大小,觉得合适的话我给你装起来,你直接拿走就行了。」 「什么?!」我震动了下,特别惊诧的,「谁给我买单的?在哪里?」 「刚刚已经走了。」导购说,「嗯,是个年轻的男士,他刚看你试衣服,觉得挺漂亮就给你买了。我问他跟你什么关系,他说陌生人……」 「……」我脑补了一下,想着可能和刚才为我吃饭付钱的应该是同一个男人,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想想有些不寒而慄,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 「他,长什么样子的?」我问导购。 导购花痴的夸张的说,「哇,长得特别帅,一米八几的样子,跟电影明星一样!」顺便又加了一句,「出手挺大方的,估计是偷偷喜欢你的人呢?」 我被导购说的有些面红耳赤,想想还是不妥,坚决的对导购说,「算了,这些衣服我不能要,等那个人自己回来拿走吧……」 说完我就往店外走去,把导购的挽留甩在身后…… 走出商场我有点慌,开始意识到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换言之我是被跟踪了意识到了危险性,我马上就在路边喊了个的士,给师傅报了自己住处的地址。 时不时的往后看,往窗外瞟,到处都是人,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提醒吊胆的进了楼里,一个人进了电梯,眼看着电梯不断上升,刚才紧张的心又逐渐松懈下来,考虑到香港的治安不错,应该没什么事……看来,我要马上搬走了,离开这儿是势在必行了,明天就搬! 来到租住的房屋门口,我低着头在包包里掏了好好几分钟才找到自己的钥匙,还以为弄掉了。打开房门,我进去时没有立即关门,而是先放下包包再换鞋子……等我刚刚把鞋子换掉,起身来准备关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门框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并向里抵着不要我关,我吓得『啊』一声尖叫! 随后,门被强行抵开,面前出现韦连恆那熟悉的身影,他沉着脸,像个幽灵那样瞪着我。我心底勐地一颤,整个人一阵眩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彼此对视着,在彼此的眼睛里搜寻着对方灵魂深处的东西,时间停顿在那儿,空气僵在那儿。 他髮型凌乱,面颊瘦削,形容憔悴而枯藁。可是这样糟糕的形象还是无法掩盖他五官的英俊,尤其是那炯炯发光的眼睛,那么炽热,带着股烧灼般的热力。我也呆站着,在他这对眼光下,似乎已被烧成灰烬。多久没见面了?一个月?两个月?为什么我竟有恍如隔世般的感觉?我喉头哽着,想说话,却吐不出一点声音。 只见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购物袋,就是我刚才试过的服装店的牌子,原来替我付款的神秘男人是他! 我还沉浸在惊讶愕中时,他已经进来迅速的关上了房门,把购物袋放在一边后再直直的注视了我两秒……忽然,他伸手捧着住了我的头,一把就将我狠狠的圈进了他的怀里!! 我心脏一阵狂跳,恍若置身梦境,不能动也不能说,恍恍惚惚的,昏昏沉沉的,一任他这么拥着,眼眶很快就红了…… 「对不起,」他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哑声的说初这三个字,令我浑身一阵颤慄。 可是,不过迷煳了半会儿,我『清醒』过来,明白髮生什么后,内心深处的愤怒开始像决堤的洪水那样,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把我淹没…… 「放开!」我控制不住的突然爆发,触电般的要挣开他,我使劲最大的力气,嘶声叫着吼着,「你滚!你滚!放开我,放开!你放开……」这次我不是欲拒还迎,是拼死挣扎的那种!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抗拒和愤怒过,情绪激动的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而他一开始还想强硬的捉住我,想迫使我软化在他的粗暴之下,但是见我反应这么大,他也只好放开了我。 我气喘吁吁的跌坐在沙发上,激动得不能思考了,我颤声的吼着他,「赶紧滚,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就报警了!」 「深深,」他靠近我,想跟我沟通,但我根本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干脆拿起手机就拨打999,很快通了,我愤生的问,「喂,是警察吗?我被人跟踪了,你们快来救我!嗯,」迅速的报了自己的住址和名字,警察说马上来。 好半晌,他站在那儿,不动,不说话,眼睛也怔怔的望着我。 然后,他忍不住再次握住了我的手臂,低沉的而悲切的说,「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激烈的甩开他,偏过头去,根本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满腔的怒火让我此刻只想他赶紧消失……他用手扶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了他,只见他的眼神又变得昏乱而狂热,他语无伦次的说,「深深,你狠狠的骂我一顿吧,我……总之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你恨我,我更恨我自己!」 我悄然的抬眼看他,灯光在他的瞳仁中闪动。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在敲门,是警察来了!没想到这儿的警察效率这么高,我赶紧出去开门,看到来了两个穿警服的人,用蹩脚的港普问我怎么回事? 「你们快进来把这个人带走吧,」我把警察让进来,冷冰冰的说到,「这个人一直跟踪我好久了,刚才跟踪到我门口,强行闯进来对我行不轨之事,我真的害怕的不得了!」 「……」警察开始粗声粗气的对韦连恆盘问。 但是韦连恆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着用粤语跟俩警察打起了招唿,还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根烟,并且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操着粤语跟他们解释着事情的缘由……我只能听懂个大概,他告诉警察我是他老婆,因为吵架闹离家出走,现在追到这儿来求我回去,我因为情绪激动,不肯原谅,才报警。 眼看警察边听边点着头,几乎信了他的话。是啊,就凭着他这样出众的形象和气场,警察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不是一般人,跟真正的那种嫌犯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所以很快就被他说服了。 我着急的在旁边辩解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我跟他没啥关系,他现在对我的人身安全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我请你们马上把他带走!」 但是警察听完他的话,再在家里随便的巡视了一遍后,反而劝我冷静,跟他好好沟通,尽快和解,回归家庭之类的,还让我以后别随便打这种骚扰性的报警电话,影响他们的工作,说完就走了。 我追出去喊了几声,任我怎么的解释,他们还是坚决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面对韦连恆唇边那抹得胜似的笑,我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坚决的朝门外走去,冷声说了句,「行,你不走,那我走!」
260 坦白之后却是痛 见我要出去,他很快又抓住了我,一直把我拉进屋子里来,再重新关上了门。 「你觉得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吗?」我倚靠在墙边,偏着头并不想看他。其实我是不敢看他,他这张英气逼人的脸,他那幽深如潭的眼睛,有着强大的魔力,很容易让人沦陷……我不想自己筑了许久的防线,就那么轻易地就在他跟前坍塌。 他嘆了口气,手放在我后背上,轻轻的推着我,「先坐下来,让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我扭动了身子甩开他的手,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接触,转而走向了另外一个角落,冷淡绝决的说,「不必了,不管你要说什么,我没有心情听,你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咱们早就分道扬镳了,你再来搞这么一套,真的毫无意义,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厌恶,觉得你不但无耻,而且还很没骨气……」我疲倦的深唿吸了下,「韦连恆,你走吧,真的,跟你在一起实在太累了……事已至此,说明我们真的不合适,都别再纠缠对方,不要再重蹈覆辙。跟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根本不爱我。所以不要再解释,不要再迷惑我,走吧。」 说完这段话,我忽然变得平静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了。我愤怒,宣洩,说明我对他还有期待,心里还是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的……而真正的放手,大约就是平静和漠视吧? 他也没再对我用强,只是无力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在烟雾氤氲中蹙着眉头作深思状…… 「我爱你。」他垂着眼睑,嗓音低沉的说出这三个字。 听到这,我心底微微悸动…… 「实际上,我跟踪了你一个月,」他有些困难的说出口,「我跟踪了你一个月,也研究了你一个月,我发现你并不好过……我跟自己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迈出这一步,因为我发现,没有你在的日子里,我痛苦的根源不是来自于你的背叛,而是这种没有你相伴的生活,实在太折磨人——」 「别说了,」我听不下去了,又被他激怒了。 看来,他始终还是不相信我,始终还是认为我背叛了他,而他只是『大度』不再追究而已。呵,是的,时间久了,他不习惯没有我的日子,憋不住了,说不计较我和韦连恺背叛过他,他决定『原谅』我了,呵呵,多么伟大多么高尚的男人啊! 「你走吧,」我冷笑着说到,「韦连恆,你又何必逼着自己对我妥协呢,既然你已经认定我和别的男人上过床了,我已经脏了,那你就算再怎么忍,心里还是有一根刺在,所以别再拖我下水……我痛苦地根源就是来自于你的纠缠,你赶紧滚出我的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我就好过了。」 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最后把半截菸头泯灭在菸灰缸里。 「好,我承认,韦连恺的事,算我误会了你,我tm该死。」他闷闷的说着。 「……」 「我当初的确是昏了头……」他坦诚的进一步解释到,「你和韦连恺,和高任飞之间的纠缠,一直是我心头的刺,我一直在忍,竭力表现的若无其事,但长此以往却越积越深,所以那段时间我跟你的关系也相当的敏感,一言不合就吵架,因为我心里有气……当看到那份贷款抵押合同是你亲自签名,我开始逐渐失去理智,其实这个时候,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我也不愿戳穿,但是后来,因为那副素描,因为你如此珍视韦连恺送你的礼物,我还是没忍住爆发了。」 「……」我越听,头埋得越低,心里动盪不安。 他继续道,「你离家出走的那几天,我仍旧不放心的在偷偷跟着你,怕你出事,看着你住进了酒店,我也跟你住进了同一家酒店。当我忍耐两天,再次决定来向你妥协,亲自接你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了韦连恺进入你所在的酒店房间,那一刻,我完完全全失控了——」他唿吸变得有些急促,说到,「我决定彻底放弃你,于是,调取了酒店监控录像,再用抵押贷款的事,跟你来了个大爆发,目的就是为了赶你走,是的,我那个时候疯了,我只想着跟你彻底决裂,彻底结束我们的关系……到最后,我狂揍了韦连恺一顿,而你却神经病的还站在他那边替他求情,那个时候,我几乎确定你真正的背叛了我,我控制不住的对你动了粗,不屑于你接受你任何的解释和央求,就这样一步步的将你逐出了我的世界……」 「……」我的心仍在震动着,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一个字说不出来。 「不仅如此。」他平復了下情绪,紧接着又坦白道,「我还幼稚到通过唐凌菲来打击你。唐凌菲,她的确一直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好几次对我投怀送抱……这种女人,我本不屑一顾,可为了『报復』你的背叛,我竟一次次的当着你的面,跟她搞暧昧,目的只是为了让你亲自感受下我的痛苦——」 「那你还跟她上床!?」我突然就吼了一句,吼完又后悔不已,觉得自己也太沉不住气了。 「我没有。」他说的简单又坚定,「我不至于堕落到那个地步。那时候,我每天心情都糟糕的不得了,哪tm还有心情想那方面的事儿?说出来你别不信,我这辈子就对你ying得起来……」 听到这里,我完全的转过了身去,看向阳台外,怕自己忍不住又乱了心神。 「说了这么多,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我这次就是来接你回去,正式跟你復婚,你也别再跟我置气了。」他走过来,理所当然的掰过我的身子,迫使我面对他,「跟我回去!」 「……」我没有挣扎,因为他双手的力道实在太大。但是,我却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了。 冷哼了声,我咬牙说到,「韦连恆,你以为我是傻逼吗?」 他目光有些纠结,「怎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想着这段时间来受过的那些近乎炼狱般的精神折磨,那一次又一次刻骨铭心的痛楚和绝望,几乎不能唿吸……我内心波动起来,把他刚才的解释都抛在了身后,没有温度的说着,「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反正说到底也是我活该,当初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你圈套,如今有这样的苦果只能怪自己。现在既然解脱了,我何必又再进入这个牢笼?所以,请你离开,不要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md,你现在这是什么生活?!」他反而跟我发火了,不知不觉又变得强势起来,「你看看你自己这什么鬼样,一天到晚像个游魂在街上飘来飘去,难不成又对被庄怀舟那个老男人迷惑了?还赖在这儿不想走了——」 听他又说出这样的话,我瞬间气的爆炸,刚想骂他的时候,他却忽然就俯首来用他的唇压住了我的……我受不了,更加的挣扎着,抗拒着,把他推开了。 但他立马又抓住了我,眼神更加的激动而狂乱了,他紧紧的逼视着我,「深深,你帮个忙吧!用用你的头脑,你只能属于我一个男人!如果你还爱我,就原谅我的混蛋行为,跟我回去!你难道不懂吗?现在是你要置我于死地!没有你,我特么根本就没法活下去了!」 「放开我!让我走!」我尖声大叫着,拼命挣扎,头髮乱了,衣服也绉了,脸涨得通红,「我已经准备安定下来,你就来破坏我!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觉不跟你回去……」 我们开始扭成了一团,他把我推到沙发上,拼命想要让我安静下来,我却拼命想要跑出去,当体力再也无法支持的时候,我忽然张开嘴,隔着他的衬衫,对着他的手臂死命咬了下去,他不动,瞪视着我,我觉得周身冒着火焰,自己整个人都要发狂了,我把这积日来的抑郁,苦恼,无奈……全发泄在这一咬上。我的牙齿深陷进他肌肉里,我用力咬紧,然后,我看到那白色的衬衫袖子上沁出了红色,我一惊,醒了过来,松开嘴,愕然的望着他。 迅速的,我拂开他的衣袖,去察看那伤痕,两排整齐的牙齿印,清清楚楚的印在那手臂上,像一个烙痕。血正从伤口里很缓慢很缓慢的沁出来,那是一个圆,牙齿印所刻成的圆,外围是一圈齿印,中间是一团瘀紫。我望着这些,泪雾模煳了视线……
261 激情退却伤离别 就在我泪眼模煳的失神的片刻,他再一次捧住了我的脸,灼热的唇压了上来,一下子堵住了我的……我条件反射的还想挣扎,但他把我整个人一併的摁在了身下,那强大的男性的力量密不透风的控制着我,无论怎样我怎样恼羞成怒,怎么动都动弹不了了……他的吻霸道而狂放,不给我思考和反应的余地,也不顾及我心里的感受,就那么肆无忌惮的进攻着,辗转着,像一团火焰将我包围,又像无边无际的海水将我淹没…… 我的心就这么败下阵来,也没法再抗拒了……我觉得四肢无力,瘫软如棉,被动的躺在那儿,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意识也变得混混沌沌,迷迷茫茫,昏昏沉沉……然后,我感觉到他的手探进了我的裙底,沿着内内的边缘滑了进去……我觉得自己唿吸骤然加快了,浑身燥热的不行,我一任他解开衣扣,一任他褪下衣衫,他的唇仍紧紧的吮着我,我逐渐感到那股强大的热力,从我身体的深处游升上来,不再给我挣扎的余地,不再给我思想的能力,我的手圈住了他。 闭着眼睛,再一次清晰的感受着他在我体内的驰骋,那连续不断的冲撞,那强而有力的征服,如狂风骤雨般淹没了理智……此刻的意识里,全都是最原始的欲望和索取,我忘了过去,忘了伤痛,忘了所有的所有,就这么无法自控的跟着他的节奏飞上云端,攀上巅峰……曾经在无数个夜里对他失望透顶,千千万万次的恨过他,可没想到,一旦接触到他的身体,接触到这久违的愉悦,我对他筑起的围墙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土崩瓦解了……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 他将我揽在他的怀里,平躺在床,他显得平静而温柔,说,「在这一刻,你还不肯原谅我?」 「……」我在他怀里测了个身,背对着他,沉默好久才敷衍道,「先睡吧,我累了,明天再说。」 「行,正好我也累了,」他扯过被子,再把我紧紧的揉在他怀里,在我耳边重复着,「明天回家再说。」然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唿吸均匀,睡得很香,手一直搂在我腰间,而我却失眠了。 在这深夜时分,我变得十分清醒,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回顾着跟他一起走过的点滴,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再走入婚姻,我们的甜蜜,我们的争吵,我们的磨难,我们的离别……那一帧帧清晰的画面让我对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感觉变得复杂起来。 我瑟缩了下身子,明明跟他躺在一起,却莫名的多了点寒意。 如果一个人给过你刻骨铭心的伤痛,让你在深夜里彻头彻尾的绝望挣扎过,心灰意冷过,即便日后他再怎么弥补,你们的关系修復的再好,但那道伤口始终还是残留在心底,时不时的提醒你,让你记得他曾经居然这么残忍过,然后你会逐渐对他产生芥蒂,产生怀疑……换言之,你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像石赛玉,因为亲眼目睹过我的『背叛』,即便日后再怎么弥补,她对我也不再推心置腹了。 所以,我几乎可以预料到这次跟他回去后,不过又是重复以前那种互相猜忌,互相争吵,再拥吻和好的模式……实在没什么意思,久而久之,再深的感情都会被消磨殆尽。 想透了这些,我在半夜里轻轻的拿开他的手,悄悄地从他怀里出来,轻手轻脚的把自己收拾了下,连行李都不要了,只带了个随身的包包,就出门了。 此时不过凌晨三四点,外面大街上一片冷清,除了24小时便利店和偶尔唿啸而过的车辆,看不到人。我在路边等了下,运气好,几分钟就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车站。 在车上,我用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连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回到你正常的生活吧。从你和妈带着安安搬离我家的那一刻,我就完全的死心了,这么几个月来,我日日夜夜的想,想得很深很透,想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跟你真的不合适做夫妻,我们有方方面面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轰轰烈烈,却註定不能细水长流,所以,我们不用再彼此耽误下去了,都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吧。至于你放在我名下的那些财产,我会尽快的还给你;而安安,如果你们执意不给我抚养权,我也不想再对簿公堂伤害孩子了,暂时交由你和你母亲抚养吧。就这样,祝你幸福。 斟酌了好久,点了发送,我关了手机,倒在座位上,很快又泪眼朦胧了…… 这次,我决定回老家。 为了不那么快被他查到行踪,我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去新疆的飞机票释放『虚假消息』,但另外又用白萱的身份证买了张回老家的火车票,当初我跟白萱说了实情,让她把身份证暂时借给我一段时间,她说半年内也不去哪里,就答应了。火车是从深圳出发的,起码好几十个小时,反正也不急,沿途看看风景也不错。 只买到了当天晚上的票,还得等一段时间,但未免又被韦连恆找到,我打算先去白萱家里待几个小时,顺便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着带回老家的。 刚收拾好东西,我把手机打开的时候,正好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摁断了,但对方马上就给我回了一条信息,「我是周一如,能见个面吗,很重要的事,求你。」 求你?心高气傲的她,居然对我用了这个词。 我犹豫了好久,考虑到要坐火车的话还有大半天时间,去跟她见个面没啥大不了…… 和她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个位置相对偏僻隐蔽的咖啡厅,比较文艺小众的地方,一般人发现不了,我以前去过几次。见到周一如的时候,我挺震惊,因为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估计有五六个月了,也就是说,她真的没有把孩子打掉! 「预产期是几月啊?」我寒暄的问了句。 「明年3月份,」她说的倒是挺平淡,看不出特别的情绪。但她精神状态却不是很好,怀着孕还比原来瘦了不少,穿的也比较素,没化妆没打扮,没了原来的那份光彩,更没了对我的张牙舞爪。 她眼里含着些哀怨,哀怨却又十足的沉静。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不跟她墨迹了,催促道,「我时间比较紧,下午要离开深圳。」 她咬咬牙,有点难以启齿的说着,「其实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怕你不见我,我才说的那么夸张的。」 「那你总不至于就是为了找我聊天的吧?」 「你应该也猜到了,」她困难的说出口,「就是关于连恺的。我好久都没跟他见过面了,他总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简讯,说让我不要再去纠缠他……但我其实不是纠缠,我也同意跟他分手,但我就是担心他,也心疼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心想,他既然那么喜欢你,你应该很清楚他的现状的,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听着这些,我倒是为她心疼了。 「他现在挺好的啊,」我不解的说,「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而且你怀着孕,就管好自己吧,何必为他操那个闲心…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呵,」她伤感的自嘲着,「很可笑是吧?可能世界上都找不到像我这么悲哀的女人了吧。他这对我这么绝情,可我仍然不能停止爱他,仍然时刻为他担心着,他上次为了救你伤的那么重,做了脑部手术,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还是留下了不少后遗症,头晕头痛胃口不好,精神上也受到些影响,就在上次,应该是两个月前吧,他晕倒过一次,我当时吓傻了……」 听到这,我的心也逐渐纠起来……一直没想到他会这么严重。 她又继续道:「当时医生就说他是做了手术后没有调理好,压力过大,不及时解压的话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更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我那时就决定了,我不再纠缠他了,不给他压力了,后面没去见过他,但偶尔忍不住会给他打电话,就是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他不理我,我只好通过你来了解……」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阵一阵的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她说,「我真的做了很大努力要放弃他,但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在他以前我从没活的这么卑微,也没迷恋过任何男人像迷恋他那样,愿意放下自尊和骄傲,甚至失去自我,还是要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她坦诚的跟我倾诉着:「其实很久以前,当跟他长一模一样得韦连初追求我的时候,我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也特别厌烦,但是后来,当出了那场车祸,我再见到他,发现他和原来的连初完全不一样了,他那么成熟冷酷……总之变成我理想中男人的样子,所以就彻底的爱上了他……那个时候,他对所有人装傻,却唯独在我面前是真实的,他说每天装的很累,在我跟前才可以轻松一下,那时候我以为他也是爱我的。」 「……」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其实,他很早就告诉了我,关于他的真正的身世,他说他不是韦连初,还告诉了我所有的真相,他说我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那时,我很感动,他如果不爱我,不会把这么大秘密只告诉我一人,因为他这份信任,我对他也更加的迷恋……只不过,直到他后来跟你结了婚,我才看清事实,我痛苦,我不甘,我变得卑微又不可理喻,我恨你,但也其实不得不感谢你放弃了他。」 听了她的倾诉,我越来越觉得沉重,语塞了半会儿,问她,「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孩子留下来呢?这样可能毁了你未来的幸福,孩子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实在很不明智。」 她苦笑着说:「我是很傻,我家里人也骂的我狗血淋头,但我却觉得这是他就给我最好的礼物,就算这一生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有个他的孩子也是安慰的。」
262 可以再给你机会 听着她这凄凉、悲切的语气,我也跟着她一起难受,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很大了,我这个立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只能泛泛的安慰着,「但愿你能平安生下小孩吧,说不定以后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就能接受你的感情了。」 她又无奈的摇摇头,更加苦涩的说,「我已经骗他说我把孩子打掉了,希望你别跟他透露这件事,我怕他知道后受不了,帮我保密吧,我决定永远不告诉他孩子的事儿……」 「嗯。」 「我跟连恺认识也有好多年了,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身世悲惨,从小被抛弃不说,又在一个家暴的环境里长大,后来接连经歷了养母和初恋的死亡,对他的打击相当大,他比较缺爱,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性格有些扭曲,做事也比较极端,这些我都理解,也愿意接受……我爱他,也心疼他,可以为他付出所有,但可惜的是,他不爱我——」她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了,「他不爱我,对于这个问题,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每天憋着不去纠缠他,我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说实话,如果他真的能够找到一个像我这样能够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我还是替他感到高兴的——」她说不下去了,拿着纸巾抹了抹眼泪。 我拍了拍她的手臂,算是无声的安慰。 「别这样,」我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说到,「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暂时别去想他了,他就算不属于你,但孩子却可以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别灰心。再想想,你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一个男人而已,别把自己整的半死不活的,不值得。」 她哽咽着,「我把自己的失败完完全全的展示给你看了,你是不是特鄙视我?」 「怎么可能呢。大家都是女人,你这样的窘境,我不是没有体会过……况且,我现在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深深,」她止住了哭声,更加坦诚的,「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以前的事很对不起,尤其是邮轮上做的那些煳涂行径,害得你生孩子碰到那么大危险……我现在想起来也挺后悔的,觉得自己特low,因为连恺,我不但已经失去了尊严,也迷失了自我,变成了我自己都看不起的那类女人……到现在几乎已经是众叛亲离了……尤其是我爸爸,他最宠我爱我的,现在对我特别失望,已经很久没跟我说过话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走投无路的找到你倾诉这些……」 看到她画风突变的跟我道歉,如此真诚,真诚的让我都有些尴尬了,我错愕了一下,心也软了很多,「没事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不用再提了,毕竟你也不容易。也谢谢你信任我,愿意跟我分享这些故事,总之,让我挺震撼的。」 和周一如说了一两个小时,我还『好心』的陪她去做了个产检,跟她之间的恩怨也算是暂时化解了。可正当我准备出门去火车站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家里舅舅打来的电话,他很着急的对我说,外婆突发重病在医院快不行了,让我赶紧跟白萱一起回家见外婆最后一面! 听到这个噩耗,我浑身一软,手里的电话都落到了地上,顿时就痛哭起来! 不再浪费时间,我和白萱都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以最快的速度回老家,一路上我都是失魂落魄浑身瘫软的,想到马上就要没了外婆,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一路上哭成了傻逼。白萱有他未婚夫安慰,比我要镇定的多。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老家门口的。 再给舅舅打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们,说外婆在县医院,状况又好转了! 听到这个大好消息,我只觉得从地狱进入天堂的感觉,马上和白萱抱着喜极而泣,然后又赶往县医院。 当我跑进病房的时候,发现外婆床边除了围着舅舅舅妈和其他的亲戚外,居然还有……有……韦连恆! 我睁大眼睛,大大的震动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白萱也惊讶的问我,「姐,这不是姐夫吗,他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我仍旧魔怔的站在那里,久久注视这一切,而韦连恆抬头看到我,唇边漾出淡定的一笑。 「深深,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外婆躺在床上招唿我,她现在精神状态挺好的,还能如此口齿清晰的说话,看来确实渡过难关了。 「呵呵,深深啊,这次多亏了你老公呢,叫连恆,是吧?」舅舅笑呵呵的,大嗓门的跟我解释到,「连恆今天上午就到我们家了,刚好碰到你外婆突发脑溢血,就像上次那样特别严重,当时我们都急坏了。连恆马上帮我们联繫了车子,第一时间把你外婆送到了医院抢救,本来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甚至要我们放弃了,让家属来见最后一面……幸亏啊,这时连恆站出来帮我们说动了市里最好的医生来救助,果然把你外婆的命又抢救回来了,还帮着缴了所有的医药费住院费,呵呵,真是太感谢他了!」 「……」我再次震惊的盯着韦连恆,哽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心跳逐渐加快。 「是的,」外婆还亲昵的握住韦连恆的手,精神矍铄的对我说,「这次如果没有连恆,我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你们几个回来也就是给我送终了,咳,说起来也惭愧啊,第一次见我外孙女婿,就这么不争气……」 韦连恆欣然接受这些夸赞,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 「……」我听了这些,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说了个『哦』。 「深深呀,」舅妈也笑嘻嘻的,挤眉弄眼的,对我说,「早就听说你嫁了个大老闆,我还一直以为是那种四五十岁的,以为你给人家做后妈呢,没想到,这么年轻英俊,简直吓到我了……」说完,她又瞪了白萱一眼,小声嘀咕着,「不像你妹妹,就没这个福气,找的都是怎么样的歪瓜裂枣啊,哎。」 我有些难为情,「舅妈,你们都弄错了,他不是我老公,只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 「什么?」外婆马上骤起了眉头。 「没有的事,」韦连恆浅笑了下,温声安慰外婆,「外婆,你老人家大可放心,我和深深感情好着呢,就是这两天闹矛盾,她说的都是气话,别信。」 「……」看外婆刚抢救过来,我也怕刺激到她,只好表示了默认。 跟外婆随便聊了几句,我们就出了病房,她需要卧床静养。 没有什么比听到外婆生还还幸福的事儿了。从深圳到老家,悲哀沉痛了四五个小时,人都快要虚脱了,谁想到回来却碰到这么意外的反转,那种狂喜几乎要把我沖昏……尤其,当听到是韦连恆帮我挽回这一切时,我心里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 出了医院,我们就又这样走在了一起…… 相对他说句感谢,又觉得太过空洞肤浅;想要再次远离他,未免显得矫情。经歷了这件事,我发现我几乎已经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已经全方位多角度的对我形成了重重包围,如今还打了这样一幅亲情牌,更是狠狠的将了我一军,让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他面前反而显得无地自容了…… 他呢,并没有提起我那条分手简讯,也不提我偷偷离去的行为,更不提救助外婆的事儿,只是跟我走着走着,那有力的大手就自然而然的伸手放在了我的腰间,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我没有抗拒,但是浑身僵硬。 「还要逃么?」他在我耳边唿着热气,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 「……」我深唿吸了下,淡然的开口,「不管怎样,你这次打动到我。外婆是我最珍视的亲人,如果她这次真的没了,我无法想像自己怎么接受这个噩耗……谢谢你,终于有一次把跟踪人这种流氓行为发挥的这么高尚。」 「所以,你是婉转的表达,你原谅我了?」他更紧地把我搂进他怀里。 我摇头,「没有。」 「但是——」我抬头来迎着他这双让人迷醉的深眸,「我可以……再给你机会,能不能把握好,就看你自己了。」
263 他的卑微与讨好 听我说到这,他眼睛亮了一下,大手又覆在我后脑勺上,「这可是你说的,」然后,他习惯性的又要低头来吻我,我及时伸手蒙住了他的嘴巴,冷冷的说,「不要在我面前耍流氓,先放手。」 他微微愣住,有些搞不懂我的心思。我再带些命令的口吻,「放手!」 他只好先放开了我。 从他怀里出来,我转身就走向了别处,反正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他则几米开外的跟在我后面,双手插在裤兜里,始终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转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样的氛围很是怪异。 外婆还在住院,我打算至少在这儿待一个月,贴身照顾她直到出院。晚上我直接在医院外面的酒店开了一间房,他也在我对面开了一间,还真的遵守承诺不来『骚扰』。 接下来的几天,他把重点都放在外婆身上,要不跟医生交流外婆的病情,要不就积极的跑前跑后的去缴费或者办理各种手续,医院人本来就多,就算有电梯每次也得等很久,他却不厌其烦的跑了不下十次,让我们其他人都成了摆设。 他很有耐心的陪着外婆聊天。奇怪的是,外婆蹩脚的普通话80%我都听不懂,他居然能句句听懂,毫无障碍的跟她老人家对话,没多久就打消了外婆的拘束感,逗得外婆嘻嘻哈哈的,一点不像原来那个高冷面瘫的韦连恆做得出来的。 「对了,外婆,给你看安安的照片。」韦连恆拿出自己的手机。 外婆笑呵呵的,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安的照片,边点头边念叨着,「一晃都这么大了,你们也不抱回来让我瞧瞧,呵呵,长得好像你啊连恆,嘴巴和下巴像深深,挺好的,很漂亮,好,好……」说着说着,外婆的眼眶居然湿润了。 我禁不住走过去挽住了外婆的手,对她说到,「外婆你如果想安安的话,我过段时间就接回老家来看你,」然后,我让韦连恆把手机收了起来,不咸不淡的对他道,「你不是日理万机忙得很吗,还是早点回去吧。反正你公司事情多,时间宝贵的很,不必浪费在这儿。。」 「哦,对。」外婆也赶紧歉疚的说,「连恆,你跟深深都回去吧,你们年轻人要忙工作,我没事了,今年应该还死不了,你们就放心吧,快点回深圳,我这儿有你舅舅舅妈照料就可以了,快点买票回家吧,安安也还小。」 韦连恆却一本正经的责备我,「你还真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啊,外婆现在还生着病起不来呢,你居然想把我赶走回去工作?!我问你,是外婆的身体重要,还是我们那破公司重要?况且我跟你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回家看外婆,不能多陪她一段时间?」 外婆听到这些话,反而有些过意不去。而我知道他是假正经,却也无言以对,只是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外婆挺感动的,她老眼里含着些泪花,由衷的对他说到,「连恆啊,这几年我一直担心深深一个人在深圳那边过的不好,现在看到你,我觉得我完全放心了,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她嘆了一口气,继续感慨道,「深深这孩子从小命苦,她娘又去得早,跟她爸那边关系又不好,唉,从小吃了很多亏,现在可好了,算是圆满了,我这个做外婆的也给不了你们什么,就希望你俩能好好过日子,尤其是连恆,以后可得对我的深深好点,不要让她受委屈啊。」 「外婆,这个你绝对放心,我跟深深的感情好着呢,」他说着,就一把搂过了我的肩膀,试图向外婆证明我俩真的『琴瑟和谐』。我没有推开他,只是僵硬的沖外婆笑笑,「是啊,外婆,你放心,我在那边……真挺好的!」 然后,韦连恆说要出去一趟,顺便讨好的对我说,「老婆,我去买包烟,给我100块钱,身上没钱了。」 感觉他又在无理取闹,我瞪了他一眼,「你没钱了关我什么事啊?」 他又是一本正经的说,「我的钱现在不都全交给你管理了吗?你给我发的『工资』用完了,我只能问你要了。你看,你老公我现在买包烟的钱都没有,是不是很丢人?」 「……」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也明白他这样不过是让外婆安心罢了。 偏偏这话,也被刚进来的舅妈听到了,她脸色一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后来,舅妈特意把我叫到了外面,脸上堆满了微笑,先是对我说,「深深,你好像已经两年也没回国家了是吧?你能不能跟舅妈说实话呢,你因为我那年骂了你,你记仇了才不回来的吗?」 「没有啊,主要是那边遇到很多麻烦事,一直走不开,就没回来看你们和外婆。至于那年的事,早就过去了也别提了吧,而且你是我舅妈我还能记什么仇啊?」 「哦,那就好。」舅妈说,「不过我还是的给你道个歉,我那时不该骂那些难听的话,你就当舅妈是在发疯吧,其实我到现在还很后悔的。后来你失踪了两年,我跟你舅舅也是每天为你担心,茶不思饭不想的啊,睡得很不好,我做梦都好几次梦到你,唉,那时候就想啊,你失踪会不会和我骂你有关,你受不了刺激,才去了什么可怕的地方,然后一直找不到人?总之,我们都急坏了。」 「嗯,」我不知道舅妈为何在这时还提那件陈年旧事。 然后她压低声音,挑着眉头,笑的意味深长,像说悄悄话那样,对我说,「深深啊,你老公的财政大权现在在你手里是吧?」 我点头,是啊。 「呵呵,我听白萱还说你老公是做大生意的,特别特别有钱,好像身价上百亿的那种,是不是真的啊?」 我再勉强的点头,算是吧。 「天啊,」舅妈感慨着,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激动的说,「深深,你看你多幸运啊,唉,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我们可还是穷酸小农民哦。」 我瞬间明白舅妈铺垫这么多,是几个意思了。我笑了下,「舅妈,没那么多幸运的事儿,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 「咳,管他的,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掌握了你老公的财政大权,这钱怎么花都是你说了算对吧?」舅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朝我越靠越拢,「深深啊,你看,我跟你舅舅现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再加上你外婆生病,这些年又去了不少医药费,我又没工作,一直是你舅舅在断断续续的做工,开的那个饭店呢,生意又差,唉,现在白萱要结婚了,我连她的嫁妆钱都拿不出来……愁啊,我就担心她嫁过去被她婆家瞧不起,唉。」 我顿了下,只是装煳涂的,「哦,其实也没什么吧,反正白萱他们结婚以后也是住在外地,又不跟她婆家住一起,不用看她婆婆的脸色,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幸福就可以了。而且你不是收了彩礼吗,也可以返还彩礼做她的嫁妆啊,都只是个形式啦,别在意。」 舅妈难为情的笑笑,「这个……其实深深,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不仅仅是白萱的嫁妆问题,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经济问题,你舅舅压力大得很啊……」 我表示理解的点了头,「嗯。那白萱呢,她工作这几年应该存了不少的钱吧?没有给过你们?」 「她?」舅妈不屑的说,「她那点工资自己生活都不够,哪像你这个做姐姐的那么能干啊,以后还要等你这个姐姐扶持呢。我也不指望她了,你们他们去年才刚刚买房,还是首付的,在那种大城市也是压力很大啊。」 「哦。」我仍旧装煳涂,不接话了。 舅妈终于忍不住了,艰难的开口,「深深,你看你嫁的这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住着大别墅开着豪车,日子过得那么滋润,就不能稍稍帮衬下你舅舅?像你们这种大老闆,几十亿几百亿的,你随便甩个几十万给我们……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我一下子被我舅妈这话震了下,我以为她最多委婉的说向我借钱,但没想到她脸这么大直接开口要!呵呵。 其实这几年外婆大病小病的钱,都是我寄回去的,多的都进他们口袋里了,我也没说过啥。按理说,他们身为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亲戚,甩个几十万过去的确是小case,但舅妈的尿性我不是不知道……她跟我舅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抠我舅的钱去补贴她娘家,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买房结婚,随时随地都想着补贴娘家,甚至还重男轻女,觉得自己亲女儿都不如她外侄子重要,反正这嘴脸是挺噁心的。假如我这次给她钱,她肯定转手就又补贴给她弟弟了,那才真正是日了狗!所以我才不惯她这臭毛病。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那年因为高任飞的事儿,把我辱骂成狗,半夜将我赶出家门……我的确一直没忘,的确记了她的仇,一直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对她也有了些隔阂。 「舅妈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哦,你问。」 我清了清嗓子,问到,「听我爸杜振北说,我在你们家生活这么多年的所有生活费和学费,都是他在背后偷偷给过你们的,是吧?」 「……额,这个,」舅妈的脸色微微发红,好像被噎住似得答不出来。 我也没心情听她废话,问完就又回到了外婆的病房。
264 从此和好又如初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外婆的状态一点点的好转,我和韦连恆全程负责照料陪伴着,晚上就轮流会酒店去休息。当着外婆面的时候,我们会简单的交流几句,但从医院出来后我仍旧是习惯性的对他冷着脸,对他爱答不理…… 外婆出院了,韦连恆提议带她去出去玩一玩。我考虑到自己长年累月的待在深圳这边,还好几年都没回去陪过外婆,实在有负她的养育之恩,如果这次不陪,或许以后都没机会了,光想想就觉得可怕。于是,我答应了韦连恆的提议,我俩喊了个车专门带着外婆到附近的旅游景点去闲逛。 在途中,韦连恆当着外婆的面就肆无忌惮搂着我了,在我而耳边悄悄说要多秀恩爱,让外婆放心,不然这样绷着脸冷战,外婆肯定以为我俩之间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她老人家又胡思乱想的,精神压力一大说不定还加重病情了……嗯,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明知这是他的『计谋』,我为了外婆,也只得跟他假装恩爱了,任由他亲密的搂着我的肩膀,任由他在我脸上猝不及防的印下一吻…… 这里离大海很近,车程不过十几分钟,小时候经常和白萱骑自行车去海边玩耍,游泳啊,捡贝壳啊,至今还很怀念。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干脆下了车,陪着外婆沿着那条超长的林荫小道边走边聊,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是惬意,尤其是韦连恆,平时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这次在外婆跟前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没想到他讨好老年人还挺有一手的,但为何跟韦鹏程关系又那么僵呢?想到韦鹏程,我心里不免又伤感起来,脑海里浮现着跟他生活过的那段日子,好像还在昨天一样……现在想来,他虽然严苛古板,但好歹能把韦家团结起来,而今他还不到80岁就去了,实在太可惜了。 走了一段路的时候,韦连恆看到马路上有几个骑摩托车的,他顿时来了兴趣,招唿了一个小伙子过来,说他想骑摩托车玩玩儿,让对方给他试一下。那小伙子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和他简单沟通了怎么发动怎么剎车怎么换挡之类的,他就开始骑上去了。 「……」我想到他从小到大都是开汽车的,从来没有碰过这玩意儿,虽然操作不复杂,但不可能三言两句就能独自上手吧,还挺担心,赶紧跑上前去想阻止他。可我还没开口,他踩下油门就冲出去了,我只得远远的喊了声,「你小心点啊!骑慢点!」 眼看他一熘烟儿的功夫已经不见踪影了,我这回陪外婆聊天的心情也没了,加快脚步想看他跑哪里去了……晕死,虽然这几天不想跟他说话吧,但此刻心里还是挺担心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个什么劲儿,不过就是骑个摩托车而已,那么小儿科的东西以他的智商和体能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几分钟后,他又骑回来了,沖的飞快,看的我更加的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他一边骑车一边看向了我……可就在他的眼神跟我相接的几秒钟里,突然他前边有个一两岁的小孩儿脱离的大人的看管,摇摇晃晃的朝路边跑去,吓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忙大叫一声,「小心前面!!」 韦连恆见状,已经来不及剎车,但为了不撞到孩子,他朝右来了个急转弯,没控制住,勐地撞到了那颗大树上,摩托车翻了,他人也跟着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我和外婆都吓得惊叫一声,我立马飞奔过去,扑到他跟前,吃力的扶着他坐起来,发现他脸上和膝盖上,都擦破了,流出了鲜血,连站起来都很很吃力…… 「还有哪里受伤了?哪里痛?」我着急的问着,生怕他这一摔,撞到内脏系统就严重了。 「……」他咬着牙强忍疼疼痛,说,「没事,应该不严重,就屁股摔痛了,」说完又哎哟的叫了声。 看到他膝盖上渗出的鲜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我心痛的不行,马上就喊了路人帮着他扶上车,让外婆也坐后面,我开车带他去医院。 在医院里经过了详细的检查后发现一条腿骨折了,其余就是表皮的一些擦伤,虽然经过了包扎治疗,但我看他还是挺难受的,各种行动不便,几天也别想下床走路了……照顾了几天病人,这下他自己反而成为病人了,郁闷。 「你咋就这么没用啊,」我没好气的埋怨着他,「骑个摩托车都撞树上去了,硬给我搞这一出,烦死……」 他听到这里,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笑着认错,他反而脸色一沉,突然就抽风似的扯掉针管,翻身就要从病床上下来…我被吓到了,又赶快拦住他,「你疯了吗,你想去哪里,你伤得这么重,给我躺好,你躺好——」 但我拦不住他,他勐地把我推开,下了病床就一瘸一拐的朝门外去,冷冷的甩下一句,「我走,我现在就消失,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有病啊你!」我这着急了,用力的拦住他,拖住他,「医生说让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骨折了啊,你伤口又在流血了……妈呀,我求你别动了行不行,」我越说越着急,只差跟他下跪了,但他就算受伤了,力气还是比较大,硬是又把我推开了,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 我一边大声喊护士一边堵在门口不准他走,大声骂他,「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了?!」 「……」他瞪着我,说,「你不是烦我恨我吗,反正我这些天也被你折磨的快要垮了,我现在就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还你一片清净。」 「你——」我气的沖他叫到,「你就这么点耐心,才几天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我不是没有耐心,」他故作伤感的说,「我只是不想以这种残破不堪的面目来面对你,放开吧,让我走,我先走了,等伤势痊癒后再来找你!」 「……」观察到了他眼底的那份疲倦,还有他膝盖上重新渗出的鲜血,我终于还是心软了,我眼眶又在发热了,妥协的说,「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对你说那些气话,但是求你快点上床去躺好啊混蛋!」 「那你还要继续折磨我吗?」他柔声地问我,用那双足以秒杀众生的眸子注视着我,我……迎着他这样销魂的眼神,我实在受不了了,嘆了口气,我再次妥协的,「好……」然后,我说不下去了,直接就拥住了他,「你tm都伤成这样,我都心疼死了,哪里还捨得折磨你……快去给老子躺好,一个星期内不康復起来,小心我扇死你!」 他顺势就抱紧了我,抱的我超紧,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听他激动的在我耳边说,「老婆,你终于肯要我了!太高兴了!我恨不得再摔一次,」 「滚!」我拍了下他的背,要他别嘴贱。 我们就这样傻逼的抱在一起,沉浸在彼此的心跳和温度里,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进来呵斥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他扶着上了病床躺好,让护士重新给他插好针管。 我以为自己的有多坚硬呢,却还是被他这招苦肉计彻底降服了…… 接下来我们也算是正式的接纳了对方,结束冷战。我就这样在床边贴身照顾着他,跟他沟通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误会,从来没有过的坦诚的沟通,让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都一一解决了,阴霾从心底散去,似乎一切都释然了。 等他出院好后,我们并没急着回深圳,打算在老家再玩几天。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濒临大海,却又有着一份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很适合修生养性,适合度假休闲。 那天,我们又开着车子沿着山间的水泥路行驶着,打算去海边看海,一路上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但,真正撼动我们的,却不是这空气,而是这条路上的沿途景致!
265 树林深处的放纵 车子在山间的水泥路平缓的行驶着,我们的目的地是海边,沿途需要经过一片山脚,车窗外那层峦叠嶂的绝美景致也是不容错过的,尤其那路两旁所种植的槭树,引起了我大大的惊喜,那些红叶,在温暖的阳光下,伸展着枝桠,似乎带着无尽的喜悦,绽放着生命的光华。 呵,在大都市住久了,好多年没看到过这样宜人的风景了。 这就是我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虽然修了很多路,但我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很熟悉,还是那座山那片海那块石头……其实杜振北和汪虹的老家也是这里,但当年他逼死妻子娶了小三这事儿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弄得自己臭名昭着就干脆远离这里,在深圳安了家。我呢,毕业后之所以也跑去了那边工作,最根本的原因也是为了报復他们,直到后来才发生了一连串我无法控制的故事…… 他腿脚不便,一路上都是我负责开车,车子进入了一片盘山路,路很弯,也很陡。风从窗口灌进来,凉凉的,柔柔的,带着青草、树木、与泥土的气息。接着,车子驶进了一片云海里,云迎面而来,白茫茫的吞噬了我们。 认真开车的同时,发现他靠在车窗上,有些发呆的注视我,那么毫无掩饰的,贪婪的盯着我侧脸看……然后,他又把头悄悄的倚在我的肩上……我心底小小的一阵荡漾,但还是动了下肩膀,故意埋怨到,「干嘛啊,别打扰我开车,危险,坐正!」 过了会儿,他突然又喊了声,」停车。」 我循着他的视线朝窗外瞟了眼,只见路边有一条小径,往山上斜伸进去,不知道通往哪儿? 我又在附近找了找,发现前面路边有块多出来的泥土地,我把车子停好了,熄了火。 见他要下车去,我连忙扯住他的衣服,「你腿还没好,下去做什么?这是山上,路也不好走。」 「……」他扭头来沖我意味深长的一笑,「走吧!」然后他推开车门,根本没需要我扶着,就麻利的跳下了车! 「你的腿!」我刚喊完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也立刻下了车,走到他身边,「你的腿不是还没完全康復吗?怎么现在——」 「现在好了啊~」他理所当然的。 「好……了?什么意思?」 他注视了我半晌,笑着,「白深深,你真特么傻,又被我骗了~我压根就没骨折,」 「啊?你,」我明白过来后,气的想要给他一拳,但他一熘烟就朝那条小路往树林里跑去,我也飞快的追上去,追到丛林深处……泥土路很滑,我歪歪扭扭的站不稳,但他却健步如飞,完全不是出门时还得用拐杖要我扶着走的病号!敢情他这些天在床上躺那么久让我伺候生活起居,实际上是装出来的,屁事儿没有?我发现自己真的被他骗了,气得加快脚步追过去想暴揍他一顿,但忽然踩到一堆枯树叶上,脚底一滑,我整个人摔倒在地,屁股好痛! 他恰好回头来看到这一幕,惊得皱起了浓眉,赶紧扑身过来将我扶起,脸上堆满了歉疚和关切,「宝贝,有没有摔到哪里?"说着,又殷勤的弯腰给我拍着身上的杂草树叶和泥土,我整理了下自己蓬乱的头髮,顺手就在他背上捶了几拳发泄,但还不解气,还想继续打他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双手,「好了,别闹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自己身子腾空,『啊』的叫了声,才发现他已经把我整个的搂抱起来,朝不远处的一块平地走去~ 把我放下后,他脱了自己的宽大的外套就摆在了地上垫坐,再迅速的拉着我坐下来,坐在他的大腿上,不等我坐稳,他的手就钳住了我的下巴,掰过我的脸面对着他,炽热的唇吮住了我的……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扫荡后,我感觉浑身都被点燃了,不由自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更深的投入在这般缱绻缠绵里~ 亲吻的同时,他的大手很快就不安分的钻进了我的衣服里,握住胸前的丰满……我心跳和唿吸都急促起来,可当我刚好意乱情迷想放纵的时候,他却忽然放开了我,手也退了出来,忍耐的说,「好了,就这样吧,我怕待会儿一发不可收拾,」 你妹! 自己把火引燃了却在这儿假正经,我感觉被戏弄似得,转而主动强势的搂过他,继续的吻住他的唇……他又要试着推开我,说,「行了,我受不了」,我再吮住他,手也往他下面滑去,碰到了那儿的硬物~ 感受到我指尖的挑弄,他终究是忍不住了,抱着我坐在他身上,褪去彼此的束缚就迅速进入我……在这茂密的阒无人迹树林里,我们放肆的制造着这种极致的愉悦,尽情的享受着对方那炽热的身体,再加上这特殊环境的刺激,那种感觉更加的销魂蚀骨,撼人心扉……我们紧紧相拥相缠着,抵死放纵着,恨不能把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他抱紧我,一边卖力的满足我,一边气喘吁吁的在我耳边说着一句话,「宝贝,现在是我离你最近的时候,可我还是好想你……」 听到这,我觉得整颗心都融化了,瞬间原谅了他过去对我所有的虐……我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冲撞中,又不厌其烦的吻住了他,深深深深的吻着他~把对他一切的痴恋和深情都化在这一吻里。 结束后,他躺在地上,我靠在他胸膛上,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由急促转向平缓。我们就这样静寂无言的回味着,沉思着,好想时间就在这一刻,为我们停止~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无意间翻了个身,想起身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膝盖上的伤,痛的他龇牙叫唤了声! 我揭开他的裤子,看到那块擦伤,挺心疼的,再次问他,「到底有没有骨折,你说清楚,别为了寻开心给我忍着,」 他起身坐起来,抚摸了下我的头,这才笑着跟我坦白到,「都是骗你的,包括那天骑车。我避开那小孩儿的时候,是完全可以紧急剎住的,但灵光一闪想出个苦肉计,用自己的命赌了一把,直接撞到树上去了,就想看你紧张我的样子,我特开心!」 「你变态啊!」我听到这些就气得不得了,「有你这么愚蠢的吗,如果真的摔出个半身不遂,你这不害我一辈子?」 「没办法,」他深刻的盯着我,「与其被你冷暴力,我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我再骂了他神经病后,嘀咕了句,「说得好像你真可以为我去死一样……」 「你说呢?」他又拥住了我。 我不由得想到前段时间的憋屈,想到他置我的安危于不顾,而护着那个姓唐的,心里还是跟吞了苍蝇一样噁心,我冷笑着,「说得倒是信誓旦旦,关键时刻,还是你的『菲菲』比较重要,我都是靠边站的……」 他很是无语的嘆了声,反而不满的,「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人?我都说了,我当时的确是气昏头了才利用她小小的『报復』下你,事后也很后悔。」 「至于你被林修远绑架那次,」他有点不情愿的说出口,「当时一方面是唐凌菲的确已经伤的过重,晕了过去,还是为我挡的刀,我能撒手不管?另一方面,我上了车就用唐的手机给韦连恺发了信息,让他救你,反正在这方面,他比我有『经验』,跑的比我快。我恨他,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被他这个解释堵住了,虽然有诸多的不满,却发现还是自己作的。 「别再扯唐凌菲了,」他在我肩上抚摸着,说到,「你怎么会把自己跟她比?我要真对她有意思,在好几年前就答应了,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对她产生兴趣,用你的脑子想想……还有上次你找到她帮我做辩护律师,我一开始就不是很情愿,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早就跟她认识,所以一再避免跟她接触,你倒好,后面又让她做代理律师,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衬衣上的香水味怎么回事?」我不依不饶的。 他轻笑了声,大概觉得我实在小题大做吧,还是给出解释,「好,我跟你说实话。那天,她来我办公室找我,聊了几句,问我她身上的香水味好不好闻,我说闻不到,她就拿出香水,故意往我身上喷了点……」 「这个贱人,」我忍不住咬牙骂了句。 「行了,别气了,」他在我耳边,柔声说着,「没有女人可以跟你相提并论,从来没有……什么唐凌菲,张凌菲,在我心里毛都不是,我只有你。」
266 从此是他的唯一 他如此有诚意的解释,这温柔的姿态,将我所残存的顾虑都一一打消了,唐凌菲的插曲暂时结束,毕竟这样的美好时光不能白白被辜负。 温存完以后,我们继续在这片树林里穿梭着,风是轻缓的,云是轻缓的,树叶的摇晃也是轻缓的。人生还有什么可急促的事呢?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在那四顾无人的山野里,缓慢的往前走着。好像两人都是心不在焉的,他没有去欣赏眼前的风景,视线总是放在我身上的。我呢?我的目光从小草和树梢上闪过,从天际飘浮的白云上闪过……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他眼底那种深挚的绻缱之情几乎把我融化。很快,他的嘴唇一下子又捉住了我的,我们再一次沉浸在这份甜蜜痴缠里,心思飘忽而神情如醉…… 时光悄悄的流逝,我们不在乎,逐渐的忘了时间。 累了,又坐在地上休息,我靠在他的身上,望着树林上空的蓝天白云发呆,我跟他感慨道,「你说我们俩是不是特别没良心啊,把安安扔在家里不管,就一天到晚的谈情说爱,根本不像是有了孩子的夫妻。」 「这样不是挺好的?」他不以为意的说,「谁说结了婚就一定要被孩子绑架?咱们现在是有这样的条件出来浪,想那么多干嘛。安安现在才两岁不到,我们得抓紧时间享受二人世界,以后等他长大点了,才有的忙。」 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顺口就问他,「那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孩子更重要?」 他看着我说,「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自从有了安安,你一颗心都拴在他身上,每天念的就是孩子,哪还有我的位置?」 没等我回答,他又深思的念叨着,「我爸跟我妈,感情一直很好,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就算生了我,还是每天如胶似漆,把我丢给我奶奶照顾,他们每天不是忙工作就是出去旅游,在我5岁以前都很少管过我……」说到这儿,他唇边漾出些笑意,「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吧,晚上跟他们一起睡,我明明还没睡着,他们俩就忍不住就干起了那种事,床摇的我根本睡不着,呵,那时以为他们在『打架……」 听他说着这些,我也不禁笑出了声。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估计是想到了逝去的韦天欧吧,想想确实也挺伤感的,他明明可以在一个很健康很有爱的家庭长的,却因为父亲的早逝,多了分阴郁。 他紧接着又说,「所以,我跟我奶奶关系很好,可惜她也走得早,这使我当年一年都没走出来。坦白说,这次来看到你外婆,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奶奶一样,觉得特别亲切,跟她很聊得来。」 「嗯。」没想到,他看似冷酷的外表下,还有着如此柔软的一个角落。 从树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我们仍旧朝海边去。 这里是很出名的海滨风景区,位于r市的最东端,是我们r市最富盛名的旅游景区之一。海滨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拥有五公里长的宽阔沙滩,是沙滩休闲与避暑的胜地,还是赏日出的绝佳之地,而晚上的夜景也十分迷人,摄影爱好者们不容错过。 而且,这里的沙滩地势平整,海水较为清澈,沙质也还算可以,视野又特别开阔,在沙滩上赤脚走走、玩沙、捡贝壳、摸蛤蜊,在海边踩踩水,也可以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享受惬意,远离城市喧嚣,算得上是r市最好的沙滩浴场了,再加上这里的海浪比较大,所以很适合玩水上项目,比如坐快艇、玩冲浪摩托艇、沙滩车,很多人玩得不亦乐乎…… 我挽着韦连恆的手,赤脚在这边沙滩上闲逛着,感受着碧海蓝天的壮阔,心境也开阔了很多……这个时节,基本没什么游人,沙滩上还算比较清静。远处水天相接的海面上,一群海鸥飞来飞去,还有几个玩冲浪和游艇的赛手们,让海面多了分热闹。 我开玩笑的问他,「你要不也去玩玩冲浪?」据我了解,他最擅长和最喜欢的就是海上运动,而且是海上极限运动,比如像什么风筝冲浪,自由潜水这些,一般人不敢尝试的他玩的很娴熟,不过这几年倒是很少看他去了,主要是赛欧的事情太多,没这么多闲暇时间。 他不屑的说,「这种海域有什么意思,改天我带你去模里西斯,那里被印度洋环绕,拥有适合冲浪的顶级海风和浪花,还有平静的环礁湖,非常适合风筝冲浪。他们那里每年都组织冲浪嘉年华,我也是被邀请的顶级赛手之一,到时候让你见识下你老公在海上的风采……」 「切!」我白了他一眼,「你也就在我面前得瑟!」 在附近找了渔家乐坐下来休息,吃晚饭。他埋首点菜的时候,我眼睛往四处一瞟,偶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女人,长得好漂亮啊,身材高挑纤细,皮肤自带柔光,五官完美无瑕,尤其是那个俊俏的鼻樑简直太好看了,而且是那种很有辨识度的美,整体的气质也超赞…… 我不禁对韦连恆说,「喂,你瞧那个女的,是不是很好看啊?」 他顺着我的视线瞟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到,「好看个毛,化那么浓的妆~」 随之,他又特狗腿的补充一句,「化了妆也没你化成灰好看!」 我彻底被他逗笑了。 点完菜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瞟了眼,看到来电显示居然是唐凌菲! 他也有点窘迫,拿起来看了看,想接不想接的样子,最终决定直接挂断。但是我却拦住了他,「接啊,为什么不接?你要光明正大的话接个电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他真的接通了,还主动的摁下了免提,沉声的,「喂,唐律师?」 唐律师?嗯,还算他有觉悟。 「连恆,」她声音特别甜,甜中带着些小娇羞,跟她平时做律师时的冷静风格完全不同,「你干嘛突然喊得这么生疏啊?对了,你现在就一个人吧?身边没有其他人?」 我用眼神示意韦连恆告诉她肯定的答案,于是他也就真的说到,「就我一个。」 「哦,」她声音更加放松了,说到,「都一个多月没看到你了,我前段时间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啊怎么回事?给你发简讯你也没回,来你公司也见不到人,连秘书都不知道行踪,我还说你怎么了……」 韦连恆听完,嗯了声,编了个理由,「我去国外出差了。」 「哦,出差了啊,你回来了?」她惊喜的。 「恩,找我有什么事?」他声音很冷淡,很疏离。 「听你说的什么话啊,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他闷了下,「我挺忙的,没重要的事我就先挂了。」 「连恆,」她急切的喊住了他,有点吞吞吐吐的,「干嘛非要我说出来啊,嗯……」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有些娇嗲,「都快两个月没见了,我,我想你了嘛,」 「……」韦连恆皱了下眉,保持沉默。 「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一面?在深圳吗?要不我晚上来找你?我们一起吃饭?」 「不好意思,」他更冷沉的说,「这个可能不太方便,如果不是工作方面的正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私下联繫我,就算是正事,最好给我老婆打电话直接沟通。」 「……」唐凌菲那边愣了好几秒,错愕的,「连恆,你在说什么呀,你老婆?你哪个老婆啊?你不是已经跟白深深离婚了吗?」 「我就白深深一个老婆,除了她还能有谁。」 好吧,听着他这些话,就算是当我面演出来的,我也迷醉了……不禁嗤笑出声。 「你……你没开玩笑吧,你跟她又復婚了?你们和好了?」她着急了。 没想到他不回答她,只淡淡的来一句,「谢谢关心。没事我挂了——」 「等等!」她不甘心的,再问,「你给我说清楚点,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连恆,你不是……你不是已经答应,答应……跟我在一起的吗?你怎么又和她扯到一块去了?你忘了,她上次还联合我前夫串通演了那场绑架的闹剧,还有,她不是还跟你堂弟出轨了吗?她都这么背叛你了,你还回头?」 「唐律师,话不要乱说,」他颇有些严肃阴沉的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在一起?」 「你,」她被噎了下,没有底气的说,「好吧,那是我理解错了。但是,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你怎么会又跟白深深走到一起的——」 「唐律师,」他再打断了她的话,「抱歉,关于我和我老婆闹矛盾的事让你见笑了,也请你别误会。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必想太多。好了,再见。」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感觉他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韦连恆了,如此干脆,拎得清,正直的不像话…… 「看什么啊?」他抬头来发现我呆呆的盯着他,有点奇怪。 「看你啊,」我由衷的赞嘆了一句,「我发现你长得好帅,」 他白我一眼,「你眼瞎啊,现在才发现……」
267 童年时候的阴影 吃过晚饭后,我和韦连恆没有回外婆家,在附近的县城找了个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9点过快接近10点了,但他还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叫了几次都不起来。可能也是昨晚太累了吧,我们做了好几次,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的…… 他迟迟不愿起来,我也有点饿了,收拾一番就自己出门去买点早餐。 县城里这个点也没多少人,我逛了好久,自己找了个地方先把早饭吃了,又临时起意打算去我读初中的地方看看。是啊,一晃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我一直也没有机会再回这个地方,估计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吧?人总是怀旧的。 走向初中的那条街道还是那样,只不过多年前常逛的那些店铺都改头换面了……再进入那条巷子的时候,两边陈旧的房屋也没有拆除,看起来更加的苍老疮痍。走了没几步,我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白深深?」 我惊得扭头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邋里邋遢的男人……我有些恍然,再次定睛一看,这才认出他是谁,瞬间,我心里飘过一丝凉意~ 他是汪虹的一个远方表弟,也就是我当年还住在杜振北家的时候,汪虹曾经纵容他强j我的那个死男人,姓吴。这是童年里带给我最大阴影的一个男人。 那年我才11岁,还跟杜振北和汪虹生活在一起,这个死男人来家里做客,趁着杜振北不在家,就偷偷的对我动手动脚,把小小年纪的我摁在床上摸遍了不说,还脱了我裤子……我当时很小,都不太明白他想干嘛,但是特别特别害怕,没有唿喊,只是偷偷的哭。汪虹明明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有阻止,反而让他把我带出去,别把家里的床弄脏了之类的混帐话,幸好后来保姆听到我哭,才仗义执言的帮着制止了。 这件事以后,我每次都很害怕见到这个男人,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虽然没被他强j,但还是觉得很耻辱,觉得自己特脏,好像跟其他正常女的不一样的那种,偶尔得知他要来我们家,我都像听到一个噩耗一样,宁愿自己在外面游荡一夜,也绝对不回家,就害怕跟他碰面;假如在外面不小心碰到,我一定是吓得魂飞魄散,跑的飞快,总之他在我童年里就是个魔鬼般的存在…… 后来听说这个死男人打架被关进牢里了,我这才跟解放了一样,放松了很多,再加上后来去市里读高中了,才渐渐的走出阴影。但后来,听说他又被放出来了,而且更可怕的是还跑到我高中来找我,见我长大了发育了,他更加不死心的想占我便宜,不过那时我已经不那么怕了,报了一次警震慑他,他却开口闭口就威胁要杀我全家……我那时还不到18岁,没见过世面,差点就妥协了~ 上了大学直到工作后,我很少再回家,根本原因也是怕跟这个人渣碰面,隐隐也担心他真的会对我外婆和舅舅他们下手。就在四五年前回来的一次,他还在纠缠我,威胁我,非要我从了他,让他上一次才肯罢休。对于这种垃圾狗屎、流氓地痞,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没实际对我造成伤害,告不了;要找人除掉他,又犯法又浪费时间,就一直听之任之。 谁想,今天果然又碰到了这垃圾。 「哟,咱们是不是又有5年没见了,我可是想死你了啊,」他猥琐的笑着,一点点靠近我,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胸前看,说着一些流里流气的话~ 我慌张了一小会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当我不跟他废话,拿出手机就要给韦连恆打电话的时候,没想到他一把夺过来我的手机,「别又想报警,」 「手机给我!」我吼了句。 他仍旧无耻的嬉笑着,明显不想还我的手机,然后耀武扬威的说到,「你放心,我这次不是想上你的,听说,你在外地赚了大钱了是吗?」 「……」 「那我就直说了吧,」死男人摸着鬍子拉碴的下巴,露着一口黄牙,猥琐的奸笑着,「只要你给我100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也不会去找你舅舅的麻烦。」据说,舅舅家的农家乐经营不善,就是这个流氓暗地里搞的鬼。 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可能再被这坨狗屎激怒,我只是笑了声,「100万算什么呢,只要你答应不再纠缠,我给你200万都行……」 「真的?」死男人眼睛都亮了。 「对啊,」我故作无奈的说到,「这些年被弄怕了,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 「好!那什么时候给?」 「跟我去一趟酒店吧,我包放在酒店房间了,我回去取一下。」我笑的暧昧,「顺便我们再……你懂的。」 死男人兴奋地跟中了500万大奖一样,「你说真的?」 「骗你干嘛,反正我又打不过你,要真骗你你可以马上把我强j了呗,」我无所谓的哼了声,「走吧,别浪费时间了,先把手机给我。」 死男人给了我手机,还真的就跟我去了酒店,我一路上都在想待会儿怎么跟韦连恆解释这个事,以及如何对付这个人渣? 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我们住的酒店大门口,刚巧韦连恆已经出了酒店的门,好像正准备给我打电话……我飞快的跑过去,而垃圾男以为我逃跑,还跟着追了上来~ 我还没走到韦连恆的身边,垃圾男就已经追上来拽住了我的胳膊,「你敢骗我,跑得了吗?」 这一幕自然很快被韦连恆看在眼里,他走了过来…… 「碰到流氓了。」我特淡定。 「……」韦连恆冷着脸没说话,只不过稍稍用力,就把垃圾男推了几步远! 「告诉你,别他妈管闲事啊!」垃圾男还想来拉我,他以为韦连恆只是路边管闲事的。 韦连恆随意打量了这垃圾两眼,虽然根本都不屑于对付他,可终究还是没忍住,捏紧拳头就往垃圾的脸上狠狠的揍了一拳,揍完又往他肚子上狠踹了一脚……垃圾翻倒在地哇哇大叫。 垃圾男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但看到韦连恆高大威勐的样子,也不敢还手,只是在辱骂我。 「好了,不想死就赶紧滚吧,」我对垃圾男说出实情,「他是我老公,」 垃圾男一看,突然又露出无耻的嘴脸了,趁机嘲笑着,问我,「那你有没有告诉你这位老公,你在10岁时候就被我上过了啊……」 面对这样的羞辱,我浑身一震,气的身子都晃了下~ 而韦连恆也立即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 「没有,」我一秒都不等,马上就如实跟他坦白了我被这个垃圾纠缠多年的事情。 韦连恆听到这里,脸色铁青的,面对着那垃圾男得意的神色,他并没有继续对那人拳打脚踢,转身就风风火火的跑进隔壁的一家餐馆里,一分钟都不到,他又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我被吓到了,去拉下他,但拉不住,他直接扑向那个垃圾。 垃圾看到这架势,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一边喊救命一边求饶,「不要,不要杀我,我骗你的,我他妈骗你的,我没动过她,我真骗你的,你别杀我……」 只见韦连恆把他捉住,将他踩在脚底下,貌似想用刀把垃圾男的丁丁的切下来……男人已经吓得惨叫连连,撕心裂肺的叫着,「我发誓我没有动过你老婆,不然出门被撞死,我没有强j过她,饶了我,给我几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再威胁她了,求你放了我这条贱命吧,」 周围围观了不少人,但是都不敢过来拉架,这场面实在太恐怖。 我也忍不住过去劝韦连恆,「让警察来处理吧,你要把他弄死弄残了,自己又得吃官司,犯不着,」 这个时候,垃圾男又急急的对我说道,「我本来不想再找你的,都是你舅妈让我来的,她说你很有钱,还给我说了你回来了,就住在这县城里,我一时煳涂就想来找你敲诈一笔,妈的,我要知道你带了你老公回来,我就是死也不敢再找你啊,」 他刚刚说完,突然就『啊』的惨叫一声! 原来,韦连恆的菜刀毫不犹豫的砍在了那个垃圾的手背上,没有给他砍断,但是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很快血肉模煳…… 我吓得长大了嘴巴,而韦连恆却已经把菜刀递给了店家,不顾围观群众的惊恐议论,直接过来就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走了,背后传来那男人一阵阵的惨烈的呻吟~ 再次坐上了回外婆家的车上,我整颗心都不平静,跳的很厉害,回不过神来…… 但是韦连恆却淡定的不能再淡定,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担忧的问。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怕个毛~没要他的烂命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我又想起刚才那男人的话,说是舅妈指使……这让我不寒而慄。
268 都是金钱惹的祸 坐在车上,韦连恆在抽闷烟,我则靠在车窗上,脑子里一直在纠结着舅妈的所作所为。在她第一次对我爆发以前,她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善良大度的女人,堪称中国好舅妈,不但愿意接纳我这个倒霉鬼,供我吃穿供我读书,还从未对我红过一次脸,把我当她亲生女儿一样,给了我一个家。可是在几年前发生了和高任飞相关的那件事,她不给我一口热饭,还用污言秽语把我骂成狗,并且狠心的在半夜三更把我赶出家门时,我便已经对她寒透心,也看清了自己跟她之间这份亲情的薄弱了,而如今竟然为了钱,嗾使那个垃圾男来骚扰我……至此,对她的感觉也算是降到了冰点。 呵,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一个钱字。 为了钱,她做舅妈的可以不顾这段亲情,用如此下作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也是因为钱,韦家一家子才争得你死我活,四分五裂…… 收回这些混乱的思绪,再看身边的他一言不发默默抽菸,脸色也是一片清冷,我不禁低沉的问了句,「是还在想刚才那个垃圾男的事吗?是不是觉得我身世很混乱,玷污了你的形象?或者,你也在怀疑我的清白的,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早就被糟蹋过……?」 他忽地转头来,眼神锐利的看着我,「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什么『玷污』,什么『清白』?难不成我还会把一个垃圾的话放在眼里,去怀疑自己的老婆?」 他此话一出,我觉得自己又被感动了一把,不由得在他脸上亲了下,说句,「谢谢。」 「谢个屁,」他轻拍了下我头,表情凝重,声音也沉下来,「我刚一直在想你从小到大吃过的苦,走过的路,心里还挺难受的……所以当时没忍住宰了那狗贱男一刀,现在还后悔没把他砍死,md,被这样一个垃圾骚扰了这么多年,你也是可以。」 「好啦,别管他了,」看他这样义愤填膺,我心里倒是挺暖的,靠在他身上,「我就没把刚才那种渣滓当成一回事儿,只不过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我也几乎不回老家了,管他干嘛,谁知都这次碰上了。算了,别提这个人,咱们明天就回深圳。」 到家的时候,是中午十分,外婆一个劲儿的问我们去哪里玩了,玩的开不开心,问连恆的摔伤好了没有……总之她老人家精神挺好的,家里看来也是一片祥和,只不过舅妈坐在一边低着头没吭声。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舅妈开始给外婆脸色看了,不但对她爱答不理的,还各种风凉话嫌弃她不爱干净,嫌弃她生病花钱,那种冰凉的语气让外婆很是心寒,也让我心寒。我不是看不出来,她苛刻外婆,说白了还是对我撒气,不满我没给她钱,所以也不想伺候我最爱的外婆了…… 我心里有气,但也还在犹豫,要不要拆穿,怎么拆穿,要不要直接跟她撕一场?我顾虑多,是因为外婆在这儿,我怕她受到什么刺激,加重病情,所以绝对不可以不顾后果的闹开。 韦连恆仿佛是早就觉察到了这些,他说他带外婆出去走走,让我和舅舅舅妈交流,有什么问题给他打电话……他这样也挺明智的,知道外婆会受影响,先想法子支开了外婆,让我可以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不至于影响到外婆的情绪。 等他带着外婆出去后,我坐了下来,冷冷的对舅妈开口道,「舅妈,今天当着舅舅和白萱的面,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要把我的行踪告诉那个吴强,让他来骚扰我?你可是我亲爱的舅妈啊,难道不知道那姓吴的对我做过的混蛋事吗?你说,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舅妈脸色立刻就白了,她装作很惊讶很生气的,板着脸,「深深,你这是什么口气?是在跟一个长辈说话吗?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我对你不满?你们现在可是有背景有钱的大老闆啊,我哪敢对你不满哦,你在我这家里坐坐啊,都是看得起我呢……」 「别说风凉话,吴强已经亲口承认了,说你告诉他,我白深深手头有几个钱,要他来威胁我拿点钱出来。」 听到这些,舅舅和白萱都面露惊讶状,不敢相信。 「胡说八道。」她并不承认。 「呵,」我心一横,再次脱口而出,「舅妈,我知道,那天你让我拿几十万给你,我没答应,你心里不满。但是你再有意见,身为我亲舅妈,也不该让流氓来骚扰我吧,你说,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舅妈被我堵得说不出来。 舅舅急了,「你跟吴强有联繫?你竟然干出这种事?!」 我再补充了一句,「舅妈,其实你们要真的有困难,做侄女的我,不可能不伸出援手,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而且这些年,我也帮了这个家不少,自认问心无愧。几十万要白白送给你,真的有点为难我,况且我真的没有义务帮你养你弟弟一家人——」 「你给我闭嘴!」舅妈恼羞成怒了,她指着我的鼻子,眼里尽是愤怒和痛楚,「白深深,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白眼儿狼,如果不是你舅舅和我,你能长这么大?你早就死了!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求你多大的回报,但你这样没大没小的指责我,就不怕天打雷噼吗?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看家护院……」 我咬了咬唇,「好,你说到这里,那咱们就仔细的算一算吧。请问我这个家这么多年,你给了我什么『养育之恩』?我这么多年花的钱,全部是我爸在背后支付过的,而且还几倍的还给了你……另外,我吃的饭菜都是外婆做的,我的衣服是我自己洗的,我住的房子,也是外婆留下来的老房子,有你的份吗?现在这个新房,也是我花钱给你修起来的……所以我倒想问问你,你养我什么了?!」 「……」舅妈再次目瞪口呆,脸色煞白。 舅舅震惊了一会儿,也怒了,不敢相信的问舅妈,「杜振北把深深的抚养费给了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不知道?你这些都瞒着我拿了他多少钱?!」 关于抚养费的事儿,杜振北当年是怕我不接受,才悄悄在背后塞给舅妈的,他之所以不让舅舅知道,因为舅舅当年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希望他彻底和我断绝关系;另一方面,家里一直是舅妈当家管理财政,所以他也就把抚养费定期打给了舅妈,让舅妈帮着隐瞒,舅妈当然乐意了……也就是说,如果这些不是杜振北给舅妈塞了钱,她也不可能真的允许我在外婆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想上大学更是做梦。 舅妈被问舅舅问的崩溃了,她大声的混乱的叫着,「我还不是为这个家着想吗?你看咱家一年才几万块的收入,你妈每年看病又花这么多,萱萱结个婚,我们都拿不出嫁妆来,你又这痛那痛的,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才问她要的嘛。你是她的亲舅舅,当年好心好意的救了她,收养她,她现在发达了,手里攥着几百个亿的钱,让她给我们几十万怎么了?就算不给我,也该给你这个舅舅,或者给你妈养老吧?」 舅舅听了,很是不可思议,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瞪着舅妈,「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搞清楚,深深可是我姐的女儿,我收养她就是天经地义,需要她什么回报?你简直神经病!况且她已经很懂事了,这些年该给的不该给的,给了这么多,让我都没脸接了,亏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妈,」白萱也忍无可忍的发话了,她眼圈绯红,声音哽咽,「你居然问人家要钱,你说你丢不丢人啊?!你是乞丐吗?人家的钱凭什么白白的给你!我虽然没用,但还是会负责给你们养老的,你何必干出这种缺德事啊?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要了钱还不是给我那个没出息的舅舅,我真是的恨死你了,你为什么总要去补贴别人,宁愿亏待我和我爸也不亏了舅舅一家,他们又不是残废,需要你来养吗我爸累死累活,挣点钱全给你拿去补贴外婆那边了,有你这样的妈,就是给你几百万几千万都得败光,我和爸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摊上你……」 白萱说完,又转向我,像是认真又像是讽刺的,「姐,你千万把你的钱捂紧了,千万别给我妈,一一分都别给,一定要一毛不拔,借也不能借,不然她拿去给我舅家做慈善了!」 我没说话,但是舅妈再次崩溃了—— 「是,是我的错,你们老的小的都看不起我,巴不得我去死,把我逼死就开心了,」她吼着舅舅,「白险峰,咱们离婚,现在就去离,你抱着你这个侄女过一辈子!」 她再吼我,「白深深,你既然这么关心你外婆,那就把这个老东西接走,接到你身边去照顾,别让我来伺候!我他妈给你们白家做牛做马一辈子,就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她说着就呜呜哭起来,硬是要逼舅舅离婚。 闹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没有预料到……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可我,真的不想这么便宜她。 下午韦连恆带着外婆回来,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后,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269 这样表达我爱你 韦连恆告诉我,说带外婆出去散步的时候,提议让她去深圳跟我们常住一起,但她表示拒绝,因为年纪也大了,也没几年活头,不想去外地折腾了……其实外婆有这样的心思实属正常,毕竟老年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在这个地方生活那么多年了,也不习惯大城市的节奏,那边没有亲朋,到时候更加孤单寂寞。 所以让她跟我们回深圳,非常不现实。 这时,他提出解决办法就是我们给舅舅舅妈投资开个渔家乐,装修上档次,有点规模的那种,让他们自己经营,等盈利且收入稳定的时候再把投资的钱还给我们就行,反正不急。这算是对他们长远的一种扶持,既避免了直接给现钱让其坐吃山空,也不至于显得我们冷酷无情一毛不拔。 虽然他这个提议有参考价值,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在我们这儿要建立一个中等的集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的渔家乐投资得100万以上,真要建起来,他们能不能经营好是个问题;另一方面,我还是觉得舅妈这种人不配得到这些……以她这种贪婪的嘴脸,到时候真的赚钱了,还不是拿去补贴她的娘家,狗改不了吃屎的。再者,她都能对我龌龊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要以德报怨吗? 韦连恆却饶有深意的分析说,给他们投资的主要目的主要还是为外婆考虑。说的现实点,舅舅和舅妈这么多年了,真要离婚是不可能的,舅妈还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如果把她逼到绝路,她闹个天翻地覆,受到伤害的还是外婆……毕竟我远在千里之外,现在图痛快跟她撕破脸了,以后漫长的日子里,她把气撒到外婆身上是完全有可能的,不如就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他们创造一个赚钱的渠道,平息她的嫉恨。 思来想去,为了外婆我也只能妥协,毕竟舅妈这种生物还真是不好惹的,谁让我舅舅找了这么个女人呢,自己选择的路跪着爬着也得走完了。 果然,当我把投资计划跟他们一说,舅妈立即就转变脸色了。他们以前只是开苍蝇馆子赚点生活费,现在可以有这么大一笔投资建个渔家乐,这是想都不敢想的…… 于是,舅妈一再的跟我们确认后,很快喜笑颜开的,一面自责的跟我道歉,一面又把外婆供的高高的,对我们说着无数感谢的话。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 至于那个被砍的垃圾男,据说本身因为偷盗打架,犯了不少的案子,正在躲警局的人呢,怎么敢去报警?这次算他自作自受了。 解决了这里的矛盾,很快,我和连恆又回到了深圳,第一时间就回到了我那个房子里。进门来看到家里空荡荡的一切,我才想起他当初和石赛玉带着安安,决绝的在我的世界里消失过……这一幕想起来,还是让我多少有些心寒。 我问了句,「你们上次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啊?偷偷摸摸的,我到处都找不到。」 他没当一回事,淡淡的回答,「龙岗那边,一个小区租的房子。」 「租的?」我真是被雷的不轻,嘀咕着,「还以为你们新买了别墅住进去了,居然跑去租房住?」 「这不没办法吗,」他故意调侃到,「我所有的财产都在你手里,哪里还住的起别墅?有个落脚的窝就不错了。」 我也笑着噎了他一句,「你没钱,你妈有钱啊,宝悦的大股东,每年分红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你的,」 他适时岔开话题,「行了,别跟你那个舅妈一样,开口就是钱钱钱。」说完,他习惯性的又从后面抱住了我,温柔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就算要买别墅,也得宝贝儿你去挑选,什么地段什么户型,都由你说了算,我又不是跟我妈住。」 好吧,这样的甜言蜜语又把我灌得醉醺醺的了…… 正沉浸其中的时候,他的吻又钻进我的脖子里来了,随后又爬到了我的耳际~看来,他刚才说甜言蜜语果然是有目的的……我很快就被他弄得心神荡漾的,但又试着推开他,「你干嘛啊,刚刚到家就又要来,不累吗?呃……」 他不管,反而猴急猴急的就又把手伸到我下面去,隔着裤子一阵揉弄,那手指刺激的我浑身颤动,我没把持住,在心思晃荡中又沦陷了……转身来跟他吻了个天翻地覆后,我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我身子滑下来跪坐在他跟前,迫不及待的为他解开了皮带,握住了他的……就那么意乱情迷的,埋首在他双腿间,技巧娴熟的吞吐着……很快,他的力量抵进了我的喉咙深处,只觉天旋地转起来~ 又是一场激烈的酣战后,我们累成狗,啥也不想干,睡了一觉直到傍晚。 醒来收拾好后,我们打算先去石赛玉住的地方,去看看安安,顺便明天就去看房子,定下来再搬家过去。 距离上次的大爆发已经有两三个月了,马上要再见到石赛玉,我心头还是有些紧张的,我一路上都在琢磨待会儿要怎样面对她?毕竟上次闹成那样,这才半年不到,我就『舔着脸』又回来了,会不会更加被她看不起呢?会不会又遭受她的白眼呢?会不会被她赶出来,让连恆在她和我之间选一个之类的话……? 我越想越觉得不安,闷闷的没说话。韦连恆时不时跟我讨论买别墅的事儿,我也听不进去。 终于到了他们租住的那个小区里,到了22楼,开了门。 石赛玉看到我和韦连恆出现在门框里,尤其是看到我,她忽然睁大眼睛,变得很是激动,不,应该是惊喜……她惊喜的喊出声,「深深,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 她这样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有些无措,「是,是啊,妈,我回来了~」 「让我看看,」她居然走过来对我各种打量,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让我担心死了,我以为……以为……」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快点进来。」 然后我听到她又问韦连恆,「我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说没消息,怎么这就把人给带回来了?咳,真是把我吓到了~」 听到这里,我才忽然明白,原来韦连恆一直没有告诉石赛玉关于我的行踪,反而一直给她造成一种我失踪的假象,让石赛玉在担忧中自责,在自责中惶恐,久而久之,便让她彻底放下了过去对我的不满,一心只想着我的安危了……所以我这突然一出现,她倒是挺惊喜的。 不得不佩服韦连恆,总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化解我的窘境~ 接下来石赛玉一个劲儿的对我嘘寒问暖,问我这几个月去了哪里,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之类的,那种关切让我自己都觉得脸红,我只得跟她说回了趟老家而已。 她好像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的芥蒂,又回到了最初的感觉,拉着我的手,眼底含着深切的关心,「深深,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我以前误会了你……真的,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才想通很多问题,我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煳涂了,其实我只是因为你爷爷过世,心情一直比较压抑,再加上连恆后来又入狱,我才莫名其妙对你产生了偏见,把你的一些行为放大了,反反覆覆的折磨自己……实际上,这段时间庄怀舟庄总也跟我通过一次电话,我们聊到了你,在他的提醒中,我也意思到自己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是多么的伤人。你走后,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时不时的给连恆打电话问情况,很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妈,」我被她这种浓浓的关切包围得透不过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妈,我……谢谢你还愿意接纳我,我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原谅我,太感动了。」 「别这么说,」她搂着我的肩膀,挨紧了我,「妈只希望你和连恆以后好好的,都别再出什么事儿了~」 「嗯嗯。」 跟石赛玉说完了,再看安安,他的脸蛋又变化了好多,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他长得白白净净的,黑葡萄似得大眼睛亮晶晶的,眼睫毛逆天的长,穿的也是整整齐齐,被养的很好,才两岁就有小帅哥的模样了~他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保姆追在后面餵他吃饭,但他似乎都不认识我了,让他喊妈妈,他嬉笑了两声就跑开了。 第二天,我和韦连恆又去民政局正式办理復婚。 这一次,我还挺激动的……毕竟我们曾经结婚结的莫名其妙,离婚也离的莫名其妙,唯有这次『復婚』,是经歷重重挫折后做出的最重要的决定,比上两次都要神圣…… 终于再次成为法律上的夫妻时,坐在车上,我又对他提出把我手里的财产全部转回给他,他却无比认真的告诉我,「不用再转了,这些房产和股份,全部算我送你的,我一分都不要~我很俗,除了这些现实的东西,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表达我爱你~」
270 再次面对那女人 我被韦连恆这句话感动的一塌煳涂,下意识的就凑过去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暗暗思忖着,所有的苦难都已过去,从此我们都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彼此了,曾经的伤痛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也共同去选了一套满意的海景别墅,带着石赛玉和安安一起搬了进去,从此算是在这里正式安定下来,不用再像原来那样一家人挤在我那个两室一厅的小区房里了。这儿是个新兴的富人区,要山有山,要海有海,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很多名流政要/达官显贵都居住再次,一路驶过的车辆都是清一色的豪车……不由得,我好像就这样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了。 復了婚,搬了新家,我们又回到了公司开始上班了,这段时间在外面浪去了,堆积了好多重要的事项等着讨论决策,一看就头大。偏偏这个时候,连恆又接到了唐凌菲的电话,她告诉我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说黄玉致上次作为非法集资的主谋被控告的那个案子,黄玉致居然找到律师为自己洗脱了罪名,法院最终判定这起案子并不属于「非法集资」的范畴,是「合法」的集资,所以黄玉致被判定为无罪……听到这个消息,我倒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早就料到黄玉致会用这一招保全自己,现在结果出来了,也不算震动。反正,黄现在已经和我们没有利益瓜葛了,管她坐不坐牢都对我们没有多大的意义,反而要『感谢』她当初这么一个诬陷,让韦连恆白白得了一笔巨资用于投资造船厂。 但是随之,唐凌菲又告知韦连恆,她帮忙控告黄玉致的诬告陷害的案件也要正式开庭了,她作为连恆的代理律师要出庭,同时建议连恆作为原告也得出庭。 韦连恆在电话里答应她以后,转而对我说,「开庭的那天你去就行了,我没时间耗在这种事情上面。」 我估摸着他可能只是不想跟唐凌菲碰面,但我却有另外的想法,便义正言辞的要求道,「你也去啊,为什么不去?你是原告,你是被诬告陷害的对象,可能还需要你发言,你不去怎么行?去吧,我跟你一起。」 所以最终,到开庭那天我和韦连恆一同去了。 按理说,早就发现了凌菲的那份不纯的心思,我们也该终止跟她的合作,重新找代理律师的……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唐对这个案子很熟,前期也沟通了那么久,现在也都开庭了,她帮着辩护的胜算恶意大得多,我也就没有必要这么作了,就当是最后一次合作,最后一次见面吧。 我们去的比较晚,到了法院外面的时候,刚好碰到黄玉致,跟着她一起的来的还有庄怀舟。黄玉致看到我和韦连恆的时候,她先没说话,只是第一时间警觉的朝正在停车的庄怀舟瞟了一眼,脸色有些惊惶……然后她马上就走向庄怀舟,不知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庄怀舟就并没有下车,反而开到别处去了。挺奇怪的…… 然后,黄玉致又不屑的瞟了我们一眼,就当不认识一样,挺直嵴背的朝法院里面走去。但我注意到她的肚子仍旧是平坦的……这不科学啊,好几月前就听庄怀舟说她怀孕了,所以取保候审,如今还是平的,莫非又把孩子打掉了?看来,这个黄玉致的戏可真多啊。 可当我和韦连恆也要进去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有个顾虑,那就是假如唐凌菲看到我和连恆同时出现,她会不会因为嫉妒,而故意泄气败诉呢?所以我不如现在外面等算了,而且这也不是个大案,只是普通的民事诉讼,听不听都无所谓…… 没想到韦连恆也不太建议我进去旁听,他总觉得那起非法集资案对他而言就是个耻辱,是他生命里的污点,所以不想再让我跟着回忆一遍,挺膈应的。 于是,我就等在外面。 在法院外无聊的转了转,想着去找个休闲的店子坐下等。没走几步,远远的看到庄怀舟也在那里徘徊,他也看到了我,立即向我招手打招唿。 「庄总。」已经很熟了,我走过去很自然的跟他寒暄,「你怎么没进去啊?」 他摇摇头,淡然的说,「她让我不必进去,我也懒得去凑热闹,反正这事儿是她自己闹出来的,由她自己去解决,进去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平添烦恼罢了。」 「……」我注意到他的语气里含着些许的无奈,面孔也似乎比原来消瘦了好多,挺憔悴的样子,明显老了好多。 「你跟连恆和好了吧?」他再淡淡的问,挺家常又关切的语气。而且他不是说『你老公』,而是直接称唿『连恆』,这让我莫名的觉得亲切了许多。 我点点头,「香港的事,让你看笑话了,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儿,说通了就和好了。」 「嗯,」他温和的说,「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多多沟通减少摩擦,珍惜缘分吧。」他说得有些模煳,听得我也是云里雾里的,不知他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们找了个露天的咖啡吧坐下来,点了些喝的,一起边聊天边等待。今天的天气很好,整个天空都是明媚的,但面前的庄怀舟却是一脸的沉郁,我不禁想到,会不会是黄的孩子掉了,让他心情不好呢?于是就嘴贱的问了句,「你和黄总的二胎,是不是……?」 他脸色果然变得更加阴郁了些,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的开口,「是的,她把孩子打了,但是……」 「但是什么?」 「……」他嘆了一口气,摇头,「算了,家丑不可外扬,不说了。」 既然涉及到他的隐私,他难以启齿,我也就识相的闭了嘴,无意识的用吸管搅拌着自己点的饮料。 谁料庄怀舟抬眼看了我一下,压低声音,有些迟疑的问我,「你婆婆最近还好吧?」 「呃,」他突然问起石赛玉,让我觉得有些突兀,「好啊。」 他说到她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刻意看向了别处,说到,「上次跟她通电话,她说她牙痛的,不知道现在好点没?」 「啊?」我更加意外的,「没听她说啊,应该好了吧。」顺便我又笑着补了一句,「谢谢庄总的关心啊。」 他又轻微的嘆了声,犹犹豫豫的说,「我……,跟你婆婆见过几次,总觉得她特别眼熟,哎,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想不起来,要说见过吧,她又不认识我……我有时候拼命的想,一想就头痛,一想就失眠,很折磨人。」 「……」听他说的这么苦涩,我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毕竟我跟他年龄差了一辈,也说不出多么深刻的话来。 偏偏这个时候,庄怀舟身后的一个服务员,刚经过的时候被迎面跑来的一个小孩儿撞到,她盘子里的杯子一下就翻了,饮料倾斜出来,全部倒在了庄怀舟的脖子里,他一下惊跳起来! 服务员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脸的歉意,很是手足无措。而庄怀舟胸前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他解开了两颗扣子,在那里苦恼的抖着,很生气但又不好沖服务员发火……我赶紧扯过几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一下……他接过纸巾,伸进胸前去擦拭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眼尖瞟到他胸口那儿有颗痣,不算很大,但是也挺显眼的…… 我看他衣服湿了一大片,建议他重新回去换一件,他也不听,坚持将就着。 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看到法院门口涌出来一批人,我赶紧跑了过去,很快见到韦连恆出来了,唐凌菲也跟他走在一起,跟他贴的很近,脸上挂着笑容,貌似在跟他聊着什么? 从她的表情来看,显而易见,这场官司打赢了,我们状告黄玉致诬告陷害罪的案子胜诉了。 「老公!」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大声的喊了他。 他抬眼看到我,立即就加快了脚步朝我走来了,而后面的唐凌菲见到我出现,她怔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脚步也顿住了。 我自然而然的挽住了韦连恆的手,问他,「怎么样?赢了吗?」 他点头,「嗯。」 这个时候唐凌菲也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冷冷的开口,「你也来了?」 「对啊,」我哼了声,笑着道,「唐律师,这次谢谢你啊,又为我们赢了官司,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吧?怎么样?」 「……」韦连恆不解的瞥了我一眼,明显不情愿。 「吃饭?好啊,一起。」她倒是爽快,爽快中暗含着挑衅。 我们去了一个西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唐凌菲坐在对面,我和韦连恆坐在一起……也没问唐吃什么,我就自顾自的跟韦连恆拿着菜单研究起来,我越开越靠近他,身子紧紧的贴到他身上不说,一条腿还直接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而他也会意的用一只手把我圈进了他的怀里,我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继续点菜,一道道的研究,一道道的点评,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享受在点菜的乐趣里……无意间瞟了眼对面的唐凌菲,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271 你这是在可怜我? 唐凌菲整张脸都黑了下去,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玩手机,藉此转移注意力,化解尴尬吧?我没管她,继续跟韦连恆贴在一起点着菜,举止特别亲密,就连旁边的服务员都有些尴尬了,估计想不通唐凌菲为何愿意来这儿做个大灯泡吧? 点完菜以后,我仍旧没有跟韦连恆分开,把对面的唐凌菲晾在一边,跟他闲扯着,始终没让唐插上嘴,而韦连恆也没拿她当回事,正眼都没瞧过她,只是亲昵的揽着我,眼神宠溺的看着我,跟我聊着些有的没的,偶尔打情骂俏啥的。在这个过程中,唐凌菲为了化解憋屈,还故意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分钟。 后来第一道菜一上来,韦连恆就赶紧夹了一块放我碗里,说,「慢一点,可能烫~」 我「哦」声,觉得心里挺暖的。虽然以前出席各种宴会他都会主动给我夹菜,我就负责吃就行了,可今天当着唐的面这样体贴,还是让我有些小痛快。 过了会儿上了个奶油蘑菇汤,他又马上给我盛了一小碗,我顺口说了句,「你自己先尝尝好不好喝,不好喝就别给我。」 他亲自尝了一小口,「嗯,挺不错的,你肯定喜欢,来——」他说着,就用勺子舀了点,再吹冷了些,凑过来餵我,我顺势就咬住他的勺子喝完,大大的赞嘆着,「真的好!我还以为那么多奶油,味道会很怪呢。」 随之,他又扯过纸巾,温柔的在我嘴边擦了擦,那眼神全部都聚焦在我脸上,那么专注那么痴缠,弄得我好像刚跟他约会热恋一样,整个世界都只剩我俩了……无意间再瞟向对面的唐凌菲,我们似乎这才醒悟过来还有个她坐在对面,而她见到我们亲密的这一幕幕,的确有些坐不住了,只是闷着头吃东西,其实吃也不没怎么吃,更多的是一杯接着一杯闷闷的喝着红酒。她垮着脸,蹙着眉,垂着眼睑,想必已经怒吼中烧,却还在硬撑着。 我也不急,我继续『作』给她看…… 等我的那份西班牙海鲜饭上来的时候,我随便的吃了几口,故意嫌弃的对韦连恆说,「这什么虾啊,难吃死了,我说不点,你非要点这个,给你!」 韦连恆无奈的笑笑,还是把我吃了一半吃的乱糟糟的海鲜饭接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还津津有味的样子,说到,「嗯,还行啊!」 唐凌菲冷眼旁观着,更加没有心思吃东西了,脸上的表情真跟吞了苍蝇那般的难看,可是她仍旧忍耐着……人家毕竟是大律师,心理素质之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恼羞成怒可不是她的风格啊,况且,她有什么资格发怒呢?坐在这儿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的耐力还是有的吧。 最后,那道让我们都翘首以盼的鸭胸肉上来了,唐凌菲因为而已等了很久,她第一时间夹了一块品尝,可是才刚刚吃了一口,就不满的放下叉子,怒声把服务生喊过来,「我不是说了不要加香脂醋,三分熟就行了吗?为什么还加了这么多?你们怎么搞得?重新换一份!」 服务生面无男色,指了下韦连恆说这位先生特别说明要添加的啊,而且反覆交代至少五分熟,所以,不太清楚你们几位是如何沟通的?」 这时,韦连恆才云淡风轻的跟唐凌菲解释,「这样,因为深深比较喜欢香脂醋的味道,而且她也习惯吃熟一些的,所以让他们加上了。刚你在外面打电话就没跟你商量,抱歉。」 唐凌菲气急之下说了句,「你得了失心疯吗?把我当什么了?刚才给你打赢了官司,就这么不把我放眼里?!连请我吃个饭都这么没诚意!」 说完,唐凌菲起身来就离开位置,朝洗手间的方向气沖沖的走去…… 「怎么办啊,」我对他调侃道,「你的菲菲生气了,还不赶快去哄哄?」 「关我什么事,」他前所未有的冷漠,「请吃饭也是你提出来的,要善后也是你去,和我无关。」 这样的话,再一次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甚至也有些煳涂了,就想唐凌菲刚才骂的,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现在我们面前如此忠犬,让我特别不敢相信。 正在这时,当我偶然一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墙角的位置有个男人的目光正好跟我撞在一起……我浑身一凛,居然是韦连恺! 他也在这儿吃饭,他正在角落看着我,包括我刚才和韦连恆甜蜜互动的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是吗?天,为什么哪哪都是他,这还没安定几天呢,他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周围,他又在跟踪我吗? 未免被韦连恆发现,我赶快收回了视线,还故意跟韦连恆讨论起这些菜,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在心里担忧着,韦连恺待会儿不会故意过来吧? 想到这里,我干脆也站了起来,以上洗手间为由,暂时离开这里。 来到洗手间,刚好碰到唐凌菲正对着镜子补妆,她看到了我,暂时没有吭声。 我就在她身边的水槽边洗了个手,反反覆覆洗手的同时,又想利用这个无人的空档跟她说几句……毕竟她那段时间堂而皇之的霸占着韦连恆,已经明里暗里对我宣战了,刚才维持那么久的表面和谐也挺累的~ 「唐律师,」我哼笑着说到,「你看你,吃个饭中途也来补妆,多累啊,其实真的没必要,怎么说呢,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你在他面前根本不用刻意注重自己形象,而你一再的修饰自己,需要费心尽力去取悦的,往往也是对你没兴趣的,所以,看开一点,别再无谓的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她顿了几秒后,啪一声重重的合上粉饼盒,斜了我一眼,语气不善的说,「是吗?你现在很得意是吧?白深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以前,你为了秀恩爱,声称自己又怀了他的孩子,怎么现在还没影儿呢?都说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是炫耀什么。你扪心自问,你如果真的过得幸福,会这样三番五次的在我面前秀恩爱,刷存在感么?呵,如果他真的爱你,会跟我上床吗?当然,我可以当他寂寞了找我解决需求而已,我无所谓,倒是你,被这么个男人耍的团团转,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就真的太可悲了。」 我被她这话堵了下,思维也被她所说的,韦连恆跟她上过床的这个信息紊乱了…… 她蔑视着我,继续嘲讽,「白深深,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女人,呵,他都对你残忍到那个地步了,你还能回头,我真是佩服你呢!哦,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们吵架离婚的这段时间,他是怎么做的吧?我告诉你,他每天都跟我待在一起,晚上还睡在我那儿,我们该发生都发生了……哦,还有,你知道他在我面前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他说你就是个公交车、表子,除了跟他上床外,一无是处。他当初之所以愿意跟你结婚,说只是为了赌一口气,为了把你从那个叫高任飞的男人手里抢回来,冲动之下就跟你领了证,后来没想到你又怀了他的种,就没跟你离婚,一直拖着……你知道他后来跟你假离婚后为何迟迟不肯復婚吗,呵,据他所说,就是想趁机摆脱你而已!你看,你在他心里就是这样——」 「闭嘴!」我厉声制止了她,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有些被激怒了……我心跳的很快,脸色发白,倚靠在洗手台上,像是被她打了一棍子似得。 「现在知道真相了?」她看出了我的不淡定,更加得意的打击我,「所以嘛,现实里没有这么多的爱情童话,你还真以为你有张漂亮脸蛋就能让他为你死心塌地了?也不看看你自己能为他带来什么实际的利益……男人往往比女人更现实,就凭你,啧啧,」她摇摇头,「醒醒吧,白深深,你不知道你在我面前秀的所谓幸福,是多么幼稚可笑,就是你这种没骨气没脑子没能力的女人,才会被他玩弄的这么惨,不要你的时候把你当成狗,想你的时候,对你勾勾小手你又乖乖回来了,所以,你在他心里,永远都是这么低贱的。」 我内心在波动着…… 怔了几秒,我哑然失笑,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唐律师,你是在可怜我啊?」 她冷哼声,「是啊。」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嫉妒我呢?」我正了正身子,笑得更开,「唐律师,谢谢你这么关注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吧,韦连恆岂止是背后骂我表子啊,他当面都骂过我很多次,还有比这更难听的,但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迷恋我这种水性杨花不要脸的『公交车』啊,迷的不要不要的,至于他愿意跟我结婚的理由是什么,这个对我来说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他就是娶了我啊!既然你声称你们俩也有了一腿,那我觉得你就应该思考一个问题了——为什么他睡了你也睡了我,但只愿意跟我去登记结婚呢?别说这张纸不重要啊,你做律师的,比谁都明白这张纸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是吧?」
272 无条件的相信你 唐凌菲听了我这番针锋相对的话,她神情稍稍的暗了暗,不过还是强壮淡定的甩出一句,「好啊,你有这份自信很好,反正我不过也是帮你看清现实而已,听不听得进去随你的便吧。」说完,她就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水槽边呈懵逼状。 我觉得像是从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浑身发寒,身子都有些软了…… 浑浑噩噩的走出洗手间,来到餐桌边,唐凌菲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东西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再抬头看对面角落里,已经不见了韦连恺的踪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也好。 我魂不守舍的坐下来,看到唐的那张脸和刚才她的那些话,一刻都跟她呆不下去了,自顾自的又起身来,也没对连恆说话,就轻飘飘的走了……连恆一开始很意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赶紧起身来跟着我出来了,顺便去结帐。但他才没走几步,那个唐凌菲也不想吃了,同样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跟着出来。 虽然我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怀疑韦连恆,不要不要……可是潜意识里,仍旧对他有了不好的感觉,甚至都不想等他了,生着闷气要独自下楼,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唐凌菲尖锐的叫了一声,转身一看,原来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她,她一下就摔倒在地,脸上呈现莫名的痛苦,哎呦哎呦的呻吟着,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一旁的韦连恆赶紧蹲下来要把她扶起来,顺便问她怎么了?她手指着自己背部上次受伤的地方,说是伤口还没有痊癒,刚才正好被人撞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裂开了,现在通的不行! 我看到这里,走了过去,说,「我帮你揭开看看,有没有流血?」说着,就要撩起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啊?!」她兇狠的制止了我,难为情的说到,「周围这么多人,你动撩我衣服干嘛?」然后她再看向连恆,声音软下来,「连恆,我,我这可是为你的受的伤啊,你……你要是有点良心的话,就把我送去医院吧。」 「我现在打120。」韦连恆拿出手机。 「别,」她又制止到,「没这么严重,干嘛麻烦120啊,你开车送我去医院检查下就行了。」 韦连恆看向了我,貌似是徵求我的意见,怕我多想吧?我因为心里有气,冷笑声,「你送啊,人家为了挡了一刀,这么高尚的行为,你不感动我都感动了,赶紧走吧,别拖了。」 所以最终,我和韦连恆一起把她送去了医院,让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 当她还想找理由让韦连恆留在这里照顾她的时候,我没有当面爆发,只是偷偷的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十几二十分钟后,林修远来到了医院。 「唐小姐,我老公可是日理万机的,既然你没有生命危险就不用再缠着他负责了,我把你前夫林先生叫来了,我想他照顾你应该会比连恆体贴。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伤,是他造成的,和连恆真没几毛钱的关系。」说着,我看了眼林修远,而林修远走过去关切的问了她几句,看样子,虽然离婚了,他对她还真是不捨得的。 唐凌菲却发火了,沖我叫到,「你有病吧?你把这个人叫来做什么?说到底,我之所以受伤也是你白深深造成的,如果当初不是你跟这个姓林的串通来扮演了那场戏,我也不可能命悬一线,现在还故意给我添麻烦,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 但她还没说完,韦连恆握住我的手,「我们现走吧。」然后不管不顾的扯着我就出了病房,再下了楼,上了车…… 车子开出去了十几分钟,我就躺靠在椅子上,闷闷的呆呆的,一句话没说,像是着魔了一般。他这才意识到我不寻常的安静,问我,「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心事?」 我无力的摇摇头,问他,「你真的相信,我和林修远串通来演出了那起绑架案吗?」 没想到他轻松的笑了出来,说,「我特么又不是智障。」 「原来你闷了大半天就是在纠结这件事?」他坦陈的说,「那天在医院,我之所以那么质疑你,说白了也只是故意在找你的茬,想跟你吵一架,也比冷脸相见要好……从头到尾都是唐凌菲在那儿胡扯,你管她怎么说,听听就算了。」 这样的解释让我略感安慰,……可是,唐在洗手间的话,那么尖锐的具有杀伤力的话,每个字还清晰的在耳边回想着,我始终无法做到平静,再面对韦连恆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疙瘩了,再也没法像前几天那样全身心的要靠近他了,也就是,唐婊那番话真的成功打击到我了。 到了一条空旷的街道时,我让韦连恆把车子停下来。 他疑惑的问我想干嘛,我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上面一个音频文件,「给你听一段录音。」 手机放在他跟前,里面清晰里的传来了唐凌菲刚在洗手间对我说的那几大段话…… 呵呵,是的,我去洗手间之前,就做好了跟她撕逼的准备,知道她的尿性,于是就提前将手机按了录音状态拿在手里,正好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完完全全的录了下来。 韦连恆听着录音里唐凌菲的话,他双手枕着头,靠在座椅上,脸上的表情变化不是很大,只是微微的蹙着眉头,没有那种心虚或者难堪,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是刚才唐凌菲对你说的?」他问。 「嗯。」 「所以你非常生气?又对我产生怀疑了?」 「……」我嘆着气,「我只是觉得很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沉默了半会儿,忽然就启动车子,掉转车头…… 「你要哪里?」我问。 「去找唐凌菲,让我们当面对质,我一条一条给你解释清楚。」他这次说的很坚决。 我迅速脑补了下待会儿可能出现的情形,又觉得提可笑。大概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份坚毅吧,我头脑一热,就赶忙制止了他,「停车,不用去找她了!」 「一定要去!」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到,「我已经受够了我们之间相互猜忌的日子,也怪我愚蠢,要是早一天看透这个女人骨子里的低俗龌龊,必然不会跟她产生丝毫的瓜葛。你既然录了音,那就很好解决了,我要你带你去,让我们三人该问题都一次性解决了,我一分一秒也等不了!」 「……」看着他这么认真严肃着急的模样,我好像忽然就被触动了,我一下脱口而出,「我信你了!」 他停了车,转头看向我,灼灼的目光跟我的碰在一起,他愕然地问,「你信我,真的?」 「不必去找她了。」我感性的说着,「你找她对峙的根本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清白』吗,其实没有必要……如果我这么不信任你,反而被别的女人牵着鼻子走,不也显得我脑残了?」 「……」他更深的凝视着我。 「所以,咱们过去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总是更愿意去相信外人的谗言,放在心里折磨自己,却不相信最亲密的彼此……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你到底是怎样的,我还不了解吗?」我紧紧的看着他,真挚的说到,「不必了,我不蠢,很清楚你对我几分真几分假。我们俩的感情是我们自己的事,不需要一遍遍的向外人证明和解释,我谁都不信,只信你……就算被你骗了玩弄了,我也心甘情愿!」 他眸光闪烁着,有些许的激动,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我的手,「谢谢。」 「不过,」他说,「就算不去找唐凌菲,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向你解释清楚,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如果你真的信我,我说一遍已经足够了。」 我点头,「你说吧。」 「首先,我绝对没有和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上过床,」他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但在跟你闹矛盾的这段时间,我的确有去过唐凌菲的家里,至于原因,是很俗的那种……我在酒吧借酒浇愁,醉得不省人事,被她找人抗回了她的家,在她那儿睡了一夜,但仅仅是睡了一夜,我能确定没和她发生过什么,如果骗你,我出门被车撞死!」 「你别乱说,」我被他这个毒誓吓的浑身一震。 「那段时间,我白天在公司里浑浑噩噩的做事,晚上基本都回宝悦的酒店睡觉,这个,我助理下小张最清楚,他大多数时间拿着文件来酒店找我签字。」他继续说到,「当然还有一点,唐凌菲的确在那个空窗期经常找我,以讨论案件的名义,也跟我说过那方面的话,投怀送抱过,我一直没把她当回事,更没想到她对我心思这么深。有次跟她吃饭,刚好在外面碰到高任飞来找我,他质问我,这么快跟你离婚,当初为何要跟你结婚。我当时在气头上,就随口说了那句话,正好被旁边的唐凌菲听到……」
273 真相终于出来了 听了他这前所未有的真挚的解释,迎着他这炽烈的目光,我先前被唐凌菲中伤的心,又渐渐的癒合了,我注视着他,觉得浑身细胞里都充实着酸楚的喜悦,带着激动的情绪……他的眼光,和他的语气,都使我心潮澎湃着。我就那么紧紧的盯着他,他脸上有种特殊的表情,是诚挚,迫切,而富有感性的。我觉得心里那些不快正在在瓦解、崩溃……一种我自己也无法了解的、温柔的情绪捉住了我,我就那么对着他,傻傻的笑了。 「干嘛解释的这么清楚,」我松了口气,说到,「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你就算不解释,我同样信任你,但是——」我停顿了下,有点犹豫。 「还想说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我踟蹰了下,开口道,「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永远就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不安分不检点的女人,这个帽子永远都摘不掉了?你始终觉得,我背叛过你,和高任飞或者韦连恺有一腿,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男人,对吗?」 「……」他听到这里,眸里的炽热暗了些,沉闷了好半晌,面无表情的出声,「关于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女人,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我怎么看待你,始终无法不迷恋你……「他说着,又瞪了我一眼,带着调侃的语气,「反正,我看上你,又tm不是因为你是洁身自爱安分守己的chu女,我也不想强迫你对我多忠贞,你更不用跟我保证和证明什么,这些都没没意思,你要真的心里有我,以后自己改掉就行了,过去的就算过去,不必再深究,累。」 是啊,他这话,说到底还是觉得我是那样的女人,但那都过去了,他大度,不追究了…… 我躺靠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心里堵得慌。 我不能逼他相信我的『清白』,我在心里自嘲着,一个真正检点的女人,不会跟他第一次见面就上床,更不会在那方面表现的『技巧娴熟』,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吧。既然他不计较了,我也真的不想一再的跟他解释,免得越说越乱…… 看我沉闷下来,他好像迅速就捕捉到了我烦恼的点,抓住我的手,「行了,别纠结了好吗?」他进一步捏紧我的手,语气变得特别的感性,「你『干不干净』,对我而言真的不重要……反正你永远不知道,你到底让我有多着迷……」说着,他的手又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迫使我面向着他。 几秒的对视后,我轻推开他的手,故意到,「别说的这么假惺惺的,你可是口口声声骂我表子,现在又对我灌这种甜言蜜语,不觉得噁心吗?」 「这么小气?」他很是不以为意,唇边带着些笑意,柔声道,「我那不是气话么?人在愤怒没有理智的时候,什么冲动的话都说的出来,不过就是发泄而已,没必要记仇吧?这不跟你骂我是傻逼一样的?你不知道,我每次口头这样骂你,心里都在默念我爱你……」他再抚摸着我的头,「好了宝贝儿,原谅我的嘴贱,你要还气,就再用更难听的话把我骂回来,我洗耳恭听,骂吧。」 「韦连恆,你个贱男人!」我实在绷不住了,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笑骂着,「简直贱人中的战斗机,去死!」 这场由唐凌菲带来的风波被扼杀在萌芽状态,晚上我们在外面吃的饭还去逛了街,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家里后,又是晚上的10点过了,安安已经睡觉,但当韦连恆去洗澡的时候,我却发现石赛玉拿着一张照片在那儿反覆的端详……我轻轻走过去一看,有些模煳,但可以确定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是韦天欧,她看的很是入神,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我站在她身后。 「啊,深深!」她发现后,惊跳起来,赶紧把照片反着放下。 我笑,「妈,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这不是爸的照片吗?」 但刚刚笑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发现她的眼圈是红红的,貌似刚刚哭过……不用说,她是又在怀念死去的韦天欧了,这么久了,她怎么突然又拿出来感伤呢?据说她为了不触景生情,好多年都没敢看韦天欧的照片。 「哎,」她嘆着气,再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目光躲闪着,「我……主要是觉的那个庄怀舟跟连恆他爸长得太像了,经常会忍不住去联繫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听着他的声音,就会有错觉,觉得好像他復活了一样……」 我心底震动着,不由得想起庄怀舟失忆的事实,还有他出车祸和韦天欧出车祸的时间吻合,一切似乎真的表明……我越想越不安了,禁不住问石赛玉,「妈,我想请问一下,爸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个痣啊?」我指了指自己锁骨下面一点的位置。 石赛玉眉头一皱,勐地一惊,错愕的,「你……你怎么知道?」 我瞬间被吓到了,心跳加快! 「嗯,」我强装镇定,「是,是连恆以前跟我说的,我就顺便问你一句。」 「哦,」她略微失落的垂下头,感嘆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他那里有痣了,哎,一晃十几年了,我还是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当年看着他被推进火化炉,那个撕心裂肺的绝望时刻,每每想起来,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痛……」她说到这儿,眼泪立刻泉涌出来,我赶紧抽过纸巾帮她擦眼泪。 我被石赛玉的情绪感染,心里也跟着不舒服,晚上韦连恆又兴致勃勃的要脱我衣服做那事儿的时候,我根本提不起兴趣,说了句,「算了吧,小心又怀孕,我这个月大姨妈到现在还没来,弄得我挺心烦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了。」 他却说,「有了就打掉吧,我不想再让你受上次的苦,有了安安已经足够,以后都不生了。另外,为了方便『办事』,我看哪天有时间去做个结扎,以后就不用带套,不必提心弔胆了。」 「晕死,」我理解不了他的脑迴路,笑着道,「你没病吧?你去结扎?要真这样做了,你妈不气死才怪……咱们这么大的产业,只有安安一个孩子怎么行?反正你不想要,我其实……还挺想再生一两个的,但不是今年。」 「这有什么,」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我爸当年也这样干的,为了不让我妈再生,自己就去做了结扎了,这样的避孕方式最保险。总之,不能让你再继续吃药了,副作用大。」 我再次一惊,「你爸居然这么伟大?他还真捨得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却彻底失眠了……我脑子里不停的徘徊着关于庄怀舟的那个推测,想得越多越激动,于是,我决心去做一件事。 起床来,我趁韦连恆睡得正熟的时候,用剪刀剪了他几根头髮保存了起来。 改天,我又找了个理由约庄怀舟单独吃饭。 那天中午,跟庄怀舟到了那个餐馆的包间里,我一边跟他天南地北的聊着,一边在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办法从他身上提取用于dna检测的物质,先是给他烟,但他摆摆手说自己不抽菸……然后,我又开始一杯一杯的敬他的酒,企图把他灌醉……可是他却仍旧不怎么喝酒,声称自己本来就有癫痫的后遗症,酒喝多了容易復发,我就不敢灌他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我不小心把手边的玻璃杯碰翻了,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与此同时,我放在旁边的手机也被杯子里的水浸湿了,庄怀舟见状赶紧给我拿去,想帮我擦干净,但是手机太滑,他没拿稳就掉到地上去了,他去帮我捡,手刚巧被碎玻璃割破了,流血了…… 见到他的血液,我心里一阵狂喜,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吗?我扯过一张纸巾,帮他擦了擦手指上的鲜血,并偷偷把纸巾保留了起来。 第二天,我就偷偷拿着这两份检材去做dna检测。 忐忑不安的等待了好久,当我拿到dna的检验结果时,震惊的差点晕过去,因为上面显示庄怀舟和韦连恆的亲子关系为99.9999%!
274 无法接受的事实 拿到这个鑑定结果,我心头久久的不能平静,澎湃的不能自己……我怎么也想不通,无法相信这个结果,总觉得实在太玄幻太神奇了,这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里可以发生的事。我再想像着跟庄怀舟和韦天欧之间的各种巧合,从车祸,失忆,年龄,胸口上的痣,包括他的外貌……这一个个的巧合表明,他们的的确确就是一个人,韦天欧没有死!他就是庄怀舟,活的好好的!看来,缘分真的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 等我稍稍镇定下来,就开始思考如何把这个事实告知韦连恆和石赛玉了,这是一件无比重大的事,是会震动到他们灵魂深处的事,我必须的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向他们坦白一切。 这天晚上,韦连恆和我都早早的回到了家里,保姆不在,安安睡了,石赛玉也比较平静,若无其事的正打算要睡觉……看着他们俩都这么平淡无波的样子,像往常那样,我心里却特别的紧张,揣着那个重大的秘密,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终于,就在韦连恆发现我的不对劲,问我在想什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深唿吸,把石赛玉和韦连恆都叫到客厅来,声称有非常重大的事要宣布—— 「深深,这么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石赛玉披了一件衣服来到客厅,一脸的不情愿。 我瞥了韦连恆一眼,正式下定决心,从包包里拿出那份检测报告,递到他手里,「这是一份关于你和庄怀舟亲子关系的dna检测报告,你和妈都看一下。」我声音都带这些颤抖。 石赛玉一听,赶紧凑过来,而韦连恆也浑身一震…… 等他们看到结果,检测报告也从韦连恆的手里滑落下来,掉到地上……他蹙着眉头,眼神里带着些惊恐之色,而石赛玉的脸色都已经发白了,她再从地上捡起来,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一下子瘫软在沙发里,惊讶而不安,面颊惨白惨白的没有血色,她还使劲的闭了下眼,又睁眼,仿佛很久都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报告?」韦连恆虽然震动不已,但他竭力在保持镇定。 我把dna检测的整个过程,如实说了出来,向他们总结道,「所以,庄怀舟就是爸了,绝对没有错,我以前听连恆提过,说你们找到车祸现场的时候,他是面目全非的,所以你们火化的遗体根本就不是爸的,你们都错了……」 「不会的,不可能,」石赛玉剧烈的摇着头,言辞间很激动,「不要乱说,你肯定是弄错了,连恆他爸早就去世了,怎么还会活着,我不信,我真不信,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确定没有骗我们」韦连恆哑声的问着,「庄怀舟?你取得是他和我的检材?为什么做之前不告诉我?」 我也着急起来,「这不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如果到时候证明你们没关系,那不是白欢喜一场?说实话,我最初也无法相信,但这件事它就是发生了……」我再对他们说,「还有我在香港期间,跟庄总碰到过几次,他早就已经告诉过我,说他是车祸后失忆了,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在医院醒来时面对的就是黄玉致,然后就跟她结婚了,一直到现在。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我那天偶然间发现他心口旁边也有个痣,所以我才越来越怀疑,然后忍不住偷偷的做了这个鑑定,没想结果证明了我的猜测。」 韦连恆眸光不断的闪烁着,惊得久久的说不出话来……他反反覆覆的查看了这份报告,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然后,他突然就起身来,对我说,「马上联繫庄怀舟,跟他见面!」 「……」石赛玉还处在魂不守舍里,又是惊喜又是惶恐的,情不自禁的发笑,笑了又摇头,显得坐立难安又神经质。 「现在这么晚了,要不等明天吧。」我安慰到,「先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明天再去找他,反正不急。」 「不行,我等不了,我一分一秒都不能等了了,」韦连恆自言自语的说着,很快拿过我的手机,在上面翻到庄怀舟的电话号码后,立即拨了过去,但是等了好久,庄那边都没有接。 接下来再打了好几次,始终没接,估计是对方电话没带身上。所以,今晚也跟庄怀舟约不了。但那时这个夜晚,我们都失眠了,他们一开始在讨论当年车祸的细节,从发现尸体到火化到撒骨灰,他们一点点的回忆着,从中回忆出不少的破绽,而后,石赛玉又一个劲儿念叨着庄怀舟和韦天欧的相似性,说着自己对他的感觉……最后才惊喜的得出结婚,庄怀舟就是韦天欧!完了后,石赛玉又开始谢天谢地谢韦鹏程,说一定是爷爷在天之灵保佑,把天欧给她还了回来。 可韦连恆却冷静的多,他虽然也激动不已,但还是要等见到庄怀舟真人,跟他进一步确定了才肯接受事实。 第二天,当我再给庄怀舟打电话的时候,幸运的是接通了,他声称昨天手机落在了公司的办公室。我还没说完,石赛玉就一把抢过了我的电话,声音发颤的对庄怀舟说,「那个,老庄是吧,你……你现在能来我家里吗?对,就现在,不行,必须现在!不,不能等了,我求你,一定要现在过来,非常非常重要,赶快过来……」 石赛玉这么声泪俱下的一说,庄怀舟出于好奇也会过来了。 于是两个小时后,庄怀舟就真的出现在了我们所住别墅的大门口,他看到我们几个人都坐在客厅里,视线都顷刻间聚焦在他身上,他一时挺困惑,「赛玉,你这么急叫我过来是做什么?」 「……」石赛玉立刻就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庄怀舟,唿吸都要不均匀了,眼眶里也蓄满了眼泪,然后她再也忍不住,奔到他跟前,「天,天欧?」 「?」庄怀舟皱起了眉头,对石赛玉这行为很是不理解,「你……叫我什么?」 石赛玉抹了把泪,她此刻的情绪应该激动到了极点,没忍住突然就伸手去扯开了他胸前的衣服,往里面瞧了瞧,一下子就崩溃般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真的是天欧,你真的是他!」说着,她又伸手去触摸庄怀舟的脸,一再的确认他是不是真实的人……她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庄怀舟不知所措,他赶快拿开石赛玉的手,还后退了几步,再瞧瞧我和韦连恆,他显得很侷促很难堪,「赛玉,你这……你怎么了?你们都发生什么事了?」 「爸!」韦连恆也走了过去,高高的站立在庄怀舟跟前,眼里同样闪烁万分的激动,「原来你还活着,你还记得我吗?」 「……」庄怀舟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面前的韦连恆和石赛玉,估计以为这两人发疯了吧? 这个时候,我赶紧把dna检测报告给庄怀舟看,并把检测的整个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让他看看。 庄怀舟看完以后,他自然是不敢相信不能接受,眼睛同样是挣得大大的,错愕的问,「你们,会不会搞错了?这也太荒诞了!肯定是你们哪里弄错了,」他坚决不信,摇着头,「我跟连恆怎么会有血缘关系呢,我跟你——」他再看向泪流满面的石赛玉,说不下去了。 「妈,你也冷静一点。」韦连恆提醒石赛玉,并且让庄怀舟先坐下。他强忍那份激动,对庄怀舟说,「这件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我们大家都不能接受,不过很多证据表明,你的确是我爸韦天欧,我不介意我们俩再重新去做亲子鑑定。」 「……」庄怀舟整个人也开始显得不安了,他再一次认认真真的轮流的跟石赛玉和韦连恆对视着,似乎要将他们看穿,可能同时他也在回忆往事,可是很快,他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面部表情有些痛苦,无力的说到,「不好意思,我现在头特别痛,痛的不行,你们先别急,不要吵我,不要逼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低着头咬牙忍耐着,痛苦的呻吟了几声。 「好好好,咱们先别急,」石赛玉深知他的情况,也暂时稳了稳情绪。 随后,石赛玉又叫我去楼上她房间里去把她年轻时候和韦天欧的那一叠合照拿出来,那是她昨晚就早早的搜集出来准备好的。 我去她的房间里找了一圈,找了几分钟才在她的枕头底下找到,还真的厚厚一叠,起码二十多张,我好奇的翻来看了看,发现年代已经比较久远了,有他们俩年轻时在学校的,湖边游玩的,还有结婚照,两人抱着几个月的连恆的合照,还有连恆十几岁时跟韦天欧的照片……照片很清晰,从上面可看出他们夫妻年轻颜值都挺高,特别般配恩爱的一对,尤其是韦天欧的外貌,的的确确跟现在的庄怀舟神似! 可是,当我刚刚拿着照片出来时,竟然发现黄玉致不知啥时候也来到了客厅,她整个人凶神恶煞的,直接辱骂石赛玉,「你在干什么!?一把年纪了竟然来勾搭我老公公?」说完,她就要打石赛玉,但是被韦连恆拦住了!
275 激动之后是煎熬 韦连恆毫不客气的将黄玉推开,推得她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这使她更加的恼羞成怒了,她再次冲过来指着石赛玉,「你看看你现在做什么,明目张胆的犯贱吗?你一把年纪了在你儿子儿媳妇面前还做出这些下贱的事,晚节不保,你好意思吗!」 原来,石赛玉正跟庄怀舟坐在一起,坐在沙发上,贴的很近不说,而且她还死死的挽着庄怀舟的手不放,也不管黄玉致的的辱骂,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拽住他。这使得庄怀舟也很是难为情,他想要掀开石赛玉,但是又不算多么用力…… 「庄怀舟!你给我放开她!」黄玉致气急败坏的,因为极度的生气而脸色涨的通红,她指着庄怀舟,恶狠狠地,「你听到没有?赶紧起来跟我走,你可以不要我,但你对得起你女儿吗?佳佳才6岁,你忍心让她这么小就没有父亲吗?庄怀舟……」 「好了,」庄怀舟使劲的脱开了石赛玉的手,窘迫不堪的站起来,对石赛玉和韦连恆说,,「关于亲子鑑定的事,我想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对你们也完全没有印象,真的不好意思,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 「天欧!」石赛玉显得很是激动,她泣涕涟涟的说,「没有错,你就是天欧,是连恆的爸爸,也我的丈夫,这是铁的事实,你不要逃避了,我可以帮你回忆起来,你不要走,千万别走……」 听到这里,黄玉致更是脸色惊变,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甚至于不自觉地退了几步,她的眼珠子一会儿转向庄怀舟,一会儿转向石赛玉,默默的看着他们之间的复杂的眼神交流,她愤怒而着急着,然后,她更加崩溃似的大叫,「石赛玉,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真的不要老脸了吗?你看看你都是有孙子的人,竟然还学那些年轻女的抢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亏你还是宝悦的董事成员,还是韦家的人,你就不怕丢了你们韦家的脸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住口!」韦连恆瞪向黄玉致,问到,「我爸当年就是被你故意藏起来的?你藏了他十几年,那场策划根本也是你一手策划的,是吗?好,如果让我查出的确是你搞出来的,我弄死你!」 「你……」黄玉致被韦连恆这话气到了,但她下也没心思来计较,只得来扯庄怀舟的胳膊,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命令,「你跟我走,走!回去我再慢慢跟你算帐!赶紧走!」 庄怀舟此时更是为难的要命,因为石赛玉的伤心落泪,那份誓死不休的挽留,再加上韦连恆所流露出来的一个儿子对一个父亲的亲情,都让庄怀舟摇摆不定了…… 这时,我又趁机拿过那份dna报告给黄玉致看,冷冷的告诉她,「黄总,事实已经真名庄先生就是韦天欧,他就是连恆的爸爸,是我们韦家最重要的一份子,你就不要再狡辩了,面对现实吧!」 但黄玉致好像真的早就知道事实一样,瞟了眼鑑定报告,根本就不看,直接辱骂,「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他明明是我的丈夫,是我女儿的爸爸,跟你们毫无关系!别再胡搅蛮缠了,继续发疯的话,我就报警了!」她再特别看向石赛玉,「我老公本来就有病,禁不起刺激,受了刺激就要发病,你最好收敛一点!」 听到这里,石赛玉吓了一跳,因为见识过他发病的症状,赶紧擦了擦眼泪,不敢再继续激烈的争执下去了。 偏偏这个时候,黄玉致接到一个电话,「喂,妈……什么?!佳佳出车祸了!?在哪个医院?!伤得重不重?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孩子的啊!?好,我现在就回来!」挂了电话,她就撕心裂肺的对庄怀舟叫着,「佳佳出车祸了,现在还昏迷不醒,还不走!?」 「……」庄怀舟这才醒悟过来的似的,紧张的不行,只得跟我们道别后,跟着黄玉致跑了。 「天欧!」石赛玉徒劳的叫了声,「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韦连恆同样不甘心的跑了出去,直接扯住庄怀舟,任性而混乱的说,「爸,你不准走,这里就是你的家,别走!」 「……」可是庄怀舟急得不得了,他都没时间跟韦连恆墨迹了,烦躁的拿开连恆的手,就赶紧上了车,车子迅速驶离了别墅。 连恆久久的伫立在外面,望着逐渐消失的汽车发呆,而里面石赛玉跌坐沙发里,失魂落魄沮丧不安,有惊喜,更多的还是失落……她像是哭又像是笑着的念叨着,「他真的是天欧吗?天欧没有死,他居然没有死……天啊,会不会我是在做梦,他跟原来不一样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不过,只要他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 我也不知道能帮着做些啥,毕竟不是亲生父亲,也对原来的韦天欧并不了解,所以感触没有石赛玉和韦连恆这么深,只是跟着感动了一下,就是局外人的心态了。安安还要像原来那样粘着石赛玉撒娇,我赶紧把他拉开,抱着他去别处玩,顺便给他们母子一个喘气的空间。 其实,虽然事实已经明朗了,但是一家人要真正的团聚还遥遥无期。主要是韦天欧这边是失忆的状态,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心里最熟悉的,最看重的还是跟黄玉致这个家。 差不多10年的夫妻了,甭管两人感情好不好,但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韦天欧早就当黄玉致是家人,是亲人,他跟黄的那个家,才是他真正的家,他和黄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们每天同床共枕,有过甜蜜,有过争吵,亲密的不能再亲密,所以尽管面对今天发生的事,他肯定无法接受,短时间内还是以黄玉致为重……而且,而且,他们还有共同的女儿。 共同的女儿?等等,想到这这儿,我勐地一阵心惊肉跳!如果他真的是百分之百的韦天欧,那他不是韦连恆口中结过扎的父亲吗,怎么可能跟黄有孩子?那佳佳会不会根本不是庄怀舟的亲生女儿?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石赛玉,也算是间接的安慰她,韦天欧跟黄玉致之间没有孩子的牵扯,也会断的比较容易…… 但是石赛玉却哀嘆一声,告诉我和韦连恆,「你爸根本没有结扎,当年只是为了煳弄你爷爷奶奶,坚决不生二胎了,才宣传了这个谎言,实际上他还是有生育能力的…」她更加伤感的,「我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接近50岁的时候,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女儿,呵呵。」 我瞬间泄了气,还以为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伟大的男人呢,瞟了眼韦连恆,他仍旧是心事重重的,沉着脸不发话,可能心思都在他爸上面吧。他对韦天欧的那份浓厚的父子情我是早就了解的,可见知道真相的他,此刻是多么的震撼~ 让人失望的是,晚上韦连恆再给庄怀舟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已经提示关机了!我们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据我对庄怀舟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不接我们电话。难道是佳佳真的伤得很重,他忙到手机没电关机了也不予理会吗? 当天晚上我们又是熬夜,一直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到了第二天,再打了一上午,同样是这样的情况。 于是,煎熬的石赛玉真的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她强烈要求亲自去找他。去深圳他的住处找,找不到就追到香港他的家去找,或者去越城地产公司,去皇家邮轮公司去问,反正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跟他见面。 石赛玉这个疯狂的想法,得到了韦连恆的贊同,以他对父亲的感情,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巴不得跟韦天欧团聚……所以,最后商定的结果是,他们母子俩去香港见庄怀舟,我则留在家里照顾年幼的安安。 两人当天下午就动身了。我和保姆在家看孩子,时不时跟他们通电话了解进展。 从没有单独带过安安,现在石赛玉一走,我反而有点手忙脚乱了,幸好有保姆在,可以帮我分担不少,对孩子的饮食和衣着比我还熟悉,让我这个当妈的倍觉惭愧。 第二天,我却接到前公司一个女同事筱筱打来的电话。她说她的美容院开张了,要我这个『土豪』去给她捧捧场。她以前是做营销的,跟我关系还不错,后来在酒店辞职了,一直想开个美容院。估计是知道我有钱吧,便想着首先拉我这种熟人去捧场。 刚好我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皮肤状态好像在下降,一两年都没去过专业的美容院护理过来,年龄又大了了,还真的没法任性了……所以我一时间也有了危机意识,就答应去了。让保姆先照顾安安,反正她在我们家做了很多年了,也放心。 来到这个美容院,发现装修的还挺高档的,看了下价格表,很多项目都是以万为单位,看来客群也都是有钱人,一般人真消费不起。 跟同事聊了几句后,我选了个面部护理的项目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安静的享受着美容师的护理,给我洗了脸,按摩后,又给我贴了张面膜……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又有新客户进来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睁眼一看,发现进来的居然是韦连云和唐凌菲!她们俩显然是没注意到敷面膜的我,一边聊着天,一边美容师的接待下,在另外两张床上分别躺了下来。
276 特殊手段报復她 这是美容院的一个三人间,她们俩在另外的两张空床上躺下后,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就一边接受着美容师的护理一边放松的聊起天来了。 首先是韦连云的声音传来,「今天看你前夫还从你家里出来,你们这是要復婚的节奏啊?」 「復个屁的婚,」唐凌菲满口不屑的说到,「这煞笔一天到晚舔着脸来骚扰我而已,就想通过跟我復婚,让我把钱投到他那个破公司,我现在是烦得不得了,都想报警了。」 「我看他是对你余情未了吧。」 「管他的,」唐凌语气更加不屑的,「说到底就是个垃圾,我来他来干嘛,噁心自己啊!?」 韦连云又低沉的说,「个人感觉吧,其实那林修远也挺不错的,对你还算可以了,不过就是找了次小姐而已嘛,忍忍就过去了,真没必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呵,你不懂。」 接下来沉默了两三分钟后,唐凌菲嘆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想起自己这段婚姻,就后悔的不得了,一直在怀疑当初脑子是抽了什么风才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不过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一直在吃药避孕,不然有孩子就麻烦了……」 韦连云心不在焉的敷衍,「不知道你在瞎折腾些什么,」 「我心里在想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凌菲小声的来了一句。 连云再次心不在焉的,「不就是韦连恆嘛,哎哟,我劝你还是别他的主意,根本没戏,也不是我打击你……」 「他离婚了,我也离婚了,都单身,有什么不可能的。」唐凌菲说的理所当然,似乎毫不介意被身边的美容师听到,或者也忘了另一个角落里还躺着我这么一个人。 「他和白深深感情很深的,爱的死去活来,离婚不过就是闹着玩儿,你还当真了,」韦连云说的语重心长,几年前就劝你别在这棵树上吊死,你不信,现在还不放弃,我真是佩服你这百折不挠的精神啊,把你的勇气给我一办就好了。」 「呵,」唐凌菲冷笑声,「连云,你倒是说说看,那个白深深到底哪里好啊,名声都烂透了,跟这么多男人勾勾搭搭,听说还跟韦连恺也睡过,说白了就是个纯粹的表子嘛,到底是怎么把韦连恆迷得团团转,我倒是想学学呢。」 听到这里,我预感到她后面可能会说的话,于是又产生了录音的冲动。我小声的示意美容师,说我要打个电话,让她先迴避一下,她就真的出去了。 贴着面膜的我仍旧躺在床上,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干脆摁了录像的地方,把摄像头悄悄的对着唐,一声不响的录起视频来……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这个时候,连云脸上敷着面膜,也不好说话太快和太大声,就慢吞吞的正正经经的回答她,「白深深其实没你想像的那么差劲,我跟她接触比较多,她这人吧,各方面都还算好,跟她相处让人比较舒服,我反正是不排斥的。」 「干嘛啊韦连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咱们好歹十几年的交情了,你一点都不为我着想,还在我面前夸她,不是故意要我难堪嘛!」 「我就实话实说啊,」韦连云不以为意的,又对她道,「菲菲,劝你还是别掉节操了,自己一大律师,别去干那么low的事儿。」 「越说越难听了你,」唐凌菲再次停顿了好久,压低了声音,「我对韦连恆的这份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咱们是朋友,你跟他又是一家人,你说什么也得站在我这边帮我一把……」 「……」韦连云没说话。 唐凌菲再自言自语般的,「七八年前,我一无所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所以当时没能抓住他,但是现在不一样……我觉得自己已经准备的很好了,绝不能再错过,我输不起了……」 韦连云再次唉声嘆气。 「我就不信,我唐凌菲会搞不定这样一个男人,他能够被白深深这种档次的货色迷住,我看他也高深不到哪里去~」 「你何必呢。」韦连云说,「累不累啊,而且你别忘了,他们俩可还生了个孩子的,就算现在离婚了,以后牵牵绊绊的地方还多着呢,到时候烦死你!」 「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就是走火入魔了,」连云再劝,「韦连恆,不就是长得帅嘛,我看久了也就那样,还有他的财产现在可是全部放在深深名下呢,他自己可没什么钱啊,你要是为了——」 「我又不缺钱,」唐凌菲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反正,我这辈子就要跟他耗上了,我就不信我还斗不过白深深这个没脑子的傻x!就算他们再復婚了,我也要把韦连恆抢过来……」 「不会吧,」韦连云很是惊异的,「难不成你还想做小三儿啊?你不是以前最看不起三儿的吗,可别发疯啊,唐凌菲!」 「呵,」她冷声道,「谁管它那么多啊,你没真正的爱过一个男人,哪里能体会我这种疯狂的感觉……他可是韦连恆,这么极品的男人,只要能抢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那也是幸福的。」 「晕死,」韦连云长嘆一声后,自嘲道,「对,我是没真正爱过谁,我就是个冷血动物,甚至不能算个女人……」 唐凌菲顿了半晌,意识到了她的话中之意,于是才又问道,「你那个高任飞呢,你们俩也没戏?」 「他回去结婚了,」连云自嘲的。 「结婚?跟谁啊?」 「不知道!」连云烦躁的,「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烦,你最好别提。」 「啧啧,」唐笑着说,「看来咱们同命相连嘛,以前还给我死鸭子嘴硬说当他普通朋友,现在听你这语气,明明就是中毒已深啊!你不早点说,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嘛。」 「屁的主意,」连云故作不屑的,「你以为我会对他死缠烂打?既然他看不上我,我凭什么要看得上他?我才不给他这个脸!他以为他谁呢,一个臭男人而已……」 「那肯定是你对他爱的不够深,就有那么点感觉而已,」唐凌菲说着,停了下,又忽然不满的开口,「说到底,最噁心的不还是那个白深深吗,全世界男人的魂儿都被这贱人勾走了,她要是死了,就是为全天下女人除害了……」 连云仍旧自嘲着,「管白深深什么事儿啊,他现在放弃她了,不还是没要我吗,宁愿跟个没见过面的陌生女人订婚,呵呵,根本的还是自己没那份魅力,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窝囊,以前我还觉得自己好牛逼的样子,现在就是个纯傻逼!」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听得差不多了,听得都快要入神了,反应过来后赶紧保存了这段录像,然后不动声色的起来,瞥了眼她们俩都正闭眼享受着美容师的面部护理,我也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跟老闆说自己有急事不做了,付了钱就匆匆离开。 坐在自己车上时,再看了下刚才的录的视频,听着唐凌菲这一句句无耻的话,实在是气的想笑,没想到她人前一副高冷大律师的模样,在闺蜜面前就是这样的低级肤浅没下限~ 要怎么做?直接找她吵一架,估计她又要抵赖,那天被她噼里啪啦奚落的时候,我想起来还觉得噁心,不想再正面跟她冲突了……可是她既然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口口声声扬言要跟我抢男人,我又岂能轻易地咽下这口恶气呢? 反反覆覆的看了这段视频,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在心里跟自己挣扎了许久,设想了多种后果,最后还是坚定了要报復她的决心。 回到家里后,我搜索了不少唐凌菲的不少资料后,註册个微博小号,撰写了一篇微博长文,专门揭露唐凌菲曾经为死刑犯和强姦犯洗脱罪的辩护案例,再详细写了她如何勾引有妇之夫,做小三插足别人家庭等等丑行,最后加上了最为关键的,在美容院里录的视频文件……写完以后,我找到三四个拥有几百万粉丝大v博主,跟他们谈好价钱以后,他们一直答应帮忙转发评论,承诺在两天内就把这事儿炒起来,让唐凌菲出名! 接下来,我没再跟进这个事儿,而韦连恆和石赛玉也从香港回来了。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带回庄怀舟,石赛玉已经哭红了脸,韦连恆更是面色沉重。 连恆告诉我,他们俩去香港几经周折,的确见到了庄怀舟,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不过才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庄怀舟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韦连恆河和石赛玉都特别排斥,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仇人一样,不但拒绝沟通,还恼怒的让他们滚,要把他们轰出来! 无论石赛玉如何解释和哀求,庄怀舟始终不肯听,一个劲儿想赶走她……在激烈的争执吵闹中,庄怀舟精神受到比较大的刺激,突然癫痫又发作了,在地上抽搐成一团后昏睡过去,而黄玉致在暴怒中立即报了警,让警方来将两人驱逐。 面对这样的境地,他们两人也不能强求,只得暂时先回家。 回来后的石赛玉,状态相当之差,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对最爱的安安都没有了兴致,每天就是拿着那堆照片在那儿左看右看,时不时又给庄怀舟打电话,但对方一直是关机状态……她哭哭啼啼的,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无助。 我只得帮着安慰了两句,「妈,你先别急,现在已经证实了爸还好好的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就算爸暂时不认识我们也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咱们再慢慢的找他就行了,你不要太急于求成了,到时候把自己身体弄垮了,怎么跟爸相认呢。」 石赛玉点点头,「是啊,我也这样想,他活着,就算不认我,我也谢天谢地了,这本身就是个奇蹟,我不能奢求更多,不能这么贪心。」她眼泪又涌了出来,悲哀的说,「要是你爷爷还活着就好了,让他知道天欧还在,他该有多高兴啊,可是现在……哎,太遗憾了。」 晚上躺床上的时候,我问韦连恆,「庄总,哦不,你爸,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会不会是黄玉致跟他说过什么啊?」 他闭了下眼睛,恼火的说,「谁知道她编了什么鬼话,每天跟我爸睡一起,睡了这么多年,她随便几句谎言都能收服他。反正,看我爸现在的状态,要想回到这里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是啊,黄玉致跟庄怀舟毕竟是夫妻,她如果诚心阻碍庄怀舟的回归,肯定会在失忆的他面前编造着一些不不存在的故事,让庄信以为真,从而彻底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除非他自己能够恢復记忆,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细想来,庄怀舟都让石赛玉滚了,估计黄玉致应该是告诉他,我们这边的人是他的大仇人,是导致他车祸的罪魁祸首吧?谎言很小儿科,但是对于失忆这么多年,只记得黄玉致的庄来说,却是很容易被蛊惑的~ 接下来,我和连恆在上班的同时,也在考虑如何去解决庄怀舟的问题,我们甚至想到了让韦家的韦天华和韦天源一起出动,共同去香港唤起庄怀舟的记忆。 石赛玉仍旧处在发痴的情绪里拔不出来,每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魂不附体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她对韦天欧的爱真的很深很深,她的世界里现在只剩下韦天欧,儿子孙子都不重要的,一切都不起眼了,只有韦天欧才是她心之所系,是她喜怒哀乐的源泉,越陷越深越魔怔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当我无意间打开网页的时候,发现居然有新闻报导着名律师唐某某的丑闻事件引起网友热烈讨论……赶紧打开微博一看,这才发现唐凌菲果然『红』了,她被我拍下来的美容院视频已经有上百万的点击,关于她的那些丑闻的微博,也得到了上万的转发和评论,她的很多私照和个人的资料都被人肉出来了! 唐凌菲身为律师,其实在业界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有着大美女律师的头衔,再加上她以前为几个案子中的犯罪嫌疑人做辩护,成功洗脱了这些人的罪名,让那些原本被认定明显杀了人或者犯了强姦罪的嫌犯被无罪释放,因此名噪一时,现在被曝光了,自然引起许多吃瓜群众的口诛笔伐……与此同时,又有视频铁证证明她做小三,就更加让自己陷入舆论的漩涡里了。 网上万千群众把唐凌菲骂的狗血喷头,曝光她的隐私不说,甚至业内一些嫉妒她的律师还趁机联名抵制她,宣称要把她逐出业界,说她品行素质败坏,不适合做律师……不仅仅是网友的辱骂和抵制,不少的媒体都跟风报导她,还围追堵截的去採访她,所以说,这么一搞,她的名声在一定程度上被搞臭了…… 其实我最初是没预料到这种后果的,我以为只是在小范围的传播,以为她不是大明星,丑闻也不会得到多大的关注,但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我居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担心她会不会想不通去跳楼了? 韦连恆这些天都没上网,我也没告诉他。但是,就在我以为可以让他一直蒙在鼓里时,今天中午,唐凌菲就冲进了韦连恆的办公室! 看到我也在,她凶神恶煞的,抬手就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 「干什么?!」韦连恆呵斥了一句,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她打我的原因,没有意外,也没有还手,主要看到她此时憔悴的不行,应该没少痛哭吧?呵呵,本来还有些愧疚,可被她这么一打,我只能甩给她『活该』二字了! 「白深深,你——」她手指发颤的指着我,气的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把我撕碎,「及居然可以卑鄙歹毒到这个地步,算你狠!」 「……」我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说清楚点,」韦连恆疑惑的问她,「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唐凌菲有点喘不过气来似的,眼神很可怕,她对韦连恆说,「你亲爱的老婆,白深深,在网上找人来玷污我的名誉,让网友人肉我的隐私,把我每天被围追堵截,根本不敢出门,现在把我弄得半死不活,众叛亲离,连工作也丢了……呵呵,我倒要亲自来问问,我唐凌菲跟你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的打击报復?」 韦连恆的眸光闪动了下,有些微的震惊,他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我。 我闷了半晌,咬咬牙,冷笑了声,「唐律师真是搞笑啊,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被人拔出来,居然来质问我?我也在找那个爆料的好心人呢,为了我的婚姻幸福可真是操碎了心啊,居然帮我想到这样的办法,为我出气……网友们也是热心,分得清是非黑白,挺感动的。唐律师,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唐凌菲肃杀的目光射向我,几乎在下一秒又要冲过来打我撕我,可是没有。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忍耐力,她再看向韦连恆,冷静而冷漠的,「那么你呢,这件事你要不要帮我讨回一点公道?」 韦连恆偏过脸去,避免和她的眼神接触,平静的不能更平静,淡漠的不能更淡漠,「奇怪,我能帮你讨什么公道?和我有关吗?」 他的态度,让我松了一口气…… 「好,」唐凌菲深深的唿吸了下,眼里流露出某种绝望,「我知道了,既然你如此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最后再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就走出了办公室,还是挺直嵴背的,背影看起来特别的落寞。
277 一波未平一波起 唐凌菲走后,韦连恆有点疑惑的问我,「真是你干的?」 我在心里纠结了半会儿,跟他说出了实情,包括在美容院听到她的话,以及找人宣传转发,把整个过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末了,再问一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卑鄙的?」 他不回答我,只是有些深沉的评论道,「这样做是不太好,她那些话不过是口头说说而已,大可不必理会,你现在把事情做绝,没解决问题,反而是扩大了矛盾,」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就想在一定范围内曝光她,也料到关注度会有这么高,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我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还真没那么坦然了,尤其刚才看到唐的那副狰狞的面孔,貌似真的搞大了。 不过看到韦连恆神色有几分凝重,我又调侃的问了句,「怎么,你现在为她担心了,怪我咯?」 「我是为你担心。」他嫌恶的说,「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再浪费任何的时间,你还老是绕来绕去的围着她的事情转,烦不烦?管她怎么说,听听就算了,还去理她干嘛?你现在这样一搞,搞得她身败名裂,工作都没了,她以后就会没完没了的纠缠……」 我呆住。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这种做法只是图了一时的爽快,却把跟她的仇恨进一步的拉大了,如今毁了她最为重要的名誉,几乎把她逼到绝境,她要报復肯定是必然的……况且,她还是律师,要在我们这儿抓个把柄什么的实在是轻而易举啊! 没办法了,做都做了我也不可能向到去向她道歉,都是她咎由自取而已。她现在元气大伤,连收拾残局都来不及,还想怎么报復我? 把唐凌菲的事儿暂且放到一边,晚上我们回去后,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因为在外面吃的晚饭,我和连恆到家的时候也是9点过了,打开门的时候,保姆阿兰有些慌张的问我们,「玉姐还没回来吗?」阿兰还不到四十岁,在我们要求下,平时都是称唿我们的名字,叫石赛玉为『玉姐』,已经在我们家做了两三年了,偶尔在这里住,有事就回家,此刻她正在家里看着安安。 「还没回来?去哪里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呀,」阿兰也挺着急的,说到,「她上午,大概是10点过的时候就出门了,说让我看好孩子,她出去一趟,问她去做什么,她也不说,我就没多想。晚上7点我给她打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呢。」 韦连恆也立刻警觉起来,拿出手机就给石赛玉打电话,那边提示关机! 我用自己的手机再打,同样是关机状态! 晚上21点了,她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再联想到她这段时间精神恍惚的状态,我们一下子就紧张的不行,赶紧给她所有的熟人都打了一遍电话,结果都说没见过。 我很快又打给庄怀舟,但他那个号码同样提示关机! 怎么办呢?我们彻底不安起来,开车出去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去了韦家,去了石赛玉常去的一些商务会所或者美容院之类的,都一无所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样的夜幕里,我们再怎么找也是徒劳,于是只得去报警。 报警等待的同时,我和韦连恆也坐不住了,让阿兰在家照顾好安安,我们马不停蹄的直接开车去香港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来到了庄怀舟和黄玉致的别墅大门口……此时还是凌晨时分,他们都在睡觉,打了几次电话也打不通,人家大门又紧闭着,我们不可能像小偷那样钻进去吧? 而这个时候,内地的警方又给我们打了电话来,说根据视频监控和相关的出入境调查,已经确定石赛玉在中午一点过的时候就去了香港,并且至今没有回深圳。 所以,我们现在是集中精力的在香港这边寻找了。 等了几个小时,本来还想着在这里也报警找找的,但猜测着石赛玉可能确实是心情不好,手机没电了也不想充电而已,可能正好好的住在酒店呢?就抱着侥倖的心理,再等等,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想法设法进入了庄和黄的住宅。 此时他们夫妻俩都在客厅里,黄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而庄正抱着佳佳在看电视,旁边保姆在忙着打扫卫生。走到门口,我就喊了声,「庄总!」 他回过头来,还没说话,佳佳已经雀跃的扑向我了,她额头上有纱布,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看来她上次并没有出什么严重的车祸,至少不是昏迷不醒。 「深深阿姨,你怎么来了,我好想念你呀!」佳佳热情的跟我打招唿,因为以前接送过她一段时间,她跟我还算比较熟。 见到我们的出现,庄怀舟果然并不像原来那样笑脸相迎了,挺冷淡的,也不意外,「二位大清早的来这儿有事吗?」 「爸,」韦连恆已经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了,直接就喊爸,神情严肃的问到,「我妈有没有来找你?」 「神经病!」这个声音是从黄玉致嘴里发出来的,她一来就对不给我们好脸色,用蹩脚的普通话骂到,「究竟有完没完?谁是你爸?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警告你,韦连恆,你要继续骚扰,我现在就报警,你以为香港的警察像你们内地吗,请你们马上离开!」 我不理会黄玉致,只对庄怀舟说,「我妈失踪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联繫不上,警方说她到了香港境内,所以我们来问她有没有来这儿找过你?你赶紧说出实情吧,我们现在急死了!」 庄怀舟皱了下眉头,貌似也多了分紧张,他表面还是冷淡,不过还是勉强的说,「她昨天中午,确实来过这儿,后来又走了。」 「中午几点?」韦连恆追问。 「好像是三点过吧,没注意看时间。」 黄玉致也冷哼了一声,「对,你妈是来过了,一来就跟个疯子一样,疯疯癫癫的纠缠我老公,还把佳佳都吓到了,我就骂了她几句,把她赶出门去了,不会想不通就去自杀了吧?」她冷血无情的西落到,「我劝你们不如去外面找一下,看有无尸体招领之类的公告——」 岂料她话都还没说完,韦连恆突然就暴躁的抓住了她的手,狠狠的捏着她,「你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最好现在说出来,如果她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啊!」黄玉致痛的尖叫一声,死命的挣都挣不脱他,本来她手臂就细,这样被韦连恆捏着,的确很痛,她吼着叫着,「放开我!我就骂了她两句而已,还能对她做什么?你们自己不去找,来这儿对我动手动脚的,跟流氓有什么区别?」她对庄怀舟说,「老庄,赶快报警!」 庄怀舟过来,将韦连恆的手掰开,淡淡的说,「既然你妈不见了,就抓紧时间去找。我们的确没有再见过她。」 「那你呢?!」韦连恆突然就怒了,反问庄怀舟,「你就心安理得坐在这里?丝毫不关心她?」 「……」庄怀舟怔了下,缓缓的转过身去,声音悠长的说,「我说了,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走吧。」 「……」韦连恆眼里都快喷出火来,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是为了不耽误寻找石赛玉,我们只得离开。 我们在香港报了警,警方出动了,并且对庄怀舟和黄玉致都进行了调查,做了笔录,然后又在市内进行了各种搜寻。到了夜幕又降临的时候,仍旧没有石赛玉的消息。 这下,我们是彻底的慌起来了…… 一遍遍的跟警方交流,一遍遍的再辗转去问庄和黄,一遍遍的失望。据说,刚好黄致玉家里出来的那段路上的监控坏了,其他可能的路段也查不到她的踪迹。 紧接着连续奋战了几天几夜,等来的同样是失望。家里还有安安,不能长期留给保姆,我只得回家去,顺便跟深圳这边的警方联繫,再找找。韦连恆前所未有的难受和焦心,进一步联繫警方查找,并且一直暂时留在香港那边,因为他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总觉得石赛玉就在香港境内,或许是被谁控制了,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或许说真的遇难了,但是遗体还在某个角落……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足以让他不眠不休、痛苦不堪着……他这些年虽然表面上跟石赛玉的母子情不算很深,可一到这种关键时刻,他内心的真情实感都流露出来了。 留在深圳照顾安安的同时,我也放松不到哪里去,压根都没心思管赛欧的工作了,全部交给下面的总经理去处理,自己则每天都关注着石赛玉的失踪,安安每到夜里就开始哭,哭着喊奶奶…… 正当我们都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发现唐凌菲已经在短时间内将那些转发和报导过她的媒体和个人告上了法庭,而我也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278 她把自己作死了 收到法院传票,我成为了被告,而原告正是唐凌菲,提交了多项证据证明我侵害她的名誉权……这个到并不令我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看来她做律师的效率就是高。 韦连恆还在香港,我又要带孩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本来现在石赛玉处于失踪中,他应该也是心力交瘁,我现在又告诉了他这件事,说不定他更加的烦躁呢?我也不想让他增加压力了,于是一边照看安安的同时,一边应对这起案件,先是试着联繫了几个律师,同时也搜集了为自己辩护的证据…… 离开庭的时间还很早,我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反正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个案子就算败诉了也没啥,属于民事案件,最多陪她一点钱,只求她别在耍其他的么蛾子就行。 然而过了几天后,韦连恆却回来了。他告诉我,石赛玉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也说服庄怀舟去帮忙找了,但是长期待在那边也不是个办法,他只能暂时回来。 回来以后的他,心情无疑是十分糟糕的,每天绷着脸吃不好睡不好,忧心忡忡的,经常跟警方联繫……以前日理万机的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情投入工作了,一心只想着石赛玉的安危,偶尔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坐在床头默默的抽菸,眼圈也红红的,整个颓废萧态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我除了泛泛的安慰他几句,什么忙都帮不上,就更不想用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了。 但是我常跑律师事务所,搜集证据的行动还是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语气疲惫中带着不满。 「这种小事,不想麻烦你。」 「麻烦?」他眸子里有些火气,突然就像是被激怒似的,「我是你男人,你对我用『麻烦』两个字?」 「真不用你插手,」我故作漫不经心的说,「不过就是一桩名誉侵权案,我自己还搞得定,我也不想分散你的精力,你现在去找妈最要紧!」 「别给我提这些,」他坏脾气的拍了下桌子,让我把案件相关的一些资料给他看。他一目十行地瞟几眼后,胡乱的扔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就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唐凌菲的电话。 「唐凌菲?」他接通后,冷冷的叫了她的全名,说到,「来一趟赛欧,我们见个面。就现在!」 也不知道对方答应没有,他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不跟我废话,让阿兰看好安安,就拉着我出了门,开着去公司。我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像是能解决问题的。 来到赛欧的办公室等了一个多小时,唐凌菲才推门进来。她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看得出来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元气满满,没有那天的张牙舞爪了,但气势还是挺足的。看来唐大律师的伤口自愈能力还挺强…… 「看来,韦总是想私了啊?」她双手抱在胸前,哼声问道。 「是。」韦连恆正眼都没瞧她,脸色始终是冷冰冰的。 「呵呵,」她也冷笑,抬头挺胸阴阳怪气的说,「好啊,我可以考虑,不过既然是『私了』,那这位白小姐可以先迴避一下吗?」 「……」我无语的瞟了她一眼,暂时没发话也没动作。 但是韦连恆对我发话,「你就坐在旁边听着就行,不用你插手。」他眸光犀利的再看向唐凌菲,「说到底,这是我跟你之间的问题,和她无关,你有什么不满直接来找我!」 好吧,我还真的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冷眼旁观着,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解决? 唐凌菲不屑的冷笑了声,大摇大摆的走到韦连恆跟前,「那行,我现在来找你了了,你说说看,你想怎样私了?」 韦连恆懒得看她,只说,「关于你名誉侵权的案子,我没空陪你耗,给个痛快话,要多少钱才肯撤案?」 她浑身一凛,唇边的笑容僵了僵…… 随即,她又不服输的笑了笑,「难道,你始终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 「我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他走向了落地窗边,似乎都懒得跟她处于同一个空间里,冷冷的说,「要就要,不要拉到!」 他这样的简单粗暴还挺少见的,连旁边的我都被震住了。 「那如果我就是不要你的臭钱,我就是要这个贱人坐牢呢!?」她的风度装不下去了,开始发飙的指向我。 「你试试?」韦连恆语气很轻,但充满了一丝恐吓的意味。 我故意干咳了两声,仍旧保持沉默,同时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起来,悠哉游哉的躺靠在沙发里,装作置身事外的样子,以进一步打击她的士气。 「……」唐凌菲顿了几秒,目光紧紧的锁在韦连恆脸上。就在我以为她会恼羞成怒的爆发时候,没想到她却面色柔和起来,还步伐摇曳的靠近连恆,声音都媚起来,「好,我答应你,可以私了……」说着说着,她的手居然就爬上了他的脸! 我的心,刚刚有些波动……连恆就如触电般的推开她的手,瞪着她,「有病?」 「是,我就是有病!」唐凌菲应该是被他这种彻头彻尾的冷漠,严重的刺激到了,于是她干脆撕下了所有的伪装,「你想私了,想这个贱人免于牢狱之灾,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韦连恆想都没想,轻飘飘的冒出一个字,「说。」 「我要你,现在就当她的面,吻我!」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眼神火辣辣的盯着他,「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应该能做到吧」 听到这里,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堂堂的大律师唐菲会low到这个地步……我立刻看向了韦连恆,见他沉着脸没有立即发声,于是调侃了一句,「老公,你就答应她吧,不过就是一个吻吧,多简单啊,还犹豫什么?还怕她把你的舌头咬了?」 说完,我起身来就走了出去,故意给他们留一个空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态。 走出门的时候,我可以把门留了一条缝,静静的站在外面,透过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况。果然,我前脚才刚刚离开,那唐凌菲就忽然发疯似的搂住了韦连恆的脖子,不要脸的主动从凑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嘴! 这一幕,震得我差点惊唿起来…… 但是下一秒,韦连恆就死命的要把她推开,可她硬是死死的贴在他身上,疯狂的亲吻他!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那么搂着他,被他推了好几次才强行的推开!! 「你为什么这么绝情!」她嘶声吼了一句,快要哭起来,「我这么爱你,我可以为你挡那一刀,我爱了你整整8年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的温暖吗?!你连白深深这种婊子都看得上,为什么就对我不屑一顾,我不甘心……」她说着,又凑了上去,但是—— 韦连恆再推开她后,抬手就抽了她一耳光! 她懵了,傻了,呆了…… 我也被吓到了! 我完全没料到他会对她动手,更何况还是在她炽烈表白的时候,这一幕让我觉得痛快,但内心深处隐隐还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唐凌菲得到他羞辱性的一巴掌,没有力气爆发,但是捂着脸瘫软在地~ 但韦连恆还不解气,他拿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叠现金,一边甩到她身上一边说,「你不就是要钱吗,给你!」甩完现金,又甩了一张银行卡在她身上,「这里是500万,买你消失!够了吗?不够我再加!只要你能滚得远远的,要多少我都给你!」 「……」唐凌菲惊呆了,泪如泉涌了,却站不起来了。 我实在看不下了了,推开门就进去,弯腰把刚才的现金和那张卡都捡起来,冷冰冰的问韦连恆,「你为什么要给她钱?你睡了她吗?就算真的睡了她,需要给这么多?!与其挥霍在她身上,不如拿去给下面员工发年终奖,明年还更能更卖力的为你打工……」 然后,我再转向唐凌菲,看着瘫坐在地的她,看着这一刻一败涂地的她,毫无怜悯之心的继续泼她的冷水,「唐凌菲,唐大律师,你看看你自己的人生,明明拿着一副好牌被却被你打得稀烂,你咋就这么作呢,不作就不会死,没听过吗?瞧你,明明在法庭上装逼装的好好的,干嘛来跟我白深深抢男人呢,就你这点段位,隔行如隔山啊,不要跟我斗了,反正不抢男人,咱们还可以愉快的做朋友不是吗?」 她彻底的低下了头。 「好了,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要告随你,我陪你玩!」 她含着泪,终于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再抬头来,苦大仇深的扫了我们一眼……凭着最后那点尊严,她挣扎着爬起来,终于跑了!
279 晴天霹雳的噩耗 唐凌菲走后,我和他都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相互沉默着好久没有说话,他则点了根烟闷闷的抽起来,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神色仍旧有些阴沉…… 我终于还是首先打破了沉寂,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到,「想来你可真大方啊,甩手就是500万!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想摆脱我的时候,可是只愿意给50万呢!这区别可真大啊…」 他慢吞吞的吐了一个眼圈,冒出一句,「不然呢,怎么让你继续纠缠我?」 说着,他语气又正经起来,「刚才那笔钱,一方面是对她名誉损失的赔偿,一方面算上次她替我挡那一刀的报酬,不算多。」 听到这里,我倒是后悔一分都没有给她,担心她再出么蛾子…… 而韦连恆呢,压根就没有把刚才的冲突放在心里,他仍旧是愁闷的,忧虑的,很快又把思绪转到了石赛玉失踪的事件上,无奈的坐了下来,有高管进来跟他讨论重要的工作,他也一律推了,这个时候,哪里有精神来想公司的事儿? 他愁眉不展的,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不敢在他面前撒娇或者开玩笑了……走到他的身后,我情不自禁的拥住他的身子,亲密的贴在他的背上,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跟他贴在一起,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他……他掐灭了菸头,顺势把我拉过来坐在了他的腿上,抱着我,手却比较安分,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以后再也不要怀疑我和其他女的有什么了,很累。」 我点点头,「嗯。」 石赛玉的失踪,让我们的家也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们再也笑不出来。夜幕降临的时候,家里显得更加凄清,尤其是安安哭的时候,更加重了我们对石赛玉的思念,想像着她所有可能的遭遇,就整夜整夜的失眠~ 以前她在的时候,没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如今人不在了,思念成灾。 为她伤痛的同时,我也在担心着唐凌菲那边,不知还有会有怎样的报復? 某天傍晚,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韦连云给连恆手机打来了电话,我接的,听到她在电话里用很着急的语气告诉我们,说唐凌菲割腕自杀了,虽然被抢救过来,但是求生意识薄弱,情绪特别不稳定,让韦连恆马上过去看看她,劝劝她。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间特别震惊,也没多想,就劝韦连恆过去看看,毕竟人命关天,她要真的死了,我们就成了逼死她的罪人了,以后心理上也过不去这道坎。 但是韦连恆却丝毫都没有在意,仿佛在听一个跟他完全无关的是事情,他冷冷的说,「没时间,不去!」 「听连云说的挺着急的,好像很严重,差点没有抢救过来,现在情绪很激动,都被医生打了镇定剂了,我认为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你还是应该去的。」 「不是没死没吗?」他冷漠无情的,「好不容易摆脱了,我还去凑什么热闹~要死就让她死了好了,省得再来骚扰。」 「不会吧,你这么没良心?」我故意道。 「我的良心都餵给你了……」他鬼使神差的这么冒出一句,弄得我忍不住笑出声,但是看到他仍旧紧绷的脸,也明白了他最烦的还是自己母亲失踪的事儿,哪里还有心情管她唐凌菲的死活啊? 一晃又过了几个星期,石赛玉失踪仍然没有消息,我们几乎就要接受她已经遇难的事实了,但见到尸体,怎么也不甘心。可是日子还是要正常进行,我们里在伤痛里竭力让生活步入正轨,他去赛欧上班,我则大多数的时间在家里跟保姆一起照顾安安,带他去上早教课,,也期望自己能在这种童真的世界里淡忘石赛玉的事。 有一天,安安又生病了,咳嗽发烧有些严重,我和阿兰又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安安需要打针,吓得哇哇大哭,特别闹腾,我们好不容易才按住他,一番折腾后,终于成功给他打了针,并且止住了他的哭声。 来到大堂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抬眼就发现韦连恺竟然进来了,他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 我心头微微一震,跟他对视着,有些错愕~ 他倒是表现的挺自然,似笑非笑的走过来跟我打招唿,「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生病了?」 这语气这姿态,看起来那么轻松,跟他完全的画风不一样了,但我注意到他人也瘦了不少,面孔里多了些沧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漂泊感。 他说着,又蹲下去逗了逗身边的安安,让他喊叔叔,感嘆着时间过的真快,安安一晃都两岁了…… 我尴尬的笑了声,「带安安来看病,」再问他,「你呢,来医院做什么?」 「我啊,」他稍微停顿了几秒,犹犹豫豫的开口,「我,也是来看病。」 「是吗?你哪里不舒服?」我赶紧问了句。 「……」他再顿了顿,貌似有点难以启齿,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呵呵,心里不舒服。」说完,他就走向了电梯间。 我被他这番深沉的话弄得隐隐的不安,让阿兰带孩子在旁边等会儿,也跟着他走了过去,刚好电梯来了,我跟着进了电梯。 「你还要去哪里?」他奇怪的问。 「陪你去看病吧,」我轻描淡写的说。 「……」他愣了下,没再说话。 他挂的是神经内科,不用说,肯定是跟脑部相关的问题……看来,周一如说得没错,他真的留下了脑部方面的后遗症。当我要跟他进去的时候,他却拦住了我,说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病情,怕影响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让我先去带孩子,不用管他,他死不了…… 听着他这些心酸的话,看着他笑容里的那份苦涩,我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确实也不便多多作停留,只能暂时离开。但是,当我刚刚准备下楼的时候,迎面有女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是周一如! 她现在已经是大腹便便了,快要临盆的样子,她穿着朴素的孕妇装,头髮扎了起来,没有化妆,形象特别素……不仔细看,我都没没认出来。 「你——」我走到她跟前,问她,「你是来产检的吗?」 她平静的摇摇头,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平静的说,「本来是想在生之前见他一面的,都来到他的住处了,却一直不敢进去……看他出门来,我就悄悄跟了他一路,没想到他是来医院,而且还是神经内科……我挺担心的,还是决定要见到他,亲自了解下他的病情~」 这样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又多了些心酸,忽然间愧疚也加深了。韦连恺之所以留下这样的后遗症,也是我造成的,而我现在却…… 在大肚子的周一如面前,我觉得无地自容。 我没走,坐在这儿陪她聊了聊产检和生孩子还有坐月子等一系列的问题,了解到她现在已经被家里赶出来了,自己没有工作,独自住在外面,请了个阿姨帮忙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以及未来伺候她的月子,她说等生了孩子后,自己就带着孩子出去美国定居,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永远不会再跟韦连恺见面,从此当但单亲妈妈,独自把孩子抚养大。 她这样落魄的现状以及她这份看破红尘一样的淡定,让我特别不是滋味,甚至立即产生了怜悯之心,对她说,「生孩子是大事,你还是告诉你父母吧,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不可能不心疼你,你别任性的自己扛着啊。」 她再摇摇头,「没用的,我从没瞒过他们,但他们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不想管我,要我自生自灭,说我只会给家里丢脸,所以……还是靠自己吧,我不至于走投无路。」 「……」 我又安慰她,「说不定,孩子生下来你父母就心软了,接受了呢。不管怎样,你马上就要生了,现在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样吧,你要生的时候给我打给电话,我可以来医院陪你。」 「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用了。」她拢了拢耳际的头髮,苦涩的说,「说到底,你还是我的情敌,我想得再通,也不希望你亲眼来观看我失败的人生。」 我被她这话噎住了。 恰好这时,韦连恺也出来了,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大肚子的周一如身上,站在那儿发呆似的望着周一如,诧异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可见,他是真的很久没有跟她见过面,也不知道她还留着孩子吧? 「你——」他走到周一如跟前,从头到尾的打量她。 没想到周一如却冷笑了声,对他说,「你放心吧,孩子不是你的,我以前骗了你,这个孩子其实是我跟别的男人的,没想到你果然聪明没被我骗到,呵呵!」 韦连恺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然后又问她,「所以你准备跟那个男人结婚了?」 周一如显然被他这个置身事外的态度刺激到了,不过她还是强装淡定的,潇洒的说到,「是啊,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他心不在焉的说,「这个就免了,不过到时候我会给你发个红包。不管怎样,还是祝你幸福,保重。」说着,他就又独自下楼去了,连我也不再理。 「连恺!」周一如挺着肚子吃力的追了几步出去,喊住他。 「什么?」他回头来。 「你……身体怎么样?刚检查,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她着急的问。 「谢谢关心。」他就说了这几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一如呆立在那儿,站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等她回头来时候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圈已经红了……我迎上去,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不要去担心他了,想想看你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自己的宝宝了,开心点吧。」 她点了点头,让我先走,她说一会儿自己再去听听胎心。我也不想进一步的干涉她,怕让她厌恶,只能暂行离开,可走了几步的时候,我偶然扭头却发现她走进了刚才韦连恺去看病的那个科室,不用说,她应该是亲自去谘询医生关于韦连恺的病情了,哎,看到这里,我不知怎的,也眼眶发热了。 ** 安安吃了几天的药,感冒也好了,可是石赛玉的生死未卜仍然是个巨大的阴影,现在警方都已经放弃搜寻了,我和韦连恆,逐渐放弃希望,但是,短时间内却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幸福生活了,心中始终像缺了一块似的。 有一天,韦连恆半夜在噩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的告诉我,说梦到石赛玉是被人扔进海里了!说完,他就痛苦不堪的倒在床头,声称胸口闷得慌,好像喘不过气来,然后又念叨着要去海里找他妈。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他不可能真的像上次找我一样,发动人去海里找人……这是劳民伤财的行为,也根本不可能找的到。但是第二天,他就发神经似的非要去香港一趟,说想从香港的港口出发,坐邮轮出海看看,可能也是为了寻找一种心理安慰吧。 不得已,我和阿兰带着安安跟他一起去香港。 到了香港,我们正准备登上邮轮的时候,却接到了庄怀舟的电话,他首先问我们有没有找到石赛玉,言辞间充满了关切……听到我们来香港了,他又提出要见面,我们没有拒绝。 不知为何,他也跟我们一起登上了邮轮。 在邮轮上,庄怀舟跟我们聊了一阵,得知石赛玉一直没有下落,他还表现的有些伤感,跟他前端时间的冷漠又形成鲜明对比了。 毕竟石赛玉是因为找他而失踪的,他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一遍遍的自责愧疚,还告诉我们,其实他在香港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帮着寻找,甚至还去认领了几具遗体,但都不是石赛玉……听得出来,他不管有多少的苦衷,心里终究还是挂念着她。 当邮轮驶离海港,进入漫长的海上巡游时间,安安也睡觉了。庄怀舟,走向了外面的甲板,趴在栏杆上眺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韦连恆则在旁边跟他讲赛欧的创业史,让他回忆他当年创里赛欧的时点点滴滴,第一艘邮轮下水,第一次教韦连恆坐邮轮……让他面对着这片碧海蓝天尽力的回忆着~ 「爸,你还记得吗?」连恆对他说,「赛欧这个品牌名,就是你和妈名字的组合。那一年,我才14岁,你带着我和妈,我们三个人在购买的第一艘邮轮上,在这样的大海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讨论着邮轮的名字,当时你说你就叫『赛玉号』,或者『赛玉公主号』……」 庄怀舟听着听着,眼眶有些湿润,但他始终呆呆的盯着远处的海面发呆……然后,他又一个人慢慢的走向船头,一边走一边在念叨着什么~ 忽然,只听得庄怀舟对着海边大声的喊了声,「赛玉!」,就在我和连恆都震惊之时,他忽然就精神失常似的翻过栏杆,一下子跳进了大海!! 「爸!」韦连恆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 我只觉得唿吸都漏了半拍,赶紧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庄怀舟的身影已经逐渐隐没在海水里! 来不及心痛,我们立即展开救援行动,韦连恆也接着跳下了海!除了邮轮上的救援人员外,我还迅速联繫了专门的海上搜救队…… 可不幸的是,找了一天一夜,始终没有再找到庄怀舟。 发生了这样的事,韦连恆也彻底魔怔了,在这巨大的打击下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而黄玉致更是哭天抢地,哭的死去活来好几次,发动了最精干的救援力量,连续找了好几天,仍然一无所获! 一切来的太突然,好像一场梦,却又真实的发生了…… 原本以为找到韦天欧是奇蹟,没想到,一切都是迴光返照,他反而还带走了石赛玉! 接连失去最亲的人,韦连恆面临着精神上的巨大打击,他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开口说一个字,颓废消沉的没个人样! 而这个时候,黄玉致却又跑来对我们口诛笔伐,说是我们害死了庄怀舟,要我们偿命…… 韦连恆本来就处在水深火热中,被她这么一闹,他一下就情绪激动的卡住她的脖子,激烈的摇撼着她的身子,恶狠狠的逼问她,「你究竟把我妈藏到哪里去了?说!就算死了也要见尸!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去给她陪葬,说!」 黄玉致吓呆了,被摇得站不稳,脸色苍白的喘不过气……她终究还是怕死了,吞吞吐吐的到,「好,我……我说,你……放了我……放手!」
280 看似团圆却遗憾 韦连恆放开黄玉致,她瘫倒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平息了好半会儿,她抬头来,发出冷笑,「你妈,石赛玉,已经死了!被我扔进大海了!」说完,她又不怕死的发疯的大笑起来! 「你再说一遍!」韦连恆大大的震动后,气急败坏的把她抓起来,「你真的杀了她?」 「是!」她面无死灰的跟韦连恆对视着,眼里尽是仇恨……跟他直直的对视很久后,她好像一下子就泄气了,然后冷笑着把所有的事实说了出来,「没错,庄怀舟的确就是韦天欧!在你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我就认识你父亲,我一直喜欢他!那年他发生车祸,就是我救了他,没想到他活过来了,却失忆了,所以我把他带到香港,跟他结了婚,一直隐瞒着你们……我知道真相迟早会被拆穿,一直在想办法把你解决掉,所以才有了上次的非法集资案,但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朝我期待的方向发展,反而越来越糟糕,直到你跟他做了亲子鑑定,直到你妈疯狂的来寻找,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绝对不允许他再回到你们身边……所以,就在你妈上次来香港骚扰以后,我冲动之下,找人绑架了她并把她丢进了大海,彻底剷除她——」 听了事件的始末,我浑身冰凉,惊得说不出话来,也许是早就做好了石赛玉已死的准备,所以并没有那种天塌似得悲痛,但是韦连恆—— 他一下子变得面目凶暴,眼光狰狞,眉毛兇恶的拧结在一块儿,胸腔沉重的起伏着,浑身上下,都带着暴风雨的气息。我微有怯意的看着他,从没看到他有这样凶暴的面目…… 他爆发似得叫了一声,随即大手一挥就混乱的朝黄玉致揍去,拳头重重的砸到她的脸上,她立刻跌倒在地,口吐鲜血……当韦连恆还想动手的时候,我及时的拉住了他,「交给警察来处理吧,别脏了自己的手,你现在就是把她打死,妈也回不来了啊!」 随后,韦连恆强制她交代出绑架的匪徒,她却说自己也联繫不上了,找的黑道上的人,给了钱就没有再联繫了,现在打电话也打不通。 很快报了警,黄玉致被拘留,警方同时也在展开对绑匪的搜查抓捕工作,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从匪徒那里得到关于石赛玉遇害的确切消息。 我们先回到了深圳的家。 找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得到一点眉目了,也进一步确认了石赛玉死亡的事实……我们终于能够死心了,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沉痛的结果,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消化它,再加上,庄怀舟也是葬身大海……短短一个月内,韦连恆突然失去双亲,他就算再怎么强悍,短时间内也无法接受这种惨烈的结果,整个人陷入绵绵无尽的消沉里,跟丢了魂魄似得。 他在悲痛里拔不出来,我的日子也是痛苦难捱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跟石赛玉生活了这么久,我对她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每每想起她的死亡,心里就时不时的抽搐着,偷偷抹眼泪~ 安安都是阿兰在管,我心思全放在他的身上,每天见到他这生无可恋的状态实在难受的不得了。他整整3天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不睡觉,随便坐在哪儿就是发呆一天,整个人形销骨立,虚脱而憔悴,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悲恸和消沉,任凭我怎么安慰劝阻,他始终是无动于衷的,充耳不闻的,就沉浸在他那个荒芜苍凉的世界里,不愿醒来~我这时候才发现,他虽然表面冷酷,但内心却是个极度重情重义的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的父母…… 凌晨两三点了当我无意间醒来的时候,发现灯还是亮着的,他睁着眼睛躺靠在床头髮呆。他说他这段时间都不敢关灯,一旦关灯,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就会想起石赛玉和庄怀舟葬身大海,心里就会痛的无法唿吸,所以他必须要开着灯,而且又不敢闭上眼睛,一旦闭眼,脑子里出现的就是那些令他绝望的画面,震得他压根就睡不着~不知不觉得,他眼圈又红了。 我的心也跟着缩紧,再无睡意……我双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柔的帮他擦拭着眼眼角的泪痕,再送上一个温热的吻~然后,我把他的头揽在自己怀里,轻抚他的髮丝,感性的念叨着,「振作起来吧,你还有我,还有安安,以后我们就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你必须要为了我们好好活着……你就是你父母生命的延续,好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不是吗……每天看你这么折磨自己,我真的特别特别难受,没法唿吸的感觉……连恆,这不是生活的尽头,你也不是一无所有,还有我,我以后会给你很多的爱,你的就是我的世界,你要是塌了,我也活不下去了,知道吗……」 听到这里,他一下子就搂紧了我,更深的钻进我的怀里,悲伤压抑的情绪好像剎那间来了个大爆发一样的,紧紧的搂着我痛哭起来,哭得我的心也跟着碎成了渣渣!一个男人哭了,是真的伤到极致了。 这些的发泄后,他好像就逐步的走了出来,不再浑浑噩噩昏昏沉沉了,把自己收拾起来,愿意吃东西,也会把心思用在公司里了,虽然情绪还是很低沉,没什么话,可是状态在好转,我们尽量不去碰触相关的话题,连黄玉致那里都不愿在近期去处理。 差不多半个月又熘走,当我们的日子就要渐渐的回归平静时,却接到了香港警方那边的来电,告诉我们一个消息,说经过调查搜捕,得知当初绑架石赛玉的有四个人,其中两人已经死亡,另外两人其实是菲律宾人,目前正在全力的抓捕这两人,并且推测石赛玉有可能还活着,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在逃的两名菲律宾人。 这个消息,给早已磨灭希望的我们,带来了巨大的狂喜! 我和韦连恆很快又去了香港,跟那边的警方交流后,才得知两名嫌犯的遗体是在菲律宾沿海岸发现的,经过认定,就是当初被黄玉致买通的绑架石赛玉的嫌犯之二,经过各类蛛丝马迹分析出应该是另外两名菲律宾同伙杀害的。 得知了这个事实,接下来又是等待的日子,每天抱着一点希望继续等待着,但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希望又在渐渐的消灭,我有时候也想,即便真的还活着,估计也受过不少我们难以想像的苦难吧,何况她年纪又大了……想到这些,总是不寒而慄。 可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又接到警方电话告知:石赛玉被找到了,还活着!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我和连恆怎么都不敢相信,快要被这样的喜悦沖昏了头脑,这于我们而言,实在是最好的一个消息,堪称奇蹟! 把安安放在家里给阿兰看着,我们俩就跟着警方去了菲律宾。菲律宾是个岛国,有七千多个岛屿,我们转了好多趟交通工具,最后到了一个小渔村里,那也是一个小岛,一个面积狭小,到处是山林,人口稀少的小岛,不过跟我当初在印度洋上遇到的那个小岛要好多了,至少这里的人都是现代社会穿着衣服的正常人,只不过穷困了点,以捕鱼为生。 只见几个警察已经把嫌疑人控制住,石赛玉也出现了! 「妈!」我和连恆都跑了过去,只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穿的是当地菲律宾人的破旧服装,整个灰头土脸的,没化妆老了不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的是她还活着! 「连恆,深深,」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痛哭失声,「我……我……」 韦连恆立即拥住了她,我也抓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情绪异常的激动,不停的掉着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对不起。,。」连恆跟她相拥了好久,自责的说,「对不起,我现在才找到你,妈……你有没有受伤?」他放开她,再对她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打量,「让我看看,你受伤了吗?」 石赛玉摇头,激动的啜泣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道,「没有,我很好,没受伤。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深深,真的是你们吗?快告诉我,这是不是梦啊?」 「不是,不是,妈。」我挽着她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到,「你看,天这么蓝,海这么广,到处都是人……你获救了,妈,谢谢你还活着,我们现在就带你回家,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待我们都稳定了波动的情绪,接受了这份失而復得的狂喜,才跟着警方一起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岛屿,先回到了吕宋岛上的马尼拉。因为天色暗了下来,我们就决定现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飞回国内。 吃完饭的时候,石赛玉才慢慢的跟我们说出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失踪过程。她说,她那天瞒着我们,独自去香港见到了庄怀舟,但是庄仍旧不离她,黄玉致也粗鲁的将她赶了出去。那个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她独自走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手脚被绑着,她正在一条驶往菲律宾方向的货船上,被几个匪徒控制着。 从他们谈话中得知,匪徒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扔到海里,但她嘴巴被塞住也无法求救,就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几个歹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吵起起架来,他们一会儿说蹩脚的英语,一会儿说菲律宾这边的土话,一会儿又是粤语,让她也没弄明白吵架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吧?总之,他们后来打了起来,在打斗中,两名中国籍的歹徒被打死,扔下了大海。而她则被两名菲律宾歹徒带带回了菲律宾,并没有杀害她,只是将她带到了他们常年生活的那个小岛上,以后打算拿她做人质再敲诈几笔。她算是被一定程度的囚禁在那个岛上,没法离开,跟着那些渔民一起生活,等待着被营救。 做梦也没想到,她还会等来这一天…… 得知她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受到其他实质性的伤害,我和韦连恆都感到十分的安慰。 「你爸那?」石赛玉还是问了出来,「他知道我失踪的事吗?」 「……」我们都被问住了,不由得垂下了视线,不知如何回答她。 「怎么了?」她问。 「你还是当他已经死了吧,」韦连恆玉说的十分感伤,沉重的嘆了口气,「这本来就是老天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不要去想了。」 「到底怎么了?」她不甘心的再问。 「他——」我刚想说出口,韦连恆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示我不要说出来。然后他对她道,「要不是因为他,你这次也不会经歷这么大的劫难,先别提他,回去休整一段时间再说。」 石赛玉也没有再多问,她现在属于劫后余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特别脆弱,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刚从那个渔村回到繁华都市,短时间内还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获救的事实,晚上用手机跟国内的安安视频通话了一阵,终于安心了许多。 在马尼拉的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当我们正在街上的一个餐厅里吃饭的时候,石赛玉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餐厅墙上的一个电视机里看…… 「你们,你们听……」石赛玉问,「电视里是在放新闻吧,这说的是什么啊?」 电视机里新闻主播说的是菲律宾语,我听不懂,问了下韦连恆,他倒是比较熟,抬眼来晃了下电视,但看到其中一个画面后,他的眼睛也移不动了,还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喃喃自语,断断续续的说到,「新闻里在讲,有船员在一个月前……海上,救了一个人,送到医院,昏迷不醒……」 石赛玉听到这里,更加发痴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我怎么觉得,越看越觉得这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好像,好像是……你爸吧?」 「就是他!」韦连恆肯定的说出口,眼里流露出激动的光,他让我们不吃饭了,马上就根据新闻上提供的联繫方式,朝医院赶去。 一路上,我已经跟石赛玉道出了实情,告诉了她,庄怀舟在游轮上跳海,半个月搜救不到,以为他早就身亡……石赛玉麻木的听着,掉了几滴泪,已经来不及伤心了,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庄怀舟。 医生见到我们,面色就特别凝重,告诉我们,病人一直昏迷着,现在的状况特别糟糕,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推开房门的一剎那,我就被那扑鼻而来的药水味、酒精味、消毒药品味呛住了。石赛玉迳直就走到病床边,站在床前,她定定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真的是庄怀舟! 我的泪瞬间就掉下来,韦连恆的眼眶也红了,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我的,我能强烈的感觉到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而石赛玉呢,却出乎意料的静静的,动也不动的看着床上的庄怀舟。她神色中的那份庄严,那份宁静,那份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我眩惑了,煳涂了~ 好一会儿,石赛玉只是站在那里,然后,她更近的移向床前。只见庄怀舟仰躺着,面色如蜡,颞骨高耸,头髮稀稀落落的,似乎已脱去大半,眼睛紧阖着……整个面部,只像一具尸体,一具僵硬而无知的尸体。他身上还插了些管子,那些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就藉这些管子流进他的体内。另外,还有些生命的渣滓,要藉这些管子排出体外。他的双手,静静的垂在身体两边,那手臂上找不出肌肉,只是一层枯黄的皮,包着两支木柴,那手指佝偻着……室内好安静,好安静,虽然有三四个人,却几乎连唿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看着石赛玉,看不出她的思想,也看不出她的感觉。她那小小的,庄严的脸庞上,仍然是一片宁静与坚决。 「好,天欧,我总算看到你了!」她忽然开了口,声音镇静而安详,甚至,还有着喜悦的味道。她再往前跨一步,为了接近他的头,她在那床前跪了下来。她又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你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还好,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要告诉你好多好多话!」 听到她要对庄怀舟说的话,我和韦连恆先退了出去。 据医生说,他在海上被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但是因为在海水里漂了太久,被感染了,尽管命被抢救回来,但是患上了严重的病毒性脑膜炎,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了,一直都还没有醒来……医院现在也一直在竭尽全力的救治他,帮着减低脑水肿,降低颅内压,总之情况很复杂,能不能醒来都还不确定,能挺多久也不确定。 由于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份不明,所有新闻媒体上一直在刊登他的消息,请家属前来认领,还在香港那边的媒体上也登载了不少的寻人启事。
281 从此回归这个家 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至少韦天欧被找到了,也被我们找到了,即便他真的挺不过去……也比葬身茫茫的大海要的多,至少见到了他的遗体,心里也得到了些安慰。 经歷了那么多的大起大落,韦连恆现在看淡了许多,比原来平静了,对于生死问题不再强求,能够再次见到石赛玉和韦天欧,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奇蹟。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只见石赛玉坐在病床边,握住韦天欧的双手,就像是拉家常一样,对毫无知觉的韦天欧聊天,从他们夫妻俩第一次见面,到相恋,结婚,生孩子,以后后面婚姻生活的点点滴滴,再到他车祸后,她的艰难困苦的寡妇生活,诉说着韦家的繁荣昌盛,诉说着连恆的出类拔穗,诉说着赛欧翻天覆地的变化,更诉说着我和连恆的感情,包括安安,包括这个家一切的一切……她就那么念叨着,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说了十几二十分钟,我跟连恆也听了十几二十分钟……那么动情的爱情故事,极度让我落泪,而连恆已经默默的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去抽闷烟,石赛玉自己早就泪流满面,机械的接过我手里递过去的纸巾,继续那么旁若无人的诉说着,到了后来,都忍不住站起来在韦天欧瘦削的面颊上落下一吻,这样的画面,让我为之震颤! 可是韦天欧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色仍旧苍白着,唯有唿吸机上面平稳的心跳显示他还是个活着的人…… 我又给石赛玉接了一杯水让她,但她不想喝,就那么疯魔般的盯着韦天欧,眼里仿佛只剩下韦天欧了,意识不到我们的存在了~从没见过他们这种年纪的人,还能像年轻人那样,对一份爱情如此的沉迷,执着,真是难得。 或许,韦天欧能不能醒来,对她已经构不成多大的打击,只要他还有唿吸,可以以一个活人的状态在那里沉睡几十年,她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一直当韦天欧已经化成灰洒进了茫茫大海,如今发现他竟然还有着完整的身子,还有唿吸,不管他能不能说话,认不认识她,这对她来说,都是老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了吧?所以,她的情绪真的波动不大,就算落泪,也是激动的成分居多,而不是纯粹的悲痛绝望…… 出了病房后,石赛玉又跟我们提议,说打算通知黄玉致,让她把佳佳带来。毕竟黄玉致是跟他生活这么久的亲人,还有佳佳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让她们俩来看看他,在床边跟他说说话,看能否给他一些精神上的支撑,或许,能够唤醒他呢? 想着黄玉致的恶性,我和连恆最初都是拒绝的,可是禁不住石赛玉一再的央求……所以最终,我还是给香港那边的警方打了电话,让他们把韦天欧这里的情况给黄转达一下,看她愿不愿意过来? 得知消息后,毫无意外的,黄玉致带着佳佳连夜赶到菲律宾的医院来了。见到復活的是石赛玉,她一开始吓得腿都软了……不过石赛玉已经没心情跟她计较了,只让她进病房探望韦天欧。 黄玉致飞奔进病房,见到里面的情形,哇一声就恸哭起来,一叠声的喊着庄怀舟的名字,自责的不得了,而佳佳也是不停的喊着爸爸,哭的特别伤心,那画面实在太惨烈了,让我不忍心看。 哭了喊了好一阵,韦天欧依旧没有动静,而医生已经在制止了,说病人需要静养,让大家都先出去。出了病房,黄玉致了解韦天欧病情,她又崩溃的对石赛玉辱骂起来,「都是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来骚扰,他活的好好的!他跟我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完好无损,一碰到你就开始倒霉,你就是丧门星,你怎么不死啊!你去死!」说着,又要扑过来打人,我赶紧拦住她。 石赛玉此刻没有任何精力来跟她辩驳什么,反而劝她想办法唤醒韦天欧,只要韦天欧可以醒来,她可以放手……只要他活着! 黄玉致知道现在怪罪谁都没用了,她坐在椅子上,独自纠结了好几个小时一开始还呜呜的哭,到后来哭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又到了晚上,等医生允许我们再去探望的时候,我们都进去了。 眼看他面如死灰的,实在让人不忍直视……没想到,黄玉致却再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了,反而变得出乎意料的冷淡,她站在床边冷冷的盯着昏迷的庄怀舟,哼了一声,苦涩而冷漠的说到,「庄怀舟,想想咱们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了,你对我到底怎样,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离婚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囚禁』了你吗你烦我,讨厌我,恨我,从没有真心实意的爱过我,那好,我现在就正式放你自由了……呵,老天有眼啊,你浪费了我的青春,毁了我一生的幸福,现在终于遭到报应,看看吧,这就是你辜负我的后果,以后你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吧,让这个女人守候你一辈子,我和你,正式接触婚姻关系!」 这个女人,也是真够噁心的,眼看庄怀舟醒不来了,像个植物人那样了,对她来说也是个负累,就这么狠心的放弃了……这种果断,我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后,黄玉致就硬拉着哭哭啼啼的佳佳走出了病房,等了我们一眼,说庄怀舟以后就是我们的事儿了,如果不是他死了要办后事了,就别再去骚扰她。 石赛玉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刚踏出门,韦连恆冷不禁阴沉的冒出一句,「回去抓紧时间把你女儿安顿好,到时候一进监狱,也没机会了。」他这话的潜台词是提醒她,关于她绑架石赛玉这事儿没完,等待她的将是逃不掉的监狱生活。所以,现在她就是愿意管韦天欧,恐怕也是没有机会管了。 她明显的脸色一僵,但还是嘴硬的回了一句,「你以为,你想让我坐牢我就得坐牢吗,笑话?」 韦连恆盯着他,轻飘飘的说,「好啊,那咱们就试试。」 黄玉致真的丢下韦天欧不管了,带着佳佳狠心的离开了医院,飞回香港去了。这时,石赛玉也催促我跟韦连恆回家,主要是家里还有安安,而公司里事情也多,我们不能白白的在这儿耽误时间。 我倒是真的想马上回家看孩子,但是韦连恆却不愿离开,这毕竟是他的父亲,而且石赛玉也是刚刚经歷了劫难,所以他不能走,必须陪在这里。 所以商量到最后,还是让我先回国,他们在这儿一边照看韦天欧,同时也考虑将他转回香港医院…… 可是,就在当天下午,连恆准备要送我去机场的时候,突然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惊喜的告诉我们,韦天欧醒了!! 我们赶紧冲进病房,这才发现韦天欧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还看向了我们…… 「爸!」 「天欧!」石赛玉瞬间飙泪,热切的握住了他的手,「你醒了吗,你认识我们吗?能说话吗」 韦天欧的眼珠子吃力的转动着,有点点的激动,他的嘴巴微张着,只能发出虚弱的「啊啊啊」的声音,还说不出来,也无法动弹,虚弱的好像一碰就要灰飞烟灭似的! 医生告诉我们,说他醒来了,就算是度过危险期了,因为昏迷的太久,还得要逐步的回覆语言能力,现在是在太脆弱了,根本没有力气。 「爸!」韦连恆满面欣喜的喊着他,前所未有的激动。 「天欧,天欧……」石赛玉泪流不止,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想到,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实在太高兴,太好了……」 「……」韦天欧怔怔的盯着面前的石赛玉,面部表情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激动,他使尽全力的想喊她的名字,「赛……赛……」但始终发不出来~ 他再抬眼看着韦连恆,看了半天后,唇边露出了微笑…… 「爸!」韦连恆也坐下来,抓住了他的手。 就这样,我又拖延了两天跟他们一起待在这里。韦天欧逐渐恢復元气,可以发声,可以说话的时候,他竟然又奇蹟般的恢復了过去的记忆,记起了最爱的石赛玉和儿子韦连恆,记起了自己这五十多年来发生的一切……到相认的时候,他自己也禁不住老泪纵横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奇蹟会发生在他身上,缘分竟然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我提前回深圳后,韦连恆和石赛玉在菲律宾守候了韦天欧半个月,待他稍微能够动弹,完全稳定下来后,才将他转回了深圳,回到我们家里,请了专业的医生护士来进行后续的治疗和护理。 恢復了记忆的韦天欧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就决定回归这个家了,每天跟石赛玉有聊不完的天,两人就在短时间内就找回了过去做夫妻的感觉,不再陌生,真正做回了一家人! 这时,韦连恆又准备去香港处理黄玉致当初绑架杀害石赛玉的案子了,这件事实在太恶劣,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无论她使用什么招数想要为自己洗脱罪名,我们都将奉陪到底。 岂料,他还没出发的时候,黄玉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韦天欧醒来的消息,竟然又带着佳佳来到我们家里了!她一来就声泪俱下的抱住韦天欧喊老公,「你康復了,为什么不回家让我照顾你?你不知道,我上次来菲律宾看过你,但当时还处于被警方拘留的时候,我没有自由……没想到你现在恢復的这么好,嗯,醒了就好,赶紧跟我回想香港吧,佳佳也很想你……」 「爸爸!」佳佳粘到韦天欧身上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吻着,声音甜甜的,「爸爸,你快回家好不好?你怎么住在别人的家里呀,这样不礼貌的,他们会不高兴的,我们回家……我好久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不回去,我就不去上学……」佳佳才6岁,长得非常漂亮可爱,圆熘熘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睫毛扑闪扑闪,很招人疼~仔细一看,她其实跟韦天欧长得很像,毫无疑问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想来也是可笑,三十多岁的韦连恆,居然有个这么小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面对小女儿唿唤,韦天欧肯定是很动心的。这是他的老来子,又这么小,是他最疼爱的小宝贝,他怎么会捨得跟她分开呢,所以,他抱着女儿,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 「香港,我是不会再回去的。」韦天欧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冷静,他对黄玉致说,「玉致,感谢你十多年前救了我,但你故意向我家里人隐瞒,造成了我跟他们这么多年的分离,也是我不能原谅的,无论如何,我们不可能跟你再继续,这段婚姻也该结束了。还有你上次对赛玉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一切,让我愤怒,却也真的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反正,看警局那边怎么处理吧,你也配合一下,该进监狱就老老实实服刑,佳佳从此由我抚养。」 「……」黄玉致皱起眉头,脸部表情都扭曲起来,她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崩溃的叫着,「你休想!我就算真的要坐牢,也不可能跟你离婚!佳佳也绝对不会给你!你耽误了我这么多年的青春,害了我一辈子,现在恢復了记忆就不认我了?你就这么狼心狗肺吗?当年你出车祸,只剩一口气,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化成灰了!我给你了第二次生命,我爸爸还为你投资建立了越城地产,我还给你生了女儿,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是你想说完就完的吗!?」 石赛玉冷战脸站在一边,不说话不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和韦连恆同样暂时保持沉默。 韦天欧被她这番话问住,一时间低下了头。 黄玉致又激烈的说,「你看看这个石赛玉,她都五十多岁了,快成老太婆了,你们也分开了十多年,你就真对她念念不忘吗,回到她身边还有什么意思?而我,你看清楚,我才是你老婆啊!我比你小了13岁,当年才三十出头,就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了你,你就狠心抛弃我吗?」说着,她都有些哽咽了。 但是韦天欧并不为所动,他还是坚决的说,「说再多也没用。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难以接受,我也老了,现在只想要一份宁静的生活,咱们把婚离了吧,都放对方一条生路。」 「你……」她被韦天欧的态度气的发抖,她抬眼来,看看石赛玉,再看看我和韦连恆,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在我们家,是被动的,她无论怎么诉苦,怎么撒泼,怎么强硬,都是不能说动韦天欧的,于是—— 她一把扯过佳佳,威胁到,「好,你非要跟我离婚也行,那我不妨告诉你,以后你也将被正解除越城地产的职务,并且以后永远不准跟女儿见面!」说完,拖着哇哇大哭的佳佳就往门外去。 「站住!」韦天欧吃力的跟出去,「把我女儿留下,你站住……连恆快把佳佳抱回来!」 连恆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见韦天欧这么急切,身体又还没有痊癒,于是就真的准备去拦住黄玉致。但是黄嘶声的发飙了,「你想干什么,要抢孩子吗?这是我自己的女儿,你们谁也甭想来跟我抢!你有什么资格?滚!」 「……」韦连恆不免有点为难。这是黄玉致的女儿,他要用强的帮着抢回来,实在不像话,只能住手。 「好,」韦天欧无奈的说到,「反正你迟早是要进监狱的,倒时候女儿判给我,也是早晚的问题,你带走吧,在入狱前争取多跟她相处。」 「……」黄玉致又是被堵得胸口难平。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要让我把女儿给你也行,除非,你们把案子撤了……」 「休想!」这话是韦连恆发出来的。 是啊,她找人绑架了石赛玉,差点就害死了她,这样的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就通过简单的条件交换,饶了她呢?做梦吧。 总之到了最后,黄玉致带走了佳佳,扬言不再让韦天欧见一面……于是,刚刚安宁的家,又陷入了新的难题。
282 以后都由你做主 由于黄玉致的行径实在太过恶劣,并且各项证据确凿,经过我和韦连恆去跟香港的警方那边反覆沟通,以及警方的调查取证,最终,黄玉致还是以绑架谋杀的罪名被逮捕定罪判刑,而她与庄怀舟的婚姻也正式解除。原本在这样的情况下,佳佳理所应当归韦天欧抚养的,但由于黄玉致的娘家比较强势,强行争夺了佳佳的抚养权,只允韦天欧一年探望几次,他也只能暂时妥协。 韦天欧从此正式住在我们的别墅里,也把香港那个家里一些贵重的古玩字画书籍,一些衣物之类的搬回了深圳,现在主要是在家里静心养病。石赛玉每天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并且把韦家这十几年来发生的所有变化一一说给他听,包括宝悦酒店的经营现状,韦家每一个人的故事……当听到韦鹏程去世的时候,他难免感伤哀嘆了一番,不过这么多年了,亲情也淡了,他并不会想石赛玉那样长久的沉浸在韦鹏程去世的阴影里。 不过,听到了韦连初和韦连恺的故事,他倒很是震惊了一番。他仍旧记得当年韦连初失踪一个月,他无意间在街道边碰到了跟韦连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将他劝上了自己的车,准备带他回家,谁想到发生了这场车祸。 关于车祸,韦天欧声称被货车撞到之后,就再也记不起当时发生的情况,醒来就直接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医院里,面对着陌生的黄玉致,所以对于我们所说的那具代替他的被烧焦的尸体,也是莫名其妙。 「不用说,就是黄玉致干的,」石赛玉看似冷静的分析道,「看到你爸出了车祸,她特意找了一具尸体来冒充,或许车子也是被她引燃的~」 「但她那么短的时间里,在哪儿是去找尸体啊?」我疑惑的提出一句,虽然当年没有见证过,但是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疑点重重,很多地方不符合逻辑。 「车祸的附近就是一家医院。」韦连恆又提了句,「如果真的是她干的,她临时去医院太平间搬来的也不一定。」 「可是,」我再提出自己疑问,「这么大的车祸,应该是发生后就有不少人在现场的,黄玉致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个尸体,而且还要找到性别体型和年龄都跟爸相似的,还必须要骗过你们所有人的眼睛,哪里有这么巧啊?不会是她事先就策划好的吧?但事先策划也不可能啊,她亲口说过她很爱爸,不会故意制造车祸的,那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想过没有?」 大家都沉默了小半会儿,石赛玉,「算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也早就被火化洒进大海里了,你爸爸也活过来了,再去追究那些都没有意义。你爸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復,你们不要反覆跟他扯以前的事,向前看吧。」 我只好闭了嘴,但是韦连恆的神色却愈加深沉起来……他深思了半晌,问韦天欧,「当年,韦连恺是跟你一起回来的,你确定只有他一个人?或者,没有其他异常」 韦天欧再努力的想了想,「没有吧,就他一个人,哎,都十几年了,实在太久了,细节我根本记不住,不瞒你们说,这么多年了,现在家里的人长什么样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估计他们一个个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是啊,就算他恢復了记忆,但毕竟时间太久了,他头部也受伤严重,年纪也大了,哪里可能把当年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呢?甚至他当年车祸开的什么车,车牌号是什么,车的内饰……所有的细节,他都记不住了。 虽然意识到了这起车祸的疑点重重,可是为了不影响韦天欧的病情,我们当面也没再提,只是跟连恆在私底下做了几种设想,并且打算去派出所报案,打算把当年这起车祸再查一遍,即便年代久远死无对证,可要真的追查下去,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的,尤其,韦连恺是当年车祸的见证者和受害者。 另外,韦天欧现在回来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貌似都还没有传到韦家人的耳朵里,因为他们那边一个人都没来看一眼,与此同时,韦天欧自己也暂时不想回韦家面对那些人,他声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过一段时间再说。」 至此,韦天欧圆满回归,恢復记忆,黄玉致也入了监狱,一切都朝着我们期待的方向顺利的发展着……更让我放下心中石头的,是韦连云那边打来了一个电话,她告诉我们,唐凌菲已经撤掉了名誉侵权的案子,不打算再告我,由于自己名声败坏了,也不愿在这里呆下去。她决心去加拿大跟她父母团聚,因为她父母多年定居加拿大,她正好趁此机会长久的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把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自己藏起来,从此跟我们再无瓜葛。所以,她是真的想通了么? 安安交给石赛玉和韦天欧在家看管,我跟韦连恆从此也可以彻底的把心思都放在赛欧的经营上了,他任总裁,我挂了个总经理的头衔,但是公司原本属于他的那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都还是在我手里……还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韦连恺早就把当初在银行抵押贷款贷的几十个亿连本带息归还银行,因此赛欧抵押在银行的两艘邮轮也得以归还,解除了财务危机。 从当初韦连恆被陷害入狱,到我后来韦连恺的抵押贷款,赛欧在一次次的风雨飘摇中挺了过来,摆脱重重困境,又重新步入了良性运转的正轨,从此摆脱梁韦鹏程的控股干涉,摆脱了梁秀行的指手画脚,摆脱了韦连恺的蓄意捣乱,控制权完全的回到了韦连恆手里。 也是这个时候,他有了收购黄玉致的皇家邮轮的打算。 如今黄玉致入狱,皇家邮轮估计也会被她父母卖掉,不如趁这个时机将其收购,但具体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毕竟我们跟黄玉致已经结怨,她就算坐牢也会想方设法的不让皇家邮轮落到我们手里~ 但收购皇家邮轮不是目前最紧急的工作,暂且放一边不表。今天上午,我和韦连恆一起参加了一场重要的会议,跟运营规划部和营销部,邮轮产品部的高管人员,讨论关于赛欧建立新营销渠道的提案。 原来,韦连恆是想自建一个类似在线旅游的平台,专门做赛欧邮轮产品的营销和船票销售,以及邮轮旅游服务,把这个平台做大,有了自己的渠道后,以后就不必再受制于旅行社分销这种单一的销售模式了~ 但我听了这个提案后,却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韦连恆说到,「这样的平台要短时间内建起来,还是需要在运营上烧很多钱,成本比较高,不如直接收购一个成熟的ota品牌,在它现有资源的基础上去运营多好?」 韦连恆简单的瞥了我一眼,仿佛不把我的意见放在眼里,淡淡的说道,「真有这么简单,我还需你来提醒?」然后对众人说,「好了,这个项目暂时就按我说的几点再修改,后天中午再给我结果。」 被他这么一否定,我不知怎的,心里很不舒服。我一向是个在工作上很容易较真的人,干脆跟他较上劲儿了……我再次根据自己曾经在酒店和北旅的工作经验跟他「科普」了一下旅行社这个行业的现状,告诉他自建渠道不如收购渠道,和他争执起来。 但他也来了劲,再逐条把我的观点批驳了一番,各种指出我的不合理之处,说的我跟个坐井观天的傻x,而他就是个指点江山高瞻远瞩的王者,弄得我心头很窝火,感觉自己很没面子!难道只有男人才要面子吗?我火气上来,脑子一抽,当着其他领导的面,情绪化的拍桌子吼他,「滚!你懂什么啊!?」 骂完,我管不了其他人的目瞪口呆,起身来就要走出会议室!但他愣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似的拉住了我的手,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把我按回了座位。他当着在座的十几个高管,软言细语地跟我道歉,「行,我错了,好男不跟女斗,老婆说得有道理,我p都不懂。」此话一出,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反而被他弄有些面红耳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多么的出格…… 然后他马上又恢復严肃脸,对下面的人命令到,「就按照总经理的意思去办,先给我做几个收购ota的方案出来,至于自建平台这个项目,先暂停。」 这样一来,其他人过去几个月的工作成果无疑是白费了,脸上自然有些不悦,但他都下了这样的命令了,他们也只得照办。 散会后,我心里还是挺不安的,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到,「刚才会议上,我不是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就是受不了你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批的我一无是处……所以一时没忍住就爆发了。你也不用真的就按我的意思去做,毕竟你对这个项目最熟,最终还是你做主,我就发发牢骚而已。」 「行了,」他亲昵的揽住我的肩膀,朝办公室走去,「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要你开心,以后都按照你的意见去办。」 我心底一暖,但还是说到,「呵,真要这样的话,我估计不出两个月公司就要被我搞垮。以后涉及到公司经营层面的,还是你做主吧,我的意见,仅供参考。」 他笑,「这会儿善解人意了?刚在会议上跟个母老虎似的。」 我打了他一下,「别用这么难听的词形容我……」,眼睛瞟了瞟四周没人,我踮起脚迅速的他脸上印下一吻,娇声道,「我以后对你温柔点还不行么?」 他被我烧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反过来就把我摁在墙上吻了个昏天黑地,正好几个上楼来的员工看到,他们吓得不得了,赶紧掉头去消失无踪了,而我慌张的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他…… 下午,我又跟他去港口检查了一艘东南亚航线的邮轮,知道天快黑的时候,才开车往家赶去。一路上黑黢黢的,需要经过山区,路边零零星星的能看到一些车辆驶过。这样的夜晚,他平稳的开着车,我放松的躺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影,还有那闪闪烁烁的路灯,偶尔再瞥一眼身边的他,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幸福。 这时,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着一首轻柔欢快的歌,梁静茹的《恋着多喜欢》:星辰闹成一串,月色笑成一弯;傻傻望了你一晚,怎么看都不觉得烦;爱自己不到一半心都在你身上;只要能让你快乐我可以拿一切来换;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 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里,我无意间问了他一句,「喂,你会唱歌吗?」 「不会!」他语气莫名的有点沖! 「干嘛啊,」我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继续要求到,「你必须唱,现在就唱歌给我听!结婚这么久,我还没听你唱过一首歌,」 没想到他却皱了皱眉头,更加不悦,阴阳怪气的回到,「我就是不会唱歌,不会弹吉他,也不会画画,你到底想怎么样?」 晕。 搞半天他是敏感了,以为我是拿他跟韦连恺相比了…… 「那你除了会赚钱以外,你还会什么啊?」我故意白了他一眼。 谁知我的话刚说完,忽然车子「吱」一声来了个急剎车!他把车停在路边,转头来看向我,带着调侃的语气,「还会cao你呗,」 「神经啊,」我挺窘迫的,骂了句,「赶紧开车,都几点了?」 「……」但是,他非但不开车,反而迅速的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去绕到我这边来打开车门,把我拽下来。 「你干什么啊?」 他不说话,拉开后面的车门,又把我推了进去!他上来关上车门就搂住了我,开始对我上下其手,在我耳边说到,「咱们不是还没试过车z?」
283 半是恩爱半苦涩 「咱们不是还没试过车z吗?」 「你疯了吧?」我虽然又被他撩到了,但尽量用理智在克制,一边推开他一边说到,「这可是在马路上,别随便发-情啊,待会儿被人看到——」但我还没有说完,他的唇已经重重的压在了我的唇上,把我的话堵了回去,在狂吻我的同时,又斜着身子把我压在他身下的座椅上,手各种不老实起来…… 「不……不要……」我还是在抗拒,瞟了眼车窗外,虽然黑黢黢的一片,也几乎见不到车子路过,但心里还是挺发慌的,「回家再说,你放开我~」 「没劲!」他见我在他心急火燎的时候不配合,一时间挺扫兴的,生气的放开了我,坐起靠在椅背上,忍耐的闭上了眼睛,胸口气愤难平……我视线落到他下面,发现他那儿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反应,想要却得不到,此刻应该很难受吧? 我怔怔注视着他那稜角分明的侧脸,那份冷峻那份深沉,在这夜色朦胧里,有着更加致命的吸引力……尤其置身这样的荒郊野外,周围没有车,没有人,连路灯都没有,四处都是起伏的山林……我的心又变得柔软起来,我逐渐向他靠近,感到身体里有一股热力仿佛要把自己冲破似的……依偎在他宽厚的肩头,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就由他的胸膛往下滑去,一路游走,直到他的欲-望深处~ 接触到我的抚弄,他浑身轻颤了下发出声音,随之习惯性的就将我的头摁了下去……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我显然比原来更激动了几分,心跳加速,甘之如饴的,用熟练的技巧,将他带到愉悦的顶峰中。 没有太多的迟疑和铺垫,我们浑身滚烫的结合在了一起,不需要任何的隔膜,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和表情……一次又一次,我们彻底的抛弃了最初的顾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坐在他的腿上,清晰的感觉着他的力量在我的体内肆虐着,似乎贯穿了我整个的身躯,占据我的灵魂,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刻满了他的名字,每个意念想的都是他…… 我就像一条干涸断流了许久的小河,一碰触到他的身体,就开始恢復了淙淙流水的绿意和生机。 他反反覆覆彻彻底底的占有了我,将我带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巅峰……可以感觉到,他的灵魂似乎也要飞上天,身体从这样的享受中,感悟到他生而为男人的权威与骄傲。 现在,他要带领着我,攀山跨岭,飞越长云,采天上的明月,摘天上的繁星。 当我们俩手捧着皓月明星的一刻,我发出了细细的娇/喘,和甜腻的憨笑。 而他浑然陶醉,茫然失落,整个的崩溃下来…… 结束酣战,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别墅里一片黑暗,韦天欧和石赛玉都已经入睡,安安也在他们房间里。我和韦连恆已经累成狗,双双洗了澡躺在床上温存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现在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晚上几乎不做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估计是昨晚在车上透支了太多,我们在第二天自然醒来的时候,居然都快中午12点了,收拾好下楼,阿兰都在做午饭了……看来,只能下午才去公司了。其实对于我和韦连恆来说,上班是没有周末与非周末之分的,因为是自己的公司,基本都是有事就去,没事就待在家里或者出去玩,不必像其他员工那样严格按照上下班时间打卡,比较自由。 来到客厅里,我随手打开了电视机掐着时间点看午间新闻。刚巧他后脚也下楼来,跟着坐在沙发里,又不厌其烦的搂着我的肩,跟我腻在一堆看电视……因为没吃早饭,我有点饿了,伸手就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一根香蕉剥开~ 可是刚刚剥完香蕉,我瞥了身边的韦连恆,忽然心中想到一个段子,决心也捉弄他一下……我干咳了两声,问他,「老公,你要不要吃香蕉?」 他此时眼睛正盯在电视上,随意的『嗯』声,说,「给我剥一个,我也饿了。」 「好,」我笑着对他说,「嘴张开,我餵你……」 他刚把嘴张开,我拿个香蕉一下勐地塞到他嘴里,直达他的喉咙深处……他立即推开我,吐出了香蕉,难受的干呕着,然后瞪着我骂道,「你tm有病啊,想噎死我!?」 「呵,你不每次都这样干么?现在该体会到我的感觉了?」 听了我这话,他秒速的反应过来,勾唇一笑后拍了下我的脑袋,「我看你每次吃得津津有味,挺享受的嘛。」 没想到他刚刚说完,忽然楼梯那就传来石赛玉的干咳声,叫着,「连恆,你们终于起来了?」 抬头一看,只见石赛玉正下楼来,身后跟着韦天欧,他正弯腰牵着安安一步步下楼梯,但是脸上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此情此景,让我心跳瞬间都漏了半拍!不用说,我刚才跟韦连恆这么污的动作和对话都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了,不然石赛玉不会干咳着打断我们的话…… 被公婆知道这样的事,我一下觉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就像被扒光衣服围观一样,节cao掉了一地,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韦连恆也有点尴尬,不过他迅速转移了话题,一本正经的跟韦天欧说起赛欧的工作来,很快化解了这份窘迫。 下午我一个人去了公司,连恆去香港出差。 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听得我头昏脑胀的,再回到自己办公室,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的时候,我又听到有人在敲门。心里挺烦躁的,我没有温度的说了声,「进来!」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我没想到来者是韦连恺! 眼神跟他碰撞的那个剎那,我心内一片兵荒马乱。是啊,记得以前碰到他的时候,要不厌恶要不无感,总体还算是坦荡的,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没有那么坦然了,就像碰到高任飞一样,心里会起些波澜……我不太敢正视这种变化。 「你……」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慌乱,「你来了?」 我知道,如果我开口就问他来做什么,他肯定会不舒服。 韦连恺看我时的目光,总是那么灼人的,让我无处遁形……他迅即收回了视线,默默的在办公室的沙发区坐了下来,不是很客气的躺靠着,看着窗外好半天才幽幽的说了句,「不要担心,我不是来骚扰你纠缠你的,也不要急着赶我走。我想,这真的会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了。」说完,苦恼的闭了下眼睛。 我有些震动,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竟不如怎样回应。 踟蹰半晌,我拿了个纸杯子给他倒了点水,放到他跟前,装作若无其事的,「先喝水吧,别搞得这么伤感,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咱们,都把心态放端正就行。」 他抬眸来,再目不转睛的凝视了我几秒,嘴唇轻颤了下,想对再对我说点啥,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带着苦涩的笑,「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 「咱们,说点轻松的吧,」他嘆了一声,故作轻松的说,「聊聊赛欧的近况,比如最近几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给我看看。毕竟我现在仍然是赛欧的大股东,我有权知道这些。」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放开了,跟他聊起了赛欧最近的经营现状,在进行的一些重大项目,也把遇到了一些难题跟他探讨了一下……这么聊了一圈下来,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开始的那种尴尬奇怪的气氛也没了。我发现,在工作上的韦连恺,又完全是另外的一种风格了,脑子转的飞快,见多识广,敏锐机智,跟韦连恆不相上下。 聊完这些后,彼此陷进沉默里,我不禁问了他一句,「你最近有去见过周一如吗?她好像应该生孩子了吧?」 他听到这里,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很平淡的像聊着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生了,据说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吧。」 「据说?据说谁的?你没亲自去看她吗?」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他反问了一句后,更加冷漠的说,「反正又不是我的种,她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我还去添什么乱……这事儿是她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让那朋友代我给她包了个红包,算是祝福她喜得贵子。」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可是想到周一如告诉过我的那些事实,想到她的境遇,我还是挺不忍心的,委婉的劝他,「不管怎样,你们曾经……也算是那种关系,她对你也真心付出过,你亲自去医院看看她,她会很开心的,你去一趟吧。」 「你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就对我发火了,语气很差的,「我和其他女人的事,需要你来当好人调解吗?你噁心我,我知道,所以现在决定放手,但是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来管我的私事!」 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些,他起身就走! 我就像被他甩了一巴掌似的,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可他刚刚走到门边,手捏着门把手,捏了好几秒,始终没有拉开……他又扭过头来,眼神更加纠结了,「我,还想对你说一些话~」 「什么?」 「……」他咬咬牙,沉闷了下,「还是算了……」 他拉开门就要走,可是,只不过跨出去两步,他又不甘心的回头来了!
284 欲言又止的深情 「你……还有什么,就直说吧。」看他这么反反覆覆的纠结着,我倒是期待他赶紧说出来。 「呵,」他靠在门背后轻嘆了一声,苦笑着,「我想说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是很明白的吗?」 「……」我再次避开的他灼人的目光,装纯装傻的,「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很了解你……」 他又冷笑,变得自嘲起来,「每次见到你,总是酝酿了一肚子的话,但没有一次说得出口,因为,我在你跟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让你厌恶的……说的再多,更加显得我像个小丑~」 他这样落寞低沉的语调让我心里很堵,模煳的摇摇头,「你不要把自己贬得那么低,只要你别——」 「只要我别对你表白,别再对你死缠烂打,离你远远的,永远消失了就好了,是不是?」他抢过我的话,问的咄咄逼人,莫名好像的又被我激怒。 所以最后,我只得偏过头去,硬下心肠来,「好,你还是走吧。」 虽然看向别处,但是我仍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眼神正如道一样凌厉的落在我身上,我不再敢看他,可想而知他此刻内心的波动有多么大。 我听到他清晰的一声冷笑,估计这回是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白深深,」他忽然喊了我的全名,喊得那么的伤感,他幽幽的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我吃了一惊,勐地抬眸看向他,跟他的目光相接了几秒,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这张脸,我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我迟疑的问他,「你还好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再冷笑,「看来,只要我死了,你才会稍稍的看我一眼~」 「你别胡言乱语了,」我严肃的问他,「早就听周一如说过你以前脑部手术留下了后遗症,还晕倒过一次,你赶紧跟我说说,你身体是什么情况啊?」 「跟你说了,有何意义?」他靠在门背后,微微仰起俊脸来,嘲弄的说到,「难道我说我病了要死了,你会陪我去医院吗,会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贴身照顾我,还是会对我说些好听的安慰我,哪怕是谎言?你会吗?」 他把我问住了。我无法给他肯定的答案,但是,还是底气不足的冒出一句,「反正不管怎样,我真心希望你过的好,能够幸福,健康……」 「虚伪!」他甩甩头,不屑的冷哼着,发泄着,「真特么虚伪,你以为你是神吗,你『真心希望』我过的好,我就真能过好了?你每次除了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打发我,你还能做什么?!」他说到这里,又控制不住的了,走过来就抓住我的双臂,面孔狰狞,神色张狂,「你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恨了……」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咬牙的,「我不止一次的想捏死你,你好可恨,你折磨得我好惨~」 「……」我着急的拼命的扭动双臂想要摆脱他,但是不成功,看着他这发疯的模样,我吓得浑身发抖,「你冷静点!」 「我不要冷静,我再也冷静不了了,」他吼了两声后,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突然他发出来了几声急促的喘息,抓着我的手就松了,他高壮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不受控制的跌坐在旁边的沙发里! 「连恺!」我心跳加剧,紧张的问他,「你怎么了?」 「……」他扶着额头,拧着眉头,作难受状,很轻得吐出两个字,「没事,死不了,不要管我……」 「我怎么会不管你!」我生气的恼火的说到,「你要身体真的哪里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这不是闹着玩儿!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别因为我而耽误自己!|」 「你管不着我,」他更加低沉的。 我再也受不了他的自暴自弃了,我质问他道,「韦连恺,你这副德行,也好意思说你爱我吗?得不到你就要毁灭?毁不了我,你就要毁了你自己?!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就算没有韦连恆,我也不可能接受你这种人,你又极端又偏执,谁跟了你都会受苦,你现在的行为,就是一种沉沦你知道吗,说白了你不是多么的捨不得我,你就是堕落,就是自私!你不是男人!」吼完这些,我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愤怒,稍微冷静的继续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你一个人吗?你以为你没得到我,你就一无所有了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在你的世界里,是多么的微乎其微,你的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他听了这些,闷头好久都没吭声。 然后,他好似想通了似的,不顾头部的昏沉,慢慢的起身来,也不跟我道别,就沉着脸往门口去了,脚步特别沉重,看得出来他身体还是很不适的。 我本想喊住他,了解他的病情,再真心实意的劝他去医院,但是他已经迅速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但他刚刚打开门,门口却出现了韦天欧和石赛玉,他们正好跟出来的韦连恺迎面而视,顿时两边的愣住了。 我赶紧也走到门口,只见韦天欧的目光紧紧的放在韦连恺身上,用惊异而研判的眼神打量着他,「你……你是?……连初??」韦天欧看了他好久,终究是回忆起来似的。十几年没变,还是能记住韦连初那张脸的。 「他是连恺,韦连恺。」石赛玉不冷不热的提醒韦天欧,「你忘了,我不是那天告诉过你吗,连初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韦连恺同样怔怔地瞪着面前这个身形高大的老男人,蹙着眸子,好像压根不认识,又陌生又熟悉吧。 韦天欧回家的事,迟早是会传出去的,于是我也大方的告诉韦连恺,「这位是连恆的爸爸,你小叔,当年车祸,你们俩同在一辆车上……」 韦连恺眼皮跳了下,这才更深的注视韦天欧,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你就是连恺?」韦天欧的脸色缓和下来,反而多了点慈爱,「好多年没见了,都快不认识了。。 「……」韦连恺不禁退了两步,他眉头皱的更紧,眼里的疑虑在加深,在扩大,」你是……韦天欧?你还活着?」 石赛玉不满了,训斥道,「怎么说话的呢,这是叔叔。」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从头跟韦连恺讲一遍韦天欧『復活』的事儿,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于是就简单的说到,「是的,其实爸这些年都活的好好的,那场车祸之后,他只是与我们失散了而已,总之,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他现在又回来了,以后合适的话,爸妈会慢慢跟你们解释的。」 「是的,」韦天欧倒是挺自来熟的,他自然而然的就把手搭在韦连恺肩膀上,温和的对他说,「连恺,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听说你很棒很聪明,还有了自己的公司,不错,好好干。」韦天欧刻意的避开了韦连恺当年的所作所为,一来就如此接纳他,挺让人意外的。 韦连恺惊了好半天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回过神来,迎着韦天欧这般慈祥的面孔,他不冷不热的说,「如果你真的是韦连恆的父亲,那我……的确比较震惊。不过,韦家本来就是一个奇葩的家族,从来不缺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发生,你都还魂了,估计韦鹏程也快了吧~」 韦天欧被他这冷漠傲慢的态度弄得很不解,尤其听到他一个小辈口口声声的称唿着长辈的名字,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不过他刚回来,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以前偶然听石赛玉说过,韦天欧在韦家一直是个『博爱』的人,跟韦鹏程一样很重视这个大家庭,有大局观,明明是最小的那个,却总是愿意让着韦天华和韦天源,为了家庭的和谐,不会跟他们争什么,而且还像个老好人那样为大哥二哥解决各种琐碎难题;在宝悦时,他兢兢业业的接下最难最苦的工作,不计较职位和股权,一心只想着怎么帮着把酒店做大做强;不仅如此,韦天欧对韦家的几个子女,包括连云,连海,连初,连歆等,都是视如己出一样关心爱护,所以比较受几个小辈的欢迎。所以当年连初失踪时,反而是他这个做叔叔的帮着找了回来,虽然找到的并不是真正的韦连初…… 这时,韦连恺也不再逗留,不再跟韦天欧聊什么,径直就走了。 「别管他,」石赛玉在旁边解释道,「连恺毕竟没跟你生活过,和你也不熟,再加上他性格比较怪,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现在跟他爸妈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嗯。」韦天欧若有所思的点头。 「爸妈,你们怎么突然来赛欧了?」我把他们邀进办公室后,问道。 「没什么事,你爸就是在家闲的无聊,来赛欧转转,看下公司的架构,」石赛玉漫不经心的说完这个,她再可以得瞥了我一眼,语调有些奇怪的问,「深深,还不吸取上次的教训?」 上次的……什么教训? 她没再点破,带着韦天欧又向别处去了。 这时我反应过来,她这意思,是觉得我和韦连恺单独相处,又是不清不白了吗? 哎,真累。 第二天,不知道谁透露出去的,韦家所有的人,包括韦天源和韦天华夫妇,还有韦家的其他人,都一窝蜂的冲到了我们别墅里来……
285 丑恶嘴脸又出现 一群人走进客厅,看到韦天欧的剎那,都惊愕的不得了,而一向咋咋唿唿的大伯母张蕙茹更是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一个个睁大眼睛,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仿佛围观外星人一般,又是惊讶又是惊恐的,好半天只是这么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没人说一句话,而韦天欧早就料到这一天,面对这群陌生又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时,他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可跟他们真真切切的面对面了,他却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该如何开口,估计心情也是乱糟糟~ 「是的,天欧回来了,他活得很好。」石赛玉率先打破了沉寂,泛泛的说道,「不太好跟大家解释,只能说老天有眼,不,应该是爸爸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把天欧给我还回来了,起初我和大家一样不敢接受,可事实它就是发生了,奇蹟就是出现了,天欧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当然,最遗憾的还是爸爸,没有看到天欧的回归……」说到韦鹏程,她腔调又变得哽咽。 「这是真的吗?」大伯韦天华走近来,他反反覆覆的对韦天欧各种观察,哑声的,语无伦次问着,「天……天天……天欧?你是天欧?真的是你?」 韦天欧点头,沉重的,「嗯。」 「天欧啊,」韦天华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会还活着,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跟做梦的感觉一样!你也老了,老了好多了。」 「大哥。」韦天欧动容的喊了他一声。 「哎呀,」张惠茹也走过来,笑得比哭还难看,「这就是天欧嘛,感觉都没怎么变啊,跟十多年前一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既然没死,怎么不回回家啊?是有什么苦衷吗?你这些年去了哪里?看你保养得不错,日子过得也不差啊!还有,你既然没死,那你车上那具尸体是谁的——」张惠茹一来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巴不得瞬间知道所有的事。 「大嫂,等过段时间,我再慢慢解释。」韦天欧果然是博爱啊,见到韦家的人,就真的跟见到自己家人一样,作风居然一点都没变。 说完,韦天欧又特意的看向了韦天源和梁秀行,毫无嫌隙的,那么亲切的称唿他们「二哥二嫂」,就开始对他们嘘寒问暖,最后又问,「怎么没看到连歆?这么多年了,这丫头也长大了吧?还有连——」他刚想说连初,但又闭了嘴。 与韦天欧的热情问候相比,韦天源却只是稍微点头后,就移到了一个角落里了,不敢正视韦天欧,尴尬而难堪,主要是他过去曾经觊觎过石赛玉,现在面对她真正的丈夫时,他肯定是心虚的。 而许久不见得梁秀行呢,她消瘦了好多,看起来更显老了,更阴郁了,整体板着个脸,根本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面对韦天欧的復活,她除了震惊之外,就是嫉妒吧?还有,她的现状也蛮惨的,韦连恺不但占有了她和韦天源的股份,且跟她断绝关系,真的没再往来,她也没脸去去劝;韦连歆呢,则更是她的奇耻大辱,所以她现在比原来更加怨气冲天了,不过又比原来少了那份狠绝了…… 她并没有理会韦天欧,反而不知不觉的就跟石赛玉对视在一起,她面庞的阴郁加重了……她走到石赛玉面前,苦大仇深般的冒出一句,「石赛玉,为什么你就这么幸运,天底下的好处都让你得了?到底是凭什么?」 听得出来,梁秀行这些年是一直在跟石赛玉暗暗较劲的,她出身比石赛玉好太多太多,到头来却处处不如她……不如她年轻貌美,不如她婚姻幸福,不如她有个出类拔萃的好儿子,不如她得到韦鹏程的宠爱,不如她分到了那么多的遗产,不如她那么早就可以抱孙子……原本以为她早年丧夫算是一大缺憾了,如今却连丈夫都回来了!她石赛玉,怎么可以这么圆满?梁秀行想到这些,要淡定是根本不可能的。 面对梁秀行当众的质问,石赛玉倒是面不改色,她有感而发的来了一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倒是愿意用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换天欧当年的那一劫。反正,像你这种浮于表面,一切以自己利益为重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哟,」同样嫉妒的张惠茹也开始来帮腔,她故意挑事的大声道,「我说赛玉啊,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那些小年轻学琼瑶腔呢?你可别忘了,在天欧消失的那段时间,你并不安分呢!」 「你——」石赛玉瞪着她,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别影响天欧,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康復。」 「做了还不敢说啊!」张惠如是决定要闹事了,她故意对韦天欧说,「天欧你自己问问,你不在的这些年,你这个好老婆是怎样跟别人勾勾搭搭的,还把老爷子给活活气死了呢?」 这时,韦天源已经无地自容的偷偷熘了出去……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话是韦连恆的,他刚起床这才下楼了,刚好听到张惠如嚼舌根,所以一来就跟她撕~ 他径直走到张惠茹的面前,气场很冷的说到,「这里不是原来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来我的地盘上请注意你的言行。」 韦连恆的辈分观念还真的是挺淡泊,以前在韦家就是一副自我的样子,如今更是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其实每个家族都有那么几个奇葩亲戚,总是见不得你好。 「嘿,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的长辈!」看吧,道理站不住的时候,就搬出长辈的身份来压人了。 「连恆,你注意点。」韦天欧也提醒。 韦连恆却不管,他扫向了韦家的这些人,态度还是那么的冷峻倨傲,他说到,「看够了也该走了,这里不负责招待各位。我再说一遍,我的家里,不允许任何的混乱……」 他说完这些,一旁韦连海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装什么逼呀。」 随后,韦天华突然又对韦天欧说到,「天欧啊,你看,关于爸的遗产分配问题,想必你也清楚了,实在太不公平啊,大家都知道你一向是比较喜欢公平公正的,跟爸爸的作风和能相似,我也佩服,所以你看,既然你你现在回来了,你是一家之主了,能不能——?」 「……」韦天欧倒是有点懵。 「呵呵,你别异想天开了,」梁秀行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嘲弄到,「财产已经到了人家手上,怎么可能还会考虑到公平而还回来呢,有没有脑子啊?他们这一家子啊,一个比一个会装,个个演技都可以拿奥斯卡了,平日里满口的家庭和谐,仁义道德,可一旦把财产骗到手,嘴脸就露出来了……」 张惠如可不管,她再怂恿韦天欧,「天欧啊,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挺有良心的人,你看你现在回来了,可以做主了,那么为了我们韦家的和谐,你还是赶紧劝赛玉把属于我们两家的部分财产分过来吧,不然谁心里平衡呀?」 「还有啊天欧,」韦天华又假惺惺的说到奥,「韦的那个大别墅,可是我们三家共同所有啊,你们还是尽快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吧。都是一家人,咱们就别这样纷纷散散的吧。」说到底,让韦天欧住进去,不过就是更方便逼迫他交出多余的遗产罢了,也是心累。 到了最后,韦连恆实在受不了这些叽叽喳喳,硬是强硬的赶了出去。可是韦天欧却再也没法平静下来了……那两家人再奇葩,对他而言也是他的家人所以他无法割捨,尽管已经过了十几年。 晚上,独自哄安安睡觉的时候,看到他这张小脸蛋,我骤然想起来周一如生孩子的事儿。心想着她曾经那么坦诚的找我交流过,如今她生了小孩,我去探望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 于是第二天,我买了点孩子的衣服,就朝周一如的住处去了。她以前跟我透露过她的住址,因为她说她一个人,万一真的紧急的时候可以把我作为最后一个求助的吧。 没有提前告知她。但是刚刚来到她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半开的,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和女人的哭声,听着很瘆人!发生什么事了?
286 一场卑微的爱情 我有些担心的推开门,抬眼就看到客厅里有好几个人,一个男的,三个女的包括周一如,他们不知道在拉拉扯扯的争执什么,看到我的出现,瞬间把视线放到我身上来。 「深深!」周一如眼里还含着泪,着急的对我喊道,「你来的正好,你快帮帮我,帮我拦住我妈,不要把我孩子抱走,我争不过他们,你快帮帮我!」 什么情况?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周一如的父母,还有个年轻的跟她长得相似的应该是她姐姐。周妈手里抱着孩子,周爸周顺成正拦着周一如不要她接近孩子,而她姐姐也在旁边帮忙~ 「……」我被这样的画面弄得莫名其妙,没有搞清楚原因也不好动手,只是慌张的问她,「发生什么了?他们……要把你的宝宝抱到哪里去?」 「你最好别管闲事啊,」周妈抱着熟睡的婴儿,语气不善的对我说了一句。 「爸,妈,」周一如哭哭啼啼的叫到,「算我求你们了,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大不了我跟你们断绝关系,以后不会拖累你们的,我也不靠你们养,我以后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我再苦再累也跟你们无关——」 「混帐东西!」周顺成气的怒骂周一如,「看你现在堕落成什么样子了?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去给那些臭男人糟蹋的吗?!我告诉你,这个野种必须送走,周家丢不起这个脸!」说着,他转身对自己老婆呵斥,「还磨叽什么,赶紧抱走,扔的越远越好,别让她再看到,不然她被这个野种拖累一辈子。」 「妈!」周一如又尖叫起来,想要过来抢,但是被父亲周顺成死死的拦住,她嘶声叫着,「这时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也是做母亲的,你别这么狠心,妈,我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孩子才刚刚满月,你要把她送到哪里去啊,如果她真的不见了,我也会死的。」 周妈同样也是愤怒到极点,她狠狠的瞪着周一如,痛心的说到,「我跟你爸现在做的都是为你好!早就让你打掉你死活不听,现在还偷偷的生下来,你实在太让你爸失望了!一如,你本来是几个兄弟姐妹里最聪明最有出息的,就因为那个混帐男人,未婚怀孕现在还生了孩子,真的是把我和你爸爸的心都伤透了……我们今天这么做,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我不想看你年纪轻轻的毁在这个拖油瓶身上……所以,这个孩子必须让她消失,你也给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周一如拼命的摇头,看那样子是百口莫辩了,根本没法跟自己父母说出自己的苦衷,只是不断的摇着头,重复的说着,「不行,不行……不能……」 随之周一如姐姐也冷嘲热讽的说到,「一如,我说你咋就这么傻呢,脑子进水了吗,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未婚母亲,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啊?爸妈现在是拼命的在给你洗白,不然像你这种……说的难听点,都是残花败柳了,还怎么找得到跟我们周家门当户对的男人啊,你也别摆出这种生离死别的姿态来,搞得好像我们是多大的罪人一样~」 「不要废话,快点弄走!」周顺成吼了一句。 宝宝在这时醒了,哇哇大哭,但是周妈还是决绝的抱着往外面走……周一如一边拼命的推开面前的父亲,一边着急的对我说,「深深,让你帮我忙,你愣在那儿干嘛,快啊!」 我下意识的拉出了周妈,「阿姨,孩子才刚满月,还得吃奶呢,你先放在一如这里吧!不管怎样已经生出来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养育宝宝的问题,别去计较其他的,可以吗」 「你谁啊你!」周一如姐姐周一楠瞪着我,不耐烦的掀开我的手,「关你屁事!走开!」然后,她们俩就真的抱着孩子走了,而我,并没有追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只是觉得真的不太好插手这件事,就只能无奈的站在那里。 眼看母亲和姐姐抱着孩子消失,周一如刚追出去又被周顺成拽了回来,他严厉而冷漠的对她说到,「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承认是我的女儿,从此就给我彻底的忘掉你生过孽种这件丑事,把心思收回来,不准再堕落下去了……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你一向聪明,如果能从这件丑事里爬起来,我还可以原谅你,否则,你就在外面自生自灭!」说完,周顺成甩手就走了,浑身都是火药味,看起来特别吓人。 闹剧过后,周一如哭着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头髮蓬乱狼狈不堪的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哭得昏天黑地,听得我都心碎了……我坐下来,默默的抱住了她,拿着纸巾默默的为她擦眼泪,也不劝她,任她哭的肝颤寸断。我能理解,为了这个孩子,她承受了多少的压力,从一开始被韦连恺冷落抛弃,到后来众叛亲离,现在生下来了,又被强势的父母以『爱她』的名义,强行夺走了孩子,害的她骨肉分离……这样接二连三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而这一切,说白了,都是韦连恺造成的…… 如果韦连恺肯接纳她和孩子,愿意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正式的跟她结婚,我相信周顺成定然不会反对……而现在,她是个弃妇,是个单身母亲,这对生于上流社会的周一如来说,无疑是人生最大的黑点,也让同阶层的人不齿,更让她那个光鲜的家族蒙受了奇耻大辱! 「要不,我现在给连恺打个电话,告诉他,孩子是他的,让他想想怎么办?」说着,我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他的电话号码。 「不准告诉他!」周一如立即夺过了我的手机,情绪特别激动的说到,「千万别告诉他孩子是他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不然他一定会恨我的,他会愧疚,我不想让他难受,不想让他有压力……所以,你答应我,不要向他透露~」 听到这些,我的心脏纠得紧紧的,心酸也心疼……这时,我不得不意识到,我似乎才是造成周一如悲剧的那个罪魁祸首,如果没有我,那他和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你这样独自扛着,实在太不现实了,」我嘆了口气,说到,「养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它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而且,一个单亲妈妈,将面临着更多你想像不到的困难,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不如把实情告诉韦连恺,再说了,就算你不说,你父母也会说出去的,连恺迟早也会知道啊。」 她还是麻木的摇摇头,「不会的,这个孩子,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她的亲身父亲是谁,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总之,一定不能让连恺知道,」她喃喃自语的,走火入魔的,「所有的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是我自作自受,我爱他,跟任何人无关,也和他无关~」 跟我短暂的聊了几句后,周一如就跑出去找到她父母追回宝宝了,我无力给她提供什么帮助,只能黯然离开。她这份痴情让我愧疚,无地自容……不得不承认,她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愿意为韦连恺付出所有的女人,那种隐忍,实在太让我震撼,心塞~我久久的沉浸在这份悲戚里,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赛欧。 回家时间还早,我决心先来赛欧处理一些较为紧急的工作,但整个身心都还在周一如的撕心裂肺里,我工作的状态也不好…我冲动了好几次,想要告诉韦连恺事实,但是,考虑到他的『病情』,想到周一如那片绝望,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静不下心来,我干脆去了韦连恆的办公室。
287 办公室里的亲密 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落地窗边给谁打电话,只是抬眸瞟了我一眼。我也没细听他讲电话的内容,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等待的同时,我无聊的观察着墙上那副印象画,不知不觉得都看入迷了,意识模煳了周遭的环境……不知道在这幅画里沉浸了多久,忽然感觉到屁股被他捏了一把,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粗壮的手臂带进他的怀里~ 「干嘛啊,」我看着他,此刻兴趣也不是很大,只淡然的说,「这可是在你办公室,注意影响~」 「影响?」他手放在我腰上,故意又搂紧了我,邪魅的笑着,「我跟我老婆亲热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偷-情~」 我看到他这般眉眼舒展,整个人有这么轻松不禁问道,「你好像挺开心的样子嘛,碰上什么好」 他轻抚着我的背部,目光痴缠在我脸上,柔声说,「怎么,你来了,我还能不开心?」 我被他这话逗得会心一笑,忍不住伸手就捧住了他的脸,痴痴盯了好久,跟他的柔和的目光相交缠绕着……然后,不由自主的,我就又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而且他也立刻就更加热烈的回应着我,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跟他深深的沉浸在这样的柔情蜜意里,什么都不顾了。 结婚这么久了,尽管每天都睡在一起,可在分开几个小时后再见面,还能对彼此有着怦然心跳的感觉,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这样情不自禁的,不厌其烦的接着吻,贪恋着彼此的气息……大概这就爱吧。 亲吻了的同时,他的手又摸摸索索的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抓住我胸前,加大了力度……我被他弄得急促起来,知道这么发展下去又会点燃一场火,只得适时的推开了他,说,「好了,这是办公室呢,别闹了。」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整理了自己混乱的头髮和衣着。 他则斜靠在落地玻璃窗上,仰着脸来,渐渐平息身体里的欲-火,闭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调侃着,「我看,我迟早会精尽人亡,每次碰到你就特么受不了……等着吧,今晚回去搞死你……」 我不以为意的哼笑着,「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还工不工作了?」说着,我拿他的杯子喝了点水。 待风平浪静之后,我跟他还是又忍不住腻在了一起,连有员工进来汇报工作之类的,他也不愿放开我,一边亲密的搂着我一边跟员工交流工作,弄得员工面红耳赤的,没交流了几句就点头说明白了,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我担忧的问他,「咱们这样随意,会不会影响公司的整体形象啊?」 他轻拍了我的头,白了我一眼,「你原来不是挺开放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啰嗦了,连跟我牵个手也怕?」 「以前是p友,现在是夫妻,这肯定不一样嘛。」我靠在他身上,坦诚的说到,「以前……我都是为自己考虑,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但现在不一样了,时时处处都在为你考虑了,难免没那么洒脱了。」 「……」他听到这里,转过脸来,唇角又添了一抹温存和亲切,眼里眉间都是柔情,手勾起了我的下巴,对我深深凝视着。 等他凝视了半晌后,我轻推开了他的手,背靠在沙发上后,说到,「我问你个问题。」 「嗯?」 「假如,」我脑海里浮现出周一如的悲剧,感性的开口道,「我只是说假如……你很爱我,但我却不能跟你在一起,同时,有另外一个女人对你很痴情,她还背着你生下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会为了孩子跟她结婚吗?」 「……」他微怔了下,说到,「干嘛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都说了让你别一天到晚看那些狗血剧,看多了就胡思乱想。」 我只好编了个谎言,「其实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她最近碰到了这样的情况。她对一个男人特别痴情,生了他的孩子,做了单身妈妈,我觉得挺可悲的,所以问,如果你是那个男人,你会对她负责吗?」 没想到他冷哼了声,一眼洞穿的问道,「那你说的这个男人,是高任飞还是韦连恺?」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识破了,于是只好收回了刚才的话,「算了,既然你觉得这个话题无聊,那我就不说了。」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看似严肃正经的开口到,「对一个女人没感觉,我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留下我的种,如果实在不小心有了……」他停顿了下,深思的说,「孩子我会要回来,但这个女人跟我无关。」 听到这,我闷了好半晌,才「哦」了一声。 因为也没啥正事儿,他回到办公桌边要继续他的工作,给秘书打电话让对方进来拿一份文件。当我也正准备起身来离开的时候,发现秘书推门进来了,貌似是我没见过的新人,因为她实在太过耀眼,以至于我不得不把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看起来特别年轻,脸蛋更是精緻漂亮毫无瑕疵,尤其是那双丹大眼睛,实在太美了!最重要的是,她身材简直是堪称完美,胸脯饱满,纤腰长腿,衣着不算暴-露,但是都恰好勾勒出了她身体的优势……要命的是,她气质也很不错,看起来端庄大方温婉可人,还挺清纯的……好吧,这个女秘书,在我眼里就是这么完美的,看得我一个女人都有些动心了。 韦连恆头也不抬的把文件递给她,吩咐了几句,她一时间没听懂,居然直接绕过办公桌,来到他的身边,俯身弯腰的跟他交流文件上的某个疑问……不知道是我眼睛看花了还是怎么的,感觉她身子都快贴到韦连恆身上去了~ 她终于要离开的时候,抬眼看到我,只是淡淡的沖我一笑,跟我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唿。看来,她真的是24k纯新人,估计连我跟韦连恆的关系都不清楚……看到她那曼妙的背影逐渐消失,我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描述不清楚,就是心里有点堵。 回我自己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人力资源的一个招聘经理,他跟我打了招唿后,我顺口就问了他一句,「总裁办是新招了个女秘书吗?」 招聘经理回忆了下,肯定的说,「是的,原来的小冰最近提出了离职,我们就新招了一个。」 「嗯。」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就算对韦连恆再放心,但看到那么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身材那么火爆,还当我们都快要跟他贴到一起……我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晚上下班,我照例跟韦连恆一起回家,我开车,他坐副驾驶,主要是体谅他累了一天,不想让他再开车。 开车的同时,我忍不住调侃的说了句,「你办公室新来的女秘书还是个大美女呢,长得跟明星一样,来做你的秘书,拿个几千块的工资,是不是太亏了?」 「……」但是他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前,像是在思考什么,没有答话。 「餵。」我转头喊了他一声。 他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办公室新招的女秘书,很漂亮……」 「谁啊?」他完全不在状态。 「就是今天下午,进你办公室拿文件的那个。」 他稍微想了下,说,「不知道,没印象了。」 虽然他这样的反应已经很好的表明他的身心清白,但我还不太放心……于是,我对他提出一个任性的要求,「能不能把你的秘书都换成男的?」 他不禁笑出声,点点头,「行,这些都听你的,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用耳机接听,「餵?」 「是白深深吗?」对方是个女声。 「我是。你哪位?」
288 无法成为一家人 「喂,哪位?」我问。 「哪位?」那个女声有些兇巴巴的,嘲讽的说,「我是哪位你都听不出来了吗?还真的有几个钱就忘本了,自己家里人都不认识了。」 我家里人?我仔细回忆了一遍,实在记不起这个声音,我说,」不好意思,我真的听不出来……」 「我是你姑姑!」对方没好气的沖我大叫一声。我再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姑姑,不就是杜振北的妹妹吗?我跟这个姑姑一向没有交集的,她干嘛给我打电话? 「哦,姑姑啊,你找我有事吗?」 「你爸生病了,你怎么不去医院看他?」她怒声的质问。 「病了?我没听说啊,什么病?」 「我天,他患了癌症,你这个做女儿的居然不知道,只管自己逍遥快活,你还是人吗?」姑姑训斥我。 癌症?我心底勐地一沉,浑身冰凉起来,挂了电话就跟韦连恆朝医院开去,尽管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来到医院的住院部,终于在一个病房里见到了杜振北。见到他的时候,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了,因为他相比于原来的体型瘦了差不多一半,脸上颧骨很高,整个人老态毕现,憔悴得不得了,精神状态也很差,明明不到60岁,却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一样! 他见到我们的出现,惊讶而侷促,但还是尽量振作的招唿了我们几句。 此情此景让我十分的心酸,忍不住就喊了他,「爸,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多久了?你跟我打个电话我也可以来照顾你啊!」 杜振北也被我的情感染了,他眼圈变得通红,转过身去平復了好久…… 虽然我跟杜振北已经早就和解,但毕竟积怨多年了,一下子也亲近不起来,再加上我这边各种破事比较多,也就很少跟他打电话,有时候看到他打来的未接,我没来得及回过去,也就忘了……这样一来,我跟他几乎没见过面,所以对他的情况一直不清楚。 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这副苍凉的面貌,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隐隐的心痛。 杜振北这才逐渐告诉我们,说他患的是胃癌,中晚期的那种,现在已经扩散到食道,影响到饮食和嗓音了,虽然不是等死的那种,但是也没几年活头了,医生说控制的好的话,兴许可以多活几年,一切看他自己的命了。 他已经化疗了两三个疗程了,每次化疗后人非常难受,浑身无力,状态很差。一开始检查需要在医院跑上跑下的,实在承受不住,本来叫了个助理帮忙,但那助理最近请假了,他也请过护工,但护工也是敷衍了事……家里的叔叔和姑姑知道后,只是象徵性的来看了他一眼就走了,他也没料到姑姑会打电话通知我。 「这就是报应吧,」杜振北自嘲的,吃力的念叨着,「我年轻时候逼死了你妈,把你赶出家门,到年老来就遭报应了,呵呵,是啊,我现在终于相信这世上有报应,你汪阿姨出车祸死了,茜茜也入狱了,现在绝症又落到我头上了……这就是报应!深深,爸爸我也没多长时间了,能在走之前看到你有了家,有了依靠,后半生都无忧,也能瞑目了……」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哀嘆,禁不住也落下泪来,伤感的,「爸,你不要放弃希望,别说这些丧气话,医生不都说了吗,你控制的好,可以活好多年的,我有个朋友的爸也是你这个病,人家都活了十多年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专心治病,最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情,反正咱们不差钱,可以给你用最好的药。」 随之,沉寂了许久的韦连恆,也缓缓走到病床前,踟蹰犹豫了会儿,颇有些困难的喊出口,「……爸,深深说的对,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病,到时候,我会给你联繫更好的专家,你也不要有其他方面的压力。」说着,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眼见冷冰冰的韦连恆都放下身段来了,杜振北有那么点受宠若惊,一再的谢谢后,也没精力在说什么了。 碰到这样的情况,我纠结了很久……我不得不承认,我内心深处,骨子里对杜振北还是有很深的亲情,就算表面不说,但是内心涌动的那种无法割捨的情感,让我十分的痛苦……细想来,如果他真的撒手人寰了,我以后,就是真正的孤儿了,在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即使有最爱的男人,但生命总还是缺失了一块。 所以我决定每天在医院照顾杜振北,晚上再回家。 平时亲自带他去做各项检查,做化疗,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的病情也暂时稳定下来。相处的这段时间,他跟我交心的聊了许多许多,总体还是反反覆覆对过去的忏悔,坦言说他这些年跟汪虹的感情也不是很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过无数次离婚的念头,但是为了不让杜南茜成为第二个我,他决定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 他后来又提到那次在地下车库里的绑架案,无奈的对我说到,「深深,我知道那次我选择救茜茜,你很心寒……说真的,我当时也是纠结的不得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很为难。我当时考虑到,茜茜方方面面都不如你,她没你聪明,胆子又小,脾气又不好,我担心她那种性格会激怒歹徒,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才说了救她——」 「好了,」我制止他,垂下眼睑,「你不用解释了,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大家不都好好的吗,就别提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跟我道出他的深层意思,「茜茜还在服刑,我想……」他语气低沉而挣扎,继续道,「你看我这个病,无论怎么活,撑死也就5年时间了,深深啊,你能不能……帮忙把茜茜弄出来,她到底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实在不放心,」 「……」 听到这些,我心里多少还是挺不舒服的,冷淡的说,「她被判了6年,这才入狱两三年呢,你让我怎么把她弄出来啊,我不可能跟法律对着干吧?」 「哎,」杜振北深深的嘆了一口气,说到,「只要你们愿意,是可以让她提前出狱的,我以前去看过她,她其实在监狱里表现的很好,听说有可能会减刑……真的,她服刑几年,她妈又去了,她反而改变了很多,你就帮我这个忙,将她弄出来,你们俩陪我走过最后的日子吧。茜茜出狱后,可以由她来照顾我,到时候你也可以放心回你那个家,不用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接下来,我有纠结了一番。一想到杜振北没几年了,在不算老的年纪就要离世,再也享受不到者人世间的所有,我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难受。所以,在纠结了许久,并且找韦连恆商量以后,我们最终决定想法子让杜南茜出狱。 杜南茜的罪名是劫持安安威胁恐吓我们,以及她用剪刀对安安造成了轻微的伤害,所以被判了6年。6年,时间并不长,她出狱的时候也才三十出头,但真要在监狱里挨过这么多年,还是挺煎熬的。 我和连恆特意去找了律师谘询,最后又去了监狱沟通……听说杜南茜在监狱的表现的确很好,不但遵守各项规定,积极参加生产,还有重大立功行为,所以在代理律师的帮助下,我们最终让杜南茜获得了假释。 出了监狱大门的杜南茜,并没有大的情绪变化,只简单的对我和韦连恆说了「谢谢」二字,便闭嘴不言了。大概,她以前也坐过牢,也被韦连海保出来过,所以并不觉得激动。 差不多3年没见了,她的确有很大的变化。刚出狱纯素颜的她,看起来普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再没了原来富家女的那份光环;她明显瘦了一圈,气质上沉静冷清了不少,甚至多了点深沉的感觉。看来,汪虹死后,她是把监狱当作疗伤的地方了,在里面反思了很多吧,如今见到我没有了那种仇恨的眼神,见到韦连恆,脸上都不再有任何波澜了。 得知杜振北患了癌症,杜南茜倒是显得比我激动多了,一来就抱住杜振北痛哭失声,「爸,对不起,我害死了妈,也害得你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该死是我,是我……」 杜振北也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的说到,「茜茜,你现在出来了就好了。爸爸现在只希望你能跟你姐和好,不要再记仇了……一切的悲剧,都是这样一环接一环的仇恨造成的,现在我也只有你们姐妹俩,咱们就抛开过去所有的恩怨,正式做一家人吧……我死之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俩言和,能答应我吗?」 我被杜振北这番话说的鼻子酸酸的,扭过头去,没说话。 只听得杜南茜吸了吸鼻子,冷冷的开口,「爸,你别为难我了,我不可能跟她和解,我这辈子就做不到……她对我的伤害实在太刻骨铭心,我忘不掉……我不会再跟她争斗,也不想再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份伤害,请你不要逼我……爸,你放心,我以后一个人就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不需要她的参与。」 杜振北无奈的摇摇头。 我本来松动的那颗心,也因为她这番清醒冷漠的话,重新变得坚硬起来…… 这时,杜南茜又走到韦连恆跟前,紧密的注视了他好久,冷幽幽的说,「韦连恆,有些话,我现在是该跟你说清楚了。」 韦连恆面对她,倒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他云淡风轻的点头,「好,你说。」
289 更加恩爱的日常 杜南茜做了个深唿吸,声音低沉的对韦连恆坦白到,「在监狱里的这几年,我也算想得很透了……过去跟你那一段就是个笑话。我明明从第一天就知道,你从没把我放在心上,不过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玩弄……可我还是不愿意醒来,越陷越深越不甘心,直到后来扭曲了自己,弄得一败涂地……当彻底清醒下来,我才明白,其实我从没有爱过你,我真正迷恋的,无非是你的外在,你的背景,如果你没有这些东西,我根本不会和你纠缠这么久……我不甘心,无非是因为你爱上了白深深,不甘心你喜欢她这样一个烂货,被她蛊惑,跟她领了证,对我看不上眼,却一直利用我……是的,我越想越不服气,一心想着报復你,不要你们这对狗男女好过……你以为我是因爱生恨才变得那么扭曲吗,呵,错了,我就是纯粹的想要报復你,希望你死……直到后来,我妈出了车祸,我完全懵了。在里面待了几年,我反思了很久,跟自己挣扎了很久……」她抹了下眼睛,变得哽咽,「如今,我也想通了,不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何必再做你们故事里的小丑呢,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她能说出这些,我着实很意外。 韦连恆也闷了几秒,他问,「说完了?」 杜南茜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只希望再也不要碰到你。」她再扫了我一眼,「白深深,经歷了这么多,我和你,永远不会成为姐妹。我知道你现在很幸福很得意,所有的好事都降临在你身上,我也彻底认输了……反正风水轮流转,你也好自为之吧。」 看来,她还是有几分个性的,挺倔强。我嘴唇动了动,始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韦连恆则轻描淡写的说,「嗯,既然你想通了,那很不错。抱歉,我让你过去有了那么多不愉快的经歷,但愿你以后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这句话,听起来敷衍冷漠而漫不经心……我以为他还会对她说点什么的,比如诚恳的道歉啊,给她点鼓励啊,或者是她遇到困难以后尽管找他之类的话,但是没有。他对没有再多余的话,站在一边,连瞧都没再瞧他一眼。 见到他冷淡至此,杜南茜也就进一步的死心了。 有了杜南茜照顾杜振北,我也不用长期待在这儿了,决定先回家。可临走时,看到杜南茜和杜振北那父女情深,相依为命的画面感,我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来的难受与孤独。 再次和韦连恆坐在车上时,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想着我和杜振北之间再也不可能完全修復的亲情,想着跟杜南茜之间的重重隔阂,很不是滋味。 这时,他自然而然的伸手过来勾住我的下巴,摩挲了半晌,「在想什么呢,宝贝儿?」 听到他这样亲热的叫我,我忍不住一阵肉麻,调侃道,「你最近是不是心情好的很啊,动不动就甜言蜜语的?」 「跟你在一起,心情还能不好?」他轻松的说。 「……」我目光放在他这张俊脸上移不开了,接触到他眼底的那片柔情,我觉得自己也跟着融化了,所有的坏心情逐渐消失了……忽然觉得,他才真的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没有谁能替代他在我心里至高无上的地位,连安安也不能,杜振被更不能。我完全无法想像失去他会怎么样,仅仅是想想,都有种窒息感。 我握紧了他宽厚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说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他「嗯」一声,毫不犹豫的回应,「我也是。」说完就捧住我的脸了我一个吻。 沉浸在这甜蜜的气氛里没多久,我却忍不住开口道,「杜南茜对你坦白了那么多,你应付的也太潦草了吧……哎,其实想想,你过去的确是欺骗了她的感情,她如今也没妈了,又坐了牢,心理创伤应该挺大,你说两句好听的话安慰安慰她也是可以的。」 「管她的。」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不屑的道,「以前打算跟她结婚时都没把她当回事儿,现在我还管她心情好不好?懒得浪费表情。」 随后,我们就开车回家了。 杜振北那边,我现在是偶尔过去看一下,主要还是杜南茜照顾着他的生活,他现在病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除了瘦了很多,状态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公司暂时没有精力去打理了,只是在教杜南茜试着接手。 我和韦连恆又回到了生活的正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原来更加的「粘」着我了,每天除了工作以外,巴不得剩余的时间都跟我待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应酬都要带上我,晚上在床上更是换着花样折腾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好像永远不会累似的。 不仅仅是在床上,在家里当着石赛玉和韦天欧的面,他也毫不避嫌的跟我各种恩爱。就比如今天周末,我跟他都没去公司,睡到很晚下楼来腻在沙发上想看会儿电视,而韦天欧和石赛玉暂时带着安安去别墅外面去玩了,他就搂着我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的进行着各种少儿不宜的动作……弄得保姆都尴尬死了,悄悄走开。 我说上楼去,他不肯,反而还把我抱了起来,坐在他腿上,手又伸进我的衣服里……可没多久,就看到石赛玉他们追着安安进客厅了来了。他停下了手,却始终不放开我,继续抱着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放我下来,」我小声的对他说着,眼看这样不雅的画面被公婆看到了,觉得挺难堪的,奋力挣扎了下,可他还是不放。 「有什么啊。」他搂的我更紧,不以为意的说,「咱们又没做那些事,就这样抱着不好吗?」说着,还更加过分的在我脸上亲了下。 石赛玉见状,她自己也觉得挺尴尬,但也没说什么,而韦天欧干脆去逗安安,藉此转移视线。 「我看,要不我跟你爸带着安安搬出去住吧,免得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石赛玉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 韦天欧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还是搬出去吧,毕竟你们还年轻,住在一起方方面面都不方便。」这话说的,真是内涵啊。 我这下囧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偷偷掐了韦连恆好几下,可他就是厚脸皮的要抱着我坐在他腿上,压根不松手……这时他说,「分开住好啊,不过,还是我跟深深搬出去吧,别墅留给你们俩。」 「别听他胡说,」我红着脸圆场到,「我们不会搬出去的,安安还那么小,也走不开啊。」 韦连恆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为什么不搬,你以为只有你跟我想过二人世界啊,他们俩也要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韦天欧毕竟消失了这么多年,让石赛玉孤苦寂寞了这么多年,现在失而復得了,肯定还是想回味一下当年的感情吧……就算两人年纪大了,但不代表人家就不能那啥了啊~ 分开住的话题没有再继续谈下去,但是吃饭的时候,石赛玉忽然问我,「深深啊,你生完安安也快三年了,你跟连恆也该考虑要二胎了吧?」 我蒙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到,「这个,还没考虑,主要安安也还小,我们也没时间带孩子,生多怕可能就更忽略安安了。所以――」 「这你不用担心,」石赛玉立刻接过话说到,「到时候咱们可以多请几个月嫂帮忙,带孩子不是问题,你尽管生就是了。你看咱们这种家庭,不可能只要安安一个孩子。」 我点点头,「知道。」 没想到韦连恆在一边冷冷的开口,「生那么多干嘛啊,又不是养猪!你以为生孩子跟生个蛋一样容易?上次差点丢了命还不够,还生?」 韦天欧也说,「是啊,生孩子还是顺其自然吧,有安安一个也够了,何况还有佳佳。」 「……」石赛玉听到这里,有点不太舒服,呛了他一句,「佳佳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关心我孙子,别扯你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韦天欧好似被噎住似的,也不说什么了。 这是石赛玉又对我说「深深,我说的不是开玩笑,总之,你个连恆要把二胎提上启程乐。」
290 再次聚首起风波 听到石赛玉的这话,我只得点点头,「好的,妈,其实我自己确实有打算和连恆再生孩子的,不然安安一个孩子也很孤独啊。」 韦连恆还是否定到,「不用生了,一个都够头疼了。」他看了眼石赛玉,没好气的说,「你那个年代不也只生了我一个,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吗,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她?」 石赛玉瞬间脸红了下,有点挂不住,她抿了抿唇,顿了顿,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那时不是搞计划生育,只能要一胎吗,而且你爸又不是三代单传,给韦家添香火的还有好几个,我跟你爸就只要了你一个孩子。但是现在不同了啊,我们这个家分出来了,人丁确实有点单薄,家里产业这么大,我和你爸也老了,你跟深深也忙不过来,以后全部压在安安身上也不现实。」 这时韦天欧也点点头,「嗯,你妈说的对,咱们家的孩子太少,你们也还年轻,可以再多要几个。」 妈呀,多要『几个』。 石赛玉又接腔,「哪里年轻啊,深深年龄不小啦,这都三十几啦?还不抓紧时间,以后想生也生不出来了。我还说搬出去住,现在看来是不能搬了,我得在家督促你们俩,顺便帮深深调理下身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以后生孩子你会更辛苦~」 「有完没完,」韦连恆有些发火了,「三十几本来就是高龄产妇了,还生什么孩子,明天我就去结扎算了,你要喜欢孩子你自己去生,别来逼我们。」 「连恆,你……」被自己儿子这样侮辱,石赛玉脸色变得很难看。 「妈!」我怕他们起冲突,赶紧笑着说到,「我答应你,现在就开始备孕,把二胎三胎提上日程,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年龄是大了,是得抓紧时间了。」 韦天欧在一旁也默默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温和的示意她别生气。 晚上躺床上时,我慎重思考后,对韦连恆说,「我真的想清楚了,咱们以后不要避孕了,争取再怀一个吧。说实话,就算你妈不提,我始终还想要一个,只有安安一个孩子,我心里很没安全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咱们一路走到今天,包括赛欧发展到现在,总归是得罪了不少人的,我就怕——」后面的话我不敢说下去了。 他也是沉思了好久以后,说,「你上次生孩子,实在给我留下了阴影,我不想你再受这种苦。」 我笑,「你想太多了,我那次不是意外嘛,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孕妇的死亡率都降为零了,而且人家四十多岁的都还能顺利的生孩子,我怕什么。」 「而且,」我开玩笑的说,「我要现在不抓紧时间生孩子,难道等年纪大了,看你去外面找女人来生吗?」 「神经。」他骂我一句。说完,又褪去我的束缚,将我压在了身下索取~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滑过去,我和韦连恆的生活少有的风平浪静。 这天,在公司的时候,石赛玉通知我们,说今天是大伯韦天华的60岁生日,要在某某酒店里大办一场,让我们晚上全家都去参加。 虽然搬出来这么久了,也鲜少和韦家其他人接触,但毕竟是血亲,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韦天欧又回来了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确要去。 韦连恆晚上也有空,我们下班后就直接开车去了寿宴的酒店。来者还是以前见过的那一批达官显贵,人不多很多,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停车场清一色的豪车,最差的就是奔驰宝马了。张蕙茹和韦天华在门口迎接,看到我和韦连恆的到来,韦天华故作热情的招待,但是张惠如却是冷着一张脸……我就呵呵了,看来一片真心日了狗啊。 石赛玉和韦天欧也早早的来了,我们都被安排在韦家家人的那一桌,所以几乎见到了韦家所有的人,包括许久不见的韦连歆,她变了好多,暗淡而憔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的玩着手机……不仔细看,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而且她挚爱的黄智彦呢,怎么没来? 但是全场的焦点无疑是韦天欧,他的死而復活,也算是借这次的宴会来了个大公开,很多以前政商界的朋友都凑上来对他嘘寒问暖,可见韦天欧以前在商界的地位很高,至少比韦天华和韦天源要让人瞩目。 这个时候,我无意间抬眸,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高任飞。他跟韦连海一起进来了,而且一来就被安排在我们这桌坐下来,也不可避免的见到了我,见到了韦连恆。 「……」高任飞还是有几分侷促的,他并没有跟我们打招唿,就没话找话地和韦连海聊起来。是的,他反倒是跟韦连海这个二百五关系一直很好。 事情过了这么久,我再见他,心境平和了许多,不会再随随便便起波澜了,不知不觉的拉住了身边韦连恆的手,悄悄地说,「要不,我们换一桌?」 「为什么要换?」韦连恆居然故意大声的说,「坐这儿不挺好的吗,这么多老朋友,阿飞?」他喊了高任飞,扬了扬下巴,「听说你结婚了,怎么没把老婆带来?」 高任飞挤出一丝很淡很僵硬的笑,轻飘飘的说,「她啊,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她? 潜台词是,他真的结婚了,和他家里介绍的女人,这样结婚了?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入婚姻的围城了?和不爱的人结婚了?呵,我可能想太多了吧,也许,他正好跟这个女人也看对眼了呢? 他的目光,还是很刻意的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期待我的反应,我只得淡淡的笑着说了句,「那恭喜你啊,阿飞,结婚结的这么低调,我们大家都还不知道。」 谁知,他却冷笑了声,神色逐渐暗了下去…… 就在人都要来齐,我们快要开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张惠如大叫了声,「妮妮啊!你不是说不来的吗,你这——」 妮妮?韦连云。 我们抬头一看,只见韦连云居然亲昵的挽着一个高大年轻英俊的男人进来了,她笑意盈盈的带着小女人的娇羞,直接来到我们这桌,大声说道,「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阿伟!」 就在阿伟热情的向大家打招唿的同时,韦家的人一开始都挺惊讶的,而张惠如惊讶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她赶紧招唿他们俩坐下来,对这个阿伟殷勤的不得了,像招待贵宾一样的。 这个时候,韦连云却特意在高任飞身边坐下,坐定后她扭头一看,才故作惊奇的,「啊,原来阿飞也来了,我还没认出来呢。」 高任飞却白了她一眼,有些闷闷的,埋着头没说话…… 席间,张惠如就八卦的闻了韦连云和阿伟之间的情况,原来阿伟就是韦连云上次说过的那个追求她的小鲜肉,比她小了5岁,如今已经在刑警大队转正了,跟她是同事,警察一起出去办案,久而久之觉得两人挺合拍的,就正式交往了。 阿伟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世挺成熟的,又有礼貌又幽默风趣,第一次见韦家人却一点不腼腆,反而善于带动话题,活跃气氛,应该是那种比较爷们儿的类型,对连云也体贴,嗯,感觉挺靠谱的小伙子。最重要的是,阿伟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虽然没法跟韦家比,但也算一个小富二代了,所以方方面面看来,张惠如跟韦天华都很满意。尤其是张惠如,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一脸的「苦尽甘来」。 但相比之下,梁秀行却全场臭脸了,她不参与,但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嫉妒的……想想自己的韦连歆,找个那样的渣男,哎,一言难尽。 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张惠如直接问韦连云和阿伟,「既然你们交往了也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阿伟笑着说,「这个,主要还是看连云吧,我随时都可以。而且我爸妈也见过连云了,他们都很贊同。」 连云也大方的笑笑,「妈啊,只要你和爸没意见,我当然是希望越早越好啊,我年龄这么大了,等不下去不是吗?」 「好好好。」张惠如一叠声的好,越发激动了,她跟韦天华说,「天华啊,要不,就定在今年的国庆吧。回头咱们跟阿飞父母这边再见面,咱们双方就把日子定下来了。」说罢,又对去全桌人哈哈大笑,「听见了吧,我们妮妮也要结婚了,大家又有喜酒喝了哦。」 「各位慢吃啊,我先走了。」高任飞突然放下碗筷,说到。 「吃完了?」韦天华说,「我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是不是菜不和你胃口啊?」 「呵呵,没有,我就是临时有点事儿,得提前走。」高任飞敬了他一杯酒,说了几句祝福话后,又说,「叔叔还是多招待你未来女婿吧,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韦连云唇边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她抬眼来,问高任飞,「对了,阿飞啊,你不是结婚了吗,好像还没请我们喝喜酒呢,我可是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的。」 高任飞脸色一沉,勉强的,低沉的说,「我跟她,旅行结婚,不办婚礼。另外,也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他就要离席。 可这正在这个时候,大厅里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没听清喊的什么……待大家抬头望去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这桌走来。
291 颠覆三观的丑闻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轻漂亮,但是很陌生,在全场人的瞩目下,她气势汹汹的走向我们这一桌……正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韦天华突然脸色很张皇的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呢,这个女的就已经对他吼开了,「韦天华,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你的丑恶面目。」 众人惊骇,张惠如立马觉察到不对劲儿了,她问韦天华,「她是谁?怎么回事」 「这——」韦天华彻底不淡定了,他整张脸都变得煞白起来,赶紧走过去推着那个女的在一边,板着脸小声的对她说了几句什么,貌似在威胁她离开,但是女人并不买帐,她反而大声的叫起来,「你这个老人渣,你玩弄了我这么多年,我孩子都给你打了两个了,我肚子里已经是第三个了,你居然这么狠心,还要逼我打掉吗?你还是人吗?如果我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来——」 「住口!」韦天华觉得丢脸极了,他狰狞着要阻止她,但是她完全豁出去似的,不怕死的对他疯叫,「10年了!我19岁就跟了你,现在都已经10年了,你每年都跟我说你要离婚要娶我,为什么还不离?我的青春都他妈耗在你这儿了,你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吗??」 天。 原来这个女人是韦天华的情妇?等等,我算算,女人跟了他10年,19岁就跟了他,意思是女人19岁时,韦天华已经50岁!他比女人大了31岁!他居然在50岁高龄的时候包养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这么多年,还让她怀孕3次,如今肚子里又有了?! 得知这个信息后,顿时全场都喧譁起来,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但是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当张惠如处于脑子空白还来不及发作的时候,只见那个韦连海走到那个女人身边,一把扯过这个女人,不敢相信的问她,「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喊错名字了?你认识我爸?你跟了他十年?」 女人面对着韦连海的质问,面对着韦连海的愤怒,她直直的盯了他几秒,忽然就跟发疯一样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完以后,她再转向韦天华,她咬牙切齿的,魔怔的说,「韦天华,你既然骗了我这么多年,那我今天就要你身败名裂!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你宝贝儿子韦连海也睡了!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肚子里是你的种还是你儿子的,你要不离婚的话,你就让你儿子娶我吧,我——」 「啪!!」她还没说完,韦连海就暴怒的甩了她一耳光,气的面红耳赤的辱骂,「你个臭婊子!疯婆子!」 而韦天华听说了这个消息,瞬间气的发抖,面如土色…… 「啊!!」这声尖叫,是张惠如发出来的,她整个的抓狂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看韦天华,再看看韦连海,最后眼睛又落到这个女人身上,她瞪大眼睛,长大嘴巴,脸色惨白,「你……你们……你们……」话还没说完,张惠如身子一歪,眼睛一闭,就昏厥的朝地上倒去…… 「妈!」韦连云惨叫一声。 「……」千钧一髮的时刻,高任飞奔过去扶住了张惠如。但是她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已经完全的晕过去了。 韦连云和她的男友阿伟都跟着来到了昏厥的张惠如身边,大家乱作一团,阿伟赶紧拨打了120,而韦连海管不了张惠如,他快要气炸了,暴脾气一上来,拽起那个女人就朝门外走去……而身为本晚的寿宴的主角,以及这个插曲的罪魁祸首的韦天华,则木然的站在那儿,面对着自己名誉的坍塌,面对着满堂的质疑和议论,他估计也要昏厥了…… 「天欧,你帮我招待这里,我……我得出去一下。」韦天华信任韦天欧,他干脆把烂摊子丢给韦天欧,就跟着韦连云他们一起把张惠如送到医院去了。 于是接下来,韦天欧和石赛玉都帮着安抚满堂的客人。当韦天源也要去帮忙的时候,梁秀行却拦住了他,冷声说到,「你去管什么闲事啊,呵,没想到啊,你这个大哥,表面看起来那么正派,居然赶出这种丑事,而且还父子俩玩弄同一个女人,哈哈,要是老爷子还在的话,不知道被气死多少次了,哈,太好笑了,张惠如,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是啊,张惠如以前经常嘲笑梁秀行老公出轨,口口声声宣称自己老公对自己多么忠诚,宣称自己儿子多么的正派,没想到今天被狠狠的打脸了。梁秀行当然是痛快淋漓了…… 这样的闹剧,让我也是震惊了好久……真的,我只知道韦天华带女人开过房,以为最多就是偶尔偷个腥而已,但没想到他玩弄了一个19岁的女人10年,而这个女人竟然还堕落到和韦连海混在一起,还敢当众宣布出来……这,一环接一环的重口味,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难怪张惠如当场昏厥! 可是韦连恆却貌似很淡定,完全像看个笑话似的,冷笑了几声而已。此时,韦家的人都差不多离席了,高任飞和阿伟都跟着韦连云一起送张惠如去医院了。我和韦连恆,却置身事外的无动于衷。 「你看出来了吗?」韦连恆的眸子里含着些笑意,问道。 「什么?」 「阿飞,」他说,「可能跟连云有戏。」 「……」我懵了下,反应过来,「哦。」 「看来,他的移情别恋,让你很不开心?」他不满我只是淡淡的哦了声,便带着醋意问我。 「你妹!」我忍不住就爆了句粗口,瞪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久没吵过架了,又想找点事儿来闹了?」 我刚说完,韦连恆还没说话的时候,忽然间,酒店外面想起了警车的声音,特别急促,一听就是有警察来了……正当我以为是韦连海拉着那个女人出去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招来警察时,没几分钟时间,两名警察却走进了我们吃饭的这个宴会厅里,让众宾客又是一阵愕然~ 很快,警察径直来了我们这里,锐利的眼睛一扫,最后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韦连歆身上!然后,在大家都搞不清楚的状况的时候,警察毫不犹豫的就把韦连歆拽起来,粗声问她,「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韦连歆全程表现的很平静,一点都不慌乱,一任警察给她带上冰凉的手铐。 「歆歆!」梁秀行尖声叫着,慌乱的走过去,「这怎么回事??」她推开警察,「你们凭什么乱抓人,我女儿犯了什么法?」 韦天源也赶紧去看情况。 「……」韦连歆却苦大仇深般的瞪了她父母一眼,冷漠的说到,「你们现在知道关心我的死活了?呵,我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拜你们所赐!」 「歆歆,你快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韦天源急切的问。 「家属要知道案情,可以先跟着去一趟警察局。」说着,他们就把韦连歆带走了。这下,满堂的客人又见证了韦家一件丑事,再次议论起来……隐约能听到他们议论着,韦鹏程死了,韦家这下彻底乱套了。 直到第二天,韦天欧和石赛玉回到家里来,才告诉我们关于韦连歆的实情。听了以后,不仅是我,一向淡定的韦连恆都震惊了大半天…… 原来,韦连歆之所有被抓走,是因为她重伤了黄致彦。怎么个伤法呢?据说……因为黄致彦跟韦连歆感情一直很不好,对她非打即骂不说,还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出轨来刺激她,企图逼走她……于是,韦连歆在精神极度崩溃的情况下,半夜趁黄致彦睡熟的时候,企图用刀切了他的丁丁,但是由于刀法不准,用力不够,一刀下去只切到了一半,不过已经足以令黄致彦血流成河……她作案后就跑了,黄致彦在极致的痛苦下,自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据说被抢救过来了,但估计也将成残废了~ 所以,韦连歆被以故意伤害罪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292 不得不去管闲事 韦家发生的这一连串的奇葩事,按道理来说和我跟韦连恆都扯不上关系,最多当个笑话来消遣就好,完全不必再挂心上,但是事情却并没有我想像的这么简单。 关键的问题在于韦天欧。 韦天欧经过十几年的消失以及失忆,当他再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中时,对韦家人的态度居然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就仿佛是第二个韦鹏程,总是站在韦家列祖列宗的角度考虑问题,把韦家的和谐团结看的比较重,把韦家每一个人都当自己真正的无法割捨的亲人。 所以,韦天华在那天的寿宴上名誉扫地后,韦天欧倒是帮他把这个烂摊子收拾的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方法,硬是让这样的丑事没被媒体曝光,最多是私下被讨论而已,不像原来那样被搬到大众视野里当丑闻一样昭告天下,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韦天华乃至家族企业的形象。 也是因为这件事,韦天华在宝悦酒店集团的总裁职位被董事会罢免,暂时由韦天欧担任。韦天欧当初失忆后,都能够把在香港新创立的越城地方发展到那样的规模,他的能力显然是韦天源和韦天华不能望其项背的……所以,韦天欧的回归无疑让日渐衰落的宝悦重新焕发了活力,得到公司上下的热烈拥护。 其实石赛玉是不太忍心让韦天欧再进入商场的,一方面是他的身体不适合过度操劳,另一方面,她也不愿跟韦家其他人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很无奈,韦天欧心系韦家,她没法阻止。 解决了韦天华的丑闻,又进入宝悦任职后,韦天欧在偶然闲下来时,居然要求韦连恆去帮着处理一下韦连歆的事…… 我们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连跟他恩爱的石赛玉都忍无可忍的对他发火了,「我看你是病的不轻!你帮着天华收拾烂摊子我就不说了,现在还想把儿子也拉进来?赛欧那么个公司已经够他忙的了,你让他去操心这些破事?我问你,连歆跟我们有几毛钱的关系?梁秀行在这方面不是很有经验吗,需要你去出头?纯粹是有病!」 石赛玉骂的对啊,韦连歆那是自己作死能怪谁?况且,她有父有母,再不济还有个哥,怎么轮也轮不到让韦连恆去帮忙呀?韦天欧未免太拎不清。 据说,韦连歆自从被拘留后,如今还没有被放出来,并且很有可能坐牢。梁秀行夫妻俩也第一时间去警察局走了关系,但是,由于梁秀行曾经为自己儿子韦连初的犯罪行为走过很多次关系,也让不少律师帮着打过官司,如今警局就算跟她有关系的人都怕了她了,业内律师也不想接她的案子,所以她就算有钱,这次也没法把韦连歆弄出来…… 与此同时,黄智彦那边伤势很严重,据说当晚被送到抢救室时已经昏过去了,医生们连夜奋战接近10个小时才把他被切断的丁丁缝合,虽然命保住了,可以后估计得残废了,这样的伤害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怎样的噩梦可想而知。所以黄智彦和他的家属死活要起诉韦连歆,想让她坐牢;而梁秀行认为他折磨韦连歆这么久,还打掉了她的孩子,是罪有应得,所以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不是安慰和给钱,反而将其臭骂一顿,进一步激化双方矛盾。 事情现在僵在这里,韦天欧就要求韦连恆出面去帮一把,说毕竟是『一家人』,不能眼看着连歆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去坐牢。 「我能有什么办法?」韦连恆显然也受不了韦天欧这种『博爱』的调调,他平淡那的说,「就算真的坐牢,不过也就几年而已,让她去监狱里反省几年最好。」 可是韦天欧深深地嘆了一口气,摇摇头,然后看向石赛玉,对她道,「听说,秀行好像患上了癌症还是什么病,比较严重……你看现在,连恺一直不愿回家,跟他们彻底断绝关系,连歆又碰到这种事,他们两口子如今也是一筹莫展…所以,都是一家人,我认为能帮的还是去帮一把。」 听到梁秀行疑似患癌症,我心里不由得震动了一下,难怪上次见她又瘦又憔悴,气势也不足了…… 其实,以梁秀行这样的遭遇,患了癌症也正常。一生争强好胜的,在商场拼死拼活,压力已经够大了,谁知丈夫又精神出轨,出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妯娌;这就不说了,自己生了对双胞胎,却不得不放弃一个,导致几十年都活在悔恨中,留下来的儿子呢,又那么不争气,不学无术经常惹事,后来还出车祸,装傻那么多年……到头来,她为儿子付出所有,真相爆发了,儿子却恨她入骨,一直不肯认她;再者,唯一的女儿女,同样是没有出息,没有出息不说,还找了这么个渣男,弄得伤痕累累……这一重重的压力压下来,她不患癌症才怪了~ 想像也是可怜。 刚想到这里,石赛玉冷哼了一声,「梁秀行是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年,她的故事实在太『精彩』,我只能说,都是咎由自取。我还是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咱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安宁起来,我不想节外生枝。」 然后我脑子一热也接了一句,「是的,爸,我认为连歆这件事,就算连恆愿意出面,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你看,她这属于故意伤人罪,按照法律来说,本来就是要坐牢的啊,至于具体怎么判,我想二伯一家肯定会找律师帮着辩护,我觉得不需要我们去掺和。」说这些,我根本的还是不想韦连恆惹上麻烦。 韦天欧又是一阵唉声嘆气。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客厅里徘徊着,深思着,纠结着,愁眉久久的无法散去……他知道这很为难,可就是不愿撒手不管。 石赛玉受不了,恼火的说到,「行啦,你这辈子毁就毁在心软上面,你口口声声把他们当一家人,人家把你当什么了?十几年前,你要不是为了给她找儿子,也不至于出那场车祸,害得我和连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啊?」 韦天欧听到这里,面色变得反而变得温和起来,他笑笑说道,「你不觉得,正是我这么多年积了德,所以老天待我们家并不薄嘛,你看,你们都把我烧成灰撒大海里了,我如今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你呢,遭遇了上次惊险的一劫,还是没有大碍……不仅仅是我们俩,老天还给了我们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这么完美的儿媳妇儿……」 好吧,韦天欧居然用『完美』来形容我,我不由得低下头,脸都红了。 「还有爸,不也是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我们家?」韦天欧清醒的总结道,「你看,我们得到的够多了,心胸开阔一点没什么不好。是不是?」 听了这些,石赛玉撇撇嘴,终究是没法反对了。而韦连恆,闷闷的,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就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有些被感染了。 最终,我和韦连恆还真的抽时间去帮忙解决下韦连歆的破事儿。 韦连歆跟黄智彦毕竟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伤害,在法律上总是不好界定的,不然为何那么多家暴男都可以逍遥到死呢?同理,韦连歆这行为,也可以理解是女方对男方的『家暴』,只要男方撤案,出面谅解了,那韦连歆是应该可以被释放的。带着这样的逻辑,我们先去了黄智彦所在的医院。 去之前,我其实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曾经被黄智彦骚扰过的事儿向韦连恆坦白?毕竟我一直隐瞒着他……可是几番思索后,觉得这渣男如今也成废人了,自己也没被他实际的侵犯到,也没必要添乱了。不然,以韦连恆的脾气,肯定是当场再给渣男补一刀,那到时候坐牢的可是他了。 几番打听,我们到了黄智彦住院的病房门口。 进来时,梁秀行正好也在,同在的还有黄的几个家人,他们正在里面吵吵闹闹,而黄智彦则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挺悽惨的…… 先没进去,只听得梁秀行一个劲儿的逼迫黄智彦去撤案,态度特别的恶劣又强硬,但是黄的家人也不示弱,还狮子大开口要梁赔偿xx千万;梁秀行则辱骂说黄智彦这条贱命都不值几万。 总之,吵来吵去的,谁也不让谁。 听得差不多了,韦连恆则进入了病房,我也跟了进去…… 见到我们的出现,不仅梁秀行比较吃惊,微微睁眼的黄智彦也一脸的惊诧……然后,梁秀行冷冰冰的问,「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韦连恆瞪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当然是来探望伤者。」 「你什么意思?!」一向多疑的梁秀行,听到这里就皱起了眉头,怒声到,「这跟你们有关系?你们凭什么来这里看望这个人渣?」随之,她又冷哼了一声,「看来,你是想落井下石,想跟这个人渣出主意,加重连歆的罪行?呵,你休想!」 晕死,难怪她得病,这疑神疑鬼的脑部能力也太强了吧。 韦连恆只是冷笑了声,对她要求,「出去吧,我要和黄智彦说几句。」
293 拯救愚蠢的女人 韦连恆只是冷笑了声,对梁秀行要求,「出去吧,我要和黄智彦说几句。」 「出去?你以为——」 「想救你女儿就先滚出去!」韦连恆坏脾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梁秀行虽然被他骂了,但是看他这坚定的姿态,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她咬咬牙,暂时咽下这口恶气,真的出门去了。 黄智彦的家人,方才还气咻咻地,但是见到气度非凡的韦连恆,一时间也怔住了,估摸着他不是等闲之辈,不太敢吱声。 黄智彦本就受了重伤没力气,此刻更怂更瑟缩了…… 韦连恆则不急不缓地慢吞吞的点了根烟,走到黄智彦的病床前,眼眸扫向黄盖住的下-身,再看看他这副落魄的,毫无血色的面孔……韦连恆没有半点的同情之心,没有半句安慰的言语,眸子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感觉怎么样?」韦连恆似笑非笑的,轻声的问黄智彦。 「……」黄面对这无声的侮辱,他偏过脸去,有气无力的说,「韦连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来看我的笑话?」 韦连恆又哼了声,嘲弄的,「现在知道了吗,韦家的女人,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这次么,算你倒霉。」说着,有意无意的朝黄智彦喷了一口烟雾,那种彻骨的冷漠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到底想做什么?」黄智彦再虚弱的问了句。他浑浊的眼珠子一转,看到了我,多了些怯意,大概是以为我把他骚扰跟我的事,告诉韦连恆了吧? 「放过韦连歆。」他语调很是漫不经心。 「休想!」黄智彦狠狠的说,「要不是这表子跑得快,我当场就砍死她了!现在还想我放过她,做梦!」然后又问,「我没听错吧,你来帮韦连歆求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韦连恆说,「我就是佩服韦连歆的胆识。既然你做的都不是男人该做的事,就不让你做男人了,呵,佩服!就凭她这种釜底抽薪的狠劲儿,我也得帮帮她。」 「……」黄智彦被噎住,恨得不得了,却无可奈何。 「不废话了,」韦连恆掐灭菸头,干脆利落的说到,「把案子撤了,出面跟警方说明一下,放了韦连歆,这才是你最好的止损办法。否则——」 「你踢死韦连歆肚子里的孩子,屡次殴打她的家暴行为,我这里可是留了证据的。」韦连恆拿出了几张关于韦连歆验伤的单子。我觉得挺震惊,因为不知道他何时去弄到这些的,难道他来之前已经和韦连歆沟通过?原来他看似对韦家其他的人冷漠,但真要帮起忙来,也不会敷衍了事? 「……」黄智彦明显有戏忌惮,不过脸歪向一边,「那又怎样?梁秀行那老女人就已经用这些来威胁过我了,你以为我会怕吗?」 「嗯,死猪不怕开水烫,很好。」韦连恆点点头,本来一脸平静的他,不过几秒的时间,忽然就粗暴的扯住黄胸前的衣服,逐渐拧紧,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姓黄的,听好,老子从头到尾就看不起你,今天愿意跟你说话,已经很赏你脸了,别他妈不识抬举。」 「……」 看来,面对这样的人渣,韦连恆都懒得浪费智商跟他谈判了,简单粗暴的威胁了。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站了出来,话中有话的对黄智彦说到,「姓黄的,你要聪明的话,就该清楚,以我们韦家的实力,要把韦连歆弄出来实在是轻而易举,只不过看你可怜,来这里找你和平谈判,给你一个台阶下,只要你愿意出面谅解她,那么,我们这里可以代替梁秀行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你也别倔强了,你现在连命根子都快没了,还要骨气有毛用!何不要点实际的?如果你要继续把剩下的路走完的话……」 是啊,梁秀行宁愿花钱去打理警局的关系救韦连歆,也不会在黄这里花钱妥协,因为他毕竟殴打了韦连歆,梁秀行没要他的命就不错了,怎么还会为了救韦连歆,而给黄智彦钱呢? 「……」黄智彦听了我的这些话,他眼里的绝望在加深。 「还有。」我深吸了一口气,瞪着他,「医生说,你还没有完全失去生育能力,好好医治的话也不至于完全变成残废,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做无谓的挣扎,那么……如果咱们好好清算一下过去的一些事,到时候——」我刻意看了眼身边的韦连恆,再对黄智彦带些警告的意味,「到时候惹怒了你惹不起的人,可说不定自己整根都没了,永远做不回男人了……」 果然,听懂我的意思,黄智彦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惊慌。 确实,假如我真的把曾经被他在理髮店侵犯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韦连恆,以连恆这个暴脾气,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计较韦连歆出狱的事儿啊,指不定就是再找把刀,全部给他切了!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黄智彦不傻,他听出了我话里的深意,也很快意识到了严重性……于是,他在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逐渐的蔫了……沉闷了好久,终于,他打落牙齿活血吞似的,忍着身心的创痛,开始和他的家人跟我们谈条件。 黄智彦落到如今的地步,说白了就是自作自受——明明不喜欢韦连歆,却因为贪恋豪门的荣华富贵和她结合在一起,在被韦家人轻视的时候,不是奋发图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轻视没有给他动力,反而加深了他对韦家的仇恨;所以,在被梁秀行赶出来,确定再也享受不到豪门的待遇后,他便露出了真面目,把仇恨发泄到韦连歆的身上,最终使得韦连歆心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诱发了如今的惨剧…… 事情到了最后算是得到解决了。 韦连恆给了黄智彦一笔7位数的巨款,而黄智彦则答应撤了案且写了保证书,向警方澄清自己的伤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和韦连歆无关……所以,韦连歆暂时就这样被释放了。 那天,还是我和韦连恆亲自去警察局外面接的韦连歆,她应该不知道是我们帮的忙,估计真以为黄智彦对她还余情未了吧,所以见到我们出现的时候,她很意外,开口就问,「来看我笑话了?不好意思啊,没如你们的愿,我又被放出来作妖了。」 连恆瞟她一眼,就没想理她。 我尽量平和的对她说到,「连歆,既然出来了,就珍惜这份自由,好好收拾下自己的生活,重投开始吧。回去跟你父母认个错,然后——」 「闭嘴!」韦连歆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立马就炸毛了,她死死的盯着我,视我如仇敌似的,「白深深,你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天变成这样,说到底,就是你这个贱人害的!如果你当初不把黄智彦出轨的照片发给我,刺激我,我的孩子会掉吗?如果有孩子……」她哽咽起来,「我和他就不会每天争吵,我们的婚姻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也不会冲动之下就对他下了毒手,说到底就是你!白深,你个贱货,你不得好死,你——」 「啪!」我没等她说完,内心翻涌的愤怒,让我控制不住的,抬手就甩了她重重的一耳光!! 「韦连歆!」我紧接着就沖她叫起来,「你脑子是被狗啃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清醒?你知道为什么连黄智彦这样的垃圾都看不上你吗?因为你自轻自贱,你没脑子,你笨的无可救药!我问你,你以为我没把那张照片给你,你的孩子就能平安生下来吗?你明知道你遇到是一个正常女人都看不上的渣男,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害人害己?请问,是我介绍你和他认识的吗,是我逼你跟全家反目也要嫁给他的吗?是我拴住你的手脚,让你被他殴打辱骂也跑不了的吗?是我亲自踹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吗?是我让他出轨找小三背叛你的?还有,是我逼你父母哥哥都不管你的?请你回答,是不是??如果真的是我造成你的悲剧,你的菜刀为什么是砍向了那人渣的命根子,而不是直接来砍我?!你来砍我啊!」 「……」韦连歆黯然的低下了头,转过脸,望了望天,估计是在掩饰眼眶的泪水。 「如果你这一次还不醒来,那我估计是你难逃一死,神仙都救不了你了!」我最后再补充道。 「……」韦连歆这下估计是真的听进去了,她忽然就崩溃似的的,捂着脸就痛哭失声的跑了。
294 他的爱无处不在 韦连歆的事情过去了没几天,梁秀行和韦天源居然来到了我们的别墅…… 当时我们刚刚吃过晚饭,都在客厅里,看到这两人的到访挺意外。梁秀行的眉目间已经看不见惯有的那种尖刻,反而多了份柔和,唇边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而韦天源则是低眉垂目的,跟着走进来。 「天欧,」梁秀行直接来到韦天欧跟前,眼睛闪烁着,颇有些激动的说,「我听说,是你让连恆帮忙解决了连歆那件事……我……真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今天和天源亲自上门来对你表示感谢~」 「哦,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应该的,」韦天欧说,「举手之劳而已。」 「天欧,」韦天源也迎了上来,面对韦天欧的时候,他心里肯定是非常挣扎的,毕竟曾经对石赛玉有过不轨的念头,如今心里怕是五味杂陈了,他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看韦天欧,只是淡淡的感慨了一句,「我的确不如你,以前一直以为爸偏心你,现在看来,你就是我们韦家的主心骨了……哎,无论如何,这次实在太感谢你,还有连恆。还有十多年前——」他说到这里,看向韦天欧的时候,苍老的眼神里充满了某种惧乱和瑟缩,紧接着声音低的快要听不见,「十几年前,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帮我们找连初,结果……哎。」他摇摇头,没法再说下去。 这个时候,梁秀行再瞟了眼一边的石赛玉,她跟自己挣扎了下,终究还是放下过去的芥蒂,移步到石赛玉面前,断断续续的说着,「赛玉,我承认……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曾经在言语上给你造成了伤害……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也渐渐的想明白了,我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愤怒而已,不该怪你……事到如今,我愿意放下那些不快,诚挚的跟你说句对不起,希望你……可以接受。」 石赛玉看到一向刻薄强硬的梁秀行就这么向自己低头了,她一时间还挺侷促的……毕竟这个女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她水火不容,视她如仇敌,做过许多伤害她的事,说过那么难听的话,今天因为自己女儿的事,就这样低头了,简直是画风突变。 「你大概误会了。」石赛玉并没有心软,她语气冷冰冰的,「关于帮连歆,我本来是不想掺和的,但是天欧执意要帮忙,我也没办法。你要感谢就感谢他吧,关于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的,过去的伤害实在太深,看似温和的石赛玉,实际积怨已深,不可能因为梁秀行说了求和,她就立马答应求和。 梁秀行面子上过不去,只能低下了头。 韦天欧再笑呵呵的打圆场,「这些误会,以后慢慢说清楚就好了,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说着,他又顺口关心了下樑秀行的身体状况,但梁含煳其辞的不想说出实情,估计是真的很严重吧? 最后,韦天欧又安慰了他们夫妻俩,「现在连歆出来了,你们就多疏导她吧,至于连恺那边,改天有时间我会再去帮你们劝劝。」 「嗯,谢谢。」梁秀行更加的感激。 但是石赛玉却垮下来脸来,对韦天欧这种心繫天下的救世主模样表示很不满,干脆上楼去了。 经歷韦家这一系列的破事儿后,韦天华和韦天源夫妻俩基本已经消除对我们这边的嫉恨和偏见,也鲜少再计较老爷子遗产分配不均的老问题了,反而还劝我们搬回韦家的别墅,说大家住在一起热闹些。当然,我们是不可能再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大家庭,俗话说远香近臭,就这样分开着,偶尔聚一下,反而少些摩擦。只不过,经过韦天欧的调和,原本四分五裂的韦家,正在一步步的走向癒合。 *** 终于又风平浪静下来。 这天一早,韦连恆又得去新加坡出差。赛欧邮轮在东南亚,日韩,以及国内沿海的很多港口都分布有船只,几乎每个港口都设立了办事处,所以需要经常出差,在总部待的时间比较少,也因此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到处飞,长此以往还是比较辛苦。 每次出差,我都会跟他一起去机场,今早也不例外。 在机场里转悠了半个小时,想着他又要两三年才得回家,心里空落落的,很是不舍,本想也想跟着他一起去,但是公司总部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我去做,而且家里还有孩子,实在不宜远行。 送他到检票口,跟他道别,我开始往回走的时候,没走几分钟,忽然听到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只见他匆忙的朝我跑过来。 「干嘛啊,」我挺惊讶,「时间不多了,你还往回跑?出差取消了吗?」 「不是。」他走到我面前来,喘着气笑的很神秘,「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我疑惑的问。 「……」他深刻的盯了我几秒,然后一把就搂过我,不管周围来往的人,狠狠的吻住了我! 我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浑身僵硬的反应不过来,任凭他亲吻着……没多久,他就放开了我,含情脉脉的对我说,「刚才忘了这件事,现在补上。」说着,转身就又跑向检票口了,脚步变得很轻快…… 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回味着他刚才那个亲密的举动,我一下子整颗心都酥软了,暖暖的,说不出来的感动……没想到日理万机的他,还有这样的一份浪漫情怀~ 送走韦连恆后,我又直接去了公司。当我来到韦连恆的办公室打算拿一份资料的时候,找了半天没找到,于是又到隔壁的总裁办找秘书。可让我吃惊的,总裁办里出现了好多新面孔,除了那个部门主管还在,其他人几乎都不认识。韦连恆事务繁多,秘书助理之类的好几个,甚至某些秘书自己还有秘书,并且都是高学歷又年轻漂亮的女孩……而现在,那些漂亮的都不见踪影了,新面孔以男人居多,就算有女的,也是年纪超过30,已婚已育,颜值不高的那种~ 「范紫嫣呢?怎么不见了?我找她有点事。」我问总裁办的那个负责人。范紫嫣就是我那天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新来的美女秘书。 「哦,她啊,已经辞职了。」主管告诉我,说她家里有点事,不得不辞职,现在已经找到了新人,说着又把那个新来的秘书叫了过来。 「您好,白总,我是小张,韦总的新任秘书。」 我抬眼一看,这个新秘书是个白白净净端端正正的帅小伙儿,目测应该是刚大学毕业不久的90后,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笑得挺大方,眼神和气质都比较沉稳,凭感觉应该是做事靠谱的类型~ 「白总,您放心,小张绝对是直男。」主管在我耳边打趣地说了句。 我忍不住就笑了,在小张肩膀上拍了下,鼓励到,「小张,以后跟着总裁好好混,前途无量啊!」 「谢谢白总。」 其实我上次让韦连恆换男秘书,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真的说换就换,动作这么快,不仅如此,还把整个总裁办的美女都调走了……看到这些,我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惭愧,因为一己之私,让人家白白的丢了工作。到时,这事儿传遍公司,指不定会被议论成什么样呢?哎。 下午工作不多,我打算提前回家。 开着车子往回家的那条路行驶着,一路经过了繁华的市区,再转入郊区的路,别墅在郊区,这个路段上人和车都比较稀少,尤其是这个点的时候。 车子开到一半,我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刚好马路对面有个便利店,于是就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来,打算过马路。 眼看不远处有车子驶过来,我本来是准备等那辆车过去了再过马路,但那辆车又逐渐的见了速,貌似是让我先过去?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就直接走向对面……可是,我才刚刚走到马路中间,忽然那辆车好像剎车失控似的,以飞快的速度朝我冲过来!!
295 最后一次来救你 那辆车油门踩到了底,以最快的速度朝我直冲过来……因为事发实在太突然,快得让我来不及躲闪,来不及看清驾驶座上的人,我本能的尖叫一声,那个剎那间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然而,就在辆车快要撞上我的千钧一髮之际,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另外一辆suv,勐地撞上了那辆车的腰身,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本来要撞我的那辆车,被suv撞得翻了车!! 这惊险又惊恐的一幕,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吓得脸色发白,整颗心狂跳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是逃跑还是报警? 就在我震惊失神的短时间里,suv的车主下来了,是……韦连恺。 看到是他,我本来不应该感到意外的,可他刚就在我跟前做了这么件惊险的事儿,让我实在无法淡定,我有些惊慌的盯着他,看着他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同时又忍不住看那辆被他撞翻的车子…… 「没事吧」他倒是淡定的不得了。 「没,你刚才……」 「我刚才救了你。」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不含有什么感情,说的那么坦然。 「……」我做了一个深唿吸,喉咙被卡住似的无法言语。 「白深深,」他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低沉的哑声的,「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呢,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不会再时时刻刻跟踪你,保护你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这苍凉的声音,这让人心碎的眼神,令我的心,彻底的乱了,思绪也混乱了…很快,我觉得自己眼眶在发热,有些绷不住……这时,路边已经有一两个人走到那辆被韦连恺撞翻的车子边,在查看那位车主的伤情并帮着打120。 我倒要看看,刚才到底是谁想撞死我。 跑到那撞翻的车子边,当我看清那个被卡在驾驶座上,已经满脸鲜血,奄奄一息的女人,居然……居然是……是……唐凌菲!!不要说她现在满脸是血不好辨认,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的!没想到,她始终还是没有放弃报復。 是啊,上次被我用那种卑鄙的方式摆了一道,又被她最迷恋的男人扇了一巴掌喊滚,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呢? 所以,我也并不奇怪她为何开车撞我了…… 所以,我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到底该同情她还是唾弃她? 只见她吃力的撑开眼皮,勉强的瞧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然后实在没力气了,闭上了眼睛…… 韦连恺也来到了我身边,面对被他撞成这样的唐凌菲,他面上竟然没有半点的波澜,目光只是放在我身上,问我,「你说吧,是就让她死在这里,还是送去医院,你说了算。」 他这般的冷酷无情,让我不禁浑身一凛,闷了好久,勐地抬头来,坚定而着急的,「快送她去医院吧,要是真的死了,你就是故意杀人,到时候坐牢就严重了,快!」 于是,不等救护车来,韦连恺就把车子里的唐凌菲拖了出来,和我一起把她送去了医院抢救。 等待救援的时间里,说实话,我还是挺为她担心的,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真的没了……?期间我也用她的手机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一听到她出车祸的消息,她母亲在电话里当场就痛哭起来,声音颤抖语无伦次,要我们督促医生一定救活她~也是心酸。 在走廊里,韦连恺见我焦虑不安,他还像个没事人那样的安慰我,「没必要担心,死了就死了吧,大不了我去坐牢,反正不会牵连到你。」 我被他这种丧气话弄得很心塞…… 「说吧,今天为何又这么巧?」我问他。 他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墙边,调侃的说,「现在想来,其实老天挺眷顾我的,一次次给了我『英雄救美』的机会,比如这次……我本来是跟你道别的,嗯,这次是最认真的道别,我要去美国了,确定以及肯定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我想来你家找你,觉得太唐突;想来公司找你,又觉得你应该在忙工作不会搭理我,我一直在纠结,我早在上周就开始纠结,从纠结去哪里找你,到纠结要不要来找你,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着这些话,我自己都心潮澎湃,把自己感动地一塌煳涂……可是后来,我在一遍遍的纠结里,又一遍遍的推翻了想对你说的话,因为我后来,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从没爱过我,你心里对我是厌恶的,抗拒的,我的出现只会徒增你的烦恼……所以,不如沉默,还能给你留点神秘感是不是?」 我再次被他这番深情坦白弄得心慌意乱……我别开脸去,轻嘆了一声,「你说你要保持沉默,不还是说了这么多?」 他哼了声,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了别处,「我保持沉默,可还是想远远的看看你……你永远不知道,我曾经……悄然的跟过你多少次,也不想对你说什么,只是单纯的那样看着你的背影就可以了~就像今天,我本想最后见你一次,却又让我有了一次拯救你的机会,呵,」他再看向我,加重了那几个字,「是的,最后一次。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闷闷的,在心里消化着他这些话……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给他一个『交代』?是不是要感谢他的喜欢,又表示抱歉,再表达自己的无奈,最后又衷心的祝福他?可是,想来想去,我只是淡淡的,诚挚的回应他,「连恺,相信我,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份真正属于你的爱情,那时,你再回忆起你如今的所做作为,你会觉得很可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生命里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那个人,时间会淡化一切。」 他却摇着头,苦笑着,「不会的,永远没有那一天,从今以后,我再也提不起力气去爱谁了,呵,在你这里,我已经耗完了所有的激情。」 内心一阵酸涩。 我不由得开口,「对——」 「别说对不起。」他迅速的打断了我的话,「你知道,我最噁心这三个字。因为这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我这下是彻底的无言以对了。 气氛很压抑。 我转移话题,聊些轻松的,「你不是有公司在这儿,为什么去美国那么久?」 他再冷哼了声,高傲的说,「我去哪里不能另起炉灶,何必固守在这。」 「那你父母呢,」我想到梁秀行夫妇的遭遇,不免觉得可怜,试着劝他,「你看,自从爷爷死后,你正式跟他们断绝关系,离开韦家,也有两三年了,难道这么久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你缓和跟他们的关系么?不管怎样,他们是你最亲的人,包括你发展自己事业的那些资金,不都大量来源于他们的支持吗?说到底,你爸你妈都是很爱你的,不如——」 「不要说了。」他再次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变得越发冰冷,「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你没资格来管,你又不是我老婆……」 好吧。 正在这时,医生出来告诉我们,说唐凌菲醒了,伤的很重,一条腿粉碎性骨折,颅骨也有些骨折……总体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起码得住好久的院了。 最终还是去病房探望了她,她躺在床上不能动,脸色惨白惨白的,还残留着血迹……见到我和韦连恺,她再次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连直视我的勇气和力气都没了。 我走到床边,轻声的说,「唐凌菲,你是做律师的,以你的智商,要报復我,有很多种方式,我没搞懂你为何选择最笨的一种?走火入魔了?」 「……」她仍旧闭着眼睛,嘴唇颤动了几下,用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到,「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杀你,我情急之下把剎车当油门了。」 呵呵哒。 这个小儿科的辩解,我居然挑不出什么毛病…… 「嗯。」看她这残破不堪的模样,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的打击她了,最后说到,「唐律师,你本来不是破罐子,就不要破摔了,希望你脑袋经过这次的一撞,能把脑子里进的水给放出来,别再执迷不悟了。」 「……」她胸口的起伏加大,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但没说话。 作为她车祸的兇手,韦连恺从头到尾没开口,连正眼都没瞧过她。岁致,我们又朝病房门口走去。 还没踏出去,听到唐凌菲声音虚弱的喊了我,「白深深。」 我回过头去,「什么?」 她睁开了眼,看向我,说了两个字,「抱歉。」 我怔了几秒,「哦。」 然后,我义无反顾的出了病房,以后都再也没见过她,没再听过她……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走到医院外面,要正式跟韦连恺分别的时候,他在好几番欲言又止后,说到,「深深,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是吗?」我疑惑。 「我在赛欧的股份,已经全部转让到你的名下了,以后,我也和你们的赛欧没有关系了。」 「你……」我愕然地不敢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他自己就是开金融公司的,对企业股权转让之类的操作比谁都熟悉,所以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在暗地里办理了。但他是赛欧的大股东,占了很大份额,他手里的这些股份一部分是当初他自己收购其他中小股东的得来的,一部分是梁秀行赠送给他的,如今他若全部转让给我,相当于赛欧以后基本上完全属于我和韦连恆了,股权更加集中,不会再轻易地受制于其他的股东。 他笑,「这算是,我最后一次表明对你的心意吧。」 「不行。」我坚决的说,「你毕竟是赛欧的第二大股东,你就算想要转让股份退出公司,我也不可能让你无偿转让,我回去跟连恆商量一下,咱们按照正常的手续去办理吧。」 他摇头,「不用了,这就算我无偿给你的。」 说完,他就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发呆,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当韦连恆出差回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他亦表示不能接受韦连恺的无偿转让,当我们再联繫韦连恺的时候,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所以这件事暂且耽搁下来。 实际上,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我们都没再得到韦连恺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去了美国? 世界似乎清净了好多,我和韦连恆的日子更加的甜蜜恩爱,可就在我们以为可以就此细水长流下去的时候,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那是一个周末,连恆去公司了,我没事闲在家里,而韦天欧,自从接手了韦氏家族企业宝悦以后,不顾自己到了退休的年龄,又回到了原来日理万机的状态,不休假且回家晚不说,还经常把工作的酒店当家。比如这几天,因为宝悦的一个酒店要接待一批非常重要的外宾,而且市里又在举办展会,所以人流量比较大,韦天欧需要住在酒店工作,好几天不能回家。所以石赛玉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装好,让我给韦天欧送去。 刚好是中午12过接近1点的时候,我来到宝悦酒店,给韦天欧打了电话后,我去了他的套房找到他,此时还在忙着跟酒店的高管交代工作……他住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有客厅有房间有书房有厨房有阳台,特别豪华,跟家里差不多。 等到韦天欧这里没人了,我就衣服的事简单刚跟他交代几句,并嘱咐他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就打算离开。但这个时候,有工作人员把他的午餐送进来了,而且还是两份。 「深深吃饭了吗?」韦天欧问我一句。 「没。」我笑着说,「没事,我回去再吃也行。」 「那就在这里,先吃了再走吧,我看他们刚好也送了两份上来。」韦天欧轻松的要求着。 正好,我肚子也饿的得咕咕叫了,于是也就没推辞,坐下来跟韦天欧一起吃午饭,都是厨师特意给韦天欧做的,比较清淡又精緻。一边吃饭,一边跟自在的跟韦天欧一起聊着酒店的工作,或者其他的话题。因为他还是庄怀舟的时候,就跟他像朋友似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如今成了公公,也就像真正的父女那样,更加没有隔阂了。 可是,当我们都吃完喝完,我要准备走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好晕,视线越来越模煳,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发现屋子里出现好几个人,闹哄哄的,有石赛玉,有韦连恆,他们的表情都好奇怪,我的头很痛,痛的快要炸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稍微动了下,侧身一看,身边躺着竟然是……韦天欧! 那个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面前的人,屋子里的声音,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296 从此再也不分离 当我的头脑越来越清晰,视线越来越清晰,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怎样的荒唐可怕的境地时,我本能的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几乎像触电般的弹跳起来!是的,简直可以用惨叫来形容……与此同时,睡在旁边的韦天欧也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我再低头看看,幸好,幸好我和他都还穿着衣服,可一看到面前出现的浑身寒气的石赛玉还有韦连恆,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再看看旁边仍旧茫然的韦天欧,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声音发抖的,喃喃自语的,「这……怎么回事?发……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怎么会……」 可就在我羞愧难当,满脸通红,心脏狂跳,恨不得自杀,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时候,石赛玉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韦连恆,他像个木偶般的立在那里,黑着脸绷得紧紧的,无动于衷,但是看得出来,他那架势同样是想要把我撕碎! 「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声音,是韦天欧发出来的,他扶着头作出难受状。 也是这个时候,我记起了中午跟韦天欧吃饭,吃完饭后头晕目眩的一切画面,再联繫到醒来时跟他躺一起,我意识到自己是被陷害了! 「我们被人设计了,妈,」我第一反应就是特别着急的跟她解释,跟连恆以及在场其他人解释,「我就是中午跟爸吃了个饭,饭菜有问题,一定是被人下了什么药,我吃了饭就没有意识了,我现在完全莫名其妙,真的……」 「……」韦天欧这回也反映过来,他瞬间变得尴尬而恐慌,狼狈的起床后,看向石赛玉,「赛玉,冷静点,先不要误会,这件事实在太荒唐了,我倒无所谓,主要是怕伤害了深深的名誉。」 「你给我闭嘴!」石赛玉嘶吼着,变得那么狰狞,好可怕。我从没见过发脾气的她,没想到她凶起来会如此的震慑人心。 「白深深……」石赛玉又用手指着我,快要戳到我脸上来了,手指都在发抖,声音同样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发抖,「你……」她好像气的喘不过来似的,「你个狐狸精,我早就知道你心术不正,一次次的背叛连恆不说,现在居然……你……你还是人吗!?」她几乎吼破了喉咙,然后就崩溃的在我身上胡乱的打着,边打边骂边哭,「贱人,你怎么不死,你去死,你去死啊……」 韦天欧赶紧过来把发疯的石赛玉拽开了。 我没被她打得多痛,只是感觉自己的精神就要崩溃了,我看着韦连恆,什么也不解释,就问他,「你呢,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韦连恆无语的闭了下眼,深唿吸了下,仿佛在纠结在挣扎…… 好,我知道了他的意思了。 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释的都是多余,我气的血往头上涌,只对他,对石赛玉说了句,「好,我是贱人,我不要脸,我该死!!你们放心,我会离婚,我会离开,我现在就消失!」 尼玛,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穿越太玄幻太荒诞,我整个人从头到尾的乱糟糟,我愤怒,羞愧,噁心,恐惧,痛苦……所有糟糕的情绪涌到一起,我真的要爆炸了! 但是刚刚走到门口,还没冲出去,就被韦连恆抓住……他紧捏着我的手臂,隐忍了下,立刻就雷厉风行般的命令旁边的酒店工作人员,「马上报警,封锁现场!」再对错乱不已的韦天欧说到,「爸,你留在这儿,等警察来勘验现场和录口供,找到幕后策划者,到时候我亲自搞死ta!」 交代完这些,他推着我就往门外走去,然后一言不发地扯着我一直走到电梯里,进入电梯,直到出了酒店…… 我稍微冷静点的时候,生气的要推开他,「你不是跟你妈一样怀疑我吗?还摆出这副样子来做什么,没意思,离婚吧!」 「你当我是智障?」他反问了一句后,脸色还是冷冰冰的,整个人气愤难平。 「那你刚才怎么不帮我,任由你妈怀疑?」 他瞪着我,问,「换位思考下,如果你第一眼看到我跟你妈躺一张床上,你会是什么反应?」 我还真的脑补了这个画面,如果是我,我先不管是不是真的,一时间肯定是噁心透顶,以至于完全不想说话不想表态,就像他刚才那样…… 可是我现在还是无地自容的,就跟经歷了一场噩梦,心仍旧在颤抖,我一想到自己居然跟韦天欧躺在了一张那床上贴的那么紧,尽管是被陷害的,可我还是像吞了苍蝇似的,怎么想都无法平復那种抓狂的情绪……我暴躁的叫到,「发生了这样的丑事,我在这个家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的心情估计也是跟我一样崩溃的……他顿了许久,说,「不光你待不下去,我同样呆不下去了,这样吧,我们先出走一段时间。」 「出走?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满世界去玩,玩到天荒地老,直到把这个污点淡忘。」他神往的说着。 听到这个闹着玩儿似的的建议,我还砰然一阵心动,「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公司呢,孩子呢?」 「这些先抛开,」他握住了我的手,眼神更加坚定,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是时候实施这个计划了。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来,一直处在分分合合的动盪里,从未享受过一段只属于你和我的时光,何不现在就去,就当作蜜月旅行……」 我更加心动了,「去哪里?」 他说,「拿个地球仪,转到哪里去哪里。」 我扑哧一笑,稍微从刚才那番混乱里缓过来了,虽然觉得他这种提议开玩笑的成分较大,但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嚮往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韦连恆真的说到做到,一天时间都不逗留,就『逼迫』我跟他出去浪……即便觉得有些对不起安安,可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无法直面韦天欧和石赛玉,即使搬出去出心里也有阴影,于是就真的答应了。 我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开始出发,跟两个『逃难』的人一样,什么都没准备,没规划,就这样匆匆的走了,连行程都是在路上查的,车票和机票的都是在手机上买的。 经过商量,我们打算去一个地球上最与世隔绝的地方——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它坐落在茫茫的南大西洋海上,算是世界上「最偏远的人居岛屿」了。先是到了南非的港口,坐邮轮然后经过六天的海上航行才到达岛上。 这个群岛被大西洋蔚蓝的海水包围,它最近的「邻居」是大西洋上的英属殖民地圣赫伦那岛,之间相距约2000公里,而它与南非大陆相隔约2400公里,与南美洲大陆相距约3360公里,真正堪称「遗世独立」。 岛上没有机场,只有几艘定期从开普敦出发的船只抵达这里。小岛面积比较小,只有几百个居民,建立了个行政中心名为爱丁堡,这里房屋错落有致,红蓝瓦相间,祥和安静,全岛的土地和其他资源为大家共有。小岛虽小,但是「五脏俱全」,这里有学校、医院、邮局、博物馆、咖啡厅、酒吧、工艺店,以及村庄公共大厅和游泳池,跟现代文明没有多大的区别。当地居民从事着农业、捕捞业,同时通过为游客担任导游和贩卖纪念品获得收入。 我和连恆就这样在岛上没心没肺的游玩着,肆意的享受着这里的与世隔绝,享受被被茫茫大海环绕的感觉,享受着最爱的人就在身边的幸福,远离了所有的世事烦嚣,不被任何人打扰和议论,从清晨到黄昏,漫步在小岛上,不厌其烦的用遍了所有的姿势……每当夜深时候,听着海浪的怒吼,仿佛整个地球上真的只剩下了我们两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二人世界。 他喜欢海上运动,自然不会错过这里得天独厚的深海环境,玩起了他最擅长的风筝冲浪……提起冲浪,也许很多人脑海中浮现的是冲浪玩咖们站立在冲浪板上,顺着海浪的方向,忽而冲上浪峰,忽而滑向浪谷,与海浪搏击的画面。但是风筝冲浪却不同,它是藉助风的力量,将充气风筝连接到手持横杆上,脚踩冲浪板的一项特别刺激惊险的运动。因为风筝很大,风力强劲,需要使用很大的力气,并且要有一定的技巧,才能控制住风筝,如果你没有技巧,很可能被风筝拖在水中,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我唯一擅长海里运动就是游泳,以前也玩过很普通的那种冲浪属于特别菜鸟的级别,这次刚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教教我。玩这项运动,胆大心细是必备的素质,该用力的时候千万别手软,练习时和滑行时别忘了一些关键细节,学习风筝冲浪很多时候就是要学会如何掌控手上的风筝以及克服身体对海浪的不适应。 一开始学习的时候,没有办法很好的掌控风筝,总是左右摇摆。他是个很好的『教练』,一遍遍耐心的给我示范,当然,他也会因为我一次次的犯错而骂我怎么这么笨,一旦我有丁点的进步他会比我还开心,得意的向周围的外国人炫耀我多么的『厉害』,挺可爱的。 第一次滑行成功则让我兴奋不已,一发不可收拾地彻底爱上这项运动,边滑边吶喊,似乎只有真的喊出来,才足以表达出内心的激动……在风力的牵引下乘风破浪,我们一起体验着凌空飞腾的感觉,体验着这种无拘无束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惊险而刺激。 在这个岛上停留了一个多月,我们又计划着其他地方……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他带我去了世界上好多神秘而新奇的地方,很多我闻所未闻的境地,在这种轻松的旅行中带着些探险的意味,比如去马尔地夫的海底餐厅享受最浪漫的晚餐;去了亚利桑那州的波涛谷和下羚羊峡谷,感受那梦幻般旋涡状的岩石魅力;去了贝里斯的大蓝洞,一个绝佳的深海潜水之地;去了苏格兰神秘而美丽的尼斯湖;去了那个最耸人听闻的百慕达三角洲……我们这次是几乎走遍了五湖四海,一会儿非洲,一会儿欧洲,一会儿美洲,一会儿亚洲,就差没去南极了。 这段漫长的全球旅行的时间里,他都是通过电子办公方式处理公司一些紧急且重大的事项,算是工作旅行两不误;而石赛玉和韦天欧也一次次的打电话让回家,尤其是石赛玉还想在电话里跟我道歉,但我一直没理会,他也同样不理……我们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在外边浪着,打算浪够了再考虑回家的事。 可是,就在我们到了墨西哥的时候,我却越来越感觉身体上的不适,频频出现头晕噁心的症状,甚至还在准备上车的时候晕倒了……送去医院检查,意料之中的,我又怀孕了,而且让我们无比惊喜的是,怀了双胞胎! 这样的意外之喜把我们俩都乐坏了,他这次特别特别的小心谨慎,立刻毫不犹豫的带着我回国养胎。经过近一年的浪荡,上次的那个阴影几乎已经消失无踪,石赛玉也自动忽略了曾经发生过什么,心思都放在我肚子里的双胞胎上,每天挖空心思地跟保姆一起研究菜谱,跟韦天欧一起想名字;韦连恆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应酬和出差,用最多的时间陪我,大大小小的产检每次都亲自送我去……怀双胞胎是非常艰难的一个过程,身体上比第一次累很多,但是心理上却感受到了第一次怀孕没有的舒适,让我感动的是,韦家的人都跑来关心了好几次,再没了原来的鄙夷和侮辱……可是,关于我跟韦天欧这个乌龙,到底是谁搞的,尽管让警察介入调出了,仍旧没有结果。 不过我们暂时不关心了,只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有了安安,我们自然都期待双胞胎是女孩,或者无论如何也有个有个女孩……我也不太敢去照b超,就怕失望,只在心里默默祈祷。但平日里出去走走,碰到好事儿的大妈们看到我肚子,总是开口就说,啊,看你这形状,肯定是男孩啊,你这xx反应,一定是男孩……其实这年头,因为重男轻女思想作祟,别人夸你怀的男孩只是一种恭维的话,但天知道,我有多么期望肚子里是一对女儿,所以听到别人这种『恭维』,总觉得有些『晦气』。 等到足月送医院的时候,不仅仅是连恆和石赛玉韦天欧,韦家的张惠如和梁秀行还有韦连云等几个人都来了医院探望。 可是,当在手术室里,医生给我剖腹产取出孩子,我看到两个又都是男孩的时候……我居然失望的哭了起来,妈呀,三个儿子,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啊……我心中闪过一阵阵的幻灭,看到两个健康的孩子都没啥感觉。 韦连恆虽然起初也跟我一样失望,不过孩子这么可爱,他还是笑着安慰我,「以后有四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你,不好么?」 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了。 石赛玉看着跟连恆那么神似的双胞胎,倒是笑得合不拢嘴,跟普通人中了500万似的,一个劲儿夸我安慰我,又是谢天又是谢地又是谢爷爷(韦鹏程),往日里对我的那些偏见,似乎也都化解在这对新生命的笑容里了…… 孩子的百日宴,我们是在邮轮上举办的,很隆重,双方亲朋以及与韦家交好的各界人士都来捧场了,在这豪华的赛欧邮轮上,大家举杯欢庆……从未想过,n年前跟他在邮轮上的一次勾搭,会演变成这样的一个结局…… 夜深之时,我和连恆都失眠了。 我们站在邮轮甲板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那起伏的海浪发呆……然后,我们依偎着,彼此望着彼此,手握着手,心贴着心,我们相对注视,谁也不说话,默契在我们眼底。 在这一瞬间,我和他都有种近乎虔诚的情绪,体会到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个庞大的力量,在支配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他望着我,猝然的,他迅速的拥抱了我,那炙热的嘴唇,紧紧的吻住了我,两人的唿吸搅热了空气。我的手用力的攀住他的脖子,在全心灵的颤慄与渴求里,听着来自大海深处的唿唤,听着阵阵海鸥的鸣叫,听着他的心跳……我的世界在他的手臂里,不愿放开,不忍放开。 「以后,再也没有阴影,再也没有误会!再也没有分离!」 「嗯。」
韦连恆(1) 那天,韦连恆登上了竞争对手歌年华的邮轮,决定像个游客那样去感受下对手的实力。 整个航程有五六天时间,他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很无聊了,晚上转悠到了邮轮的一个主题酒吧。这个酒吧里没有劲爆的音乐,没有闪瞎眼的灯光,只有安静悠闲的轻音乐,整个格调充满了文艺浪漫的味道,里面三三两两的人说话也是窃窃私语的……他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随便点了杯鸡尾酒。他本就不喜欢喝酒,但一个人坐在这儿,总得有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即便这里灯光幽暗,即便他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可他仍旧能把周围女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她们偷偷的发痴看他,小声的议论他,有的故意玩自拍,只为把他当背景拍进去,也有大胆的女人想去搭讪,可他这高贵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已经无声的斥退别人了……他对『一般』的女人,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就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比起女人,他更愿意观察这酒吧的装修环境,人流量,游客喜好,服务水平,脑子里装的都是跟邮轮运营相关的名词,跟这里的浪漫很不搭调。 这个时候,他视线一转,忽然就瞥见进门来的一抹身影,不禁怔住了……那个女人,站在那儿,背嵴挺直,肩膀和腰部的弧线美好而修长。她穿着件黑色的毛衣,黑色长裤,一头乌黑如瀑的长髮……她面颊白皙,鼻子挺直,双眉入鬓,而目光灼灼。她浑身上下,除了脖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铂金项鍊外,没有别的饰物。尽管如此,她却仍然有份夺人的气魄,夺人的华丽……使这偌大的酒吧,都一下子就变得狭窄而伧俗了。 韦连恆抽了一口气,眨眨眼睛,再仔细看她。忽然,他觉得喉中干涩,干涩得说不出话来。那美好的面庞,那尖尖的下巴,那眉梢眼底的神韵……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她身上,移不开了,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就被她吸住了? 只见那个女人也找了个靠角落的昏暗的位置坐下来,没有左顾右盼,只是一手撑着面庞,看向舷窗外的海面发呆……过会儿,她点的酒上来了,是「血腥玛丽」,这种鸡尾酒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混合而制成,颜色鲜红,看起来很像鲜血,但她一口气喝了大半。 接下来,韦连恆就只剩下看她了,他背靠在椅子上,毫不避讳的凝视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可她只是一杯一杯復一杯的喝酒,偶尔发呆,一脸落寞孤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 那女人就像一块磁石那样强烈的吸引着他,他不由得起身来,端起自己的酒杯走向了她……他不管她是否有伴侣,也没准备什么搭讪的技巧,更不考虑她会有什么反应,就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她抬起头来,跟他对视在一起。 在这目光相撞的瞬间,韦连恆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什么拨动了一下,唿吸也有些加促了,而女人也是直直的盯了他好几秒,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惊奇。 韦连恆跟她碰了一杯,问,「一个人?」 她不回答,却似笑非笑的反问,「你呢?」 他在空位上坐了下来,即使面对着她,可他还是习惯性得板着一张没有温度的脸,像是命令又像是徵询的说着,「陪我喝几杯?」 女人哼声笑了笑,「好啊。」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连续碰了几杯,聊了些有的没的,都没问对方的名字年龄工作等基本信息,只是就该次的邮轮旅游说了几句,更多的时候是彼此在打量着对方…… 这么近距离的凝视,他才发现她长得真的好美,五官精緻线条流畅,皮肤雪白,眼尾上翘,最妙的是她的眼睛有一点下三白,所以多了些仙气,再配上她的眉眼就变成了无辜倔强,所谓「眉黛春山秀,横波剪秋水」就是如此吧……她整个的气质清冷出尘,美得有些侵略性,眼神复杂,嘴角始终向下,带着薄薄的笑。 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但像面前她这样,让他体验到砰然心动的愉悦感的,几乎没有。所以他的目光更加密不透风的锁在她的脸上,身上,看得久了……发现她低头的同时,长发的发稍沾到酒水里了,于是,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过去,动作十分温柔的把她一边的头髮拢到她的耳后,大手在不经意间轻抚到她的耳朵,令她浑身一颤。 那个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也微微愣住…… 然而,当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她却主动抓住了他的手!她此刻似乎有些醉了,眼神迷离的盯着他,似笑非笑,那小巧的嘴唇似乎更娇艷……在这样的灯光和环境下,整个气氛变得十分暧昧,尤其是接触到她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接触到她眼光里的某种信号~ 很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热,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兴奋的跳跃着……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他移到了她的身边坐下来,贴近了她的身子,手搂住了她的肩,轻轻的抚弄半会儿,再滑落到她的腰间,力道逐步收紧……一点点的试探着她的底线,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唿吸也在加促。 她意料之中的没有抗拒,没有挣扎,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即,她抬头来盯着他,唇边勾出一抹魅惑至极的笑,问,「去你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他怔愣了下,不知怎的,见到她这般的直接,他颓然又有一阵失落…… 但只不过失落了几秒,他忽然就像被点燃似的,整个人更加的燥热起来,他在她耳边悄声说到「去我房间。」 本来他心底还是有点犹豫的,毕竟在这种地方遇到的女人,就是纯粹图他的钱也没啥,就怕不干净……可是,一旦进入了房间,关上门来,身体里那股燃烧的力量还是让他没能把持住……他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她,手迫不及待的往她的领口伸了进去,一步步的侵入~ 他这天晚上,他就像发疯似的,狠狠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他以前本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没想到这个女人却让他疯狂了,那种澎湃的感觉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父亲的离去,他长久的陷在那种绵绵无尽的低潮情绪里,以至于除了赛欧,他对任何的人跟事都提不起兴致,对男女之事更是不想碰触。曾经有女人脱光了爬上他的床,也没能让他有半点的反应,他一度以为自己那方面不行。 可是这一刻,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女人身体里肆意驰骋着,那种疾风骤雨般的快乐,令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蓄积了多年的欲-望在这个夜里全面爆发了,在她身上彻彻底底的释放了……他闭着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后背被她掐着很深。 完事以后,女人只是淡定的洗了个澡,再跟他打了声招唿就淡定的走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他懵了好久。 然后,他躺在床上狠狠的抽菸,连续抽了好几根,身体明明释放了,可心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压抑,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噁心……他知道这事儿就跟吃了顿饭没什么区别,可一想到这个女人异乎寻常的淡然,他心里一股无名火不知道何处发泄。 第二天晚上,他又去找了她,得知了她的名字,白深深。 今天还有一章,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发,大家可以在睡觉前来瞄一眼。
韦连恆(2) 接下来的几天航程里,韦连恆几乎要忘了自己来这艘邮轮的真正目的,他的思绪久久的被那一夜占据……他自己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活了二三十年,他从未把时间浪费在女人的问题上,更何况是她这种『轻浮而廉价』的女人。 他的圈子里,像他这种金字塔顶端的优质男人,在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年龄,睡过的女人至少10个打底,就算没有爱,也从不会缺性,而唯独他韦连恆是个例外。 他不知道自己是x冷淡还是要求高,迄今为止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真心,仅在大学时谈过唯一一次『恋爱』,也是因为女方的穷追勐打,他勉强答应,可这段『恋情』最终只维持了三个月,他连女方的手都不想碰,就对她烦的不得了,以分手告终。 优越的条件摆在这里,他身边从来不乏女人的追随,什么名媛,明星,嫩模,主播,职场女强人,普通女孩之类,各种身份,各种性格,各种外貌的女人,他都阅了个遍,可惜没有一个能激起他恋爱的冲动。 所谓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幻,最无聊的东西,他从不屑于谈情说爱,总觉得整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男人都很傻逼,而那一个接一个对他热烈追逐,为他发疯,为他自杀,为他付出所有的女人,终极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他的钱而已,实在无趣。 但这一次,他是中了什么邪了?不过跟那个女人喝了杯酒,说话都没超过5句,竟然就上-了她?上了就上了吧,tmd,现在还弄得自己有些魂不守舍是什么意思?他在心里暗骂了几句,强迫自己别再想这么多。 可是,这邮轮虽然大,旅行时间也不长,他总能发现她的身影,有时在图书馆里看书,有时在餐厅吃饭,有时在健身房跑步,有时在电影院看电影……她像个没事人似的,特别潇洒,特别淡定,该干嘛干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天中午,她穿着泳装,露出喷火的身材,在邮轮顶部的游泳池里游泳,立刻引得一堆脱得光熘熘的只穿着一条泳裤的男人过来搭讪献殷勤……面对这一个个臭苍蝇的接近,她非但不拒绝,似乎还很享受这样的环绕和调-戏,跟着他们一起笑得嘻嘻哈哈的,浪荡的不行~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刺目的画面,心里顿生一股无名之火,但却找不到出口发泄……过了一会儿,当她游完泳上岸后,暂时坐在泳池边休息,与此同时有三个男人也分布在她身边坐着,跟她靠的很近,神色十分暧-昧的跟她聊着什么,眼睛都快粘到她胸前去了,更过分的是,有个男的,可以挨近了她,大胆的把手放在了她光滑白嫩的香肩上,就如他那晚在酒吧一样。 靠! 他好似被踩到尾巴似的,什么都没想,气沖沖的走到那男人的背后,抬脚就踹向他后背,男人没坐稳就掉进了泳池,狼狈的扑腾,惊得四周的视线都投射过来~ 她立即回头,看到是韦连恆,只不过微微皱了下眉头,唇边勾出一个略带讥讽的冷笑,起身来就走了,走了……似乎,她已经忘了那一夜,忘了他。 他今晚又失眠了,寂寂之夜,唯有海浪的声音陪伴。 头枕双手,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的,是那个女人摄人心魄的脸,还有她那份潇洒坦然……还有,她的放浪形骸~他越想越烦,越想越乱,世界上怎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怎么可以,在跟他睡了以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为何不来纠缠他,为何不多打听他,关于他的名字,他的家世,她真的不感兴趣吗?如果她是做鸡的,为什么没问他要钱,难道纯粹是身体所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可避免的又回味起那晚的激-情来……她狭窄而紧緻,将他紧紧的包裹,束缚……她的心跳那么快,面颊通红,她像是痛楚,又像是享受,手指无意识的抓破了他的后背……明明身经百战,却可以伪装出一份青涩~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呵,可笑,他到底是怎么了?这种女人,也值得他转辗反侧?不就是胸大腿长屁股翘吗?她,就像他飢肠辘辘的时候摆在面前的一盘美食,吃了充个飢,解个渴而已。 但是,吃完以后,他还是有点怀念那个味道。 失眠中,欲-望再次涌上心头,他脑子一热,翻身起来随便穿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轻悄悄的踏过客房的过道,下楼,来到她所在的那一层,他试探性的敲了敲她的房门,敲了好几次没有反应,按照以往的脾气,他想直接踹开,但终究是忍住了,不想被人当神经病。 可是,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的门却打开了…… 看到是他,她有点惊讶,「有事吗?」她此刻正穿着睡裙,胸前若隐若现,只不过瞟了眼,他心跳的节奏又不平稳了……靠,这真tm不是他的风格。 「……」过道里静悄悄的,他也不再废话,强行推开她的门,像个强盗那样的闯入,转身再迅速反锁上门。 「你——」 他没等她说完,就急不可耐的将她身子摁在门背后,紧紧的箍着她的头,就俯首去亲吻她的嘴唇……接吻这事儿他也没经验,但一接到她那柔软的,饱满的,香甜的唇,他就像无师自通一样,疯狂攫取着~ 但是很快,她却奋力的推开了他,还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边,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凝着他,「你不觉得,咱们这种关系,不适合接吻吗?」 这种关系?什么关系?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身体里的热度,再加上她这几日里对他无形的折磨,都使得他想要狠狠的将她惩罚一番,所以他这一次的动作都特别的粗……想到她白天跟那些男人的嘻嘻哈哈,他带着较劲和惩罚的意味……可当他要直接进入正题发泄的时候,她却拦住了他,笑得特别勾人,「先不急,」 正当他疑惑又难耐的时候,没想到她却让他躺下,她逐渐的逐渐的滑到了他的腰间,……说实话,他不是特别舒服,因为她做的并不是很熟练,他被动却又激动的接受着,手也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她的髮丝……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有一种满足和征服感,对她这样的服侍很满意,但内心深处,对她却又是不满的,准确的说,是鄙夷的。 他想,她可以为他这样一个陌生男人做这种事,显然,她以前为很多男人做过……想到此,他心理上的舒适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噁心。于是,他忽然就嫌恶的掀开了她!原本的欲-望之火也逐渐熄灭,他起身来就去浴室沖澡。 背靠在冰冷的墙上,任水从头上淋下来……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乱糟糟的,糟糕透了!莫名其妙把第一次给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不说,还对她产生了那种若有似无的不该有的感觉,md,他瞬间觉得自己跟个智障没什么两样。 洗完澡出来,发现她正靠在床头,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机游戏…… 这个画面,不知怎得又激怒了他! 他黑着脸走过去,一把抢了她的手机扔在地上,又粗鲁的抓住她的双肩,瞪眼盯着她,「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被他这副面孔惊吓到,一下就推开了他,「干嘛啊?」 「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为什么?」她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骂他,「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要跟我约火包,约了又发神经,晕死!」她转过身去,云淡风轻的又来一句,「要不是看你又高又帅,船上功夫好,带着块江诗丹顿,一身阿玛尼,住着邮轮上最好的套房……呵,我早把你踹大海里去了。」 「所以,」他终于搞清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了,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反而嘲讽道,「听的意思,凡是跟我条件相当的男人,只要想要你,你都会答应?」 她禁不住笑了两声,「那不一定,那得看我是不是刚好想要了,」 看着她这风-骚浪荡的模样,再想想初次见她时候的那份飘然出尘……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tm善于伪装了,不,她没有伪装,只是他并不了解她而已。 但再进一步想想,她并不是出来卖身的,只不过找他解决下-需求而已,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反而是他想太多,做出这些幼稚的事,问出幼稚的问题,被她耻笑。 他抓起自己的外套,朝门外走去…… 可当他刚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喂,以后还约吗?」 他顿住脚步,缓缓地回头来,迎着她这风情万种的模样,跟她目光相接了半晌,「约。」 说明一下,这张我昨晚就已经更新的,但是因为涉及那方面的描写,一直在被驳回和修改,所以折腾到现在,对不起大家。今天的第二更在下午。
韦连恆(3) 还剩下3天的航程,韦连恆已然接受了和她之间的「p友」关系,不再对她抱有期望和幻想。是的,他算是看透了她的「本质」了,一个外表楚楚动人,私生活混乱的普通女人而已,她简单成熟,不拖泥带水,对他也没有任何目的,如果纯粹作为解决生理需求的对象,不用负责,岂不是挺完美?何况,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他因此坦然了许多,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找过她。那晚,他和她都很投入,两人之间说不出来的『和谐』,完全放开了心理上的束缚,尽情的享受着男女间合二为一的欢-情……这样的感觉,于他而言,新奇,刺激,痛快,简直美妙至极!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跟一个陌生却合拍的女人做这种事,是如此令他疯狂和沉迷的,他们可以不是恋人,不是夫妻,不是朋友,对彼此一无所知,却能一次次达那样一种灵肉合一的境界……这样的关系,似乎远比所谓的爱情,更令他着迷~ 他们每次做完,『清醒』过来后,都能迅速恢復到『陌生人』的状态,不会在对方的房间里逗留太久,收拾好自己就淡定的离开,平淡的就像出去跑了个步一样,回来洗个澡就安然入睡……他也把最初被她缭乱的心思都收了回来,继续在邮轮上做进一步的考察。 6天5晚的邮轮,已经在回归的途中,处于漫长而无聊的海上巡游时间。邮轮上的日子是一段精神、心情、身体的全方位的放松,船很平稳,偶尔的晃动犹如在摇篮,让人有点沉醉,有点梦幻,世界各地的美食在船上都可以方便的享用,连在平时不能坚持的健身,游泳、球类也一应俱全的,这是真正的放松之旅~ 韦连恆就经营着这样的一份旅游事业,从赛欧初创到现在,不到8年时间,已经成为东南亚最知名的邮轮品牌,也正是把全身心投入到公司,经常往返于东南亚和日韩的港口,长年待在邮轮上,他连女人都没时间碰,但这次的旅程,似乎要改变他以后这种单调乏味的生活了…… 这天中午,他刚点了餐找位置坐下,还没开吃呢,发现她刚巧也来了这个餐厅,并且在另外一个位置坐下。她眼瞎吗?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明明整个餐厅空荡荡的,就他一个大帅哥坐在这儿,她为何不来到这儿跟他共进午餐?故意当没看到? 他扒拉了几口,觉得没胃口,于是硬着头皮端着自己点的餐,默默的在她对面坐下。 她看到他的到来,只不过是目光闪烁了下,没有特别的表情,但发现他面前的几样食物后,她眼前一亮的,说,「哇,你有奶酪虾,我刚点的时候已经没了。」 见她满脸流露出对奶酪虾的喜爱,他想也没想就全部夹到她的碗里,「都给你。」 「不用,」她制止他,「我尝一只就行了,你都给我了,你吃什么啊。」 「把你的换给我就行了。」 「呃,这个,怕是不行。」她笑着道,「我点的都是我最爱吃的,下了这艘邮轮就吃不到了,我可捨不得换给你啊。」 「吃货。」他吐槽着,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女人如此能吃,为何还长的这么瘦,难道肉都长胸上去了? 不仅仅是分量多,他发现她吃东西的也是大快朵颐的,一点不『矜持』。他以前也跟不少女人吃过饭,印象中那些女人在他面前都是小口小口地轻啜,一边吃一边伸出纤纤素手在嘴巴下面接着,细嚼慢咽的,偶尔用纸轻轻擦拭,偶尔又撩头髮……一个个都是优雅而训练有素的淑女,开口闭口不能多吃,时刻把减肥挂在嘴边,看着挺烦的。 可面前的女人呢,丝毫不注意这些细节,该吃吃该喝喝,跟所谓的『淑女』毫不沾边,比他这个男人吃的更快……她纯素颜,面孔干净白皙,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眼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眼影和眼线假睫毛做装饰,却比精心画出来的更加漂亮有神,脸上没有厚厚的粉,仍旧白嫩通透,唇上没有涂口红和亮晶晶的唇蜜,还是显得那么红润饱满……所以,尽管没有女人该有的『吃相』,可这样子的她,仍旧是迷人的。 吃到一半时,她突然起身来,嘀咕着要去拿个碟子。 看了她离席走了好几步远,韦连恆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好有个没用过的,他叫了她,「餵——」想喊她名字,却发现到目前为止,他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只得作罢。 待她回来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犹豫了几秒,才有些勉强的,「白深深。」 「真名?」 她冷笑,「放心,你觉得我在几秒的时间里,能编出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骗你么?」 他也不以为意的哼了声,「真名又怎样,假名又怎样,不过是个称唿而已。」 「好,那我该怎么称唿你?」她问。 「韦连恆。」 「韦什么?」她像是没听清。 「……」他懒得解释,直接从钱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放在她眼底,让她看清他的大名。 「哦,韦先生。」她笑。 他觉得这样的氛围挺奇怪的,明明已经有了最亲密的接触,赤-裸相对了那么多次,看到了彼此最隐秘的一面,而今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却还像是街头偶遇的陌生人那样,相互询问着彼此的名字……可笑。 「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职业?」她似乎终于对他提起兴趣,话也多了。 他这回陷入了沉默,很是思索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水手。」 「水手?」她兴趣更浓了,感嘆了一句,「挺浪漫的职业。」 「就是船上打杂的,」他看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清洗甲板的船员,说,「就像他那样,你觉的浪漫吗?」 「海上的工作都很浪漫。」她由衷的说,「你看这里,来自全世界形形色色的乘客,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食和娱乐,每天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她再深切的注视着他,眼底浮现了一丝落寞,「我走了,你又可以跟新的女人继续『约』了,这还不够浪漫?」 「……」他听到这里,顺着她的意思,冷笑到,「是啊,每次航程,总能收穫那么一两段艷-遇,你不是第一个。」 她眼神忽的暗淡了下,想笑却笑不出来了,干脆埋首继续吃东西。 他原本还想追问她的职业,不过转念一想,这还用问吗,就她这样的,除了吃喝玩乐找男人,还能有什么正经工作?不问也罢,知道了反而噁心自己。 航程的最后一天,海上天气突变,不但气温下降了很多,天空也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游客都回到了自己房间,甲板上一片空荡荡,刚好又接近晚上了,整个海面都暗了下来,暗黑的海面上,反射着点点粼光。 当雨停了的时候,韦连恆走到邮轮的顶部去,打算吹吹海风,透透气。 他刚走到顶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栏杆,发现栏杆边倚靠着一个孤独的女人,她微俯着头,在沉思什么,那披拂在面颊和肩上的黑髮是零乱而濡湿的。她没有带伞,穿着件皮外衣,浑身的衣服都湿了,湿得发亮。皮外衣下露出短裙,和一双修长的腿。 是白深深。 他静静的移步到了她的身边…… 她发现了他的到来,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缓慢的,而又漠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眼光从他身上掠了过去,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因为他突然的出现而吃惊,她淡然的问,「你来这儿干嘛?」 他不回答,只问她,「你呢,为什么要站在这儿淋雨?」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发生什么了? 她再看了他一眼,「因为——」她静静的说,不疾不徐的,「我想要跳海。」 他惊跳了一下,瞪着她。 「不要开玩笑。」他说。 「没有开玩笑。」她仍然安安静静的说,望着他,那眼睛是真诚坦白而近乎天真的,「你不信?我真的要跳海。」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下意识的把手横放在栏杆上,万一她真要跳海,他可以及时拉住她。一面,他审视着她,想看出她到底是否在开玩笑,但他完全看不出来,她的面容庄重而沉静。 「好,」他当她在开玩笑,却又耐着性子问她,「说说看,为什么?」 她却摇摇头,没有回答。 她又在凝视海面了,那专注的神态使他不安,他拉了拉她的衣袖,「别闹了,这里冷死了,回房去。」 「呵,」她轻笑,神经兮兮又一本正经的说,「想跳海的人哪里会怕冷。」 他啼笑皆非的皱皱眉,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才好。一阵风陡的捲来,无数雨点扑进了他的衣领,他打了个冷战,看看她,她却神色自若的望着海,不知是由于冷,还是由于别的原因,她的脸色苍白,而眼睛清亮。 「走,回去。」他再催她。 说明下,因为心然的特殊情况,更新时间真的无法确定,经常违约我也很抱歉。这样吧,建议大家以后都晚上21点-24点之间来看一次,这个时间段,我应该至少是更新了一章的,如果时间允许,这时两张都更新完毕了。白天也会更新,但主要是无法确定时间,所以强烈建议大家白天就不用来频繁刷新了,就睡前来看一次。
韦连恆(4) 「走,回去。」他再催她。 「不,你别管我。」她说完,就真的作势想要去翻越栏杆。栏杆并不低,她要翻过去还是得费一番功夫,所以当她刚刚要抬脚,他一把扯住了她,把她拽着离开了栏杆。 「你……有病!」她烦躁的甩开她的手就又要跑向栏杆那边,不过走出去几步,他又把她拉了回来,她再挣扎,挣脱,再去,他再拉回来,直到最后,他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在自己怀里! 她忽然就冷静下来,怔怔的注视着他……她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她在他怀里的身子,也不知不觉的柔软起来……然后,她像个小女人那样的,情不自禁的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双手搂在了他的腰间。 他浑身一僵,不太适应她这个转变,但是,他的心潮却有些澎湃……他没有放开她,不知不觉的拥紧了她……这亲密的状态的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慢慢的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湿漉漉的,再将她放开的时候,发现她刚才扑在他怀里,居然在偷偷的流泪,以至于,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有点吃惊,刚想问她哭泣的原因,没想到她却迅速从他怀里出来,飞快的跑下楼去,海也不跳了,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影了,他站在原地,很是莫名其妙。 但是等一切平静过来的时候,他却又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了,心里也忽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唿吸不畅……那晚,他久久的停留在顶部的甲板上,望着暗黑的海面,吹着冷冷的海风,手指无意识的抓紧栏杆,这回想跳海的,是他了。 邮轮在香港的港口靠岸。 本以为,下岸以后,他和她的『关系』自然也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她又上了跟他同一趟回深圳的车。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她也住在深圳,并且在深圳工作。理所当然的,他们在下车的时候,交换了联繫方式。 他在白天忙碌完回到家,夜深人静之时,时不时的会想起她,回味着跟她在床上的,那一次次销-魂蚀骨的快乐……然后,他连续跟她约了好几次,都是在外面开的房,不可能叫她来自己的家。这样的女人,在他内心深处,其实跟做那一行的没什么区别,她和不同的男人保持着那种骯脏的关系,来自己私密的住处也会玷污他的家。 他瞧不起她,却又拒绝不了她给他带来的身体上的快乐,和心理上的刺激,他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继续沉沦着…… 每次在短暂的快乐结束后,回归到一个人,他内心总是充满了自责,每次都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逼迫自己删除她的电话,想要结束这种罪恶,可是没用,他记性太好,早就将她的电话烂熟于心,他还是会在百无聊赖心绪烦乱之时,约她出来释放~ 她虽然没有主动约过他,但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都没有拒绝过,都刚好有时间,好像对这事儿也是乐此不疲的。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两个月,两人在这种为人不齿的关系里居然有着说不出来的『和谐』,每次就像约出来吃个饭一样自在,彼此都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单纯解决身体上的需求,完事就走……而且,他们在身体上磨合的越来越好,玩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尺度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无法从这种关系里脱离出来了。 那时,韦连恆其实有个名义上的『女朋友』,名叫杜南茜。 跟杜南茜认识有两三年了,认识的方式很简单。他是做邮轮旅游的,船票的销售渠道都是找各大旅行社代理,所以他跟国内外有点名气的旅行社都保持着合作关系。其中,北旅一直在邮轮业务这一块表现不俗,他也就跟北旅的老闆杜振北走得比较近。 后来,杜振北在一次饭局上,特意安排了自己女儿杜南茜跟他认识。 杜南茜,比他小三四岁,外貌并不惊艷,在他以往接触的那些女人中都不算多出众,只能说看着顺眼,性格也还可以,比较乖巧懂事,不会耍那些幼稚的心机,让他省心。最重要的,她是杜振北的独生女儿。 婚姻对韦连恆来说特别遥远。他这样的人,怎么甘心被婚姻和女人束缚呢,所谓结婚生子这种俗事儿,根本和他没几毛钱关系的……但是,他生在韦家这样的豪门家族,家里有个威严的爷爷,还有个精明的母亲,他们是不可能允许他独身一辈子。 所以韦鹏程和石赛玉这些年一直在为他张罗婚姻大事,都是站在商业联姻的角度,为他挑选门当户对的女人,让他去相亲。他一次没去过,并因此跟韦鹏程的关系更冷淡。后来,韦鹏程威胁他,如果再拒绝家里安排的相亲,执意要作对,就撤了他在赛欧的总裁职务。 在这样的背景下,刚好有个现成的杜南茜在他面前晃荡,他看着也不反感,又考虑到她杜振北唯一的女儿,北旅在旅行行业比较有实力,如果有了这层婚姻关系,那么,北旅以后会是赛欧最好的代理商,并且杜振北也五十多岁了,要不了几年就退休,到时北旅差不多算是他韦连恆的公司了,再把北旅发展为赛欧的营销阵地,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基于商业方面的因素,韦连恆很快接受了杜南茜,连恋爱的步骤都省了,直接进入订婚的流程……一开始,韦鹏程是反对的,认为杜振北这样的中型企业老闆,根本不够格跟韦家联姻。可正是韦鹏程的反对,更激起了韦连恆骨子里的反抗意识,于是他就像跟爷爷较劲似的,反而非要杜南茜不娶了。 就这样,他跟杜南茜就以结婚为目的,成为了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可是,真正提及到结婚的时候,他总是有事在耽搁,而杜南茜这边年龄不大,还要出国深造,在婚姻上也并不急,两人就一直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 某天,杜南茜拿到了国外某大学的硕士文凭,欢欢喜喜的回国了,回国第一时间自然是来找他这个『男朋友』。她没有给他打招唿,悄悄来到他公司的办公室,想给他一个惊喜。 韦连恆去开了一场会议,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杜南茜就迎上来搂住他的脖子,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下,娇滴滴的喊他,「老公!」 「……」韦连恆看到她的出现,愣了下,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莫名的多了些厌烦,他拿开她的手,闷闷的说,「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啊」杜南茜也很失落,追到他的座椅边,「咱们都大半年没见了,你看到我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啊?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不回答,也不看她,要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还有,我们……不是快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不能叫你老公?」 「不还没结吗,」他冷淡的反问了一句后,更加的不耐烦了,「我现在很忙,你先回家。」 杜南茜当然不会走,但也乖乖的不再打扰他了,只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要等他一起吃晚饭。她心想,一定是公司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才让他心烦意乱吧? 下班后,韦连恆不是很情愿的跟杜南茜共进了晚餐,他全程沉默,只顾吃饭。吃完以后,杜南茜又执意要去他家里坐坐。毕竟,她也算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杜南茜这次来他家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了。 她在他家里洗了个澡,穿着一条吊带的睡裙,来到韦连恆身边,贴到他身上来……作为一个还算传统含蓄的二十出头的女人,杜南茜即便想要,但还是不太好表达的,只是各种有意无意的暗示,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 可是,韦连恆的目光只盯着电视上的球赛,等放广告时候才无意间注意到身边的杜南茜,见她露着半截胸脯和大长腿,浑身飘着清香,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反而淡淡的说了句,「多穿点吧,别感冒了。」 自己这么主动了,他居然无反应,她脸色微红,觉得很受伤,不过心想两人也几年了,她不能再含蓄下去了,于是更主动的钻进他的怀里,娇羞的说到,「我……我里面什么都没穿,我们——」 「那你赶紧穿好。」韦连恆反而推开她,起身来,也不再看她,「咱们还没结婚,还是注意下形象。」 杜南茜懵逼了,更加的无地自容了,没想到自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意思已经很明了,他态度竟然这么冷淡,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 「连恆,」她豁出去似的,再拉住他,小声的坦白到,「我其实是……我还没有……」她实在难以启齿,「你不是嫌弃我把?我……从没跟其他男的那个过,不然你今晚试试。」说着,又攀到他身上去了。 「那我更不能随便碰你了,穿好衣服,走吧!」他再坚决的推开她,一张脸冷的像北极的寒冰。 现在的男人,都以睡了多少个处-女为荣。韦连恆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二十出头,年轻漂亮,对他主动献身的处,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这张膜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可他偏偏提不起兴趣。 跟杜南茜『交往』近3年了,这不是她第一次暗示,可他从身到心都从未对她有过男人该有的想法,就比如今晚,她几乎要在他面前脱光了,他某个地方竟然没有反应…… 杜南茜终于走了,他在这个寂静的夜,再次失眠了。 躺在床上,他拿出手机,一个一个数字的输入白深深的电话号码……是的,他没有存她的号码,都是记在脑海里的,他每次拨打也不去通话记录上面找,就习惯这样一个个数字的按,然后再拨通——
韦连恆(5) 他那晚拨通了她的电话,但是她那边响了很久,没有接。 她没接,很正常吧,现在已经23点,应该早就入睡了,而且手机调了静音?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心里还是挺失落的,紧接着就是烦躁和失眠……他不甘心的再打了几次,她那边仍旧没接。他心烦意乱在床上狠狠的捶了一下,怎么也睡不着。活了快三十年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可以让他在半夜三更烦成这样,他曾经凭心情忽略过好多人的电话,如今轮到自己被忽略的时候,居然这么难受,呵。 就因为她没接电话,他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入眠,却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连梦里都是她给他回拨电话过来……哎,韦连恆,你无药可救了! 睡眠很浅,也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他听到手机简讯响了一声,心里一整惊喜,立马睁眼翻身坐起来就拿过枕边的手机。他平时睡觉都会关机的,唯独今晚,不但没关,还不怕辐射的放在了枕边。 可是,当他看到简讯是杜南茜发的,一句,「老公,早上好。」 那种巨大的失落感袭来,他气的把手机朝墙上一摔,手机「砰」的一声掉在地板上,屏幕黑了…… 早上去公司的路上,他开车也是问题多多,一会儿撞到人家车屁股,一会儿擦到路边行人,一会儿闯红灯,浑浑噩噩的,终于到了公司,但也没心情处理工作。他拿出被摔坏的手机,不能用了,等不及去买新的,就借了秘书的手机过来,换上自己的电话卡。 正在这时,来了一条简讯,来电的那个陌生号码是他烂熟于于心的,他心里勐地一跳,感觉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就像冬季阴沉沉冷飕飕的天,突然铺满温暖的阳光一样~ 点开简讯,看到她问:昨晚什么事我睡得早没听见。 他糟糕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她那边也接了,口气很是平淡,「餵?干嘛啊?」 听到她的声音,他做了一个深唿吸,才用更加冷淡口气问,「今晚,有没有时间?」 她那边顿了几秒,「可以啊,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吧,来我工作的酒店。」 于是,他们这次又算是约好了。 不知为何,他特别看重这次的见面,比以往每一次都看重,快接近时间的时候,他还特意让秘书在距离那个酒店较近的位为他预定一个吃饭的餐厅。他这次,打算先跟她吃饭再去酒店。 可是,当餐厅订好,他给白深深打电话提到共进晚餐的要求,她那边却很是无所谓的回到,「搞笑,吃什么饭啊?不用啦,我晚上就在我们酒店用餐,主要是跟你吃饭也不方便,被我熟人看到不好,哦,我待会儿把房间号发到你手机上,你来房间找我就行。我不想跟你一起进去,担心被看到。」 挂了电话后,他又有一种摔手机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tmd,世界上哪个女人不是做梦都想跟他像情侣那样的走在一起,而她,却口口声声担心被熟人看到,跟他在一起吃个饭,是很丢脸的事吗? 实际上,他今晚跟她约见的目的,仅仅是想要见她一面而已,想跟她,像正常的男女那样见个面,吃个饭,谁想她开口就让他去酒店,md,难道她真的就这么欠草? 带着一腔的愤怒,他在晚上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她工作的那个五星级酒店,到了她给的那个酒店房间门前,敲开了房门…… 他这一次是真的跟疯了一样,没有任何的酝酿和铺垫,就强势的要了她……他动作前所未有的粗鲁,带着逼迫的意味,像是惩罚又像是发泄……她后来都不能承受了,从求饶到哭泣,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而他,在疯狂侵入她的同时,轻蔑的问,「怎么,不喜欢了?白深深,你不是风骚的很吗,你不是永远欲求不满的吗,每次跟我见面,你特么就只会让我c你,好啊,我这次就彻底的满足你,我让你…永远记得我给你的痛,一辈子都忘不掉我……」 她痛叫着,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有后悔了…… 虽然以这种变-态的方式『报復』了她,可他内心却并没有他以为的痛快,反而在看到她的眼泪后,又不免多了些心疼。真是犯贱啊,他暗骂自己,为何还要对这种自暴自弃的女人怀有怜惜之心?把她弄个半死不活,再一走了之多好? 可是完事儿后,他没走,反而给她接了一杯热水过来,让她慢点喝,有些烫。随之,他又弯腰去,默默的把刚才激情之时给她随意脱掉的,满地乱扔的衣服捡了起来,内衣内裤,外套,裤子,一件件的捡起来,翻过来,整整齐齐的放在她身边~还把她的鞋子袜子也捡了回来放好。 她被他这个举动暖到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喝水,掩饰脸上的异样。 这时,他又点了根烟,在吞云吐雾中沉寂了好久,透过氤氲,深沉又诚挚的开口「白深深,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不必活得这么烂,如果……」他抬眸再凝视了她一会儿,「你要实在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以帮你,尤其是涉及到经济方面的,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闭嘴!」她听到他提钱,立马被激怒了,「有几个臭钱你就了不起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鸡啊?呵,告诉你,我白深深虽然是孤儿,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也早就实现了自己的财务自由,所以呢,我现在是饱暖思淫-欲,正是因为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缺了,才选择这种『高级』的娱乐方式……我目的这么单纯,你可别用你的臭钱来玷污了。」 他被她这番说辞震住。 她总是这么潇洒坦荡,倒显得他小题大作了? 而且,她刚才说什么,她是孤儿?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在这座城市? 「还有,」她也冷笑着讽刺道,「韦连恆,你拿来的脸说我活得烂,你tm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换女人不也比换衣服还勤吗,今晚跟我睡,明晚不知道又去插谁了,呵,你们男人混乱就是风流,女人就是放-盪对吧,凭什么呀,女人就不能有需求吗?」 他瞪视着她,只说了句,「无可救药。」将半截菸头泯灭在菸灰缸里。 「你还不可理喻呢。」她转过脸去,不想再看他。 没多久,她接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一下就慌张的惊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鞋子,再照了照镜子胡乱的弄了下头髮,然后就推着他说赶紧出去,说自己现在有急事,得马上走了。 反正时间也不早了,他是的走了。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下班时间,她还能有什么事急成这样? 可是,刚出了门,她却又特意小声的叮嘱他,「你走另外一边吧,我不想被人误会——」 她不说还好,她一旦刻意的这样提一句,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粗暴的拖着她往人多的那个方向走去,恶狠狠地说,「你不想让人看到,我今天偏要人看到,我还要昭告天下,你白深深就是跟我睡了!」 「你……」她这回真的吓到了,着急了,死命的要挣开他,「你别发疯,别让我丢了工作。」 他不管,反而搂住了她的身子,连拖带拽的,气急败坏的自言自语,「不是嫌我跟在一起丢人吗,我今天偏要让你丢脸……」 「……」 可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助理样的员工…… 白深深吓得心脏一阵狂跳,使尽所有力气挣脱他的束缚……她脸色发白又十分恭敬的走到那男人跟前,「陈总,您找我吗,对不起,我刚才,刚才……被一个神经骚扰,正打算报警呢。」原来这是白深深工作的五星级酒店集团的老总,突然造访这里,是找白深深商量公司里的事儿。白深深是这个分店的总负责人,经常跟这个老总汇报工作,但是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没有提前告知就亲自来了,让白深深很是意外,尤其刚好还在跟韦连恆开房的情况下…… 酒店老总的注意力却很快转移到韦连恆身上来了,见到韦连恆,他表现的有些错愕,随之反而露出了谄媚的微笑,径直就走了过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原来是韦总,没想到你也有雅兴光临我的酒店——」 韦连恆摆摆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刻意又看了下白深深,问这个老总,「她是你公司的?」 见此情况,白深深也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面的韦连恆,猜测着他到底什么身份,足以让她们集团的老总都对他点头哈腰的? 后来,白深深被吩咐下去的时候,韦连恆特意跟这个陈总在私底下聊了聊……
韦连恆(6) 后来,白深深被吩咐下去的时候,韦连恆特意跟这个陈总在私底下聊了聊。 「她在这儿,做的什么工作?」韦连恆故作平淡的问。 「呵呵,白深深啊,还是很出类拔萃的,现在负责这个分店的统筹运营,在我公司里还是算高管级别的了。」陈总笑着跟他道出事实。 听到她在职场混的这么好,他一开始的确感到些意外,毕竟她在他的想像里,不过就是个私生活混乱的,没有正当工作的普通女人而已,从没奢望多她还有『内涵』……可是很快,这种颠覆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他瞥了面前的陈总一眼,不屑的冷哼道,「看来,你一定是被她睡服了,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留给她玩儿,够大方。」 在他看来,像她这种不到30岁的花瓶女人可以独立负责运营一个知名的五星级酒店分店,可以在年纪轻轻升到这么高的级别,用脚趾想想都知道她是一路睡男人睡上来的,所以他心里更觉tmd操蛋了~ 「没有没有,」陈总赶紧否决,态度还变得有些严肃,「韦总,这些话咱们私底下开开玩笑就算了,可别拿到檯面上来说啊。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咱们到底还算有头有脸的,还是得有点原则和分寸是不是,你看我每天被那些媒体盯着,肯定不至于拿下面的员工搞事儿啊,呵呵,不瞒你说,我现在玩的女人都是那些小明星,从来不会打自己员工的主意。」 「……」韦连恆没说话。就算面前的老总没潜她,不代表公司其他男领导没潜过。 其实刚在上面的时候,那陈总就已经看出韦连恆跟白深深开过房了,不过鑑于韦连恆的影响力,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呵呵的试探性的问韦连恆,「韦总莫非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呵呵,放心,深深现在单身,没有男朋友,据我所知,好像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没着急结婚。这个女孩子呢,客观的说,工作上确实比较强悍,雷厉风行吧,来我公司也好多年了,什么销售市场客服,好多岗位都做过,也特别能吃苦,我用人一向谨慎的,正常情况下,像她这么年轻,又是个女人,按理说是不可能被安置在这个位置上……但是呢,她真的很出色,要不是实打实的能力摆在那里,我不会顶着全公司上下的非议要用她。」 「……」韦连恆继续沉默。 那个陈总也就继续说下去,「当然,像她那样的女孩子,长得漂亮嘛,难免不少人会有龌龊的想法,就在前几年,我下面有个副总,就因为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骚扰不成又威胁,后来被我坚决的开了。总之呢,我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特别不容易,我对她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她从小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吃了很多苦,但是很有骨气,她有张漂亮脸蛋和好身材,却能抵挡那么多诱惑,一心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说实话,这样的女人,我的确很佩服,也就有意栽培她,给了她不少的平台和机会……」说到这里,陈总又对他笑得意味深长,「我以前也有意给深深介绍过对象,劝她抓紧时间解决人生大事,但她没看上。如果,韦总真的对她有那么层意思,那就是她的福气了。」说着,他还拍了下韦连恆的肩膀,「她毕竟是我最器重的员工,如果需要我帮忙的,义不容辞。」 韦连恆听到这儿,他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听到陈总这番话,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斜了对方一眼,沉声道,「你今晚的废话,太多了。」 他开车回家的路上,耳边还在一遍遍的迴响着酒店老总对白深深的那番评价,他在半信半疑中,心绪又被搅得乱翻翻的……他反问自己,她是怎样的女人,对他来说真的重要吗?她就算是一朵纯洁白莲花,他和她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吗? 连续两个星期,他没有再找她。他想冷静,想克制,用尽一切努力,想来想去,还是想跟她断绝这种难以启齿的关系。 但让他特别不淡定的是,他这么久没联繫她,而她居然也能做到彻底不联繫他,没有电话,没有简讯,就跟死了一样……所以,以前其实都是他自己在犯贱,对吗?一种强烈的,自尊被践踏的感觉侵袭了他,他又开始进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消沉状态里,连工作也没了心情,总在会议上莫名其妙的对下面的高管发脾气,跟董事会的人吵架,对所有人都看不顺眼……悲催的是,他还病了一场,一场严重的感冒,高烧不退,头痛欲裂,浑身无力~ 杜南茜来到他的家,发现他病的有气无力,赶紧送他去了医院,输了整整一天的液。在浑浑噩噩中看到杜南茜在病房里晃来晃去的照顾他,他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一开始有气无力的让她走,她执意不走,他只好喊她滚……于是,杜南茜在偷偷哭泣中走了。 他的病情几天都不见好转,吃饭没胃口,吃药也吐,头痛的要爆炸,咳嗽的很厉害,嗓子也哑了,整个人憔悴不堪,几乎瘦了一大圈,谁来探望他他都不见,就那么生无可恋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想着一个让他越想越火大,却无可奈何的女人…… 不知不觉的,今天已经是端午节了,医院里上上下下都谈论着节日的话题,不少医生护士都放假了,环境更显冷清~ 他仍旧迷迷煳煳的躺着,甚至拉过被子蒙住了头,浑身烧的滚烫……他只希望身体上的痛苦可以来的更勐烈些,这样就可以缓解心理上的压抑绝望了……虽然,他连自己痛苦的根源是什么,都不敢去面对。 外面又黑了,都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他的手机简讯响了一声。这个简讯音,让他惊跳了下,不知怎得,第一感觉就是她发来的……他硬撑着起来,拿过手机,看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他再次激动的睁大了眼睛,手指点开简讯的时候,都有些微的颤抖…… 只见她的简讯内容是:万水千山粽是情,联繫一下行不行?走遍神州都是爱,十条简讯才一块!游过长江翻过山,接个信息乐一天!趟过黄河跨过桥,回我一条才一毛!端午快乐! 呵呵,看来,这应该是她群发的端午节简讯吧,刚好也发到他这里来了。 她祝福他端午节快乐。 他记得,她的手机上是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的,如果群发的话,也得先输入他的号码;如果她不记得他的电话,也不会输入,而且她居然可以不厌其烦的输入11位数的电话,只为给他群发一条节日祝福简讯……好,尽管是群发的,他还是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安慰。 他本来要也要回復她:端午节快乐。可是,刚刚输入这几个字,他还是没有点击发送,放下了的手机。是的,他不想回復她,不想再尝试那种得不到回应的感觉。 可是接下来,他的重度感冒,竟然在一天内就奇蹟般的好起来了,烧退了,头也不痛了……吃了药,也吃得下饭喝得下水了,逐渐的,恢復体力,恢復正常了。这场病,他病的莫名其妙,好的也莫名其妙。 当唿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内心阴霾散去的时候,他,再一次给她打了电话。 已经快要一个月没联繫了,她再接到他的电话时,也是有些意外的……当然,她对他这个月里发生了,丝毫都不知道,也不关心,但还是像过去那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约见。 他在韦家的宝悦酒店开了一个套房,定了晚上的时间。 她如约而至,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个不见,再看到她真人,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笑,他内心竟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幸福的感觉……但这种幸福感没持续多久,他心情又凝重起来。 她来到他跟前,伸手就捧住了他的脸,带着调侃和戏嚯,嘀咕着,「喂,你好像很憔悴呢,怎么回事?」说着,她又手指去轻抚着他两道浓眉,轻抚着他俊挺的鼻樑,拇指也忍不住抚弄着他的薄唇……看得久了,她情不自禁要吻上去…… 接触到她此般的亲密和温柔,他的心跟着在融化,意识里又模煳了两人之间真实的关系了,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刚刚快要亲到他的唇,她想到什么,突然又放弃了。
007 韦连恆 刚刚快要亲到他的唇,她想到什么,突然又放弃了。 他闭着眼睛,却好久都没有接触到想像中的柔软,又睁开眼,才发现她已经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觉得又被戏弄了,他颓然一阵失落……这回没立刻跟她进入正题,他点了红酒和牛排让人送到套房来,要她陪着喝酒。 随后的时间里,她的心情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的陪着他喝酒了。她今晚的话变得好多,看似心事重重,却跟他聊起生活中的趣事来,比如公司里那些极品同事的极品事迹,比如应酬中又碰到个怎样的傻逼,又比如网上看到个什么好笑的段子……她好像在竭力表现自己的潇洒和无所谓,就算得不到他的回应,还是在叽叽喳喳的自说自话,眸子里已经波光粼粼了,脸上却挂着勉强的笑…… 他几乎没有言语,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闷酒,默默的观察着她今晚这反常的举动,观察着她面颊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表情,看的越久,他更加的惆怅了,他无意识的苦笑着,更加混乱的倒酒饮酒……从一杯接一杯到一瓶接一瓶,从红的到白的,他把酒店的服务员叫了一次又一次,这种时刻,他才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思想变得模煳,麻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而她呢,面对他这样的痛饮,居然并没有劝他停止,好像他喝死了,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也不知喝了有多久,等他终于满身酒气,说话也颠三倒四的时候,非要让她送自己回家。他的家,就在宝悦酒店附近不远,她看他醉到这步田地,虽然没有倒下,还勉强能走路,但根本没法自己开车,她就真的送他回家。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家里。 虽然没了解过他的背景,但仅从这屋里装修的一切细节来看,就知道他身价不菲,更何况,连她公司的老总都要对他礼让三分,足见他是有背景的人……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吃力的扶着韦连恆在客厅沙发里坐下,随便交代了几句,就又要离开。 但是她刚刚转身,他迅即抓住她的手腕,几乎快要给她捏断……他狠狠的盯着她,他通红的双眸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不等她的反应,他轻而易举的把她捞了起来,走进卧室,一下将她扔在自己的大床上,再扑了上去……在酒精的麻醉下,他昏昏沉沉的,唯一的意念就是占有她,迫切的想要被她的温热包围……他狂乱的在她身上发泄着自己的爱和恨,把连日来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释放在这一次次激烈的撞击里……心绪越是混乱,他越是用力,整个屋子都迴荡着她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他更加的热血沸腾了! 当他们同时到达巅峰的时候,他才会清晰的感觉到她有多么的爱他……那一刻,她会很紧很紧的拥住他,在他发出耳边酣畅淋漓的喘-息声和那种被狠狠满足以后的,发自内心的甜蜜的笑声,她恨不能整颗心都跟他贴在一起,恨不能把自己整个人都嵌进他的身体里……他很迷恋这稍纵即逝的一刻,迷恋她这一刻对他最极致的需索,所以他总会拼尽全力,将她送上那飘飘渺渺的云端,看到她嘴角那甜腻的憨笑,那种巨大的成就感将他淹没…… 可是今晚,当他到了要释放的那一刻,她发现他没做安全措施,着急的要推开他时,他在醉意朦胧的情况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凑在她耳边,眯着眼睛迷迷煳煳的,任性而霸道的说着,「我就要你给我生孩子,这样,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你……」挣不脱他,她也没办法,只能一会儿去买紧急药了。 完了以后,他却又发酒疯似的强压着她,不准她走,让她就在这儿跟他睡一夜。被他魁梧的身躯压着,她确实也走不了,再加上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过了,实在太晚了,她只得在他的床上跟他躺一起睡了一夜。做了那么多次,以前都是在外面的酒店,而这是唯一一次,在他的家里,在他的床上,跟他像夫妻一样同床共枕了一夜。这晚,他们都睡得很好。 到了第二天自然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发现她正弓着身子缩在自己怀里,一条腿还无意识的搭在他的身上,那么紧密的贴着他,睡得好沉……他心里掠过一丝暖意,荒芜了许久的心,忽然就好像有了生机,也懒得去想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懒得去计较她给的折磨了,他一动不动的继续保持这个姿势,怕惊醒了她……他伸手去轻揉着她的髮丝,不由得,将她的头按向了自己怀抱的更深处……这个时候,她却醒了,发现自己在他怀里,她一下子就惊跳着坐了起来,表情显得有些窘迫,她说,「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得太死了,没想到钻到你身上来了。」说完她就起床穿衣服,刚才那温馨的一刻也被破坏。 他嘆了一口气,扫兴至极,刚才对她产生的那一抹柔软的情绪也消失的干干净净,瞪着她那匆忙收拾的,置身事外的样子,他坏脾气的将手边的一个枕头扔了出去,然后板着一张扑克脸,也去洗漱换衣了准备上班了。整个过程,他们一个字都没交流。 等到她整理好自己,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眼睛正好瞟到他刚打好的领带,她停下来欣赏了几秒,摇摇头,走了过去,淡淡的说,「我觉得这条领带跟你衬衣的颜色不是很搭,换了吧。」说完,她就进入他的衣帽间,自作主张的选了一条过来,不徵求他的意思,就麻利的把他系好的那条扯了下来,再亲自把自己挑选的给他系上…… 他略微愣住,一任她贴在自己身前,手法熟练的摆弄着这条领带,不到一分钟时间,就给他打好了结,细心为他翻扯衬衣的衣领……盯着她这番专注,那眼底眉稍的温柔,那晃来晃去的纤纤素手,他的心像被春风轻拂般~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后来,她要走了……他几步追到了门口,让她先等等。 「还有什么事?」她问。 他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把备用的钥匙塞到她的手上,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这是我房门的额钥匙,反正你来过一次也认得路了,去酒店开房麻烦,以后你随时来我家。」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干嘛给我钥匙,你不怕我偷你家里的东西啊。还是算了吧,我不能要。」她又要还回来。 「怕什么,你在我这儿偷得东西还少么?」 是啊,把他的心都『偷』走了,其他的算什么,呵呵。不过,他始终没有把心里这句话说出口。 「……」她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 「好了,为表诚意,你也把你家的钥匙给我一把。」他说。 她犹豫一番,还真的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钥匙给了他…… 从此,他们都有了彼此的房门钥匙,每次他有需求了有可能打电话,也有可能并不提前告知,就去了她的家里,而她亦是如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起来,见面的频次也比以前更多。 他偶尔会因为一些小事跟她吵架,总是在吵完以后,又狠狠的要了她……快一年了,他发现跟这个女人做…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一个星期不见面就很煎熬,就像染上毒瘾一样戒不掉了~而另一方面,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杜南茜一家却时不时的约他见面,要求把结婚计划提上日程了,杜南茜对他的纠缠也变得越来越频繁,每天电话简讯微信各种轰炸,从家里到公司突袭见面,令他烦不胜烦。某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吊着杜南茜挺渣的,于是产生了跟她解除婚约的念头。 可还没摊牌呢,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他非但不想解除婚约了,反而……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和杜南茜完婚。
008 韦连恆 那天下午,韦连恆开车刚好经过白深深工作的酒店,他停下来望了半会儿,打算上去找她。当他准备下车的时候,眼皮一抬,透过车窗看到酒店门口出现白深深的身影,但不仅仅她一个人……他心头一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逐渐攥紧…… 原来,她正被一个男人搂着肩,两人像情侣一样走出来,她脸上带着笑意,没有半点被强迫的意思。走到一辆保时捷旁边,男人亲自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她上了车。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无疑身价不菲。所以,她这是新交的男盆友,还是情-人,火包友? 韦连恆气的要把手里的方向盘捏碎,他阴着脸,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可内心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主开车载着她,进入滚滚车流,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浮现白深深和这个男人翻云覆雨的画面了,就像,跟他一样……她会和这个男人用尽所有姿势,她还会用嘴为这个男人服务……联想到这些,他开始唿吸不畅,颓废的倒在椅背上,在心里自嘲…… 不过就是一个纯粹婊子么,各取所需,怎么就能被勾走魂魄了? 第二天,他跟杜南茜约了会,破天荒的以男朋友的身份为她买了礼物,温柔的告诉她,要娶她,希望婚礼越快越好。杜南茜被这种狂喜淹没了,立即跟家里商量婚礼,杜振北和汪虹也和石赛玉这边见了面。虽然不是特别满意这桩婚姻,可只要儿子愿意结婚,石赛玉已经谢天谢地了,所以积极的投身在婚礼的策划中。 确定婚期后,韦连恆那晚再次给白深深打了电话,想跟她见最后一面。那天很晚了,没想到她还是来了。他在家里喝了很多酒,满地的酒瓶子,将她拉进来后就摁在了沙发里……,冰凉的啤酒一半灌进他嘴里,一半淋在了她的背上……从没有一个时刻,他会觉得她这么贱~ 等她去洗澡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一根根的抽闷烟,把跟她做p友的这段混乱的日子回味了一遍,越想越沉重,很不是滋味,这是他最快活的一年,也是他最烂的一年,生命因为跟这个女人有了关系而逐步变得萧条,他觉得自己每天都是灰暗的……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正想的入神时,她不知何时已经洗澡出来,在他面颊印下一吻……她的嘴唇,柔柔软软温温热热的,就像吻在他的心上,令他失神了好久,扭头来再迎上她这对眼睛,呵,又来了,这样的眼光,简直可以令他发疯~ 她是什么意思,还要用这种方式来迷惑他?她又对几个男人用过这些招式? 这一次,他决定掌握主动权,冷冷的警告她不要对自己动感情并且向她公布了自己的婚讯…… 然后,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50万的银行卡扔在她身上,算是为她们这段混乱做了终极的定义……是的,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在他这里不过就是出来卖的,而且还是最廉价的那种。睡了她一年,该给的钱他现在一次性结清。 他以为,这样的方式可以成功羞辱到她,他也以为,以她的个性,她没有理由不收这50万。但没想到,他这次还是输了。 她扔了他的卡,潇洒的反击了他的侮辱,帅气的离开……而他仍然成为了落魄的那个,并且从此,也将永远的失去她。 后来的两个月,韦连恆算是真的跟她断掉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稍有闲暇也会跟杜南茜约会,至少在外人面前装作情侣的样子,耐着性子跟她讨论结婚事宜,逼迫自己对她产生点感觉,可让他失望的是,跟杜南茜密集相处后,他反而更加厌烦她了。 想到以后要跟杜南茜结婚成为夫妻,他心情越发压抑起来,又产生退婚的念头,可是婚讯已经公布出去,实在不好善后……再说,没了那个女人,以后跟谁结婚有区别吗? 就在他好不容易淡化了对白深深的记忆,生活就要朝着既定的方向重新开始,他跟她又碰面了。 那次是杜南茜奶奶八十大寿,他理所当然的被邀请去作客,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在杜家发现了那张熟悉而狼狈的脸……一时间,他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见到杜振北的暴力,他本能的出来阻止。 亲眼见到她被打的浑身是伤,他冲动了好几次想要将她亲自将她扶起来,至少用纸巾帮她擦拭嘴角的血液,至少给她一句问候……但是,她不是挺潇洒的吗,不是很坦荡的吗,不是目空一切无所不能的吗,会需要他的帮助?呵,花了两个多月,终于可以不把她当一回事了,他不会再继续犯贱。 后来,他得知了白深深和杜家的这层恩怨,得知了她和杜南茜同父异母的关系……他非但没有尴尬难堪的感觉,反而内心深处,隐藏的却是…… 他知道,这辈子是註定跟她断不干净了。 她果然像磁铁,一出现就扰乱了他的磁场。所以很快,快到她伤痕累累的离开杜家那一刻,他就已经绷不住了,直接去了她的家,用她给的钥匙打开她的门。 他以为两个月的断联,对她的感觉已经淡了许多,但再次跟她共处一室,面对她这熟悉的,曾很多次出现在他梦魂深处的面孔,他终究还是把持不住的……在欲-望面前,他抛弃对她所有的成见想要跟她重温旧梦,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冷淡,也是第一次,她对他产生了抗拒,更过分的是还把他的行为定义为强j…… 忽然间,他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比原来还有些意思了。 如果说以前是厌恶她,想方设法要摆脱她,而现在,却莫名产生了一种要征服她的想法。 她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只好胡乱编了个理由,说是特意来告诫她不要向杜家透露他们曾经这段火包友关系,不然不会轻饶她。他本来以为这个理由很烂的,没想到她却信以为真。 和杜南茜的婚期越来越近,每天面对着杜南茜要求跟他试婚纱,拍婚纱,选蜜月圣地等美好的要求,他却提不起丝毫兴趣,每天都以工作忙,累为理由去搪塞杜南茜,让她和杜家的人去准备即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仪式,他也不想去准备什么,日子到了,他出个人去走一圈就行了。而晚上躺床上时,他脑子里还是被白深深牢牢的占据着,怀念着跟她过去一年的种种。 他还想跟她继续约,可是,他也知道,自从他和杜南茜的关系在她面前曝光,那么他和她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约-炮的日子……而且如果真的要跟杜南茜结婚,那他从伦理道德上来讲,也是必须要捨弃那段不堪的关系了。 这时,韦连恆逐渐意识到,他已经把自己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里,明明对杜南茜无感,却即将骗取她的一生;明明对白深深有感,却找不到理由跟她再扯上点关系,更重要的是,一旦想到自己对白深深的感觉,他自己都觉得是一种耻辱,愚蠢。 正当他陷在这样的泥淖里得不到救赎时,白深深却主动来为他打开了一个出口…… 那晚,他跟杜南茜一起吃了晚饭,杜南茜以回郊区别墅太晚为由,跟着到了他的家里,打算在他这儿留个宿。反正家里宽敞,他也就懒得拒绝。 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家,掀开自己主卧的房门时,发现白深深竟然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他床上——
305 韦连恆 白深深偷偷潜入他的卧室,当他的面在杜南茜的水里下药……她如此嚣张无耻,再次刷新了他的认识,看来,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他实在太不了解这个女人了。 可是,当白深深用涉及到他公司利益层面的筹码来威胁他时,他还是怒了,愤怒的卡住她的脖子,在那个瞬间,很想一把掐死她!活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忽略他,又敢这样挑衅他,可是,可是,她如此不把他放眼里,却又可以在床上彻彻底底的满足他,顺从他……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他恨她,恨她的放浪形骸,恨她的没心没肺,恨她的不重视不纠缠,恨她的无耻没底线,恨她的这张脸……更恨的,是自己内心深处对她的念念不忘,所以,他不得不用最难听的话嘲笑她,粗暴而冷漠的侮辱她,无所不用其极的表现对她的蔑视……反正,只要成功的表现出对她的不在乎了,他心里就平衡点儿了。 他是这么噁心她,可是,当听到她威胁,要求他取消和杜南茜的婚礼,阻止他跟别的女人结婚时,他……浑然放松下来,竟然有那么点小激动……原本,她涉及到赛欧邮轮的那番『威胁』,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的问题,他完全可以不必放心上的,可他就是一时来了兴致,愿意默默的看她装腔作势,再故意表现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只为真的取消那场婚礼。 **** 「连恆,你到底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婚礼取消后,杜南茜气急败坏的来到韦连恆办公室。她也就只能在公司可以见到他。杜南茜做了几个月的美梦,每天幸福的像活在云里雾里,憧憬着跟这么个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的婚后生活,没想到眼看美梦将成的时候,韦连恆下令取消了和婚礼相关的所有,她一下从天堂跌下来,自然是很疼的。 「就是公司遇到些危机公关,」韦连恆说得轻描淡写,各种搪塞,对杜南茜半点安慰都没有,丝毫不能体会她作为一个准新娘的巨大失落。其实在他心里,杜南茜不是未婚妻,更像是一个商业合作合伙,如今不结婚,就跟不能按时签合同一样,没啥大不了。 「婚礼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根本和你处理公司的问题没有冲突。」杜南茜第一次对他发脾气了,大声的吼叫着,「你说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这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如果真的不愿意——」 「那就不结了,」他顺口就把她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还是表现的那么淡漠,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说,「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我合适很多的男人,别成为你爸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那你的意思是,」杜南茜浑身冰凉的,声音哽咽起来,「你其实并不爱我?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 「……」听惯了女人在他面前的委屈哭诉,他并没有感觉到她的难受,但此时,他却不免陷入沉思。 他总觉得白深深放荡不检点不干净,不算好女人……而面前的杜南茜呢,不就是干干净净的处-女吗,,她从不跟其他男人勾三搭四,特别纯情检点自尊自爱,连被男人碰下手都会恼羞成怒,她一心一意放在他身上,对他言听计从,从不跟他唱反调,她也有漂亮容颜和不错的身材,她家世好学歷佳,父母健全……她不就是典型的『好女人』么?但这样的女人,现在站在他面前,还捧着一颗热切的心要交给他,他就真的喜欢吗?能接受吗? 呵,犯贱啊。 他悲哀的发现,那个白深深在他眼里纵然是那么的骯脏不堪,可他还是没法不把心放在她身上,不管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反正他就是在想着她,念着她…… 「你说啊,」杜南茜还在含泪质问,「你到底把我当我什么了?」 韦连恆轻嘆了声,终于瞥杜南茜一眼,只是一眼,他已经对这张脸没有兴致了,而那个女人,却可以见缝插针的侵入他的脑海无数次,他还能不感到疲倦……这样一个对比,他最终还是甩甩头,低沉坦白的对杜南茜说,「是,我的确没有喜欢过你,所以不结婚了,抱歉。我也不想害你一生。」好冷静,不,好冷漠。 杜南茜听到这么直白的拒绝,仿若心上被砍了一刀,崩溃的哭倒在一边。 任她如何痛哭,哭的喘不过气来,他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只是默默的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后,抓紧时间看着下面交上来待审批的文件……可能实在见惯了各色的女人为他心碎神伤,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谁知,杜南茜哭完以后,擦干眼泪,不但没有辱骂他的无情,反而态度卑微的说,「恆,我知道我这几年都在国外,我们聚少离多,虽然谈了这么久,你对我还没有多深的感情这很正常,以后结婚了也可以慢慢培养的,所以咱们的婚礼可以延后,但是不要取消好么,等你什么时候把公司的急事处理完了,咱们再结婚也是可以的。你看你也快三十岁了,我也差不多25了,正好到了结婚的年龄……」 韦连恆想了想,不知不觉又想到白深深跟那些臭苍蝇打情骂俏的画面,心头一阵烦躁,于是就正好敷衍杜南茜道,「随便,你要能等就等,关于结婚,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杜南茜盯着他这张令她迷醉的俊脸,再看看他这宽敞奢华的办公室,想想他沉甸甸的身份地位,她也就忍下了他所有的冷漠,「好,我答应你。反正,我这辈子是非你不嫁了。」 「没事你可以走了,我这儿忙。」 杜南茜深知他工作时最讨厌被打扰,尽管还有一肚子的话,也值得起身来恋恋不捨的出去了,可刚走到门口,韦连恆又叫住了她。 她以为他看出她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心了,惊喜的回头来,可韦连恆却似有深意问她,「你跟白深深,很熟吗?」 杜南茜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下就很不舒服,她问他,「你不是在认真工作的吗,怎么会忽然提到她?」 「……」韦连恆被问住了,他只得摇摇头,「没什么,你走吧。」 可杜南茜想要抓住各种机会跟他多说一句话,既然他对白深深感兴趣,她只得折回来,跟他聊起了白深深的话题,「你上次也在我们家看到了,我也跟你提过,她之所以被我爸赶出家门,就是因为踢死我妈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她那时才12岁,心肠歹毒的令人髮指。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就是听我妈说她私生活特别乱,谈过好多的男朋友,据说还做过小姐,打过胎,现在不是在一个酒店工作吗,据说也是被她公司一个大股东包养了,给她升职加薪,现在深圳买了房,活得还挺滋润的……嗯,反正我爸觉得很丢脸,现在都不想跟她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些,韦连恆脸色僵了半晌,冷冰冰的瞥向杜南茜茜,冷冰冰的质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嚼舌根了?既然都是『据说』,没亲眼所见,就别给我胡编乱造!」 「……」杜南茜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韦连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韦连恆和白深深之间仿佛有点儿什么?他不但主动而突兀的问起了这个女人,反而还因为她对她的负面评价而变得很烦躁。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紧接着,韦连恆就好像突然吃了炸药似的,不等杜南茜再说话,他暴躁的合上文件夹,厉声呵斥她,「出去!别在这儿烦我!」 杜南茜终于被轰走,他倒在皮椅里,再也没法静下心来做事了,烦乱至极,手一挥就把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挥落在地…… 某天,韦连恆应邀出席一个行业论坛,在会场找到位置坐下来的时候,碰巧发现坐在他旁边坐着的男人很是眼熟……他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这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正是那天被他发现在酒店门口搂着白深深上保时捷的人……为什么能认出来,一方面因为这男的本就长得挺有辨识度,另一方面,这种疑似跟她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他总会印象更深。 所以,韦连恆也没怎么酝酿,略带几分调侃的跟那人打招唿,「白深深呢,没带着一起来?」 (说明一下:番外标题应编辑要求,跟正文的连接起来了,所以是305章了。。。) 关于更新:原本以为番外会更好写,我才承诺每天两更,但是真的写起来,才发现比则正文要难很多,因为男主的番外以心理描写为主,很难把握,需要斟酌的地方很多,就特别慢,不能保证两更了。再次建议大家睡觉前来看,白天不用频繁刷新了,白天有更新也不能给确切的时间,所以亲们白天就做自己的事,睡前来瞄一眼就行了,不然看到催更,心然压力也挺大的。
306 韦连恆 那个男人听到白深深的名字,有些惊讶的盯着面前的韦连恆,「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我们认识?」韦连恆虽然名气大,但是因为很少在媒体上曝光,行事作风都比较低调,自然也不是谁都能认出来的。 韦连恆也没心情跟他从盘古开天闢地聊起自己是谁,干脆扭头来,懒得理会了。 可这个男人自然是不肯罢休,追问韦连恆,「你认识白深深?」 「……」韦连恆还是躺靠在椅背上,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因为他也后悔问出刚才的话了。 那个男人瞬间也是日了狗的感觉,话题是他提出的,现在又装逼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对韦连恆进行一番粗略的打量,男人被他这扑面而来的英气和那份冷峻气场的震慑了下,感觉自己在他这无形的光环下也有些黯然失色了。 「哦,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那个男人笑着说道,「你是白深深的前男友吧?」 听到这,韦连恆心头被小小的触动了下,他斜睨了那男人一眼,本想否认,却没有否认,反而默默回头来……菸瘾上来,他忍不住又摸出了烟盒子,抖了好几下才抖出来一支,刚准备放到嘴里,顿了下,他又把烟递给旁边的男人,自己再重新抽出一支来点燃。 那个男人接到韦连恆递过来的烟,估摸着他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就打开了话匣子,「看来我应该没猜错,你就算是她前任。呵呵,你那天是不是看到我跟她走得很近啊……呵,跟你说实话吧,我和白深深以前是一个公司的,比较熟,那天刚好去酒店找她有点事,一起出来的时候,她小声跟我说,看到她前任的车停在附件,一直在纠缠她,她觉得很烦,就临时让我扮她男朋友,让那前任知难而退,所以我当时就愉快的答应了。」男人说着,又瞅了瞅韦连恆,似笑非笑的调侃,「不过话说回来,连你这样的,她都不要,估计得单身一辈子了~」 韦连恆没有注意男人之后的恭维,在烟雾氤氲中,他的思绪又集中到一个问题上,那就是,原来她还有前任?前任又tm是谁?那天也刚好跟他一样在酒店外面等?真tm够乱! 想到这里,韦连恆冷不禁对那男人冒出一句,「现在,你不正好有机会了。」 男人像听到个大笑话似的,「我?我特么也想啊,但你觉得她看得上我吗,哈,她眼光高的不得了,连我们副总都看不上,这么多年一直单着,就是那天我才知道她居然有个『前任』,这隐藏的也太好了,连我跟她这么熟居然都不知道!喂,能不能八卦一下,你俩怎么分手的啊,如果真的分的彻底了,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呢哈哈。」 韦连恆也脑抽似的,自动带入她『前任』,冷冷的说到,「分手,因为她太贱了,缺了男人就活不了……就连你这样的,也不放过。」 那男人瞬间斯巴达了,什么叫『你这样的,也不放过』?有这样当面损人的吗,简直情商负数嘛。不过幸好,这个男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确实不咋样,也就不计较了。不过,他又忍不住继续在韦连恆耳边叨叨,「别啊,你们之间,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其实跟她做了好几年同事,觉得深深这人还挺不错的,就是太漂亮了点,在工作上又那么优秀,难免容易招惹到风言风语……」 「不要说了。」韦连恆语气不善的打断了那人的话。 不知怎的,听到别的男人评价她,不论好坏,都能让他心烦意乱…… *** 杜振北一家都时不时的邀请他去杜家,说来说去就是跟他谈论杜南茜的婚事,不仅杜家,就连一向反对的韦鹏程也在催他了,要他别拿婚姻当儿戏,既然决定了要跟谁谁结婚了,消息都放出去了,就别再推三阻四,免得给韦家丢脸,反正早结婚早点给韦家繁衍后代也好,毕竟韦家就三个男孙,连初是傻子,连海年龄还不算大,就他韦连恆最该结婚了。 所以,自己选的女人,跪着爬着含泪也要把这个婚结了? 他倒不care杜南茜,反正跟她也只是『官方的』,名义上的,不算真正的交往。对他来说,就算睡过一个女人也不一定对其负责,更何况他连杜南茜的手都没牵过,也无需在她这儿浪费表情和精力。 可是他也不想果断的赶走杜南茜,不愿过早的结束这个人尽皆知的婚约,毕竟……杜家和白深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这样也显得,他好像也跟她有点联繫……更重要的是,要让她知道,他有女友,且即将步入婚姻的幸福殿堂,而她,不过就是他曾经解决需求的床伴而已。 但一晃又过了好久了,她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也从未联繫过他……每天晚上回到自己在市区那个家,他多么期望打开房门的时候,能看到她像上次那样,像个幽灵那样出现在他的床上,哪怕惹他生气也好……可是现在,她连影儿都没一个。她不来电话,他也不可能放下身段去找她……而且,他很清楚,就算还以约-炮的理由见她,她也不会再来了。 然后,他的心情又不好了,非常不好,好像没谁惹到他,就这样无缘无故的陷入低潮里,在公司里总是黑着脸,动不动就冲下属发脾气,比如一个做秘书的小姑娘被他骂哭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的辞职了。平时一天都抽不了几根烟的他,现在一天至少一包…… 有天他实在受不了,开车在外面瞎逛,眼看着旁边一条街道过去几分钟就是白深深工作的酒店,他犹豫了下,还是开着车过去了,车子停止酒店的对面,他又车里抽了会儿闷烟,就呆呆的注视着她工作的地方,冲动了好几次要拨通她的电话,但还是放弃,他就停留在那儿,在这周围静静的感受下她的存在,就算得到安慰了吧。 后来,他接到杜南茜的电话,说要跟他见面。压抑了太久,有个女人来温暖他,他这一刻也没拒绝,就按照杜南茜提供的地址,过去正好跟她一起吃个午饭也没什么。 半个小时后,当他开车快要到了杜南茜说的那个地方时,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白深深的车子,她开的非常快,正在极力的追赶杜南茜的车!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让他更加震惊的一幕,只见白深深追上杜南茜车以后,故意又从对方的车子前面穿了过去,这惊险的行为害的杜南茜的车失控撞上了围栏,翻下了斜坡,出了车祸,而她却潇洒的扬长而去…… 他简直不敢相信,在震惊气愤之余,赶紧去救杜南茜。把杜南茜从车子里拉出来,看到她满脸鲜血,奄奄一息,他赶快打了120。 当他看到白深深又折回来问伤势的时候,他没忍住就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这个女人,自己混乱也就罢了,为了泄私愤居然还做出马路杀手,在车流滚滚的路上别车,这么危险的事儿都干的出来,害人害己,实在狠毒又脑残,不抽她一巴掌都不是他的风格~ 是的,就是这一次,他真的对她好失望,觉得她自私卑鄙,私生活烂就不说了,连人品都这么烂,他觉得她在他心里形象又坍塌了一些……他接受不了,决心找个地方好好的教训她一顿,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研究她的骨骼,剖开她的心,看看到底里面都是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最强劲的对手,高任飞出现了。 眼看她跟高任飞走了,他内心就像百抓挠心似的……送了杜南茜去医院安定好,叫了杜振北两口子过来照顾,他很快就走了,马不停蹄的去找白深深,没找到她,不用说,肯定又跟那个男人厮混去了~ 他干脆去了她的家里等。在她家里,待了几个小时,待到黄昏日落,查看着她家里的一切……发现他以前来她家时穿过的拖鞋也被她洗了好好的放在鞋柜里;她的衣柜里也只有一套他穿过的睡衣,而且那还是她亲自给他买的,被整齐的摺叠放好了;洗手台上他专用的那个牌子的洗面奶也摆在既定的位置,自从上次用了到现在,量也没有减少……他想像中,她应该不只带了他一个男人回家过夜,那家里应该到处都是其他男人的痕迹,没想到这么『干净』~ 可是,当他站在阳台,亲眼看到她果然又从高任飞的车上下来,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翻起了巨浪。看来,她应该是跟那个男的出去玩了一天了?妈的,撞个车都能跟勾搭到一起,还玩了这么久,她咋就这么气人呢? 他快要炸了,等她回家进门的时候,面对她的嘴硬和冷漠驱逐,他简直想把她撕碎……不过终究,他还是进入了她的身体,把对她所有的怨恨,统统发泄在这样的粗暴里,将她彻底的吃干抹净后,又一言不发地离去。 嘿嘿,推荐一个好友的文:安歆觉得这辈子离不开景遇,就算被他甩为他差点没命她也这样认为。再相遇,她决定招惹他、撩拨他、睡了他,然后……甩了他。《景色撩心》http://mm.motie/book/82991??_nk「ss=「blue「href=「http:>
307 韦连恆 虽然狠狠的在她身上发泄了一番,但从她那里回来后,韦连恆却更加的心神不宁起来,根源在于白天那个男人(高任飞)……如果围在她身边的所有异性他都可以归为臭苍蝇一类的,今天那个被她追尾还一起玩了一天的男人,却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了。那个男的,单从外貌气质来看的确很特别,举手投足都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凭着他的直觉,这人很有可能是白深深的菜,如果那男人主动出击的话,她就不仅仅是跟对方玩玩而已了。 这到底算什么呢,不是从头到尾的唾弃她么,如今却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这种反反覆覆轮番上演的痛苦,失望,绝望……各种不好的情绪折磨的他快要能唿吸了,这种日子是暗无天日的,好像永远看到不到尽头了~天啊,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韦连恆吗,他还能做到面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吗,他怎么就任由自己的意志消沉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仅仅因为一个女人。 他在一次次的低潮情绪里,在一根接一根的香菸里,不得不逐渐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真的离不开白深深了,再也无法接受失去她了……无论是迷恋她的身体,还是对她动了男女间的感情,他只希望能像原来那样频繁的跟她待在一起,在一起做…爱也好,在一起吵架也好,只要跟她待在一起,只要能经常见到她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他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煎熬。 如果,他能稍微有点情-趣,有点度量,不要计较这么多,主动去联繫她,接触她,甚至去欺侮她,也比每天这样硬憋着,放在心里自我折磨要舒服很多,可偏偏,他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段,放不下自己的高贵的头颅,总觉得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可当他正处于这水深火热生无可恋的煎熬中时,没想到白深深再次主动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她突然出现,他心里下了几个月的绵绵阴雨骤然停了。听到她用柔媚的声音告诉他,『想你了,还不能来看你么?』,虽然有点激动,但他还是习惯性的用冰冷的盔甲把自己武装起来,质问她为何还来纠缠。 日日夜夜的思念还是败给了他的尊严。他漠视她,要她滚……可是没想到,她又不按常理出牌,不但完全换了个态度,光明正大的要纠缠他,还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用自己身体来诱-惑他~ 如果是别的女人,敢在他的办公室这么明目张胆的……他早就几巴掌扇飞了……而白深深的这个突破下限的举动,却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让他整颗心都沸腾起来……抛开所有的束缚,他心甘情愿的被她套路了。沉-沦在这别样的刺激里,享受着那份魂萦梦牵的感觉,他有着说不出来的的愉悦,从身到心的澎湃沸腾……在彼此急促的喘-息中,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迷恋她,她神秘而神经,时而温柔时而嚣张,时而火热时而冷淡,可以臣服他又可以掌控他,可以成熟稳重又可以风-骚浪荡,她恨他骂他鄙视他,却又愿意在床上尽情的取悦他,她好像跑的远远的,却又总是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让他一次次的为之疯狂……她就是这样一个令他捉摸不透而无法自拔的女人,他决定,这辈子都不放过她了。 但完事后,她冷静的提出要去他的公司工作,做他的贴身助理时,他却不免又怀疑起她的真实目的来……毕竟,她对他的态度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以她让人堪忧的品性,主动提出来赛欧,实在匪夷所思。总之,凡是涉及到公司利益的,他还不至于昏了头。 他拒绝了她的要求,不想把一个身体上纠缠的炮-友变成自己的员工,不愿把私人的感情纠葛和自己的公司扯上关系,这是他的原则,所以他当时是拒绝的。 当她执意要纠缠下去的时候,韦连海刚好出现了。 韦连海本就是个废物,是韦天华夫妇撺掇韦鹏程硬安插在赛欧的废物,占个总经理的职位尽干些二百五的破事儿,一度让韦连恆比较头疼,他要赶走韦连海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得费一番功夫,比如搜集韦连海挥霍公司财产的证据之类的,他实在懒得浪费时间,他他的时间那么宝贵,怎么可能浪费在韦连海这里呢……所以,他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顺手扔给了白深深,要她想办法赶走韦连海,就答应她进赛欧的要求。 其实赶走韦连海只是他随口拿来搪塞她的一个要求而已,目的就是要她知难而退,因为知道她不可能真的把这件事放心上,这也是她的能力范围内不能完成的事,只是没想到后来…… *** 拒绝她进赛欧做助理,拒绝她的靠近,没想到接下来她又开始『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居然都没有继续来『求』他。呵,这么没诚意,他想。 有天,韦连恆被合作合伙邀请去会所玩,为了好好的放松下,很久没参加过应酬的他,还是去了。 这里是高档会所,也有从事那种服务的女人,传说中的『高级/ji』,怎么个『高级』法呢,就是跟普通娱乐场所的小姐相比,她们在外貌气质上都是那种真正的大美女,有很多还是有着高学歷的,还多才多艺……在会所里,其他几个男的都点了小姐作陪,唯独高颜值的韦连恆一副清心禁慾的样子,啥都没点。 但是,当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男人身边坐着的女人,长得居然跟白深深有那么几分神似时,他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移不开了~ 朋友注意到他的兴之所至,很大方把那个小姐让给了他,介绍说女人名叫小薇…… 他以前应酬不少,偶尔也会点女人作陪,但觉得这种地方的女人实在太脏,他从不会去碰,不过简单喝几杯酒而已。但是这一次,他却不仅仅是跟这个叫小薇的喝几杯酒那么简单了~ 散场以后,他让小薇上了自己的车,朝家里开去。 这个叫小薇的自然很是兴奋,毕竟碰到这样的男人很不容易,尤其是看到他开的这俩劳斯莱斯,猜测着他定然是身价上亿的大老闆,所以一路上就都在没话找话地要讨好他,各种搔首弄姿的展示自己的魅力……可韦连恆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她不像白深深了,心也越来越往下陷,最后绷着脸让她闭嘴,她被吓住了,只要禁言。 快到家的时候,他想像着小薇的真实职业,忽然又觉得噁心得不得了……他简直是脑子进水,把一个小-姐带回家里过夜~本来要马上斥退她的,可是看到她那跟白深深如出一辙的侧脸,髮型都一模一样,如果对方不说话,他再煳涂一点,是可以把她当成日思夜想的那个女人……所以他最终带着小薇在路边的酒店开了个房。 进入房间的时候,小薇第一时间提出去洗澡……坐在床边,倒在床头,他的思绪又乱起来,闭上眼睛,脑海里一如既往的出现着她的影子,听到里面哗哗的洗澡声,偶尔瞟到小薇脱-光衣服那若隐若现的迷人身姿,他稍稍有了些感觉~ 等到她裹着浴巾出来,他急不可耐的走过去就扯下她的遮挡,将她按在身下……可是当跟这张脸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在这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他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她根本就不是白深深,长得也不像,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她每一个部分都不像,她就算再怎么矫揉造作的装纯,可还是满脸的风尘味……她怎么可以和白深深相提并论呢?他甩甩头,忽然间浑身的燥-热就像潮水一样褪去…… 小薇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急于要抓住他,于是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要凑上去吻他,可刚刚碰到他的嘴唇,他就跟触电似的勐地推开了她! 「韦先生,我——」 「穿上衣服,马上滚!」他低吼了一句,准备去洗个澡,但去浴室之前,他又拿出自己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千块钱扔到她赤-裸的身上,「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我消失……」
308 韦连恆 没有她的日子,他觉得每一天都特别漫长,特别无聊,做什么都不得劲,白天就是麻木的处理公司的杂事,晚上空下来想早点睡,躺床上呢又昏昏沉沉的睡不着,总要失眠到夜里一两点,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才醒来。他这种状态就是典型的『失恋』,可问题是,他好像恋都没恋过,又失的哪门子恋? 第二天下午,当他在公司开会,一大堆高管人员坐在会议室,正在讨论一个项目的进展时,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看到那个来电号码,他精神为之一振,也不顾有人在向他阐述自己的观点,他拿起手机就到外面去接听了…… 电话是白深深打来的,他明明是兴奋的,却还是语气冰冷的问她有什么事。当听到她只是说按错了电话时,他有些失落,便更加冷淡的骂了她神经病……虽然这通电话很短,可时隔几周后再听到她的声音,他灰暗的心情还是瞬间就敞亮起来,开会也突然有精神了,听到下面那些人的会议发言也有耐心聆听,而不会动不动就在心里骂傻逼了。 当他一直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时,终于发生了一件事,让他终于认清了她在他这里的位置。 那天晚上,还是杜振作一家约他聚餐,说是聚餐,其实无非还是想讨好他,谈论他和杜南茜的婚事。他也不能长久的沉浸在这份自找的折磨里,想着早点跟杜南茜结婚了,也许心境就不一样了,于是就答应了这场聚餐。 那天吃完以后,他在餐厅里接了个东南亚分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说了很久,让杜家的人先走……可没想到,当他到了地下车库的时候,碰巧发生了那惊险的一幕,那就是白深深被绑架了。 在暗处弄清楚了整个场面的情况,看到歹徒那锋利的刀子挨在她的脖子上,就要将她带走……迅速意识到她即将面临的巨大危险,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思索和犹豫,就沖了出去,冷静的跟歹徒提出交换她~是的,他以前没少碰到过这种绑匪,他们的穷凶极恶他不是没有见过,一旦想到她被带走,他几乎就要永远失去她……这是他想想就觉得唿吸困难的一个结果,所以他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他也做好了准备,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法成功的说服歹徒释放白深深,他根本等不及警察来临就会徒手跟那帮人拼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不会让她一个女人独自去面临未知而漫长的恐惧…… 被那几个绑匪带走后,他被捆绑起来控制在后座,一边一个人用刀子抵着他,丝毫不放松对他的监视,同时收了他的钱包和手机。在这生死未卜的险境里,尽管脖子上都被刀子割出了血,他整个人却泰然自若,平静的不得了,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恐惧,没有反抗,也没有思考怎么逃脱,事实上,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些轻松,轻松的是,她逃过了这一劫…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压抑了太久,现在处于这样的困境,反而有着一种变态的放松吧? 他如此的镇定和冷静,以至于那些歹徒反而挺慌张的,方寸大乱,在商讨逃亡方案上意见又不统一。他的豪车被前面的绑匪一路开往郊区,开的飞快,甚至撞到了人……沿途经过取款机,歹徒逼迫他说出了银行卡的密码,他也不在乎这点钱,自然是一一的说了出来。但是取款机都有限额,歹徒又迅速的进入路边的珠宝店买了几十上百万的珠宝……最后,把他的钱取的差不多的时候,车子也开出了郊区,歹徒开始商量,待会儿就找个地方把他杀了。 一直比较冷静的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还是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恐惧的感觉……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遭遇绑架,跟歹徒打交道还是有经验的,很了解这些亡命之徒的心理,所以经过跟歹徒一番有技巧的周旋,至少在穿越那片偏僻的山脚时,他暂时躲过了被秘密杀害抛尸的劫难,多熬了几个小时,熬到了过高速的检查站,终于被抢先到达的警方截获。 可是,就在他被解救的过程中,其中一名歹徒因为太过极端,在他胸口上刺了一刀,他就在黎明还没来临的时候,倒在了血泊里,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 醒来时,身体状况很虚弱,一开始话都说不出来,动也没法动,病床前围着一堆人关切的看着他,有哭哭啼啼的石赛玉和杜南茜,还有面色凝重的韦鹏程,张惠茹,以及同样焦虑的杜振北和汪虹……他再吃力的睁眼扫视病房的每个角落,仍旧没有发现白深深的身影。 呵,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来了一大堆,他疲惫的闭着眼,示意大家都离开。 他只好理解为,她并不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所以没有来…… 可是整整两天过去了,他都能动能说话了,还是不见她的影子,他手机也被还回,充好电开机了,也不见她打个电话发个简讯。md,世上竟有如此狼心狗肺的女人,为她丢了半条命,得不到她一个探望一句谢谢……不,不是她没良心,是自己犯贱。 他赶走了每天来殷勤探望的杜南茜,纠结许久后,还是忍无可忍的给白深深打了电话,『命令』她马上来医院。如果再不主动,他就要郁愤而死。 在她来之前,他其实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他想把自己那惊险的一夜里发生的细节都告诉她,让她知道他作了多大的牺牲,然后再顺便光明正大的要求继续跟她维持原来的关系,他甚至都准备要放弃自尊跟她妥协了……可是,一旦看到她来到了他的病床前,他把想像中的妥协都抛在了脑后,除了简单粗暴的骂她几句再来个惩罚性的强吻外,什么都不想说。 原本以为她真的没心没肺,可是这一次,他却从她眸子里窥视到了一些温暖的东西……她轻柔的揭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明明眼里波光粼粼了,满满都是对他的担忧和关切,却嘴硬的笑他活该~ 她卸下了往日里的傲娇,温柔细心的为他擦身,为他下厨做最营养的饭菜,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最重要的,她还愿意随性而至的为他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她好像真的是他的女人了,她的一颦一笑,跟他的打情骂俏,她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无尽的快乐,也只有在她这里,他有了一种想要结婚成家的欲-望,也只有在她,让他感受到了女人原来是这么可爱的一种生物。 尽管白深深可能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那又怎样呢,即便她只是伪装的,他也着迷了,沦陷了,心甘情愿的跟她纠缠下去了…… 那几天虽然身负重伤,却是他活了近30年来最幸福的几天,跟她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弥足珍贵的,都是充满享受的,他躺在病床上,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忙碌,忽然觉得……过去一年多的折磨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了,那么多个失眠的日夜里对她的咬牙切齿,都可以在这些天的快乐里抵消得干干净净了。正所谓,快乐的一刻,胜过永恆的难过。 是的,他承认,他爱上白深深了,一见钟情的那种。 这不是他一时的感触,而是几百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和失落后,他不得不正视的一个事实。 他以前对她所有的憎恶,真正原因不是她私生活混乱,而是她对他的忽视……她居然敢不崇拜他,不仰望他,不纠缠他,不……爱他?他接受不了。 而这一次,他终于看出来,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当他决定要给这个女人真正的幸福时,没想到,杜南茜来了。 明天见。
309 韦连恆 面对杜南茜的吵闹,他本想彻底跟杜南茜坦白,正式跟她解除这段可笑的婚约。但是,白深深对杜南茜的挑衅之语,让他忽然才发现……原来,白深深之所以没有下限的靠近他,根本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復杜家的人,为了破坏他和杜南茜的婚事,并不是他想像中的…… 看清她的本质目的后,他感觉心上又中了一箭,被狠狠的刺伤了。 一气之下,他再恢復到冷漠无情的面目,故意站在了杜南茜这边,将她赶走。看到她摔门而出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心里同样是堵得发慌。 「连恆,你刚才……跟那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杜南茜虽然得到了他表面上的维护,但无论如何还是接受不了她刚才的亲眼所见。 韦连恆垂着眼睑,爱理不理的敷衍道,「做什么你没看到吗?出去。」 「你……」杜南茜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他变脸这么快,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搅动着,很想沖他发火,可终究她还是选择了忍耐,她压下怒气,放低姿态,企图找点心理平衡,「连恆,其实刚才的确是她在勾--引你,是她在故意犯贱的,对不对?」 「……」韦连恆好像没听到似的,闷闷的并不回答她,想了想,才有些严肃而冷厉的开口道,「我和白深深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另外,我不想跟你结婚了,让你爸去不要再四处宣扬我们的婚事,不然到时候打的是他自己的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南茜着急的大叫一声,心跌落到谷底。 「……」韦连恆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不想把说过的话再重复第二遍,反而在病床上躺下来,忍耐的,「走,不要打扰我养伤。」 「不,」杜南茜闪过一丝幻灭,眼看美梦就要破裂,她可不会轻易地就放弃,赶快冷静下来,始终觉得就算他现在不爱自己,只要结婚了是可以培养感情的,这个阶段不是奢求他爱上自己,而是想办法跟他把婚结了,跟他成为正式的夫妻才是最重要的。 她开始自己骗自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她温言细语的,「连恆,对不起,我忘了你刚刚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疑神疑鬼来刺激你的……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都是白深深主动,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实在太清楚了,她就是因为恨我们一家人,看不惯我,觉得她有几分姿色,就想着用这种下贱的方式来勾-搭你,你千万别——」 「能给我闭嘴吗?」韦连恆低沉的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再被杜南前行提醒一遍自己的愚蠢。 她只好先闭了嘴,忍不住在病房里转悠了一圈,再巡视了下厨房,发现里面还有煲好的鸡汤,还摆着两幅新买的碗筷,再瞟一眼一眼病房的阳台上,竟然还挂着属于他的刚洗完不久的男士内裤……这一切,护士和护工都不可能帮忙做,他又没花钱请专门的保姆,那会是谁做的?呵,除了白深深,还能有谁? 刚刚隐忍下来的杜南茜又一次不能淡定了,她一直以为白深深只是单方面的对韦连恆有意思,明里暗里的跟她抢,但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已经在韦连恆的生活里渗透到这个地步了,居然给他做饭,居然还给他洗内裤……这尼玛,她一个未婚妻,跟他『交往』了3年,都从没见过他内裤的款式,而白深深竟然—— 「韦连恆!」杜南茜这次豁出去的发飙了,她不顾一切的对他叫到,「你和白深深,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几天都在贴身的照顾你吗?你凭什么允许她做这些,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全天下都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 「真tm有病。」他低沉冷漠的骂了句,就翻身过去准备睡觉。 白深深一走,他本就处于烦闷难受的状态,再加上伤势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出院,本来可以让她一直在这儿陪他到出院,就是杜南茜出来一搅合,现在他又得独自面对这漫长无聊的日子,心里都对杜南茜自然就更加厌恶,再听到她发发神经一样连续不断的质问,就不得不发火了。 杜南茜像个木偶那样的僵在那儿,好像大冬天被从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瑟瑟发抖,仿佛听到了心被撕裂的声音,一下就委屈的泪眼模煳了~ 此刻她终于看清了她和韦连恆之间到底算什么了,也认清了,她和韦连恆之间的『不平等』。他从未把她当过女朋友,未婚妻,连普通朋友都不算,他之所以愿意跟她结婚,说到底也是他一时间的冲动,闹着玩儿的……他玩弄了她的感情吗?没有,他根本就没对她说过一个爱字,也没任何表达爱她的行动,更没睡过她,连吻都没有过。当初那么正式的要跟她结婚,现在说不结就不结了,给她希望又给她绝望,让她颜面扫地,在亲朋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最终,她还是觉得自己是被这个男人玩弄了,欺骗了~ 可是,他就算是个渣男又怎样,他几百亿的身价,他这么出众,他可以睥睨众生,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凭什么要来讨她杜南茜这个小人物呢?是的,杜南茜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自己在他的世界里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她要怪只能怪自己的父亲杜振北,还不够富有,富有到登上财富排行榜,她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除了一个海外名校的硕士学歷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她,都可以跟他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她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所以最终,杜南茜还是没有歇斯底里跟他大吵,那不过是更快的失去他而已……她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眼泪纷飞的跑出了病房…… 韦连恆瞥到了杜南茜那心碎神伤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没当回事,没有半点的波澜……没放心上的女人,他是不会在意对方的喜怒哀乐的。从小就习惯了目空一切,他说话做事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也不是情商低,而是一般的人不值得他发挥自己的情商。 在医院里又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院,白深深果然也没再来看过他,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过,他不由得又陷进低潮里,并且忍耐着也不联繫她……这个『忍耐』的过程是比较艰辛的,已经把她的电话烂熟于心,他每拿一次手机就会冲动的想要拨通她的电话,甚至还想装作按错电话那样打给她,可每次都在最后关头忍住;他一遍又一遍的查看着他们之间那仅有的几条简讯,他一直保存着从未删除……后来觉得实在煎熬,他干脆彻底关了机,同时一边养伤一边沉浸在工作里。就这样『艰难』的熬过了这段时间。 没想到他出院后不久的一天晚上,白深深突然来到了他的家。 当通过监控看到她出现在他的门口,他潮湿而阴沉的内心,豁然一阵惊喜……这一刻,他再次体验到了『怦然心动』的美好,也只有这个女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不过,想到她弃他在医院不顾,一下子又『消失』这么久,他又把那份心动隐藏起来,开门的时候,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全然忘了上次在医院的不愉快,还拿出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调查出来的关于韦连海挪用赛欧公款的大量资料。 其实,韦连海暗地里干了哪些破事儿,韦连恆早就一清二楚的,但他没想到白深深居然一条条的给调查了出来,要查的这么仔细,显然她是费了一番功夫……他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尤其是,当得知她辛苦的干了这件事,只是为了要他兑现承诺允许她进赛欧工作,他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他总觉得,以她的精明狡诈,这么强烈的想要赛欧,一定有什么阴暗的目的…… 可是,当勾起她的下巴,深刻的注视着这张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迎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目,他所有的顾虑都在瓦解……他决定放过自己,他决定让她进赛欧,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就算她真的带着不可告人的的秘密要搞垮赛欧他也管不了了,他只要……跟她的朝朝暮暮。 随后,他迫不及待的和她进入了熟悉的床笫之-欢,他们也就在这件事上面的节奏是和谐的,也是在这时,他才觉得自己能够彻底征服她,拥有她,主宰她……一旦进入这激烈的酣战,所有的不快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忍着伤口的隐痛,发动腰部的力量将她带入了一个接一个的高点~ 完事后心情本来是极好的,她去洗澡,他坐在床头,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这个时候,他的眼睛瞟到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觉得跟她之间已经不该有秘密了吧,他出于无聊,拿过了她的手机,手指随便一滑,一下就点开了她的相机,自然就瞟到了她的相册第一张照片里是她跟一个男人的合影,他点开一看—— 今天就这一更,明天见。
310 韦连恆 他点开照片,看到的是她和一个男人在新加坡的合影,再看她最近的通话记录,大约的猜到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叫『高任飞』,高任飞,这tm又是个什么鬼?然后,他很快认出这个高任飞正是她上次汽车追尾而跟其玩了整天的男人。所以,他那次的直觉没错,这个高什么飞的很『危险』,她已经和他在发展了!相册里还有很多那男人的单照,以及跟她的合照,也就是说,原来他为她身受重伤躺在医院时,她却跟别的男人去新加坡逍遥快活去了? 好不容易修修补好的心,又被砍了一刀,除了疼痛还有那种强烈的羞辱感……他泯灭了没抽完的烟,瞬间又有了一种弄死她的冲动! 他想像着她跟高任飞在新加坡几天的种种画面,他整个的被一种暴怒的情绪淹没,他控制不住再对她动了手,又甩了她一耳光! 他已经受够了她来者不拒的混乱骯脏,如果以前只是默默的在心底鄙视她,折磨自己,如今,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他已经打心底里认定她是他的女人,不可能忍受这明目张胆的背叛。 但是,她却没辩解,反而光明正大的承认她和高任飞玩得如何开心,并且再次跟她重申了他们的炮-友关系,提醒他没有资格过问…… 那一刻,他有些被噎住了。 按照她的逻辑,他确实没有资格去管她的社交……他败下阵来,想要表明心迹,想要把『炮-友』的关系升华一下,但,白深深如此的冷漠无情,没心没肺,对他只有利用和算计,实在不值得。 所以最终,他还是免不了用杜南茜做幌子来打击她,将她贬低到尘埃里……他那么肯定的告诉她,他要和杜南茜结婚,因为茜茜比她干净,而你白深深是从身体到心灵都是骯脏不堪的,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失败,宁愿面对她离开后的寂寥长夜,也不想在一刻低头。 他后来才明白,实际上他早就败了,在见她的第一面,在动心的那一刻,他就彻底败给她了,只是后面还兜兜转转的垂死挣扎了那么久。如果早些承认自己输了,他们不至于经歷那么多磨难。 不管怎样,这次他是真的伤到了她,他注意到了她临走时那倔强却雾蒙蒙的眼睛…… *** 从此,韦连恆就在这份不愿坦白的深情里越陷越深,用着自己的方式去爱她。当她来到赛欧,他力排众议的给她安排了最重要的职位,让她因为这份工作,跟他的生活也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繫。也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渐入佳境,他对她的需求也越发强烈,他送她的礼物,跟她在任何地点上演少儿不宜……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都让他觉得充实而轻松。 那天,韦连海跟他干架,她竟然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替他挡了一下……他虽然心疼,不过也进一步的确定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他觉得,他和这个女人已经很快要超越纯粹的床伴关系,朝他期待的方向发展,但面对她的嘴硬,他自始至终还是没有告诉她关于他和杜南茜之间的真实情况,他在试探,他不想这么快亮出自己的底线,他觉得和她之间就像一场博弈,他们彼此都不信任对方,但是又忍不住相互吸引着……最重要的是,她不遗余力的接近他勾-引他,只是为了报復杜家,他早就看出她这个不纯的目的,心里很膈应,所以更不可能对她交付真心。 其实认识一两年来,他几乎已经摸透了白深深的套路,不再像原来那样因为她一句没心没肺的话就被激怒,反而越来越沉迷于跟她这样的打情骂俏里,好像哪天不跟她吵两句他都不自在了。他发现,她身上让他憎恶的,恰好又是令他着迷的,她好像劣迹斑斑,却又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令他甩不掉又抓不住,有时咬牙切齿有时怦然心动……世界上怎会有这么个女人,让他过着痛并快乐的日子,完全挑起他生活的乐趣…… 他开始不急于和她『升华』关系了,不急于向她表白,也不急于得到她的心,就这样,以p友的名义和她行着夫妻之实,跟她斗两句嘴,相互贬损,每天都可以见到彼此,不也是一种享受? 从此,他不再容许任何男人染指她了。 在杜家跟她相亲的胡宝国,竟然敢对她有意思,敢和她交换电话,私下约会,还敢产生跟她结婚的想法!?你妹的! 他实在烦透了这个姓胡的,于是雷厉风行的做了一件充满了儿戏的事,就是收购了胡宝国的公司,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 假如胡宝国只是个小插曲,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剷除的话,那后来的高任飞,却越来越让他不能淡定了。 他知道她的生活里有这么号男人存在,但并不清楚她和高任飞的交往情况,只是隐约觉得高任飞在她心里的分量并不轻,那个男人无论哪方面的实力都不可小觑,是他不能忽视的一个劲敌……这样一来,他对她也不能不抓得更紧了。 他让她跟着自己去邮轮上出差,没抱着让她陪-睡的目的,单纯只是让她陪伴……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旅行,她会出这么多状况。第一次看她来大姨妈时痛的脸色发白直冒冷汗,他当时心疼的不行,因为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他以为是自己平时在床上对她太过分了,才造成这样的恶果……那一次,他平生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洗了内裤,给了她独一无二的柔情和宠溺,这些,原本是他以前不可能想像的。 后来,她因为救一个小孩主动跳进大海没了踪影,他的心好似被重重的捶打了一下,不顾一切的钻进那片深海里疯狂游着,疯狂的找寻……以为她沉到了船底,他冒着被螺旋桨绞死的危险钻下去找她……几分钟时间他游遍了那一片的海域,找不到她的踪影,他着急的不得了,那次,他经歷了人生中最为煎熬和焦虑的几分钟,最终抓到她的身子的一刻,他在狂喜中暗暗发誓,只要她能活过来,他一定不会再跟她争吵了,不会再欺侮她了,他会认认真真的爱她,给她最多的爱,一定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是的,只要她可以活过来! 后来她真的如他的愿睁开了眼睛,他比任何时候都激动……等她完全恢復了,他却又做不到光明正大的爱她了。 比如她奶奶去世的那一次,她再一次被杜家的人打得遍体鳞伤,他刚好驱车来到别墅外面,在车上见到那狼狈不堪的白深深,看到她口鼻流着鲜血,他的心着实跟着抽痛了一下……他第一个念头是冲下车将她抱起来送医院,给她温柔关切,可是,他真的走到她的跟前,却还是给了她一番奚落。 当她满目疮痍的紧盯着他,带着哀求的语气,问他,「你爱我吗?」 他浑身一凛,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他很想立刻告诉她,「白深深,我特么早就爱了你两年了,你看不出来吗?」但是,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拒绝了这突兀的转变,他根本还没有完全接受她曾经带来的伤害,也不确定她对自己的真实感情,他不想这样贸然的全盘托出。如果把整颗心剖开在她面前了,她也就彻底掌握主动权了…… 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承认。 不过等她倔强的跑了以后,他带着满腔的愠怒走进了杜家—— 最近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在此一一解释:心然的本意是要一点点写出男主的心理变化,写出他是如何一步步爱上女主的,顺便交代杜南茜和阿飞不为人知的一些情节,这是和男女主感情直接相关的配角,交代他们也是为了更全面的表现男女主的爱情,请某些浮躁的看客可以直接跳过。另外,请问大家是要继续看男主循序渐进的心理,还是要我直接两章交代几个重点(荒岛和坐牢)就把男主篇完结了,可以留言直说,我会酌情参考。
311 韦连恆 韦连恆走进杜家,听到里面的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白深深的『斑斑劣迹』,讨论她被打是如何如何的活该,说她从小就出了名的恶毒,不但剋死她亲妈,还踢死了后妈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更是因为勾搭茜茜的未婚夫,做出伤风败德的丑事儿,直接把最疼她的奶奶都气死了!她这些人严重已经成为了杜家的千古罪人,尤其是汪虹,还在奶奶的灵堂上添油加醋的向来宾描述白深深的罪孽,让闻者无不义愤填膺…… 她成为了这个家的众矢之的,拖着一身的伤痕离开后,还被所有人唾弃着……韦连恆见此情景,终于更加近距离了接触到了她身世的凄凉暗淡,也似乎明白了,她故作潇洒的外表下隐藏了多少血泪,一路走来,她都在负重前行……他忽然想成为她的救世主,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不管自己和杜家的关系,不管自己什么身份,膝盖一弯就主动在灵堂上奶奶的遗像前跪了下来,给她老人家恭敬的磕了个头,一脸的平静和虔诚,他自顾自的说着,「奶奶,虽然我们并不熟,但我知道你老人家是个很好的奶奶,抱歉,没能让你在生前看到我和白——」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还是改了口,「没能正式成为你的孙女婿,亲口喊你一声奶奶,很遗憾。而且,我也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伤痕累累,实在很对不起,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定会好好的爱她,照顾她,让她幸福,但愿你老人家在地下好好安息……」 听到这里,大堂里的部分宾客和杜家的人尤其是杜南茜都有点懵。韦连恆跟茜茜有婚约,这是杜家亲朋都知晓的事,那么他刚才的一席话,怎么挺起起来怪怪的?这个『她』理所应当是指的杜南茜吧?但他一个身份显赫又鲜少路面的霸道总裁,怎么说出这么一番感性的话来,而且还特别跟一个逝去的老人保证这些? 杜南茜不是傻子不是聋子,她自然是听出了韦连恆话中之意,没想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奶奶的丧事上说这种话,几乎是在向所有人表白他和白深深的苟且关系了……她气的无法唿吸……不仅是她,汪虹更是整张脸都黑到了极点,而这时杜振北站出来笑呵呵的圆场,「连恆,你对茜茜的好,奶奶一定泉下有知的。如果你们俩能尽快完婚,我想她奶奶也能瞑目,是吧?」 他斜了杜振北一眼,没有抓重点,只是目光冰冷的哼了声,「很奇怪,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杜振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收敛了笑容,被未来女婿当面如此冷眼教训,他很是抬不起头来,但一时半会儿也只得禁言了。 其实韦连恆打心底里从未把面前的杜振北当未来岳父,他早就了解杜振北和白深深之间的父女恩怨,从初次见到白深深被杜振北毒打,到后来绑架中被杜振北抛弃……再到她今天又被杜家殴打侮辱成这样……他一直都没怎么放心上,只觉得她可怜或者活该,总归和自己无关,也不会闲的蛋疼去插手什么,而今天,再次见她遍体鳞伤,见到杜家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该做点啥的时候了……但是,他要怎么做? 难道简单粗暴的替她打回去?或者用点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帮她『报仇』?想想总觉得可笑。杜家人的做法,在他眼里无异于疯狗和小丑,跟一群疯狗扯上关系已经让他后悔和心累了,现在又何必再low到去跟疯狗较量?他不是别人,他是韦连恆。更何况,这里还在帮她奶奶办丧事,奶奶正尸骨未寒呢,他若要闹出点什么事来,也是对死者不敬。 所以最终,韦连恆打消了那个自己都觉得幼稚的念头,默然离开杜家别墅…… 但刚刚走到外面,杜南茜就追了上来,抢在他的前面,痛心的问,「连恆,所以你还是骗了我,你跟白深深——」 「行了,」韦连恆直接就截断了她的话,抬眸来直勾勾的盯了她半晌,轻不可闻的,「你心里都很清楚了,就别再反覆询问,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想你也不至于因为那点小情小爱就要死要活,该怎么做,自己去拿主意,不要来烦我。」 对于杜南茜,他没有一丝丝的愧疚也是不可能的。 前段时间本来已经决定取消和杜南茜的婚约,可她反覆纠缠,委曲求全,他就又勉强的答应了她……只不过,他还是利用她当了幌子。为什么?因为白深深有个『高任飞』,他就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有个『杜南茜』,说白了,他在用茜茜试探她的心。 比如上次,他告诉她,他无论如何都会跟杜南茜结婚,她就气的吻住了他的唇,说『你敢回应我,就说明你也爱我……』,比如,他故意让杜南茜来他的办公室,当面刺激她,她就气得大半夜来到他家,任性的剪掉了杜南茜送的衣服,然后又主动的跟他滚到在床……他发现,有了杜南茜做幌子,她阴阳怪气和恼羞成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对他的纠缠也越来越紧了…… 利用了杜南茜,这行为很卑鄙,可那又怎样,他宁愿把别的女人伤害殆尽,也要成全自己对她的一片痴情。所以说,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在所有女人眼里都算渣男,却独独对某一个女人情根深种,痴心绝对,比如韦连恆。 他是韦连恆,高傲又自私,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怎么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呢,他去买包烟都能碰到九个对他有意思的女人,他若真要顾虑到每个人的感受,活得多累?可是,一旦撞到某个女人枪口上了,才发现被人不屑一顾的感觉,竟是如此煎熬。 冷言冷语的打发了杜南茜,他又要走,只不过才走了几步,忽然那个汪虹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还扯住了他的衣服,板着刻薄的面孔,语气又很沖的,「连恆,我女儿可不是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妈为你们韦家的形象考虑吧,你跟茜茜都已经订婚了,现在又跟白深深搞在一起是想怎样?这要传出去说你韦连恆跟未婚妻的『姐姐』有不正当关系,不是很难听的吗,你就不怕影响你个人的名誉——?」 韦连恆听到汪虹这番话,闷了几秒就粗鲁的甩开了对方的拉扯,冷声奚落,「……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我的『名誉』也是你们可以轻易影响的?」他逼视着汪虹,视线在这疯婆子的脸上逡巡了一番,突然就又抓起她的手腕,看着她这双给过白深深无数耳光的手,好想在那一刻给她拧断,他不顾汪虹的年龄和辈分,压低声音,满满的威胁,「你听好,如果以后再敢对白深深动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以前脾气再不好,也不至于对这么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动粗和威胁,更何况是这是杜南茜的母亲……但这一次,一想到她曾经跟白深深之间的恩怨,尤其是她这种市井泼妇的模样,他实在没忍住。 「你!」汪虹瞪大眼睛快要气疯。 「妈!」杜南茜见状冲过来。 韦连恆没时间再跟这两人磨叽,上了车就迅速驶离了杜家,以后都不想再踏进这里…… ** 没想到,第二天白深深又来找了他。 她好像有些示弱了,她很困难的提出要他帮忙『报仇』,方式就是要他出资收购杜振北的公司……这个要求,在他初次听来真的是很奇葩,那感觉就像让他帮她去杀人一样,特别的幼稚和无理取闹,他以为这只是她一时的冲动,在说笑而已。 可是,听到她说了那句『我可以给你睡一辈子,并且,以后只属于你一人』时,他内心还是沸腾了一下……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一句话,她终于说了出来……但,这并不是她发自内心的,她还是在跟他交易。 后来的后来,当他长久的失去她,独自面对漫漫长夜时才醒悟过来,她这次之所以对他提出这么理所当然的要求,只是相信了他是爱她的,所以猜想依赖他……以她的高傲倔强,本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也能达成她的目的,可她就是向他妥协了,因为,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了。这些,他当时都没想想透。 所以他当时犹豫半晌,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他为什么要收购杜振北的旅行社?简直莫名其妙。他要真想收购北旅,就不会通过跟杜南茜联姻这么麻烦了,因为实在没有必要砸这个钱,他有钱,但是还有更重要的项目等着他投钱,不可能无故浪费在这方面,况且他跟杜振北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强行去收购别人的公司让自己多一个仇人?从理性层面考虑,他的确没理由陪她发疯。 而且,他那么无情拒绝的她,说出那些冰冷的话,也是想让她体验一下自己当初在她这儿体验过的心灰意冷。 祝福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312 韦连恆 这一次,他拒绝帮白深深『报復』杜振北,拒绝的很冷静。他以为她会姿态更低的继续求他,可是她却很快就退缩了,还大言不惭的放话要去找别的男人帮忙,换言之,她要通过陪-睡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就这样,轻易地又被触怒。 他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她最近受到很大的的刺激,奶奶的离世,杜家的羞辱,丢让她满心都是冲动的復仇情绪,她没有开玩笑,她想最快的利用男人做武器,明确提出要用自己的身体交换,如果他这次没有答应,那她必然转身就会在其他男人的面前脱-光,出卖自己了!她要是真的心里有他,就不会如此的没有原则和底线,随随便便的说出这些话,所以他气的又让她滚! 她也就含着眼泪真的滚了! 听到她重重的关门声,听到她逐渐消失的高跟鞋踩地声,他陷在自己的皮椅里,半天不想动……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第几次闹得不欢而散?他记不得了,被那种熟悉的郁闷感紧紧的包裹着,他整颗心晴转多云,阴沉沉的真不好受……不过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他就有些后悔了,他拿起手机要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可终究没有拨打出去,他将手机扔在桌上,闭上眼睛,暗暗的咬牙嘆气~ 她为何不多央求他一下?或许,她姿态放的更低一些,多对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对他撒撒娇,主动的亲吻他,拥抱他,把自己剥光了诱-惑他……或许,他就能在这柔情蜜意里眩晕了,乖乖听她的话,愿意为他所用了……可是为什么,就差那一步,她还是退缩了?他不过就是放不下那份傲娇,要享受那种被她哀求的感觉,让他装装逼而已,她忍耐下就真的会死吗? 呵呵。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虽然不想帮她报復杜振北泄心头之恨,不去打击她的敌人,却可以保护她不再受那些人的伤害,让她不再陷入孤立无援的黑暗岁月,给她一份全新的幸福,让她彻底走出仇恨的阴影,这才是对她真正的救赎~ 但独自在这儿想太多,藏在心底,除了给自己徒增伤感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暂时放下这个插曲,逼迫自己投入工作…… *** 他以为这不算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每次吵架,不管彼此说了多么伤人的话,她都不会放心上,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跟他黏在一起了,从不记仇。可是这一次,她那边很不对劲儿了,连续一周都没再来赛欧上班,没跟他联繫。 韦连恆开始坐立不安了。他每天都往她的办公室去一趟,里面总是空空如也,他也以工作的名义让她的秘书给她打过电话,但她那边要不不接,要不就回个简讯说自己出差中,有事直接找总裁……看来,她没死,只是的确不想甩他了。 又陷入孤寂冷清的低潮里。 同样是没有她的日子,相比于原来,他更加的无法忍受,不能淡定了……因为他已经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彼此都走逐渐走进了对方的心,真真切切的享受过她给的幸福,突然失去的时候,肯定会比原来更难受。这就像暗恋和相恋的区别,失去一个暗恋的人,所感受到痛苦肯定不如失去一个真正的恋人来得深,如果他以前只是『黯然神伤』的话,这次可算的上是『痛彻心扉』了…… 他很快就『扛不住』了,都没跟自己挣扎就要跑去找她,要放下自尊去挽回她……相对于每天的冷冷清清,寂寞难耐,自尊算个什么东西?他认输了,说他肤浅没骨气也好,犯贱不要脸都好,只要她回来了,他的生活才算是『正常』的。她不在,那感觉就像他大冬天正在洗热水澡,刚抹好沐浴就突然停了热水一样煎熬。 熟料,他来到她的小区外面刚停好车就看到了他最不愿见到的一幕:她出现在高任飞的副驾驶,正跟他软语呢喃又谈笑风生着,她看那个男人的目光柔得出水,面颊的笑容那么的娇俏,他们之间的空气那么暧-昧,隔着一个车窗,他都能嗅到两人疑似交-合过的味道……草泥马的,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她真的已经找到男人替代他了!原以为她起码会心碎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完全不手他的影响就找到了新男人来依靠了,而且这人还是他最为敏感的高任飞……呵,眼睁睁的盯着她那笑靥如花的样子,他觉得太tm讽刺了。 他心里翻江倒海,却没有任何行动的僵在驾驶座上,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刺目的画面,每一秒都想冲过去砸破车窗玻璃,让玻璃渣子溅满那臭男人的脸…… 很快,她偶然的转头来,刚好跟他杀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没有愧疚,反而挑衅的亲吻了高任飞!她居然敢当他的面亲吻别的男人!谁借她的胆子?她是要逼死他还是要逼疯他?……呵,可以,这很白深深! 韦连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脸的黑云压城城欲摧,他不得不一次次的作深唿吸来平息满腔的愤怒,不然他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连车窗都懒得砸,直接开车过去撞碎他们之间令人作呕的亲密了…… 这个贱女人! 眼看她故意又亲密的玩着高任飞的手,一副热恋情侣的样子,走进了小区……韦连恆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真的吗,她已经是高任飞的女人?他们这会儿上去做什么?他脑子里迅速闪过许许多多令他抓狂的画面,比如她和高任飞进门就相拥接吻,然后滚倒在床……她会脱了所有的衣服和高任飞搂在一起,那个男人会摸遍她的全-身……会像他无数次进入过她那样,在她的不可描述的地方进进出出,而她,会用跟他接过吻的嘴去取悦那个男人…… 想到这些可能,哦不,一定会发生的画面,韦连恆在原地爆炸之前,很快就下车……由于一心都挂在那对狗男女身上,他走得太急,连车钥匙都忘了拔,车门都没关,就气沖沖的进了她的小区,进入电梯,来到她的门口,没有任何的酝酿和停留,就拿出钥匙将她的门扭开了! 推开门,入目就是他们在沙发的亲吻,果然跟他设想的一模一样,他浑身的血液往脑袋上沖,气的要命,几大步就奔过去粗暴的拽开了高任飞,并罩着对方的脸一拳揍了过去! 暴脾气一上来,他跟高任飞继续打了个痛痛快快……这不是他第一次跟人打架,却是他第一次为了个女人打架!高任飞跟他的体格差不多,真的打起来是不相上下的,但他因为更愤怒,自然下手没了轻重,那时只想着揍死这姓高的,从来没人敢和他韦连恆抢女人,这姓高的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整个人都被嫉妒和愤恨沖昏了,对白深深强烈的占有之心,让他彻底疯狂,他不要跟任何人分享,他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不识趣的高任飞,竟然碰他的东西,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去死…… 一想到高任飞很可能已经睡了她,他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将其干倒在地后,直接想去踹对方的『作案工具』,没想到白深深这时站出来帮着那男人挡了一拳! 他的拳头砸到深爱的女人身上了,瞬间,他的心痛的一抽……但更痛的是,她挨的这一拳,是为了别的男人挨的,她已经愿意为那姓高的不顾一切到这步田地了……曾几何时,她也这样为他挡过韦连海的拳头,可如今,她转而为别的男人付出了,呵,她到底要羞辱他到何时? 面对这巨大的落差,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喘-息声在加重…… 眼见她还在对姓高的各种温柔关切,全然没把他韦连恆放在眼里,和那男人统一战线来对付他,他觉得要崩溃了,有些任性的,孩子气的,一把强拽过她来……他产生了一种得不到她的心也要抓住她的人的无助。可是,面对他这痛楚的面孔,她却那么坚决的,冷漠的说已经跟他断干净,要他自重……他感觉到曾经的美好在一点点的消逝,于是唿吸不畅的,用近乎卑微的语气问,『把我利用完就走人,真有这么便宜的事?』 明天继续。
313 韦连恆 面对他这卑微又愤怒的质问,她却直接告诉他,高任飞是她的『男朋友』了,要他滚……他听到『男朋友』几个字,心头一震,觉得浑身都在发凉……原来她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找了个男人,而是找了个跟她『谈情说爱』的男朋友,这个姓高的不仅睡了她,还要跟她谈恋爱,以后还要娶她?是吗? 韦连恆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他的心在一点点的降温,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的爆发显得很愚蠢,自己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个跳樑小丑而已!呵,认识快两年了,她一直拿他韦连恆当炮-友寻欢作乐,却拿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当『男朋友』谈情说爱,他只能给她带来身体上的乐趣,而面前的高任飞,却如此轻易地就走进了她的心……原来,他在她心里,一直就是这样丑陋不堪的存在。呵呵。 他颓然松开了她的手,不愿再像个傻x那样争夺她了,转身就出了她的家门。他再次回到自己的车上发呆,久久的陷在刚才的挫败里,垂头丧气的阴着一张脸,耳边不断的回想着白深深那些决绝的话,浑身无力,无精打采的,前所未有的低落消沉,又不愿就此离开……不知为何,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根本无法冷静,反而想的越多,心头越是乱,到最后头都快要炸裂了! 他不甘心,实在太不甘心了。 这时刚好看到那个跟他打过架的高任飞也独自开车离去,他虽然搞不清什么状况,但精神忽然就又振奋起来,马上又返回她的家里。 再次见到她,他刚才所蓄积的愤怒在那一刻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爆发了……他要惩罚她的冷血无情,他一言不发的对她动粗,只想在那一刻掐死她,把对她的爱和恨,对她所有的情绪都释放这份粗-暴里……不就是个女人么,他兇恶的瞪着她,一手掌控着她的生死……他绝不相信,他居然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了! 他又将她摁在沙发里想要了她,他要用男人力量的源头来征服她,侮辱她,看着她乖乖的臣服在他的下,让她明白她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他不会在在她面前低头,妥协,不屑于跟她谈狗屁的感情,既然她把他定义为p友,那他正好用这霸道强势的方式,将所有的郁愤都发泄在她的身里了…… 他已经做好了永远失去她,被她憎恨一辈子的准备了,但是,当他将她摁在自己脚下,强迫她为自己服务的时候,他竟然从她眼里发现了一抹柔情,藏匿在她抵死反抗的外表下……他坐在沙发上闭着眼,被她吞噬着,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她舌尖的抚弄……她运用着她常用的技巧,做得那么卖力,尽量在给他制造愉悦,没有被他强迫的敷衍……他在这样的享受里,不经意的抛开了最初的愤怒与暴躁,放松的享受着她舌尖那若有似无的爱意,让他恍惚的体会到,她其实是深爱着他,她很想享受这样的侍奉,把对他的感情都倾注这专注的吞吞吐吐里。 抚摸着她的髮丝,他这下心里平衡些了,她刚刚才表明那个姓高的是她所谓的『男朋友』,现在却臣服在他的脚下……可见,她不过也是在玩弄那个男人罢了。果然是贱啊。 一番激烈的云雨之后,两人都归于平静。 他躺在床头回味着,深思着,想着想着就有些不确定,自己是迷恋跟她在身体上的放纵,还是迷恋她整个人了……当她再次坚决的提出要跟他彻底结束混乱的肉-体关系,他发现她眼里雾蒙蒙的,倔强嘴硬中暗藏着无奈和纠结,暗藏着负气和凄凉……她,到底爱不爱他? 为什么现在还怀疑这个问题?他一向目中无人的,为何独独在她跟前就没了自信? 他受不了,脑子一热再次抓住白深深,感性的逼迫她『说你爱我!』…… 她却打死不承认爱他,只是言辞激烈的抱怨了自己内心的苦楚。 在她的抱怨里,他终于清楚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了……他和她是同一类人,都那么骄傲要强,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这样性格的两个人,彼此越是爱得深,就越容易伤到对方,他们都在无所不用其极的表达我恨你,可每一种恨,无不是因为『我爱你』。 她说高任飞知道取悦她,尊重她,那才是真正的『爱』她……他听到这里,差点又甩了她一耳光!他受不了她拿高任飞和他做对比,因为高任飞就是个入侵者,不配和他比,和他比的资格都没有……他始终偏执的认为,他就是白深深的唯一,就算对她不够好,就算只是她口中的炮-友,也必须只能是她唯一的男人,别人再好,他再差,他也不允许她对其他生物动心,不然就是背叛。 所以,他压根就静不下心来反思她的话,因为他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你tm都背叛了我,还有脸说我不如那野男人好,还要我跟那个姓高的学习如何爱你?做梦。 不愿反省,也不肯低头,更没心情再和她吵架,他又一言不发地离去…… 天知道,他何尝不想像高任飞那样,光明正大的说『我爱你』,每天用甜言蜜语灌醉她,倾尽所有将她宠上天,甚至直接跟她结婚,名正言顺的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他始终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没法低下高贵的头颅,尤其是想到她一次次的冷漠无情,他就更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都餵了狗。 *** 某天,他回到家,发现自己沙发的一角还有一件被白深深剪坏的衣服没有扔,于是那晚的场景又浮上心头。那晚,他洗澡出来就看到她不知啥时已经来到了他的家,还任性的用剪刀把杜南茜给他买的衣服都统统剪坏了,眼看着那昂贵的衣服在她的手下成为一块块碎片,杜南茜那片心意也被狠狠践踏,可他却丝毫都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她眼里眉间流露出来的怒气而兴奋……那一刻,他几乎能确定这个女人是爱着他的……再对比今宵的孤独,他心里不免又添了几分空虚寂寥~ 以后,在很长的时间里,他都将离不开这份空虚了。 过了两天,杜振北来找韦连恆,告知了自己公司被高任飞恶意收购的事,想请他帮忙出资抵制这场收购……也就是从杜振北这里,他对知道了高任飞的底细,也知道了,高任飞收购北旅纯粹只为讨好白深深。 他冷淡的拒绝了杜振北的请求,却去找到了高任飞,在一个停车场,周围没有人。 上次打了一架,两人再次相见时,即使没说话也是火药味十足。 「你了解她吗?」韦连恆开口就这么问。 高任飞其实也早就知道他的背景,知道他是赛欧的总裁,又是韦家的人,整体的背景比自己强大不少,所以在他面前,底气也不是特别足,但表面上还是绝不让步。所以高任飞不甘示弱地冷笑着,「我了不了解她,跟你有几毛钱的关系?」 韦连恆也冷哼了声,嘲讽道,「是,你并不需要了解她,反正你也只是被她玩过的男人之一,只要她能在床上让你舒服就行了。只不过——」他走过来,在高任飞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很佩服你,为了讨好一个表子出手就是十几亿,这点,你比我强,我当初只肯出50万,所以她跟了你。」 「神经病!」高任飞被他这些轻蔑的语气激怒了,情绪有些激动起来,「韦连恆,你少tm在我面前装逼,让我告诉你,不管你和她以前到底什么关系,你就要再敢纠缠她,我不介意再跟你单挑一次。还有,我也没兴趣了解她的过去,你不用来我面前秀存在感,白深深现在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女人,请你也自重点,别拉低自己的档次。」 「还挺痴情的啊。」韦连恆故意感嘆了一句,然后又嘲讽,「不过,跟一个表子谈感情,你也是愚蠢得无药可救了。」 高任飞听着他这些刺耳的辱骂的话,他受不了了,一下就抓紧了韦连恆胸前的衣服,气急败坏的,「姓韦的,你tm到底想怎样?」 韦连恆看他被激怒了,心内不免几分得意,不过他还是一把扯开高任飞的手……走到一边,他又说,「我不想怎样,这次来,就是为了让你帮个小忙。」 高任飞狐疑盯着他,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帮我把一个东西还给白深深。」韦连恆说完这句话,就从自己随身的裤兜里掏出一条女士蕾丝内内,递到高任飞眼底,说到,「她昨晚来我这睡觉,换下来的,我已经洗了,你既然是她男朋友,那就帮忙还给她。」 「……」高任飞听到这个,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了,瞥了眼这条性-感的内,想像着韦连恆的话,气的脸都白了,咬牙切齿的骂他,「卑鄙无耻!」 亲们,这章因为涉及到那么点不可描述的(其实真的超级模煳隐晦了),又被审核的打回去了,拖到现在才被放出来实在心力交瘁。这几天是元旦节,陪家里人出去玩了,没有存稿,都是白天在车上用手机码一点,晚上回来赶一点才写出来的。番外不比正文的剧情流,真的挺难把握,写成这样,我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死吧。。没按时更新,特怕看到大家留言催更,因为我和你们一样煎熬。。。
314 韦连恆 高任飞听到这个,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了,瞥了眼这条性-感的内,想像着韦连恆的话,气的脸都白了,咬牙切齿的骂他,「卑鄙无耻!」 然后,再联想到韦连恆说出白深深昨晚在他那儿过的夜,看看他手里的『物证』,高任飞没有对韦连恆的话有所怀疑,只感觉满心的屈辱和愤恨…… 就这样,高任飞成功的被他羞辱到了,真的相信了白深深昨晚去了韦连恆的家。痛心是必然的。可即便是这样,高任飞还是不忍心看到白深深贴身隐私的东西被韦连恆当面拿出来展示……所以,高任飞气急之下,伸手就要从韦连恆手里夺过那条内内~ 但出于意料的是,韦连恆并没有让高任飞夺走,非但没给他,反而还粗暴的推开了高任飞! 这条内裤,的确是白深深的没错。 如果不是她做得实在太过分,他也不会卑鄙至此……但是,尽管羞辱到了这个姓高的,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傻到把自己女人的贴身衣物送到别的男人手里。 所以很快,韦连恆又把手里的小块布料揉成一团放回自己的西服裤兜里,轻蔑的瞪了高任飞一眼后,扭头就走。 高任飞起初觉得他很神经,可目视着他那略显落寞的背影,回想了他刚才所作所为,不禁有些明白了……他在后面喊了一声,「韦连恆!」 韦连恆停下了脚步,没回头,也没说话,只听到后面传来高任飞的声音,「你到底把她当什么了,给个实话。如果——」高任飞压低了声音,勉强而困难的说到,「如果她是你『女朋友』,你们还没分手,那我也无意插足。但是,你要真的不喜欢她,你tm能不能洒脱一点别纠缠了,老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个真正动心的女人,就想好好追求她,以后还打算跟她结婚的,没你想得那么龌龊……至今跟她清白,倒是你,能像个男人样吗?」 听到这里,得知高任飞还没和她睡过,他还是为之一振的…… 不过,高任飞态度再诚恳,也是他最强劲的情敌,他不可能敞开心扉跟对方说实话,不屑于跟高任飞心平气和的做任何交流,敌人就是敌人,他对这个敌人鄙夷,厌恶,且充满了防备……本想一言不发继续走的,但他脑子一抽,阴阳怪气的的对高任飞哼了声,「女朋友?也就你这样的傻子能把她抬这么高……」话说到一半,他就加快脚步离去。 而高任飞听得云里雾里,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没参透韦连恆和白深深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脑子里始终迴旋着白深深昨晚在韦连恆家里睡觉的事实……是的,高任飞真的信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侮辱和讽刺。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愿意为她豁出所有的女人,一面对他说着感谢,答应做他的女友,跟他亲热接吻暧昧不已,一面却又和别的男人保持着x关系……呵呵。 高任飞的心,难受而压抑……可是在这糟糕的状态里沉浸了好久,他居然没有想过放弃那个女人,反倒被激起了斗志,想着今生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她。 *** 还没把高任飞解决掉,韦连恆没想到另外一个男人又跟白深深牵扯在一起了,那就是韦连初。 没有重大事件几乎不回韦家的他,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回了家,而且好巧不巧的碰到了白深深出现在韦家的饭桌上,他差点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完全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不过后来在饭桌上坐下来,仅仅是瞟了眼梁秀行跟她之间的互动,他瞬间就看透了一切。 他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着,没有立即发作,只在心里暗笑……看来她果然是魅力无限啊,竟然也被梁秀行看上了,还带回家里来想介绍给自己的傻儿子。虽然她引起了韦家所有人的注意,就连韦鹏程也在积极撮合,但他内心并没有特别的震怒……毕竟,韦连初只是个傻子,对他没有威胁,梁秀行就更是异想天开……所以,他最后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她从韦家的晚宴上拉走,完全不考虑任何人的看法。 当两人再次单独相处时,他们还是陷入那种相互厮杀的模式。她从头到尾的抗拒他,噁心他,声称宁愿嫁给傻子也比他好,反反覆覆的要求分手,要跟他断的干干净净,对他已经厌倦透顶,还坦白说接近他就是利用他……他气不过,又甩了她一巴掌! 在一次又一次的较量中,她仍旧屹立不倒,他却心力交瘁了……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用惯有的冷漠来掩藏心头炽热的感情,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稜角,已经在跟她的厮杀里消磨得差不多了,他感觉自己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咽喉,透不过气,唿吸不畅,快要窒息……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那快要喷薄而出的情感,对她的渴求,炽热的像火山岩浆~ 终于,他让步了,妥协了,答应取消和杜南茜的婚礼,并说出要和她『一辈子』的话。他以为他退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用了他最大的忍耐力,她至少应该被震撼到才对……可没想到,她却骂他犯贱,并再次重申她已经有了归宿,要求两人『好聚好散』…… 面对她这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情』,他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被高任飞捕牢了?一旦产生了怀疑,他不是降低态度的死缠烂打,却让内心的愤怒占了上风……一旦怒了,他又图一时痛快的臭骂她一顿,骂完就落荒而逃。是的,与其说他是生气的『离开』,不如说是痛苦的『逃跑』。 为什么总是陷入这样的恶性循环?为什么宁愿相互伤害,自我折磨,也不愿忍气吞声的谅解彼此? 他在夜里想了很多,发现他们矛盾的根源还是在于,他太爱她了。 爱得越深越在乎,越容易患得患失,所以就很容易吵架……他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无法和她好好交流,他骂她,并不是因为不爱她,恰恰相反,是太爱了。爱得无法自拔,爱得失去自我,爱得眼里心里只剩下她……这样的爱会让很多微小的矛盾无限被放大,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可她还偏偏又『嘴贱』,不断的制造矛盾,几乎要把他逼到死角。 正当他深陷泥淖迟迟得不到救赎时,他收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他很早以前在国外某家知名珠宝品牌那里定制的一只女士婚戒。打开一看,那闪闪发光的钻石几乎亮瞎眼,让他这种见过世面的人也为之震慑了下。这是一枚重达18克拉,价值近3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上千万)的钻戒,主钻是一枚祖母绿切割的钻石,四周有近50颗粉钻围绕……他以前购买的奢侈品都集中在豪车邮轮和名表上,对珠宝不感兴趣也几乎没买过,而这枚钻戒,是他迄今为止唯一购入过的,顶级奢侈的定制款,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他细细的观察了钻戒,除了对钻石满意外,目光落到了戒指上面雕刻的ss的字母上……那是他当初定制时对设计师提的要求,要把爱人的名字字母刻上……如今,每个细节都处理得完美无瑕。 既然已经收到戒指了,他也是该考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什么样的理由向她开口,表达自己要跟她共度一生的决心了。 是的,尽管他经常跟她闹得不欢而散,像仇人一样相处着,被她折磨的遍体鳞伤了,可是他,却在很早以前,在跟杜南茜有着名义婚约的同时,就在为娶她而做准备了……此刻,仅仅是面对着这枚闪闪发亮的钻戒,他在心里就已经和她过完了一辈子,从求婚,结婚,婚后,生子,从怦然心动到细水长流,有平平淡淡有轰轰烈烈,偶尔吵吵架,偶尔又冷战,以及那绵绵无尽的甜蜜生活…… 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杜南茜来到了他的家里,将这一切美好的都打破了。
315 韦连恆 那晚,杜南茜来到他的家,刚好就在沙发的一角发现了她为他买的,已经被剪成破烂的衣服,她脸色惊变的抓过来一看,气的情绪非常激动,差点尖叫起来,连连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一时也有些后悔,每天早出晚归又没让钟点工来收拾,就一直把这件破衣服放那儿没及时扔掉,就这样被杜南茜撞见……她有这样的反应是情理之中的,但该怎么回应她? 可不等他回答啊,杜南茜就大声质问,「是不是白深深这个贱人?是她剪掉的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淡淡的说,「衣服多少钱?我现在还给你。」 「……」杜南茜听到这话,感到心脏又被割了一刀似的,更加激动的,「你别口口声声就跟我谈钱!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白深深剪了的?她这个烂货,又来你这儿了?你还跟她在一起吗?!」 又是这样的歇斯底里。 她温婉大度的时候他都没心情注意她,如今这幅歇斯底里更让他厌恶了……他不再多做解释就敷衍,「是我剪的,心情不好时剪着玩儿的。谁规定衣服一定要用来穿,当抹布不行?」 「你——」杜南茜被噎住,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伤害了,可再听到这冷漠无情的话,心内还是一阵绞痛。就算已经千疮百孔,再添一道伤口同样还是痛的。 但杜南茜并不傻,她看着这衣服上乱七八糟的口子,明显就是一个疯子在愤怒发泄时下刀剪坏的,面前的韦连恆再讨厌她,也不会拿一件衣服发泄。 所以她已经坚定,这事儿就是白深深干出来的。可是,杜南茜也清楚,纯粹的找他闹找他质问,哭诉,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不吃这一套。 怎么办呢。 杜南茜在这巨大的侮辱下,真的很想马上拿把刀插进白深深的心脏……在这极度愤恨的情况下,她很快就冲进他的房间里去翻箱倒柜,她要在里面找寻到属于白深深的蛛丝马迹,再用同样的方式去破坏……她知道白深深这个贱人一定会不定期的来这儿犯贱,她疯狂的乱翻,哪怕是找到白深深的一条内裤,她都要剪个稀巴烂才肯罢休。 韦连恆没管,任她去乱翻,毕竟她也算一片真心日了狗,如果还不让她简单的发泄下,她有可能真的会发疯。 可是,没过几分钟,他看到杜南茜从屋子里出来,手上拿着那个装着钻戒的首饰盒子,脸色已经变得很诡异,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了…… 「你拿这个做什么?放下!」毕竟是万分贵重的东西,现在被杜南茜翻出来拿在她手里,他自然是敏感而生气的。 但是杜南茜冷哼了一声,想要极力表现的平静,脸色却已经能够惨白了,她颤抖的手打开了盒子,取出这枚戒指细细端详着,看着一颗颗价值不菲的钻石,这精湛绝伦的工艺切割,太耀眼了,太刺目了,闪得她眼睛疼,心也跟着在颤抖……如此昂贵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完全就是出现在传说里的,是她见都不曾见过的,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如果放在他们刚订婚的那时,她一定会以为这是他为她准备的婚戒,她说不定会兴奋的晕过去,可是当她发现戒指上雕刻的字母时,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这是,你给谁准备的?」杜南茜在发抖,知道答案了,但还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虽然极力的要阻止白深深,一直也不敢面对这个事实,虽然口口声声的辱骂白深深勾引他,可杜南茜知道,这些只是自我麻醉而已,她怎么可能蠢到那个地步,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面前的男人早就对白深深动了真心……这对她而言,就像一个噩梦,一个光想想就浑身抽痛的噩梦!尤其,在此时此刻,她亲眼见到这枚刻着白深深名字的婚戒,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说得出话来,居然还有唿吸~是的,仅仅是两个s,她就一眼认定了戒指真正的主人……这于杜南茜而言,是何等侮辱和打击啊! 可这还不是她噩梦的尽头…… 面对着杜南茜的质问,韦连恆顿了几秒,与其让她长痛不如让她短痛吧,他真心也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再有什么关联了,于是,他并没有多做考虑,道出实情,「给白深深准备的。」 说出这几个字,他整个的神色都那么淡漠,没有心虚和愧疚,没有任何的波澜,就是在简简单单的认认真真的告诉她一个事实,告诉她,他有多么的重视白深深……这个残酷的事实。 杜南茜浑身一阵冰凉,觉得心脏像被插了一刀似痛苦眩晕,无边无际的黑暗向她涌过来,她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令人绝望的冰窖,脑子里嗡嗡叫着,眼睛里很快被泪水充盈,韦连恆的身影在她面前也逐渐变得模煳,她『啊』的尖叫尖叫了一声,叫声响彻整个小区…… 然后,她拿着这枚戒指,眼珠子一转,就混乱冲动的跑进不远处的洗手间里……韦连恆意识到不妙,赶快追过去,但刚刚追到门口,就看到杜南茜把那枚戒指扔进了马桶里,并飞快的按了下沖水的地方,只听到『哗』一阵沖水声,他走到马桶边朝里面一看,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个瞬间,他气的快要爆炸,转身来就狠狠的抽了杜南茜一耳光,打得她跌倒在地! 价值一千多万,专门为心爱的女人定制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就这样被她冲进了下水道……他有着说不出来的痛心,嗜血的眸子瞪着跌坐在地的杜南茜,几乎想掐死她! 「呵呵,」杜南茜摸着被他打过的面颊,露出痛快的笑,还火上浇油的嘲讽,「你不是有钱的吗,你不是爱她吗,有种你就给她买一个啊!有本事你就去给她捡回来啊!」 「滚!」他一把将将她抓起来,粗暴的往外面拖去,「以后都别再让我看到你!」 杜南茜被这样连推带拽的,最后又跌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韦连恆这么大的火气,满眼都是对她至极的厌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彻底的把他惹怒了,如果这次走了,她可能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跟这个男人再也没有机会了,她以前美好的幻想正在脑海里一担担的消逝,幻灭……这种巨大的心里落差,让她彻底的慌乱了,癫狂了,她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声后,突然就抓起桌子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紧贴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对他吼叫着,「韦连恆,如果你不跟我结婚,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见此情景,明知道她现在很激动,很冲动,很有可能会自杀,但是韦连恆,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点不着急,心思还放在掉了戒指的郁闷上,他只是冷漠的甩下一句,「要死别死在我家,冲到外面大马路上去死的更快。」说完,他就要离家。 但是,他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又听杜南茜的尖叫声从后面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杜南茜的手腕上脉搏上出现了一条长口子,血流如注,她真的下手了,不过不是选择抹脖子,而是割腕自杀,她已经倒在了地上,手上的血正不断的涌了出来…… 韦连恆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终究没管她的死活,任她倒在地上呻-吟,决绝的朝门外走去。坐到自己车上的时候,他还是帮忙打了个120,同时给杜振北发了个电话。 *** 杜南茜没死成,他正好也以这个理由来取消了跟杜南茜的订婚,自认为从此和杜家没有任何关系,断的干干净净了。 在婚戒的插曲里郁闷了好几天,短时内也无法再复制,他原本准备好的跟白深深求婚的计划也被迫中断。是的,求婚。下一步,他就想和她直接过渡到婚姻,连恋爱的步骤都省了。 那天,他去白深深的家里找她,刚好碰到她跟白萱吵架并被推向马路的一幕……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第一时间将她送到了医院。 这一次,他完全在心底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女人,面对她伤痛下的脆弱,他褪下了冰冷的面具,坦诚了对她的爱恋,决心要『光明正大』的爱她一回……他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从不觉得上次没帮她报復杜振北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他看的出来,她再怎么尖锐,也只是在跟他怄气而已,这次他不打算再退缩。 可这个时候,她偏偏又不识趣的喊来了高任飞。 第一次跟高任飞大打出手,那是领地被侵犯后,冲动的暴力回击;后来稍微理智点,对敌情有所了解后,他也了个不入流的卑鄙手段,想要隐晦的逼退对方……他以为,经过上次的内裤事件,高任飞了解她的『真面目』后会有所收敛,新鲜劲儿一过就会放弃……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个跟他同样疯狂的男人。 看到高任飞面对她时,那火热的眼神,并理所当然的以她的男友自居时,他又捏紧了拳头。 明天继续。
316 韦连恆 在跟高任飞几番争执后,他发现这个男人对白深深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至少从表面来看,对方的确做得比他好,很会讨女人欢心,偏偏白深深也最吃这一套,明里暗里的向着这高任飞,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争执到最后,看看高任飞的『一往情深』,再看看白深深对他的厌恶,他本来坚定下来的心,又被击垮了……想想看,他韦连恆居然有一天『沦落』到在医院里跟别人去竞争一个女人,实在丢脸又可笑,他真是病得不轻! 为什么要『竞争』?她明明就是他的女人,是他的私有物品……她如今背叛了他,她『不知悔改』就算了,还让他陷进和其他男人的『竞争』里,而且她好像还很享受被两个男人争夺……想到这些,他又是满腔的怒火,觉得自己的感情简直被她侮辱的不成样子了……本来理所当然属于他的东西,现在还得去争抢才行,这逻辑让他实在受不了,他一气之下又跑了! 他想,如果她真的爱他,吵架后宁愿不理他,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掺和进来玷污他们的感情,不会让他陷入一场竞争里。 可是暂时保住了『面子』,并没有让他的日子更快乐起来,他没日没夜的想她,发疯的想着她,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渴求,如此心痛,又如此幸福……他有唿风唤雨的能力,他的世界里,原本是什么都不缺的,尤其不缺女人,缺的就是那种能够左右他的喜怒哀乐,能够撼动他的心灵,能够令他神魂颠倒,甚至迷失的女人……这种孤寂煎熬的日子,对他而言有时也是一种享受吧。 没过几天,他就又想去找她。 他打算给她买一份礼物,当作『道歉』。想来想去,不免又为上次的钻戒扼腕嘆息,最后他脑子一热,干脆给她买了一辆几百万的法拉利,自认为这种炫酷的东西能让她动心。 那天晚上,他把车子开到了她的楼下停好,上楼进入她的家才发现她家里没人。因为当时有点晚了,他也没给她打电话,就直接在她的床上躺下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后来她回到家,他和她理所当然的又滚倒在床~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跟他一刀两断吗,她不是已经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可她在床上对他的回应,却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放纵和炽热……在这连续不断的冲撞中,在她急促的喘-息中,他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对他的那份强烈的依赖和爱…… 这一夜,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而坦诚,他贪恋这种跟她同床共枕的夜晚,他决心要给她幸福,给她婚姻,给她未来,让她觉得在这个世上不再是一无所有……他终于对她说出口『爱情和婚姻,我都可以给你』。 的确,辗转反侧这么久,他怀疑过自己对她的感情,也怀疑过她对自己的感情,他们一直在相互伤害,相互误解,却永远都走不出对方的磁场。或许,伤害对方,刚好就是他们相爱的一种方式而已。在这个寂静的夜,面对她眼底眉梢的几许落寞与感伤,他就这样产生了保护她一辈子的冲动。 一个人到底爱不爱自己,是很容易就感知到的。而他,早就在跟她相见的第一晚,就从她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个女人,是深切的爱着他的。 他不再怀疑,不再踟蹰,不再反反覆覆了,他决定和她结婚。 只要和她结婚,成为正式的夫妻,就可以解决他现在所有的烦恼,也是对她最好的告白,不但可以摆脱杜南茜的纠缠,也让高任飞知难而退,更可以把他们过去所有的不愉快都一笔勾销。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就巴不得立即去实现,不能再等下去了……筹备婚礼太麻烦,通知韦家太麻烦,跟石赛玉和韦鹏程交流也很麻烦,甚至觉得跟白深深打电话通知结婚的事也特别麻烦和浪费时间,到时候她会惊讶,她会质疑,她会不相信,她会拒绝……不,不能再磨叽了,他决定选择最快的方式和她成为夫妻。 于是,他在某个白天进入她的家,趁她不在的时候,翻出了她结婚所需的证件,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一步步将她拽进这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围城里…… 就这样,在她的万般震惊和不可思议里,她终究还是跟他进入了民政局。以她的个性,她如果不愿意,就算他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答应,可这一次,面对这么重大的一件事,她居然没拒绝太久,就迷迷煳煳的顺了他的意~ 拿着鲜红的结婚证,看着两人的合照,他一种强烈的眩惑感……从没想到,昨天还对他厌恶透顶的女人,今天就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一切,快的像坐过山车,晕乎乎的让他很久都不敢相信这个既成的事实,很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早知道领个结婚证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何还要兜兜转转那么久,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望眼欲穿又痛苦不堪呢?后来他想通了,他和她之间的直线距离本来很短,可惜中间隔着刀山火海和很多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如果没有一个个去克服和探索,他们这辈子可能也就只是相互望一言而已,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可能是不太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吧,他很快就选择了出差,去慢慢的消化这个事实。在出差途中,在平缓行驶的汽车上,他全身心的都沉浸在他们结婚的喜悦里……这意味着,以后他可以每天同床共枕了,跟她是一家人了,再也不会失去她了,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阳光下相爱,可以在家里的每个角落享受彼此的身体,做到天荒地老,可以朝朝暮暮天天年年的粘在一起,再也没有猜忌没有伤害,她将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偕老。 想着这些美好的事实,想着她的脸,她的名字,和她有关的所有,他就觉得幸福畅快的感觉蔓延到全身的血液里,每个细胞都在跳跃着,看这世间的所有的人和事都顺眼了……一想到以后那么长的日子都有她的参与,他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觉得所有的烦恼都不是烦恼,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了。他发自肺腑的决定要好好的爱她,宠她,包容她的所有坏毛病,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把这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 这些日子,他如坠云里雾里,过得晕晕乎乎的,甚至在公司,在开会的时候,想到这一切,也会不自觉的傻笑着,让身边的员工都觉得莫名其妙…… 那天凌晨,他心血来潮的要跟她来个『约会』,大清早的把她叫出来,他们一起开着车子穿梭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唿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一如他们这即将开始的全新的婚姻生活……他带着她去了海边,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点,看海看日出,在密林深处相拥相吻……他发现,有了这张结婚证,有了名分以后,她很快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变成了一个沐浴在爱情里的小女人,不再像个刺猬那样总想着来扎他了……她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每个眼神每个微笑里对他都是浓浓的依恋,她原来……一直是那样深爱着他的。原来,他们一直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他以为的一厢情愿。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以为跟她的婚姻已经尘埃落地,跟她的美好生活也毫无悬念,他迫不及待的要向家里人宣布婚礼,恨不得要昭告天下他娶了白深深的时候,老天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那一次,当她告诉他,要去邮轮出差近10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莫名的有些心慌,想要极力的阻止她去,可看她对这份事业如此的执着,而且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到她在一艘知名的豪华游轮上会有什么危险,就同意她去了。 谁想到,她这一去就是两年。他也没想到,在这两年里,他和她都经歷了一段炼狱般的人生。 她离去的前几天,她还一路都在跟他汇报行程的,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给他发条简讯,一会儿到机场了,一会儿上飞机了,一会儿上邮轮了,一会儿又给他发个搞笑的黄段子,总之表现的非常想念他……他最后一次收到她的信息,是她在邮轮海上巡游时自拍的一张照片,她笑得那么开心,背景是一望无垠的蓝天大海,美人和美景,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的赏心悦目。他觉得他多虑了,她的行程原来是这么的轻松自在,他只是静静的期待她赶紧归来,他当时想给她简讯说回来他们就举办婚礼,但为了给她惊喜,他没说。 可是,当他第二天醒来,习惯性的拿过手机,满心以为她肯定给他发了好几条甜蜜的简讯,可点开一看却空空如也。他有些失落,但还是给她打电话过去,可她那边居然提示关机! 嘿嘿,大家表急嘛。明天早点发。
317 韦连恆 那天早上,韦连恆接连不断的打她的电话,一上午打了十几个都没接通,偶尔提示关机,偶尔提示无法接通,他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焦虑。但他想到有可能是海上信号不好,也有可能是她手机没电了,没来及冲上而已,更有可能是她是故意关机要他着急的……于是,他抱着这样的侥倖,下午又是隔一段时间给她打个电话,一直持续到晚上八九点,仍旧是没法接通……所有不好的感觉朝涌上心头,他特别的焦躁不安,甚至都有点魂不守舍了。 他对邮轮再熟悉不过,如果不是意外的自然灾害,这是非常安全的交通工具,而且上面各方面的安检和安保措施都很严,按理来说她待在游轮上比在陆地上还要安全的……他在坐立不安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慌,一定是自己太想念她了,才会这么患得患失,她肯定是在邮轮上看音乐剧或者做其他娱乐活动去了,没顾得上给他汇报行程而已,说不定她现在潇洒的很呢。 带着这样的安慰,他勉勉强强地入睡,但朦朦胧胧的总是睡不了,因为心总是静不下来……煎熬了好几个小时,他困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睡过去了,却在梦里梦到她被人推进黑暗无边的大海里,她绝望的扑腾着喊救命……他被吓醒了了,醒来满头的冷汗,心如擂鼓似的咚咚咚地直跳,在这静寂的深夜里特别的清晰,再瞟了眼窗外还是一片黑暗,这更增加了他心底的慌乱。 他坐起来,拿出手机还是不见她的来电,他又打过去,同样是令他绝望的关机提示语音,他烦躁差点又摔了手机……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他在手机上翻了一下,给杜振北打电话过去……白深深先前毕竟是在北旅工作,这次出行的安排也是杜振北提出的,杜振北一定知道船上相关责任人的联繫方式。 但因为时间是凌晨4点过,杜振北正在睡觉自然没接到他的电话。他就在又在极度的忐忑不安中熬到了早上,等到杜振北给了他那艘邮轮工作人员的电话时,他赶紧打了过去。 邮轮上船员接了电话,根据他的要求,去查看了白深深的相关信息最后又在电话里告诉他,说白深深是感冒生病了,正躺在床上休息,手机一直没充电就处于关机状态,还让这位船员转告韦连恆,说她很好,不用担心,也别一直给她打电话,她在吃药,感冒有些严重,嗓子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情况好转了会主动联繫他的。 韦连恆没有亲自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有很深的疑虑,不过还是没有往更坏处去想。后面的几天还是联繫不上她,他从一开始以为她出事儿,到怀疑她是故意不想让他联繫上了……是的,他没法不朝那方面去想……他充分相信邮轮的安全性,也相信她的自我保护能力,所以她不会出什么意外,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的。 虽然结婚了,虽然知道她也是爱他的,但那毕竟只是他的感觉而已,他没法完全看透她的心,没法抹去对她固有的那些不好的印象,尤其……她当初在邮轮上就是那么随随便便跟他勾搭上的,他们认识半个小时不到,她就可以在他面前褪下所有的衣服……邮轮上形形色色的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说不定她又找到了比他更有吸引力的男人? 这样的想法,有些龌龊,也令他痛苦不堪,但在这么久没她消息的情况下,他更希望她真的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也千万不要发生他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在这又是焦虑又是猜忌又是愤怒的日子里,他终于挨到了那艘邮轮靠岸的日子,早早的就去了香港的港口等待,当然,她的手机依然是处于关机状态的。在港口等了很久,等到所有旅客都下岸,船上所有船员都下船要换班休息的时候,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他上船去查看,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她住的房间,发现她房间空空如也,没有留下关于她的任何痕迹,难道她在中途下船了? 他这下完全惊慌起来,他着急的询问负责人,可是对方交代说没有发现她中途下船的记录,在清点人数的时候也没发现谁失踪……如果以前还只在焦躁中抱着侥倖的话,现在他是勐然就意识到她出问题了,他立即报了警,要警方第一时间介入调查。 遗憾的是,警察在邮轮上她住的房间做了非常详细的勘验,除了发现待鑑定的白深深个人的指纹和脚印外,没有提取到其他任何人的痕迹;警方也对邮轮上每个角落都进行了搜查,还是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由于本次的乘客本来就很多,船员们很忙碌也没谁发现她的踪迹;而据每天复杂保洁的阿姨说,只在前几天进去打扫过,后来几天她的门一直关闭着,每次敲门都说不用进来了,保洁也就没多管了;上次接他电话的那个船员,据说也是在门口敲门听到她在里面回答,没进去看到真人……也就是说,她要不就是偷偷下了岸,要不就是掉进海里了? 他觉得浑身被狠狠的敲了一棒,闷痛不已。 她到底去哪里了?千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如果查出她是在耍他,那他会恨她一辈子的……接下来的时间,他是一分一秒都没法耽搁下去了,又去查了跟她同一艘船的乘客记录,他发现了汪虹和杜南茜赫然在列,一下就发现了光明似的,断定她的失踪必然和这两人有关,于是又在最快的时间里回深圳,冲到了杜家别墅。 面对韦连恆的质问,杜南茜和汪虹都表现地的特别意外,完全看不出做贼心虚的模样。 「是吗,她也跟我们一艘邮轮?我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她人啊,」汪虹特别的无辜,瞪大眼睛表示惊讶,「好好一个大活人在邮轮上不见了?这鬼才信啊,说不定她根本就没上船吧。」 「妈,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在船上的。」杜南茜也表现的很镇定,她坦白的对韦连恆说,「跟你说实话吧,我这次去这艘邮轮,就是因为她也去了,我见不惯她在公司耀武扬威,也想试着进入公司,就跟着一起去了这艘邮轮,去做点考察之类的。我妈纯粹只是顺便陪我出去散心……但我的确不知道白深深会在邮轮上失踪,而且我们自从上船的第一天就没见过她。虽然我恨她,但不至于要她的命,我可没那个胆……」 韦连恆沉着脸,他深深的注视着杜南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密不透风的盯着她,似乎要看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去,想从她的反应里,寻求到一些蛛丝马迹。 面对他这锋利的眼神,杜南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虚,她禁不住他的直视,扭过脸去……但刚扭过去,就被韦连恆粗鲁的掰了过来。 韦连恆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着自己,他再狠狠的瞪着她,威胁到,「如果真是你干的,最好现在就交代出来。不然,我不能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不要逼我……」 杜南茜的确被他这幅狰狞的面孔吓到,但想到他对自己的玩弄,再联想到白深深已经没命了,她暗示自己绝不能冲动之下乱了阵脚,于是理直气壮的对韦连恆叫道,「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要害她,这么多年时间早就下手了,何必在邮轮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我有这么蠢吗!你要不信就让警察来查我,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她又冷哼了声,「那贱人不是牛逼哄哄的吗,怎么做个船就把自己命搭进去了?看来真是老天有眼啊,不用我动手就帮我报了仇了……」 「茜茜,你少说两句,那毕竟是你姐,出了这种事,你也该帮忙找找。」汪虹在旁边假惺惺的说到。 韦连恆看她们死活不承认,自己又不可能真的来硬的,而且杜南茜在他眼里一直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普通小女人形象,最多就是任性刻薄了点,要真的去干杀人的事,貌似不太现实。 他很快又报警,要求警方对杜南茜和汪虹以及杜振北进行重点调查,因为他们的作案动机最大,除此之外还得对游轮上所有的人一一调查,但这个调查的时间比较长,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结果,还得等待;与此同时,警方也对白深深的通话记录和身份证,做了各种调查,显示她最后的通信记录,就是在游轮上给他发自拍照片;警方再登陆她的各种社交软体帐户也没有新的发现。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10天,他每天都失眠,也吃不下东西,他心上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一刻也静不下来了,每天就是找她,找她,他对任何事都不关心了……他到处奔波,频繁出入于警局,惶惶不可终日,有时忙了一天下来一无所获,他在这种失望的痛苦焦灼里,在疲倦透顶的情况下,进门倒在沙发上就睡了一整夜。当睁眼来,醒悟过来她还没找到,她还生死未卜,他又开始精神紧绷,被那种绵长的痛楚烧着烤着,堪称生不如死…… 这时,他想到一个人,高任飞。 说明下,番外并不是严格根据原文的情节来分析的,有些一笔带过的地方是我觉得没必要着重写的,因为此文比较长,后面还有很多重要的地方,就不可能面面俱到;同时呢,我会加入一些原文没提到的情节,但都是和男女主相关的,请大家稍安勿躁。
318 韦连恆 他没有高任飞的电话,在北旅公司找到了对方。 「白深深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繫?」他一来就这样问高任飞。 「跟我联繫?你有没有搞错,」高任飞见到韦连恆就来气,没给他一拳已经算脾气好了。 「真的?」 「你没病吧,她不是跟你结婚了吗?我还能跟她有什么联繫?」高任飞受不了他的质问,总觉得他的出现就是来提醒自己的失败,现在故意问白深深,就是在自己跟前秀恩爱罢了。其实,自从上次白深深正式哭着和他分手,告知了她和韦连恆结婚的事,他黯然离开后就一直没跟她联繫过了,这段时间他自己的日子也消沉的一塌煳涂,每天都在想念白深深,发疯的想念着,可是一旦想到她根本不爱自己,还跟韦连恆领了证,他就狠狠憋着不再打扰她了。 「她,发生什么事了?」高任飞气归气,可他还是从韦连恆这憔悴颓废的面孔和他有气无力的语气里听出了端倪。 「她失踪了。」韦连恆吐出这几个字,已然用了很大的力。 「……」高任飞心头一慌,眉头一皱,「你开什么玩笑?!」 「没骗你。」韦连恆沉重的说出了白深深上邮轮到跟他联繫不上,到警方介入调查无果的所有事实。 高任飞听的脸色都煞白了,浓眉紧锁,难以置信的瞪着韦连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tm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高任飞激动的扯住韦连恆的衣服,快要把扣子都撤掉了,声音有些发颤的,「都快半个月才说?半个月还没找到,你就这么没用!?」 韦连恆气得推开高任飞,忍耐又无奈的说,「所以我来问你,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把她交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你神经病!」高任飞不等他说完就气急败坏的骂他,差一点就又要跟他干起来了,他怒吼道,「韦连恆你他妈是不是脑子坏了,现在还不想办法去找她,来问我?我倒希望是我把她藏起来了!告诉你,如果她这次真的出事,我要了你的狗命!妈的,你当初打不通她的电话就该报警的,居然等了这么久……」 高任飞听闻她已经失踪半个月,已经在潜意识里觉得她遇害了,他想到这个令他绝望的事实,很快就心痛的不能唿吸……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跟韦连恆较量,跌坐在皮椅里,躺靠着椅背,双手搓着自己的脸,手指又插进髮丝里,完全不敢接受,不敢去细想,真希望韦连恆是骗他的,可韦连恆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个女人,失联了这么久,那么多警力半个月都没寻到踪迹,不用说,已经……说好听是『凶多吉少』,说难听点,不过就是『死不见尸』而已。 她死了,死了,死了,灰飞烟灭了…… 这个事实在韦连恆脑子里越来越根深蒂固,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了。他也想自我安慰,想像着她还有无数种生还的可能,但很遗憾,他偏偏是个极度理性的人,他不信天不信地,不相信有任何奇蹟,人没了就是没了。 可是找不到她的尸,他是不会死心的,就算用尽他所有的力量,把地球翻过来也要找到她的尸体,他不会放弃,只有不停的保持着对她的寻找,他才可以麻痹自己,她还活着…… 高任飞也向航空公司请了长假,跟韦连恆一起合作寻找白深深,两人都在利用各自的人脉通过各种渠道找寻着。 而警方那边通过对邮轮上的几千人尤其是对杜南茜母女的调查,还是找到犯罪嫌疑人,以至于警方都怀疑白深深是死于自杀……当然,警方也在她可能下岸的地方及其城市和周边城市进行了各种大规模地毯式的搜寻,结果均是一无所获。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晃大半年都过去了,警察都暂时停止了寻找,有关白深深失踪的消息,也在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里传遍,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纷纷表示可惜,而她的外婆更是差点没禁受住这样的打击,死去活来好几次,身体也大不如以前。 最痛苦的还是韦连恆。 他这大半年都过的浑浑噩噩,完全没心思顾及赛欧的杂事,以至于赛欧连续两个继续的利润都在下滑,股票也跌的厉害……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就算赛欧垮了,就算他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了又能怎样?这一生,还会发生比失去她更糟糕的事吗? 他抽菸喝酒,消沉堕落,不修边幅,每天要死要活的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除了想她,不干正事儿……难道真的是自己得到的太多,所以老天要给他这样的惩罚么? 她消失的这么突然,消失的这么彻底,幸福刚刚开了个头就被画上了句号,于他而言,完全就是一个虚幻的梦,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关于她的美梦而已,如今梦醒了,才发现世界上压根没有这个女人。 但是,这个梦如此的清晰深刻,她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一点一滴都深深的融进了他的脑海里,融进了他的血液里……她那么的真实存在过,她的身体的每一寸都被他占有过,他曾一次次的进入她的最深处,跟她一起享受着攀上巅峰的销魂一刻,她把他抓得那么紧,那阵阵娇-喘还在他耳边迴荡……还有他为她心碎神伤的无数个日夜,他们那相互斗嘴的一幕幕,随着时间的流淌,在他脑子里更加清晰了。 他怎么可能把她参与的这两年当作一场梦……这个家里,每个角落都是她的影子,她穿过的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她常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她用过的毛巾,她常常照的镜子,她养的花花草草,还有他们一起盖过的被子,以及她残留在被子和枕头上的香味和依稀可见的几根头髮……这个家是她的,家里的角角落落都和她有关,每件物品都那么残忍的提醒着他,他曾经拥有过这个女人,她潜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某天偶然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里面放着的两本结婚证,他眼眶立刻就发热了,心里狠狠的一阵抽痛后,赶紧关上抽屉,并且用钥匙锁上了。他根本不敢看这个,一旦打开,跟她登记结婚的那个美好的场景就会弹跳出来,然后他会觉得自己每根神经都在痛,没法往深处去想,一旦想得多了,他的悲哀就会泛滥成灾……可尽管不看她的照片,可他还是躲不了的,因为她脸,她的声音,全部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种日子,完全是暗无天日。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冷漠的了,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打垮,垮了以后就一蹶不振了。是的,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也试图振作,试图摆脱这无边无际的悲哀情绪,但他就是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她就像一颗原子弹在他的世界里爆炸,炸得他体无完肤,再也没法恢復到原来的生活了,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是彻底的完了…… 他好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磨叽,不把自己的尊严看的那么重,早早的向她表白,跟她结婚,把她留在赛欧,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她就不会再跟北旅扯上关系,就不会在杜振北的安排下,走上一场死亡之旅。呵,他好后悔,好愧疚,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伤害她了~ 在这萧条荒芜里,他还是不忘继续的找寻她,就算再怎么断定她死了,他潜意识里也还保存着那0.0000001的希望,希望她还活着。 那一次,他坐着赛欧的邮轮,沿着白深深出事的那条航线在大海上航行着,高任飞也一同去了。相比于韦连恆,高任飞内心也非常难受,但至少还算有些理智,正常的生活也能继续进行着,不至于生无可恋一团乱……虽然高任飞对她的迷恋程度不低于韦连恆,可他毕竟只是单相思,没得到过她的身,也没得到过她的心,所以没有体验过韦连恆和她之间的那种灵肉合一的幸福……没得到过,失去的时候,自然不会像韦连恆摔得那么痛。 邮轮行驶在大海上,韦连恆望着茫茫无际的海面发呆……大海于他而言,就像自家游泳池一样,他沉迷于海洋的广袤,喜欢这片神秘的蓝色,可是如今,那静寂的海面,却像一张张血盆大口,吞噬了他心爱的女人。没到一片海域,他都以为白深深就沉在这里的海底。他脑子里全是不好的联想,比如她在那个夜晚,到底经歷了怎样可怕的挣扎,有没有被鲨鱼撕扯,有没有被巨浪掀翻,有没有被水母蛰到……她,有没有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来救她? 韦连恆越想越唿吸急促了,他翻过栏杆就跳进了大海里。对于常年活动在海上的他来说,在海里游泳潜水都是小菜一碟了,可这一次,他一头扎进海水里,像大海捞针一样寻找她的影子……不,他不一定要找到她,他只是在她葬身的地方,来感受她的气息,并且不打算再出去了,就在这里,跟她葬在一起…… 亲们现在都不留言了吗,呜呜呜,好寂寞啊!
319 韦连恆 韦连恆潜在冰冷的海水里漫无目的的游着,他在这深不见底,茫茫如宇宙的地方搜寻着她的影子,每看到一个漂浮物都觉得像她的身体,没听到一种声音都觉得是她在唿唤他……他越游越远,越潜越深,越来越体力不支,视线逐渐模煳,意识也变得模煳,在这模模煳煳朦朦胧胧的意识里,他脑海里如过电影一般的上演着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的笑脸,被海水折射的弯弯曲曲……他试图去抓住她,但抓到的只是一把透明的海水,他失望而着急,着急而绝望,在这极度混沌而混乱的思绪里,他再也扛不住了,完全放弃了用力,身子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很快,腥咸冰凉的海水灌进他的口鼻里,进入他的肺部,将他整个的淹没,他不能唿吸了,无法思考了,也彻底解脱了……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正躺在邮轮的房间里,身边围着几个医生和船员,当然,还有高任飞。 看到他醒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高任飞尤为兴奋,坐下来像亲兄弟那样对他一番嘘寒问暖。原来,他刚跳进海里的时候,高任飞很担心他的安危,立刻通知了邮轮上的急救人员对他展开了营救,最终把他拖上了船,差一点就没抢救过来。 韦连恆对自己『死而復生』没多大的感觉,他眼睛半睁半闭着,脑袋有些缺氧,头比较痛,神智不是很清晰,胃部特别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他一动也不能动,一个字不想说,感觉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尽管处于这半死不活的状态,他脑海里还是萦绕着白深深失踪的事,没想到经歷了刚才的濒死体验后,醒过来,他还是必须要面对失去她的事实……她真的没了,再也回不来了,她已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灵魂和肉体都灰飞烟灭了。 她,从此永远成为他的回忆。 回忆,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只能给他带来无休无止的痛苦而已…… 「真的没必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高任飞嘆了口气,心情特别沉重,他低声安慰着韦连恆,「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过得这么糟糕。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你未来的路还这么长,总之……尽了力就行了,你在这世上也不只属于她一人,你还有你妈,还有你很多亲人朋友,还有你的邮轮,这些都不能放弃。男人嘛,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时间久了,就淡了。」 经过这大半年跟韦连恆的相处,亲眼目睹他为一个女人失魂落魄到这个地步,高任飞是自愧不如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白深深情深不能自拔,没有人比他更爱这个女人,他也以为韦连恆以前只是单纯的想要占有她的身体……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和韦连恆这份豁出生命的痴情比起来,他还差了一大截。 高任飞这番语重心长的安慰,一点点都没有触动韦连恆,他活了这么多年来,从没像现在这么软弱过,不管碰到什么困境,哪怕是生死考验,他都可以很快抽托出来,可是如今,他在这个漩涡里打转,好像没有任何力量能把他拉出来了,他的精神和意志都垮了,生命整个的枯萎了,他不知活着的意义,一切都是那么的了无生趣……在他的想像里,他是永远都无法走出这个阴影了,他好像置身一座孤涯上,四面八方都是深渊,没有未来也没有退路没,只有等死。 看着面前始终清醒着的高任飞,他苦涩的笑了声,「如果,当初她跟了你,说不定现在活得很好……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她。」他也是在这时才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和高任飞之间的差距,高任飞阳光潇洒,没有那么复杂的家族背景,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她毫无保留的爱,给她欢声笑语,温柔体贴没他这么自私……如果她和高任飞结婚,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她会有一份平凡安稳的婚姻,无论从哪里看,高任飞都比他更适合白深深。如果,他当初早些看透这一点,大度的放手,会不会就不至于酿成现在的悲剧了? 「你错了。」高任飞也是略带忧伤的说到,「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就算笑也笑得很勉强,呵,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她心里装着一个人,可我那时候不服输,总想要花样百出的征服她的心……后来,听到她和你结婚的消息,虽然一言难尽,不过也并不感到意外……想了很多,想通了,世界上唯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 韦连恆思绪缥缈着,没听进高任飞的话,后来又自言自语般的念叨,「她还活着吗?」 「嗯,我相信她活得很好,」高任飞违心的说出这句,只为安抚韦连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你要是自暴自弃了,还怎么找她?」 对啊,他怎么可以自暴自弃呢?他怎么可以放弃寻找呢? 在这情绪的谷底没挣扎多久,他不得不咬牙振作起来继续去找她。可是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关键点也就是那艘邮轮了。尽管警察几次三番的调查都没发现什么破绽,但人就是在这里失踪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不到突破口……眼看没有进展,韦连恆一下之下将歌年华邮轮的老总和那艘邮轮的主要负责人都告上了法庭,并且白深深在邮轮上失踪的消息也被逐渐透露了了出去,甚至还上了媒体,这也使得歌年华邮轮出现了品牌危机,老总迫于压力,将白深深失踪所在邮轮的船长弄进了监狱……可即便是闹成这样了,她失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仍旧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搞得像神秘失踪一样。 韦连恆真正静下心来和高任飞一起分析了很久,最终的焦点还是落在了杜南茜母女的身上。那天,他们俩一起去了杜家想再次给杜振北一家人施加压力。 其实不仅仅是韦连恆,身为父亲的杜振北也很怀疑汪虹跟杜南茜,私底下也反覆询问过,但都没问出什么结果,只是和汪虹大吵了好几架,夫妻关系也越来越淡。 这一次,面对韦连恆和高任飞强势的态度,汪虹则是撒泼耍赖,像疯狗一样的胡乱咬人,而杜南茜则三缄其口,无论如何不透露半个字,反反覆覆的装无辜,关键还装得特像,简直无懈可击。 没问出结果,韦连恆积压了一年的愤怒在瞬间爆发了,他疲惫而烦躁,突然一把就掐住了杜南茜的脖子,嗜血般的眸子紧盯着她,咬牙道,「你明明知道她的踪迹,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说!」他一把将杜南茜推倒在沙发里,越来越用力的卡住她,快要把她的脖子掐断死的,他吼道,「你他妈到底说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 所有人都吓到了,汪虹试图去拉开他,但他暴躁的一脚踹倒在地!杜南茜脸色惨白,很快就不能唿吸了,感觉到他力度的加大,她拼命的摇着头,内心充满了恐惧,几乎就要把真相脱口而出了。 「连恆,」高任飞走过来直至他,「放手吧,不要闹出人命了。如果她真的知道,你把她杀了,这不永远成了秘密了?」 「你告诉我实话……」韦连恆眼里的狂怒转为悲悯,掐着杜南茜脖子的同时,压抑的说到,「如果说出了她的行踪,找到了她,我可以和你结婚。」 「……」杜南茜眼前一亮,心头震动了下。 这一次,他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结婚,也放过了杜南茜和汪虹……其实,在他内心里,他有些不太愿意知道她的踪迹了,因为他认定她已经死亡,与其找到她的尸体,得到了她确切死亡的消息,他不如永远找不到她,只当她失踪了,去了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过着全新的生活,这样他还有个念想,觉得她是一直活着的。 一年半过去了,再也没有白深深的消息。 他每天都在煎熬痛苦中度过,却也逐渐的习惯了这种痛苦……他经常会去酒吧喝得烂醉,然后被好心的高任飞接回家;他再也没法工作,一旦进入公司,在办公室坐下,面对那些繁杂的文件,他就会气得撕得粉碎,所以他彻底的不管赛欧的事了,不管大事小事都由下面的人自己去做主了。韦家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爷爷对他失望透顶,想尽办法要治癒他,都没用,而石赛玉更是经常偷偷流泪,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传说中的白深深到底有什么魔力,会把自己儿子害成这样? 有一天,当他正待在家里颓废的一根接一根抽菸的时候,杜南茜来了。 杜南茜简单帮他收拾了混乱的屋子后,做了一个深唿吸,郑重的告诉他,「我知道白深深的下落,可以告诉你的是,她没死。如果你想知道她在那里,那就先跟我举行婚礼。」
320 韦连恆 听了杜南茜这番话,韦连恆立即抓住她的双肩,激动的,「她还活着?在哪里?!」 杜南茜冷笑,「先别着急,你也别想再玩弄我,只要你愿意和结婚,举行婚礼,我就告诉你她到底哪里。」她想的是,无论如何先和他结婚,再领证,跟他成为正式的夫妻后,她再捏造白深深已经死亡的事实,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结婚的事,他要想离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韦连恆听到这里,他死死的瞪着杜南茜,瞪着她这幅冷傲的面孔,不知道这又是她藉机耍的把戏,还是白深深的失踪真的是她造成的……不过,被这样一个女人威胁,他本来可以不屑一顾的,但事到如今,只要任何跟深深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想错过。 「要我跟你结婚很简单,」他竭力压住内心的怒火,「但你怎么保证我能见到她?」 「你放心。」杜南茜大言不惭的开口,「只要我们结了婚,领了结婚证,我就带你去见她。不过,如果你想用暴力手段来逼我说出她的下落,那很抱歉,你就算弄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杜南茜这强硬语气让他感到有些陌生,因为他从来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也没觉得她能有什么心机,可她如今变得这么冰冷,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也让他不能小觑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口气一点不像是开玩笑,她或许真的知道白深深的下落,不管是这事儿是她干的,还是别人干的,这都是一种希望……他这回也不想对杜南茜用强的了,既然她这辈子一定要缠着他结婚,那就给她一个婚姻,这并不是多难办到的事。 「她还活着?」他不免又问。 「这个——」杜南茜顿了顿,又坚定的说,「当然,她活得很好,不过她愿不愿意见你,就难说了。」 「什么意思?!」 「不是让你别急嘛,」杜南茜觉得抓到了他的软肋,心里一阵得意,同时也在酝酿策略。 「好,」他没有心情再跟面前这个无聊的女人浪费时间,烦躁的说到,「你回去准备下,明天就结婚!不过我丑话说在前,你要敢煳弄我——」他一把捏紧她的手腕,痛的她尖叫一声,他警告,「到时候可别在我面前哭。」 杜南茜迎着他这可怖的眼神,心里挺害怕,可又实在不想错过这次嫁给他的机会,但她还得再准备下,便对他说,「我跟你结婚又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是完成任务,一辈子才这么一次,当然要认真准备,要办的隆重,所以,至少得两个月吧。」 虽然很想逼她在第一时间说出实情,可既然已经熬了快两年了,他也不急于一时,倒要看看杜南茜究竟能给他什么样的答案……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麻木的任由杜南茜准备结婚的事儿,因为以前就通知过一次,很多熟人都是知道他们俩的婚约,这次只是发个请帖确定时间地点而已。他还配合杜南茜去选了婚纱,拍了婚纱照……做这一切,他全程沉着脸,游离在外,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在怎样的心态下去完成这一切的。后来,杜南茜还搬到了他的家里来,不,不是他的家,是白深深的家……跟他『同居』,说是要提前跟他培养感情,他还是很麻木,并没有拒绝这一切,任她折腾,反正自己的日子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有这么个女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已经没有多大感觉了。 但当杜南茜强烈要求和他睡一张床的时候,并且脱光了想来挑起他的兴趣时,他没有反应就罢了,还气的把她踢下了床……他在这期间也想过混乱,想随便找个女人玩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事实证明,他每次接触别的女人,脑子里总会盘旋着白深深的脸,回想着跟她那些销魂的日-夜,再看看面前跟她截然不同的女人,他更加怀念她,心里更难受更压抑,对别的女人完全无性-欲…… 尽管已经被他嫌弃成这样了,杜南茜还是不放弃,她总觉得她的终极目标就是和他结婚,成为他的新娘,现在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她绝不能放弃,她打落牙齿活血吞,继续跟他『同居』着,准备和他的婚礼……她跟他住一起,亲自为他洗衣服,把自己的衣服鞋子都跟他放在一起,弄出一种跟他是『夫妻』的样子来安慰自己,她觉得长期以往,他就会习惯自己的存在……可是后来,他却经常夜不归宿,宁愿去住酒店也不回这个家,就算回来也是烂醉如泥的。 看到他整日为白深深消沉,杜南茜还是会偷偷的痛哭……她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迷恋白深深的外表,现在才知道他竟然对那个女人爱得如此深沉,她痛苦,不甘,抓狂,嫉妒……他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就能为白深深要死要活了? 杜南茜想着,难道自己真的还竞争不过一个死人吗?白深深,你要到底凭什么! 不过,转念又想到白深深早就被扔进大海餵了鲨鱼,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对她杜南茜构不成威胁,她又觉得平衡了不少……不管怎样,她现在一心一意就是要和韦连恆结婚,等结了婚,她就有办法进一步征服这个男人了。 时间过了两个月,韦连恆和杜南茜的结婚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没想到这时韦家突然又爆出一个大消息,说韦连初也将要和一个女人结婚,婚礼会在韦连恆之前举行。 虽然韦家人人都很好奇那个女人是谁,韦鹏程也整天笑呵呵喜气洋洋的,梁秀行更是一脸得意商量着韦连初的婚事,但韦连恆丝毫不关心。在他看来,梁秀行要给韦连初买个女人结婚本就是轻而易举,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很快,韦连初的婚礼就要在韦家的酒店里举行了。那天晚上,韦连恆本来是不打算去,但 他一个商场上的朋友去了婚礼现场后,给他发了一张酒店门口的照片过来,问他:新娘也叫『白深深』,不会是你那个吧? 仅仅是看到这个名字,韦连恆心头震动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突然就跳的好快好快……她的名字很特别,一般很少重名的……他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开着飞车到了韦连初举办婚礼的酒店,冲进了婚礼殿堂,眼睛往台上一看,不过只是看到了她一个侧面,他感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没错,是她!尽管她穿着婚纱,化了妆,美得不真实,可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想她,就算化成灰,他也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不会错的,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跟她一模一样,连名字也一样的女人! 他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确定这不是梦境。但为什么,她会成为别人的新娘?她失忆了吗,完全不记得他了吗?为什么会和一个傻子结婚!? 他再也控制不住,飞身冲到台上,在全场人的震惊下就抓过了她,让她面对着自己…… 正面跟她对视了,那的的确确是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一张脸,那在他梦里百转千回的一张脸,她此刻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实在太震撼,完全不能相信,觉得浑身都在颤抖,以为自己穿越了~ 可没想到她却满脸愤怒的瞪着他,没有惊喜没有激动没有崩溃,更没有失忆!以这种面貌出现的她,让他摸不着头脑,搞不清状况……不过,他并不急于解开谜团,他只知道她还活着,她回来了,她是真实的活着的!他什么都管不了,在那一刻只想把她尽快的拖走,离开这里!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受他的控制了,他满心满脑的想着带走她,却忽略了她现在面前的状况……他没有把她带走,自己却受了伤,成为了整场宾客的笑柄,成了韦家的众矢之的。 他被强行的拖走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在里面和别的男人结婚,还是和一个傻子结婚! 为什么! 她为什么回来了,为什么和别人结婚,为什么不认他,为什么不和他走!! 他咆哮着,吶喊着,快要疯了! 她虽然人是活着的,灵魂却再也不是她了……她好像,思想被操控了?她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管怎样,她就是有天大的苦衷,哪怕是死,也不该和别的男人结婚,不该如此践踏他的感情!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一刻钟都等不下去了……当天夜里,他又沖回了韦家,在石赛玉的苦苦阻止下,他还是在大半夜的时候去勐敲了她和韦连初新婚的房门,一边敲一边踹,越想越愤怒……他恨她,恨她的冷血无情……原来,他终究是又被她玩了,这两年的思念折磨,不过是个大笑话!
321 韦连恆 那晚,他把韦家闹得天翻地覆,她还是无动于衷,她竟然就这样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成为夫妻了!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整个人无比的抓狂……与其面对这种结局,他宁愿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也不要接受她嫁给别人的事实……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晚过的多么混乱,他打碎了自己在韦家的房间里的一切,跟个疯子一样来了个撕心裂肺的发泄,要不是有人拦着,他差点就提着菜刀冲进她和韦连初的房间里砍人了。 第二天早上,看到她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和一家人吃饭,跟那个傻子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他气不过又把桌子掀了!他痛恨这家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恨她……暴力发泄后,看她还是冷眼旁观着,和他零交流,和两年前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他的白深深了……他瞬间有一种心如死灰的幻灭感,他任由韦连海和韦连初对他拳打脚踢,任由韦鹏程叫人把他绑到了警察局,他对全家人鄙夷和讽刺,对身体上的疼痛都没了感觉,他想到了死~ 两年了,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每分每秒都像是赤脚踩在荆棘上熬过来的,无时无刻不在对她的思念里消沉……她,就是他眼中唯一的身影,梦里重复又重复的故事……为这个女人,几乎耗尽了他毕生的热情,用尽了他所有的感情,甚至险些丧命……他还想幻想过千千万万种和她重逢的场景,却始终没有料到是这一种。 他一方面觉得她有苦衷,另一方面又觉得被她耍了,毕竟她从第一天和他见面,就一再的刷新了他的下限,她千变万化,水性杨花,冷漠无情,什么都干得出来……所以,她故意消失两年,躲避着他的疯狂寻找,偷偷和那个见鬼的韦连初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有了这个可怕的猜想,他对她的恨意更深了。 在这种时候,他已经无法用理智去分析她可能的『苦衷』,不,不管她有什么『苦衷』,除非她失忆了……不然,她敢用这种方式来背叛他,那就绝不可饶恕! 他在警局里待了一个日夜,不吃不喝不说话,坐在椅子上保持着一个姿势,跟着魔入定了一般,思绪就一直反反覆覆的停留在白深深的『死而復活』和她的『背叛』里,活活的气了一天一夜……因为太过专注这件事,他忘了飢饿,忘了警局的冰冷,忘了身体被殴打过的疼痛。 第二天,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暂时搬回韦家居住,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把问题解决。他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研究她每一种眼神……看到她成为韦连初的老婆,喊梁秀行妈,貌似还很适应这个角色,他就觉得一刻都忍不下去了,当天晚上就潜入她的卧室! 他就像进入自己房间一样自如的开了灯,看到偌大的床上躺着她和韦连初……她,竟然穿着薄薄的睡裙,胸前春光若隐若现,雪白的大-腿更是一览无遗,闭着眼睛,看样子睡得可香了……md,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两年多来都没怎么合过眼,她倒好,在弄得他千疮百孔后,却还可以睡得如此安稳……而她身边躺着韦连初。 韦连初—— 他慢慢的走向床边,目光又久久的放在韦连初身上,重新观察了这个所谓的『傻子』,睡觉的时候和正常人根本没有区别,同样有着一张迷倒女人的脸,粗胳膊长腿的,高高壮壮,男人有的他都有,男人能做的,这个韦连初……未必不能做。 她和韦连初这么躺在一起,俨然就一对恩爱的『夫妻』,两人都穿得这么少,所以……她一定和这个男人突破那一步了?是的,这还用猜吗?tmd,都睡在一起了,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没被插过才怪了……他心内翻起了惊涛海浪,咬紧牙关,本想一把将她从车床上拖起来,但他选择了扑在她身上,当着旁边睡觉的韦连初的面,掀开了她的睡裙…… 他不顾一切的侵犯着她,带着这两年的压抑,带着对她的眷恋,带着愤怒和不甘,带着许多种复杂的情绪,用近乎羞辱的方式占有了她……进入她的身里,他终于感受到了那份熟悉的,令他魂牵梦萦销-魂蚀骨的温热,恍惚中,她又回来了,回到他怀里来了,可是她这一次很抗拒,前所未有的抗拒,从身体到心里都在拒绝他,这更逼得他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征服她,甚至故意要把旁边熟睡的韦连初弄醒! 这次的释放以后,他心境暂时平和了许多,至少,他能确定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白深深了。前几天还在恨她,而真正的要了她以后,他发现,他从下一刻就忍不了她待在这个房间里了,他强行的把她拉到自己房里。 他管不了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也不想听她和韦连初结婚的原因,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女人,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要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有天大的困难,他都要将她强行的夺回来! 那晚,他终于从她的口中得知她失踪两年的来龙去脉…… 他完全的震住了。 故事的版本实在太过奇幻,以至于他压根不敢相信……他想像着她经歷的这一连串的苦难和绝望,想像着她在大海里的垂死挣扎,想像着她的死里逃生……他内心可谓是百感交集,既感恩又愧疚,既庆幸又难受,既愤怒又压抑~ 真的无法想像,她在海里,在岛上,都遭受了多么可怕的一幕幕~ 在这时,他甚至对梁秀行存了那么一次次感激之心,不管对方是出于怎样的目的,至少,是她救回了白深深,只要人活着,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是的,她现在回来了,她是真正的『重生』了。 弄清了所有谜团后,他开始沉浸在失而復得的狂喜里……他都暂时可以忽略她的『背叛』了,因为她活着,那么最根本的问题就解决了,其他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了。 可是,当他理所当然的要跟她恢復以前的关系时,他才发现困难重重。她不再像两年前那么潇洒自在没心没肺了,她受制于梁秀行的『恩情』,不配合他的挽回,把他们俩正常的夫妻关系演变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尴尬的关系。她辗转在他和韦连初之间,像个圣母一样顾及所有人的感受,忍耐着韦家人的欺凌……所以,她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来折磨他。 是的,从相识到现在,她就从没停止过对他的折磨……她安心要他去死。 每天看着她进出韦连初的房间,以妻子的名义照顾一个傻子,甘愿听着梁秀行的使唤,再看看自己结婚证上写着她的名字……呵,他可能长久忍受这样的屈辱吗?尤其,韦连初的种种迹象,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智障了,继续和白深深同床共枕下去,迟早会发生他最担心的事。 不过,首先让他按捺不住要解决的,还是杜南茜和汪虹的问题。 也是从这件事情上,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当初有多愚蠢,居然被他当初最忽视的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他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但事到如今真相拆穿后,再过多的对付杜家的人也没多大的意义,说到底……杜南茜之所以走到极端,和他的伤害不无关系。是的,如果不是当初对她的玩弄和欺骗,她不至于心狠手辣到那个地步……他害了杜南茜,更害了白深深。 所以最终,在白深深跟杜家的人对峙时,他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帮她收集证据,将杜家的人统统送进监狱了事,不愿再横生枝节。
322 韦连恆 后来,当梁秀行的阴谋败露,他和她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一家人,结束了漫长的煎熬。但是这份幸福,却又遭遇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围攻,比如韦鹏程的冷眼,梁秀行的憎恶,韦连初的纠缠,以及他们上流社会里的风言风语……可他丝毫都不在乎这些,哪怕被韦鹏程降了职,哪怕跟全世界作对,只要能够在阳光下和她自由自在的相爱相守就行,至于其他的,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可是,正式的婚姻生活并没有他设想的那么顺利……他逐渐的发现,他俩的婚姻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身处在这个复杂的豪门家族,他有了她,就越来越没法像原来那样任性妄为了。 他毕竟是韦家重要的一份子,本就因为太过优秀而遭人嫉羡,一言一行都牵扯着韦家每个人的利益。他和她的结合,也把背景简单的她,拉进韦家这个漩涡来了。本来,她的世界没有他的侵入之前,是那么的干净和单纯,她一个人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受任何约束。可是现在,她的命运和他,和整个韦家的连在一起了,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也面临了更大的挑战。 是的,他可以给她很多很多的爱,却同时也把她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比如她总是被韦家的长辈压着,也被同辈的人打击讽刺,因为他的爱,她被死灰復燃的杜南茜报復,更因为他的爱和放肆,她变得声名狼藉了……他以为他们已经排除万难,能够像正常的夫妻那样简简单单的甜蜜相守,没想到却遭遇着外界虎视眈眈的威胁。 最让他压力倍增的一个人,是韦连初。 这些年,他回韦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买了房子在外面常住,只有重要的日子才会出席家庭宴会。他心高气傲,除了韦鹏程和韦连云,对其他人都瞧不上,不想和他们交流,能不见就不见……因此,他对于韦连初的关注也不多,只知道连初出了车祸后脑子只有四五岁的智商,但这事儿也和他没半毛钱关系,他既不会像韦连海那样去欺侮他,也不会有什么同情之心,那纯粹就是一个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也没有利益关系的人。 可就在几年前,他隐约了发现了韦连初的一些端倪。比如有次在马路上瞟到疑似连初开着车,细看时对方却又消失不见;有次发现连初从一个写字楼里出来,对方发现他,马上又启动装傻的模式;回韦家的时候,他又好几次从连初的眼神里觉察出了一丝异样……这一系列的发现,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一度怀疑韦连初是装疯卖傻,不过并不感到奇怪,毕竟那一直是个废物一样的存在,装傻不过是间接想从老爷子那里获得更多的资源。 让他意外的是,韦连初揭开伪装后,居然风头大盛,还想骑到他头上撒野,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男人开始对白深深的明目张胆的纠缠。 那天,白深深给他发了怀孕的消息,他满心狂喜,还想着回来怎么庆祝一番呢,没想到她却被韦连初囚禁一夜未归! 他再次气昏了头…… 但她却当他面用刀子划伤了自己的手,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表明她的『清白』……他当时被震撼了,因为第一次看她如此在乎自己,他不得不心软下来。其实,他内心对她是信任的,只不过对于她曾经和韦连初『结过婚』的事一直很膈应,如今她再和这个男人有瓜葛,自然很轻易就触痛他的神经。 这个时期,虽然韦连初一再纠缠,可他和白深深的婚姻生活却渐入佳境,她也比以前更加的爱他,依赖他了……和韦家其他人的那些糟心事相比,他们俩却有着自己相对平静的小幸福。 可渐渐的,韦连初又在事业上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再加上老爷子因为一直对他有意见,开始拿赛欧来为难他。面对公司遇到的一些困境,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把重心转移到事业上,决心长期去『赛欧号』上出差。毕竟,自从遇到她的这几年,他的心都花在她的身上,对公司也疏忽了好多。 但他没想到,这次的出差,又让对他和她的感情造成了一次重创。 决定出发前,他是极度为难的。一方面白深深正是怀孕的关键时期,跟着去的话实在太奔波,另一方面『赛欧号』是父亲当年的心血,如今遇到困境,他不能坐视不管。权衡之下,他还是让她跟着自己去了,反正她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不得不承认,邮轮上的这段时间,他的确对她有所疏忽,没有密切关注她怀孕期间的细微感受。他觉得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以后的日子也是琐碎而漫长的,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一个女人身上,况且当时游轮上的确问题多多,他一旦投入进来,把心沉在工作上,就属于八匹马都拉不动的那种。 周一如的出现纯属意外。 他第一次见到周一如,除了觉得她脑子灵活长得漂亮外,没有别的感觉,而这个女人可以在实际的工作中给他提供便利,他当然多了几分重视。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料到周一如跟韦连初有关,更没意识到周一如接近他的目的,是如此的龌龊,所以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着了她的道。 当时,他一边忙于邮轮上的事,一边担心着家里快要临盆的白深深,他想在最快的时间里把手头的重要一些事忙完,赶在她生产前回家,谁知中途又出意外——他在邮轮上被刺伤了,伤的很重,当场就休克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周一如在悉心的照料着他,因为那几天身体极度的虚弱,他就没给白深深的打电话,怕她担心,只是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静养……可是,正是他睡着的时候,周一如在他的床上拍了不堪入目的照片,发到了白深深的手机上,导致她发生了生命危险,在紧急之下诞下孩子,他却一无所知。 当他接到石赛玉的电话,得知孩子已经生了,自己做爸爸了……那个瞬间,他浑然一阵兴奋和放松,可紧接而来的就是满心的愧疚。他问石赛玉:深深还好吗?但石赛玉却支支吾吾的,让他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立即感觉到了不妙,不顾身体的重伤,硬扛着在最快的时间里来到医院,见到了她。 知道了她经歷的生命危险,还有孩子的岌岌可危……他初为人父的喜悦消失的干干净净,心都凉透了!看到她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看都不愿看他一眼,连高任飞这种『外人』都比他先到这里,一个个对他露出厌恶鄙夷之色,孩子也躺在保温箱生死未卜……他无比的自责,但事情都发生了,自责又有什么用呢? 想当初,他那么心心念念的一定要出差,宁愿抛下辛苦怀孕的她,和她长期分居,也要完成那艘邮轮的盈利目标,最终的代价,就是她命悬一线后的软弱无力。此时此刻,他忽然醒悟过来,连心爱的女人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都不在现场,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呢?他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那艘邮轮难道比她还重要吗?和她比起来,他的公司,他的事业,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他已经尝试过失去她的痛苦滋味,这一次,差点又失去了她……想到这里,他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再失去她会是什么感觉,他根本不敢往下想……幸好,老天又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他忍着身上伤口的痛楚,忍着她的责备和冷眼,决心好好的赎罪。 预告下,韦连恆的番外还有两三章就结束。
323 韦连恆 他又进入一个煎熬的时期。 他曾想像过很多次,要在那个关键时刻陪着她一起度过,他们一起迎接小生命的到来,那时想到那个画面都是激动的,谁知事情演变成这个乱七八糟的局面。每天面对她的冷暴力,他也想过解释,把自己遇到的困难说给她听,但转念一想,何必解释这么多呢,解释就是为他自己的过失开脱,可就在他犯了这么大错误后,他还有什么脸为自己开脱?说到底,他当初是完全有机会陪她的,有机会避免这次的危险,可就因为他的疏忽大意造成了这一切,他后面纵然有太多的无奈都是不可原谅的。 所以,他没有心思去跟她解释,不如默默的用行动去抹平她心头的伤痛,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他以前并不喜欢小孩子,但这次他愿意耐心的跟月嫂学习育儿知识,从一个从未见过尿不湿的大男人到熟练的给小婴儿换尿不湿,半夜听到孩子的哭声,他比她还先惊醒,不顾身上的伤,他吃力翻身起来抱着孩子一遍一遍的哄着,看着怀里这团软绵绵的东西,他的心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柔软起来……似乎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做爸爸了,才意识到这是他和她的结晶,长得像他,也像她,感动在心头流淌着……他不禁想起当初和她经歷的一幕幕,他们明明彼此厌恶,相互折磨,却莫名其妙就相爱,莫名其妙就结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是啊,那两年的绝望仍歷歷在目,他那时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和她的故事还能延续到现在,她居然还能给他生孩子……所以,命运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更加珍惜她呢? 相较于其他人都把焦点放在新出生的孩子身上,他最关心的始终还是她的安危。以前也听过『产后抑郁』这个词,他还私下里去查过医学方面的解释,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案例,再看看每天一言不发的她,他甚至害怕她也患上『抑郁症』,于是一方面叮嘱石赛玉务必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的情绪,一方面自己也无所不用其极在她面前表现自己好丈夫的角色,姿态放到了最低。 在他看来,生孩子并不是目的,孩子的到来本就是个意外,如果可以不生,他当然选择不要,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他一直规划的就是他和她两个人,不欢迎其他人的加入。不过现在,既然小孩降临了,他也只是去负一个养育的责任而已,不会让孩子的重要性凌驾于她之上……总之,没遇到她以前,他连想都没想过这辈子会结婚,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遇到她以后,他只想要把自己拥有的东西都给她,除了她,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月子里,她还是对他冷暴力,并且坚决的提出离婚,可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不过是她一时负气而已,并不会真的想离开……相处这么久,他早就摸透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把彼此当作生命里的唯一,不可能连这样的考验都经受不住的~ 可是,她这次好像真的伤透了心,已经对他冷暴力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缓和的迹象,眼神那么冰寒,语气那么冷漠,态度那么决绝,面对他低到尘埃里的讨好都不为所动了……他在频繁的熬夜和精神压力下,再加上本就身负重伤,最后倒下了……这不是苦肉计,是真的没法控制。 经过了这一个多月的煎熬和付出,她终于还是心软了。当一切的误会解释清楚,风波过去后,他和她都越好以后要无条件的信任彼此。 可是,信任二字,当时说的信誓旦旦,真正实践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他和她,爱得那么深,本来就容易患得患失,容易敏感,仅是这一次的考验远远不够…… 比如,当他们刚和好不久,他就收到了杜南茜发来的关于白深深和韦连初独处一室的照片,他知道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发生,可照片摆在眼前,他就是会生气呀,虽然表面对她说着不计较,但心里总会疙疙瘩瘩的,为以后跟她一次又一次的分裂埋下了导火索。 说到这里,不得不最后提一下杜南茜。 他一开始的确没有把这个女人当回事,从跟她订婚起就一直在利用她,欺骗她……因为不重视这个女人,所以他也就一直没觉得自己这种欺骗会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直到后来,得知她做出一系列丧心病狂的事,尤其是最后挟持安安,用那种仇恨的眼神望着他,对他吼出那些歇斯底里的话,他才深刻的意识到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对杜南茜伤害多深,意识到杜南茜内心仇恨的能量有多大……他倒不是愧疚,而是这件事让他明白了,以后玩什么都tm不能跟人玩感情,尤其在有了白深深以后,对其他女人更要敬而远之,当断则断…… 可他能保证自己的对这份感情的忠贞,却对她不敢保证了,毕竟,有个韦连初始终在围绕在她身边阴魂不散…… 他最初以为韦连初对白深深的纠缠,是基于某种报復和不甘,是为了跟他抢而抢,抢她不是爱她,而是因为她是他韦连恆的东西,就像他们在公司里的利益争夺一样,总要偏执的要争个输赢,所以才会那么无耻的一再纠缠。但后来发生了那件事,让他不得不把韦连初视为最大的威胁了。 那天,他在几分钟内接到了三个重大消息:深深被绑架了,连初救了她,连初就要死了。 每个消息都让他震撼,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去消化,他只是最快的赶到了她的身边,发现她安然无恙,他就松了一口气,可看到她哭哭啼啼的诉说着韦连初的安危,言辞间都是对韦连初的担忧,再看看紧闭的手术门,以及梁秀行的捶胸顿足……他内心复杂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废然坐在一边,第一次觉得自己输给了韦连初,而且是输的一败涂地。 老婆被他的仇人绑架,而救她于危难之际的却是他的情敌,最重要的是这个『情敌』还几乎付出了生命……稍微捋了捋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是该庆幸白深深活着回来了?该愧疚自己的无能?该感谢韦连初的搭救?还是该愤怒,居然有个男人对自己老婆痴情到不要命?? 那个男人,做了这么一件『壮举』之后,让他觉得自己在白深深面前都矮了一截,尽管心有不满,有些吃醋,他都不太好在这个时候发作了,除了默默等待,顺便安慰她,他什么都不能做。他连她被害的原因都没心情去调查,想得更多的是……为何这个男人可以在恰当的时机为她豁出生命?而自己身为她的丈夫,却做不到? 眼看着她一次次为韦连初掉泪,祈祷,还有她眸子里流露出的那种焦灼,她在等待中的坐立难安,他也被弄得很崩溃,只能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缓解…… 在韦连初做完手术后的那关键一夜,他毅然劝她独自进了病房。不管怎样,韦连初毕竟危在旦夕,这次救了白深深,也相当于救了他,他终归还是希望对方能挺过来。他心里既难堪又压抑,但那时的情况逼的他不能不做这样的决定。 他并不知道她进入病房对韦连初说了什么,明明十几分钟,可他在外面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看的到她走出来时那失魂落魄泣涕涟涟的样子,他一下子就产生了一种她深爱韦连初的错觉,但听到其他人的哭声,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发火的话,貌似显得很无理取闹。 后来,韦连初真的挺过来了,他很意外。是的,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他一向不迷信的,以为韦连初的情况根本没什么希望了,最多是拖延一点时间而已,可没想到,伤成这样也活过来……这时,他不得不对白深深『另眼相看』了。很可笑吧,自己的老婆把一个走到鬼门关的男人拉回来了,她对那个男人来说,竟有着如此大的魅力……他发现,他连生气都找不到正当理由,因为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要不是因为他得罪了那些人,白深深不会遭此劫难,就不会给韦连初英雄救美的机会,更不会让韦连初生命垂危……是的,他就是那个刽子手,他没保护好她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还敢吃醋? 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可心里,总归还是添了些堵……呵呵,高任飞还没完全解决掉,如今又多了韦连初,而且此人还有项特殊技能就是不要脸,完全不顾和他和她已经结婚生子的现实,明里暗里的要争夺到底,关键是,她还拒绝的不彻底…… 忽然间,他有些后悔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了,实在太累。 不好意思,本想今天两更的,谁知道又被很多事情耽误了,明天继续吧。
324 韦连恆 没过多久,韦连初的身世曝光,变成了『韦连恺』,并且和韦家的人决裂,打算出走。对于韦连恺波折的身世,韦连恆一开始也是很震惊的,不得不对此人更多了一分警惕,再也无法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但是没想到紧接着韦鹏程却又被气死…… 对于爷爷的突然死亡,韦连恆内心的悲痛是不会比石赛玉少多少的。尤其是爷爷刚走的那段时间,他整日整日的失眠,痛心,回忆里都是韦鹏程对他的好……他心里知道,从小到大韦鹏程暗暗的偏袒他,倚重他,最疼的也是他,可是渐渐的他长大了,不知怎么就跟韦鹏程越来越疏远了,以至于发展到后面叫声爷爷都觉得很困难,还处处跟老爷子作对……也是在那一个个失眠的夜里,他幡然醒悟老爷子这些年对他的用心良苦,尤其是后来在遗产的分配上,韦鹏程又几乎把毕生的财产都给他和石赛玉……在这份沉重的偏袒下,他想到爷爷从此永远的消失了,没了,再也见不到了,就感到一阵阵的荒凉,悔悟。 爷爷没了,韦连恺也离开韦家,就在他以为和她的日子从此不再受任何人的制约,会变得更加的平静时,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他因涉嫌一桩重大的经济案件,被警方传唤审问。 染上这场官司后,他很快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在调查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没有急着找律师代理案件,而是担心连累她,于是决定向她提出假离婚的要求……这个要求,他当时也是纠结了很久,也考虑过她可能的种种的反应,但事情严重,容不得他多做犹豫……去民政局办了『离婚』后,他当时觉得整个天都是黑的,心里有着说出来的郁闷,恍然觉得好像从此真的就要成为陌路人。 他毫不犹豫的把赛欧的股份,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连石赛玉和安安都不考虑,就把自己拥有的全部身家都给了她,似乎这样做了,他才能填补这次假离婚给彼此带来的创伤……也只有把最实际的东西交到她手上,让她这辈子都没有后顾之忧了,他才能彻底安心,然后再发生什么风风雨雨,他都可以轻装上阵了…… 真正进入监狱服刑的时候,每天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他内心的苦闷和压抑自然是难以言表。这个案子发生的毫无防备,他明知被暗算,但凭着当时的力量的确没法尽快找到脱罪的证据,只能先进来后再慢慢想办法。其实有这个下场,他并不感到多么的绝望,也是早就料到的,毕竟他在腥风血雨的商场,手段铁腕,的确得罪过很多人,被诬陷报復并不奇怪,命里迟早有这么一劫吧。 只是,他发疯般的思念着外面的她,担心韦家的人来给她施加压力,也担心公司在她手下没法正常运转,更担心韦连恺趁机而入……许许多多的担心,让他在里面的每分每秒都如坐针毡。进监狱之前他就绞尽脑汁的揣测过到底谁陷害的,一一排除了韦家的人,因为从陷害的方式来看比较特别,根本不像是韦家那批人的智商和财力能干得出来的…… 他知道,白深深一定会想方设法救他,可他潜意识里他又不希望她为此奔波,只要把赛欧和那个家顾好就算是给了他最大的安慰。 他期待她来探望,可真正听到她来了的那天,他却迟迟不敢跟她见面……他已经风光不再了,沦为阶下囚,就算内心再怎么强大,但面对心爱的女人时,到底还是有些自卑的。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落魄狼狈灰头土脸的一面,她肯定会失望的,会难受的…… 可是,几个月没有见她,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他又实在禁不住这种诱惑,出去和她紧紧相拥在一起。这一刻,抱住她,连日来的空虚都被填的满满的,他大口大口地唿吸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和她忘情的深吻着,肆意的感受着她的气息,贪恋着她在他手里的感觉……这短暂的相聚,把他几个月来的阴霾一扫而光,那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对他来说太珍贵了!那一次他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她于他而言,有着这么大的治癒能力。他口头上让她考虑改嫁别人,可心里却想着,她要真敢这么做,他出去后一定不会饶了她! 其实他在入狱前自己就请了一个资深律师做无罪辩护,期间一直在沟通,但进展很慢,估计不花个一两年他是出不去的。可就在这时,唐凌菲来监狱里见了他,声称她现在是被白深深聘请的专门为他代理此案的律师,来跟他沟通案件的一些情况。 他和唐凌菲在好几年前就是认识的,但这几年都没再见过她,差点都忘了有这号人了…… 差不多七八年以前吧,他还常住韦家的时候,在韦连云刻意安排下,和这个唐凌菲见了面。那时唐凌菲还是个初出茅庐的不知名小律师,但口才超好,长得也是漂亮而知性,一言一行都显示了她缜密的心思和聪明的头脑,的确有几分魅力。虽然他自始至终没把她放心上,但韦连云却经常做中间人,约他和唐凌菲见面,见了几次后,唐凌菲就有意无意的向他表明了爱意,他当时就拒绝了,因为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感觉。 唐凌菲并不死心,她有着谜一样的自信,觉得自己的条件很好,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而且还和韦连云是好闺蜜,以为持之以恆就可以打动他,所以她后来还应聘到他公司的法务部成了赛欧的一名职员,企图通过工作上的接触去追逐他……结果呢,面对唐凌菲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接近,他只觉得更加厌烦她,一开始还礼貌又婉转的拒绝,后来,他已经彻底不想再看到她了。就在某天晚上,唐凌菲又想尽办法把他骗到自己家里来,当着他的面脱衣,想献身,可他对她的身体根本就没兴趣,冷冷的要她自重,并警告她别再出现在他眼前,然后就决绝的走了。 受了这样的屈辱,唐凌菲哭了一晚上……可她认为韦连恆之所以拒绝,根本的原因就是她现在只是个平凡的小律师,还不够优秀,于是她沉下心来,先是去国外进修了一段时间,然后回国又进了大的律师事务所,接了不少的案子,快速的成长起来……这几年,她经手过几个大案,已经在业内混出了名气,并且也有自己开律所的打算了。 在修炼自身的这几年,她也曾联繫过韦连恆,不过没得到他的回应,后来还得知他和杜南茜订婚了,她在伤心欲绝之际,刚好碰到了林修远,冲动之下两人就结婚了……可后来,唐凌菲发现自己始终还是忘不掉韦连恆,觉得自己这么优质的一个女人,找了林修远实在太亏了,并且越看林修远越不顺眼,就设计让对方出轨且净身出户,跟其离婚恢復了单身。正在这时,她跟闺蜜韦连云聚会的时候,又打听到韦连恆被陷害坐牢的事儿,她就觉得自己春天又要来了。 唐凌菲本想自作主张的要为韦连恆翻案,可是韦连云告诉她,连恆老婆现在是白深深,要她最好还是先跟白深深去沟通……即便有些不情愿,唐最后还是跟白深深碰了面,后来就以律师的身份去了监狱见到了韦连恆。 再看到唐凌菲,韦连恆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得知是她以后,虽然有些吃惊,不过看她貌似很有料的样子,也就答应她做自己的辩护律师,配合她详细沟通了案件的细节,可没想到……唐凌菲后来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完全有把握帮他洗脱罪名,让他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可以出狱,但是……希望他出去后不再和白深深復婚,并且,答应做她的男朋友。 听到她这么直白又无耻的诉求,他不带一丝犹豫的就拒绝了,尽管……他明明可以先假装答应的……但他就是骗都不想骗,宁愿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也不不想和唐凌菲再车上关系。 就这样,知道了唐凌菲是带有目的来帮他,他干脆让她走人,不接受她提供的法律援助了。 他以为自己态度已经如此冷淡,她也该有点骨气不再来找,可没过多久,他居然再被带上法庭重新接受审判,并且唐凌菲还帮着找了不少的人证物证,帮他辩护,结果就真的让他被当庭释放了! 不管怎样,他还是很感情唐凌菲让他重获了自由,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但他也不愿欠唐这个人情,想来想去,除了给钱,真没有更好的方式来酬谢她。可这时的唐凌菲却怎么都不肯接受这笔钱,故意要他欠着这份情。 他只能让白深深去应付这个女人,自己还得尽快处理公司这半年来堆积的问题,但没想到唐凌菲却又三番五次的来公司找他,以跟他探讨案件遗留问题的名义,又开始对他表白了—— 明天继续。最近好安静啊。。。。
325 韦连恆 面对唐凌菲的纠缠,他厌烦的不行,想要像原来那样不讲情面的驱逐她,可又考虑到她刚自己做了无罪辩护,让他获得了自由,他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可他也担心被白深深发现端倪后产生误会,于是他能不见这个女人就尽量不见了,涉及到案子上的,一律让白深深去处理。 他自以为对这份感情问心无愧,可是她呢? 那段时间,石赛玉好几次要求他尽快把财产转回自己的名下,并向他说了白深深在他入狱期间和韦连恺暧昧不清的事……对于财产,他倒从未担心过,因为爱她,所以愿意冒这个风险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就算被她骗了,也心甘情愿……可是,对于她和韦连恺之间的传言,他却没法不放心上了。 石赛玉从来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如今却几次三番的在他耳边重复那件事,说的这么仔细,他就算再怎么相信她的为人,还是不能平静了。这大半年的时间他都在狱中,对外面一无所知,韦连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用脚趾也能想出来了,关键是,她竟然没有拒绝,她真的背叛了? 本来就对她和韦连恺之间的关系敏感很久了,他实在没法说服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但吸取了以前的教训,他也在忍,不愿同样的矛盾再次让他们出现裂缝,就让时间去淡化吧。 可就在这时,他却又发现了一件更令他震怒的事,那就一份抵押贷款的合同上籤的是她白深深的名字,但是钱却进入了韦连恺的帐户……也就是说,她和韦连恺合起来企图要掏空赛欧的资产?虽然当时气的快要爆炸,可他,还是选择相信她,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一定不是他表面看到的这样…… 强迫自己要相信她,但是他每天面对她的时候,却再也笑不出来,也不能发自内心的幸福起来了,在跟她做的时候也总是速战速决,有些敷衍;他和她总是动不动就吵架,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吵了以后就是相互冷战,就算很快和好了,但也是貌合神离,心里始终有着隔阂。 就在某天,他发现她还保留着韦连恺送给她的那副素描,那素描每个细节画的那么逼真……如果,韦连恺不是对她有着多次亲密的接触,不是将她放在内心深处对她日思夜想,不可能会画的这么好,几乎把她的毛孔都画出来了。而她,却将这幅画视若珍宝,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所以他被触怒了,他怎么没法相信她和韦连恺是清白的……蓄积了好久的愤懑在这一刻爆发,他伤了她,也伤了自己,更令这份感情进一步遭受重创…… 但是,他想到即将到来的冷战,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于是心一软,又想跟她道歉,想要挽回,可是,裂痕已经形成,再怎么修补也有个疤在那儿,阴影始终在两人心头挥之不去了。 他不想失去她,却又不肯完全的放下芥蒂,他发现自己又掉进了那个痛苦的漩涡里,很快就要憋出内伤……正好在这时,他碰到了唐凌菲前夫来骚扰的事,于是就像找到个发泄桶似的,对林修远一顿拳打脚踢,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替唐出头,而是想在林修远身上发泄近段时间来的郁闷。紧接着,在车上的时候,他又利用了对唐凌菲的关心来气她……虽然这种手段真的很low,可他一想到她和韦连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关系,想到她的背叛,他就总要找个方式来『惩罚』她。 她真的被气跑了,跑到了一个酒店过夜。他自然是很担心她的,偷偷跟踪她,又不愿向她妥协,就只能在同个酒店住下来守着她……但是,就在他想通了,气消的差不多,要找她回家时,却意外发现韦连恺进入了她的房间! 看着那紧闭的门,他的心脏一阵痉挛……他没有冲过去踹门大喊大叫,只是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就对他们过去这几年的感情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对她建立起来的印象全部被推翻了,他觉得自己彻头彻尾的被她骗了,她从来都不属于他,愿意和他结婚只是基于他的背景家世,她根本就没有流失荒岛……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是个自私无耻的贱人,一直一直在玩弄他欺骗他,她当面和他恩爱,却在他坐牢期间和韦连恺苟且,如今受了一点点委屈就又跟这个男人厮混在一起! 很快,他变得浑身颤抖,思维混乱,咬牙切齿,几近崩溃……他完全不能正常的思考了,脑海里所有的意识都是关于她的负面,对她的那份深爱一下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都是仇恨~ 所以最终,他借着抵押贷款那件事和她来了个大爆发,无法自控的对她动了粗,跟她彻底决裂!那时,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忘了以前受过的苦,一心只想着赶走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关系,只要想到自己爱过她,他就觉得这是一种耻辱! 赶走了她,他回家后就迅速得跟石赛玉带着安安搬离了那个家,临时租了地方安顿下来。 那些日子,他麻木而昏乱,根本找不到活着的感觉,仿佛又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犹记得她失踪那两年,他有过这样暗无天日的痛楚,那时是爱她思念她,而现在是恨她,恨不得撕碎她……原来爱她和恨她,都会带来同样的折磨……回忆起来,从跟她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就没享受过几天好日子,他也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得到过她。 是的,他现在才发现他就从没得到过这个女人,从来没有。 可是,赶走了她,就算解脱了吗?事实证明,他不过又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而已,一时的痛快过后是永久的苦涩。 好难受。 他白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晚上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是,越要刻意的不去想她,却越是疯狂的想她,他好像被她下了降头似的,思绪整天就围着她转,无论如何都没法转移注意力。 这时,唐凌菲得知他们决裂的事,又趁机用温柔攻势来抚慰他的伤痛……相比杜南茜,唐凌菲更多了些情趣和头脑,简直收放自如……但是好奇怪,无论这个唐凌菲用什么手段要讨好他,他就是从身体到心理都感到厌恶,对她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很排斥,他也在冲动之下想睡她,无奈刚解开她第一颗扣子,他就下不去兴味索然下不去手了……那感觉就好像他很讨厌吃生鱼片,非要逼迫自己吃的话,刚用筷子夹起来,看到那个颜色就倒胃口了,实在咽不下去只能放弃。 要说唐凌菲长得也算肤白貌美,典型的第一眼美女,气质优雅,知性大方,还有着一份高大上的职业,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可怎么在他这里就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了?他慢慢的发现,他不仅对唐凌菲无感,对除了白深深以外的任何的女人都无感……他是彻底中了她的毒了,除了她,无药可解。 可是这一次,他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愿再去找她。他不仅不找她,还不遗余力的打击她,拒绝把孩子给她,打算将绝情进行到底。 那天晚上,他在公司的办公室迷迷煳煳的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才七八点,居然就看到唐凌菲来了。唐凌菲说给他打了一夜的电话没打通,担心他出事,就第一时间来了公司找他。他不想跟她说话,只是懒散的拿过自己的手机开了机,没想到刚开机,就收到了林修远给他发的绑架白深深的简讯和照片,他心头勐地一震,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326 韦连恆 虽然这段时间恨得咬牙切齿,但一听到她遇到了危险,他一下就神经紧绷了……他很快忽略了他们分崩离析的现状,心上像被压了一块巨石似的,满心装着她的安危。他知道自己上次和林修远结了仇,能揣测到这个人的此举的目的,稍加分析就意识到了白深深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他连警都没报,一方面让唐凌菲和其周旋,一方面又按照对方的要求驱车前往海边。 这是她第二次因为他而受牵连被绑架了,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阻止悲剧的发生,他心慌意乱的开着车,没见到她之前,在路上就好几次差点出车祸……他的心跳的很快,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是抖的。因为发生了上次被绑架的意外,他这次异常的担心,很怕林修远变成亡命之徒撕票,怕自己此去只能见到她的尸首,他不敢往下想,却又不由自主的乱想,浑身都是冷汗,脑袋里嗡嗡直响……为什么,明明和她已经离婚了,没关系了,明明觉得她那么的可恶可恨,恨不得她去死,可一旦听到这样的坏消息,他的焦虑还是和原来一样,不,比原来更甚!不是已经『失去』她了吗,可为何这时才有一种失去她的恐惧感? 在和林修远的对峙里,眼睁睁看着对方雪亮的刀子割进她的脖子,他已经没了临危不乱的本事,因为事关她的性命,她是他唯一的软肋,她命悬一线了,他怎么还镇定的了?所以,在林修远命令他上车驶向悬崖的时候,他瞬间失去主张,真的打算毁灭自己,只要可以保住她……而且,他那时也抱了一种解脱的想法,反正活着也是永久的折磨,不如一死百了! 当然,他们俩的悲剧都没有发生。 可关键时候唐凌菲出来给他挡了一刀,他是完全没料到的……眼看着一把刀插进唐的背部,鲜血淋漓,她痛苦难耐奄奄一息,生命开始亮起红灯,他被震住,第一反应就是救唐凌菲,于是什么都没想就要送对方去医院,可他担心白深深,于是强烈要求她跟着上车。但这个着急的时刻,她却偏要跟他闹脾气,死活不上车,他一下就觉得她不可理喻,心一横就抱着唐凌菲去抢救了……可在路上的时候,想着她还和绑架她的林修远待在一起,他越来越后悔,心境变得很不安宁了,犹豫着要不要调头再回去带走她,偏偏这时眼前的唐凌菲又休克了过去! 容不得他多做考虑,他拿起手机,随便翻了下通讯录,准备给韦连恺打电话,但刚准备拨出去,又摁断了,转而拿起唐凌菲的手机给韦连恺发了个信息,告知了白深深的地址,要对方马上过来……即便很不情愿,可这时候能比他还殷勤的,保证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并且不要命的救她的,除了韦连恺,还真找不到别人。 在医院的时候,唐凌菲被抢救过来了,他也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在那儿陪了她一夜,毕竟这个女人差点为他付出生命,他不至于冷情到不管不顾……可第二天,白深深却和林修同框出现在眼前。 尽管唐凌菲故意危言耸听的说他们俩是串通搞了那场绑架,但他并不当回事,只不过……想到自己刚刚才为她出生入死,为她担忧焦虑寝食难安,没想到她转身又和这个绑架过她的男人在一起,甭管在搞什么鬼,她这行为都是对他的一种严重讽刺,侮辱……看来,又被她耍了,呵呵。 紧急着,又是一场相互的厮杀……他和她,都变得偏执而癫狂,让已经处于冰点的关系还在不断的降温,直到零下几十度,他魔高一尺,她道高一丈…… 当她故意叫出韦连恺,还当面和对方亲吻的时候,他知道她是为了气自己,但那个画面还是像一把尖刀直插他的心脏……他在勐的抽痛中,本来可以就此看透她,把没死的心彻底死掉的,可是,他本能的反应却是去攻击韦连恺,因为还是把她当自己的女人,容不得别人对她丝毫的染指~ 那次,当和韦连恺打完,两人都被对方揍得伤痕累累倒在地上时,他发现她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了。而这时,韦连恺却在气喘吁吁中,冷静而不甘的对他说了一番话,「韦连恆,虽然你tm就是个大傻逼,但老子这次真的认输了,跟你争得太累……不,不算『争』……」韦连恺语气变得更加低沉,更加沉重,「实际上,她早就在你手上,是你的东西了,我tm就不是你的竞争者,我只是个『强盗』而已……你个傻逼,也不用再为难她了,你这次害惨了她,哎,也不是,是我害惨了她,管你他妈的信不信,反正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紧接着,韦连恺把他和白深深这两年,每一次的见面相处都跟韦连恆一一坦白了,解释了自己龌龊的手段,剖析了自己无耻的意图,总的说明了自己的求而不得,和白深深对韦连恆的忠贞不二,要他原谅她,去追回她,再也不要辜负她…… 韦连恆平静下来,痛定思痛地了几天,然后他变得清醒了许多,然而在这种清醒而状态里,他发现,他的潜意识里,其实是相信她的清白的,相信这一切都是韦连恺的一厢情愿……他这次之所以变得如此的不可理喻,把她弄得遍体鳞伤,根本原因,只是接受不了那丁点的瑕疵,他实在太爱她了,对这份感情有着太高的期望,一旦有了瑕疵,就会在患得患失中脑补出许多的疑点,然后在被某些导火索引燃,越少越旺,直到自己的理智被淹没~ 他试着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声称安安很想她。本以为,她收到这个信息,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会激动的回到他的身边,但信息发出后,她好几天都没回,后来,他忍无可忍给她打电话才发现她又失踪了! 他联繫了所有能联繫的人,去了她的住处和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确定她又失踪后,很快就急得要疯掉!他已经有过这种恐怖的经歷,他尝过那绝望挣扎的滋味,如果现在又要让他经歷一次的话,他宁愿自杀算了……所以,他不再犹豫徘徊,立即就启动了疯狂寻找好的模式! 不过这次很幸运,他没花几天的时间就找到了她的行踪,因为……庄怀舟给他发了个简讯,告诉他,白深深就在香港。 去香港得知了她的住处,他没有立即冲出去挽回她,毕竟这次伤她太深,她的心早就碎成了渣渣,现在正是最憎恶他的时候……他必须得给双方时间缓和一下,他自己也得好好整理司机的思绪,认真想想怎么去面对那个千疮百孔的她。 他每天跟踪着她,从她出门吃饭逛街到和庄怀舟见面,他总是抱着双手在远远的看着……他发现她总是落落寡欢心事重重的,始终垮着脸,没有一丝的笑容,她有时一个人看风景,看着看着就流泪满面……她就跟个幽魂一样游荡在街头巷尾,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心不在焉,好几次钱包都快要被小偷扒走都毫无知觉~ 就这样跟踪了她差不多一个月,他好好的研究了她,也反省了自己,好几次都要冲出去拥抱住她,但他居然没了勇气,每次都像被定在原地似的,根本无法动弹,坚定了好久的心,总会在看到她那副清冷的面孔时,逐渐涣散下来……终于,有一天,当他跟踪她,发生了一件事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 这几天忙得要命,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更新特别晚,过了这几天就恢復正常,灰常抱歉。。。
327 韦连恆 那天,他目睹她走到算命的摊前和算命的先生交流了好久,也不知道她问的什么,于是在她离去的时候,他又到了算命的摊前,看到她刚写下的最爱的人的名字,是他的……他微微愣住,然后一下就豁然开朗心花怒放了……已经和她经歷了这么多,有过轰轰烈烈的生离死别,没想到,他还是会为这种温情的小细节感到怦然心动~ 没有疑问了,她是爱他的,她没有变,一直都没变…… 好奇怪,分裂的时候忍不住把所有脏水泼她身上,完全被沖昏了头,可今天,他却因为她这么个小举动,就坚定的相信了她的爱。 他荒芜萧条了几个月的心,很快就变得生机盎然起来,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自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下了一场暴雨,等双方都坦白开来,就又要雨过天晴了。 于是,他没法在悄悄跟踪下去了,决定要出来和她坦白,他通过为她的消费付帐这种特别的方式,逐步的走进她的视野里,直到最终来到了她的住处,和她见了面,那一刻,天旋地转。 那晚,他妥协,她崩溃,他们在那场拉锯战中没坚持多久,就又滚倒在床,重温了旧梦,还是梦境里熟悉的感觉……完事后坐在床头,看到她平静的面孔,他纠结了几个月的心情中终于也放松了许多,他以为,她再坚硬的心,都可以通过一场疾风骤雨的床上运动而融化掉;他以为,她始终是深沉的爱着他的,所以还是像原来那样,时间久了就憋不住要跟他和解了,不会真的跟他记仇,眼睛为他流着泪,心却为他撑着伞。是的,她爱他,他爱她,他们总是心有灵犀的,再激烈的争吵,都会在彼此的深深吸引下,过段时间就相视一笑……他自己都没预料到可以跟她和解的这么顺利,满心欢愉的幻想寒冬终于过去了,他们又要回到幸福甜蜜的日常了。 他终于可以安然入睡了。自从上次闹得天翻地覆以来,他就没睡个好觉…… 但第二天,他自然醒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他一阵心惊肉跳,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可自己又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里还有她的衣服,还有她很多的痕迹,事实证明那不是梦!!他条件反射的跳下床,在房屋各个角落瞟了一圈,没看到她的影子……即使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出去找她,他强烈的直觉就告诉他:她又跑了! 果不其然,他拿起手机就看到她发来的那条分手简讯……逐字逐句的读了她发的那段话,他整颗心都缩成一团,浑身冰冷而僵硬,手指也在微微的颤抖着,一下子就颓败的倒在床上!他闭着眼睛,心在不断的往下陷,陷进万丈深渊……一时间,他又变得乱糟糟的了,有些无从下手,茫然不知所措,那感觉就像一个穷人买彩票中了几百万大奖,已经狂喜的规划好每笔钱的用途时,却被告之弄错了,没中奖~ 她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他苦恼的想着…… 他这时只想到她的『绝情』,全然没意识到他曾经的伤害有多深,他觉得他们不过是吵了一场架而已,就算严重,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也该适可而止了,他都愿意妥协了,她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呢?可是容不得他再优柔寡断了,他立即赶回了深圳。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他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会回老家躲避他……于是,他又在最快的时间里买了去她老家的飞机票,很快降落到,到了她家没见着她人,却刚好救了她外婆。看来,老天爷待他真的不薄,一次又一次的为他和她制造着机会。 在她老家的那几个星期里,他终于领悟到了他们之间的根本问题……好像认识这么久了,他才刚刚学会如何去爱她,第一次像个男人那样正正经经的追求她,他愿意褪下曾经的骄傲,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自己的头上,不惜用极端的苦肉计去挽回她……他曾暗暗发誓,如果她肯回头,他绝不让这样的误会再次重演……他更深的了解了她的成长背景,她的性格形成,她许许多多的困难和无奈,然后在短时间里想通了很多他们以前矛盾的根源,在愧疚不已的时候,决心要做她一辈子的保护神,好好弥补她在原来家庭所受的创伤。 他为她解决了在老家所有的遗留问题,让她不再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回来的时候,又让石赛玉接纳了她,更不留情面的赶走了唐凌菲,把他们婚姻里的障碍扫除的干干净净,终于还了他们的世界一片清净。 在失去双亲最为脆弱的那段日子里,在她贴心的陪伴和慰藉下,他终于感受到了她对于他最重要的意义……那就是给了他一个家,让他有了根,在这世间永远不会是孤独无依的一个人了,就算他没了至亲,可还有她。他迷恋的不仅仅再是她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给他带来的那份家和的温暖和归属感~ 只要她还在,即使再难再痛的日子都可以挺过去的。 可是,一生还有那么长,风浪总是会不期而至,他纵然再强大也无法预料……那天早上,他和石赛玉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匿名简讯,简讯内容是说白深深正和韦天欧睡在一起,并且告知了酒店和房间号。 看到这个,他感到噁心反胃,以为是哪个恶作剧,根本不信,而一旁的石赛玉已经脸色惨白了,紧张的语无伦次的念叨,「我昨天傍晚……确实叫她给你爸送衣服去酒店,她昨晚也一夜没回来……难道,真的?」 他还是不信,甚至骂石赛玉别发神经,可是心里却也莫名的紧张起来……最后,在石赛玉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一起去了宝悦的那家酒店,问前台要了钥匙打开门,推门而入!当他亲眼看到床上躺在一起的两人,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沖,心头也好似被插了一刀,痛得他高大的身子都歪了一下……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触目惊心,他从心理到生理都不能接受,思维瞬间就短路了,整个人都软了,以至于没有及时去分析事件的真伪,也没有制止石赛玉对当场对她的殴打和辱骂,因为他根本都还没从这样的惊骇里反应过来…… 但是,他在这样的震撼,尴尬,难堪,愤怒等一系列糟糕叠加的情绪里没有徘徊多久,就马上冲破了心里的阻碍,掐灭心头的疑虑,不顾一切的将她拉走了!这一次,他决定无条件信任她,保护她,什么都不管,只想着把她拽离这个骯脏污秽的环境,把她被泼的污水清理干净。 他很清楚她的清白,知道她是被诬陷的,可是他那时候实在太乱了,根本无暇去追究到底是谁在陷害,一想到自己敬爱的父亲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那个画面就像噩梦一样深植在他心底挥之不去,又像刀子刮着他的心脏,他难堪而难受,有着说不出来的心塞,无论怎么自我安慰都过不了这个坎……所以,他在这种混乱复杂的心境里,只想着带她远离这个家,去週游世界,希望能够在旅途中淡化这件事…… 没有犹豫,他和她真的抛下这里的一切,甚至『狠心』的抛下安安,冲动的跑了! 在週游世界的一年里,他和她终于享受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他们远离了世俗的喧嚣,和宁静神奇的大自然亲密接触,一路被美景拥抱着,没有情敌的纠缠,没有仇人的算计,没有工作的烦扰,没有生活琐事的阻碍,就这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享受着只有彼此陪伴的日子,想把这一生的爱都做完了……他觉得,每分每秒的唿吸都是甜的,心旌荡漾恍若置身天堂,只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越来越确定,他的唿吸,他的命运,他的喜怒哀乐,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跟她紧紧的连在一起了,他后半生再也没法跟这个女人分开,被她套牢了……她已经深深的融入他的生命和血液里,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即使还会有不可预见的波澜,可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波澜,不管怎么误会她伤害她,但他一定不会再允许她逃离自己的世界。 有关爱情和婚姻的所有美好想像,只有这个女人可以给他……他决定把一生的热情都耗在她这里了,从此,只愿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偶尔轰轰烈烈,偶尔平淡琐碎,偶尔吵吵闹闹,偶尔甜甜蜜蜜,全心守护和她的小小幸福。 *** 1年后的某天,正好是他们结婚5周年的纪念日。 当她充满期待的问他,今年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时,他悄悄平息了下内心的澎湃,才默默的从自己书房里拿出一个日记本,放到她面前,说:就是这个,自己拿去看吧。 说完,他就出去了。 她瞥了眼那个皮质外壳的笔记本,心里很纳闷,想着他不会是脑抽了吧,往年都是几百上千万的大钻戒,今年就送个几块钱的笔记本?才几年时间,她在他心里就贬值到这个地步了? 不管怎样,她很快就拿过来,习惯性的翻开,入目就是笔势豪纵的文字……原来,这居然是他亲笔写的日记,日记的第一句:那年,我在一艘邮轮上跟她相遇—— 她坐下来,逐字逐句地看起来,渐渐入迷…… 日记本有厚厚的几十页,她越往后看,心情越激动,直到最后读完,已经感动泪流满面,久久的沉浸在那片震撼里走不出来。他在日记里,把跟她从相遇到结婚生子,把他们这六七年的故事都写了进去,写了她当初对他的种种『折磨』,写了他在她失踪那两年的生不如死,写了他们吵架离婚后他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总之,每个字都是对她浓浓的爱恋,每个字的分量都这么重……看着这些凝聚着他心事的文字,她一直一直的热泪盈眶,浑身热血沸腾着,心跳加速,面颊滚烫,喉咙像被堵塞似的,根本发不出声……没想到,日理万机的他,还会有这份闲心,亲自用这种传统的方式来记叙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他心思这么细,没想到他经歷了这么多的痛楚,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是他唯一的女人! 原来,这么多年了,她今天才完完全全的了解了他。 「老公,谢谢你——」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哭哭啼啼的,「对不起,我……我也有好多好多话对你说,我也要把我们的过去剖析给你看,我想写的比你还要多……」 「不用了,」他捧着她的脸,「你为我生了3个儿子,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不用去写,不用剖析给我看,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他定定的看着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完成。」 「什么?」 「婚礼。」他眸光闪动着,更加热切的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我已经把我们的婚礼策划好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吗?」她怦然一阵心动,「其实今天你给我的已经够惊喜了,婚礼只是个形式,已经不重要了……」 他一把将她揉进了怀里,在她耳边低语,「很重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不起,这么多年了都没把那个仪式完成,让你等得太久了。」 她心里充满了期待,双手拥紧了他,就像拥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哎,今天一天都不敢打开网站,因为不敢想像被喷成什么样了。。。解释下吧,我说早上更新,是打算在昨晚熬夜写的,但因为生病了,越写越头痛,毫无灵感就放弃了;今天呢,又是工作又是孩子又是感冒的,仍旧没法继续,晚上慢慢好点了,才赶了出来,大家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只能说抱歉。
328 韦连恺 我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站着,闷闷的抽着烟。 我已经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地上扔了好几个菸头,眼光一直停留在窗外的云天深处。云层是低沉而厚重的,这并不是夏季,天空却有那么一股萧瑟和苍茫的意味。或者,与云层无关,萧瑟的是我的情绪?是的,从美国回来,来到办公室,秘书递给我那份结婚请柬之后,我整个的情绪就乱了。我觉得自己像是冬眠了好久的昆虫,忽然被一根针刺醒,惊觉而疼痛,却想把自己更深的蜷缩起来。 这份结婚请柬很特别,它不是纸质的,而是一张柔软纯白的小手帕,很别致,很浪漫,还飘着淡淡海洋调的香味。手帕上印着几行字: 韦连恺先生: 谨定于x年农历6月6日为韦连恆&白深深举行结婚典礼 敬邀您的光临! 在美国待了差不多一年半专心治疗脑部的后遗症,医生时常叮嘱我保持愉悦的心情,不要有压力,不然容易加重病情。那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我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活够,于是逼迫自己一定要从她的阴影里走出来,每天麻木不仁的活着,时间久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又感觉如释重负。 已经一两年没和她联繫,没见过她的人,也没再关注过和她有关的所有,我有一种快要忘掉她的错觉……以前我认为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如今做到了。但没想到,才刚回国,她给我送来了这份请柬。 我问秘书,结婚请柬是谁送的? 秘书告诉我,是白深深亲自送来的。 听到这个,我心里又tm不争气的被刺痛了一下,走神之际,菸头燃到了指间也浑然不觉,直到烫到皮肤,被灼痛了,我才回过神来泯灭了菸头……那皮肤被灼伤的疼痛,加上心里的烦乱,让我明显感到了一阵窒息~ 经营了许久的平静,就要被这张手帕打破了。 我在想,她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态,才会把我列入邀请名单?是想重新跟我做『朋友』,还是一直只当我是『朋友』? 呵,该犯的贱已经犯完了,我又何必再自寻烦恼?不管怎样,送请柬来至少表示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和我的那段过去,不,她一直都很『坦然』的,和我也没有什么『过去』,那毕竟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闭上眼睛,我苦恼的将手指插进头髮里紧紧抓扯,不知不觉,心又被囚禁了,筑起的那道墙正在坍塌……看来,时间和距离并没多大的作用,一旦碰到她的气息,就又被打回原形。 我最终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地点在海边的一个场馆。 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各种层次的都有……看样子,他们是想『昭告天下』,打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璧人! 我混入进进出出的人群,并不想被认出来,也没心力去应酬任何人,所以戴了一副墨镜,稍微低着头,再加上那天穿的也相当随意,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连韦家的一些人都没认出我。走了几步,抬眼就看到放在门口的巨幅照片,他和她的甜蜜合照,让人眼前一亮。 这张合照并不是传统的婚纱照,而是完全仿照电影《罗马假日》那副经典的海报来拍的。照片上,她和他都仿照赫本和派克在电影中的髮型衣着打扮,坐在属于那个时代的小摩托车上,置身于罗马古建筑前,她从后面抱着他,她笑得灿烂,他笑得含蓄,两人眼里眉间都是浓情蜜意,就像真的从罗马假日里穿越到现代的公主和绅士,天生一对。 我在这张照片前伫立了几分钟,不知不觉的,有点自惭形秽……仅仅是看到这里,我已经后悔来了,萌生了退意。不过既然已经走到门口,我想,至少还是该把礼金给了再走,所以踟蹰半会儿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入里面的婚礼现场。 走到里面,这里的景象才更是让人迷醉。只见整个婚礼场馆以蓝色海洋风为主题,入目都是一片蓝……在灯光花艺点缀下,现场犹如一片蓝色海洋,浪漫唯美,就像希腊的圣托里尼。那中世纪的帆船、屹立的灯塔、欢快的海豚、跳跃出海平面的海星……还真是布置得别出心裁,看得我一阵阵眩晕,而心里的难堪,也在一点点的扩大…… 因为里面的灯光幽暗梦幻,我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就找了个更加昏暗的角落坐下来。往四处扫了一圈,看到她正在忙着迎宾,脸上的笑容千变万化,走来走去始终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呵,可她凭什么要关心我有没有来?? 而我,到底又为什么来这儿自取其辱? 正神思恍惚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叔叔,把我的车车拿出来好不好?」 我回头一看,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长得很可爱,在对我笑……虽然几年不见,但从男孩的这张脸,还是一眼能看出是他和她的小孩,安安。呵,长得就像缩小版的韦连恆,亲生的没错。时间过的真快,印象里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蹦蹦跳跳了。 我把卡在角落墙角的玩具车拿出来递给安安,随口问了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我叔叔!」安安奶声奶气,回答的很肯定。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和她特别神似。 我稍微愣住,又摸了下他的头,「去玩吧。」 「叔叔,来,这个给你。」安安塞了一颗喜糖在我手里,蹦跳着跑开了,嘴里不停的念着,「爸爸的弟弟叫叔叔,爸爸的弟弟叫叔叔……」 听到这句话,我明显感到一丝暖意从心头漫过…可这种温暖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尤其是想到过去对她的种种纠缠,对整个韦家的敌视,在这样一个堆满了属于她的幸福环境里,我越发感到自己的丑陋不堪,无耻龌龊……我觉得自己仅仅是坐在这儿,就是对这场婚礼的玷污。 可是渐渐的,人已经坐满,婚礼正式开始,我跟其他人一样期待他和她的登场。 一个小女孩首先入场,吹了一段海螺,然后司仪念着:海边,是爱情开始的地方,有着新郎新娘的专属回忆,在这波光粼粼的海洋世界里,走进幸福,海螺是大海之心,代表着海沽石烂,至死不渝。祝福你们的爱情像海螺一样,从此出发扩散延续未来的每一天。梦幻之恋的蓝色海洋婚礼即将启程,拿上你们的船票幸福向前吧…… 在一片欢唿声中,他和她相依相偎踏着脚底用干冰营造的大片云雾入场了,宛如云中漫步一般浪漫,整场的人都被感动的一塌煳涂,站起来不停为他们尖叫,一个个发自内心的鼓掌祝福,拍照录像,而我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冷眼旁观,倒是成了异类,遭到了不少白眼。 我发呆的盯着她。今夜的她,身披一袭白色婚纱,美的令人窒息,惊艷了时光,温柔了岁月,笑靥如花,眼底尽是掩藏不住的甜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这样的一张脸,将我牢牢的捕捉,囚禁,鞭挞,直到奄奄一息,苟延残喘,可我,却甘之如饴。 曾经,她也是我美丽的新娘,我们也曾站在这样的地方宣读誓言,我也真切的体会过那云里雾里的幸福……那是最美的回忆,却又是最刻骨的侮辱……就在来这儿以前,我还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个抢夺她,报復他,破坏他们的情节,我还是那样变态偏执,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他好过……但此时此刻,眼睁睁看着他和她站在一起,在全世界的祝福和瞩目中相对凝望着,我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台上,司仪正在叽里哌啦的致词,什么百年好合相敬如宾的一大套陈腔滥调,听的心烦。我只是更加努力的去看他和她,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侧影,两人都低俯着头,在灯光下,她那俊俏的鼻樑微越发的好看,那白色的婚纱礼服勾勒出的是一副完美的身材。他始终在悄悄的凝视着她……这童话一样的画面,让我手下意识的握着拳,指甲都陷进了肌肉里……呵,隔得那么远,仍然可以感到他们彼此的眼神里,带着多么炽热的感情,可以看出那眼角眉梢所堆积的幸福。有这么幸福吗?真有这么幸福吗?白深深,这就是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吗?唯一追求的吗?真正渴望拥有的吗? 证婚人冗长的致词终于完了,全场的掌声又响了起来。然后,司仪说了几句幽默的话,主婚人又说了些什么,某个来宾还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到了,那些致词全不重要,全是无聊透顶的。我只盯着台上的他们看,看他们之间那层飘浮氤氲的幸福感,很抽象,很缥缈……可是,我却看得到!我带着恼怒而嫉妒的情绪,去体会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温柔。温柔,是的,那个不可一世的韦连恆,在这一刻变得好温柔。这么多的来宾,这么喧闹的人声……都不影响他,他挺立在那儿,笃定从容,庄重镇静,而且温柔。特别是切蛋糕的时候,他的手,那么亲昵的搂在她的腰间……这时,我似乎终于明白她为何钟情于他了。 我定定的看着,渐渐的感到眼睛有些酸涩。 仪式终于完了,他们转过身子来,在漫天飞舞的彩纸屑中往休息室走去。途中经过我这一桌,我本能的侧了下身子,不想让被看到……但立刻,我发现自己的动作很多余,他们彼此互挽着,踩在属于他们俩的云彩上,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看到满厅的宾客,更没有看到缩在角落里这个孤独的我。 我望着面前的杯子,神思仍然飘荡在结婚进行曲的余韵里。在这一刻,我几乎没有什么思想和意识,只感到那结婚进行曲的音浪,有某种烧痛人的力量,像一簇火焰,燃烧我心脏的每个部分,让我浑身都隐隐作痛起来…… 最终,我起身来,悄然离开。
329 韦连恺 车子沿着海边的公路缓缓行驶,我昏头昏脑的,不知道要去向哪里。开了没多久,心里实在压抑的不行,我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海滩。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浪涛拍岸的声音作陪,白色的浪潮循环往復的沖向沙滩又退回,一如我动盪不安的心……我双手插在裤兜里,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沿着海岸走走停停,甚至想要走向大海深处,把自己埋葬,把我那段难以启齿,千疮百孔的感情,彻底埋葬,就好像世上本就没出现过我这人。 不一会儿,天空满是黑云笼罩,很快就下起了暴雨……漫天雨雾,视线很快就模煳了。 我没回到车上,就伫立在雨中,任那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把自己淋了个透彻,我耳边轰鸣,满脸是水,眼睛根本睁不开……相比那世俗的烦忧,这风吹雨打的摧残倒成了一种极致的享受,心里的阴霾在骤雨的沖刷中也逐渐散去~ 可就在这时,我感到头顶的雨好像突然停了,睁眼一看,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正将一把伞举在我的头顶。是周一如。 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了,她站在我面前我都没立即认出来。她好像变了不少,原来的脸是圆圆的肉肉的,而现在变得有些尖了,不知道是减肥还是整容的效果。 但只看了她一眼,我就觉得倦了,并不关心她为何出现,也懒得在她身上浪费任何表情,反而觉得她的出现,破坏了我享受孤独的兴致,也让我恢復了刚从婚礼现场逃出来时尴尬和难堪……我转身就走进雨雾里,打算驱车离开。 「连恺。」她喊了我,又追上来把雨伞举到我头顶,自己身上却湿了一大片。 我扭头来再施捨般的看了她一眼,对上我的视线后,她原本疲惫的脸上里立刻挤出点讨好的微笑,笑得有些苍凉……我的心,也莫名被被什么碰触了下,不疼,但也不是很好受。 考虑到好歹也睡过,我淡淡的寒暄了句,「这么大雨不在家看小孩,跑这儿来做什么。」 「孩子没了。」她说的也平淡,直勾勾盯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悲哀。 没了?死了还是丢了? 我没再具体问她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还是感到有那么点心塞。 当我又要走的时候,忽然想到她曾告诉过我要和孩子的父亲结婚,于是忍不住又多问了句,「跟他,过得还好吗?」 她显然愣了下,然后才冷笑了声,「我没结婚,没和任何人结婚,现在我爸妈也不要我了,孩子又没了,我……」她走近我面前,一手拿着伞,一手搂住我的腰,脸就扑在了我的肩窝里,低低的说到,「我还是想跟着你,你要我吗?」 我很烦,一下就推开了她,头也不回的奔进雨雾里,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 是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最多当她是炮-友。我以为她怀孕生子和别人结婚,就算彻底摆脱她了,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早就听够了她一次次惊天动地的表白,我除了麻木和心烦,没有更多的感觉,现在只希望她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 刚准备上车的时候,她早就丢扔了雨伞,淋成了落汤鸡冲上来紧紧拽住我的手,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就这么机械的拉住我,看着我,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但她这样子的表挺让我难受的,我不知道她这一年多到底经歷了什么,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对我的纠缠吧……不过是被她拽了几秒,我又要推开她,她终于隐忍又卑微的说出几个字,「我爱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她像个疯子,冷冷的说了句,「你还是不要爱我,」然后就用决绝的甩开了她的手,大概有些用力吧,她没站稳就跌倒在地,地上满是泥水…… 想伸手去牵她起来,但又不想再给她任何的希望,于是我狠心的上了车就踩下油门……车子行驶中我瞟了眼后视镜,发现她坐在泥水里,哭得撕心裂肺,满身满脸都是污泥,狼狈的不得了……我居然还是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反而加快了车速,疾驰而去。 放手吧,像我这样的烂人,是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那晚回到家里,我喝了很多酒,一边喝一边摔酒瓶子,玻璃碎片布满了整个客厅。我跌跌撞撞的,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把屋里所有能摔的都摔了,我疯狂的发泄着,心情糟糕到极点,脑子又胀又痛快要爆炸……我不停的灌着酒,想把自己灌死,想要睡去,我不要这么清醒,不要有意识,不要再想起那个女人,为什么我还不醉,还不死,还有思想,为什么…… 我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喝了,整个人都虚脱了,心脏被烈酒灼烧着,想吐却吐不出来……在这迷迷煳煳的状态里,我疯疯癫癫的又唱起了歌,「这个深夜里,没法可以安睡……卧看天空洒泪……任寒风吹……冰冷的梦里,没法和你相聚……也许心里的泪未能抹去……缘分让我去握碎……不想跌进这火堆,但愿忘怀甜梦里……」 也许,我再也好不了了,就这么沉沦一生吧;从此,我也再找不到你这么美好的女人了,就这么孤独终老吧。我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滚落下来,流进耳朵里……我狠狠的唿吸了下,好似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些天我都过的很消沉,要不跟朋友飙车撞伤了人,要不去酒吧喝得烂醉如泥,要不去会所找一堆小姐,完全把医生的嘱咐抛在了脑后,尽情的不要命的折腾自己……原以为在美国那段时间已经重新整理好自己,打算回国后再出发的,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被个女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和空气,不如早死早超生,反正,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值得我挂念的人了,而我,一堆破铜烂铁,也不值得任何人留念了。 或许,我某天就暴毙在自己的屋子里,腐烂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有天晚上,我在酒吧鬼混到深夜12点,醉醺醺的出来在大街上没走几步,就有个女的上来跟我搭讪,笑着喊我,「姜先生!」 我当年冒充韦连初进入韦家以前,跟着养父姓姜,名叫姜连恺,平时对外都是用这个名字,不想再跟韦家的人扯上关系。 扭头来看到这个女人,挺陌生的,长头髮大眼睛高鼻樑尖下巴白皮肤,很漂亮但没有辨识度,我本来就有点醉,真想不起她是谁。 「我们认识吗?」我眼睛往这女人身上一扫,发现她身上还真没几块布,大胸露了一大半,腿也又白又长,挺火爆的。 「不会吧,你居然把我忘了」她娇羞的贴到我肩上,媚眼如丝,声音嗲得不行,「咱们都两年没见了,我可是一直在想你呢,你看你,又变帅了,呵呵,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咱们真是有缘呢。」 「哦,」我随口又问了句,「我是不是cao过你?」 女人有些惊讶,随后更加娇羞的暗示道,「晕,你怎么可以问的这么直白啊。是这样的,姜先生,我今晚出来玩,打不到车了,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晚?」 看来,她是早就观察了我很久,故意在深夜里穿着清凉来引-诱我,目的应该就是钱吧。毕竟以前睡过的女人,也就周一如这种的傻逼才会口口声声为了爱。 这样深的夜,这样静的街,这样混乱的心,大概真的想要了吧……我带她回了自己的别墅。她就像一盘做好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都已经端到我面前了,我难免忍不住夹起来尝尝。 回到家,我并没和她交流和酝酿,直接甩了一沓钱在她脸上,让她脱-光衣服先zw给我看,让我找找感觉。是的,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浪费力气去取悦一只鸡,只想让她来取悦我。她虽然笑骂我变-态,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照做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做过那一行的,没多久就让我有了上她的冲动,可正在这时,我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来者又是周一如,她站在暗夜里看着我,再看看那个女人,表现的十分平静,就像个幽灵,有些瘆人。 「你来做什么?」我有些恼火,看着她就觉得烦躁,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刻。 「你谁啊,」原本坐我身上的女人,也翻身下来慌乱的穿好衣服。 「……」周一如像木偶似的立在那里,也不说话。 大概是想让她彻底死心吧,我嘲弄的问了句,「既然来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她浑身一震,脸上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微微低下了头,又侧过脸去,像是在强忍严重的泪水,然后,她走进来,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我,「我是特意给你送这个的,超薄的那种,很舒服的……你毕竟在那种地方找的女人,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多脏啊,为了安全,一会儿戴上吧。」 说完,她把套塞到我手上就颤颤巍巍的出去了,顺便帮我关上了门。
330 韦连恺 她出去的瞬间,我看着关闭的门发了好几秒的呆,刚提起的性趣也减了一大半……但我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把周一如刚才的闯入都抛诸脑后,熟练拆开她递上的这个避-孕-套,和床上的女人滚在一起……我动作粗暴的在她身上发泄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干得她尖叫不断连连求饶……我脑子里兴奋而昏乱,尽情沉浸在这原始的欲-望里,什么都不去想了,也忘了自己是谁了…… 等终于发泄完了,我也累的虚脱似的躺倒在床,潮水退去,理智一点点的回来……而这时,旁边的赤身果体的女人又爬到我胸前来,想钻进我怀里跟我温存,但我一看到她这张陌生的脸和那副矫揉造作的贱样,我脾气一上来就将她踢下了床,烦躁骂了句,「滚!别tm脏了我的床!」 那女人在地上吃力的坐起来,很是狼狈,骂道,「你有病啊,刚让你爽完,裤子都没提上就不认人了,现在这么晚了,你就不能让我在这儿住一夜——」 「给你两分钟,马上滚!」我不耐烦的吼。 说完,我翻身起来出了房间,发现原本乱翻翻的客厅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外面的阳台上还晾着刚洗好的我的衣服,正滴着水……不用说,这些又是周一如做的。 我眼睛往四周一扫,已经看不到周一如的影子。 看来,我刚才在里面和那个女人激战的时候,她一边听着我们的啪啪声,一边给我收拾房间洗衣服,洗完就默默的离开了……这个傻逼,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抬脚就踢翻了一把椅子,又疲倦的倒在沙发上~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吗?」女人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倚在门边问我。 我斜了这女人一眼,没了欲-望后,再多看她一秒都觉得噁心,于是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也没数有多少就摔在她身上,「老子已经没兴趣搞你了,以后别来骚扰!」 女人愣神了几秒,轻呵了声就赶紧弯腰把那些钱一一捡起来,最后舔着脸跟我笑着说了拜拜就干脆利索地走了。 屋里又恢復了清静。 我瘫在沙发里,眼睛扫视着被周一如收拾过的客厅,还有那滴水的衣服,再想想她刚才给套给我时的,那种忍辱负重的眼神……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法不当一回事了,越想越堵心,堵得透不过气来,以至于刚才在那女人身上发泄后,好不容易得到那份轻松又消失的一干二净,心上又被压了块石头似的,很不舒服~ 于是,我拿起手机就给周一如打了个电话过去,她那边刚接通还没说话,我就暴躁的骂出口,「你tm以后能不能不要来纠缠,真缺男人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打!」 骂完,不等她回答,我又挂了电话,然后关机,继续躺在沙发里,在心烦意乱和胡思乱想中,在精疲力尽的状态里,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喉咙又痒又痛,毫无意外的着凉了…… *** 在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段时期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要死的徵兆,无论怎么折腾,该失去的还是永远的失去了,我不得不又回到现实中来,强打精神回到公司。毕竟,现在唯一使我有点存在感的东西就是钱了,既然没死成,那我也绝不想让自己变成穷光蛋苟活着……那头20年噩梦般黑暗的日子,让我对贫穷有着很深的恐惧,我必须不断的赚钱,赚更多的钱,才能有安全感,才能逐渐治癒心头的千疮百孔~ 我喜欢并且擅长金融方面的资本运作,当初在韦家冒充韦连初的时候,就用梁秀行的资金在暗地里建立了这个证券公司,主要经营证券经纪,证券交易,投资,承销,企业融资等多种业务,一直发展的很好,如今在业内已经比较有名气,当然压力也是接踵而至,很多时候我是身不由己了,没法像过去那样想做就做,想休息就休息。 这天,当我刚和一位客户谈完并送对方离开的时候,回来就发现梁秀行居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她脸色有些病态的惨白,眼窝也很深,好像又老了好几岁,瞧着还有几分可怜……不过,跟我有几毛钱的关系? 我知道她来的目的,也不想跟废什么话,直接冷声让她走。 「连恺,」她尽量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我,讨好的笑容显得十分僵硬,「你终于回来了,我……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没接,我只好亲自来这儿找你,你,是去美国做什么啊,怎么一年多才回国?」 我在心底冷笑着,如果真的想关心我,真对我用了心,你会想尽办法知道我身上都发生些什么?事后来这儿装模作样有毛用。 我懒得再理会她,坐下来准备继续工作,但她又在我耳边念叨,「儿子,你离家都三四年了,还没原谅我和你爸吗?我……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病了……」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病的很重,可能都没几年活头了,你看你能不能——」 「你死了化成灰我都管不着!」 「……」她惊得瞪大眼睛,语塞了,眼底浮起一片悲哀。 我面上变得更加冰冷,但心里却闷闷的有些沉重……直到相互沉默了几分钟后,我把手里的文件用力合上,起身来就朝门外走去。 我恨梁秀行,最恨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她。 我无论如何忘不了她当初抛弃我,毁了我的人生,这个事实。我也恨她偏心韦连初,这么多年来只当我是那个死人的替身,尽管亲手杀了那个蠢货,我还是觉得不解恨。 呵,她以为那个人死了,还有我,认为我就是她的希望,还可以为她养老送终,亲切的喊她她妈,做她的荣耀?可能吗?她还真以为天底下的好事都让她得了。 我不是惩罚她报復她,只是真正打心底里不愿承认她,喊她一声妈,就是对我过去那段岁月的背叛。 这时,梁秀行又追了上来,跟着我进入电梯。 「连恺,你是我的儿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她还不放弃,声泪俱下的说到,「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无力改变,既然现在有了机会,我只想好好的弥补你,你怎么就这样铁石心肠呢,你到底怎么才肯原谅我?」 我不理她,按了地下车库的楼层,想离开公司去透透气。 「你忘了你装傻的那几年吗?我对你多好,你不也喊我妈妈,我们母子感情也很深的,为什么你现在就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 我冷笑,「你对我再好,不就因为我那时叫『韦连初』?」 我越想越觉得噁心,火气一上来,说得冰冷又直白,「梁秀行,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走进韦家,包括杀了你儿子,根本目的就是要拿走你和韦天源名下所有的财产,如今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当然要跟你们撇清关系……」 她听到这些,显然很难受,不过忍了忍,又故作心平气和的,「我和你爸的东西,肯定是全部都留给你的,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甚至你把我这条命拿去都可以,只求你可以原谅我。」 刚刚说完,电梯门就开了,我出了电梯走进地下车库就不想再跟她说话,径直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但没走几步,忽然听到不远处响起『砰』的一声,视线一扫,才发现有人在砸车。 梁秀行见状,立即大惊失色,喊道,「有人在砸我的车!」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跑过去,本能的也疾步跟过去…… 砸车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拿着个羊角锤,已经把梁秀行那辆车的窗玻璃砸了好几个窟窿,看清起来很愤怒。当梁秀行大声制止的时候,男子沖她吼,「我他妈不但砸你的车,还要砸死你这个臭婆娘!」说着,锤子就要朝她的头部砸过去! 眼见锤子要砸到她头上,我眼疾手快地钳住了那男子的手,将其推到了几步开外。男子更加恼羞成怒,要跟我干架,但被我几下干倒在地,他一边挣扎一边辱骂,「梁秀行,你不得不好死!」 「到底怎么回事?」我质问那个男人。 梁秀行声称也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她只是哆哆嗦嗦的报了警…… 被我摁住的男子这才骂道,「梁秀行,你有种就把我杀了灭口啊,你他妈的让我帮你做那些伤风败德的丑事,老子给你做了,不但不给报酬,还害得我失去了工作,你个老贱妇不得好死!」 听到这里,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心里的怒火又升腾起来,瞪着梁秀行,「你又做了什么!?」 「没有,别听一个流―氓胡诌。」她挺惊慌的,「我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 「说啊!!」我吼了她一声,地上的男子也瞬间被唬住。 「……」她被我吼得惊跳了下,愣了好半天,才困难的点点头,「好,我说……」 警察把男子带走后,梁秀行才跟我道出实情。 亲们,解释下,昨晚9点过就发了,但审核一直没通过,到今天才显示,我一夜都没睡好,因为觉得大家肯定会误会我昨天没写。。。
331 韦连恺 梁秀行声称,她曾在两年前亲自策划陷害过白深深和韦天欧,通过买通酒店的厨师,在他们两人的饭菜里下了药,最后造成两人通姦的丑闻,再给韦连恆和石赛玉发了匿名简讯通知。而刚才砸车的那个男子,就是她找的下药的厨师,本来承诺给对方两百万做报酬的,但事后觉得太多了,只愿意给五十万,惹得厨师不满,威胁她要抖出事情的真相,她一怒之下开除了这名厨师,还找人教训了他一顿,就此跟人结下了梁子,惹来今天的报復。 听了这个事,我噁心的半天不想说话,想着自己居然是被她这种女人生出来的,就感觉特别屈辱……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曾经也用过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又没脸再骂她。 这时,梁秀行在我耳边自言自语般的解释,声音十分沉重,「你可能瞧不起你妈……但我要是还有更好的法子,也不会这么做。石赛玉当初和你爸根本就有一腿,只不过她被你爷爷护着,我也拿她没办法,偏偏老天还那么眷顾她,竟然让韦天欧也死而復活了,呵,我实在恨她,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还有白深深那个贱货,当初和你——」 「能闭嘴吗?!」我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完全听不进她这番自以为是的无奈,轻蔑的骂道,「我看你简直病的不轻,不可理喻!你大概到死都认识不到自己的愚蠢和卑鄙,说到底,你有今天的下场纯粹是自找的,别一天到晚搞得像全天下都欠你,我要是韦天源,我一天都忍不了你!」 「你……」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了,眼眶湿润了,脆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似的,愤声道,「连恺,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良心?我做了这么多,不都是为了你吗?你当初喜欢白深深,我就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你去找她,想尽办法让她嫁给你……」 「别他妈再提这个人!」我吼了声就扭过身去,满腔的怒火都在沸腾……我现在对于跟她相关的所有都很敏感,尤其不能听到她的名字,一听到就要崩溃…… 「……」梁秀行只好沉默。 我深唿吸了下,冷冷的对梁秀行说到,「我要你马上去向韦天欧一家说出事实,当面跟他们道歉。」 「你在说什么?」梁秀行很震惊,难以置信。 「现在就去!」我转身来瞪着她,几乎是在命令她。 「这不可能。」她坚决的摇头,显得有些愤怒,「连恺,你疯了吗,白深深这个贱人,当初伤你这么深,差点害了你的命,他们一家都一个好货!我要是真大度到跟他们道歉,也不会煞费苦心地策划那件事!既然做了就做了,反正我以后也没心力再跟他们斗了……」 我实在受不了她这执迷不悟的丑态,尤其想到这件事对白深深的名誉影响太大,我一把就抓了梁秀行的胳膊,强行推着她上我的车,「你今天必须去,我绑你也要把你绑去,走!」 「连恺,你真的疯了,你放开我……」 「快点!」我已经管不了她的年纪,以及她是我生母这些事实,就那么暴躁的将她塞进车里。 看到我态度如此强硬,毫不让步,她折腾了一下也累了,扭过头就望着车窗外就偷偷的抹起眼泪来…… 我被她这老泪纵横地样子弄的心软了下……但自始至终还是冷着脸,连给她递过一张纸都觉得多余。 「好,」她沉默了一会儿,妥协的哽咽道,「既然你非要逼我拉下这张老脸去跟他们道歉,那我就去,只要你可以不再恨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 我没再说话,就一路开着车到了韦连恆和白深深的所在的别墅。 车子开到门口,从车窗里望出去,正好他们一家人都在,一个个逗弄着那对刚会走路的双胞胎,人人脸上喜笑颜开,幸福美满的让人嫉妒……韦连恆一手抱着一个小孩,而她则在给他拍照。拍照的同时,她发现了我停靠的车子,微微顿了下……我也赶紧收回了视线,趁她走过来之前,对梁秀行道,「下车,进去!」 眼看着梁秀行下了车,进入他们的家门口,石赛玉和韦天欧都貌似热情的向梁秀行打招唿,同时又望了望我的车子,朝我招手……我并不理会他们这番『热情』,迅速的启动车子,飞快的离开。 至少现在,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再面对她,面对他,以及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她已经成为我心上的一根刺,一碰就痛,如果有可能,今生今世都不愿再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公司里,渐渐的晚上也不再失眠了,拿起手机不会再挣扎着要不要联繫她……但是,我好像再也没法发自内心的快乐起来了,只是像个机器那样麻木不仁的忙着工作,睁开眼就把自己埋没在那一堆繁杂的数据里,经常对着k线图可以忘记吃饭~ 那天中午,我公司来了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周顺成,也就是周一如的老爸。我以前和这个老男人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他应该不了解我的过去,一直称唿我『姜总』。 我最初以为他是为了周一如的事来找我问罪的,没想到他还是像过去那么客气,对我也挺恭敬,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寒暄几句后,他进入正题,原来是融资方面的事儿。他声称自己有个分公司,想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让我的公司帮他进行上市方面的操作。 跟他交流后,发现他这个分公司还不具备一些硬性条件,之所以来找我,估计想让我帮他暗箱操作去圈钱,我心里有些反感,最主要是他和周一如的父女关系……这让我很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也就搪塞了几句打算拒绝。 「呵呵,」周顺成笑了笑,「姜总没必要这样,就凭咱们这样简单的交流,也聊不出个什么来,你可以先去我公司做个详细的调研,到时候咱们再研究研究。对于姜总在融资方面的实力,我是早就了解的……不瞒你说,我前期也跟国外那些投行的人交流过,发现他们根本也拿不出什么干货,还是来找你了……」 我顿了半晌,抬头来淡淡的问了他一句,「是周一如介绍你来的?」 周顺成听到这里,惊愣了下,「你认识一如?」 看这反应,原来他并不清楚我和周一如的过往,很好。 于是我只得又勉强的回应他,「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只能说『认识』而已。」 「哦。」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然后,我们相互都沉默下来……刚才还说得头头是道的周顺城,这下不知怎的,变得不发一言了,只是不停的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面对着周顺成,我脑子里难免浮现出和周一如之间的那些片段……想着想着,我的思想就都聚焦到她身上去了,故作淡然的提到,「听说,一如已经生了孩子,快要结婚了?」 「……」周顺成听到这儿,神色更进一步的沉了下去,头也埋得更低。 他感嘆了一句,「看来,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啊,没想到,我的家丑都传到姜总这里来了,呵。」 「怎么?」我用质询的眼光看向他。 他又摇摇头,再闷了半晌,才低沉的开了口,「看来,不用我说,姜总也知道了……我这个女儿,就差没把我气死。哎,她……」他紧接着又嘆气,「算了,不说也罢。」 我却脱口而出问道,「孩子呢?」 「什么?」他对我的反应有些讶异,然后又冷笑,「孩子,哼,说起来就气人。」
332 韦连恺 周顺成说,「我四个女儿,小如本来是最漂亮最优秀的一个,也是最有能力接我的班,但是没想到,她这几年被一个男的迷惑住了,一天到晚跟走火入魔一样,被那个垃圾骗得团团转不说,还给我弄个未婚先孕,偷偷把野种生了下来,哎——」他喟然长嘆后,又痛心的说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误入歧途,强行把小孩送走了,也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想让她好好反省,但是她现在……」他唉声嘆气的,终究是说不下去了。 我怔了怔,心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的就埋下了头…… 忽然,我一下惊醒过来,赶紧问他,「她的孩子,也是『那个男人』的?」 周顺成点头,极不情愿的『嗯』了声。 随之,他很刻意的看了我一眼,神色温和中带着惋惜,「呵,我听说姜总一直单身,要是我家小如没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想着介绍你们认识呢,可惜啊~」 周顺成这些话,每个字都是像是对我的讽刺,我越听越感到心塞,不得不找了个理由结束了今天的见面。他走的时候,除了再三要我考虑这个上市的项目,还补充了一句题外话,「下周五是我外孙满月的大喜日子,姜总要是有空的话,还希望能赏脸光临呢,回头我会让人把请帖送到你手上。」 我对他外孙满月和他公司上市都不感兴趣,也不想跟他拉近关系,但静下来的时候,却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感到心神不宁了…… 凭着周一如对我的一腔热情,没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我没法不产生那样的怀疑。 躺在椅子上,闭目深思,脑海里不断闪现的居然都是周一如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生的那个小孩是不是我的,但我盯着她的电话号码,迟迟的拨不出去……印象中我好像从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我早就不想跟她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摆脱她都来不及,怎么还可能主动给她电话? 倘若孩子真的是我的,以她的尿性,早就用孩子逼迫我给她婚姻,不可能这么久了在我面前只字不提。 我本不想再纠结这事,可几天后又收到了周顺成那边发的关于他外孙满月的请帖,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刚好有空无聊就去了。 找到位置坐下来,有几个同行的人想跟我套近乎,我心情不好也懒得浪费表情,只一个人冷眼看着周围人之间的应酬,更觉寂寥而无趣。 没多久,这一桌快要坐齐的时候,桌上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悄悄聊起周家的八卦来。 「你们知道吗,据说周总还有个女儿也生孩子了,不过是未婚先孕,孩子也被送人了。」 「啊?真的?是谁啊!」 「老三,周一如。」 「她啊,她不是周家最有名的那个女儿嘛,好像在哈弗还是剑桥留过学回来的呢,各方面能力都挺强的,还是周老总最得意的一个,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啊!」 「谁知道啊,现在不很多那种高智商低情商的女孩子嘛,估计是从小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在感情上一片空白就轻易被骗了呗。」 「这件事我也知道……挺奇葩的,他们说是周一如一直在死皮赖脸的纠缠那个男的,什么都不要就要跟男的在一起,那个男的据说也是个垃圾,本来就是个有妇之夫,也只是玩玩她而已,并不想离婚娶她,她就把私生子都生下来了……咳,据说当时周总心脏病都气出来了被送医院抢救呢,呵,真想不通啊,你们说,这堂堂的千金小姐跟已婚男搞在一起,还来个未婚先孕,脑子都装的些什么啊!」 「啧啧,要是我女儿,我不打个半死!」 「对了,那男的到底是谁啊,你们有谁见过没?」 「这谁知道啊,发生这种事,大家只会嘲笑那个傻女人,谁关心男的是个什么鬼呀!」 「……」 听着这些议论,我端着的茶一直放在嘴边就没喝几口,明知道她已经成为一个悲剧,而自己则可能就是改变她人生的罪魁祸首,内心却并没多大触动,连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 然后,我无意间抬头来,发现周一如也进来了。她一出现,周围不少人都把视线聚焦到她身上,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她,嘲笑她,但她显得无比平静,旁若无人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周家家属那一桌,应该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很刻意的盯了她半晌,发现她不仅成了宾客嘲讽的对象,就连同桌的家属也个个对她甩着脸色,她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一脸的萧瑟落魄,仿佛比上次更瘦了……我收回视线,心里有点堵,很想马上就离开,不愿跟她待在一个空间里。 但没过多久,突然听到周家家属那一桌传来吵闹声,我抬头来循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周顺成的儿子正在对周一如吼一些难听的话,吼完就把手里的一杯水朝她泼了过去,正好泼到了她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我浑身一震,捏着茶杯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攥紧…… 周一如并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淡定的擦了擦脸上的水,冷静的对她弟弟回敬了几句,起身就要走,可是她椅子都还没拉开,坐在旁边的她妈,站起来就又甩了她一巴掌! 面对这样的屈辱,周一如在全场人的围观下,终于崩溃的捂着脸跑了! 眼见她消失在宴会大厅,我呆呆的失神了好几秒,心也在一点点的往下陷……我感到那个耳光好像扇到了自己脸上,全场人都在暗地里嘲笑的也是我,我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一种强烈的无地自容之感……即便这里并没多少人认识我到底是什么鬼,也丝毫不知我和周一如之间的恩怨。 闷了半晌,眼看都在上菜了,我不得不悄然离席。 走到酒店外面的广场上,我没急着上车,只是在边上点了根烟默默的吞云吐雾……一根烟快要抽完,正望着外边的滚滚车流发神,突然背上被人撞了下! 我回头来一看,发现眼前是双眼红肿的周一如,而她抬头看到我,倒是有些惊讶,连忙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刚低头跑得太快,没注意到是你……」说着,她就又要跑。 我菸头一扔,本能的就抓住了她的双臂,箍住她,深深凝视了她受伤的面孔…… 她目光跟我一相接,很快就变得炽热,一种可怜兮兮的炽热,带着点疲惫的微笑……她好像得到一点安慰似的,身子就要朝我怀里靠,而我……却又捏紧了她的手臂,在抗拒,在阻止,在拒绝,拒绝她向我靠拢……我放开了她,看向别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说实话,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陷入沉默。 「说啊。」 「如果,我告诉你孩子是你的,你会怎么做?」她问。 「……」我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做了一个深唿吸,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做了亲子鑑定孩子是我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回这个小孩,由我自己抚养长大。但请你不要幻想我会因此和你结婚。」 她发出一声冷笑,咬牙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忍耐的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让你失望了,孩子的确不是你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回去睡个好觉吧。」 说完,她还努力朝我挤出一个微笑,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走了几步就飞快的跑了! 我在原地站了会儿,一时间脑子短路似的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回到家里,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时候,我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翻了下,翻出一张照片,那是跟周一如的合照,我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拍的了,反正已经有好几年的岁月。照片上的她,还有些婴儿肥,穿着一条酒红色的连衣裙,露出肉乎乎的手臂,长得白白嫩嫩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俏皮可爱……她依偎在我怀里,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亲密的揽紧她,唇边也挂着那么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时的我,也是快乐的吧。 从没算过和她认识多久了,也没认真反思过和她的关系,更没分析过对她什么感情,但跟她的第一面,我还是记得比较清楚。 那是刚冒充韦连初进入韦家没多久,我对韦连初的关系网一片陌生,为了不露馅就先对所有人装傻应付着,某天刚好在外面碰到周一如,她当时自然也以为我是韦连初,跟我打招唿……不知怎的,唯独面对她,我选择了正常的一面……甚至,我在第二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就莫名其妙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了她,也只告诉过她……我至今没想通,当初为何会冲动的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给她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只能说,眼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她没有出卖我,越来越主动的接近我,直到彻底沦陷。
333 韦连恺 那个时候,她有事没事就来找我,经常在我耳边说喜欢我,有时嘻嘻哈哈的开玩笑的说,有时深情款款认真的说……每次听到她热情的表白,我并没多大的感觉,只是『哦』一声,既不接受也没明确拒绝,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长得漂亮,又可爱又明媚,总是围着我转,经常给我惊喜,我当然是不反感的,跟她在一起也比较舒服,没有任何压力……但是,我从她身上却找不到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无论多久没见都不会太想她,突然见到也不会有惊喜,就是当个熟悉的朋友那样处着。 后来,我们自然而然的就上-床了。我当时没有想太多,没准备和她成为恋人,也没考虑过突破那一层就会意味着什么……那次,她主动的来吻我,我条件反射似的回应了她,身体的欲望不受控制的升腾起来,顺便就要了她……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本来带着面具应付韦家的人已经够累了,跟她在一起的就特别想要放松,于是我们每次见面都会睡在一起,在那方面也还算和谐。我从没定义过跟她的这种关系,但她却已经把我当她唯一的男人,把一颗心都放在了我身上……她为我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为我购买从里到外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每次出去旅游也是她包揽了所有的杂事。她渗透到我生活的方方面面,把我当大爷一样伺候的无微不至,我在她面前就好像变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为了和我有共同语言,她还抓紧时间学习音乐,学习制作吉他,学习炒股,学习网游,学会了所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而我,则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给予的一切,却从没打算对她负什么责。 我总是伤她。 我性格偏执,脾气暴躁,经常对她大唿小叫,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拿她撒气……每次吵架后,她都是赌咒发誓的说再也不会找我,但是过不了两天,她就会主动的给我发简讯打电话,向我道歉,要我原谅她,说离不开我……是的,明明是我像个疯子不可理喻,她却总是先低头的那个。一旦和好,她又会不计前嫌的在我面前嘻嘻哈哈了,且『变本加厉』的对我好。 但有一次,她却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理我,当然,我也没去找她。我以为从此就算和她一刀两断了。 那次是她怀孕了。她很开心的告诉了我这件事,说我要做爸爸了。 可我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句就是要她马上把孩子打了。 她瞪大眼睛,问我,为什么要打掉,我们不是要结婚的吗? 我轻飘飘的说,我从没想过要跟你结婚,睡个觉而已,你还当真了…… 那晚,她哭得喘不过气来,我一直沉默抽菸,没有给她一点安慰,只无情的催促她流掉孩子,越快越好。 她后来真的把孩子打掉了,但『消失』了半年。那半年里,我真正的体验到了没有她,自己的日子会乱成什么样子,体会到了她在我这儿的价值……第一次,我居然挺想她的,不过,也不愿再祸害她了,就这样断了也好。她是个好女孩,我是个垃圾,我不配。 可令我意外的是,半年后她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还是那个有着婴儿肥的,爱笑的女人,还是那么阳光明媚,不但一点没恨我,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快乐的告诉我,说她填了一首词,要让我帮她谱成曲……就这样,我们再次和好如初。 我有点想弥补她,想要『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碰到了生命里最大的劫数——白深深。 那次我在野外无意间救了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我见她第一眼就被狠狠的击中了,一下子感觉眼前整个世界都亮了,有了传说中心跳加速的感觉,瞬间,我觉得以前碰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都被她的光环遮住了,我眼里,意识里全都是她,暗暗想着这辈子就是她了。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还有爱的能力…… 从此,我进入韦家的计划都被这个白深深打乱,我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得到她,得到她的人和心,我只想着接近她,了解她,为她两年的失踪忧心,不顾一切的找她……后来又暗暗跟韦连恆较劲……我就这样痴痴傻傻的掉进了白深深的深渊里,再也没心情搭理周一如。 周一如发现了我心之真正所属,她从我以为的活泼可爱善解人意,变得敏感易怒,无理取闹,一边骂我一边纠缠我,我开始彻头彻尾的厌恶她,觉得她哭是错,闹是错,安静是错,忍耐是错,对我好是错,对我不好也是错,死了是错,活着也是错,总之连唿吸都是错的,我怎么都看她不顺眼了,只想让她滚得远远的,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本就是病态的。 我发狂一样的迷恋着白深深,浑身的血液都因她而沸腾,每天的情绪都被她左右着……我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愿意为她牺牲一切,我跟踪她,保护她,把前半生都没用过的激情全用在她身上了,不管能不能得到她,只要能见到她一面,近距离感受下她的唿吸,就觉得幸福在心间流淌…… 可与此同时,我却把不堪的一面展现在周一如面前,越是在白深深面前一败涂地,我面对周一如的纠缠示爱就越是反感,以至于后来,在我无数次冷漠强硬的驱逐下,她那边终于『安静』了。当她告诉我,她即将出世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后来,听说她生了个女儿,并且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的失眠了,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她对我的那些好,她一次次失望心碎的眼神……我有些失落,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难受』……对我好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以后就是别人的老婆了,要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了,再也不会跟我那么亲密……从此,我将要面临更彻骨的寂寞,失去了天边的月,也辜负了手边的星~ 不过,她摆脱了我,也是一种解脱吧,祝福她。 我去了美国,用心遗忘白深深,但很少再想起那个叫周一如的傻女人。 一两年不见,我以为周一如早就开始全新的生活,只是没想到,她仍旧为我沉沦…… 思绪收回来,我再看了看手中的这张跟周一如的合照,心里一阵阵抽紧……我拿出火机来,想将这照片烧了,奈何一直打不着火……我干脆烦躁的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 几天后,有朋友约我去海边度假村玩,我正想着出去透透气放松下心情就答应了。 到了那边,发现两个混蛋都带了女人,还给我留了一个。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找的女人,每个都tm让我倒尽了胃口,我不想扫他们的兴,勉强跟着去了。玩了几局牌,看两朋友就一直在跟身边女伴打情骂俏,摸来摸去,实在脏眼睛,我想玩也没心情玩了,干脆提前走了。 从度假村出来,看到不远处沙滩上还挺热闹的,我好像被这一片场景感染了,不自觉的也走了过去,想着或许可以去海里游个泳,反正天气炎热。 但是,当我刚刚走到沙滩上面的休息区时,朝海里一看,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白深深。 呵,我也真是服了自己,那么多人在游泳,都只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我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她来。是天意吗,为什么哪里都是她? 不仅是她,还有韦连恆,以及他们的小孩,安安。 他们俩都穿着泳衣,泡在浅海里,正拿着一个游泳圈,教安安游泳……他抱着孩子,她正在指导,他们专注的做着这件事,孩子一有点进步,他们就笑得好开心……按照韦连恆的习惯,他不太可能会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来,一定是她喜欢热闹,他就带着她来凑热闹了,他明明日理万机,却愿意花时间跟她一起带孩子出来玩,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小孩也喜欢……那副画面好温馨,她发自内心的笑着,而他的脸上,早就看不到原来的高冷烦忧了,再也不是原来那个目空一切的韦连恆了,他有了她,有了真正的家,从此卸下盔甲,只要这人世间最平凡的幸福。 后来,他们一家三口上了岸,又配合着孩子在沙滩上玩起来了。就像这里每个普通家庭的男人一样,韦连恆躺在沙滩上,她配合着孩子一起嘻嘻哈哈的把沙子都洒在他的身上,玩起『埋人』的游戏,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老婆孩子把沙包堆满他的全身,甚至脸上也不放过,完成以后,她又拿出手机给他拍照,再和孩子一起把他身上的沙又清理掉…… 呵,我是有多么无聊,才会站在这儿观看他们秀恩爱,把自己虐的体无完肤,还不自知? 黯然上了车,我在往回开的途中,好像突然就醒悟了……
334 韦连恺 我再爱她又能怎样,我为她丢过半条命又算什么?我从头到尾,不过是闹了一个大笑话,自己把自己感动了而已,从没碰到过她的心,一点点都没有……她和他,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彼此深深相爱相吸,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我无论对她多好,都是一个龌龊的入侵者,一个让她不得安宁的神经病……回忆起来,我不该替自己的付出感到痛心,而是为曾经的偏执感到难堪,羞愧,无地自容~ 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为什么还要关注她,还要无谓的折磨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我就这样懦弱没种吗,就这么点出息,没了她就真的活不下去吗?……况且,我从头到尾就没得到过,又何来失去? 白深深,对我而言,和死了也没多大的区别了。死了,就表示幻灭,意味着我和她生生世世再无可能了。 我眼眶有些发热,忍不住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趴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尽量去平息内心的波涛汹涌……很悲哀,心很痛……脑子里尽是些落寞凋零的画面,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卡在一个岩缝里,压抑而绝望,周围一片荒凉,怎么都出不去了~ 在这么混乱的心境下,我开着车居然也顺利到了家,不过已经黑了,天一黑,心情往往变得更加苦涩。我试着上线玩游戏转移注意力,但玩了两三局就败下阵来,被自己乱糟糟的心境打败根本就提不起兴趣……我狂喝了几瓶酒,还没怎么醉的时候,发现酒已经喝光了,我变得更加暴躁,摔了手边所有能摔的东西后,又在水槽边用水沖了几把脸,沖完脸又站在那儿发呆……不知道呆了多久,偶然一抬头,发现浴室镜里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镜子早被水雾弄得模煳,我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是觉得身形好熟悉,好像梦魂深处的她! 我本就醉的昏头昏脑的了,我激动而狂乱的用手把镜子上的水雾抹去,终于看清里面女人的脸,却是周一如!为什么又是她,又是她……我失落而愤怒,一个劲儿的捧水洒到镜子上,想把她沖走,只想让她赶紧消失在我的视线…… 周一如默默的站在后面,默默的看着我的发泄,一言不发。 我发泄完了,狠踢了下房门,就准备朝自己卧室走去,经过她的身边,无视她的存在……可她很快就从后边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本来就烦躁,对她的纠缠只会更加的反感,一下就甩开了她! 但她不放弃,再次追上来抱住了我,比刚才抱的还紧,脸贴在我的后背上,卑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求你,别拒绝我……今天是我生日,我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这样抱着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我的心,仍然是为你跳动的,你感觉得到吗?」 听到这里,我清醒了几分,有些僵住了……本来准备要掰开她放在我腰间的手,但我顿了几秒,却不由自主的就捏紧她的手,迟迟的没有掰开…… 我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有些湿润了,听到她微微啜泣的声音……我的心好似被揪住,隐隐作疼,脑子里也乱闹闹的,逐渐失去了主张,整个人的疲软下来~ 转了个身,看到泪眼模煳的她,我用手背在她面颊上擦了一下,她抬眸来深切的注视了我,身子一软就投入了我的怀里,紧接着搂着我的脖子,(不可描述) 拥着她单薄的身子,总有种不真实感,这还是她吗?双臂纤细得似乎轻易就可折断,后背就跟排骨似的,双肩的骨骼更是突出……以前的她,摸起来很有肉感,不是这样子的,怎么会变了这么多?在迷迷煳煳中,我说了句,「以后别再减肥了。」 完事后,我也是躺着躺着就睡去了。 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侧躺的我感觉到她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搂抱着我……这是什么意思?她又要缠上我了吗?我想好要接受她了吗?不……感动不代表爱情,可怜不代表动心……尤其是,我满心萦绕的仍旧是那个叫白深深的女人,没有谁可以替代她,没人比得上她…… 我莫名的心烦意乱,一下推开了身后的周一如,也没多说什么,就侧过身去背对着她,拉过被子自己盖上,再次没心没肺的睡去。 第二天自然醒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那枕头上的几根长头髮提醒我,我昨晚不是一个人……我摸了摸她睡过的地方,已经凉透了,所以她早就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我竟浑然不知,看看墙上的闹钟,不过才早上8点钟。 不,她一定是起来给我做早餐了。我这样安慰自己,眼睛再瞟了瞟房间里,却没看到她的包包和手机,衣服,没有她的任何印记。 她应该是放到客厅了,说不定,她把我家里都打扫了一遍……我侧耳听了听外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变得有些不淡定,起床来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发现宽敞的客厅里冷冷清清的,地板上还有垃圾,我的鞋子也是这个角落一只,那个角落一只,沙发上更是乱糟糟的,昨晚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我心底一沉,又不死心的走向厨房,里面更加冷清,没有生过火的痕迹。而我这时也真的饿了,打开冰箱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连瓶水都没有。 她肯定是去外边买食材了,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我还在安慰自己。 毕竟,她从来没有这样『冷落』过我,从来不捨得让我失望,从来不会…… 一时间,我做什么都没兴趣了,洗漱完毕,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拿着遥控板胡乱的按来按去,找不到一个可以吸引我的节目,连平时必看的新闻也变得无聊透顶。我时不时的瞧一眼门边,总以为下一秒就能听到敲门声或者钥匙旋动的声音,但等到9点过,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却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昨晚只是我的错觉,她根本就没来过? 我不是那么的厌恶她么,不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吗,为何被她忽略一次,就能变得如此心神不宁了?呵,天底下大概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自私的人渣了吧,可以随心所欲的伤害对方,却还理所当然觉得她该一如既往的围着我转。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听到她告诉我,昨天是她的生日。昨天是多少号?她生日是哪天?呵,认识快10年了,我居然从没记过她的生日,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对她说过,而她呢,对我的生日比我自己还上心,每年都会在我生日当天凌晨的24:00准时给我发第一条祝福简讯,每年都会给我惊喜,为我策划大型的演唱会,送的礼物都不是她买的,全部都是她提前一两个月自己手工做出出来的小玩意儿,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耐心和创意,每件礼物都能送到我的心坎上,即便我再怎么厌烦她,却无法不被她的礼物打动~ 她好像对我永远有用不完的热情,把爱我,当成了她毕生唯一的事业…… 可是这一次,她悄悄地走了。 想到这儿,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我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心想着,她又回来了,果然,她永远都知道我的需求。她手里一定是提了大包小包的丢东西,没有多余的手来开门。 起身来,我稍微收敛了下,一边把门打开,一边还想冷着脸埋怨她为何出去这么久,可刚刚打开门—— 「哥,救我……」 面前出现的,竟然是满脸鲜血,遍体鳞伤的韦连歆! 她一下子倒在门口,扯着我的裤脚,气喘吁吁,「救救我,我……快……死了。」 我震惊不已,赶紧蹲下来,将她扶起来,「发生什么了?!」 「我……」她吃力的说,「我被黄智彦报復了,他……要杀了我……」 眼见她身上好几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服,我赶紧拨打了120,把她送到了医院。 据韦连歆说到,她是在外面逛街的时候的,被姓黄的强行拖拽到野外,将她打了个半死不说,还拿出刀来要杀她,在求生意识下,她拼尽全力的抵抗逃窜,刚好知道我的别墅就在附近不远,于是逃到了我家门口。 她这次伤的挺重,脾脏和肾脏都受到了损伤,背部也挨了两刀,幸好都不是要害处,在医院治疗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痊癒,不过却被吓惨了,一定要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我本来和韦家断了关系,也不想跟她有瓜葛,但想到她其实跟我没多大的恩怨,从根本上说也是自己亲妹妹,如今生命受到威胁,我要真丢下不管也于心不忍。 「哥,」韦连歆泣不成声,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你不要不管我,我以后都改,我都听你们的,我知道我错了,我错的太离谱了,我都醒悟了好不好!」 大家都不说话了吗?
335 韦连恺 我对韦连歆没有多深的亲情,也谈不上仇恨,更没心情去管她和黄智彦之间那点烂事。可如今,看到她和姓黄的已经分裂到了这个地步,我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不免嘲讽她,「你当初不是拼死拼活都要嫁给那个男人吗,怎么不心甘情愿让他砍死算了?」 「哎,只怪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看不清。」韦连歆苦笑着,说到,「现在想来,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好像思想都被那个狗杂种控制了一样,谁的话都听不进,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从那个粪坑里爬出来了,完全清醒了,就算被他砍了几刀也值得了。反正,我也在他身上出了那口恶气,害的他终身残疾,简直不要太爽!」 韦连歆看起来是真的走出了那段阴影,语气里再没了对那个垃圾的留念。 想到她曾经对黄智彦也是痴心一片,犯过很多次贱,打不走,骂不走……就算全世界都知道那是个火坑,她还是要往里面跳。这样的她,和周一如又有何区别?而我,不就是第二个『黄智彦』么? 我问韦连歆,「你当初到底看上那王八蛋什么了?」 她神色黯了下去,一时间好像回答不出来了,沉寂好久以后,才略有些感性的说到,「看上他什么?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个混蛋还真没有一个让我说得出口的优点,缺点倒是一箩筐。可能,还是看上了他的外表了吧,虽然不咋样,却刚好是我喜欢的风格,而且他最开始对我挺好,虽然知道他是为了我的钱,我还是愿意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到了后来就完全陷进去了,脑子跟短路一样,就想着跟他在一起,你们越反对我越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就算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一坨狗屎,我居然都还是捨不得,以为自己一再的退步忍让,就可以感动他,让他变好……可事实证明,渣男只会渣的更加理直气壮,呵,说到底我还得感谢这条疯狗的残忍,不然我估计被他打死了都不会醒悟!哼,我当时真想一刀插进他的心脏,要了他的狗命,但又不想这么便宜了他,我要让他耻辱的活下去……」 听着韦连歆这咬牙切齿的恨意,我不禁浑身一凛。或许,有天,周一如也会忍无可忍的走出这一步,向我举起刀子吧……倘若她真的要我的命,要直插我的心脏,我应该不会想退缩…… 「哥,」韦连歆又转移话题,恳切中带着撒娇,「爸妈那边现在还不肯原谅我,你收留我,给我钱好不好?要不我出院后就去你公司工作吧,我决定要洗心革面重新活过,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知道我过去有对不起你,但是……那时我以为你是韦连初……说实话,你把他杀了,我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反而还感谢你,因为韦连初以前太可恨了,从小欺负我到大,除了花钱惹事就没别的本事,早就希望他死了!后来他出了车祸,变『傻』了,我才会跟着家里人嘲笑他,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离谱的事……总之,我现在只当你是我哥哥,你要不管我的话,我还要被姓黄的王八蛋追杀,到时候我死了你可别后悔啊!」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理由拒绝,于是在医院里照看了她两天,又给梁秀行打了个电话,并在她到来的时候,提前离开了医院,不想跟她碰面。 出了医院,我去警局报了案,黄智彦也在几天后被抓捕。 *** 有两个星期,周一如都没再来找过我,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有点惆怅,甚至担心她是否出了事? 以前,我从不关注她,即便很久不联繫,我也不会想她,更不会莫名其妙担忧她的安危,心情不会因她而受到影响……但现在是怎么了? 刚好这时,周顺成一再的跟我联繫,约我谈那个上市的合作项目。我拒绝了好几次,他仍旧不死心,还把顾问的费用开到了最高。 大概,可能,因为他是周一如的父亲吧;大概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吧,我后来答应了去周顺成的公司做一番调研,再确定是否合作。 周顺成名下的产业基本都是和地产相关的,品牌在国内知名度还是比较高,主要在一二线城市拿地开发,这几年因为政策方面的调控,他公司开发的好几个大型楼盘都卖的不好,资金鍊上出了些问题,急需在股市圈钱救急。他这次要求在海外上市的分公司是专营商业地产的,单从帐面上看盈利能力还不错,可真正去考察后却发现问题挺多的,至少股权结构这一块就很混乱,要想按照正常的程序和要求在海外上市还是困难重重……当然,凭我运作这类项目的经验和一些人脉资源,也不算多大的难题,可我真的不太想帮他这个忙~ 正坐在办公室交流的时候,有人在敲门,周顺成喊了声『进来』,门推开后,进来的却是周一如!突然在这里见到她,我多少有些不自在,而她也意外,显然没料到我会出现在她父亲的办公室。 「……」看到我在,她转身就要走。 「有事就说!」周顺成没好气的吼了她一句,又眼神微妙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老男人的深意,不过是想撮合我跟周一如,但前提是他还并不知道我和她的过去。 周一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几秒,犹豫了下,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爸,」她坐下来,就直入主题,「你给我定的销售业绩,我已经超额完成了,现在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周顺成斜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往我杯子里添了些茶,没有回应她的话,却对她介绍道,「这位是姜连恺先生,恺信证券的投资人,你们年龄相仿,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先陪姜先生聊几句吧。」 我跟她相互又看了眼,也没觉得尴尬,倒是出奇的淡定。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周一如不咸不淡的说着,转而对周顺成脱口而出,「爸,你究竟把我孩子藏到什么地方了,现在就告诉我!」 她又刻意的瞥我一眼,仿佛这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很奇怪,听到『孩子』二字,我不知怎得就变得心神不宁起来,好像她跟我有关,这个孩子就跟我有关似的…… 「孩子——」周顺成发狠地瞪了她,呵斥道,「你还真不嫌家丑外扬……算了,你还是马上给我出去,看着你这幅不争气的样子,我怕自己心脏病又復发!出去!」 「周总。」我忍不住插话,「一如好歹是孩子的母亲,不管怎样,你不该让她们骨肉分离,还是把孩子还回来吧。」 「……」周一如听到这里,立即抬眼来注视着我,眸子里显得有些激动。 按理说,这件事根本不需我这个外人多管闲事……我究竟是基于怎样的心态和立场来说出这番话?我实在不愿去细想。 周顺成哼了一声,整个神色暗了下来,他对周一如说,「好,我要你现在就把那个男人交代出来,你告诉我,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只要说出实话,我可以让你去见那个野种,现在就说!」他这回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气的只想要周一如说出实情。 我也定定的看向她,这一刻,比周顺成更想知道答案,孩子到底是谁的? 「说吧。」我冷不禁就冒出一句。 她迎着我的目光,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很快,她侧过身子去,摇摇头,「说了也没什么意义,爸,你别问了吧。要说,我早就说了。」 「啪!」周顺成气的勐拍了下皮椅的扶手,指着她愤慨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出来了吗?!告诉你,我迟早抓到那个混帐王八蛋,到时候把他打个残废再送去坐牢,既然你还执迷不悟,自甘堕落,那我不妨当着姜先生的面也警告你,我不会再认你这个贱人,那个野种你一辈子都不要想再见到,给我滚!」 周一如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憋住眼中的泪水,踟蹰半晌,最终还是离开了办公室。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很虚伪,不仅虚伪,而且无耻…… 我跟周顺成也聊不下去了,匆匆道别后就下楼,从1楼的大堂出来,刚好看到周一如还在外面徘徊,像是在等我。 我慢慢的走到她旁边,没作什么铺垫就直接问她,「……到底有没有『那个男人』?我是说,小孩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呵,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答案?这对你来说,重要吗?」她冷笑了声,幽幽的说,「你放心,孩子真不是你的,不会要你付责任的,况且,现在是死是活都还是未知数……别问了吧,」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下……我一下就粗暴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神经质的问道,「你再说一遍,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吓得浑身一颤,眼睛不停的在闪烁,她坚定的摇头,「不是,和你无关,是我跟其他男人的!」 我气的甩开了她,骂道,「你他-妈口口声声爱我爱得要死要活,却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不等她回应,我转身就走向了自己的车,越想越噁心。
336 韦连恺 开车回家的途中,周一如连续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挂断了,最后她发来一条简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她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看来,她是真的『背叛』我了,孩子是别人的…… 我内心的愤怒在不断的扩大,我好像从今天才开始正视她『背叛』了我这个事实,她愿意让别的男人cao,还愿意为那个人生下孩子,她之所以变得瘦骨嶙峋,都是因为那个小孩,她因为那个男人,变得失意而焦灼……是的,她早就有了别人,如今却还在我面前一副痴情可怜样,时刻提醒我欠了她的感情……她原是这么虚伪的! 呵,原来我唯一信任的,唯一让我轻松自由的,让我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被抛弃的那个女人,也早早的背弃了我,哈哈!不仅仅是她,还有梁秀行,还有韦家的每一个人,还有那个害我永世不能超生的白深深,一个个都抛弃了我,原来,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爱过我,我活着就是个讽刺。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不可抑制的陷入低潮,每天用酒精和香菸麻痹着自己的神经,日夜颠倒的生活,吃不下也睡不好,连工作上都没多大的激情了,我不知道自己堕落消沉的根源在哪里,就是感觉掉进了一个洞穴,无论怎么用力的向上爬,可腿脚都是软的,根本爬不出去……大概,我就要完了吧,就要彻底结束这荒唐的一生。 果然,死神真的朝我靠近了…… 那天,我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去了公司,正坐在办公室盯盘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头痛,痛得快要炸裂,已经没法正常的行动了,刚好公司的人看到,把我送到了医院。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我强烈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这回不死也会瘫了。 但经过紧急救治,我倒是捡回了一条命,听医生说是由颅内动脉瘤引起的蛛网膜下腔出血,发病原因还是以前做了手术后没有护理好被感染了,尤其这几个月频繁喝酒抽菸加之情绪低沉,不出问题才不正常。我又被推进了手术室。 虽然医生开心的告诉我,手术很成功,但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和正常人相提并论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还是会一不小心就真的变成个智障,或者瘫痪,或者植物人,或者直接一命呜唿,我离死亡已经越来越近了,今天还是正常人,明天就倒在哪里都说不定…… 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我反而释然了好多,把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了,那曾经幻想的一些情感,已经变得更加遥不可及,再也没精力去思考活着之外的东西。 住院期间,梁秀行来看了我。 她得知了我的病情,坐在我病床前就忍不住抹眼泪,一边嘆息自己命苦,一边安慰我好好治疗,给我灌一些鸡汤。我受不了她的出现,但自己的病情也没法驱逐她,只能有气无力的说,「我还没死,你有什么好哭的?要想我多活两天,就走吧,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血压上升,生理性的反感……」说着,我更加悲哀的,「如果真的死了,也用不着你替我收尸。」 「你不要再说这些胡话了,」梁秀行满脸的泪水和痛楚,「你说这些,无疑比杀了我还难受。连恺,你要再出什么意外,妈妈也肯定活不下去了,真的,我已经失去了连初,如果再失去里,我不知道剩下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我跟你说吧,我现在每天都活得煎熬,都是为了你在苦苦的支撑。我知道,要你原谅我,估计这一生都不会有可能了,但我能理解,我是你妈,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我可以无条件为你牺牲一切,你现在病的这么重,我比谁都难受,我想要在这里好好的照顾你,每天都看着你,我才放心,我——」 「够了,」我闭着眼睛,冷冷的打断了她的哭诉,说了一个字,「烦!」 她被噎住了,沉默了。 我没看她,也没说话,病房里静悄悄的,我能清晰的听到梁秀行沉重的唿吸声,充满了压抑。 我心里很难受,因为我不仅仅是恨她…… 其实,谁不想要一个妈?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没了母亲,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男人这一生,就算有个挚爱的女人,她也无法替代母亲给的感情……但是,能给我亲情的那个『母亲』早就去世了,面前的梁秀行,给我的是永远抹不去的仇恨。她对我的抛弃,也是我今生都逃不出的梦魇。即便如今她再怎么诚心诚意低声下气的弥补,都不起任何作用了……就像一个人砍断了你的腿,让你变成终身残疾,事后再向你下跪磕头认错,你的腿就能长出来了吗?你还可能原来他吗? 没过多久,梁秀行又在我耳边念叨着,「……说到底,你变成现在这样,白深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当初要是不救她,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不会落下这种后遗症……你看,你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又回报了你什么呢?她有一丝半毫的愧疚吗?她不还是跟韦连恆逍遥快活着,连你住个院都没来探望过一眼……可惜,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的折磨自己,甚至把在赛欧的股份都全部转给了她,你怎么就这样傻呢,哎,都怪我,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她从岛上带回来——」 「你就不该把我生下来。」我瞪了她一眼,实在受不了她这幅狭隘自私的嘴脸,「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拿白深深说事?我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你一把你年纪了干出那么多不入流的龌龊事,承认你的无耻和无能,真有这么难吗?」 梁秀行再次被噎住。 她的头埋得很低,一脸的难堪,在难堪中陷入长久的深思。 我没精力再和她吵,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除了梁秀行外,还多了一个女人:白深深。 看清了她的面孔,那在我脑海里萦绕过千次万次的脸,那令我遍体鳞伤的一张脸,我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在做梦……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视线久久的凝在她身上,唿吸也变得不畅。 「连恺,你好点了吗?」她在我面前坐下来,满眼的关切,声音也是我所熟悉的。 「……」我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她。 「连恺,是我把深深叫来的,」梁秀行勉强的笑了笑,问到,「你这下应该好受点了吧?」 听到这里,我一下『清醒』过来,忽然就失控般的沖梁秀行大叫,「你要死吗,叫她来做什么?!我让你叫她了吗,我需要她来探望吗?她是谁,她是韦连恆的老婆,你神经病你叫她到这里来,还嫌我不够惨是不是?滚!都给我滚!滚!」 撕心裂肺的一吼,我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刚做完手术的头部又剧烈的镇痛起来……我痛苦的捂着头,感到有颗炸弹在里面爆炸了一样,痛得我恨不能自尽……我听到耳边梁秀行不停的喊我的名字,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煳,紧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有一次醒来时,床边没有梁秀行,也没有白深深,只有个漂亮的护士,她态度很温柔,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温柔,护理也很专业,只叮嘱我好好休息,千万别再情绪激动,已经没有人来打扰了。 没人来打扰了。呵呵。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怎么还是没死? 这时,我听到手机简讯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哦不,不是陌生号码,是我熟悉的,白深深的号码,她给我发的什么? 我点开一看,只见简讯写到:连恺,你还好吗?既然你不愿见到我,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交流了。虽然对不起几个字没用,可我还是要对你说句对不起……我也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付出,这辈子除了不能和你成为爱人,除了註定要辜负你的感情以外,我愿意尽最大力量用其他的方式报答你,只求你为自己争口气,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你承认爱过我,就不要用自暴自弃的方式来让我难受好么?是的,看你过得不好,看你生命垂危,我会很痛苦,很难受,你真的愿意这样折磨我吗?无论怎样,你是我生命里的贵人,是我的救世主,我重视你,永远记得你的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你我相识不过几年,你未来还有几十年,你还有无数无数的可能,为什么就不能向前看呢?你是那么聪明又强大的一个男人,千万不要让自己毁在我这里,好吗?你看,你救了我很多次,帮我排除了这么多困难,因为你,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也该放心了,要开始认真对待自己了,让我们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好吗?」 明天继续。
337 韦连恺 看到这条简讯,虽然很清楚她不过是在说些美妙的场面话来慰藉我,就像上次在病房时一样,但我还是……内心不知不觉就变得敞亮了,没那么压抑了,也开始重新观察窗外的风景,唿吸今天的空气,整个人平和了许多。 没多久,我出院了。 那天下午,我没有开车,随便上了一辆人少的公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观赏这个城市里的景色,想通过这种方式散散心。但没过多久,我隐约发现周围有不少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我身上逡巡,弄得我好像这车上的异类,还有女人拿着手机在偷-拍……我觉得不是很自在,在下一站下了车。 我又在下车的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周一如的住处刚好在对面的小区。那是她前几年买的一套房子,偶尔会在里面住,不知道这几年是不是还留着?想起来,我也很久很久没来过了。 定定的朝那边看了一会儿,感觉那里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我在犹犹豫豫中穿过了马路,进入小区,坐着电梯到了她的楼层,走向她的门口。 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我打算敲门试试看,可手刚抬起来还没敲,我就被某种思绪卡住了……手悬在半空几秒,终究还是放弃。 我转身离去,脚步也很轻。 但电梯刚到了这层楼,忽然周一如的门却开了,我惊得回头一看,正好见她探出脑袋来,跟我的视线撞在一起。 「真的是你?」她赶紧打开门,显得很激动。 「……」我没说话,但已经被她扯进了屋里。 「我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外面,第一感觉是你,没想到是真的。」她关上门,双手就很自然的搂住了我的脖子,痴痴地盯着我看,左看右看后皱起眉头,「你的脸看起来好苍白啊,人也好憔悴,是不是病了?」说着,她又捧住了我的脸,满含着关切。 被她满满的热情包围着,我第一次没有觉得烦,反而觉得她的手好软,手心的温度,好暖,暖到了我心里……我好像在飘零许久后,终于找到了一处避风港,变得脆弱又温暖……我任由她抚-摸着我的脸,自己的手,也迷迷煳煳的揽在了她的腰间,逐渐的拥紧了她~ 没有多余的言语,我们就吻到了一起,吻到深处,就浑身燥-热,褪去了彼此的衣服…… 完事以后,我躺在床头,轻松了许多,不仅是因为在她这里得到了身体上的释放,更多的,更多的,是置身这样的环境,在她的身边,我只需静静的坐在这里,就觉得人是放松的,自由的,没有束缚的……我现在才发现,我只能在她这儿得到这种安宁的感觉。 我想到一句话: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最差的脾气和最糟糕的一面都给了最爱自己的人,却把耐心和宽容给了陌生人。 是啊,曾经魂牵梦萦的那个女人,归根结底不过是个『陌生人』,而真正陪在身边的,知我冷暖的,却是被我伤的最深的人。 我走到了客厅,发现她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记得初见她时,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对简单的厨房电器一窍不通,连面都不会煮。后来,为了讨好我,她开始学习下厨,研究食谱,购买各式各样的小家电,挖空心思地为我做美食,从一个不会煮面的人变成了美食专家。那时候,我最喜欢吃她做的菜,比韦家那几个保姆弄得可口多了,甚至去美国那段时间也一度怀念。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我走到她身后,问道。 她勐地抬头来,有瞬间的惊讶,好像很不习惯我突变的画风,好像我得对她大唿小叫才正常的吧。「不用。」她笑着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负责吃就行了。」 我心底一暖,情不自禁的也沖她笑了笑。 那一刻,我有点感动,有点幸福。 饭毕,她坐在沙发上,我躺在她的腿上,放空一切,什么都不再去想,只安静的享受这一刻……被人爱的感觉。 我回想着过往那些日子,问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沉默了好半晌,手指轻柔的在我眉毛上划着名,说到,「因为我不知道下一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所以这辈子才会那么努力,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你……」 我睁开眼睛,正好跟她炽热的眼神对在一起!我的心跳莫名加快……我定定的看着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其实长得那么好看,尤其是那双美目,有一种天然的迷离感~ 她更加抱紧了我的头,动情的说,「连恺,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就想无怨无悔的对你好……只要可以为你付出,我就觉得是一种享受,我不奢求你爱我,但我永远不会停止爱你……不管我们今后会遇到什么,请你相信,我心里只有你。」 我听的很动容,也有些眩晕……正当我煳里煳涂的就要融化在这一腔柔情里,忽然间,我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我闭眼忍耐着,也正是在这一抽一抽的痛楚里,我才回到了现实中来,回到自己的病情这个大问题上。 呵,我差点就忘了,自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祸害别人了。 原本温柔静谧的环境,一下就变得黑暗起来,我的心也被罩上了一层阴影,我立即离开她的身子,坐了起来。 「连恺,」 「别碰我!」我条件反射的推开她移过来的身子,随后走到了阳台上去,悄悄地平息头部的疼痛。她没有追出来,但里面死一样的寂静告诉我,她定是不好受的,我甚至不愿回头去看她的反应。 后来,我回到客厅,看到她眼眶红红的,但她唇边仍旧挂着勉强的笑意,什么都没问,也没再凑过来跟我腻在一起,她说,「你先坐一会儿。」然后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她从房间里拿出一把木吉他,递到我手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 「再为我唱一首歌吧。」她说。 「好。」这对我来说不是个难题,心情再差都唱的出来,我问她,「你想听哪首歌?」 她想了想,「《月缺时》。」 我没听过这首歌,等她放出来时才知道是杨千嬅的原唱,歌词挺美的,韵律比较伤感。 我学歌一向快,听一两遍就会,于是用吉他熟练的弹唱起来,「泪光装饰夜晚,路灯点缀感嘆,就让一切都随风飘随,总有人註定要独自伤悲……有你我的生命才完美,我愿意一生一世去跟随……夜再黑,也遮不住它阴晴圆缺;水再静,我也看不见那湖面上是谁;风把泪,轻轻从我脸颊往你心里吹;我把谁,不知不觉小心翼翼往心里推……」 唱完了一遍,她意犹未尽的要我唱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后来,我也深深的沉入这片由自己制造出来的悽美意境里,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后来歌不成调,干脆停了下来。而她,坐在地上,靠在我脚边,垂着眼睑,一脸怅然的看向外边的夜色。 「好了。」我放下吉他,起身来换好自己的鞋子,轻描淡写的说到,「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她惊得抬头来,「你要走?」 「是的,」我心里有几分沉重,不想再跟她说什么,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可以不走吗?」她央求着,「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你放心,我可以睡另一个房间,不会打扰你。」 我不由得深唿吸了下,有些挣扎,但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可以。」 「感谢你盛情款待。」我轻描淡写的一说,就走出了门。 她追了出来,也没有强行挽留,只是送我到楼下,一直走向小区外边的马路边……我跟她都一直沉默着,一个字没说,气氛异乎寻常的沉闷,而她的头则越埋越低,神情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终于,快到路边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你还会跟我见面吗?」 夜色已经越来也深了,我不愿让她更加难受,勉为其难的说,「会的。」 「那我们明晚去看电影好不好?」她试探着问。 「好。」 「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好。」 刚说完,我看到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于是跟她道别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就上了车。 我忍不住往车窗外看了看,看到她呆呆的望着渐行渐远的我,嘴唇动了动,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竭力地忍住眼中的泪水,转身往回走去……看得出来,她已经意识到我又骗了她,不会陪她看那场电影,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倚靠在车窗上,想像她刚才那心碎的眼神,我心里也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但我必须要辜负她了。 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我不想跟她结婚后,让她整日面对一个成为智障或者植物人的我,她是个好女人,绝不能再被我戕害下去。 是的,这一次,我决定永远的离开了。 心然在此祝各位追文的小伙伴新年快乐,幸福安康!
338 韦连恺 回去以后,我失眠了一夜,想了很多很多……我打算放弃这里的一切,彻底远离那些让我千疮百孔,难堪悔愧的人和事,找个地方悄然度过余生。我做了出国定居的决定。 我开始准备变卖这里的房产,尽快处理完公司的一些重要事项,把公司交给其他大股东去经营。只是,这一切安排好也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我要远赴海外的决心已定,没有告知任何熟悉的人,也没有必要告知。 我要走的心,一天比一天迫切,就像被囚禁很久的鸟儿渴望自由……我总觉得,远离了这座城市,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繫,找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面对生活,也能坦然面对自己随时可能病变的身体。 我的前几十年已经被我过的混乱不堪,我伤了太多的人,也被太多的人伤害过,得不到想要的人,也辜负了无辜的人……我从身体到心里都是破碎的,凋零的,和每个人的故事都是灰濛濛的,我必须要结束了。 可就在我打点好一切,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我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说要约我吃个饭。 这个朋友名字叫夏枫涛,是我去美国那一年结交的好友,也是做金融的,跟我比较有共同话题,聊了几次就成了朋友。他前几年一直在美国华尔街投行工作,去年回到国内,做了一名基金经理。考虑到要走了,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我就去了。 夏枫涛还是老样子,见面就跟我聊业内的话题,三句话不离本行,似乎只对事业感兴趣,还提到要跟我合作操作一只股票……相比他的滔滔不绝,我却显得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并没告诉他我要出国的事。 聊了一两个小时候后,正好有个女服务员从我们旁边经过,夏枫涛的眼睛突然就看直了,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就一直盯着那个服务员,直到对方消失在尽头,他还在痴痴地盯着,就跟着魔了一般。 「喂,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美女?」他问我。 「没注意。怎么了?」 「长得好漂亮!」他感嘆了一句,带着点痴笑。 我觉得他挺无聊的,嘲弄到,「你tm见过的女人还少么,怎么突然被个服务员击中了?」 「不是,」他变得更加神秘,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这才坦诚到,「我只是觉得刚才服务员长得特像一个女孩子,我差点以为就是她呢,吓我一跳……」 我心不在焉的问了句,「像谁啊?」 他嘿嘿一笑,又推了推眼镜儿,「说了你也别笑我,就是我最近暗恋的一女的,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挺喜欢的。」 「怎么,想睡她?」我哼了声。 跟这小子认识几年了,只知道他很执迷于事业,几乎没谈过女人的话题,如今看到他神秘兮兮的说出『暗恋』一词,倒觉得有些好笑。 「咳,别这么说。」他故意嘆了口气,「那是很遥远的事儿,想都没想过。就是觉得这女孩子长得不错,是我心水的那一款,一直想正正经经的约她,但没她电话。」 然后,他又拿出自己手机,在上面翻了一下,放到我眼底,「给你看看,这时我那天偷拍她的一个侧面,漂亮吧?」 我的视线落到照片上,看到那只有个侧面的女人,心头勐地一跳! 竟然是……周一如! 没错的,我对她那么熟悉,哪怕只是她一个背影,一双腿,一双手,我都能一眼认出来,怎么会看错呢。我心跳的很快,脑子也变得很乱,怔怔地盯着照片,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跟前的夏枫涛。 他应该是注意到了我的异样,故意说到,「嘿,干嘛啊,什么眼神儿?我可警告你啊,这是我先看上的,你别跟我抢啊!」 我悄悄地做了个深唿吸。 「你……真的喜欢她?」我问。 「当然!」他态度很正常,不像是开玩笑,「不过没跟她本人接触过,至少外表是我喜欢的,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我又闷了半晌,心里纠结着,挣扎着,混乱着……终于,我冲动的脱口而出,「这是我一个朋友,名字叫周一如,我有她的联繫方式。」 「是吗?」他挺惊喜,「太巧了,看来我跟她挺有缘的嘛,喂,你这回可一定得帮兄弟一把啊,」他又凑到我跟前,压低声音笑道,「那美女看起来好像很不好追的样子,但我想跟她长期发展,最好能娶了做老婆那种,所以,你懂的。」 我:「……」 「懂啊,太懂了。」我冷笑了声,端起手边杯子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对夏枫涛了解的还算比较深。他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家里是经营服装生意的,有兄弟姐妹四人,他是最大的一个,也是家里最听话最有出息的一个,因为酷爱金融,当年在麻省理工毕业后一直在美国工作,后来又听他爸的话回了国,进了他爸投资的一个基金公司。他长得也算高大帅气,但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多了些斯文,而且不吸菸不喝酒不玩女人,一心只放在工作上,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是个十足的好男人。跟我这种垃圾相比,他才是上流社会的翩翩公子,贵族绅士,就是传说中的『暖男』吧。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比我靠谱的多,应该是每个女人託付终身的首选。 无疑,他也是最适合周一如的。 她需要一个真正爱她,呵护她的好男人。只要有了他,她不会再在深夜里失眠哭泣,不必再放下自尊委曲求全的讨好,不会有一次次的推心置腹后换来一次次的失望透顶……她本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千金小姐,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惜爱护的,而不是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卑微的去讨好一个渣男,直到毁灭自己的一生。 或许,面前的夏枫涛就是她迟来的白马王子吧。 我把周一如的联繫方式给了夏,并在出国之前,又做了一件事…… *** 那天,我给周一如打了个电话,约她在某西餐厅见面。 她很开心,第一时间就答应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提前就在餐厅门口等着我。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我们真的还能再见面。」听起来,挺心酸的。 她又故作轻松的笑,「幸好我们上次没去看那个电影,据说是个烂片,超难看,嘿嘿。」 「嗯。」我敷衍着,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习惯性的又要来挽着我的手,我赶紧制止她,说,「别这样,我很多熟人出入这里,被看到不好。」 她一下子愣住,方才的笑容都暗了下去。 「哦。」她点点头,刻意跟我保持了距离,故意像个没事人似的,「走吧。」 找了个包厢坐下来,服务员过来问我们几位,周一如回答说,「两位。」 「不,」我对服务员纠正道,「是3位。」 服务员走后,周一如疑惑的问我,「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你还约了别人。」 「是的。」 她神色又僵硬了些,不过还是点点头,「哦。」 没过几分钟,包厢的门开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夏枫涛坐了下来,见到周一如,又是欣喜又是尴尬,看了她一眼后,他居然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分别向他们介绍了对方的名字。 并不知情的周一如,只把他当我一个好朋友,也就客客气气跟他打着招唿,而夏枫涛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拼命的找着话题,显得有点笨拙。 可能,他对她是真的很动心吧。因为每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多少都有些自卑。 「嘿,连恺,你怎么回事啊,跟个闷葫芦似的,说几句话啊,」他向我使着眼色,意思是要我调节下气氛,因为他初次和周一如见面,总有些不自在。 我却并不理会他的尴尬,也没看周的反应,只是目光放在手机上,装作很忙的样子,置身事外。 周一如倒是显得比较放松,她大大方方的跟夏枫涛聊了起来,聊他的工作,他的大学,没聊多久了,夏枫涛放松了,敢于直视周的脸了,便笑着说到,「周小姐,其实我我早就见过你的,你大概忘了吧?」 「是吗?」她问,「什么时候?」 他呵呵一笑,说,「你不是『5号名邸』这个楼盘的销售经理吗,我那次来看房,还是你接待的呢,当时就记住你了,就是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没想到,原来我们都是连恺的朋友,是不是挺有缘的?」 周一如显然顿了下,再瞟我一眼,看到我的神色,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尤其是夏枫涛看她的那种痴缠的眼神…… 「这样啊,」周一如收敛了笑容,声音冷了几分,「不好意思,我每天接待很多的客户,实在没注意到你呢。」 夏枫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我越来越觉得如坐针毡,估摸着时机也差不多了,于是插进一句,「我公司有点急事,不能陪你们吃这顿饭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先离开。」 说着,我起身来就要走。 「……」周一如皱起眉头,着急的看向我,想喊住我,但始终没开口。 我也什么都不再想,对夏枫涛说了句「多照顾下周小姐。」就决绝的走向了门口,走了出去,关上门。 出了门,我突然就压抑的不行,有种强烈的无法唿吸似的感觉,我越走越快,最后是忍不住飞快的跑向了停车场,开走了车。 亲们在看吗?
339 韦连恺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难受,以至于,在开车回去的途中我好几次不得不停下车……我内心的声音告诉我,我原是这么捨不得她的,但……仅仅是不舍而已。 就当是在拯救她吧。我想,她随便找个男人,绝对会比跟着我要幸福得多,早一天远离我,她也算早日脱离苦海…… 我回去后更加快了要出国的步伐,恨不得什么都不准备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就在我买好了机票,要出门的前一天晚上,有人在敲我的房门。我心里略微一沉,仅听声音已经猜到是谁了。 我打开房门,周一如出现在门口。 「……」 「……」 我们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她整个的神情让我觉得很陌生,她冷冰冰的,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肃杀,使人浑身发寒!她面色憔悴,黑眼圈很深,也没化妆,头髮也是乱糟糟……我从没过这样的她。 「你好,有事吗?」我淡淡的开了口,语气也没什么温度。 「啪!」毫无防备的,她甩了我一耳光! 我僵住。 「韦连恺,」她咬牙切齿的中带着哽咽,「你可以恨我,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甚至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可以,但你把竟然把我推给别的男人……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你……」 听到她痛楚而压抑的声音,我心里很是不好受,不知如何回应她,只能沉默以对。 「为什么?」她已经泪如雨下,「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侮辱我?是不是觉得我还有一口气,你一定把我榨干……」 我听得心如刀绞,嘆息着转过身去……这一刻,我好像很清醒又好像很混乱,我就像被她围追堵截到了一个死胡同,已经走投无路。 「你说对了,」我背对着她,咬咬牙,决心把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来个彻底的了结,我冷冷的开口,「之所以把你介绍给夏枫涛,因为他喜欢你,一心想得到你,而他这条人脉,正好我公司以后的发展很有利,所以我决定利用你……」 我没有回头看她的反应,但能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唿吸声。我继续说道「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想方设法在讨好我吗?只要你跟他在一起,就是帮了我,你没有理由拒绝。」 说完这话,几秒以后听到她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啊!!!」 「韦连恺,你不得好死!!」 我浑身一颤,闭上眼睛……再回头来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直觉告诉我,我这次,真的要失去她了……不,我终于失去了她,也算是解脱了。 可当天晚上,我辗转反侧,心神不宁的怎么也睡不着,我有些不放心她,不知道她被我伤成这样,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她对我不是一天两天,已经累计快十年了,一个可以对我热情高涨又忍辱负重了十年的人,一旦这跟弦断了,你想像不到她能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来。 我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按照预订的时间出国,反而给周顺成打了个点话,假装聊合作,顺便向他打听了周一如的情况,没想到他告诉我,周一如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在工作场地突然晕倒的,一直高烧不退,输了两天的液,还在住院。 我听的心乱如麻,最终还是去了她所在的医院探望。 走到她的病房外面,我却又裹足不前了……可以想像,如果这次去看了她,那不过又是重复以前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我和她都永远走不出这泥淖了。呵,长痛不如短痛吧,她都坚强了十年,不会一次就被我打倒的。 我悄然走到病房外面的房间,看到她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输液,床边没有其他人的陪伴,房内连一束鲜花一个水果都没有,可见无人来探望。 我看不清她的脸,也「不敢」走近去看,只是远远的观察着她的一个轮廓,默默感受着良心上的谴责,强忍着要靠近她的那颗跳动的心… 我问护士关于她的病情,护士说有好转但她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也不肯吃药,更吃不下一日三餐,情况不容乐观。 即便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仍旧没去看她,反而在走廊里徘徊许久后,给夏枫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周一如生病的事,他听了后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声称会在几分钟后赶来医院,意料之中的殷勤,就像我曾经对那个女人一样……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周一如的消息,也迟迟没动身出国,我不知道我还在磨蹭些什么,又或者,在期待着什么? 有天,我忽然接到了夏枫涛的电话,他一来就心情大好的告诉我,「呵呵,连恺,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就要结婚了!哈哈哈,没想到吧,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这个好兄弟啊!」 我心头震动了下,忽然就有些慌乱,明知故问的,「你什么意思,你和谁结婚?」 「一如呀!」他笑得很开心,语气很雀跃,「说了你也不信。哈哈,我们只交往了一个月,彼此感觉非常和谐,而且她说她对我也是一见钟情!太神奇了!我们已经见了双方父母,都很满意自己定好婚期了。就在下个月12号!说起来你算是我们的媒人呢,你也是我好兄弟,又是未婚,要不就给我做伴郎吧,怎样?」 我浑身冰凉……我没听他后面在叽叽喳喳些什么,只知道他要结婚了,和周一如结婚了! 我脑袋里嗡嗡嗡的叫,没有再回应他,然后只看到通话结束的界面,也不知道是他挂的还是我挂的……我觉得不能分析不能思考了,无力瘫坐在沙发里。 我不相信。可能他只是夸大其词了,也可能她在骗他。总之,她不会和夏枫涛这个仅仅认识一个月的男人结婚,至少不应该这么快…… 就在我为这件事疑惑纠结的时候,周顺成有来找了我,还是讨论那个合作的老话题。我再也心思跟他扯工作层面的,直接问了她一句,「听说一如要结婚了?」 周顺成惊讶一番后笑到,「怎么,这消息都传到你那里了?呵呵,是的,她已经和夏氏的夏枫涛订婚了,也算门当户对吧,我反正是比较满意的,这次没让我失望,很好。」 然后他又略表歉意的看了我一眼,说,「不好意思啊,姜总,本想撮合你们俩的,但又怕您介意她的过去,这不,现在悬在我心上的大问题终于解决了!」 「你不觉得太草率了?」我不禁问出了这么一句,又问「是她自愿的?」 「嗨,当然是自愿的,我还能逼迫她不成?再说了,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丑事,能嫁到夏家就是她的幸运了,还什么草不草率的……」 我闷了下,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想了想,「那个孩子呢?她打算怎么安排?」 周顺成奇怪的看了我好半晌,大概是觉得我这闲事管的有些不正常吧。他说到,「那个野种的事,我自有安排,既然是野种,肯定是「消失」最好。」 「感谢姜总的关心,不过这是我的家务事,又不是太光彩,还请姜总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的商业合作上。」 我没再问下去,也没有资格再问什么了,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吗?她就要和别人结婚了,我终于摆脱她了,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呵呵。 几天后,我无意间打开很久不看的朋友圈,正好看到了周一如发的一条状态:亲爱的,谢谢你来到我身边,没有迟一步,没有晚一步,遇到你,刚刚好。 这句话的下面,是一对结婚证的照片。
340 韦连恺 看到周一如晒结婚证的状态,我瞬间感到一阵锥心之痛,一直处于发呆的状态里,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真的跟别的男人结婚了,连结婚证都领了,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成为了那个男人的妻子,从此没我什么事了。 一切都是朝着我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还发展的异常『顺利』,不是吗?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没心情去分析她嫁给夏枫涛的原因,究竟是在我这儿累了,想要找个对她好的男人,还是她真的对他『一见钟情』,抑或纯粹只为了气我……?不,现在去分析这些都没用了,我只需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嫁给夏枫涛了,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她……再也不是我的女人了。 她就要开始全新幸福的旅程,我该为她感到庆幸。 我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了吧,她有了好的归宿,我就是真正的『孑然一身』了,从此不论漂到哪里,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了。 几天以后,我正式出发去了美国。我在美国有几处房产,各方面资源也多,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并没有什么难题,但我还是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一方面恢復自己的病情,一方面调节自己混乱的生活。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每天和一群外国人打交道,不用接触国内让我心伤的人和事,心境还算平和,大概时间和距离就是最好的良药吧,我暗自决定,以后就在这里定居,一个人过完生命里那些不确定的日子。 可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到周一如,回忆着和她这近十年来发生过的种种……我发现,我即便对她那么不屑一顾,可对于两人之间的很多事,还是记得那么清……这个回忆的过程,也是我重新正视和她之间感情的过程……我不得不承认,我其实一直都在享受着她那份密不透风的痴情,我厌恶她,拒绝她,冷落她,从不考虑她的感受,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只因为我深信她决不会离开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只因为,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觉得她永远就是我的了,我不用在她面前掩饰什么,也因为,自私的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爱…… 可如今,我还是亲手弄丢了她。当一个人对你好了那么久,好像这辈子都附属于你,突然间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怎么想,都觉得心塞。 呵,说到底,我还是自私的。 我做不到发自内心的祝福,有的只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时间很好混,一晃又是大半年过去了,周一如果然彻底断了和我的联繫,连我生日那天都没有发过一个祝福。记得上次逃去美国,我偶尔还会看到她的几个未接电话,和她的一些问候简讯,虽然都没回过,但很多时候还是觉得很暖,而且她上次还直接把亲手做的生日礼物寄到了美国……可这一次,她就像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也对,我差点忘了,她已经嫁作他人妇。 不仅她没和我联繫,就连夏枫涛也没出乎意外地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这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因为按照以前的交情,他每周都会联繫我聊工作上的事情,不可能大半年没点消息……我不愿再去多想,反正,我也确实不需要再和他保持原有的交情了。 可能,她已经怀孕了吧。我甩甩头,拼命的想抹去脑海里关于她的印记,可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浸入到我的血液里,轻易怎么抹得去? 但就在这时,身在美国的我,却突然接到了夏枫涛的电话,他说他来美国了,要跟我见面。 我答应了。 见面的地址在美国的一个餐厅,我上次在美国时跟他去过的一个地方。 按照约定的时间到的时候,他迟迟没来,我等了半个小时觉得挺郁闷,本想一走了之,但潜意识里又想跟夏枫涛见这个面,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从他这里了解他和周一如的现状。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降低了自己的身段,变成了我自己最为不齿的那类人。 随之,夏枫涛又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外面接下他……好久没联繫,我感到电话里的他跟我印象中貌似不太一样了,有些拿腔拿调的,听的我很不舒服,我已经尽量在忍他。 刚出了餐厅的门口,抬眼就看到他从车上下来,但与此同时,副驾驶的门也开了,下来了一个女人……我心头一抽,周一如! 只见他故意亲密的搂住了她的腰,而她则心甘情愿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朝我走过来。尽管知道他们已经是夫妻,可第一次见到她和夏枫涛亲热的画面,我还是有种刀子刮心的感觉…… 我和她的视线,又不可避免的撞在一起,她的面孔,又发生了好大的变化。她的头髮已经盘了起来,多了分成熟女人的韵味,全身的装扮也成熟了好多,完全褪去了原有的那份青春感,也没了在爱情里热情似火的梦幻感,她的眼神是极度冷漠又冷静的,甚至有些木然,不含有任何一种感情……她那么的憔悴,疲惫,是满脸妆容也掩饰不住的憔悴~ 我刻意瞟了眼她的肚子,也是平坦的。 难道,她过得不幸福吗?但她现在靠在他怀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和谐。 可就在这时,夏枫涛瞟了眼周一如,突然就粗暴的捏住她的胳膊,更进一步拥紧了她!他这个动作实在太过粗鲁,明显弄痛了周一如,也惊到了我……我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他们之间本就是以这种方式『秀恩爱』的,总之,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看到老情-人,你又着魔了?」夏枫涛讽刺了一句。 「……」周一如的脸上明显挂不住,她任他紧箍着,低下了头,不再看我。 我貌似明白了。 但已经见了面,我也没想好退路,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去了餐厅吃饭。 这样的方式相见,我和她之间陌生了很多,我在她面前,再没了轻松和自由,连唿吸都是不均匀的。我们彼此都没说话,我也不愿再打量她。 「怎么,」夏枫涛也变了很多,他的眼神里隐约含着嘲弄和不屑,「老婆啊,你不是跟连恺很『熟』的嘛,这都半年没见了,怎么也不多说几句叙叙旧,低头干嘛?」 周一如的脸色沉了下去,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夏枫涛说,「你是我老公,你就在我身边,我心思都放你身上了,哪有心情去和别人聊天?」 明知她在打击我,但我听到她那声『老公』,还是成功的被打击到…… 夏枫涛却冷哼一声,「真的?好啊,你既然这么在乎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她顿了顿,稍稍犹豫了下,就又勉强的笑了笑,柔声说,「好。」说完,她就当着我的面,扯过一张纸巾亲自去给他擦嘴,擦完以后,又端过来旁边的一碗汤,一勺一勺的舀起来餵他,而他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照顾,以示他们的『恩爱』。 我做不到漠视,内心的波澜在逐渐扩大,我尽力的做到坦然面对,可脸色的变化早就出卖了自己……我找个理由离去,但身子像被钉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我继续忍着。 就在这时,当服务生新上了一盘菜,我夹了一块放自己碗里,而这盘菜随后又转到周一如面前,她也伸出筷子准备要夹菜时,突然—— 一旁的夏枫涛一把就抓住她的手,狠狠的掐着她的手腕,语气很不好的命令,「不准碰这个,这是你老情-人的筷子碰过的,你当我面还不老实吗?」 我听到这个,彻底惊住了,以为夏枫涛脑子出了问题……而她,却真的不再碰那个菜,还貌似听话的点头,「都听你的。」 我不敢相信。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无意间抬头注意到周一如拢了下刘海,露出了额头上的一个疤痕,但很快,刘海又掉了下去,把那个疤痕覆盖了。 我大概也是脑子抽风了,立即就伸手去掀开了她的刘海,看到那个触目惊心的疤痕,厉声问她,「这怎么回事?!」 可刚问完,夏枫涛又打开了我的手,顺势推了我一个趔趄!
341 韦连恺 我被夏枫涛推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得他的骂声传来,「你特么敢当我面摸我老婆,故意在挑衅我是吧?」 我勐地抬头来,正好对上了他气急败坏的眼神,这样的夏枫涛让我完全不认识了,我再看看周一如,她紧抿嘴唇沉默着,漠然旁观。 「你都知道了?」我沉声问夏枫涛。 他脸色逐步的黑了下去,眼眶的狰狞也在加深,他冷哼了声,「韦连恺,你把你穿过的破鞋介绍给我,到底他妈的是几个意思?」 听到这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周一如,微微的闭了闭眼睛,明明被戳痛了,却还是像个木偶那样没有表态。 看来,问题已经很明朗了……面前这个我自以为完美的夏枫涛,在得知我和周一如的过去后,态度居然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我高估了这个男人,实际上,我根本不了解他。 「所以,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来美国见我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尽量忍耐的问他。 实际上,在今天初见他的那一刻,我就很想揍他了。 「呵,也没什么。」他再次冷笑,整个一吊儿郎当的样子,又狠狠搂过了周一如,特别轻-浮的捏了捏她的下巴,「虽然是『破鞋』吧,不过长得不赖,供我随便玩几年也不错,今天来找你,就是正式宣布和你终结以前的友情,我他妈想到就噁心,还有就是警告你,要再敢碰她一丝一毫,我可就——」 不等他说完,我内心炸开了,一拳揍过去,打得他口吐鲜血,眼镜也给他打飞了!一旦爆发我就停不下来,紧接着又揍了他几拳,将他打倒在地后又死命的狠踹他,接连不断的攻击让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因为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我养成了能动手就少动嘴的习惯,打架的能力估计也是被那个人渣养父逼成的,从小面对他的家暴,我在13岁的时候就可以和他打个平手,到16岁以后,他彻底不再是我的对手~ 连续踹了夏枫涛几脚后,周一如却奋力把我拽开了! 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敌对眼神瞪着我,冷声斥责,「你有完没完?他是我丈夫,你想让我新婚不到一年就成为寡妇吗?」 「……」我被震住,接触到她这样的眼神,我只觉得从头凉到脚。 说完,她低头捡起了夏枫涛的眼镜递给他戴上,并吃力的将他扶起来,就要带他走,但是夏枫涛气愤的甩开了她的手,顺便骂了她一句『贱人』,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却还用手指着我想要威胁我,我气不过,顺势又要往他脸上补一拳,却又被周一如拦住了! 最终,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而周一如也理所当然的跟在他后面离去,我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就不能接受现实,一个冲动就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住,「你别走!告诉我,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她眸子的光闪了下,但很快又黯了下去。 「放开!」她挣脱了我,什么都不说就要跑。 「你说清楚!」我再抓住她。 「……」她极力的要挣脱,但我抓的更紧,她在恼羞成怒之下,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蒙了,本能的放开了她,她跑了! 整个餐厅里都围满了看热闹的外国人,面对这么多人的奇怪又鄙夷的眼神,我再次觉得自己成了个小丑~ 可是接下来,我的心无论如何也安定不了了。 夏枫涛突然变成了疯狗,周一如又把所有事情埋在心底……问题好像非常严重,尤其是周一如额头上那块伤疤,她那凄楚哀怨的神情,无不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神经,我不能不顾后果的发泄一场,就让她去面对遗留的问题。 几番煎熬之后,我决定再去找她。 我知道夏枫涛在美国居住的地址,这次来必定也是住那里,他们不可能马上就回国,更何况挨了我那么多拳头……我很快到了他们的住处,但刚好夏枫涛不在,就周一如在家。 「你来做什么?」她看到我,再没了激动,明显的反感。 「你和他究竟怎么回事,跟我说实话!」我走到她跟前,紧紧的盯着她,忍不住上下的打量着她,发现她除了脸还是周一如的脸,整个的感觉完全不是她了。 「实话?」她转身去,阴沉沉的,「你想听怎样的实话?该说的,他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就是你扔掉不要的破鞋而已,他说得一点没错啊。他本是你的好兄弟,你把我这样的货色介绍给他,他当然不会开心,所以跟你反目成仇了,这也是我无能为力的事。」 她这么冷漠,这么冷静,这么冷情,她……不是我想像中的她了,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堵住,就像要窒息似的,我摇摇头,一把掰过了她,迫使她面对我,哑声的问她,「你……不再爱我了?」 「……」 「爱你?」她发出几声彻骨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又是谁?对不起,我只有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了,我连自己还能撑多久都不知道,我没精力再去想别的事情,有些东西,你自己去回忆就是,别再来找我,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请你饶了我吧。」 我心寒到极致,嘴唇颤了颤,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在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对她那说不清的感情里反覆的挣扎着,终究,我还是被打败了,我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就抱紧了她,很紧很紧的抱住她,好像她还是我的东西,只要我任性的抓紧她,她就会很快回到我手上似的…… 但是,我手里接触到的,只是她的僵硬和冰冷,还有那并不强烈却很坚定的抗拒。 她越是抗拒,我越是崩溃,越是愤怒,我连做梦都没想过她会对我冷到这种地步,就在她嫁作他人时,我都以为她还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以为,只要我愿意要她,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得到,是的,我以为…… 「跟他离婚吧。」我不放开她,也不愿清醒,我就那样自以为是的提要求,「马上跟他离婚,越快越好——」说到这里,我才想了起来,赶紧掀开她的刘海,再注视她头上的伤疤,「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不时他造成的?告诉我实话,如果是他,我一定折断他的手!!」 「……」她微怔。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略显激动的反问一句,突然就暴躁的推开了我,「韦连恺,请你马上走,走!我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忘了,他可是你给我安排的男人,不管他是好是坏,都是你给我的,呵呵,你问我是不是爱你,我会告诉你,我最后一次爱你,就是接受了你的安排,和他结了婚,如了你的意……这次以后,你在我心里彻底死去。请你认清楚状况,我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如果你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就不该再来接近我。」 我再次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我以为她只是那个傻傻的爱我的她,却不知道她体内有这么大的能量,不管是爱是恨,都能深深的震撼着我…… 「好,我后悔了。」我脑子一热,说出了最浅也是最真的话,「我后悔介绍你们认识,我后悔做出这种煳涂的决定,现在就请你和他离婚,就现在!」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冷嘲道,「他跟你比起来,对我仁慈太多了,我简直求之不得呢,为什么要离婚?请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不是世界的中心,不是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的,真的,连恺,你要学会适应没人围着你转的日子了,因为那个唯一围着你转的人,已经死了,以后,你会慢慢的发现,你真没那么大的魅力,只是曾经遇到过一个傻女人而已。我醒了,你也该醒醒了。」
342 韦连恺 我一点也听不进她这些气话。是,她说了这么多,我只当是『气话』。 我问她,「听你这意思,你是在『报復』我?」 「报復?」她觉得很可笑,「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有能力报復到你?行了,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请你不要让我为难,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了,未免引起更多的误会,赶紧走吧。」 瞥到她毫无温度的面孔,再对比她以前的痴缠,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被她成功的『报復』了……置身在这个属于她和别的男人的家里,我又被那种无地自容的羞辱感重重包围,我咬咬牙,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可能,我的确是想多了,她跟他过的挺好,我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 她已经嫁人了,不再是自由身了,我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该去挑-逗有夫之妇,这样只是自取其辱。况且,我已经糟蹋了她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取她?我已经让她遍体鳞伤了,如今只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而已……最重要的是,我命不久矣,再也没法跟夏枫涛相提并论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法去分析我仅仅是不习惯没了她的萦绕,还是真的爱上了她,没法割捨这份情感……我心里空荡荡的,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乏味,所思所想都是关于她了。 我仔细回想了夏枫涛那天的一言一行,心里的愤怒每天都在攀升。 在好几个辗转反侧的日夜后,我不得不又回了国。 回国后感到很迷茫,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觉得,周一如在国内,回到离她不不远的地方,心里会安定一些。我也没再去找她,就是每天郁郁寡欢的苟活着,偶尔抽一两根烟,不再喝酒……很奇怪,我现在竟然想让自己多活几年了,我从没像最近这段时间这样振作。 无谓的消沉,不过就是在逃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国内的公司交给了其他几个大股东在经营,我只是有空时听听他们的汇报,没有琐碎的工作烦扰,一方面给自己时间调养,另一方面也那个心力去参与更多。 出国前,韦连歆住在我的别墅里,回来后,我也没让她走,反正有多个人每天在屋子里晃来晃去,也没那么冷清。她从黄智彦的火坑里跳出来后,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人也成熟了不少,在我公司里也愿意踏实的从基层员工做起,成长很快,总之没那么讨厌了。而且相处久了,连歆还成了我半个知心朋友,经常跟用些心灵鸡汤开导我,跟我聊些心里话,渐渐的,觉得这小丫头也并不是我想像的那么一无是处。 有天晚上,连歆在我面前感嘆,「哥,你现在后悔吗?」 「后什么悔?」 「周一如啊。她就这样跟人结婚了,你就没一点感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恼火的瞪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随便问。」 「意识是你有感觉咯?」韦连歆笑了笑,又追问,「你其实喜欢她?现在挺郁闷的?」 「让你别问,听不懂吗?」我烦躁的吼了一句。 「哎,」韦连歆又嘆了一口气,「可惜现在也没用了,她已经嫁人了……」 然后,她忽然变得沉默起来,她眼睛望着无聊的电视剧,眼睛却是心事重重,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我,好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 「这个——」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哥,其实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但我考虑到你那时刚动了手术,心情又各种不好,怕你有压力,影响脑部病情,就一直没说。」 我皱了皱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到底什么事?!」 「咳,」她像是豁出去似的,「就是,在去年,哦不,已经是两三年前了,那时我还跟姓黄的王八蛋住一起,我有天接到周一如的电话,你猜她问我什么,她问我你的血型是什么?我很奇怪,问她想干嘛,她说她一个朋友怀了你的孩子,快要生了,产检时医生问孩子父亲的血型,她就帮她朋友来问,我说不知道,她哦了声就挂了电话……我后来才知道,其实她生了个孩子,直到得知她对你痴心了那么多年,我有细细咀嚼了她问你血型的事,才反应过来,她生的孩子会不会就是你的骨肉啊?」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说真的?」 「我骗你干嘛,千真万确。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她生的孩子就是你的,所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啊,还是你早就知道了,但故意不认而已?」 我很快变得心慌意乱…… 「我知道个鬼,」我喃喃自语的,「她口口声声说那是别人的种,跟我没关系。」 「那她肯定是骗你的啊!」韦连歆跟我分析到,「哥,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说不是你的就是不你的吗?你就这么信了?用你的脑子稍稍想想,她追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背叛你,退一万步说,她就是真和别的男人做了那事,怀了孕,也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啊,这是基本的常识好不好,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想法,女人只有非常疯狂的爱着一个男人,才会宁愿做单亲妈妈也会生下孩子……所以我觉得,那孩子十有八九是你的!」 我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揣测,而连歆这番清晰的提醒,让我更加正视这件事了……我的心脏跳的很厉害,有激动也有昏乱,语无伦次的,「不……如果是,不会的,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否认?」韦连歆又清晰的在旁边说到,「她肯定是怕你担心嘛,或者是怕你逼她堕-胎,怕你责备她,也怕你背负一辈子的责任,本来你这个病,医生也说了不能有太大的精神压力,估计她就隐瞒咯。不过,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嫁别人,而且嫁的还是个人渣——」 我又被她这句话惊了下,引起了警觉,立即抬眼来,「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连歆咬咬唇,很是犹豫了番,「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本来我是一直希望你跟她能走到一起的,就很不能理解她结婚的原因,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于是在你这次去美国后,我就试图联繫她,但她老是挂我的电话,我又去了她和她老公的家里找她,结果……」 「说。」 「我刚好碰到她老公在跟她吵架,哦,不算吵架,而是他老公一直在讽刺她,说话超难听的,说她什么『二手房』,『房子里还死过人』,『破鞋』,『不要脸』……但是周一如就没怎么理他,他还是不满意,说她不理他就是看不起他。周一如见到我来了,觉得很没面子吧,就要上楼去,结果她老公就要把她拉住,然后两人发生了撕扯,我还帮着拉了下都拉不住,没想到那个人渣脾气特暴躁,突然就动手朝周一如的头上挥了一拳,还把她推倒,她额头刚好装在桌角上,鲜血直流,我吓死了,赶紧打了120.」 「……」 「我也问过周一如为什么要和这种人结婚,她说……」连歆又顿住了,嘆息着瞧了我一眼,「她告诉我,因为她爱你,你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何况是嫁给别人。她说她已经明白你对她有多么的厌倦,多想摆脱她的纠缠了,所以她决定如你所愿。这是她的原话。」连歆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想到她爱你爱得那么卑微,比我还疯狂,我都只对姓黄的垃圾坚持了两三年就彻底受不了了,没想到她对你,哎……」 听了连歆的诉说,我的心一直一直在往下陷,我着魔似的僵在那里,浑身冰凉~ 在乱得一塌煳涂的情况下,我一分一秒都憋不下去了,拿起手机就给夏枫涛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他在冷笑中答应了。 对不起各位,正月里有诸多不便,每天只能更新这么点点儿,希望大家在快乐度假至于,每晚睡前来瞧一眼就行了,就算晚上没更,第二天早上也会有的。祝福大家万事如意!
343 韦连恺 见面的地点是夏枫涛提供的,在城郊。 我当时一肚子怒火,整个气得失去理智,开着车子就前往那个地方,我开的飞快,一路超车,一路上都在设想着如何教训他,恨不得马上要了他的命。 这是我从未料到的一种结果。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夏枫涛骨子里竟是个自私狭隘的小人。看来,的确是我亲手将她推进了火坑,而她宁愿被他凌辱的遍体鳞伤却漠然不反抗,不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復吗? 我很快到了夏枫涛说的那个地址附近,这里有很多海景别墅,他今天跟我见面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一处私人别墅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我也没想太多,只想在最快的时间里见到这个混蛋后痛痛快快的教训他一场。 这栋别墅的大门正敞开着,仿佛是特意为我敞开的,我停好车子径直步入大厅,没看到里面有人,但隐约听到里边的楼上的房间里有欢乐嬉笑的声音。我以为自己走错了,但还是狐疑的上了楼……可刚上二楼,发现房门口有女人的内裤和胸-罩,随之有女人的欢-叫声传来~ 我心底一颤,已经明白了几分,再走到门口放眼望进去,只见夏枫涛正和一个女人在床上酣战,女人并不是周一如…… 他发现了我的到来,并没有停止,反而和女人做的更加疯狂,那种yin-秽的声音不绝于耳,听的我头皮发麻。这就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正人君子』,我以为的『完美绅士』,我特意为她『挑选』的能够託付终身的男人,不到半年就已经面目全非。 显然,这个男人正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我证明着什么。 我在门口立了几秒,有冲进去揍他的冲动……但是,跟他的无耻相比,我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我在楼下等你。」丢下这一句,我就下了楼。 但没想到,我刚刚转身就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在我没反应过来时,突然就扑过来强行架住我的双手!等我知道怎么回事后,奋力的抵抗了几下,都把其中一个人推翻在地了,岂料后背又被另一个人勐地锤了一拳,我吃痛的软倒在地,很快就被两个人控制住,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了! 「先把拖到楼下去,别打扰老子的雅兴。」夏枫涛命了一句,又继续和身下的女人激战。 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将我控制着推到了楼下,机械的等待夏枫涛的发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才知道了他这次愿意跟我见面的根本原因。被他的人控制,我并不慌也不乱,就觉得可笑。 没多久,夏枫涛穿好了衣服,一边扣扣子一边往楼下走,走到我跟前顿了几秒后,卯足力气就朝胸口上勐地揍了好几拳,然后又往我肚子上狠命的踹了一脚,我在闷痛中口吐鲜血,被两边的男人驾着双臂也无力反抗,再痛再恨也只是咬牙忍着。 「韦连恺,」他累的喘气,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老子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的贱命!瞧瞧你这死狗的样子,不知道哪里好了,就是让那个贱人念念不忘……老子这辈子最后悔就是认识了你,你——」他说不下去了,又狠命的踹我来发泄! 「凭什么,」他气急败坏的,眼里喷火的骂着,「你tm凭什么不给我退路,老子本来已经忍你很久很久了,好不容易咽下恶气,要跟你做兄弟,你却又在女人的问题上跟我过不去,故意把你用过的烂-货扔给我用,要老子当接盘侠,你tm到底安的什么心!」他抓扯我胸前的衣服,触到我眼前来,「她明明被你玩了这么多年,还给你生过野种的,你玩腻了就丢给我,还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你觉得老子会甘心吗?!」 抬眼来注视他这咄咄逼人的嘴脸,这无理取闹的逻辑,我一下子看的很透了……冷不禁哼了声,讽笑道,「夏枫涛,承认你在我面前很自卑这一点,真的很难么?」 他瞬间脸色煞白,眼神变得激动而慌乱,被戳到了痛处便恼羞成怒了……他捏紧拳头就往我脸上揍了一拳,我口鼻新一轮的鲜血流了出来,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还能熬多久…… 是的,夏枫涛以前在表面上跟我称兄道弟,可实质上却是嫉妒我的,他嫉妒我在操盘上总是那么游刃有余,一次次起死回生转为危机,在业内圈子里是传奇般的存在……而他虽有海外名校学歷和名企的经歷,却资质平平,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在追赶,可还是没法跟我相提并论,但他偏偏又不死心的非要跟我比,一边故作虚心的要我传授经验给他,一边又在看到我的成功后表现出一丝黯然……他隐约的嫉妒我都看在眼里,不过鑑于他对这一行的热爱,以及跟我的许多共同话题,我并没考虑那么多就交了他这个朋友。 而如今,他跟周一如结婚后,得知了我和她的过去,自然把事业上的嫉妒之心转移到了情感上,所以才藉机跟我彻底翻脸。 趁着还有一口气,我吃力的说了句,「你如果觉得我侮辱了你,直接找我单挑就行,只会把气撒到她一个女人身上,你特么就是没种的缩头乌龟,註定这辈子都不如我!」 「滚!」他气得发抖,抬脚就往我肚子上又踹了一下,我痛得咬紧牙关,感觉到意识逐渐在模煳,在这模煳中朝他脸上吐了一口鲜血! 他更加暴跳如雷了,对那两人命令,「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我很快被两人踢倒在地,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朝我涌过来…… 可没过多久,正当我已经头冒金星满身伤痕的时候,突听到门口有人大喊了声,「住手!」 几个人的视线都望过去,我也抬眼来看了下,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等我再次睁大眼睛,发现竟然是韦连恆!我一下子又清醒了几分…… 「你特么是谁,怎么闯到我家里来了?」夏枫涛对他打量了一番。 韦连恆不回答他,只是走过来,低头看了看我,表现的比较平静。 然后,他云淡风轻的对夏枫涛说,「韦连恺是我弟,放了他,有什么问题我来负责。」 听到这个,我有些呆住了,心里有种很奇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我此时此刻又痛又晕,迷迷煳煳的没法去多想了。 夏枫涛哼了声,「少他-妈在我面前装-逼,老子管你是谁,最好少管闲事赶紧滚,不然连你一块儿打!」说完又命令那两人,「愣着干什么,叫你们停了吗,继续给我打!」 正当两人的拳头又要砸向我的时候,韦连恆突然冲过来阻止,他二话不说就把其中一人拽开,一拳过去就把对方打得七荤八素,紧接着又跟第二个打起来,抓起一把椅子就砸到对方头上……他力气不小,以一敌二把那两名打手揍头破血流毫无还手之力,但他自己也受了好几处伤,硬撑着要又要来扶起地上的我,但这个时候夏枫涛不能淡定了,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果刀,气急败坏的走过来—— 「小心!」我喊了声,眼看着夏的刀尖就要插向韦连恆,用仅存的一点力勐地推开了他,而夏的刀子刚好要刺向我的胸口,我在千钧一髮的时候紧紧的拽住了夏的手,此时那雪白的匕首悬在我眼前,刀尖离我胸膛只有几厘米……这一刻,我发现我有着强烈的求生本能,我并不想死,我跟夏枫抵抗着,手都已经在发抖了…… 看来夏枫涛已经对我恨之入骨,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他死死的用力把刀子往下刺,硬是决定要插进我的胸膛要我的命……这样的对峙不过短短几秒,当我终于抵抗不住时,韦连恆扑身过来就抓开了他,并踢掉了他手里的刀子! 紧接着,韦连恆又跟姓夏的干了一架,把他干倒后,他自己也跌跌撞撞的快要站不稳了,他瞅了瞅趴在地上还剩半条命的我,还是咬咬牙撑着把我拖起来弄到了车上,最后把我送到了医院。
344 韦连恺 再次躺在了病床上,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住院了,可能以后都要以医院为家了吧。呵呵,老天爷真是搞笑,一次次把我推到生死边缘,却还是迟迟没把我收去,还在犹豫什么么? 韦连恆双手抱在胸前,在我的病房里若有所思的徘徊着……想想还挺滑稽的,从没料到有这么一天,他会救我,还独自陪在我的病床前,并且气氛还如此的温馨和谐,就好像,他真的是我的一位亲人。 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很复杂的情绪,我骨子里深深的恨过他,也祈望他死掉,每每听到他的名字就会从生心理到生理的厌恶,我痛恨他的存在让我永远得不到那个女人,我把他当作最大的敌人……我总以为自己任何一方面都不会比他差,他可以得到的,我也可以得到……本没有刻意的去跟他比过什么,但自从陷入那个女人的漩涡后,我不得不拿自己跟他对比了,变得更加偏执,偏执得总想打败他,直到越来越迷失自己…… 可是现在,我在他面前,已然没了那么多波澜,至少看到他不会立即联想到她……更何况,他这次是帮了我。我盯着他望向窗外的背影,打破沉寂的说了句,「你走吧,不管怎样,这次感谢你。」 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不用客气,就是路边的小猫小狗我也会出手。」,语气不咸不淡。 我多少有些被噎住,转而看他脸上还有点伤,不免加了句,「你最好也去检查伤势吧,不然,你老婆会担心。」 「不用,没事。」 「……」 相互沉默了半晌,总还是有那么点尴尬。我又问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他看着我,好半天才跟我说实情。 原来,他和白深深的住处刚好就在这片海景别墅区里,跟夏枫涛的那一套房离得并不远,他下班回家看到我的车子进入这片区域,以为我还没死心,还对他老婆还有想法,故意在他们附近也买了房住下来,就追过来看看,谁想刚好碰到了我挨揍的那一幕。 我听完,不禁哼笑出声。 他提到白深深,我心弦只是轻轻的被拨动了下,没有痛感也没有纠结了,不关心他和她过的幸不幸福,不关心她的近况,也不是不『关心』,只是没有原来那么迫切的要了解了……她,仿佛不再是我深埋心底,不可碰触的领域了。 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也怀疑起曾经对她的那片痴情来。我曾在很多个寂寞萧条的日夜里,以为今后都会被她影响着,再也忘不掉,再也没法摆脱她的阴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了,永远都找不到她这样令我失魂落魄的女人了……我以为我将会逐步走向枯萎和毁灭,可是这才一年不到,一年没有看到她的人,我对她的脸竟然都有些些的模煳了,心内的伤疤也在结痂,当初如火如荼的热情也消减了很多。 毕竟,一切都是我的独角戏,所有的美好,悲哀,痛苦……有关她的所有所有,都是我自导自演幻想出来的,和她没有关系,她从未真正参与过这场感情,她自始至终都不曾属于过我,给我的只是一场幻想……既然是虚幻的东西,往往只能靠想像支撑着,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我的确为她疯狂偏执过,但这疯狂,连我自己的都分不清它到底是什么性质? 周一如却不同。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渗入我生活的角角落落,成为我生命里的一个部分……我们在无数个夜里翻云覆雨,共同享受过那巅峰的愉悦,甚至还有过孩子……她做了我十多年的女人,那密不透风的爱将我重重包围,她仰望我崇拜我,包容我的虚伪和自私,从不嘲笑我的失败和落魄,这样的一份体贴和深爱,让我感到自己也并不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她就像是我发泄情绪的垃圾桶,又是让我疲倦后的一个归属地,她永远站在我身后,一转身总会看到她……可惜那时候,我只是把她的爱当作廉价的空气,空气,无处不在,所以不值钱,可以随便浪费,随便糟蹋,但是,当有一天她走了,带走了她提供的所有『空气』,我才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不能唿吸…… 我终究是承认了,周一如在这些年的纠缠里,已经把她自己变成了我赖以生存的氧气,一步步一点点攻占着我的心,再小的量变,积累了十年,也有很大的能量了……我长年累月的伤害她,她不离不弃,我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但没想到,她才是真正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因为她以一旦宣布游戏结束,彻底转身,这对我的打击无异于釜底抽薪……我太依赖于她的爱而活着,是的,她离去的这大半年里,我才发现这个事实,我居然是『依赖』她的。 思绪回来,面对眼前的韦连恆,再想想以前跟他和白深深之间那些是非恩怨,我再次感到了愧疚,难堪,窘迫。我稍作酝酿后,对韦连恆说出了心里的话,「……关于深深,只能说很抱歉,原谅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吧,我那时也是昏头昏脑的,一味只想抢走你的东西,说白了只想争一口气,就越做越过分。现在看来,她太明智,跟着你,远比跟我要幸福多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对你们的婚姻造成困扰……也代我向她问声好,希望你以后可以好好的爱她吧,祝福你们。」 不痛不痒的跟他说了这些,因为我是真的断了这份念想,看淡了,也彻底醒悟,她是他的女人,不用我操心,不用我保护,不用我怀念,就是最简单的祝福都可以不用的。我该做的,只是默默走开,往事不用再提,人生已很多风雨…… 韦连恆闷了半晌后,神情也变得轻松了,他淡然说道,「过去就过去了,你这个人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 没再问我和夏枫涛的恩怨,也不多嘴的给梁秀行打电话,他决定走了,走之前,他特意在我肩上拍了拍当作安慰,「早点好起来,韦家没几个有出息的,就看你了。」 目送他远去的身影,我有些发怔。原来,我和他也是可以和平共处的,我们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吗? **** 在这段卧床养伤的时间,我迫不及待的想跟周一如见面,我做梦都梦到夏枫涛打她骂她,推她撞到柱子上鲜血直流的场景。我一遍遍的给她打电话,均提示关机,后来才知道她是换了号码。记得她这个电话号码还是我用过的,那年她说她要换号,我正好也想换,她就让我把我的号给她继续用,她笑着说,「以后我用你用过的号码,你就可以对我的电话熟记于心了。」 是啊,她那时对我的电话倒背如流,我却从来没记过她的号,连存都懒得存。 我当时答应了,她开心了好久,说这是我唯一送过她的『礼物』……当时听到这话,我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就干脆带她去买了个包包,当作正经的礼物送给她。 她一直很珍惜这个被我用过的电话号码,有几次手机掉了,她差点急哭,就怕号码不能使用了,总要第一时间去营业厅弄好。可没想到,她如今连这个号码也狠心的换掉了……想到这里,我心里酸酸的,越想越不是滋味~在这种低迷的状态下,我又想抽菸喝酒,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再糟蹋下去了,如果我真的病发身亡,她怎么办? 还有那个孩子,到底去哪里了?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愿去想太多,想多了头痛。 几天后,我直接去了周顺成的家里找他,因为孩子,也因为周一如。 并不知情的周顺成夫妇都很热情的招待我,尤其是周顺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始终对我带着几分恭敬,他并没有问我的来意,就又跟我扯到上市融资的合作上,我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对他说,「周总,我要想跟你谈工作,不会来你家里。」 周顺成夫妻俩面面相觑,愣了下表示不解。 我不想墨迹了,开门见山的问,「你究竟把一如生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请你说实话。」 面对我这么突兀的询问以及我严肃冷淡的表情,周顺成几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他有几分不悦,「很奇怪啊,姜总三番五次的关心这件事,有意思吗?我都跟你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当然无可奉告。」 我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更加冷厉的盯着他,「你最好现在说出来,小孩要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不会让你好过!」 周顺成惊得眉头一皱,而他老婆杨婉华也是睁大眼睛,很刻意对我上下左右一番打量后,迟疑的看着我,「听姜总这话,我还以为一如生的孩子是你的呢?是吧,老周?」她看向周顺成。 周顺成立即惊觉起来,他看了我好几眼后,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姜总这种态度,的确很容易让我们想入非非,我倒是希望你能说出实话,你和一如,还有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345 韦连恺 我被周顺成问住了。 事到如今,周一如已经结婚,我再搬出和她的过去,已经没多大的意义,反而徒增新的矛盾,本来现在就是一团糟,没必要再把周顺成夫妇卷进来……至于孩子,我虽然心里认定是我的,但没得到她亲口的承认,我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 稍作考虑后,我用了一个很烂的理由搪塞道,「一如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她很渴望见到这个孩子,我只想帮帮她。」 周顺成夫妇俩还是一脸的狐疑,不过也没有再追问,同样敷衍我,「抱歉,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周家的家务事,烦请姜先生不要插手。」 看他这态度是绝不可能说出实情的了。 我一想到那个孩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就被送了出去,如今还是不是活着都不一定,越发的焦虑了,但一味的逼迫周顺成也不是办法……我想了想,下定决心的对他说,「这样,我可以帮你把那个分公司在海外成功上市,只要你现在交出孩子。」 周顺成眼睛一亮,感到很意外。 「这个——」他沉吟着,仍旧很犹豫,又跟一边的杨婉华相互看了一眼,「姜总这么爽快的答应合作,我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扯上这个孩子的问题~」 「实话跟你说吧。」周顺成嘆了一口气,沉重的开了口,「一如做出未婚生子这件事,算是我的一大耻辱,做父母的,肯定不想她就这么毁了以后的日子,所以在那小孩没满月的时候就派人送走了。」 「送到哪里去了?」我追问。 「……」周顺成顿了顿,没好气的反问,「送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不过一个孽种而已,我没时间去管,只要让她消失就好了。」 也许自己有被遗弃的经歷,我听到这话就被碰到了痛处,一下站了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孩子是不是被你害了!?」 看到我这失态的行为的,周顺成几秒的惊愣后,坦白道,「我当初让人放在一个福利院门口,后来又找人去打听的时候,那个福利院声称并没有捡到这个孩子,应该是被路人抱走了……事已至此,我当然不会再去找,就看她的命吧,反正她本来就不该出生。尤其一如现在也嫁人了,这件丑事不能再声张,希望姜先生能理解我的意思,别再莫名其妙的无理取闹了。」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导致我现在心乱如麻,既担心她,又担心孩子,又顾忌她现在的身份,还有夏枫涛这个神经病……我又被逼到死胡同的感觉,不知从哪里逃出去。 气氛陷入沉默没多久,周婉华忽然换了一种眼神来打量我,笑意盈盈的问我,「听说姜总至今还是单身对吧?」 「……」我随意的嗯了声,心思在别处,没去揣测她的内涵。 「我看你都三十好几了哦,还不考虑结婚的事?」周婉华八卦的问着,同时又饶有深意的跟周顺成一个对视,周顺成会意的点点头。 「是这样的,」周顺成转移话题,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干咳了两声后直接道,「其实我原来还想撮合你跟一如的,但一如发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估计你也比较介意,现在她又嫁人了,看来你们俩没有缘分……呵呵,不过我还有个小女儿周一诺,今年25岁了,也正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不姜总今晚就留在这里吃个饭,顺便也跟一诺见见面,聊聊天之类的,看有没有共同话题——」 「谢谢周总的好意。」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结婚的打算,自认也配不上你家的千金,就不要总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根本不了解我。」说着,我起身来就准备要走。 但当他们夫妻俩还想进一步挽留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女孩,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今天气死了!」 瞟了眼,就知道她应该就是周一诺,脸型和周一如长得十分相似。 「一诺啊,你可回来了,我跟你介绍下,」周顺成赶紧对周一诺说,「这位是姜连恺先生,专程来我们家做客的,你赶紧帮着招唿一下啊!」 周一诺目光放到我身上来,毫不掩饰的盯着我看了好久,又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姜连恺,不是韦连恺吗?」 「怎么,你见过我?」我问了句,虽然她光彩照人,不过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 「在照片上见过,」她笑了笑,直率的说,「不过,真人比照片上帅多了。看到你,我才终于知道我姐为什么会——」她说到这儿又收住了口。 「我说爸妈,你们无不无聊啊,我不过才25,你们就担心我嫁不出去了啊,一天到晚乱点鸳鸯谱!这位帅哥比我大了差不多一轮呢,我可不想找个大叔谈恋爱。」周一诺调侃了几句后,才又回到正题,「我几天去找了我姐,简直没被气死——」 「怎么回事?」周顺成问。 这时,周一诺很刻意的看向我,眼神很是意味深长,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然后,她终于当着我的面,说出实情,「我跟我姐的婆婆,那个死老婆,跟她打了一架!」 「什么!?」杨婉华瞪大眼睛。 「她欺负我姐!」周一诺又看着我,气唿唿的说到,「那死老太婆也不知道听谁说了我姐打过胎生过孩子的事,现在对她态度差得不得了……今天我去的时候,老太婆不但不把我放眼里,还当我面用脏话骂姐姐,而姐姐就像傻了一样,根本不还口,我都替她着急,就不服气的吼了老太婆两句,没想到死老太婆竟然甩了我一个耳光,说我没教养,她要替你们教育我,我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所以马上就跟她干了打起来,打完以后让我姐跟我一起回来,回来就离婚,但她就是不答应,还说那就是她的家,哎呀气的我要命!」 听完周一诺这番控诉,我心内翻起了了惊涛骇浪…… 「怎么会这样,」杨婉华喃喃自语的,看起来惊讶多过痛心。 而周顺成则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这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也别去多管闲事,她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去承担。」 偏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汽车声,很快,门外又进来了一位妇人。我看了眼,认出她就是夏枫涛的妈,也即刚才周一诺吐槽的那个『老太婆』,脸上还有隐约的抓痕。 看到夏母到来,周顺成夫妇都热情的迎了上去,脸上挂满讨好的微笑,对她各种问好和道歉。 夏母冷着脸,并不理会两人的殷勤,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像个主人那样在客厅里坐下。坐下后就开门见山的发话道,「周顺成,我今天来这儿是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你小女儿对我动手,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应该会在十分钟后到;第二件事,就是请你督促你那个残花败柳的三女儿尽快跟我儿子离婚,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还有,我已经决定让老夏撤出在你公司的投资,你自己再去想办法!反正,你还可以把你女儿再卖一次,总有眼瞎的愿意买帐,总之别再祸害我儿子就是了!想当初花那么大排场娶回来,谁会知道竟然是个残花败柳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控诉,浑身都变得冰凉起来,捏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越来越不能淡定了……看来,她在那份婚姻里,面临的不仅仅是夏枫涛的虐待,还有整个夏家人对她的唾弃,她的处境很不好,非常不好,而恰恰是我这个王八蛋,让她陷进了那样的水深火热中,她本来完全可以逃离的……我真tm该死! 「这个,」周顺成和杨婉华都十分的着急,语气是小心翼翼的,「亲家母啊,一如和枫涛不是两情相悦接的婚吗,只要他们小两口过的好,我们老的就别去掺和了吧,况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又何必老是纠结一如的过去呢,只要她婚后一心一意经营这个家不就行了嘛,我相信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这么快就成为二婚,说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呵!」夏母冷笑一声,趾高气扬的说,「放心,我儿子枫涛这么优秀,就是二婚三婚四婚都有门当户对的好女孩抢着要!倒是你那个残花败柳的女儿,现在名声都完全臭了!哼,要是早知道她打过胎,还有过私生子,我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我本来不想计较她婚前的那些烂事,想着只要她表现好,能够让我儿子过的舒心幸福也没什么,但她是怎么表现的?自从嫁了进来,一天到晚要不不出门,要不就跟个幽灵一样到处闲逛,跟个哑巴一样不和家里人说一句话……更过分的是,听我儿子抱怨,她一直在跟她以前的老情-人联繫,还偷偷的约会,回来就装死人,好像看谁都不顺眼,还经常跟我儿子分房睡,大半夜做梦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你们说这都像什么话,这不是要把我儿子逼疯吗!?还有,他们结婚都快一年了,她肚子还没动静,我那天已经逼她去医院做了检查,你们知道医生怎么说吗?说她以前流产次数太多,已经很难再怀孕了!!你们说,我夏家要什么没有,干嘛要留着这么个贱女人来噁心自己?所以,别的不说了,必须让他们离婚!」
346 韦连恺 听完夏枫涛母亲这番控诉,周顺成夫妻俩脸上都很挂不住,而周一诺又想骂回去的时候,周顺成制止了她,再次忍气吞声的说着,「亲家母,不好意思,一如以前是被我宠坏了,脾气是有些古怪,而且她和枫涛相处的时间也短,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磨合,你放心,我跟她妈会好好的教育她为人妻子的本分,毕竟两个孩子有缘才结为夫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离婚吧,到时候说出去咱们两家脸上都不好看啊……」 「是啊,是啊,」杨婉华也在一旁帮腔,挂着尴尬又谄媚的笑,「现在的孩子不比我们那个年代,很多二三十岁了都还是孩子呢,一点都不成熟,再说了,现在的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啊,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吗,亲家母就别这么小题大作了,至于生孩子的问题,你不也说了,只是很难怀孕,也不是不能怀孕,现在的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只要有了钱,就没有怀不上的道理,所以这个问题还是交给他们夫妻俩去处理吧,如果小两口都自愿同意离婚,那就无话可说了。总之,作为婆婆,劝您还是少去插手儿子的婚姻。」杨婉华多少还是不满的,谄媚的同时不免也带了些讽刺。 「哼,」夏母冷笑,话里有话的说了句,「可以啊,反正她已经嫁过来了,就是我夏家的人了,既然你们没有教育好,那我完全有权利帮着管教她,到时候你们可就别怪我太苛刻你女儿,该说的我也说了。」 「不会,」周顺成接过话来,笑着道,「你是一如的婆婆,是她的长辈,完全可以代替我们管教她,只要她能够和枫涛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一旁的我,听了他们的对话,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 我走到夏枫涛的母亲跟前,冷冷甩下一句话,「如果你可以做主,希望你尽快让他们离婚!还有,收起你刚才那番『管教论』,她不是你们任何人可以随便乱动的。」 「你——」夏母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的瞧了瞧我,「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看你好像挺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她当然眼熟。因为我以前和夏枫涛关系好的时候去夏家做过客,还喊过她一声阿姨,不过面对她如今这幅嘴脸,我不想浪费表情。 「好了,」周顺成赶紧过来打圆场,「他只是一如的一个朋友,咱们还是聊会刚才的话题吧,我还是那句话,一如是我的女儿,也是您半个女儿,如果她在你们夏家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用太客气,就像个长辈那样多多教她就行了。」 周顺成的地产公司这两年经营不善加上政策调控,亏损很严重,好多个项目都停工成烂尾楼,其他的工程也因为质量问题遭到投诉,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甚至面临资金鍊断裂的风险快要活不下去了,所以他急需用钱。而当初周一如和夏枫涛的联姻,也使得周顺成从夏家那里得到了很大的帮扶,如果周一如婚姻破裂,夏家撤资,对周顺成公司将造成巨大的打击。 可见,周顺成夫妇为了公司利益,为了整个周家人的利益,已经彻底把周一如当作了一颗棋子。他们在夏家人面前忍辱负重,只为保住那场婚姻。至于她在夏家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已经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问题了。 忽然感到很悲哀。 她已经在我这里掏空了所有,转而又被亲人卖掉,偏偏还碰上夏枫涛这样的混帐,从一个火坑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一直活在暗无天日里……而我,正是造成她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是我把她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我没有再跟周顺成夫妇争执下去。要解决周一如的问题,用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 第二天,我没做任何准备,去了夏家。 进入他们客厅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保姆在打扫卫生,其他人都不见踪影。我问保姆,「周一如在哪里?」 保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是谁,找她做什么?」言辞中含着些鄙夷。看来,连这个家里的保姆都没有把她放眼里了。瞬间,我坚定了强行带走她的决心。 「知道就说,问这么多干嘛。」我语气很不好。 「……」 可就在保姆准备开口的时候,我稍稍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二楼的周一如,她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整个神色非常的冷。 我立即跑上楼去。 来到她面前,发现她又发生了很多变化,脸庞比上次又瘦了一圈,眼窝很深,眼神呆滞,头髮蓬乱打着结,脸色仍旧很白,但那是一种非常不正常不健康的白,惨白……而且她的嘴角有个明显的疤痕,让她的面孔更多了几分憔悴……看到这样的她,我心头勐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吗?如果不仔细看,我已经忍不出是她了。 见到我,她并没有流露出我以为的那些情绪,没有激动也没有愤怒,淡漠而疏远,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实在太陌生了,陌生到让我心寒。 「你来这儿做什么?」她率先开了口。看来她还是认识我的。 「带你走。」我说着,上前就扯住她的手,「走!」 她触电般的挣脱了,受惊似的后退了几步,骂我,「你病的不轻。」 「走,快点!」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对她表明什么,只想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把她带走,我觉得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我只想要带走她,一切就算解决了。 「你不要碰我!」她表现的非常牴触,一步步的在后退,「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别再来逼我,我不爱你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还不满意吗?放过我吧。」 我顿住了。 这样的话,无疑就像一把刀子剜在我心上…… 「好,我错了。」我深深的唿吸了下,第一次,在她面前低了头。 她一下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住我,她的眼里终于有了些温度……但很快,她又收回了视线,逐步恢復了先前的状态,在冷笑中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回去跟你解释。你今天必须和我走。」我被她的抗拒弄得很焦躁,再次紧紧捉住她的手,强行的要把她往楼下拖去,「我掳也要把你掳走!」 「你……放手!」她叫了一声,想甩开我,但是甩不开,反而在这拉拉扯扯中,她手腕上边被衣袖遮住的部分露了出来,上面几条长长的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她还想掩饰,但我飞快的捏紧了她的手臂,挽起她的衣袖,发现整只手臂都是伤,我再挽起她另外一只手的衣袖,发现同样是伤,有一条一条的,也有一点一点的,一看就是被菸头烫的或被被其他什么器械伤到的…… 我瞬间气得发抖,再次抬起她的下巴,审视了她嘴角的伤,再撩开她的头髮,发现脖子上也有几处伤痕……看着伤痕累累的她,我觉得自己要炸了,哑声质问,「都是他干的?是不是?」 她习惯性的要转身去,我箍紧了她的双臂,再次逼问,「快点说!」 「……不是。」她看向别处。 「那你告诉我,这都怎么回事?!」我快要疯了,一下子吼了起来。 「我自残的!」她冷冷的回答我,狠狠的瞪着我。 「不!」我摇摇头,傻子都知道是夏枫涛干的,没想到她竟然选择忍耐和隐瞒,这满身的伤已经足以让我脑补出夏枫涛虐待她的无数个画面,我越想越要失去理智了,双手也不自觉的抓紧她的双臂,「只有我才可以伤害你,别人谁敢碰你,我弄死他!」 刚说完,忽然身后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是夏枫涛,他刚从自己房间出来,原来他一直在家,应该也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 「你们的爱情,可真他--妈感天动地啊!我都被感动得一塌煳涂呢!」他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走到周一如身边,「老婆,看看你老-情-人多痴情啊,都跑到家里来跟你谈情说爱了,你还犹豫什么呢,跟着走啊!」 「……」周一如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贱人!」他突然变脸,一把扯住她的头髮,扯得她脖子扬了起来,「敢当老子面犯-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亲眼见到这个画面,我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浑身的血液往上沖,完全失去理智,一拳朝夏枫涛的脑袋打过去,打得他跌倒在地,我又把他抓起来,又罩着他的脸狠命的揍了他一个拳头!周一如在旁边劝阻和拉我,我全然不管……见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要反扑,我气的将他身子重重的往栏杆上一摔,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冲击力,他的身子竟然把栏杆都撞坏了,人也整个的飞了出去! 在客厅一片尖叫和惨叫声中,夏枫涛不偏不倚的刚好落在沙发上缓冲了下,再滚到了地毯上……妈-的,这回算是便宜了他,没要他的命。就在我喘气的间隙里,周一如却已经飞快的冲下楼去,走到夏枫涛身边,一边扶起他,一边叫保姆打急救电话!
347 韦连恺 夏枫涛受伤并不重,只是摔在地上昏沉沉的一时间起不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冲下楼就又抓住周一如的手,一定要强行的拖走她。 「你干什么啊!」她甩开我,有些气急败坏,「我让你走!你这样几次三番的来打扰我的家庭,算什么意思?!」 「……」我好像被打了一记闷棍,瞬间僵住。 但一看到她的伤痕,我没有时间揣测她的心思了,心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走她,再也不允许她跟这个人渣同床共枕。 「你今天必须离开这里,」我不死心紧紧攥着她的手,混乱又强势。 「放手!」 「走!」我连推带拖,越发的暴躁…… 「你……」她在奋力挣扎中,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我痛叫一声后放开了手,看到自己手背上多了两排牙印,闷闷的痛着。如果不是对我恨之入骨,她不会下这么重的口…… 「韦连恺,」她仇视得盯着我,「你要再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我就报警了!你不知道吗,你已经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严重的骚扰,请你马上滚,滚的远远的!」 她这副冷漠无情的面孔,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毫无负气的成分……正是看出她没开玩笑,我更加被刺痛了……愤怒充斥在浑身的血液里,我的思绪也被紊乱,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她,接受不了她对我彻头彻尾的冷漠。 「你恨我,我理解,也接受。」我对她说到,「但是你不能用这种自暴自弃的方式来残害自己!你完全就是在自杀!我知道,你甘愿被他折磨,不过就是在『惩罚』我当初把你推给了他,好,我tm错了还不行吗?我让你马上跟他离婚,回到原来日子,对你来说很难吗!?」我箍住她的身子,又激动又强势的,「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不是很听我的话吗,我命令你,现在就走!」 不得不承认,在她面前,我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卑微。 可她完全就没把我这番强势放在眼里,相反,她根本无动于衷,冷哼了声,「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在和他结婚的那天起就已经对你死心,我现在过得好不好也和你无关,从来也没想过什么报復你惩罚你,一直都是你在发神经……」 「……」我瞪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再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意识模煳的夏枫涛,继续说道,「至于他,再不济也是我法律上的丈夫,而你算什么?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管怎样,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打伤我老公,如果还有第三次,咱们法庭上见!」 我怔怔的盯着她,我已经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这还是曾经那个爱我爱的无法自拔,恨不得跪倒在我脚下捧上整颗心,打不走也骂不走的周一如吗?为什么昨天还是热情似火,今天就冷如寒极?连给我一点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我至今仍然理解不了,当初介绍夏枫涛给她到底把她伤到了什么地步,以至于她的心死的如此彻底? 眼看着她心思又放在了夏枫涛身上,压根不再理会我……我颓然败下阵来……毕竟习惯了在她面前的高傲,要我一下子反过来求她,我还是没没法克服心底的障碍,可能,我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重视她吧。 我走了,为了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呵呵,已经到这时候了,我竟然还是觉得自己尊严都要比她的安危重要,活该我会被全世界抛弃。 回来后,我本来打算完全放弃了,不再去自取其辱,不想再管她的死活,就像过去一样没心没没肺,反正她不过是在用一种变相的苦肉计增加我的愧疚而已,她要真想离开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只要扛不住的时候她不会再硬抗。 可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维持多久……我的日子变得漫长又难熬,她就像插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时时刻刻的刺痛让我没法不想到她,想到她的水深火热,想到我对她的亏欠…… 每天跟我生活在一起的连歆早就知道了我的困境,她总想要替我解决这些困扰,每天叽叽喳喳的,在我耳边问东问西。这天,她问我,「哥,你上次不是去了夏家找周一如吗,到底什么情况,她还没离婚啊?」 我挺不赖烦的,「离什么鬼的婚,她过得好好的……」 「过得好好的?」连歆不死心的追问,「她不是快被打死了吗,我还以为你都去找她了,她应该受宠若惊才是呢,怎么,你还整天愁眉苦脸的啊?」 「……」 「说啊!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你懂什么,忙你的事情去,少来烦我!」 「你说嘛,」连歆缠着我追问,「我是你妹妹又不是别人,瞒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没经歷过。」 看她紧紧追问,我也就跟她说出了原委。 「所以你是觉得她现在对你没什么感情了?你认为她恨你?」连歆听完后问道。 我闷闷得没说话。 「唉,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连歆感慨道,「同是女人,她在想什么我清楚地很,要不给你分析下?」 我同样保持沉默,对她的叽叽喳喳并不感兴趣。 「周一如这次的确是被你伤透了心,」连歆一本正经的说到,「你知道她为什么会伤的这么深吗,因为她终于明白你从没有爱过她,她的希望破灭了。所以才自暴自弃。」 「什么意思?」我被连歆的话引起了注意。 「她无怨无悔的爱了你十年都没放弃过,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对你那么好,你就算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能把她介绍给别的男人啊,你说她该有多心寒呢,比你用刀杀了她还叫她难受,在她看来,你都可以让别的男人占有她了,说明她在你眼里是一文不值的,你从来没有爱过她,以后也不会爱上她,所以她肯定心灰意冷又绝望,然后就想通了。真的,很多傻女人都是傻了很久以后,突然一瞬间就想通了,死了那么久都死不了的心会在男人做了某件事后,瞬间就死了,就好像我当初对姓黄的王八蛋一样……」 连歆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我也听得入了神。 「所以,她会很快就跟夏枫涛结婚了,」连歆继续说道,「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就想早早的把自己处理掉吧,就算夏枫涛很渣,对她非打即骂,她也不在乎了,反而在这种非人的生活里得到一种变-态般的『解脱』……你以为凭她的能力,要想摆脱夏枫涛这样的人还不简单吗,事实上她致只是彻底放弃了自己,了无生趣,破罐子破摔而已,如果她越破碎你越心痛,她也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盯着韦连歆呆呆的看了半晌,问她,「这些是周一如告诉你的?」 她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倒是想见她,但她从不接我的电话,我根本就联繫上不上她。如果你觉得我分析得透彻,只是因为,我有类似的经歷,在姓黄的王八蛋那里得到的血泪教训实在太多了,所以现在都可以自诩情感专家了。」 韦连歆的分析持久的在我脑子里迴荡,虽然只是她自己脑补的,但也很好的提醒了我……我终于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确定了心里对她最真实的渴望。 那天,我应客户的之约,去了一个商务会所。 刚刚走到外面大厅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传来喧譁声,我特意抬头一看,眼前的情景让我不由得停了了脚步……
348 韦连恺 世界真小。出现在我眼前的一桌人,居然是夏枫涛和一群三教九流的男人,而周一如也坐在其中,他们正在吆喝着喝酒,看起来乱糟糟的。我站立在不远处,刚好夏枫涛抬眼来就跟我对视在一起,他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后,冷笑着没有立即发作。 而刚好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男人端起一杯酒,敬周一如……但周一如面无表情的推辞了,弄得那个男人有些尴尬。 「……连王总的面子也不给?让你喝你就喝!」夏枫涛又当着我的面开始折腾她,他黑着脸骂骂咧咧的就端着酒杯要强行的灌她,「让你来不是当花瓶的,你不是很能喝吗,怎么今天给我装矜持了?我告诉你,这里每个人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别丢我的脸……喝下去!」夏枫涛不分轻重的捏着她的嘴,强迫她喝下去…… 桌上其他人都看的不可思议,我的怒气更是瞬间被点燃,但我没有冲动的飞奔过去,我知道他故意在挑衅,我已经揍了他好几次,这次想酝酿一种别的方式教训他……但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我也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可是还没走几步,周一如已经奋力的推开了夏枫涛的手,她没有被他戏弄后的恼羞成怒,也没有多么的慌乱无助,她仍旧是那副冷漠坚硬的面孔,对夏枫涛说,「好,既然要给王总面子,那咱们就换一种酒!」说完,她让服务生拿了一瓶度数更烈的白酒过来~ 顿时,桌上的男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对她这份『诚意』颇为赞赏,并且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而夏枫涛更是为自己能够控制她而洋洋得意着…… 可是,就在服务生要为她开启这瓶酒的时候,周一如拒绝了,说,「不用起子,我自己可以开。」 其他人更加沸腾了,我的心再次纠紧,对她这扭曲的反应弄得很是抓狂,又产生了把她抓走的念头……但没想到周一如的话刚刚说完,就在所有人盯着她的时候,她拿起这瓶酒就勐地朝身边夏枫涛的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酒瓶子碎裂,而夏枫涛的脑袋也开了花,很快血流如注,现场人惊唿起来,就连我也被她这出乎意料的兇狠行为惊呆。 夏枫涛立刻倒在地上,其他人在慌乱中打了120,但周一如却在大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站起来就往外跑去了! 目睹这场大戏的我,在震惊之余,也赶紧朝周一如追去。 追到会所外面,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我匆忙朝四处张望,看不到她的影子,又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周围转了几圈,仍旧没找到她。 不知道她在做了这件疯狂的事后会跑向哪里? 实际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见到她了。我反覆给她打电话,全是关机状态,我只能再次去了夏家。 但是在夏家,我被轰了出来,根本见不到她的人影……我越发的担心她的安危,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最后我还是决定去找夏枫涛。 夏枫涛现在也是行踪不定,既不在家也不在公司,我最后在一个夜总会找到的他。推开门时,里面一排乌烟瘴气,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他正在醉生梦死左拥右抱着。我二话不说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粗暴的拖到了外面! 看来他果然命大,上次被我从二楼摔到一楼可以安然无恙,前不久又被周一如砸的头破血流同样没被砸死,也被砸傻,貌似还恢復了原样。 他此刻已经醉醺醺的了,任由我抓扯着衣领并没有力气来反抗,只是眯着眼睛一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语无伦次的说,「你他-妈到底又想做什么,老子是打不过你,但有的……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老子最近……忙着收拾那个贱-货,没工夫理你……」 听到这里,我一下就拧紧了他的衣服,「你把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哪里?!说!」 「呵,」他嘲弄的笑着,「你特么有事没事的找我老婆做什么,跟你有几毛钱的关系?难不成我告诉了她在哪里,你又想去c她……」 「混帐!」我习惯性的捏紧拳头就要揍他,但刚刚冲动的举起一半就僵住了。 拳头并不能解决问题,就算我再把他打个半死不活,我仍旧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找到她,把她带离这个火坑。但面前的夏枫涛显然是软硬不吃的。 再次紧紧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我怎么都没法把面前这个斯文败类和当初认识的那个夏枫涛联繫起来,想当初,他文质彬彬,意气风发,正派的近乎老实,连找个小姐陪酒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怎么会想到,当初以为修养良好的他,竟然隐藏的这么深,比我还变-态。 「她到底在哪里?」我尽量压住自己的一腔暴躁,尽量理性的跟他交流,「事情闹到今天的局面,对大家都是折磨,如果你仅仅是嫉妒我,想在她身上发泄对我的愤恨,那现在也够了!跟她离婚,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我还是那句话,对我不满可以直接对付我,明的暗的都可以,但别再牵涉无辜的人。」 他推开我的手,自己软到在墙角,有气无力的说,「少他-妈在这儿跟我讲这些废话!想知道她在哪里吗?呵,如果我告诉你我把她杀了呢?」 我浑身一震,抬腿就往他的胸口勐地踹去! 随后,我又在他面前蹲下来,抓紧他胸前的衣服,「你给我说实话……」我的语气很急,心跳正在加速,我担心他说的是真的…… 他被我揍了以后,反倒变得清醒了,冷笑着慢条斯理的说到,「上次被这贱-人打得头破血流,我不好好收拾她一番怎么可能呢,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杀她,不想这么便宜她,我只是在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你——」我抓紧他的肩膀,力道随着心里升起来的愤怒在逐渐的加大,恨不得就这样将他捏碎! 「所以她现在在哪里?」我逼视着他的眼,暴怒一触即发,「带我去见她。」 「带你去见她啊?」他反问,那模样好像抓住了我的软肋似的,「你觉得可能吗?韦连恺,我不妨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离婚!我就是要牢牢的囚禁她一辈子,慢慢的折磨她,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特么再怎么纠缠也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奸-夫,哈哈哈——」 「砰!」我忍无可忍的一拳朝他脸上砸去,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夏枫涛,」我又揪住了他的头髮,喘着气怒不可遏地逼迫道,「你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拿她来报復我,她跟你无冤无仇,你要真的不喜欢她,嫌弃她的过去,大可以离婚,为什么一定要把你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你到底在图什么!?」 「你想知道原因吗,」他突然就沖我吼道,「一切的根源就tm在于你!就因为有你这个王八蛋的存在,她自始至终都在想着你,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她明明没跟你断干净,就带着一个空壳子来玷污我的人生,新婚之夜跟我睡一起,半夜做梦却喊你的名字,连光着身子在我身下被我c的时候喊得也是你,嫁给我很久以后还保留着你的东西,每天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跟个死人一样,脸上看不到一个笑容,嘴里听不到一句好话,脑子里装的全是你……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的尊严,既然她不把我当人,我特么就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还有你,老子一直当你是好兄弟,你却把你穿过的不要的破鞋丢给我,让我陷了进去才发现她是多么的不堪……我特么被你害惨了,都是你,你害了我,也害了那个贱-人,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也是你害死的!!」 听到这里,我浑身冰凉,没心情去分析他扭曲的逻辑和苦衷,只意识到周一如好像真的出什么事了……我狠瞪着他,「别给我说这这么多废话,你只需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他再冷哼,漫不经心又慢条斯理的,「怎么,你很着急?你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她现在还是我的老婆,最该着急的可是我,连我都不急,你还急个什么劲儿?」 我气得发抖,威胁道,「……夏枫涛,你最好在我还有点理智的时候说出实情,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还能从这里活着回家。」 「是吗?」他更加无耻而傲慢,「那我倒要试试你怎么弄死我。不妨警告你一句,我要是死了,你以后就永远都别想见到她了。」 盯着他这副嘴脸,我第一次真正有种被威胁到的感觉……我心内的怒火在燃烧,我很不甘,也想在他身上来个彻底的爆发,但是,她还不知所踪也生死未卜,我就算把这个混蛋揍成肉酱发泄一通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如果再跟他简单粗暴的斗下去,还要分一部分心思去应对官司……想到这里,我摔开了他,起身就走了。
349 韦连恺 夏枫涛软硬不吃,对我也恨之入骨,我要从他这里得到周一如的消息无异于虎口拔牙。我没有再过分的跟他纠缠下去,本来想报警让警察介入的,但那天回到公司刚好又碰到了周顺成来访。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我交流工作上的事,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他是否知道周一如的近况,他则理所当然的回到,「一如?她自从嫁到了夏家就很少跟我们联繫,你也知道,我对她所作所为本来就生气,跟她妈也一直没联繫过她,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不过我想,以她的能力,也不会吃什么亏的,现在应该过的挺好的吧。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听周顺成说得如此漫不经心,我一时间就来了气,「……你知不知道她被夏枫涛家暴,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 周顺成眉头一挑,眼底多了份隐忧,「你说真的?有这么严重?」 「……」 「不会的,」周顺成略微惊讶后就恢復了常态,显得漠不关心,「一如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她不可能让自己被家暴,她那么倔强的个性,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最多就是跟她老公吵吵嘴罢了,哪有家暴这么严重。」说完,他又轻松的笑了笑,「她就喜欢玩这些把戏,什么『下落不明』啊,不过就是她跑到哪里躲起来不愿跟人联繫,想让我跟她妈着急后悔罢了,我太了解她了,她很久以前用这样的方式骗过我们。」 面对周顺成这样的说辞,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差点又想揍他一顿…… 我没有时间再跟他解释太多,继续这样兜兜转转下去也不是办法,我闷头沉思了半天,越想越纠结,越来越烦躁,突然抬眼来就盯紧了周顺成,严肃而直接的,「你听好,她现在被夏枫涛折腾的很惨,过的非常不好,我已经差不多一两个月联繫不上她,她可能正处于危险的境地,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要你出面尽快去夏家问他们要人,如果在两天之内我还见不到她,到时候我要你的顺城集团直接破产!」我走到他跟前,逼视着他,「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让你一夜之间一穷二白,不过是我在电脑上简单动动手指而已……」 是啊,一两个月联繫不上她,我居然都没有疯狂的找寻,看来我的确是对她冷漠已成习惯吧。 周顺成脸色变得煞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惊得好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然后,他擦了擦两鬓沁出的冷汗,稍微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去哪里?」我的目光不依不饶的锁着他。 「去,去夏家看看一如……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厉声道,「直接去报警!」 不管怎样,周顺成作为她父亲,比我更有资格让警察出面。 *** 很快,周顺成按照我的意思报警说明周一如的失踪,要求警方去夏家调查,我自然也跟着同去了。 来到夏家的别墅,夏枫涛并不在。见到警方的到来,夏家的人很是意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夏枫涛的母亲听说了警方的解释,表现的非常激动而排斥,她直接训斥周顺成,「你还有脸报警,你家那个『残花败柳』把我儿子弄得头破血流,我没把她送去坐牢已经算便宜她,你居然还先带警察来了,你故意要败坏我们家的形象吗?」 「亲家母,咱们先把这些放在一边,」周顺成在她面前也没了好脸色,他硬气的说,「不管怎样,请先把一如交出出来再说,我最近一直联繫不上她,我想你们肯定知道她的行踪,所以对不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她『交出来』?她有手有脚的,我们还能干涉她的自由不成?哼,你找不知道她很正常啊,不仅是你找不到她,就连我儿子,我们一家人都经常见不到她的人,我看她啊,八成又去跟她那个老情-人私会了,这会儿不知道又在哪个角落里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儿呢,哼,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要你周家赔我夏家的名誉损失赔到倾家荡产!」 我实在受不了这些污言秽语,继续跟一个泼妇纠缠也不是办法,于是在冲动之下伸手就掐住了夏母的脖子!! 「啊!」夏家在场的人都惊唿一声,而夏母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拼命的打着我的手,拼命挣扎,在我逐渐加大的力道下快要窒息…… 「你……你放手……」夏母睁大眼睛,唿吸困难,「放手……你……你是谁……」 「我就是周一如的『老情-人』!」我脱口而出,同时踹开了身边两个扑过来帮忙的女人,继续掐着夏母的脖子,猩红的眼睛瞪着她,咬牙说到,「你要不把她交出来,我现在就结束你的性命——」 「不要,」夏母脸色的愈加苍白,不停的摇头,「我……我……」 「算了,放了她,一会儿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周顺成过来帮忙拉开了我。 夏母跌倒在地上咳嗽个不停,等到终于缓过气来了才抬头来,「你这个魔鬼,你刚才差点掐死我了……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和枫涛结婚后,很多时间都是单独住在外面的婚房里,很少来这里住,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们经常吵吵闹闹的,她就是离家出走了也说不定,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关我什么事,我又没用锁链拴住她两条腿,简直是莫名其妙,一个个都是疯子!」 最终,警方对夏家的人进行了一番调查,均不知道周一如到底在哪里……我原本还算镇定的心境,一下子就变得焦躁起来。 无疾而终的离开夏家后,走到外面,周顺成问我,「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和一如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心情来回应这种无聊的问题。 接下来我又去找了夏枫涛,起初他仍旧跟我耍无赖就是不肯定说实话,就在我几次三番的逼问加威胁之下,他再也绷不住了,沖我吼道,「你特么问我她在哪里,我还想问你个龟孙子,她不是跑去找你了吗!已经一个月了,距离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我不是没有去找过,但就是找不到她,要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她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我心头勐地一跳,「你再给我说一遍……」 「她失踪了!」他再次确切的吼道,「她从那个地方跑了出去,再也没回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死了就算了!」 「哪个地方?她从哪里跑出去?」我追问着,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夏枫涛兇狠的瞪着我,随后他垂下头,承认,「我上次被她用酒瓶子打伤,一时气不过,对她下手重了些,把她带到一个地方……」他顿了顿,没有说过程,只说结果,「后来她跑了。」 我听到这,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段没有她消息的时间,我虽然担忧,但总存着点希望,以为她只是被他简单的『囚禁』而已,并不存在『失踪』的说法。我还以为,夏枫涛是深爱她的,不会真正对她造成重大伤害,最多是心里变-态,只当我面时才故意折磨她……已经两个月了,我居然,在内心甚至一直觉得她是『安全』的。 但就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她『失踪』的确切消息,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和体力去对付夏枫涛……我瘫坐在地,发了很久的呆,才清醒的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闷痛。 此后的日子,就是对她无休止的寻找,报了警,尽了最大的力量,但一直没有她的行踪。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陷进绝望,已经麻木了。 我尽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山穷水尽也不再让自己消沉了,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我的病情也不容许我像过去那样肆意的糟蹋自己。 可能,事情也并不会像我想像的那么糟糕吧,她当初可以把我照顾的那么好,也可以有能力保护她自己的……可能,她是真的太累了,伤的太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养伤而已。茫茫人海,她下了决心不要我找到,我就肯定找不到……是的,我渐渐的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我太小看她,太不了解她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我在一天天的找寻中保持着平静到麻木的心态,我在夜深人静时想像着她可能的遭遇,也会有流泪的冲动,但悲伤的情绪也不会太过泛滥。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这平静无波的状态下,到底有着怎样一颗无助而疲倦的心。是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觉得有什么困难是自己不能解决的,也没有体验过无助的感觉,可如今,我就困在这么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里,觉得浑身都被掏空了,再没了力量去改变什么,把剩余的人生都交给命运去安排了。
350 韦连恺 在这一无所获又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我想到了那个孩子。 我去找了周顺成夫妻,进一步跟他们承认了我和周一如的过去,要他们说出孩子的线索。虽然,我还是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我的种,但到底是和她相关的,找到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份慰藉吧。 周顺成夫妻对我这份坦白,都不太能接受,不过鑑于周一如现在处于消失中,他们也都不好跟我计较什么,这个时候说得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 几番交锋后,周顺成又承认孩子其实被他送给了一个北京一个远房亲戚的朋友收养,他并给了我一个北京的地址,要我自己去打听,他们现在已经不关心了。 我没去分析这个地址的真伪,带着一份新的祈望,去了北京。 地址是北京的一个四合院,辗转好久找到那里,却被告之那家人已经在一个星期前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邻居并不知情。于是,我又开始打算从这家人的亲朋查起,一条接一条线索的去打听,最终又得到那家人搬去西南部一个城市的消息…… 那天,我买好了从北京出发的机票,准备吃个午饭就去机场。当我来到一家餐厅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有个披头散髮的女人被餐厅的工作人员拖了出来,粗暴的推倒在地,并骂骂咧咧的,「滚!滚远点!再进来就打死你!」说着,就像餵狗似的倒了一碗剩菜在地上,而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赶紧扑到地上去抓那些落在地上的剩菜,然后朝嘴里喂,好像很多天没吃饭,饿得不得了的样子。 以前我都乞丐都是不屑一顾的,但不知为何,见到这一幕,我竟有些心酸,久久的盯着这个可怜的流浪者发呆。 「这位先生,您要吃点什么,进来看看吧!」方才那餐厅服务员笑嘻嘻的招唿我。 我摇摇头,没进去吃饭,转而到旁边的一个kfc买了个汉堡,来到刚才那个披头散髮的女乞丐面前,弯腰把手里的热乎乎的汉堡递过到她的眼底…… 她顿时停止了抓地上的剩菜,稍微抬头来直愣愣的盯着我手里的东西,却迟迟不肯接过去。 「拿去吃吧,」我看她穿着一套睡衣,浑身赃物,也没穿内衣,胸前都露出一大半,头髮很浓密但打着结,而且油腻腻的,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虽然很脏,但她露出来没被污染的皮肤还挺白的……她看起来手脚齐全,没有缺陷,能变成这个样子流落街头,肯定是精神失常了吧。 「……」又顿了几十秒,她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拿我手里的汉堡,好像很害怕似的,头埋得低低的。 可当我看到她的手的一瞬间,我心里勐地惊跳了下!这双女人的手,我再熟悉不过,它在千千万万的手中没有多么特别的辨识度,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我就是可以一眼认出来……我不可能看错,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双和她一模一样的了,尽管这双手已经黑黢黢的像几年没洗过…… 我唿吸一阵紧促,立即就抓住了她的手! 她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汉堡掉在地上,条件反射的就要跑,但我狠狠的抓住她,迅速的拨开她乱糟糟的头髮抬起她的脸…… 终于看清了她这张脏兮兮的脸,我心头一阵痉挛,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是她,是周一如!竟然是她,真的是她! 我的手在发抖,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窜,我睁大眼睛一再的辨别这张脸,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好像在做梦,可她这浑浊的眼神,又是如此的真实! 「啊!」她突然就发狂的打掉我的手,又是恐惧又是慌张的,貌似不认识我,挣扎着要跑。 「一如,」我喊着她的名字,拉着她,不要她跑,「真的是你?快跟我回去!」 但她发疯似的只是尖叫,不停的打我抓我,不停的尖叫,引来路边人的围观和指点,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我想占一个流浪女的便宜…… 我哪里还管得了路人的看法,一心只想着带走她,见到这样子的她,我觉得心都在滴血,无论如何不再放手。 可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咬我一口后,硬是疯狂的挣脱了我,然后逃命似的跑了。我赶紧追过去。边追边喊着她的名字,她满大街乱窜,还跑到了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引来一大串的汽车鸣笛声和几个司机的急剎车,但她终究还是穿过了马路……眼看她又要消失,我心头一着急也顾不了这么多,闯了红灯追过去! 但我没这么幸运,在滚滚车流中刚跑了几步就被一辆车颳倒在地,我摔破了膝盖,忍着疼痛又赶快爬了起来继续一拐一拐的去追她…… 追了好长一段路,我终于还是在一条巷子里追上了她。当我再次抱住她不准她跑,她显得又激动又狂躁,也不说话就是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边叫一边死命的挣扎,对我又踢又打又咬,完全跟个精神错乱的疯子没什么两样……我任由她打我,但就是不再放手,可她却不仅仅是发泄情绪这么简单,而是视我如洪水勐兽,恐惧的不得不了,浑身都在发抖,只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喊了她好几声,怎么都没法平息她,最终,她在这种极致的暴躁中,忽然就晕了过去! 我心底一慌,赶快就近送她去了医院治疗。 到了医院,她马上就被送进了急诊室。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推开门告诉我她现在唿吸平稳,还没醒来,一时查不出实在的病源,但是,她身体的衰弱已达于极点,发过高烧,受过刺激,神志始终是不清晰的,医生的答覆非常严重,「如果她侥倖能够康復,也不能保证她的脑子可以和常人一样清楚,换言之,她可能会一直神志不清下去。」 我闭了闭眼睛,感到一阵晕眩,果真如此,就比死亡更坏!镇定了自己,我问,「治癒的机率有多大?」 「现在还不清楚,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你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更加沉重的告诉我,「她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我的身子摇摇欲坠,喊着说,「不!」靠在门框上,我痛苦的把头转向一边,心脏在狂乱的跳动着。 医生安慰了我几句,让我可以进去探望她。 我走到病床前面,一眼看到她,我的心脏就又痉挛着痛楚起来,她那样憔悴,那样了无生气,虽然还有生气却和死了没多大区别!我在病床前面坐下来,眼眶不由得含了些泪,「小如!我来了!我是连恺!」 她慢慢的张开了眼,那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她的一只手被固定在床边,正吊着大瓶的盐水和葡萄糖,在注射着,那手上遍布伤痕。我凝视着她,她仿佛正沉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嘴里喃喃的说着一些毫无意识的话: 「十年了,你再也不会走了,是不是?我为什么看不见你呢,我又惹你生气了对不对?……不要恨我,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恨我……好,我不会告诉别人,我都听你的……好大的风,一直在吹,把海浪都吹来了,你怎么又不见了……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我好冷,好冷……」她的额上沁出了冷汗,喘息着,她把头转向一边,身子微微蜷缩着,「让我死了吧,我想永远的睡去,我想到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我知道我不好,我很不好,我总是让你烦……对不起,我骗了你,骗了你……但那是你给我唯一的纪念物,我捨不得打掉……爸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我听着这些语无伦次的梦话,完全被她的样子所惊吓了,我不信任的看着这一切,用手捧住她被汗所湿的脸庞,那仍旧脏兮兮的面庞,我不敢想像她这段时间都有着多么可怕的经歷……我凝视着那发烧的、昏乱的眸子,在她脸上看到了死亡的阴影。她会被带走,被死神所带走,她已经聚不拢涣散的神志。我感觉浑身的每根神经都在绞扭着,尖锐的痛楚起来,我捧住她的脸,喊着说: 「小如!我在这儿,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我是连恺,你听到没有?」 她听到这儿,像被针刺了般挺了挺身子,眼睛迷惘的四面张望着,她的眼光掠过了我,却根本看不见我……带着种苦恼的热情,她的手在虚空里抓着,我接住了她的手,她就牢牢的握住我不放了,像做梦般低语,「不会的,不会是他的……他不要我了……他那么厌恶我,他要我滚……他在哪儿呢?」低低的,她的声音像一声绵邈的嘆息,「他——在哪儿呢?」她的头乏力的侧倒在枕头上,眼睛睏倦的阖了起来,握着我的手指也放松了,她又昏迷了过去。 我捉住了她的身子,发现死亡的暗影正清晰的罩在她的脸上,我心如刀剜,把嘴唇压在她的手上、脸上,他紧抓住她,激动的说出了心里话,「不行,你不能死,你得活下去!活下去让我来爱你!这世界并不是这样残忍的……我早就知道我错了,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死好不好,给我机会,我不能没有你……」 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我沉痛的啜泣起来。
351 韦连恺 这几天的日子是难熬的,我每天寸步不离的在医院里照顾着她,整日整夜的守在她的床前。一连三天,她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有时她自言自语,有时就昏昏沉沉睡去,神志始终没有清醒过。我坐在床边的靠椅里,尽管请了特别护士,我仍然宁愿自己餵她喝水和吃东西。倦极了,我会在靠椅里朦朦胧胧的睡去,每次都从恶梦里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的仆向她的身边,以为她死去了。 夜深的时候,我望着她昏睡的脸庞,在灯光下,她看起来那样美丽沉静,无怨无诉……我抚摸她的脸,她的手臂,她那细弱的手指,对她低低的、祈祷般的说,「听着,小如,你还那样年轻,别放弃你的生命,苦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只要你活着,我会好好的爱你。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这些都会实现的,只要你活着……」可她就这样平躺着、不言不动,她能听到我的话吗?她的意识和思想飘浮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呢? 第四天,她的热度退了,睡得很平稳。第五天,她的脉搏恢復了正常,有了好胃口,也会对人迷迷茫茫的微笑了。她逃过了死神之手,但是,就像医生所预料的,她的神志没有恢復过来,就那样痴痴傻傻的样子,连我都不认识,更不会正常的和我交流,无非就是语无伦次的说着些梦话。 我给她擦洗了身子,洗了头髮,刷了牙,换了新衣服,让她焕然一新了,却没法再恢復她脸上的红润,她脸色和嘴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神也没了光彩,和原来那个萦绕在我身边始终热情似火的周一如有着天壤之别了,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都是我害的。我看着她这份凋零的容颜发怔,一再的在心底默念,是我害了她,我害的她生无可恋,害的她遭受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如果没有遇到我,她这一生不知道会过得多么精彩,她会有一个视她如珍宝的男人,会有一份完美的婚姻,她将活得自信潇洒,阳光明媚,成为所有男人可望不可即的焦点……可惜,她本该拥有的美好,统统被我粉碎,从一个豪门千金变成精神失常,流浪街头的人。想到这些,我内心就一阵阵的钝痛。 这些天,她的症状貌似一直在好转,除了不说话,外表看来和常人没有多大的区别。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以为她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正在慢慢的调整自己,只要我贴身的照料加上医护人员的治疗,她很快就能恢復过来。 我好几天没合眼,头部时不时的也在隐隐作痛,有天晚上实在撑不住了,我坐在病床边的靠椅上就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大天亮,可她的病床上却已经空空如也! 我一下惊跳起来,赶紧跑出病房,在外面找了一圈没人,又冲进女厕所喊人均无应答,无奈之下我又在同层的每个病房都一一查看了还是没看到她!经歷了失而復得的喜悦和愧疚,如今她再消失,很容易就碰到了我敏感的神经,我急匆匆的又冲出了医院,身子随着眼神飞快的转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她的影子,我彻底急坏了,赶快冲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沿着街道边走边喊边找,嘶声的叫着她的名字,跟个傻-逼一样又是前进又是后退……直到我跑了几条街后,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一大群围观的人,纷纷朝面前的高楼大厦望去,我也下意识的抬头一望,看到一栋三十多层高的大厦顶部站着一个女人!! 我这个位置看不清她的脸,但从那女人的衣着特徵和颜色,还是能辨出是周一如!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报警一边进入大厦的电梯到达顶楼的天台,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几名警察在那里劝阻了。 此时,周一如站在边上,脚尖稍微往前一挪,就会跌下高楼殒命,可她根本浑然不觉……她望着远方,嘴里正在喃喃自语,说着一些我听不清的话,好像是英语又好像是法语,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的吼叫,吼完又笑,笑完又唱,偶尔身子一阵摇晃,吓得我们胆战心惊……我不太敢靠近,也不敢大声的说话,就怕惊扰了她。 记得她以前有严重的恐高症,如果脑子是清醒的,根本不敢站在这样的高台上……她此时一定是神智混乱,或者心已死透,不然生理上的恐惧都不会允许她这样,可她连恐高症都克服了,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联想到这些,我浑身发软。 我一点点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柔声开口,「小如,我来了……连恺来了,他好想你,他特别特别的需要你,你快下来,跟他回家,好不好?快下来,后退,来到他的身边,他要和你结婚……」 她果然愣住了,缓缓地回头来,目光是没有聚焦的,「连恺?」她没有注意到我,仍旧是自言自语的,「他回来了吗?不!」她忽然又激动的摇头,哭着说道,「他不会要我的,他恨我,他让我和别人结婚……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都得不到他……我知道,我再也不会纠缠他了,不会了……」她越哭越昏沉,身子又摇晃了一下,精神状态也更差,随时都可能失足跌落,就连解救的警察都慌张起来了。 我心跳如擂鼓,手心里都是汗,一次一次的做着深唿吸还是不能缓解内心的恐慌…… 情急之下,我酝酿几秒,旁若无人的对她唱起了一首安静低沉的歌,「曾听说过寻觅爱情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而我跟你平静旅程没有惊心也没有动魄的情景只需要当天边海角竞赛追逐时可跟你安躺于家里便觉最写意……」 这时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你的名字我的姓氏》,曾经让我唱了无数遍给她听,还憧憬过以后和我结婚,也要放这首歌。果然,她听到歌声,渐渐的愣住了,激动的情绪也平息下来,就呆呆的静静的听着,全身心的沉浸在里面,唇边还浮出一丝丝微笑,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从此以后,无忧无求,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已经足够……」 眼看她心思分散了,旁边的警察就悄悄地走过去,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她被人束缚着,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我赶快走过去把她搂进自己怀里,但她仍旧在我怀里挣扎了很久,力气比往常大了很多,对我又踢又打非常排斥,最后又是昏厥过去。 经过详细的检查,她的除了身上的外伤,脑内并没有明显的伤害,初步断定是精神上受到刺激导致的精神分裂,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种,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没法康復的,只能靠吃药控制,但是药物又有很大的副作用,吃多了也是问题。 等她的外伤好得差不多时,我暂时让她出了院,并带着她回了深圳的家里,没有告诉任何人,韦连歆也不知道。我放下了手里所有的杂事,专心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尽管换了个良好的环境,但她的状态还是不好,没发病的时候就坐在一个地方发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安静的像个雕塑,任我在旁边怎么软言细语的跟她交流,她一律不回应,就沉浸在自己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当她发病的时候,她会喃喃自语的说胡话,就像梦话一样莫名其妙没有逻辑,又或者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喘不过气来,怎么哄都哄不住,直到苦累了再沉沉睡去……她嘴里念得最多的还是我的名字,以及和我过去的一些点点滴滴,这时候她眼里还是会放光的,唇边也会挂着一抹凄凉的傻笑……可是,就算我每天跟她同床共枕,她也根本不认识我了。 我一直以为是夏枫涛把她折磨到疯狂,我曾设想过几千几万种报復夏枫涛的方式,但经过这段时间来的相处,我才深刻的意识到,真正的魁魁祸首还是我……她不记得夏枫涛的暴虐,却只记得我的绝情,记得我们的过去,脑子里残留的都是和我有关的……若不是我对她精神上十多年的折磨,她那么阳光自信的一个人怎么会『精神分裂』,所谓夏枫涛,不过就是引发这一切的导火索罢了。 可想透了这些又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那个完好无损的她,再也回不来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遇到过很多人很多事,再回头时才发现,我伤的最深的还是那个註定要跟我相伴一生的女人。呵,曾经豁出性命的想要抓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弄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最宝贵的东西,到最后面对一片残局,一无所有,这就是我的人生……註定一片荒芜。 某天,当我一不小心又睡过了头,醒来时她再次『失踪』了! 我几乎要疯掉,第一时间冲出家门,跑到外面的大街上,远远的看到她就在附近的那个公园门口,不过让我吃惊的是,她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依靠在对方肩上,一脸甜蜜的模样……
352 韦连恺 那个男人我并不认识,但他的手居然也理所当然的揽在她的腰间。我意识到她是发病认错人,赶快跑过去,一把将她拉过来,同时狠狠的推了那陌生男一下! 「干什么啊你?」陌生男差点摔倒,显得很愤怒。 「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我看着他那流里流气的样子就想给他一拳。 但他还没回答,周一如突然就扇了我一个耳光,兇狠的瞪着我,「你是谁,为什么要破坏我和连恺??」说完,她转身又向那个陌生男扑去,一脸热切的喊他『连恺』…… 我反应过来,赶快又把她拽住。 「看吧,」陌生男嘲讽的说到,「明明是她自己要贴到我身上来的,我有什么办法,大白天一大美女主动扑到我怀里来,我当然不会拒绝的嘛。」说着,他又补充一句,「既然是个疯子,就好好看紧了,遇到我算好的,要是碰到别的坏人,早把她带走了。」 「滚!」我不耐烦的吼了陌生男。 眼看那人走了,她一下子着急起来,一边拼命的要挣脱我,一边嘶声叫着那陌生男,「连恺,连恺,你不要走,你又不要我了吗,你不要走……」她情绪再次狂躁起来,对我又踢又打又咬,「你这个坏蛋,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我要连恺,你放了我,放了我……」 「看着我!」我强势的控制住她的身子不允许她动弹,「我就是韦连恺,你看清楚,我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男人,看着我!你要真的爱我,我化成灰你也不准忘记我!」 她被我的吼声震住了,眼神不信任的盯着我,面容有些恐惧。 我心底一热,搂过她的脖子,俯首吻住了她软软的嘴唇,一路深入进去,热切而急迫的辗转厮磨着……把我对她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都化在这一吻里,也试图接着这样的方式唤起她一点点的感觉……可是,令我失望的是,我的热烈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反而因为我的强势索吻弄得她再次挣扎起来! 她拼命的捶打着我的胸脯,挣扎个不停,逃命似的挣扎,头晃得我根本吻不住她,她最终从我的束缚里挣脱了,气急败坏又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夏枫涛!」她一下子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次不接下气,「夏枫涛,你好蠢啊,你以为我嫁给你就会喜欢你了吗,哈哈哈,错了,我从没喜欢过你,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狗,哈哈哈,你打我吧,你打啊,」她捉住我的手让我打她的脸,「你打我啊,你打死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哪里比得上他,你就是一条狗……」 我被她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折磨的也快疯了,忍不住回忆起她正常时候的面容,心如刀绞。 再次把她带回了家,我神经也跟上了发条一样,一刻不敢松懈。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她的状态并没有多少好转……我是太小看这个病了,也一直不敢正视她已经精神失常的事实,总以为自己努力的对她好,她至少会认出我,但没有。 她时常都在发病,经常产生幻听,在幻听的指引下做出自杀自残的行为,老是念叨着有人要害她,或者有人要害我,害她的家人,刚刚发生的事过会儿就忘记……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攻击我,要不突然给我一巴掌,要不突然踹我一脚,要不就突然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气力比正常时候大的多,弄得我遍体鳞伤……稍微不注意,她就会跑出去闯祸,但我实在捨不得绑着她,宁愿跟在她后面,看她闯祸后帮她收拾残局,每天都在心力交瘁中疲惫度日。 后来韦连歆撞见了这件事,她感到非常惋惜又不可思议,对我说,「哥,我建议你还是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吧,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照顾她,你定期去探望就行。你看你自己也才动过手术没多久,不能太操劳,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她害死。」 送精神病院? 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精神病院是个什么地方,我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以在毁了她以后,又亲手将她推进地狱里凌迟?我虽然是禽兽,但也还没禽兽到那种地步。 我让连歆不必多管闲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避免她被打扰。 她一阵唉声嘆气后,清晰的说,「我知道,你现在这样对她,不过就是有那么点『赎罪』的意思,其实说白了你就是可怜她吧……但你要搞清楚,可怜和同情并不是爱情,你并不爱她,只是看她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你想亲自照顾她一段时间找点心理平衡,其实完全没必要,她过去只是单方面的追你,你有拒绝的权利,管她疯了傻了还是自杀了,都可以和你无关的。况且,她还被夏枫涛虐待了那么久,本来就是被他逼疯的,你也不用背这个锅……她这个病跟就是治不好的,你可以照顾她一个月,两个月,撑死了一两年,但以后漫长的几十年,你都要照顾她吗,你不做自己的事情了吗,根本不现实,好不好?最重要的,你自己身体也不允许这么长久的压力,反正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建议,你还是交给她父母去处理算了,反正她家人也多,轮不到你来帮忙。」 连歆这番话让我陷入沉默,我确实不得不思考一些现实的问题。但目前看来,我除了寸步不离的照看她,没有别的解决方案……不,就算有了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 某天晚上,我正睡得朦朦胧胧时,被她神神叨叨的低语和诡异的笑声惊醒,醒来时发现她坐在床头,一边笑着自言自语,一边在认真的给自己涂指甲油……而她头髮被她用橡皮筋扎得乱七八糟不说,还披着一张白色的毛巾,她脸上更是画得跟鬼一样的妆容,但她唇边却挂着甜蜜的微笑。 「你在干什么?」我问了她一句。 「嘘,」她止住我,眼睛里充满了幻想,「我明天就要跟连恺结婚了,嘿嘿,他说要他要娶我,我们要结婚了,我要成为他的新娘了,我有点紧张呢,爸爸,」她叫我爸爸,「你看我画的妆漂亮吗,我的婚纱好看吗,这是连恺亲自给我设计的呢,我好喜欢,嘻嘻……」 我忽然就觉得好累,实在受不了了,忍无可忍了,我暴躁的抓住她的肩膀,逼迫的说,「周一如,你给我看清楚,我是韦连恺,我就是害了你一辈子的男人,你看着我,看着我,我要你记得我,哪怕是记得要恨我都可以,你看着我,我是韦连恺……」我一激动,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觉的加大,而她吓得面如土色了,将我推开以后,赶紧缩到被窝里蒙住头,瑟瑟发抖的说,「爸,你不要骂我,你成全我吧,我是真的很爱他啊,你就让我嫁给他好不好……」 我倒在床头,看着那微微颤抖的被子,说不出来的心痛和心酸。她以后都将这样疯疯癫癫的了,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守护她一辈子?这是对耐心和恆心的巨大考验,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万里长徵才刚刚第一步,可我已经控制不住爆发了…… 摇了摇头,我的急躁正在一点点的消失,内心逐渐又变得柔软……我轻轻的拉开了被子,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软言细语的安慰了她几句,她才平静下来,眸光又变得清澈了。 根本睡不着觉,我起来帮她把脸洗干净,让她坐在梳妆镜前,一边耐心的为她梳头髮,一边在她耳畔安慰着,「你长得很漂亮,不用化妆也很好看,他就喜欢你素颜的样子……」 「真的吗?」她摸着自己的面庞,对着镜子欣赏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看似在跟我交流,实则在自言自语。 我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痴痴地注视着镜子里的我和她……表面看来,我还是我,她还是她,但时过境迁后,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我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曾经有千千万万的机会,全被我挥霍一空,当真正想要拥有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唾手可得的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仍然在想方设法的帮她康復。我为她各方打听相关的医院和医生,为她买副作用最小的药物进行控制,每天从睁眼开始就把她当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婴儿一样照顾,为她穿衣洗脸梳头刷牙,餵她吃饭,哄着她做锻鍊……她发病的频率有在降低,对我的排斥也不那么强烈了,有时当我是她爸,有时当我是夏枫涛,有时候又当我是她某个朋友,反正始终不认识我。 有一天,当我带她出去逛公园散步的时候,竟然偶遇了白深深。 她是一个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我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波澜……我没打算跟她打招唿,拉着周一如的手就要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可这时,我身边的周一如却甩脱我的手,笑嘻嘻的走向白深深,惊喜的叫着她的名字,「深深,是你!」 我浑身一震,她认识白深深?
353 韦连恺 「深深!」周一如笑呵呵的跑过去拉着她的手,「我们好像二十多年都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呢,都没什么变化。嘿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连恺,他要跟我结婚了,就在明天,你也要来哦。」 白深深愣了愣,看看她,又看看我,有些一言难尽。 「哦,这个是我爸爸。」她又向白深深介绍我,开心的说到,「我爸也同意我们结婚了,他终于原谅我啦,哈哈……」说着,她又挽着我的手转过来转过去的哼起了歌,思想不知道又飘到哪里去了。 以前的事情还歷歷在目,以这样的面貌呈现在白深深面前,我表面无论表现的多么淡定,心里还是堵得不行。我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牵着周一如就要离开,她却喊住了我。 她走过来,淡淡的开口,「我都知道了,连歆告诉我的。我……就是打算来看看一如,没想到正好在这儿碰到你们,很巧。」 说完,她就主动拉过了周一如的手,眼神温柔的扫过了她的面庞,像安抚一个小孩那样,轻柔的为她梳理了头髮,笑着,「一如,谢谢你还记得我,既然好久不见了,我们一起聊聊天好吗?」 「好啊好啊!」周一如表现的很兴奋,好久都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看来,她谁都不认识,却唯独认识白深深。 当白深深挽着她的手,走向公园时,我本能的伸出手去想要拦住…… 「不用担心。」白深深对我说,「我不会把她吃了,只是随便跟她聊几句。」 「那你去吧。」我叮嘱,「最好不要跟她提往事,尤其不要提那个孩子,会刺激到她。」 「我知道。」 于是,白深深就这样跟她手挽手的在公园里闲逛,我没有跟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至少从背影看来,她还是正常的……如果这只是一场噩梦,多好。 我百无聊赖的在原地徘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对对小情侣,他们软语呢喃,打情骂俏……这种温馨的小幸福,在此时此刻,竟让我觉得如此遥不可及。 回忆又开始泛滥……我从来不是个沉溺于小情小爱的人,多年前的第一任女友于我而言只是个伴,已经忘了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只记得她因我死,我对她有一份深刻的愧疚,这份愧疚影响了我很久,让我一度决定终身不娶;至于后来的白深深,是第一个让我体验砰然心动的女人,我痴迷而疯狂,不顾一切要得到她,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我以为我真的很爱她……可一切平静下来,趋于理性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本就不了解她,我一味痴迷的不过是她的外在罢了。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她轻视,不甘心被韦连恆打败,想要『征服』她更甚于想要『拥有』她……呵,倘若真的得到了,也不过是剎那的幸福而已吧。 所以,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没什么过不去,只有再也回不去。 没多久,白深深已经带着周一如回来了,来到我的身边,把她交到了我手里,只简单的嘱咐,「刚才跟一如聊得挺开心的,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她就走了。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周一如的声音,「连恺!」 我惊得抬头来,发现她在盯着我,眼神没那么涣散了,眸子里还多了一抹柔情……我难以置信的问,「你在叫我?」 她点点头,始终痴痴地望着我,目不转睛,好像要把我望穿,「你不是连恺吗?」 「我是!」激动之下,我立即紧紧的拥住了她,心跳的很厉害,声音都在发颤,「我是,我是连恺,你都想起来了,你都恢復了,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她任由我抱着,问,「想起什么,恢復什么?」 我再放开她,对她细细的打量后,发现她正常又好像不正常,但不管怎样,她认出了我,这就已经值得我欣喜若狂了。没想到白深深跟她随便聊了几句,她就有这么大的进步,太让我意外了。 接下来,她变得特别温顺,紧紧的粘着我,眼睛始终放在我的身上,一直一直盯着我,没跟我说话,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我,就连走路也不把眼神从我身上移开,唇边带着微笑,跟中了邪似的……看来,她也许认出了我,却对过去发生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对我的那份迷恋,记得我这个人,这样也挺好的。 可我刚刚才松了一口气,跟她走到别墅附近的时候,她看到路边一女人抱着婴儿在餵奶,突然就冲过去抢走了孩子,跑得飞快……我赶紧帮着追回了孩子,还给路人,但她情绪失控一屁股坐在地上乱哭乱叫,说那是她的孩子,要我还给她,最后又对我一番激烈的折腾后晕倒在我怀里。 再醒来时,她仍旧是老样子,疯疯傻傻,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对她说半天,她就是呵呵笑,把她问急了,她又开始砸东西发脾气。 带她去医院问了医生,医生说她这段时间其实恢復的还可以,症状在逐渐减轻,而且还能认人了,继续坚持治疗的话,她可以恢復一定的社会功能,逐步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但是在目前的医疗条件下要完全治癒的机率会很小,病人总会在某些诱因下再次发作,但家属帮她控制的越好自然就发作的越少……总之,这个病将会伴随她一生。 医生这话听起来绝望却又给了我希望,至少她还有恢復的机会,不会永远这样疯癫下去。 除了药物治疗外,我也在千方百计地寻求其他的辅助手段,后来经朋友介绍,带她去了一个寺庙,在一位法师的引导下,陪着她一起学习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在共同诵经的过程中,她那颗狂躁的心也逐渐安静下来,除了一个人神神叨叨语无伦次外,再没对谁暴力攻击过了。 在寺庙待了一段时间,我又带她飞去了夏威夷,在那儿找了个环境优美静谧的疗养院,跟她一起住了下来,继续帮她治病。我贴身照料她的生活起居,每天和她谈话,逗她笑,用鲜花堆满她的房间,用深情填满她的生活,她的笑容增加了,懂得倾听我谈话(虽然她并不了解),也懂得期盼我的脚步声了。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也恢復了一部分的生活能力,不会乱跑了,早已习惯我的呵护。 日子就这样滑过去,一天又一天。春天来了,带来满园花香,夏天,窗外的藤萝架爬满翠绿的叶子,秋风刚扫过窗前,雨季的细雨就又开始叮叮咚咚的敲击玻璃了……一天又一天,第二年的春天来了。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一早,鸟声似乎就叫得特别嘹亮,云特别的高,天特别的蓝,阳光也特别的耀眼。我终于有一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醒来时发现身边是空的,但眼珠一转就看到了她正站在窗前,她穿着一条黑色v领连体长裤,脚上配着帅气的凉鞋,那么的潇洒利落,优雅飘逸……我静静的凝视着她,几乎看呆了。 「这是我自己搭配的,好看吗?」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我,笑得自信又明媚,眸子亮晶晶的恢復了神采。面对这样充满生机的她,我心跳的好快好快,有些失神。 「怎么不说话了?」她再问。 我回过神来,立即张开了手臂,感性的喊了她,「老婆,快过来!」 她一下子奔了过来,投进我的怀里……我的嘴唇热烈的压在她的唇上、面颊上、和额角上,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知道吗,你今天太美了,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她愉快的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我,问,「是吗?」 「是的。」 她满足的嘆口气,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声的说,「我好爱你,好爱你!」 我抚摸着她的面颊,看到她的笑容,她脸上的红润,心里同样充满了爱意,问,「我们要一直住在这里,还是回国,回我们的家?」 她环视了这个熟悉的屋子,「真不敢相信,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是的,我也无法相信,她有一天忽然就彻底认出了我,记起了我们过去的十年,她说她只觉得像从一个沉睡中醒来,然后,慢慢的回覆意识了,逐渐的清醒,逐渐的明白,逐渐的能爱又能被爱了。如今,她不发病的时候,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回忆起发病期间的一些事,只像一场大梦。 我带她走出这个地方,来到阳光普照的街道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看天,又看看地,再看看行人和车辆,她攀住我的手臂,幽幽的说,「连恺,我真高兴我还活着。」 她眼睛里闪着泪光,嘴边的那抹微笑那样的楚楚可怜……我不由自主的又把她拥在怀里,吻去她眼睛里的泪,拍拍她的手臂,深挚的说,「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让你远离一切的伤害!」 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把头仰靠在靠垫上,望着车窗外的云和天。我发动了车子,滑过了大街,穿过了小巷,向某个方向驶去。她不言不语,只是微笑而眩惑的,望着车窗外的一切。 「你不问我带你到哪里去吗?」我说。 她摇摇头,笑着看我,「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好!」
354 韦连恺 我带她来到了当地一处着名的教堂。教堂周围的景色很美,仿佛被大海深情的拥抱,它是以夏威夷海的守护神「海龟honu」为外形主题的,宽阔的全景海岸线,璀璨的海洋,澄澈的天空即刻展现在眼前,还有阳光透过疏影,斑驳地洒在祭坛之上,一片片挺拔的椰子树和蔚蓝的海洋印入眼帘。置身于如此温暖舒适的阳光之中,她的面庞更加娇-嫩了,她深深的唿吸了一下,开心的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进去就知道了,走。」我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走进了教堂。 教堂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但被布置的如梦似幻,过道两旁放满了纯白的百合花,还有白色的丝带,白色的玫瑰,白色的灯光,到处都是圣洁的白色,淡雅而高贵,跟这个圣殿的基调相得益彰,恍若置身天堂。 「我们今天,是要来参加谁的婚礼吗?」她疑惑的看着我,「那么我们来的太早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回答她,只问,「你喜欢在这样的地方举办婚礼吗?」 「当然喜欢,只不过——」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悦暗了几分。 「走,我们去换衣服。」说着,我就推着她进了一个房间,不管她的各种疑惑和追问,就让她换上了我早早为她准备好的婚纱,我自己也换上了西服。 「这是……要做什么啊?」她有些明白,但又不敢相信,眼睛里波光流转,一个劲儿的在镜子前牵扯自己的婚纱,有些不太自在。 「转过身,让我看看。」 她转了过来,穿着婚纱的她,完全我不曾见过的一道醉人的风景……不禁在心底暗暗赞嘆着,原来她可以这么美,美得让人心颤,清纯脱俗又仙气逼人,她那精緻的五官,即便不施粉黛,却没有任何瑕疵,跟一身华服和今天的隆重没有半分违和……真好,她终于再次活过来了。我怔怔地盯着她,心跳在不断的加快。 这样相互对视了半晌,她走过来勾住了我的脖子,俏皮的笑道,「老公,没想到你穿西服这么帅,迷死人了。」 我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那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不用了,我老公随便怎么穿都帅。」 「出去吧,我们的婚礼即将开始了。」 「啊?」 我们到了教堂的婚礼现场,牧师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但里面仍旧空荡荡的没有其他的宾客,她很是疑惑,一直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还是在我的要求下,伴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响起,挽着我的手缓缓地走近来,走向庄严宣誓的地方……虽然没有别人的见证和祝福,但此时此刻,我的决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带着内心的虔诚和宁静,我们来到了牧师的面前。 「韦连恺先生,你愿意娶周一如小姐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着这个早就跟我的生命融为一体的女人,清晰又坚定的回答,「我愿意!」目光放在她脸上,忍不住再强调一句,「非常愿意!」 她颤动了下,再次不可置信的望了望我,立即热泪盈亏…… 「周一如小姐,你愿意嫁韦连恺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我……」她用手指轻轻擦了下眼角的泪,没有说下去。 我有点着急,「你不愿意?」 「不是,」她深深的唿吸了下,竭力憋住眼眶的泪,有些哽咽的,「还是不要闹了吧,不必再用这些游戏来安慰我,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康復,不会再发疯了,你也不需要再讨好我了,真的。」 我理解她的想法,故意说到,「看来,你是嫌弃这个婚礼太简陋了,觉得我太儿戏,不想嫁给我罢了。」 「怎么可能,」她转过身去,低低的嘆息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可怜我,我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可怜……当初嫁给夏枫涛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得很透彻了,我这些年来对你的纠缠的确很烦人,已经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我对你的疯狂,只会对你造成无尽的苦恼……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不爱我,对我没有感觉,这是我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那时真的已经死心了,决定彻底『放过』你,让你『解放』了,我很感谢你在我生病期间的陪伴,给了我一场最美的旅行,但我绝不想用自己的病来绑架你,以这样的方式勉强得到了你,我也不会多快乐……」 「说完了?」我闷了几秒,开口道,「说完了就该听我说了。」我掰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我,「……何必在这时候考验我?你都跟了我多少年了,还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你难道要我从盘古开天闢地开始解释我对你的感情么?如果我真的对你没有丝毫的爱意,会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进进出出十几年?」我抓紧了她的胳膊,语气多了些激动,「我要是不爱你,就不会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付出,不会随心所欲的伤害你,不会把自己最深的秘密放心的告诉你一个人,不会在伤的体无完肤后来你这儿寻求慰藉,不会接受你为我每个季度从里到外买的衣服,不会接受你费劲心血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总之,如果我不爱你,对你没有感情,你根本连讨好我的机会都没有,知不知道?!」 她惊得睁大了眼睛,泪眼朦胧的望着我~ 「所以,」我深深的看着她,哑声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一直做我的女人?」 她忍不出捂住嘴,哭出了声…… 「你一定在骗我,」她喃喃自语的,「我不信,我不信,你怎么可能爱我,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从没奢望过会有这样一天,我肯定是在做梦……你明明很讨厌我的,你都没对我笑过,没跟我说过一句好话,你总是那么嫌弃我,动不动就叫我滚……我不信……」 「因为那时候,我把你当最亲密的人,」我嘆了一口气,无奈的坦诚道,「……人性总是贱的,都把最好的一面留给陌生人,却把最差的脾气留给了最爱自己的人,越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珍惜,不珍惜,不代表它对我不重要,只是以为它有很多很多,永远不会失去,直到它真正失去的那一天,我才体会到它在自己心里的不可替代……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她还是很犹豫,「我患有精神病,时好时坏的,以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復发,这样会影响你一辈子的,」 「还谈什么『一辈子』,我都快蹉跎到四十了,半辈子都过去了……」我苦笑着,「而且正好,我也有病,还病的不轻,什么时候变成傻子也说不定,你看我们不是挺相配的嘛,到时一个疯一个傻,忘了全世界,却能记得彼此,就那样疯疯傻傻的相伴度过余生,不好吗?」 她被我逗笑了,再次扑到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抱了我好久,哭哭啼啼的说出几个字,「谢谢你。」 然后,她站在十字架面前重新说起了那段誓言,「我,周一如,愿意嫁给韦连恺为妻,愿意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我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说完,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拥住了彼此,热烈的深吻在一起,许久许久…… 从教堂出来,我们又相挟去了附近那片白色的沙滩游玩,她脱了鞋子,穿着婚纱赤脚踩在沙滩上,任浪花浸湿裙摆,却笑得无比灿烂,我牵着她的手,狂奔在一望无尽的细沙上,说不出来的自由和潇洒,好像所有的伤痛都在这边碧海蓝天下消失无踪了,有了这个女人,人生从此就圆满了。 来到附近一片茂密的椰子林,我在前面走的很快,她却累的气喘吁吁,但仍旧在很努力的追赶。我退回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宠溺的亲了她一口,「宝贝,你太瘦太轻了,我还是更喜欢你肉肉的样子,给你一个月时间,必须给我胖回去!」 「好啊,那你每天给我做好吃的,保证胖回120!」 我们又嘻嘻哈哈的穿梭在椰林里,最后跟当地的果农借了工具,我们共同在这儿种下了一颗小小的椰子树,据说,在这儿种椰子是每对结婚的新人都会进行的仪式……与心爱的伴侣种下椰子树,可以让爱情在这片浪漫之地一直生长。
355 韦连恺 我们进入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每天朝夕相伴,同床共枕,不问世事,不被任何人打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快乐的……我好像早就爱上了她,又好像是突然爱上的,总之,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心底对她的眷恋越深……我一直以为在白深深那里倾尽了所有的热情,再也没法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到那种动人心魄的感觉,可是我错了,白深深给我的全部是虚幻的想像,而身边的周一如,才是从身到到心的让我体会到女人和爱情的美妙……是她治癒了我漂泊多年的心,让我想要一个家,想要生根和安定,也是她,给了我全部的温暖和柔情。 现在,不是她离不开我,反而是我对她的需要更强烈了。 在这异国他乡,这宛如『世外桃源』的美丽海岛上,我们日渐沉溺在彼此的柔情蜜意里无法自拔,那似乎是我活了三十四年以来最为快活的一段,不仅她的状态越来越良好,我自己也恢復的很不错,至少没再头痛了……其实,陪着她治病疗伤的这两年,又何尝不是我自己的一场修行? 某天早上睡得迷迷煳煳时,习惯性的侧身去想抱住她,却捞到一片空气,我条件反射的惊醒过来,看到身边果然空无一人突然就变得很焦虑,我一边起床一边着急的大喊,「老婆!老婆!周小如!……」过去的日子,因为她的病,我总是神经绷得紧紧的,最怕在睡觉时突然发现她不在,就连她上个洗手间我都会焦躁不安,偷偷的跟着她,所以尽管她现在康復了,我还是改不了这份患得患失。 喊了好几声,来到客厅时,才发现她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和面,一脸的兴致勃勃。 「你干嘛啊,起这么早,害我干着急。」我来到她的身后。 「给你烤海绵蛋糕啊,」她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到,「你不是最喜欢吃我烤的小蛋糕嘛,好几年没做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烤出原来的味道,还没研究家里的烤箱呢,都快忘了怎么用了,嘿嘿。」 我舒了一口气,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宝贝儿,说好了以后都由我来照顾你,你不用再辛苦为我做这些了,回去睡觉吧,你需要大量补充睡眠,对你完全康復很有好处。」 「哎呀,我没你想得这么脆弱,」她回头来也在我唇上吻了下,眸子亮晶晶的,「不要总把我当病人,放心吧,我觉得我现在真的完全恢復了,没那么容易復发的,」她说着,用沾满面粉的手指在我鼻樑上俏皮的点了一下,笑嘻嘻的说,「我就喜欢伺候我老公,我一天不对你好,心里就不舒坦,我愿意做你的奴隶,我要……」 「不要这么说,」我立刻蒙住了她的嘴,定定的看着她,「我已经亏欠你太多,想要弥补你都来不及,绝不忍心再让你受伤。」 她拿开我的手,面颊越发的红润,眸子越发的炽热,「这怎么能是伤害呢,」她恳切的说,「我爱你,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全世界,我的心都在在你身上,就是心甘情愿为你付出,这样我自己也会觉得很幸福……」她又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弄得我满脸都是面粉,她哈哈大笑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也迅速感染了我,我抓住她的手就将她抵在墙角,把她锁在我的臂弯里,「你太调皮了,我要狠狠的惩罚你,」说完,我的唇重重的压在她的上面,强势的进攻,贪婪的索取,一直占据主动,吻得她七荤八素得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她快要透不过气来,连连拍打着我的胸膛表示抗议了,我才放开了她。 「……」她喘-着气,笑靥如花,「老公,你好久都没这样『惩罚』过我了。」 「好,那再让你感受一次更强烈的,」我作势就要将她抱起来,但她制止了我。 「行了别闹了,先解决温饱再说吧。我面都和好了,不能半途而废。」 「行,那我帮你。」我看了看她手边烤蛋糕用的各种材料,很是茫然,有些无从下手,因为我以前从没弄过这些玩意儿,仅有的一点厨艺都是在她生病期间为了照顾她的饮食而临时恶补的,想要我用烤箱烤出色香味俱全的面包糕点什么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帮我打下手吧。」她命令道,「先把黄油和牛奶放入同一个小碗中,然后再放进微波炉里转30秒左右直到黄油完全融化……」 「好。」我根据她的吩咐去做,但30秒后端出来,「咦,老婆你看看,怎么里面有蛋花儿没有油啊?」 她瞟了一眼,大叫起来,「我让你把黄油和牛奶放一起,你怎么把蛋清和牛奶放一起了?笨蛋!」 「哦,这不都是『黄-色』的嘛,我没细看拿错了,眼睛都放你身上了。」 「我看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就装着黄-色,」她笑骂了一句,说到,「算了你不用帮我了,你就在旁边欣赏就行了,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我故意嘆了一口气,问道,「你看,你老公是不是很没用?」 「是啊,我老公很『没用』,很笨,可我就是好爱他,谁也替代不了。」她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亲,又若无其事的哼着歌儿去忙碌了。 看着她那娴熟的动作,那特别为我而忙碌的背影,我整颗心就这样被幸福填的满满的,好像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那些平淡和琐碎都可以过得如诗如画。 没多久,她的作品出炉了,一个个香喷喷的小蛋糕,摆的整整齐齐,光看起来就很有食慾~她率先拿出一个掰了点餵我嘴里,「好吃吗?」 「嗯,」我品尝着,连连点头,「perfect!」 她原是这么心灵手巧的好姑娘,如果一开始就懂得欣赏她的美丽和灵动,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很多的悲剧? 我拿出相机,把这些新鲜出炉的小蛋糕拍了个照,自言自语的,「这是我老婆的得意之作,留个纪念。」 当拍完照,抬头来时,却发现她怔怔地看着我,眼眶又发红了…… 「怎么了?」 「没,」她背过身去,掩饰眼里的泪水,「我就是……看到你拍照,突然觉得挺感动的,因为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我,让我还是不太适应。」 「那你得尽快适应。」我掰过她的肩膀,笑着,「以前每次都把你做得菜吃的精光,还不叫』重视』你么,别总是动不动就『感动』,这是在给我压力。」 她点点头,扑到我身上,什么都不再说,只是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深深的唿吸着…… 后来,她跟我聊起了一个严肃的话题,「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我还是想尽快回国,早日找到我们的女儿,心里总是在各种担心。」 她终于拿出了孩子的照片给我看,「这是两个月时候的,只有这一张。」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照片上襁褓里的小婴儿,虽然她就和千千万万的婴儿一样没有什么辨识度,可我知道这是我的骨肉,心里本能的就生出一种柔软的情愫来,有些激动,激动过后,就是隐隐的心痛…… 「都说女儿最像爸爸,」她念叨着,「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看出她跟你长得好像好像,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当时就觉得受再多的苦都值得了,因为你给了我一份最好的 礼物做纪念,只是每想到后来……」她说不下去了。 我一直呆呆的看着孩子的照片,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看了好久以后,我嘆息道,「这么重大的事,你当时就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孩子是我的,我想……不管怎样,我会是个合格的父亲。」 亲们,昨天有事更新的很晚,在24点以后发的,编辑半夜不审核,所以第二天9点半以后才显示,抱歉。
356 韦连恺 「都说女儿最像爸爸,」她念叨着,「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看出她跟你长得好像好像,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当时就觉得受再多的苦都值得了,因为你给了我一份最好的礼物做纪念,只是每想到后来……」她说不下去了。 我一直呆呆的看着孩子的照片,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看了好久以后,我嘆息道,「这么重大的事,你当时就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孩子是我的,我想……不管怎样,我会是个合格的父亲。」 「对不起,」她歉疚地说,「当初主要考虑到你刚做完头部手术,不能受刺激,我就没告诉你实情,以为和你永远不可能了,我也不想连累你,所以……哎,算起来,孩子都该有四五岁了,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思,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孩子,不能再耽搁了。」 「嗯。」 接下来,我们马不停蹄的回了国。 因为原来的别墅里有韦连歆在,而周一如又不太喜欢住别墅,于是我们选择了一套市区的房子做新房,正式以夫妻的名义住在一起。 去了周家,周顺成一家见到周一如的重生归来,都非常震惊。 「爸,妈。」周一如直接坦白道,「很抱歉这两年让你们费心了,不过我一直跟连恺在一起,我过的很好,现在我跟他已经结为夫妻了,在夏威夷的一个岛上举行的婚礼,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望你们……」 「结婚?」周顺成看看我,再看看她,因为以前就已经从我这里知道了我和她的过去,他并不感到多么的意外,但情绪还是有些复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顺成吼道,「你打算怎么跟夏家交代,夏枫涛也一直在找你,为你急得要死,你都还没跟他离婚,怎么又——」 「爸。」周一如打断了他的话,坚定的说,「这个不用你操心,夏家的遗留问题我自己会去解决,反正,我只是看在你们是我家人的份上,回来告知你们这个消息,不是徵求你的同意或者其他意见。」 周妈妈杨婉华更是惊讶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对我进行了一番仔仔细细的观察,不敢相信的指着我,「原来你真的就是害我女儿未婚先孕的那个人渣……原来就是你,我早就知道了,你其实姓韦,你是梁秀行的儿子,你让我女儿名声败坏了,害得她流了好几次产,最后又抛弃她和孩子,你还真做的出来啊!」说着,她又瞪着周一如,「你也是个死不知悔改的混帐东西,没想到你这两年竟然又和这个人渣鬼混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个有夫之妇出轨和别的男人『结婚』,你让我跟你爸的老脸往哪里搁着啊!你——」 「好了,」周顺成喝止了她,目光再转向了我,对我说,「我一直很佩服你,也看重你,既然你和一如已经走到这一步,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我相信你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有能力担当,反正我和她妈也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而你和一如也都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你们自己的感情自己去解决吧。」 正当我暗自以为周顺成为人爽快的时候,他又说道,「不过,一如说到底还是我的女儿,你既然要她嫁给你,除了你自己要自行解决跟夏家的矛盾外,还得重新来跟我提亲,我不可能让自己女儿一辈子没名没份的跟你在一起。」 周顺成的意思,我也秒懂了,所谓的提亲,无非就是给他一些好处,就像周一如当初嫁到夏家一样……虽然这老头的吃相太难看,不过他毕竟是周一如一直敬重的父亲,我没有必要给他难堪,于是略微顿了顿,直接喊他,「爸,我和一如早就是夫妻,至于你说的这些仪式问题,我后续都会补上,但现在还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今天来还是希望你再配合一下说出孩子的下落。」 我冷冷的盯着周顺成,语气加重,「孩子是我的,你当初自作主张的将她抛弃,害的我父女分离,应该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么严重……请你尽快把我女儿交出来,让我看到孩子完好无损,这样皆大欢喜,对我们大家都好。」 周一如也适时插进来,严肃的对周顺成道,「爸,以前你逼我说出孩子的亲生父亲,现在你都知道了,而且也不反对,那就快点说出来吧。我知道你根本的目的是为我好,可现在我已经和真正相爱的男人在一起,他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还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呢,我们无论如何是必须要回孩子!」 周顺成还在唉声嘆气,踟蹰不定。 我把他叫到了一边,小声对他道,「小如精神失常的事情,我早就在去年跟你提过,她现在恢復的不错,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復发,你最好顺着她的心意,不要逼她……另外,我既然都叫了你一声『爸』,关于顺城地产的困境,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我目前最急需的是要回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周顺成沉默了半晌后,又是一阵唉声嘆气,他定定的看了看我,好像一下子释然了,「好,你说的有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再隐瞒。放心,这孩子到底也是我的外孙女,我不可能交到外人手上。以前跟你说的那个北京的地址,都只是在煳弄你,既然你们已经确定对孩子负责,我愿意成全。」 很快,周顺成打了一个电话,但接通电话还没说几句话,他就脸色突变,「你说什么?孩子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说!?」 听到这里,我还以为周顺成故意编故事煳弄我们,自始至终不愿透露真相,但他这回很明显的慌乱起来,马上带着我和周一如去了他在广州的一个表侄家里,据说孩子当初就是被他送给了这个表侄抚养,表侄夫妻无法生育,对周顺成来说是最合适的收养家庭。 见到周顺成这个表侄以后,对方夫妻俩也是急得灰头土脸,他们提到,孩子一直在被他们收养着,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快满4岁了,一直是他们夫妻的心头肉,谁知就在3个月前被拐走了,报了警也没找到,他们也很痛苦,整日整夜的哭,但就是找不到了,也不敢给周家的人打电话告知这个消息…… 我无法表达那一刻的心情,想要爆发却又无从爆发,想来想去,不过还是怪我自己……当初已经逼她打过一个孩子已经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没想到后来留下一个新的生命,却又被自己弄丢,我抱怨再多只会显得自己无能,况且我没有时间去问责了,唯有打起精神千方百计去找寻。 在周一如的要求下,那个表侄拿出了孩子这几年的照片,从一岁到4岁,一天天长大,一年年变化,竟然长得那么好,完完全全就是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像她也像我,漂亮又可爱,白皙粉嫩,尤其是那双圆熘熘的大眼睛,可以融化掉所有的烦恼……我的心被这些照片弄得起起伏伏,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这就是我的女儿,身上带着我的基因,是我生命的延续,原来我一直不是我想像得那么孤独,我还有一个这么迷人的孩子……可是,四五年了,我居然一天都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没有听她叫过我一声爸爸,这该是多么遗憾。 而周一如看着这些照片,早就泣不成声。我怕她情绪过于激动,对精神方面有影响,我搂住她的肩,「放心吧,孩子一定会安然无恙,我向你保证,会在最短的时间把她找回来。」 她点点头,还在自责,「都是我的错,我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如果我能够强势一点,或许就能把她留在身边了,才两个月,我只抱了她两个月……」她说着,抬头来想骂周顺成,但眼看他也愧疚的愁容满面,也就没再说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重新报了警。 警方很给面子,开始成立了专案组调查寻找……可是,孩子早在三个月前失踪,早就过了寻找的黄金时间,如今要在短时间里找到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一天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消息。 我再次陷进前所未有的焦虑里,但为了安抚周一如,又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得太失落,总是编一些蛛丝马迹来安抚她,让她始终看得到希望,不至于情绪波动太大,可希望在哪里? 孩子又成了我心上的一块巨石,一天不解决,我一天不能正常的从事其他的工作,心里也时时有着不好的预感……这样一重重压力压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能硬抗到什么时候。 有天,我跟周一如去警局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夏枫涛。
357 韦连恺 我知道迟早都要跟夏枫涛碰面,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只不过和他的问题已经不是我要急需解决的问题。但没料到,我们会在警局碰到,他震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似的。 周一如自自然然的挽着我的手臂,很平淡的看着他,比我还冷漠,显然没把他放眼里。 「你……你们……」夏枫涛仍旧是浑身戾气的,他睁大眼珠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周一如,你个贱人,老子一直在找你,找得快要发疯,现在还来警察局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你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我眼前,始终还是背叛了我……」 周一如冷哼了声,并没有回答他,对我说,「老公,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看到就心烦,我们走吧。」 「好。」我的确不想让她跟夏枫涛见面,只想尽快的带走她。这是我和夏枫涛之间的矛盾了,无需她再掺和进来。 「你还敢跑!站住!」夏枫涛伸手就要来抓她,被我勐地打开了。 他痛得龇牙咧嘴,眼里愤恨的喷火,「韦连恺,你tm别忘了,她还是我的老婆,我跟她领了证结过婚的,在这个圈子里谁人不知她是我夏枫涛的妻子,你想拐走她?!」 「别不知好歹,」周一如瞪着他,冷漠又漫不经心的说,「姓夏的,过去的那点烂事,我也不愿追究了,反正当初嫁给你的『目的』,我已经达到了,如今我过的很好,请你也收起那副噁心的嘴脸,不要来打扰,继续纠缠下去,对你没有好处。要怪,你就怪当初没把我打死吧……」说完,她挽着我的手转身要走。 「看来你就是在装疯,」夏枫涛不甘心的叫嚣,「你当初装疯卖傻的跑了,老子这一两年来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一直在找你,为你担心,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要找到你,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是跟这个狗男人私奔了!你敢这样羞辱我,以为我能轻易地放过你吗……」 周一如听着这些话,只不过稍微皱了下眉头,就继续挽着我的手,小声地,「别理这条疯狗,我们走。」 我带着她走了,夏枫涛也开着车子疯狂的追了一路,不过我后来把他甩掉了,回到了家里。她虽然表现的平静,可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久久的发呆。 姓夏的迟早会找到这里,没完没了的闹下去,看来不先将他解决了,以后的日子是不得安宁了,尤其是她,我可以不拿姓夏的当回事,但她毕竟跟他有过一段婚姻,而且从法律上来说他们还是真正的夫妻,我倒成了个插入人家婚姻的『姦夫』。 她沉闷了许久后忽然来抱住我,「老公,对不起……」她显得很焦虑,跟我解释,「我一直以为,我对他从来没有感觉,也不怕再碰到他,可你……肯定还是介意的对不对?和他做了大半年的夫妻,每天住在一起,要说我是清白的你也不会信,其实我跟他就有过一次,都是被他强迫的,我后来有用刀威胁过他,也激烈反抗过,他就对我的身体再没有兴趣了,就只会打我来发泄,不过我想,他打我,也总好过强j我……自从我砸了他脑袋以后,他把我带到了郊外的一个房子里折腾我,我好像就是那个时候被逼疯的。」她紧紧的搂着我,深切的看着我,「你会嫌弃我吗?」 她再次诉说起这段遭遇的时候,我的心还是被狠狠的纠了下……尤其,在我认真的爱了她两年后,在她正式成为我的女人后,脑子再回忆起她被那个男人疯狂折磨的画面,我内心是翻江倒海的,恨不得立即杀了夏枫涛,又恨自己当初的犹豫徘徊,恨当初做出的那个荒唐决定,是的,即便夏枫涛是直接的兇手,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 「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我捧住了她的面颊,有些恼火,「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完全是在啪啪打我的脸?如果你真的原谅我了,就不要老是把你自己放在卑微的境地,不然我会以为你还在恨我!」 「不!」她摇摇头,「我不是卑微,我就是爱你,爱你……我患得患失,生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这个梦就醒了,我再也接受不了和你分开,你如果又不要我了,我不会疯掉,会死掉的,你就是我的命……」 我再次拥紧了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再说的这么尖锐,我向你保证永远不会再有分开的一天,我们都是夫妻,是一家人了,要一条心,别轻易被外界影响。」我细细的吻着她的额角,吻着她的脸颊,喃喃说着,「亲爱的,相信我。」 「嗯嗯。」 稍微平息后,她说到,「我跟他也算分居两年了,在法律上能不能算自动离婚……」 我恍惚的,「不知道,」 「如果不算离婚,那我以后会找他去办正式的离婚证,」 「别太在意,」我说,「不过一张证而已,不能代表什么,反正我们就是夫妻,还有了最可爱的孩子,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是的,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并不想去介意这些外在的东西,我只要你的人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为此失眠一整夜,第二天决定再去找夏枫涛。 但我刚刚准备走出门,她又狐疑的喊住了我,「你要去哪里?」 「……」我停顿了下,「去……公司。」 「那我要跟你一起。」她认真的说,「你在我身上耽误太多的时间,确实该把心思放在公司上了,而我当然也要去你的公司工作,这样既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你,也不至于胡思乱想,把精力浪费在一些无聊的琐事上。」 我嘆了声,「我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你还是待在家里吧,听话。」 说完,我就要走。 但她却早就洞穿了我的目的,走过来拉住了我,央求的,「能别再去找夏枫涛了吗?我只当他是个疯狗,变-态,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等他闹够了自然会无趣的收手。」 「……」 「你跟他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动手,」她说,「我真怕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就算你可以打得过他,可是暗箭难防,他这个人丧心病狂,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因为你始终比他善良。……你看,咱们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幸福,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我不希望生活再被捲入腥风血雨中,所以,放下以前的仇恨吧。」 我几乎被她说服了,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 真要对付夏,我有很多种方法,可就像她预料的,恐怕日子又要进入风雨飘摇里了,这是她不可承受之痛,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报復了他,他再反扑,我再应对,为什么还要活得这么累? 那天我没出去。 可没过多久,夏枫涛却自己来到了我的公司,直接闯进我的办公室当其他同事的面对我拍桌子,「韦连恺,你tmd强抢我老婆两年了,是不是要逼老子报警?」 我清退了办公室其他的下属,正眼都没瞧他下,只淡淡的说了句,「找个时间,跟她把离婚证办了,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你做梦!」他一脸的暴躁,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变得那么不可理喻,却多少又有些可怜。 「我跟她结了婚,他是我老婆,只要我不签字离婚,她就永远是我老婆,你不过是个臭名昭着的姘头!」他嗔目切齿的说,「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tm当我是脑残吗,你睡了我老婆,还想我忍气吞声的成全你,放你们去逍遥快活,有这么便宜的事?」 看到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这暴跳如雷的言语,我怎么觉得挺熟悉的?对了,就像当初的我,面对白深深被韦连恆夺走时,那么的偏执疯狂,觉得他们那对『狗男女』是如此的罪大恶极,觉得被他们公开背叛是那么的难以容忍……呵呵,如今终于有个人提醒了我,让我看到当初那份偏执是多么的丑陋,可笑。 所以我还真不生气,我挺可怜他的。 「不必因为一个女人迷失了你自己,」我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劝他,「既然我以前都可以把你当朋友,说明你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并不那么失败,你如果现在醒悟,还来得及。我并不打算跟你计较下去,也将永远不会和你修復以前的关系,大家到此为止吧,悄悄捡起你的尊严,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你输的很难看。」 可他非但没有听进去,反而被我这番话激怒了,他用手指着我,叫嚣着,「你个王八蛋,抢了我老婆还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和那个贱表子,绝不离婚!」 吼完,他没有跟我动起手来,反而冲出去了。 几天后,我和周一如的事上了财经新闻,无疑是被夏枫涛搬上去的。在新闻上,我被渲染成一个插入他的家庭,跟他老婆私奔,还屡次打伤他的……一个人品烂透,道德败坏的烂人。按理说,我又不是大明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我的私事根本没有新闻价值,但由于我在财经金融界有不小的名气,又是韦家的人,所以还是有不少商界的人密切关注的,所以,此事一曝光,我果然在业内声名狼藉了。
358 韦连恺 这个新闻对我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上流社会的圈子就那么大,现在的新闻传播速度又快,大众又喜欢那种狗血猎奇的东西,所以我一下就『火了』……突然就被刻上了那些难听的标籤,虽不是罪大恶极,但还是伤风败俗为人不齿的,尤其对我这种有些身份地位的男人来说,更容易成为同行的谈资。如今,我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员工都在暗地里耻笑,更不用说那些竞争对手是如何的幸灾乐祸了。 个人形象受影响,公司经营也紧跟着受到了些影响,比如部分正在谈的客户明确拒绝跟凯信证券的合作,曾经交情不错的一些企业老闆,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部分被对手操纵的财经媒体更是藉此大肆渲染公司涉嫌的『内幕交易』,搞得证监会时不时的来找麻烦,同时公司的离职率也在上升,几个我比较看重的投资经理也被挖走了。 成了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但我并不看重这样的名誉损失,最多就是不出门,在家里避避风头而已。 可周一如却彻底坐不住了,她气愤而冲动的说,「我也有认识的记者朋友,现在就联繫他们,把家暴的事全部爆出来!反正我当初拍了照,有很多铁的证据,这些足以让姓夏的身败名裂!」 「没必要。」我制止她,「这是你的一段伤痛,为什么要昭告天下,展现给世人看?这样做了,只会得不偿失。」 「所以还是算了。你我都是小人物,没必要把所谓的名誉看得那么重要,这种事情不过是让外人看个热闹,一时的热度而已,总会被时间淡化的,不去理睬就是最好的态度。」 「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名誉扫地,」她又心疼又自责的说,「都怪我当初太任性,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跟他领了结婚证,为了气你,却给自己下了个套,明明还没离婚,又和你住一起……我以为自己不在乎就可以,但是没想到他会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抹黑你……不管怎样,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找他办离婚证,他耍赖的话,我就起诉离婚!」 「不用去找他。」我冷静下来,「直接起诉离婚就是,但这些交给我去办理,你听我的安排,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和他见面。」 她沉默半晌,明白的点点头,「好。」 她有一个让我比较舒心的点,就是永远可以秒懂我的意思,不会跟我无理取闹,不会跟我争执,讲大道理,总会尊重我的意见……不管我说的对还是错,她都是淡淡的一笑,表示同意。她很聪明,知道我的弱点和缺点,但从来不揭穿,就那么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默默的仰视着我,成全我的自以为是。 所以,跟她相处起来很轻松,不用伪装,不用讨好,甚至都不需要沟通,总能让我称心如意。 *** 这段时间我们没怎么出门,连手机都关了机。 但有天中午,我无意间开机时,刚好有个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可我很熟悉,不,是非常熟悉,曾经倒背如流的一串数字。 我在心底跟自己挣扎了下,还是接听了,明知故问,「餵?哪位?」 「连恺,」白深深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来,「听说你们回国了,现在在家吗?」 「有事?」我语气不太好。 「我……打算来你家看看你和一如,今天有没有空?」 「是吗?」我没有感到意外惊喜,反而说不出来的堵心,「感谢韦太太的好意,不过我们现在很不方便,想必你也在新闻上看到我的笑话了,不必特意来我家里嘲笑一番。」 她那边停顿了下,声音低了很多,「你干嘛说的这么难听,我是真的关心一如的病情,特地来探望……」 「谢谢。你有时间还是花在你老公身上,不用再三番五次的来表示『关心』,我没你以为的那么糟糕。再见。」我挂了电话。 我本来没有把这段插曲放心上,但中午正在和周一如看电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 「谁?」 「是我!」韦连歆的声音。 我把门打开了,连歆出现在门口,抱怨道,「哥,你们干嘛住在这种地方啊,有病吧,刚找了好久才找到你这一栋,电梯空间又小不说,刚还摇晃了好几下,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了,什么破地方啊,别墅不住,来住电梯楼,真是的。」 走进客厅来,她喊了周一如『嫂子』后,转而问我,「白深深没来吗?」 「白深深?你知道她要来?」周一如问。 「当然!」韦连歆有些得意的说到,「看来,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狐疑的瞪着韦连歆,「你又给我添什么乱了?」 「添乱?」韦连歆理所当然的,「我那是为你抱不平而已。哥,你看你们俩多可怜啊,一个精神不正常,一个脑子不正常,说来说去,罪魁祸首不就是那个白深深吗」 连歆双手抱在胸前,「但她现在过得可潇洒了,要钱有钱,又有男人疼,多么逍遥快活啊,却不想想你曾经因为救她,差点丢了命,还落下个终身残疾,我作为你妹妹,当然看不过去啊,就去她家里找了她,提醒她有点良心,不要忘了她今天的幸福是谁换来的,要她跟你道歉,给你一些补偿,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当时就答应,说会在这两天来看看你,所以我来问你们啊,她来你们这儿——」 「你闭嘴!」我忍无可忍的吼道,「谁让你去找她的,我让你多管闲事……」说着,就气的要抽她一耳光,却被周一如拦住了。 「哥,我都是为你好,你发什么疯啊?」 「给我滚!」我气的发抖,把韦连歆推出门去,再狠狠的关上门。 原来,她要来这里『探望』,不过也是因为连歆的『提醒』。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发愣,耳边响起周一如的声音,「她要来,为什么不让她来?」 「……」我抬头来,看到她面色平静。 「无聊。」我变得很烦躁,「让她来做什么,都过去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无需再扯进那些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吗?」她有些苦涩的说,「她可是你心底最最重要的人,越是不想见,越说明你放不下。」 她幽幽道,「我过去恨她,嫉妒她,把她当作我最大的仇人,恨不得杀了她,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却残忍的控制了你的心,让你痛苦绝望又心甘情愿的沉沦苦海……记得有次你在大街上为她唱了首《偏偏喜欢你》,亲眼看到你那么痴迷的盯着她,我特别心寒,感到整个世界都黑了,浑身冰凉,我哭得肝肠寸断,我当时和你吵架,还冲到车流里想要一死了之,但你及时拉住了我……呵,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彻底想通了,我为什么要恨她呢,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太有魅力,不小心吸引了你而已,就像你被我深深吸引一样,她没有错,你也没有错,我同样没有错,我们都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而已,喜欢不一定非要占有……我放下了对她的偏见,换了一种心态来看待这件事,试着欣赏她身上的魅力,反而没那么难受了,更没想到,老天竟然还垂怜我,让我最终心想事成……所以,我想说的是,你不必考虑我的感受,她说想来看我,说明她真正的把我当朋友了。」 我闷着沉默的间隙,她又自言自语般的补了一句,「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白深深相提并论,她永远是你心口的那颗硃砂痣……但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她说到这里,嘴角带着笑意,「我不管你爱着谁,只要你也爱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你说完了吗?!」我定定的瞪着她,有些粗暴的抓住她的双肩,「你口口声声爱我懂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理解我的心?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就是退而求其次?……告诉你,我这辈子并不是非要找个女人结婚,就因为遇到了你,才决定要成个家!不要再搬出白深深来考验我,她早就成为过去,不,我跟她压根就没有『过去』,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虚幻的人,怎么能跟你这个实实在在的爱人相提并论?用你的脑子稍微想想,我们已经共同经歷了这么多,最困难的时候都一起度过了,你早就是我最为重要的另一半,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我们这个家着想,永远都是把你放在首位,怎么可能还在那些不切实际的人和事上面浪费时间?!」 她这回彻底呆住了,久久的凝视着我,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神色越来越激动,眼圈又变得红红的,「……」 「好。」她颤抖的笑着,「我现在知道了,终于都明白了,真的谢谢你,」她投入我的怀里,脸庞贴在我的胸膛上,什么都不再说。 我轻抚着她的头髮,跟她一起沉浸在这份温存里,脑子完全放空……
359 韦连恺 这些天不出门,家里却很不宁静,除了白深深的电话『骚扰』和连歆的捣乱,第二天梁秀行又上门来了。 得知她的到来,我习惯性的反感,但周一如还是为其开了门。 梁秀行走进来,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后,说到,「你们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听连歆说,你早就和周小姐在一起了,这两年也在国外生活……」她态度相比原来温和了许多,勉强的笑着,「妈看到你能够重新开始,真的很高兴。」 我还是板着脸,正眼没有瞧她,也不回答。 而周一如,同样微微低着头,闭着嘴没说话……她非常了解我对身世问题的敏感,对梁秀行的恨意,所以还是像原来那样默默的站在我这边,不跟梁秀行交流。 「只是最近,我看到了许多关于你们的负面新闻,」梁秀行说到这里,刻意走到周一如跟前,「周小姐,你的做法是不是有些欠妥?如果你对连恺是真心的,为何有这么一段乱七八糟的婚姻,让连恺无端背上那些难听的罪名——」 「有完没完?」我打断了梁秀行的话,一如既往的冰冷,「这些是你该管的吗,跟你有几毛钱的关系?趁我发火之前赶紧离开,我只说一遍!」 「……」 「那个……」周一如忍不住出面来缓解紧张气氛,「阿姨,我完全接受您的指责,这个问题我们正在努力去解决,但,您还是先离开吧,你放心,我现在是连恺的妻子,绝对会比你更关心爱护他,你年纪也大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花时间在他身上了,这样你累,他也累。」 梁秀行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但她没有发怒,只是冷笑着点了点头,「是,你说的对,我是该为自己打算了,反正我时间也不多了。」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要告知你们的,」她的冷笑转为了苦笑,「不过既然被你们如此的不待见,也罢了。」说着,她就要走出门外。 「……」我听出了她话中有话,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想喊住她,却开不了口。 「阿姨,你等等。」周一如看出了我的意思,赶紧追了出去,「你能把话说清楚吗,不要留悬念,你看连恺最近被负面新闻缠身,已经够心烦的了,所以……」 「可以,你们跟我走一趟。」她说。 周一如看了看我,徵询我的意思,我心想这不过又是梁秀行的小伎俩,并没有搭理。 但最终,周一如跟着她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接到周一如的电话,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老公,你赶紧来韦家!」 「什么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 听她说得这么惊喜又神秘,我在最快的时间里到了韦家的别墅。 刚停好车进入客厅,就看到周一如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朝我走来,我浑身一震,脚步也僵住了,愣愣的盯着这个四五岁的孩子…… 「猜猜看,这是谁」周一如兴奋的声音都在发颤,她脸上的激动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我的目光落在小女孩粉嫩漂亮的小脸上,迎着那对天真烂漫的大眼睛,心内涌动着一股巨大的暖流,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澎湃而温暖……我慢慢的在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捧她的脸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铛铛,这是爸爸,喊爸爸呀。」梁秀行站了出来,笑呵呵的提示她。 「……」小女孩眨眨眼睛,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不愿意喊人。 「你叫铛铛?」我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试着跟她亲近,情绪难以抑制的激动,「爸爸终于看到你了,宝宝,对不起,爸爸现在才找到你,对不起……」 「你不是我爸爸,」铛铛有些挣扎,不太情愿被我抱着,甚至快要哭了。 「这就是爸爸啊,铛铛,我是你妈妈。」周一如更加激动,捂住嘴,声音也有些哽咽,她跟我一样,面对这个全然陌生的孩子,既兴奋又不自在,都不知如何是好,言辞都显得笨拙了。 「不是,你们不是,」铛铛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认识你们,我要我自己的爸爸妈妈,你们走,你们走……」说着,她哇一声就哭起来! 梁秀行赶紧接过去哄了半会儿,她才止住了哭声。这个孩子,还不到5岁,却显得那么敏感成熟,哇哇大哭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这时,梁秀行才向我们道出实情,说她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些年都在偷偷的帮我们寻找,直到几个月前才发现孩子的踪迹,当时没想那么多,也没和孩子的养父母交涉,就找人悄悄地掳走了孩子,说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并且她已经做了亲子鑑定,证明铛铛就是我的亲生女儿。铛铛这几个月都是她在亲自照看,已经基本和她熟悉了,也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只不过偶尔还是会哭着找以前的养父母。 听到这些,我第一次觉得她似乎也没这么可恨了。就像很多年前,她帮我找到了失踪的白深深一样,这次又带回了我日思夜想的孩子,看来这世上还真没她梁秀行找不到的人。 「阿姨,真的非常谢谢你,」周一如迫不及待的向她道谢,「我没想到,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真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到孩子这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眼前,我实在太高兴~」 梁秀行白了她一眼,冷冷道,「用不着说这些场面话,你要把我放在眼里了,当初怀上连恺的孩子就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我看你偷偷生下来就是没安好心,你是故意联合你父母把孩子送出去的吧?」她变得愤慨起来,「周一如,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是东西了,你以为这个是你一个人的吗,你以为这是小猫小狗吗?这是连恺的骨肉,是我们韦家的后代,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幸亏这么多年孩子被找到了,也安然无恙的长大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儿子结婚!还有,你如果要和连恺在一起,我是不会反对,但必须尽快去把你和那个夏什么的婚姻问题解决清楚,在媒体上做一个澄清,恢復连恺的声誉,不然孩子我也不会给你!」 周一如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连连说到,「好好好……」 我虽然看不下去,但还沉浸在孩子的喜悦里,也只是淡淡的对梁秀行道,「既然孩子已经回来了,就不要这么多废话了,从今天起,铛铛自然由我们带走,你不用再多管。」 然后,我又抱起了铛铛,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宝宝,走,爸爸带你回家了。」 「连恺!」刚走两步,梁秀行就拦住了我,坚决的说到,「女儿我是帮你找回来了,我不求你对我态度稍微好点,但真心希望你以后能够留在韦家生活,你看,铛铛跟你们都不熟,也比较黏我,我至少可以帮着培养你们的亲情,平常你忙工作的时候,我也顺便帮忙照顾着,不是挺好的吗?」 「……」我听不进去,执意要抱着铛铛离开韦家,但这时铛铛真的大喊大叫起来,「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不要,我要奶奶,奶奶!奶奶,我不要走……呜呜呜……」她一个劲的在踢我揍我,特别排斥我,好像很害怕我似的,很快就哭得撕心裂肺,我不得不放下了她,她赶紧扑向了梁秀行的怀里。 看来她还真有能耐,几个月时间就让孩子对她形成依赖了,愿意口口声声喊着她奶奶,却不愿意喊我一声爸爸,居然还怕我,不知怎的,那一瞬间我特别失落,也很自责。 她从出生到现在,好几年我连看都没看过一眼,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立刻就对我亲密呢?就像我自己,从小被抛弃,幼年到成年,心里唯一有感情,唯一依靠的只是自己的养母,从来不知道亲生的父母是什么玩意儿,就连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法驱出对他们的恨意。 周一如听着孩子的哭声,也很不是滋味,她扯扯我的衣袖,对我说,「要不,就在这儿住下吧,铛铛短时间内根本就接受不了我们。」 「什么事情都有个过程,」我烦操的说到,「刚开始不熟悉很正常,带回去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瞟了眼梁秀行,「不要以为用个孩子来打感情牌就可以把我『绑』在这里了,走!」说着,我又要去抱走抽泣不止的铛铛。 但这时,韦天源一边下楼来一边喊了我,「连恺,你不要这么固执。」 他背着手,走到我跟前,用个父亲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命令我,「出来一下,我跟你聊聊。」 「……」我一直恨的是梁秀行,对韦天源,并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在迟疑半刻后,还是跟着他出去了。 韦天源是个寡言鲜语的人,平时话很少,也不擅长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当年和石赛玉的婚-外-情曝光后,更是在家里抬不起头来,话更少了,所以他今天能找我单独聊,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儿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添了些温和的笑意,「爸爸嘴笨,说不了什么好听的话,这些年你走了,我除了单纯的想念你,默默给你经济上的支持,也没给你打个电话,真是对不住。」他长嘆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你让我觉得很骄傲。」 我被他这番真心实意的话触动了下,心内有些发热,也不知如何回应,只是装作满不在乎的看向别处。 「这么多年了,你老婆孩子都有了,真的不想再回归这个家?」他问。 「别跟我提这个,管它多少年,都是没得商量的。」我语气很冷,「没其他的事,我走了。」 「等等。」他掰住我的肩膀,似有点困难的开口,「我必须要跟你说个事,你听完后,再做决定。」
360 韦连恺 韦天源告诉我,「你妈得了胃癌,中晚期,没几年时间了。」 「……」我脑子里轰然一响,立刻抬眼来定定的看着他,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所以,算我求你吧,在家里住下来,跟她和解,了去她多年的心愿,让她……」他低下头去,语气变得很沉重,「让她『走』得没有遗憾。」韦天源回过头去,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看样子事情是真的,他脸上的痛楚骗不了人。 我表面沉寂,心里却早就是一片惊涛骇浪,我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唿吸在加重,浑身发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恨她的,以为她死了我会很开心,但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居然是这么的堵心难受,忽然间对她就恨不起来了……为什么?她突然就患上绝症了,为什么,她突然就没几年活头了,为什么? 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个噩耗,我闷闷的,失去了主张,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韦天源又低低的说到,「你妈一辈子就是被她要强的性格害了,你外婆去世的早,你外公后来又找了你后外婆,让你妈很没安全感,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生怕别人瞧不起她……后来嫁到这个家里来,更是方方面面都要跟别人比,所以,她当年会抛弃浑身是病的你。这种事对我来说,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当时我知情,我会阻止她,但很遗憾,这么多年我竟然对这一切竟然一无所知,我怎么也想不到她藏着这样天大的秘密……但事情已经发生,除了坦然接受,我还能改变什么呢?你妈也一直活得很煎熬,我确实对不起她,你也在不断的给她压力,她这些年都是在咬牙坚持着,她脾气不好,因为心里真的很苦,长此以往,患上了这种病……」他唉声嘆气的摇摇头,自责的说,「真要算起来,也是我害了她,害了她一辈子,如果我当年不是勉强跟她结了婚,就不会导致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连恺,」他再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重的说到,「现在就你可以给她一些安慰了,我再怎么弥补,她都不屑一顾,对我已经寒了心。毕竟,你是她亲生的儿子,她这些年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你身上,你陪她最后一段时间吧。我们都没有你所谓的『偏心』,你和死去的连初都是我的亲生儿子,包括连歆,我们都是一样的疼爱……想想看,你当年杀了连初,这是已经定案了的,按照刑法你不是无期也得坐二十多年的牢,如果不爱你,把你当外人,我和你妈就不会想那么多办法保住你……再想想,你二十岁出头就进入了这个家,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如今也大家相处十多年了,你有再深的仇恨也该放下了,无论怎样,你始终改变不了你是我儿子的事实。」 「……」 我在心里很是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该怎么做,我自己清楚。」 不再听他废话,我带着一颗压抑的心回到了客厅里,刻意的看了眼梁秀行,发现她果然是瘦了好多,头髮也是戴的假髮,看来是化疗剃光了头……她抱着铛铛,正以一个奶奶的身份在温言暖语的哄着孩子,而孩子也很黏她。 「老公?」周一如走到我跟前,「聊得怎么样?要走吗?」 看着梁秀行跟铛铛这么的亲密无间,在孩子面前,她变得那么和蔼,脸上的戾气消失殆尽……这画面让我有点动容。 最后,我和周一如留在了韦家。 还是原来的韦家大宅,但已经看不多几个韦家的人了,韦连恆一家早就搬了出去,如今韦天华一家也搬走了,只有梁秀行和韦天源还住在这里。是啊,韦鹏程在的时候,几家个人已经是水火不容,他死了,大家更没有住在一起的必要。再次回到这里,曾经那些人和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如今物是人非,不免还是有些苍凉的意味。 韦鹏程的牌位和遗照还放在那个屋子里。偶然瞟到他的遗照,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竟让我脚底发凉……他真的算是被我气死的吗?当年,我的身世刚刚曝光时,我不过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谎言,我告诉他,宝悦集团的资产已经被我掏空,很快就要倒闭,万万没想到,他会承受不住晕倒过去,再也没醒来…… 情不自禁的走到他的遗像面前,我关上了门,膝盖一弯就在跪了下来,对着他的遗像磕了几个头……想当初,他死的的时候,我心冷如铁的没掉过一滴泪,也给他跪过,葬礼也没出席,如今连他究竟葬在哪个位置我都不知道,实在惭愧。 「爷爷。」我压低嗓子,发自肺腑的喊了出来,「爷爷,对不起……」我一下变得激动,就像赎罪似的又给他磕了好几个头,联想起他曾经那份威严中的慈祥,想起他对我的那些温暖的点滴,忽然就好怀念他,忽然才感觉到那种逝去的凄凉和悲伤,我鼻子酸酸的,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感性。 「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我对着他的遗像,跟他交流,「很多话,没来得及在你生前告诉你,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纳我……也许我的确做了很多让你无法容忍的事,但其实,我不过想引起你更多的关注,我可以不在乎家里任何人,却唯独重视你对我的看法,如果你还活着,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你最引以为傲的孙子,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愿,你老人家能原谅我,对不起。」说完,我缓缓地起身来,恭敬的举了一个躬后,怅然地离开了屋子。 尽管现在的局面还是乱糟糟的,但失而復得的孩子倒是驱散了我的烦恼。我和一如现在住韦家,有铛铛,有梁秀行和韦天源,表面好像很圆满了。我们的焦点都放在铛铛的身上,没空管夏枫涛带来的影响,也不提梁秀行的绝症,连公司也鲜少去过问,就围着铛铛转。 我有着不堪的身世,对于铛铛『丢失』这几年的遭遇感触更深,对她的感情也更深。这个孩子很好的填补我内心深处的一些缺失,她的出现,让我的生活也沸腾起来,觉得每天都是愉悦而幸福的,那种幸福感,和爱情完全不同,会让你很安定,感觉再也会失去。 为了增进和孩子的感情,那天我和周一如还有梁秀行一起带着铛铛去外面的游乐园玩耍。我们一起玩遍了小朋友喜爱的所有项目,比如旋转木马、海盗船、自控小飞象、逍遥水母、碰碰车、儿童过山车……铛铛玩得很开心,比一开始来开朗了很多,对我和一如也愿意亲近了,我庆幸是在4岁时候找到她,如果成年后相见,估计再也不愿认我们了。 玩完游戏又带铛铛去购物。我抱着她,来到一个玩具的王国,问她喜欢什么文具。 「嗯,要这个。」她指着一个芭比娃娃。 「还有呢?」我问。 「这个。」她指着一个毛绒狗狗。 「还有呢。」 「那个。」她又指了指一个益智玩具。 「还有呢?」 …… 就这样,我带着铛铛转了一圈下来,她说了十几个自己喜爱的玩具。 「好,」我温柔的笑着逗她,「铛铛,你现在叫我一声『爸爸』,我把这里所有的玩具全部给你买下来,好不好?」 铛铛惊讶的睁大眼睛,「全部吗?」 「是啊,」周一如也在她面前蹲下来,「铛铛,只要喊爸爸,这里的所有玩具都是你的哦,快喊啊!」 「……」铛铛又是害羞的低下了头,磨蹭了好久,终于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爸爸……」 「什么?没听见。」 「爸爸!」她鼓起勇气大喊一声,就嬉笑着扑到我怀里。 「嗯,铛铛真乖,」我抱着她,『得寸进尺』的说,「再亲爸爸一口。」 铛铛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后,彻底放开来,一双小手恶作剧的揉搓我的头髮,把我的髮型弄得乱七八糟。 「还没喊妈妈呢?」我捏住铛铛的小手,「妈妈是谁?」 「是她,」铛铛又害羞的看了眼周一如。 「说清楚,她是谁?」 「妈妈。」她小声回答。 「铛铛你在叫谁呀,我也没听见呢!」周一如笑着抱起她。 「叫你!妈妈!妈妈妈妈!」小朋友调皮的喊了很多声。 到底是亲生的,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已经把她『收服』了…… 「铛铛,你喜欢爸爸吗?」周一如问。 她点点,「喜欢。」 「为什么喜欢啊?」 「爸爸长得好看,」小朋友倒是很耿直,「爸爸还对我好,带我出来玩,还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玩具。」 我被这些天真暖心的话弄得很感动,看着围绕在我身边的老婆和女儿,心境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一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温暖。 与此同时,我想起了梁秀行,回头去看时,却不见了人!
361 韦连恺 我让周一如跟铛铛一起玩耍,自己则回头去找梁秀行。在商场转了一圈,我最后才在一个角落的休息座椅上发现她,只见她正坐在那里,低着头,整个人显得特别的瘦小又憔悴,表情有点难受,脸色也是很苍白。 「你怎么了?」我悄然走到她旁边,心里是担忧的,但语气是冰冷的。 她抬头来看到是我,赶紧强打起精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掩饰自己的疲惫,「哦,我……就是走累了,在这儿休息一下,你们带孩子去玩吧,不用管我,哎,可能是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原来她还想着隐瞒。 看到她这张病怏怏的脸,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往的那份冷漠也没坚持多久,语气就软下来,「你生病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眉头一皱,神色张皇,「……」 「下次化疗是什么时候?」我表现出了自己的关心,问,「有没有效果,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手背擦了擦眼睛,很久没有从病情被拆床的那种无地自容里恢復过来,后来才哽咽着,「看来你爸都告诉你了,呵,我对他叮嘱过很多遍,不要告诉任何人,没想到他还是说了。不过你知道了,应该高兴才是啊,你那么恨我,我终于活不了多久了……」 「现在是说这些的的时候吗!?我在问你的病情!」 她又苦涩一笑,「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的病情,实话跟你说吧,我最乐观的结果也不会超过5年,就看自己的造化吧,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了。我已经放弃了放疗化疗,实在受不了那种痛苦,反反覆覆的折磨最后还不是得死,不如放弃,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就行了。」她说着说着,已经泪眼模煳,哽咽着没法说下去了。 我心里也在一阵阵的抽痛,表面却还是那么风平浪静,整个人都是僵的。 「不准放弃。」我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眼里掠过一丝欣慰,但还是摇摇头,「我自己的情况我最清楚,再怎么瞎折腾也无力回天了。反正,你恨我,你爸也一心要跟我离婚,连歆也埋怨我,我活了五六十年,操劳了一辈子,也没落得个好处,你们都看不惯我,我早点死了干净!」 「我没时间听你这些自怨自艾。」我抓住了她的手臂,「走,现在就跟我去医院,重新确定一个治疗方案,国内不行就去国外,快点!」 「连……连恺,」她看到我态度的回暖,变得很激动,激动的语无伦次,「你,你这是,你要……算了,我不去,不要浪费时间和金钱了,没用的……」 在我的要求下,梁秀行去了医院住院接受系统的治疗。 我把消息告诉了韦连歆,她的反应很大,第一时间冲到了医院里,对着梁秀行大哭,哭得喘不过气来,「妈,你怎么会患了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已经确诊了吗?你去过几个医院?会不会是差错了,要不要出国再查查?我不信,我绝不信,你不是一直都很健康的吗,你一点都没老,不会的……」连歆哭得很伤心,显得很无助很绝望。毕竟从前都是无忧无虑的,突然面临这种噩耗,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 「哭什么啊,我还没死呢,死了再哭也不迟。」梁秀行说的有气无力。 「妈!」 韦连歆好像突然就变得成熟懂事了,对梁秀行很贴心,愿意在医院亲自照料她,在病床前一再的表示忏悔,「妈,对不起,我过去一直不听你的话,我不该跟那个人渣结婚,弄得自己孩子没了还差点入狱,我实在太混帐了……我现在才明白自己错的多么离谱,我不该伤你的心,对不起,妈,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一定一定要坚持治疗下去,我以后每天都会陪在你身边……」 「哥,」韦连歆私底下又劝我,「妈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是板着一副面孔,你一点良心都没有吗?她只有几年的生命了,你认真想过这是什么意思吗,她只能活两三年了,或许再差点只能活一年,一旦走了,她就永远永远的消失了,我们再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你以后再后悔都来不及了,人死如灯灭啊……这辈子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就是缘分,为何不在她剩下的时间里,让她至少心理上好受一点呢?」 我被韦连歆这番话说动了…… 她说的对啊,人死如灯灭,一旦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韦鹏程。 我终于还是因为她的病,在她面前低了头,重新喊出了那声『妈』。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原谅她了,只是真的已经恨不起来了。不得不承认,我多希望她可以长命百岁,这样我不管在什么年纪,在她面前都可以是个孩子。只不过,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生活因为梁秀行的绝症,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却因为孩子的存在,多了一份希望。 没过多久,我和周一如又去了铛铛的养父母家里,跟他们交涉了孩子的事情,给了他们一笔巨款作为这些年抚养铛铛的补偿,对方虽然不舍,不过还是接受了。而铛铛呢,毕竟在那个家生活好几年,偶尔还是会吵着回家,但时间久了,也会慢慢习惯跟我们一起的新生活。 接下来亟待解决的就是周一如和夏枫涛的离婚问题了。 我们没有再跟夏枫涛接触,也不回应他的任何报復,直接找了代理律师走法律途径。 向律师提交了各项证据,要离掉这个婚其实是轻而易举的,夏枫涛那边也很快收到法院传 票,可他却一直不予回应。 就在这段僵持的时间里,我把主要的精力又转移到了工作上。在某天打开电脑看盘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运作了将近一年的一只股票,出现了突然暴跌的情况……看来是有新的主力加入了,正好在我准备出货的关键时刻来势汹汹,后面几天的博弈才发现对方的实力非同一般,明显是有目的的在打压,更为糟糕的是,我竟然被套进去了! 通过分析对方的运作手法,很熟悉,就是夏枫涛。我早几年很重视这只股票,也花了巨额的资金在里面,早就对股票所在的公司做了深入调研,跟里面的大股东也配合良好,从低位吸筹到大量买入拉升股价,直到最后的洗盘抛货阶段了,本来一直得心应手,一切按照我操纵的在走,顺利离场的话,是可以赚几个亿的……没想到夏枫涛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将我套牢,意图报復。 市场没有绝对的赢家,也没有常胜将军,庄家有强大的优势,也有巨大的劣势,散户被套,可以等待庄家来解救,庄家被套,不可能等待散户来解救,只能自己拯救自己。 我进行了一些列的自救,想要拉升股价,但要持续跟对方抗衡下去反败为胜的话,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不然只能割肉出局,损失惨重……可目前,我手头并没有这么多可供马上调用的资金,大部分都被投到其他的股票里了。 周一如得知这个困境后,立即去周顺成那里求助,但周家这两年本就负债纍纍,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钱给我炒股用,就算有,周顺成也不一定会答应。 「要不,」周一如眼睛一亮,「去找白深深帮忙吧,她肯定会答应的。」 我听到这个,心情更差,语气也不太好,「找她干嘛?有病?就算真的亏个底朝天,哪怕公司赔进去了又怎样,大不了重头再来。」 「但是……」她一脸的纠结,「不过是借钱而已,只要打败了那姓夏的,就可以马上还给她,我不觉得有多大的问题。如果你不好开口,我可以去找她。」 「你敢!」 是的,那个名字,那个女人,还是让我敏感,非常敏感,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联繫,尤其不愿接受她的任何帮助,我不是恨她,也不是还爱着她,只是觉得她的出现,就是在提醒我过去的不堪,让我倍觉耻辱。 我知道,我根本还没有完全走出来,我无法正视那段感情…… 「好,」周一如咬咬唇,无奈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事情陷入了僵局。实际上,我不可能甘心就这样被夏枫涛报復的,如果真的被迫出局了,我这次的损失达到十个亿以上,到时候其他股票所需的资金又会缺口,公司的经营也会面临困境,我必须想别的办法。 我给一个在银行做高管的朋友打电话,想让他疏通关系帮我贷款,但可能是受上次的新闻事件影响吧,他推三阻四的跟我打太极,没提供帮助不说,还间接的将我奚落了一番。 第二天,就在我又忙着找别的人脉时,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来人居然是韦连恆! 我跟他相互对视了两三秒。 可能自己正处于一个失败的状态吧,我特别不想看到他,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狼狈,只冷冷的问,「你,有事吗?」
362 韦连恺 「现在有没有空?」韦连恆进来就问我。 「没空,」我想也没想,又埋下头去,「有事就说。」 「没空也不要紧,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他走到我跟前来,「给我一个你的银行帐号,我要还你一笔钱。」 听到这里,我立即抬头来盯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还我的钱?」 「是啊,」他一脸的理所当然,进一步解释到,「以前你很『大方』的把在赛欧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深深,她后来跟我商量了下,觉得还是不能白白接受,毕竟这不是小数目。你大概不知道,这几年赛欧的股价又涨了很多……以你在赛欧百分之三十几的股权,套现的话也是上百个亿的资金了,算起来,可比你现在这整个公司的市值都高啊,别说你一点不心动?」 我愣了半晌。 他说的是没错,我以前在赛欧有梁秀行和韦鹏程赠送的股份,是仅次于韦连恆的第二大股东,但后来打算跟白深深一刀两断出国时,脑子一热就把这部分股权全部赠送给了白深深,一方面,我算是给那段荒唐的单恋画上句号,不再跟她和韦连恆有任何瓜葛,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一个隐藏在我心底的秘密…… 韦连恆突然在这个时候跟我提『还钱』的事,用脚想也能猜到,他是知道我如今遇到资金困境了,故意来这儿提供『支援』。看来,周一如还是没能管住那张嘴,已经把我的狼狈不堪都传达给了白深深,白深深又让韦连恆出面。 一想到自己的落魄被他尽收眼底,我总还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用了。」我犹豫一番,还是逞强的拒绝,「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习惯。你有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帮助,这些股份早就在深深的名下,也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就算是……我对以前破坏你们感情的一种补偿吧。」 他呵呵笑了声,「我也没有白白接受别人馈赠的习惯。坦白说,我以前的确很想收购你的股份,让你彻底和赛欧划清关系,但没想到你突然就自动放弃了,这就一点都不好玩了。而且,这么多钱,你无缘无故转在我老婆名下算怎么回事,想故意膈应我吗?」 「所以,该属于你的我都还给你,」他郑重的跟我说,「如果你不想再做赛欧的股东,我可以以现金收购的形式,把钱转给你。」 被他这样一说,我忽然就接不下去了,闷着头,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好。」我直言道,「我现在的确急需钱,你愿意雪中送炭,我也没必要再装逼,不过你不用跟我提到以前转让股权的事,这事已经过去了,我这次就算跟你『借』吧,一旦挽回损失,第一时间还回给你。」 他又是意味深长的哼笑了声,含煳其辞的说到,「可以,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做。」 接下来,我很快收到了韦连恆提供的几十亿巨额资金的支持,重新投进那支股票,有了资金优势,我又可以从容的操纵股价补仓自救了,时时跟进,每天和夏枫涛暗暗厮杀着。夏枫涛的实力我以前是摸得很清,他这次敢我正面较量,并且手法见长招招出奇,可见他不仅是一个人在战斗,相较我来说,他不仅有强大的资金优势,应该还得到了不少连我都无法知晓的内幕消息,总会捡到便宜的筹码悄然入仓。 尽管夏枫涛在这场战役里占据更多的资源优势,可我纵横股海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手法老道的,经过后面十几天的激烈博弈,我终究还是成功自救,找到了最佳的时机离场,赚的盆满钵满,而夏枫涛则损失惨重。终于舒了一口气,隔着电脑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夏枫涛的暴跳如雷了…… 本想就此收手,没必要再跟他见面起冲突,但是周一如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这次不能再忍了。」她眼里流露着一抹阴险,冷笑,「得给他一点教训尝尝。」她提议向证监会举报夏枫涛此次的内幕交易,让他坐牢。 「……」 我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了很多,想到他以前的所做作为,尤其是对周一如的暴力伤害,逼的她离家出走,精神失常,流落街头……原来,他竟是这么的罪大恶极的,我居然也可以忍这么久,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看来,是该好好『回报』他的时候了。 要想通过法律手段搞倒姓夏的,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因为我手里实在有太多关于他涉嫌内幕交易的筹码。比如这一次,他明显和上市公司内部的人员有勾结,获得不法消息操纵股市……我立即找律师,搜集证据,匿名起诉了夏枫涛。 没多久的时间,夏枫涛所在的基金公司被证监会暂停了多项业务,他本人也因为内幕交易被立案调查,一旦被定罪的话,他将面临起码5年以上的刑期和高额的罚款。当然,以他的背景,要应付这样的调查或者为自己洗清罪名也不是难事,只不过他在金融圈子的名声也臭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麻烦不断。 另外,关于周一如的离婚诉讼,他也一直拒不出庭,拒不离婚,法院首先进行了调解,但无疑调解是没有效果的,于是又进行了第二轮的诉讼。 其实要离掉这个婚不是难题,只不过比较麻烦,也很耗费时间。 后续的几个月里,周一如仔仔细细搜集了夏枫涛家暴的多项证据,以及自己因为家暴导致精神失常的鑑定报告,在律师的协助下,最后终于获得了法院准予离婚的裁决。 经过近半年的折腾,终于,她拿到了离婚证,终于在真正意义上摆脱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歷。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黄道吉日,她开开心心的挽着我的手去了民政局。 我们就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那样,拍了朴实无华结婚证件照,提交了双方的户口和身份证,各自填了一份《申请结婚登记申明书》,签字按手印……很快审查完毕,工作人员把两张红色的结婚证递给我们。 重新坐到车上的时候,我没有立即开车,我们相互沉寂着,不说话,但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这时,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在拭泪~ 「怎么又哭了?」我温柔的按住她的手,侧过头去看着她,「不开心?」 「是太开心了。」她发自肺腑的喊出来,笑中带泪的,语言哽咽,「老公,我们终于结婚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从22岁那年爱上你,就想成为你的妻子,现在终于如愿了,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不知道,这张证对我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我握紧了她的手,给她温度和力量,「……这是真的,以后,我就被你牢牢套住了,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一人。」 她激动的点头,但脸上又蒙了一层阴云,「可是好遗憾,我和那个混蛋有过婚史,我把自己的经歷玷污了,如果我一直一直是属于你的,从未被人弄脏过,多好。」 「不要再提过去,」我搂过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我也曾经沉-沦过,我们都不要再提起过去,向前看,未来才是属于我和你的……」 她在我怀里靠了许久,然后直起身子来,双手抚上我的面颊,眼睛柔得出水……她笑着回忆道,「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这张脸时,我才18岁,那时刚出国留学,在一个party上被一个男孩追着要电话,他说他叫韦连初,要跟我交个朋友……呵,虽然那个男孩子长得很不错,但言谈举止很轻浮很幼稚,很快被我pass了,他不甘心,一直追我,从国外追到国内,想方设法的讨好我,要我做他女朋友,可我实在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也以为从此和他不再有交集,可没想到,几年后,当我无意间再碰到他时,他居然『装作』不认识我了,我很奇怪,就向他打了一个招唿,可谁知道,也就是我这次的『主动』,让我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你这个『火坑』,再也出不来了~」 「……」我只是淡然的笑笑,认真听她绕有兴致的诉说。 「第一次见到你,你有着跟韦连初一模一样的脸,可你仅仅是站在那儿不说话,我也能明显感觉到你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原本那么的排斥他,以至于对他那张帅气的脸也觉得好厌恶,但就是那天,你身上的气场在无形中深深吸引着我,吸引我向你靠近,想要了解你……后来,当知道你的真相后,我几乎在瞬间就爱上你了,真的很奇怪,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那种感觉来得那么突然,我一点都没在乎你杀了人的事实,反而很心疼,很想对你好,要把所有的爱都给你,要成为你的女人,我深深的为你着魔了,一天比一天深……」 听到这番让我动容的表白,心底暖烘烘的,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抱紧了她,吻住她的唇,跟她吻了个天昏地暗。
363 韦连恺 领了结婚证,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摆脱了夏枫涛,我和一如过着平淡而温馨的日子,我和她每天一起在公司上班,铛铛在家由梁秀行和保姆照顾,韦天源倒是比较清闲,年纪大了,主要的精力也就是放在宝悦那边,偶尔待在家里哪也不去,好像越来越沉默了。我总觉得韦天源比前几年沉默了许多,不争不抢,不关心家里,也不关心宝悦,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十分落寞萧条,很多时候深夜了,他还待在书房里点着灯,不知怎么在想什么。难道,他是在为梁秀行不多的时日而担忧,忏悔?又或者藏着其他的心事?我管不了这么多。 我是个心很硬的人,在这段时间已经逐渐的接受了梁秀行患绝症的事实,除了跟她和解,跟她以正常的母子关系相处外,给不了她更多的帮助了,只能顺其自然…… 生命里有了更为重要的人,我不会太过纠结于梁秀行和韦天源的亲情,即便选择原谅了,可心底的疤痕还在,没法完全消除。 最近,我们在兴致勃勃地为铛铛选幼儿园,多方考察对比,一定要选个综合条件最好的,把她当公主一样培养,以弥补这几年的遗憾。周一如总想着为孩子报各种兴趣班,又是绘画又是跳舞又是英语的,我却全部否定了。我不需要我的宝宝变得多么全能,只要快快乐乐的玩,在适当的年龄接受必要的教育就可以,她不用从小就跟别人竞争,我也不担心她会输在所谓的起跑线,因为她投胎成为我的孩子时,就已经站在了比赛的终点……有了她,我没有权利再践踏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颓废的资格,我会用余生的奋斗来保证她毕生的无忧无虑。 有天周末,我心血来潮教铛铛唱歌,发现她跟我一样,学歌学得很快,也很喜欢唱歌,教了两三遍就可以奶声奶气的唱出来,还一点不跑调,咬字清晰,音准很好,是个学音乐的好苗子。 听着铛铛清脆的歌声,家里一阵阵的欢笑,所有人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可是晚饭后,梁秀行却当着我和周一如的面,有些难以启齿的说,「连恺,一如,我想问下,你们俩……什么时候要二胎啊?」 「已经有铛铛了,还生什么二胎,」我想也没想的反驳。 周一如也埋下头,不知如何作答。 梁秀行嘆气道,「铛铛只是个女孩,我们这样的家庭无论如何需要一个男孩,至少一个,不然以后这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全部都给铛铛就行了,都是自己的孩子,还分什么男女。」我瞪着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道理是这样的,」梁秀行又固执的说到,「但铛铛毕竟是女孩,女孩的心终究还是会回归家庭的,以后长大有没有能力继承你的事业还是个难题,但有个男孩就完全不一样了,男孩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还是比女孩子更能干些,好好培养他吃苦耐劳,以后也能保住我们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家业,又能给韦家留个后……你看你小叔家已经有3个男孙了,所以一如,你也该向白深深看齐才是。」 看来,她又在跟那家人比了,比完丈夫比儿子,比完儿子又比孙子,比的自己身患重病了还是没有醒悟。要不是看在她有病在深,我估计又得吼她一顿。 「妈,」周一如开了口,「话也不是您这样说的啊,谁说女孩子一定不如男孩啊,您不就是最好的反例吗,你身为女性,事业家庭两不误,比很多男人强多了,何必贬低女孩呢。我跟连恺的观点是一样的,现在讲究优生优育,我们把铛铛培养好了,她以后肯定有能力继承韦家的事业的,而且你如果看重韦家香火的话,也不成问题啊,我们可以给铛铛招个上门女婿生个孙子姓韦家的姓不就可以了?」 我进一步反驳道,「我的事业不是非要铛铛继承,她喜欢就做什么,我死了以后,管它公司是倒闭是发展,都顺其自然……反正,不用想的那么严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没必要按照上一辈安排好的轨迹去走,自己的一生自己做主。」我看向梁秀行,「就像你,一辈子都在安排别人的生活,你就不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么,还管什么家业香火问题?瞎操心!」 「……」梁秀行被我这番话噎了几秒,她脸上浮现出一片悲哀,「好,你们有你们的观点,我也不能强迫你们,反正,姓韦的是你和你爸,不是我……」她的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韦天源,恨声道,「我为你们韦家付出这么多,到头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罢了。」 韦天源还是埋着头,不说话,就像一个雕塑,一个木偶般的存在。 梁秀行打算回房的时候,她还是不死心,又走到我和周一如跟前来,「你们也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很喜欢孩子,你们能不能答应我,在我死之前再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可以,一定要再生一个,让家里人丁兴旺,我死的也甘心了,可以吗?」 迎着她这哀戚的眼神,这祈求的语气,还有她一口一个的『死』字,我有些心酸,说不出话来了。 深夜躺床上时,我失眠了,周一如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其实我也想多给你生几个孩子,」周一如沉声说道,「但是我……我以前在夏家的时候被那个老太婆逼着去做过检查,医生说我以前打过两胎,很难再怀上,所以……」 「打过两胎?」我很惊讶。 「是的。」她低低的坦白,「我以前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除了你逼我流掉的那次,我后来还偷偷的去做过一次,都是你的孩子,我……那次是心情很不好,觉得你从没爱过我,我就悄悄地去做了,那时孩子都已经3个月了,我哭了很久……我当时还下定决心跟你一刀两断,可后来又不依不舍的缠上了你,也没想到,老天那么宽容我,居然又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我就觉得无论如何要留下来了……」 听了这些,我感到自己实在罪孽深重,「按理说,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再有孩子的,既然已经有了铛铛了,就不要再奢求更多了。」 「可我就是还想再生,」她依偎在我身上,「你妈说的对,白深深都给韦家生了三个儿子,我才生一个女儿,是不是也太少了?无论如何是该有个儿子,不能让你们这一家断了后……」 「你怎么比她还封建?」我很不理解她的思维,批判到,「你跟人比什么不好,非要比生儿子,儿子多就好吗,家里有皇位需要继承?我以后人都死了,断不断后跟我有几毛钱的关系?」 「但我单纯就是想给你生孩子,不为别的。当然,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圆了你妈一个梦,她只有那么几年了,是真的很想看到我们再有个儿子,如果在走之前看到了,她不是也走的安心吗?」 「……」 记得很久以前,我曾试图把身下的她想像成白深深,想着和那个女人……的画面,现在看来,自己也实在太卑鄙龌龊了……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和白深深是根本不同的,她的身体,也是这般美好,让人迷醉,还有她的心,她整个人都是都独属于我的,干干净净,纯洁美好,没有人会跟我抢,我绝不会失去她。 ***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刚好是宝悦酒店成立30周年的日子,宝悦公司里要举行一个周年庆活动,要求韦家所有人都得出席。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自己好歹也算是宝悦的一大股东,不去露个面不行。 宝悦现在还是由韦天华,韦天源,韦天欧在经营管理,我和韦连恆都有自己的事业,基本没去干预过。 来到周年庆现场,韦天欧和石赛玉夫妻俩还是作为宝悦核心的代表在应酬现场的重要来宾,韦天华和韦天源都成了配角似的,在旁边陪笑,而大伯母张惠如和梁秀行也都比原来低调了很多,黯然的坐在一角,和熟识的人聊天。 自从韦天欧『復活』归来,宝悦集团也从老爷子死后的萧条里復甦了,在全世界新开了十几家连锁店,利润逐年上升,在股市也是表现良好,已经跃升为国内前三的品牌,而韦天欧这些年还频频跟媒体接触,成为商界的热门风云人物。所以,此次的周年庆,韦天欧才是该露面的核心人物,也是全场人人巴结谄媚的焦点……韦鹏程泉下有知,应该很高兴了,他最为倚重的儿子果然为他守住了这片江山。 尽管一身峥嵘,但韦天欧也挺会做人的,据说已经把当初韦鹏程赠送给石赛玉的股份和其他的财产重新进行了分配,让韦天华一家都服了气,从此再也不抱怨争吵。 正在这时,我眼皮一抬,发现白深深挽着韦连恆的手姗姗来迟了……
364 韦连恺 韦连恆和白深深一出现,即便什么都没说,却还是不经意的就吸引了全场很多人的目光,他们俩的形象气场都如此出众,好像自带着光环……白深深还是美得让人窒息,看起来似乎更年轻了,比原来也活泼了许多,唇边一直带着笑,发自内心的笑,幸福都写在了脸上,而韦连恆同样变了,变得阳光了很多,会对身边的人友好招唿,眼里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冷漠,不再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了。 他们的双胞胎儿子也有两三岁了,看到他们的到来的,都欢快的冲过来求抱抱,他们便一个人抱起了一个,又和现场的来宾们谈笑风生起来。其中有对夫妻快生孩子了,韦连恆滔滔不绝的和对方谈起育儿经来,他现在,居然是这种画风了,让我也有些意外。 「哎,天底下的好处都让那石赛玉得了,」同桌的大伯母张惠茹感嘆着,念叨,「以前还觉得她老公死的早,可怜,还不争不抢的,大度,没想到全是套路啊,看看人家,当初收买了老爷子的心,把遗产都拿去了不说,老公突然还死而復生了,又在公司里挑起了大梁,儿子更是了不起,每年赚那么多钱,儿媳妇儿也争气,一口气给生了三个男孙,咳,你说这石赛玉前辈子到底修了什么福才这么幸运啊?」 「……」梁秀行听着她这些抱怨,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不过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也不错了,该知足了。」 「我?」大伯母说,「秀行,你最近变得好奇怪啊,听说你病了,现在好点了吧?」 「好得差不多了。」梁苦笑。 「咳,」大伯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抱怨,「我知什么足啊,你看你们一个个都抱孙子了,我家连海还是天天不着调,除了吃喝玩乐啥都不行,让他工作做不好,让他正正经经找个女人结婚吧,他说还没玩够,起码要玩到35岁以后才考虑,咳,真是气死我了!连云呢,就更让我生气了,算了,说出来丢人!反正我自己也没用,也没法跟别人去比了,我估计到底都抱不上孙子吧,哎,不指望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了!」 梁秀行还是笑笑不说话。 不知怎得,这样子安静而苦楚的梁秀行,让我心里泛起了波澜,尤其看到她那瘦了一大圈的脸,那若不惊风的身子,那病怏怏的仪态,我越来越压抑,暗暗嘆着气,却那么无能为力。 周一如观察到我情绪的低落,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我的手,又把到处玩耍的铛铛喊了过来。 「哇,连恺,这就是你女儿啊?」大伯母看到铛铛,眼睛一亮,夸赞道,「长得也太可爱了吧,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呢。」夸完以后,她又唉声嘆气,「秀行,我真羡慕你,孙女都这么大了……你说他们一个个的,都没听见结婚什么的,突然就有老婆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哎,就我家连海啊,啥时候也给我一个惊喜就好了。」 梁秀行哼了声,「连海也不错,说不定早就在外面给你生了孙子了,你不知道而已。」 大伯母说,「哟,我倒是想这样的好事呢,不过就怕是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生的,那不是更麻烦?」 这个时候,白深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们旁边,她没有打招唿,只是把她的小儿子牵到铛铛的面前来,笑嘻嘻的说,「皓皓,快叫姐姐,小姐姐好美呀!」 「姐姐好!」皓皓大方的喊了一声,那小小的脸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韦连恆的缩小版。 「铛铛,这是弟弟,来跟弟弟拥抱一下!」周一如也在旁边笑着怂恿铛铛。随后,她和白深深就热情的聊了起来,一点不见外,好像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对了,连恺,你什么时候给你老婆一个婚礼呀?」白深深突然转向我,那双绝美的眸子盯着我,让我很是不自在。 我看向了别处,故作淡定的回答,「婚礼当然会有,还在准备。」 「那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和连恆啊!」她笑得那么自然,活力四射的样子,让我怎么都躲不过对她的注视。 不过,我如今对她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没了那份执念,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光鲜亮丽的风景而已,风景很美,可跟我的生活无关。 「会通知你们的。」周一如看我沉默,她便接过了话,同样大方的说到,「都是一家人了,结婚到时还需要麻烦你们帮忙呢。」 「当然可以啊!」 这个时候,韦连恆也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特意跟张惠茹和梁秀行打了个招唿,这是他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当我与他对视的时候,双方竟有些拘束,几秒后,我主动跟他点了个头,而他也点点头,我们便不再有多余的交流了。 是的,过去的几年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时间只能把这些往事沖淡,但永远没法消失,我们即便默默的和解了,心底总还是有芥蒂的,至少现阶段还做不到像兄弟那样开怀大笑。 周年庆典上,韦天欧领衔让韦天华和韦天源都上去做了重要的发言,还在檯面上一再的澄清了韦家这些年的负面新闻,并且大度的把所有功劳都推给韦天华和韦天源,秀了一把兄弟情,让外人觉得韦家在韦鹏程去后,还是很团结的,不存在分裂的传闻。 对韦天欧,我倒是打心底里敬佩的。记得当年杀了韦连初,决心代替他回到韦家时,碰到的第一个韦家的人就是韦天欧,他给我的感觉温暖而正派,亲切得毫无距离感,不过两三句话就被他说服后上了车跟他回韦家,后来发生的离奇车祸,是让我始料未及的……记得车祸发生后,我整个人被撞得晕乎乎的但还有意识,他却早就晕死过去,被卡在驾驶座上,满头是血,我当时管不了那么多,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死不要死,于是吃力的爬出了车外,但那是一个人烟稀少的郊外,我爬出去后根本找不到人唿救,跌跌撞撞的走了没多久就摔到了马路外边的一个斜坡下面去了,当时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是在医院里,被梁秀行和韦天源围着喊连初……后来,回到韦家,正逢上韦天欧的葬礼举行,得知他『死亡』的事,我那时也失眠了很多天,想不通,他为何就死了?真的就这样死了? 收起了回忆,周年庆活动也结束。在要离场时,韦天欧又提议韦家的所有人去他们家里吃顿晚饭,韦天华和张惠茹都欣然答应,而韦天源却找理由拒绝了,他在韦天欧跟前很是抬不起头,梁秀行同样推辞没去,轮到我的时候,我自然也表示了推辞…… 我无法直视的除了白深深,还有韦连恆,心里对他和她,一直是歉疚地,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无地自容的秘密,那就是……以前韦连恆因非法集资坐牢,其实幕后的主使并不是黄玉致,而是我!那时已经走火入魔了吧,为了得到白深深,不惜策划了这件事,策划的很周密,让黄背上了黑锅,自己却从未被识破,反而还装了回『好人……这个事,除了周一如,没有人知道,我也担心白深深知道后,会恨透我……所以,当初之所以愿意放弃赛欧全部的股份,一方面因为对白深深的感情,另一方面,为了表示对韦连恆的那份歉疚吧。 这件事,将永远的烂在我的心底了。 ***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我和一如没有准备婚礼,但是却迎来一个新的生命。是的,她又怀孕了,这件事让病痛中的梁秀行也精神大振,让好久没有笑过的韦天源也笑了。因为以前流过产,她可能会习惯性流-产,所以我每天都抽出很多时间来亲自照顾她,小心翼翼的如临大敌一样……以前她生铛铛的时候,我没有陪过她一天,连她生产的时候都没去见过一眼,还伤的她体无完肤,这一次,我无论如何要把这些遗憾补回来。 「真好。」又暴瘦的梁秀行那天出奇的慈爱,她握着周一如的手,「小如,谢谢你,让我在临死之前可以看到这个结果,我现在圆满了。」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还等着你病快快好起来抱孩子呢。」周一如说。 …… 正当我们一家难得一片和乐融融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警车鸣笛的声音,紧接着,有两三个警察进来了,后面跟着韦连恆,白深深,韦天欧,石赛玉,他们都绷着脸,沉重而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没想到,警察直接走到韦天源面前,亮出了自己的证件,「韦天源先生,我们已经有相关证据证明你涉嫌参与十几年前的一起刑事案件,请跟我们去一趟警局。」说着,已经用手铐把韦天源的手拷了起来。 韦天源根本没有反驳没有辩解,整个人特别平静,好像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到底怎么回事?!」梁秀行着急的拽住韦天源,再张皇的看看韦天欧一家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很煳涂,「天源,你说实话,你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韦天源深唿吸了下,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对不起,秀行,你照顾好你自己」再转向我,「连恺,爸以后看不到未出世的孙子了,也没有机会再跟你们生活了,你要孝敬好你妈,要对一如好点,自己也要保重,爸爸对不起你……」然后,他老泪纵横。 「究竟是什么事?」梁秀行快要崩溃。 我也乱的不得了,走到韦连恆面前,问他,「发生什么了?」 韦连恆并没有含煳,冷冰冰的告诉我,「韦天源,就是当年策划我爸出车祸,并且差点害死你的那个嫌疑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况且,他刚才也承认了。」 听到这个,我犹如当头棒喝……而梁秀行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软倒在地!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完全接受不了,消化不了,也无从辩解。我怔怔地看向韦天源,再转向韦天欧这边的人,我的心跳的很快…… 「不会的,不会的,」梁秀行拼命的摇摇头,她已经哭了出来,她抓住韦天源,嘶声叫着,「这是真的吗?你当年想谋杀天欧?他出车祸真的是你故意策划的啊?你说啊!说啊!」她发疯的摇撼着韦天源。 韦天源低下了头,「是。」 「你——」梁秀行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儿子也在车上,你差点就害死了连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梁秀行哭着喊着质问着,然后看了看石赛玉,她咬咬唇,终于明白了,再哽咽的质问韦天源,「是不是因为她?你喜欢石赛玉,你想跟她结婚,你就要杀了你的亲弟弟,你这个魔鬼,你比我还狠!」 韦天源彻底的沉默了,头越埋越低,低到了尘埃里,面如死灰,完全做好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了。 我僵在那里,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就觉得无地自容,觉得耻辱…… 「还等什么,走吧。」韦天源催促着警察,又对我们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们不用为我伤心,我反正也老了,以后将死在狱中,不用来看望我,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我受不了了,在内心震盪了很久后,走到了韦天欧面前,「叔叔,我替我爸跟你说句抱歉,但是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牢狱之灾,我可以代替他去坐牢,你让警察把我带走吧。」 「连恺!」在旁边愣了很久的周一如立即就喊住了我,很生气的说,「你什么意思,你去坐牢?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和铛铛都没有爸爸吗?你太自私了!」 「……」我一时被她问住,刚才冲动,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么全面,但要让韦天源去坐牢,我同样不能接受。 「连恺,你别管我,」韦天源严肃的说到,「你身后还有老婆孩子,不要说这种煳涂话,这是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去承担。」 但这时,梁秀行突然又沖了过来,膝盖一弯就突然在石赛玉和韦天欧面前跪了下来,她声泪俱下的,「赛玉,天欧,我求求你们饶了天源吧,都是一家人,我们不计较了好不好?你看,你们家什么都有了,何必再追究这么多?赛玉,我真的求你,我求你网开一面,不要把我老公送去坐牢,你就看在他喜欢你,维护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不要计较吧,他之所以犯了这种大错,只是因为对你太疯狂啊……」她已经泣不成声,「天欧你高抬贵手吧,天源是你的亲哥哥啊,你真的忍心让他去做这么多年的牢吗?爸爸还在世的话,他也不忍心看到你们兄弟反目啊,我求你们了……」 「你起来,」韦天源要把她拉起来,「这时我自己的事,我都没跟他们下跪,你去跪什么,你起来……」 韦天欧一脸的严肃,摇摇头,始终没松口。 「秀行你起来吧。」石赛玉也是很气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换位思考下行不行,你想过我的苦痛吗?我失去天欧这么多年,每天都是熬过来的,现在面对这个结果,我除了悲痛还是悲痛,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这时韦天华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也跟着指责,「天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毒啊,简直是禽兽不如啊!你说你怎么就干得出来这种事呢你,我们一家的脸让你丢完了!」 「就是!」张惠如也煽风点火,「我说天欧和赛玉,你们这次可不能心软,虽然天欧活着回来了,但想想就觉得好恐怖啊,对亲兄弟都敢下此毒手,真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一定不要心软!」 「好了,」韦天源面对指责,也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说,「我不需要原谅,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走吧。」 然后,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警察把韦天源带走了! 「天源!」梁秀行再次疯狂的追了出去,「天源!不要,不要带走他……」她撕心裂肺的喊了几声后,突然就晕倒在地! 「妈!」 梁秀行被送进了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去世了!原因不仅仅是癌症,还有突发的心脏病……她就这么去了!没了!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崩溃了,在她的遗体面前痛哭了很久,而韦连歆更是伤心的晕倒过去好几次,韦天源也哭了,不停的对着冰冷的她,说着没有用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死了就是死了,再也说不出来,听不到了,那种锥心之痛,那种无法言说的绝望,把我紧紧的包围……我好后悔,好后悔生前没有对她好点,没有多喊她一声妈,为什么一定要在无法弥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其实对我那么好? 办完梁秀行的葬礼,韦天源也被拘留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周一如和铛铛,铛铛每天都喊着爷爷奶奶,我也沉浸在无边的痛苦里缓不过来。连歆也搬过来跟我们住在了一起,她说她一个人太冷清了,她每晚都睡不着,就算睡了也会梦到妈妈……家里始终笼罩着一层悲凉,大家相对不言,也吃不下东西,就在一天天的煎熬里,让时间来淡化悲伤。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随着一如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随着公司的业务繁忙起来,我们不再那么喘不过气来了,生活在回归正轨……因为梁的死亡,韦天欧和石赛玉又多了些愧疚,本来不想再追究韦天源的责任,但是韦天源执意要自己去承担,并且这是刑事案件,没法撤案,所以最终,经过多方的协调,韦天源以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被判了4年。 后来,连歆交往了一位靠谱的男朋友,渐渐走出哀伤,而周一如也顺利生了一个男孩,让我们实现了儿女双全……新生命带来的新希望,让我内心平静而满足。孩子出生后,周顺成夫妻开始频繁来家里照顾小孩,跟我们走得很近,帮着料理家务,一家人在一起还算其乐融融,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家里失去双亲的苦痛。 在我生日的那天,我和周一如带着两个孩子,去梁秀行的墓碑前上了香烧了纸,下午又去监狱里探望了韦天源,他没有多大的变化,精神状态也不错,比较平和,说在监狱里的日子反而比在外面舒服多了,再也不用每天忧心忡忡,现在很放松。 经过一家花木店的时候,周一如提议进去买几盆绿色植物。她平时很喜欢摆弄这些,家里养了许多花花草草,她还不嫌多,每次经过这些店总要进去看看……两个孩子穿梭在绿丛中,我们则在那里挑选。 「爸爸,这个树叫什么名字?」铛铛问。 「幸福树。」 「那我们买一颗吧。」铛铛脆生生的说。 「铛铛啊,家里已经又好几颗幸福树了,不用买了。」周一如说。 「要买!」铛铛一本正经的说,「幸福树越多,我们才会越幸福呀!」 我被铛铛逗笑了,摸着她的头,「好,宝贝说买就要买。」 从店里出来,我们走在一条铺满阳光的小径上说说笑笑。我一个人走在前面准备把车子开过来接他们,偶然回头来,看到周一如一手提着一盆绿萝,左边的铛铛认真抱着一盆绿宝石,而右边走路都还摇摇晃晃的儿子也像模像样的抱着一盆君子兰……我呆呆的盯着这个画面,心里暖暖的,软软的,竟有些流泪的冲动。 原来,这就是我的全世界。 兜兜转转这么久,爱过恨过,疯狂过,偏执过,消沉过,绝望过,总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以为再也没有未来了。可如今,当一切归于平淡,才发现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以后,我再也不会孤独了,我有了他们,有了全世界。
365 高任飞 那天,从公司回到家里,发现爸妈和奶奶正在就邀请哪些宾客进行热烈讨论。 「最近有什么喜事吗?」我在沙发上坐下来,问道。 奶奶说,「什么喜事啊,给你过生日!你自己也给个意见,看是在家里办宴席好还是去酒店?」 「我的生日?」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今年的生日又快到了。 我妈嘆息了一声,「阿飞啊,你马上就35了!到底啥时候才能结婚,你给个准话!」 「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必须找个女人把婚结了,不然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爸本来脾气很好,因为我的终生大事,现在已经把我当『仇人』,他已经对我找的对象不作任何要求,只要是个女的就可以。 「好了,既然是我的生日,大家就稍微让我喘口气,别再逼了行不?」我若无其事的,「还有,什么生日酒席就别办了,反正我也没结婚,请那么多人来不是看你们的笑话嘛,低调点多好,不用每年都用这么隆重的方式来提醒我又老了一岁。」 「你以为我们愿意逼你吗?」我妈一脸苦恼的,「你是高家三代单传,要不是只有你一个,我们至于着急上火吗?实在是已经火烧眉毛了呀,儿子,你不小了,还有几年就四十岁了,到时候我跟你爸都老得走不动了还抱不上孙子,就算不体谅我们的心情,你也该体谅下你奶奶吧。」 「我就说嘛,那个什么计划生育政策害死人啊,」奶奶推了推老花镜儿,抱怨道,「当年让你们多生多生,就顾着自己轻松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作为高家的独生子,我在婚姻问题上很早就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压力,当年刚过25岁他们就紧张起来,不停的催催催,催了十年了,我如今还是单身,没能如他们的愿早点结婚生子,实在抱歉…… 很快,他们停止了讨论我的生日,趁热打铁的讨论起我的终生大事来,我妈飞快的拿出一叠照片,对我说,「飞飞你快来看,这是我和奶奶帮你选的女孩子,个个都很年轻漂亮,也是和我们家门当户对的,家世背景学歷性格感情状态,我都调查过了,全部过关,你来挑一个,妈妈帮你约见,快来看!」 我实在很无语,真的已经收购了这密不透风的逼婚,只得起身朝楼上去。 谁知刚走两步,我爸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呵斥道,「你要再给我逃避婚姻大事,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全当没你这个畜生!」 我顿住了脚步,很是无法理解他们的逻辑,结婚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单身就是畜生?猪狗不如? 「爸,妈,奶奶。」我回头来,勉强的笑笑,「其实我早就有女朋友了,她的名字叫费雯丽,我爱她爱得如痴如狂呢,爱了很多年了。」 「费雯丽?」他们那表情,还真的信了。 「真的吗,你们交往多久了,稳定了吗,要不带回来看看?」我妈特别惊喜的追问,「还有,这个费小姐是哪里人,几岁了?家是哪里的?哦,算了算了,这些不重要,你只要早点把她带回来让我们看看就行了。」 「好。」我终于摆脱了他们的追问,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颓然一阵失落。 结婚?呵呵。 遇到她以前,我从没想过要结婚,遇到她以后,结婚我就没想过别人…… 可她,早就成为别人的妻子。 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也变成我心底的后遗症,再也好不了了。 那天晚上,我心情变得很差很差,一根接一根的抽菸还是排解不了,最后在深夜时分驱车前往一个酒吧。 好巧不巧的是,我在酒吧的一个角落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韦连云。 她刚好也是一个人,正在那儿喝酒,一杯接一杯的,脸色潮红,状态微醉……我倒是有些诧异,不敢相信她这样的人也会来酒吧,还一个人喝这么多酒。 「餵。」我夺过了她的杯子,「你干嘛啊,大晚上的一个女人跑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喝酒,像什么样子?」 「……」她抬头来仔细的盯了我半会儿,才笑着,「哦,原来是你啊,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喝酒?」她强行的抢过我的杯子,又倒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遇到什么事了?」我问她。 「失恋了呗。」她望着我笑了笑,很坦率的,「失恋不是一般都流行来酒吧买个醉,唱个歌,作点诗什么的?然后跑到大街上喊着xx,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不都这样吗?」 「无聊。」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哈哈,」她再跟我碰了一杯,在周围嘈杂的音乐声中扯着嗓子说,「我真的失恋了!」 「失恋?」我几杯酒下肚,也有些飘了,「我以为,你这样的人是没有七情六慾的。」 她冷笑,「是啊,像我这种见惯了生死的,怎么还会沉迷那些小情小爱呢?可我就是不小心,动了那么一次感情,结果却以失败告终,呵呵。」 「怎么,跟你的阿伟分了?」 「……」她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笑得苍凉,「对啊,分了,他不要我了。」 我没有安慰她,反倒来了句风凉话,「早就告诉过你,姐弟恋不靠谱。」 「呵,跟姐弟恋有什么关系啊,人家是嫌我丑。」 醉意朦胧的我,听到这儿就突然来气…… 我起身来绕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身子坐下,「谁tm敢说你丑,你明明很漂亮的。」说着,我脑子一热,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让我看看,我还没好好儿的看过你……」 「……」她顺着我的手,抬起眼皮来,跟我对视了几秒。 然后,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她勐地推开我的手,骂我有病。 我清醒了几分,但她已经起身离开了。 心里更是一团糟。我接连点了好几瓶烈酒,喝的烂醉如泥,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时,在宝悦酒店的床上。 我身上盖着被子,被套被脱了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连腕錶也摘了放在床头柜……我有点懵,怎么都回忆不起来是谁送我进来的? 正起来穿衣服时,发现自己外套上有根长头髮,是韦连云的。 韦连云。 这个名字在我头脑里不停的盘旋着,我倒在床头,心里又烦又乱,透不过气来…… *** 没过几天,韦连云又约我去华山旅游。 「就我们两个?」我问。 「对啊,你还想有谁?」 「孤男寡女去旅游,是不是不太好?」 她潇洒的笑笑,「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我想了想,「好吧。」 我们简单收拾了行李,就一起飞往西安。 走在机场的时候,我在前面步子迈的大,她在后面跟不上,喊我慢一点,我回头来,看到她慢摇慢摇的款款走来,忍不住就向她伸出手去,「来。」 她几步赶上来,很自然的抓住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的朝安检那边走去,就像一对情侣……这时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一开始还挺不自在的,但走着走着就习惯了。可能真的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在这方面看得很开了吧,我们知道牵个手不能代表什么,不过就是两颗寂寞的心,抱团取个暖而已,彼此都不会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到了华山脚下的时候,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眼前出现了一对熟人…… 我眉头一皱,「他们怎么也来了?」
366 高任飞 是深深和连恆,两人见到我也特别诧异,惊喜中带着些尴尬。 连恆干咳了两声,故意很无所谓的笑笑,「挺好的,四个人一起,热闹。」 事到如今,她孩子都为他生了三个,一切已成定局,我也早该想通了,坦然相对反而更好吧。反正以后的日子还漫长,大家同住一座城市,生活在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可能躲避一辈子。 可她呢,再见我时却显得很拘束,眼神躲躲闪闪的。 为了缓解暂时的尴尬,我去买了四人的票,像个导游那样为大家规划路线。其实我对华山并不熟,我们也没有跟团,脑子里的一点攻略都是临时用手机搜出来的,也不知道实不实用。 才没爬几步阶梯,那两人就开始在我耳边秀恩爱—— 「老婆,听说这儿爬上去要四五个小时,你确定吃得消?」 「没事儿,来华山怎么可能不爬山,」她喘-着气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再累都没感觉~」 「来,抓着我的手。」他说。 「不用,这才刚开始呢。」 「……」 我们没有坐索道,直接步行,先到北峰,再到中锋,打算在山上住一夜,第二天还要看日出。按照这个速度,起码得爬到天黑了。这样的旅途,是对意志力的极大考验,一个人攀爬会因寂寞而更加沉重,但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走走停停,相互挟持,一边观看沿途的风景,倒不失为一种愉悦的享受……就像身后的他和她。 我甩甩头,加紧了步伐,再抬头来,发现韦连云已经甩出我们好大一截了,正在上面催我们快点…… 爬了有一两个小时了,这里到处是悬崖峭壁,几乎是垂直的阶梯,又陡又险,我除了出了点汗,倒没有多大的感觉,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到白深深貌似有些体力不支了,而且她恐高,在这样的环境下挪着步子,很是小心翼翼。 「喂,」我忍不住沖连恆喊了声,「你注意看着点她,她害怕。」明知道这是句废话,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主要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万丈深渊,虽然安全隐患并不大,可还是潜意识的替她担心吧。 韦连恆白了我一眼,「知道了,你管好我姐就行了!」 他姐?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韦连云,但韦连云体力好的很,走的飞快,哪里需要我担心什么?尤其是白深深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也做不到不关注她,尽管她有了贴身保护她的男人…… 所以,在爬山的过程中,我还是频频回头,瞥一眼她的状况。 「阿飞!你帮我们拍个照!」韦连恆理所当然的喊住我,把他的单反交到我的手里,和白深深在去到旁边的一个景点,他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而她更是笑得明媚动人。 从摄影镜头里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泛起一阵波澜,可还是耐着性子为他们拍照,我知道她喜欢被拍的美美的,我必须要专心的为他们选角度,构图,调整相机的参数,在觉得一切ok后才按下快门。 「要不要再换个pose?」我问。 于是,她又很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一边嘟着嘴要吻他,一边看我的镜头…… 「喂,你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我拍下他们的恩爱瞬间后,苦笑着调侃一句。 白深深不过是娇羞的一笑,而韦连恆走到我跟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凭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难不成你这时候还想打我老婆的主意?」 被他堵得无地自容,我白了他一眼,脱口而出,「韦连恆,我tm现在想打你的主意了!」 背后响起韦连云咯咯咯咯的怪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返回来了,真是不嫌累。 「这样吧,我给你们三个拍张合照。你们真的有必要一起照张相。」韦连云说着,就把我推到他们俩身边,拿过单反,「快呀,靠近点,深深站中间……」 韦连恆还真的答应了,不过他故意自己站在了中间,将我和深深隔开,同时又用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弄得跟我关系很好的样子,示意韦连云可以拍了。 总觉得三人这样站在一起太奇怪,我实在摸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不过他把这些放到檯面上来了,我反倒释然了很多。其实我是个看得很开的人,起初是很强烈的想要拥有她,也一腔热血的要跟韦连恆竞争,但内心深处,还是更希望她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只要韦连恆一心一意对她好,疼她爱她保护她,我可以不再打扰。 后面的时间里,台阶越来越陡,我并没有多大的心情观赏周围险峻的山峰,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到达目的地,对这种受罪的旅游方式实在没有好感……爬了三四个小时,我们几个都可以不用歇气,尤其是连云,体力好得让我刮目相看,一直领先在前,看看风景拍拍照,毫无压力,但白深深已经越来越扛不住了,她累的气喘吁吁,对韦连恆说,「老公,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我自己慢慢爬~哎,我不知道自己的体质这么差了,好累了……」 「要不我背你?」韦连恆作势要在她面前蹲下来。 「疯了吧,」她嘆气道,「我倒想你背我,但这里又高又陡,我可不捨得让你那么累啊,走。」 「来,我先背你走一段。」他执意要求。 她坚决拒绝。 看到这里,我退回去几步路,试探着问她,「要不,我来背你?我跟连恆一人背你一段路就没这么辛苦了。现在还没走到一半,你待会儿更加受不了的。」 面对我这番殷勤,韦连恆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点点头,「可以。」 「不用,」白深深显得很难为情,她咬牙坚持,「我没这么弱不禁风,就是走的比较慢而已,连云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她轻松的笑了笑,「走吧走吧,别挡着其他人的道了。」 她拉着韦连恆的手,又继续往上爬。 我愣了下,等他们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抓住韦连恆背上的双肩包,「你照顾她,行李我帮你拿!」 韦连恆还真乐得轻松的把背包甩给了我,同时把手里的单眼相机也一併交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辛苦了,哥们儿。」 「咳,人家阿飞自己还背着个包呢,你别这么自私嘛。」白深深在旁边笑着说了句。 「怕什么,他不就是想对你好吗,我这是在给他机会,」韦连恆贱兮兮的说,「他对你的男人好,也就是对你好。我求之不得呢!」说完,拖着她的手,艰难的往上走去。 我背着两个重重的包,走在这笔陡的台阶上,倒也没觉得多吃力,只是闷闷的跟在了他们后面,继续看他俩秀恩爱……而不知什么时候,连云的声音突然又在我头上响起来,「喂,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个包?」 抬头来瞥见韦连云正似笑非笑,她眼里含着些关切。 「不必。我可不忍心让女孩子做这些。」 「呵,」她轻笑了声,「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绅士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抢过我肩上挂着的一个包包,快速的上行了…… 看着她那娇俏而轻灵的背影,忽然觉得,像她这样独立的女人,也挺让人心疼的。 后来,我们到了南峰,打算去走走传说中的长空栈道。这里是华山最险的地方,虽然有保险绳,但很多游客只是来此看一眼而已,不敢去尝试。 白深深本来是很拒绝的,她声称自己有高度恐高症,死活不去,但在我和韦连恆的极力怂恿和拉拽下,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前往了……连云还是一个人走在前面,在这万丈峭壁上如履平地,丝毫不恐惧,而白深深的问题就严重得多了,她害怕得不得了,勉勉强强贴着峭壁走了没多久,就双腿发软浑身发抖,在往下走的一个地方,停在那里一步都挪不动了,快要哭起来,把其他游人也堵在了后边。 「别怕,老公还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呢。」韦连恆也后悔叫她上来了,没想到到她有这么严重的恐高症,只能不停的在旁边鼓励,「这绳子很安全的,你别往下看,勇敢的往前走就是,」 「……」她摇摇头,始终不敢再向前。 「你在大海了都能游几天几夜,还怕这个?」 她声音发抖,「我不怕海,就怕高……」 「如果你真的掉下去了,我马上跟着你跳下去——」 「不要乱说!」她尖叫的制止他。 我也看不过去了,倒回去,不徵求韦连恆的意见,就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柔声安慰,「来,我带你走,跟着我,不要往下看,一步一步,慢慢走,非常安全的,来吧,别怕……」 与此同时,韦连恆也在后面稍稍的揽着她的身子,来了句甜言蜜语,「放心,老公会保护好你的,你尽管往前走,对,就这样,继续……」 在我和韦连恆的搀扶下,她终于重新鼓起了勇气,提心弔胆的挪动了脚步。 嘿嘿,飞飞的番外和连恺的画风是不同的,后面会慢慢展开,亲们表急。
367 高任飞 走了几分钟后,白深深的心态渐渐稳定下来,我也放开了她的手。 「怎么样,看人家秀恩爱的感觉好不好受?」韦连云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看她笑得这么得意,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脱口而出道,「我早就知道他俩要来,所以故意也带你来的,让你亲眼看看人家是如何恩爱甜蜜的,不然你怎么会看清自己的位置呢,是不是?」 「……」我稍微揣摩了她这句话,有点生气,「你闲得慌啊,管这么宽干嘛?」 「呵,」她轻声笑着,光明正大的嘲讽我,「对啊,我很闲,就想看你笑话,你从头到尾就是个大笑话!你就算再痴情,她也不会多瞧你一眼的,活该啊!」说完,她在这栈道上快速的移动着步子,走到前面去了。 我被她这番嘲笑弄得有些懵,喊她,「喂,你等一下!」说着,我也加快了脚步,朝她追过去,在这悬崖峭壁上,别人都是胆战心惊的贴壁而走,我就跟走在平底一样,速度很快,反而觉得身上的保险绳碍事,韦连云同样很快,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 可能是看我快要追上她了吧,她突然就麻利的揭开了身上的保险绳—— 「你干什么!?」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觉得她简直是疯了,赶紧制止她,「你不要命了吗,赶紧繫上,快点!」 「干嘛这么紧张啊,我又不会往下跳!」她轻松的沖我笑,「你不知道吗,以前这条道都是没有保险绳的,还不是那么多人走过来了,」说完,她就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往前去了,完全没有任何安全防护,只是一只手抓住岩壁上的绳索。看到下面的万丈深渊,半山的云雾缭绕,还有这狭窄的梯子,我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却突然为她担心起来,就怕她一个不小心…… 为了赶上她,我也赶紧解开了保险绳,一边快速的走去一边让她别跑那么快,心里真是担心极了……最终,大家都还是平安的回到的平地,只不过刚才的确为韦连云捏了一把汗,可她咕噜噜地喝了矿泉水,整个人神清气爽的样子,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危险。不远处还有个鹞子翻身的旅游景点,据说比长空栈道还要惊险,白深深是死也不会去了,韦连恆留下陪她,让我和连云去玩。 走鹞子翻身是为了到东峰旁的棋亭峰。拴好保险绳,面朝岩壁慢慢下,5、6个台阶以后就只有在岩石上挖的浅浅的窟窿了。下了5米左右要转一个90度的弯,如果没人在下面指挥放脚的位置,那么就得放开一只手,转过身子寻找下一个小窟窿,这样加上弯道,就相当于180度转身,对于普通的游客来说确实比较惊险,我可以轻松应对,只是目光一直放在前面的韦连云身上,她动作很敏捷,也不恐高,但到底还是业余的,那掉以轻心的态度实在让我很不放心,不断的提醒她,「慢点,你别拍照了,手抓紧点……」 她不以为意的沖我笑,「你这么担心我干嘛,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真的摔死了也没人惦记的,最多我妈哭两声而已。」 「别胡说八道。」 继续往下,岩石向内凹,身子已经悬在半空中,突出在万丈悬崖外,幸好这段只有20来米高,下面是一个仅能容纳2个人的小平台。在平台再转个弯继续往下,10来米到底,解开保险绳,前行再右转爬下爬上到了下棋亭,我们俩在这个亭子里坐了下来。 朝在亭子周围环视了一周,四处都是悬崖,山间云雾缭绕,还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不敢过来的人是没有机会见识到这番奇壮阔的奇景。 当我的视线收回来,无意间发现身边的韦连云一直在怔怔地盯我看,我目光撞上她的时候,她又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还故意梳理下自己的头髮做掩饰。 我们此时是坐在一起的,身子和腿也挨在了一起,但又不是那种紧紧的贴着,就像是不经意间碰触到彼此……我能感觉到来自于她身上的热度,心内在小小的纠结,纠结了没多久,我的手默默的揽在了她的肩上,感觉到她浑身一僵,但没有拒绝……我的手又沿着她的手臂滑落,落在了她的腰间,她无声无息的靠近了我。 「你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了。」 「呵呵。」她笑了笑,「那是你根本就没花过时间来『琢磨』我……」 我也不知所谓的哼笑了声,就这样静静的跟她坐在一起,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晚上,我们几个人都得在山上的酒店住一晚,这里没有好的酒店宾馆可供选择,也就是个提供温暖的简单住所而已,只能将就着住下。 我的运气也是不好,住的那个房间空调坏了不说,热水也不够热,电视遥控器坏了,加上昼夜温差大,整个屋子冷飕飕的,心情差的不行。 就在晚上11点左右,我要入睡时,韦连云却在在敲我的房门。 这个点的时候,她主动来房间找我?不能不让我想入非非…… 打开房门,「有事吗?」 「我们去爬山吧。」她笑嘻嘻的说。 「什么?」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想去爬山?」 「对啊,现在就去爬山,爬个四五个小时到山顶,刚好可以看到明早的日出了。要不要去?」 我摆摆手,「不要异想天开,赶快睡觉了,我也累了。」 「好吧,你不去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说着,她转身就朝楼下走去,全身都已经武装好了。 「喂,你干嘛,不会真的要去吧?」我着急叫了声,「别发疯啊!」 关上门,我想到她是能在栈道上随便解开保险绳的人,真的会疯狂到夜爬华山看日出的,一时间也无法淡定了,飞快的收拾好背包,穿好外套和鞋子就出门了。 劝不住她,非要连夜爬山,我最后只能妥协。 一路上有很多跟韦连云一样疯狂的人,都为了看到早上的日出,夜晚开始爬山,我们并不寂寞,只不过晚上黑黢黢的什么风景都看不到,只能憋着一股劲儿往上爬。 「你还是回去吧,」连云笑话我,说到,「我可是真的为了要看日出啊,有那份热情,不会觉得累,而你勉勉强强来跟我一起来打发时间就算了,免得到时候在我耳边怨声载道,影响我发挥。」 我有些严肃的看着她,「所以,你到底想不想我跟着你?」 「呵,随便你咯!」她继续兴致勃勃地向上爬。 「……」 我好似被她噎住似的,失神的时间里,她又爬了好几米远了,我只能赶紧跟上去。 我发现她好似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可以不用歇气的一直走一直走,时间久了,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气喘吁吁,尤其白天还爬了一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我追上她,说到,「歇一下。」 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她已经把拧开盖子的矿泉水放到我嘴边,「喝点水吧。」 我抬眼来,发现她正蹲在我面前,以仰望的姿态看着我…… 「你先喝吧,剩下的再给我。」 「你先喝!」她催促。 我只好接过水咕噜噜地喝了一半,没先到她不介意的把我剩下的喝完了。 夜色很暗,空气很冷,脚下的路还很长……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在夜色的掩盖下,孤男寡女坐在一起,心总是会比白天靠的更近,更柔软,更感性……我们就静静的坐在那儿休息,相互间没有言语,只能听到对方的唿吸声。 越是沉默,心跳的越快。 不知不觉的,我又捉住了她的手…… 「别总是这么坚强,」我幽幽的说着,「找个好男人,好好的疼你……」说这话的时候,我仍旧是握住她的手,没有放下。 可她听到这里,突然就甩脱我的手,站起来一声不吭的走了! 「连云!」我也背起包包就去追她。 她在这陡峭的石阶上走得很快,根本不理我,头也不回的往上爬,速度越来也比刚才快了很多,一看就是心里有气。 「你慢点儿,光线很暗,别踩滑了。」 岂料,我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她『尖叫』一声,因为踩空而从90度的台阶上滚落下来,我在千钧一髮的时刻抓住了她的身子,才避免她跌进旁边的万丈深渊! 扶着她在阶梯上坐下来,我还很后怕,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直跳,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终于流露出了害怕的一面。 「摔伤没有?」我问。 「不知道,」她揭开了裤子,我才看到她膝盖被擦破了,鲜血正在渗出来,疼的她龇牙咧嘴。 我赶紧想办法帮她止了血,可她居然起身来又要坚持往上爬…… 「你给我坐好!」我强行的按住了她,「还要不要命了?」 「……」 她这回完全把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呆呆的注视着我,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我没在她这儿见过如此温柔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阿飞。」她直勾勾的看着我,「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吧。」 「做我一个月的男朋友好不好?」她再强调,「只需一个月。」
368 高任飞 「做我一个月的男朋友好不好?」她再强调,「一个月就行。」 我心底微微一震,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她的眼神,她的语气都在告诉我,她并没有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在对我提了这个要求。 「一个月?你的意思是,你只想跟我玩个游戏,演一场戏?」我问她,「你想演给谁看?」 「呵,」她笑得有点落寞,「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 我此时的心情,变得很复杂,当瞥到她那张落落寡欢的脸,那故作潇洒的姿态,我感觉像被什么击中似的,很是不舒服……深夜总是容易让人迷失,尤其是在这样的夜,她的波光如此温柔,一个太强的女人,突然对你温柔起来,是很要命的。 「好,我答应你。做你一个月的男朋友。」 她眼睛一亮,「真的?」 「嗯。」我情不自禁的给了她一个微笑,「但是你得跟我保证,你现在是单身,没有阿伟阿强阿华之类的未婚夫。」 「没有没有。」她倒在我肩头,面带憧憬的笑着,「以后只有阿飞!」 我抚-弄着她的髮丝,凑到她耳边说到,「……你现在的样子,才有那么点女人的感觉了。」 「什么意思,」她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难道我在你眼里一直都不像女人?」 「不像『正常的』女人。」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正常的女人,像白深深那样吗?」 我只是哼笑出声,并不打算回答她。 的确,白深深在我眼里,浑身上下一颦一笑都是女人的韵味,她的每个部分都满足我对女人最美好的想像,特别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感和保护欲……当初在大街上第一眼见到她,才知道什么叫惊为天人,那时浑身的细胞都在燃烧,心跳得特别快,连话没跟她说一句,就已经偷偷的在心底跟她过完了一生……不仅是我,其实哪个男的不渴望拥有她这样的女人?毕竟大家都是凡夫俗子。 但韦连云又是跟白深深完全不一样的,她没有白深深那么完美无缺的脸蛋,不会美得那么惊心动魄,却自有一份独特的气质,比如她气场强大,眼神很有力量,好像可以洞穿一切,神情总是淡淡的,似乎对任何事都瞭然于胸……她是那种一看就很聪明,不容忽视的女人。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女人只适合做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跟我一起冒险一起疯,但很难激发我的荷尔蒙和她谈情说爱,不过今晚的她,却让我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都快3点了,怕来不及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去,回去吧。」说完,我就要扶着她下山。 「不行。」她态度很坚决,「我们都爬了两个多小时,已经走到三分之二了,你想这个时候半途而废啊?我可不甘心!往上爬吧,我撑得住。」 「喂,别胡闹行不行。」 「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做我的男朋友?」她定定的看着我,看得我有点侷促。 「既然是『男朋友』了,连我想要看个日出的心愿都不能帮我满足?」 「好吧。」看她如此执着,我也不好再劝,我在她面前坐下来,「我背你上去。」 「啊?这个就算了吧,我自己可以走,你扶着我就行了。」 「别废话,这里的坡度很陡,你膝盖受伤了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还会伤的更重。」我将她的身子往我背上拉过来,「赶紧的,你要看5点的日出,时间快来不及了。」 很快,我把她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上面爬去……她虽然不到100斤,但加上行李,全部的重量都在我身上,脚下又是笔直的台阶,我觉得很是吃力,不过还是咬牙坚持,不想让她失望。 她起初还于心不忍的让我放下她,后来就闭嘴了,只是静静的趴在我背上,跟我聊着些有的没的。就这样,背着她走走停停的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山顶,登顶的那一刻完全累成狗,我放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似克服了巨大困难似的,从没有过的成就感。 就在这时,韦连云突然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目光含笑的注视着我。 我也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仔细的观察过她,其实她有张年轻、姣好,而生气蓬勃的脸。她皮肤雪白,眼珠乌亮,鼻樑挺俏,嘴角带着个迷人的微笑,看起来是神采奕奕的。在这寒瑟的山顶上,她的笑容温暖如春,眼波明媚如水,我整个身子都挺直了,没想到跟她认识这么久,现在才发现……她挺漂亮的啊。 「嘿,」她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看什么这么入神啊?」说完,她拿着纸巾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今天辛苦你了,累坏了吧?」 她这个温暖的举动让我很舒服,于是半开玩笑的来了句,「只要你高兴,再累都值得。」 她很冷静,没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听到我的甜言蜜语娇羞一笑,只不过当个玩笑似的,点点头,「嗯,你这个『男朋友』很称职,继续努力。」 随之,她又转移话题的我起来,「走,我们赶紧去找个看日出最佳位置,一会儿人多了就挤不进去了,那我们一晚上的辛苦不是白费了?」 我们站在边上,手牵着手,跟着人群冒着寒风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天边出现鱼肚白,人们开始骚动起来,韦连云也激动的抓紧我的手,她这回的笑,终于是发自内心的了……阴霾渐渐散去,太阳逐渐向我们露出了笑脸,阳光映照着东峰削壁,渐渐变得充足,削壁由淡红到黄再到白,整个东峰、下棋亭、鹞子翻身、是最壮观的……看来,我们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 我看了眼韦连云,高高瘦瘦的她倚靠在悬崖边的围栏上,背靠着如梦似幻的云雾,晨光洒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她笑得那么明媚动人,整张脸好似自带滤镜柔光,有着一种醉人心魄的美……我呆呆的盯着她,失神了好久~ 日出完了,我们跟着人流散去,开启了下山的路程,后来又跟韦连恆和白深深汇合了,他俩很懒,根本就没打算看日出,一觉睡到大天亮后,大家一起玩了几处景点,就又朝山下走去了。下山的阶地很陡,同样不好走,比上山轻松不了多少,我偶尔扶着受伤的韦连云,走得特别慢。 因为是早晨,山上温度很低,风也大,所以比较冷,尤其是下行过程中需要抓住两边的铁锁链,手就更冷了……这时,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移到了白深深那里,看到她那双纤细白嫩的手抓在冰凉的铁链上,已经被冻得通红……正好我包里放了双手套,因为懒得去翻找,就一直没拿出来用,看到这里,我停下来翻自己的包包,翻了好久才找到那双手套。 正准备把手套拿给白深深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瞥了眼韦连云,她正在一块石头上兴致勃勃地拍照。我着实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追上了韦连恆,「我这儿刚好有副手套,给深深用吧。」 韦连恆没多想就接了过去,递给白深深。 白深深得知手套是我给的,她并不接受,反而抬头看了看连云,说到,「还是给连云吧,她也没戴手套。」 「别管她,」韦连恆要亲自给她带上,说,「这么冷,有双手套多好啊,怪我粗心,连手套都没准备。」 「不行,」白深深总觉得过意不去,她直接喊,「连云,阿飞这儿有手套,你要不要用?」 韦连云回过头来,看着我们几人的表情,心细如髮的她,一眼就看出了怎么回事…… 「不需要,」韦连云淡然的笑了笑,「我工作时候都戴着手套,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不用戴手套的时间了,干嘛不好好享受呢,是吧?」 白深深哦了声,也不再劝阻,最后在韦连恆的要求下戴上我的手套。 回过神来,当我习惯性的又要去扶着受伤的韦连云向下走时,没想到她却躲开了我的手,笑得很勉强,「谢谢,我自己可以。」 「……」 「生气了?」我问。 「啊?」她装作很惊讶的,「生气?生什么气啊?咳,我就是考虑到你昨晚背了了我一个小时,实在太累了,不能再连累你而已。想那么多……」 我嘆了一声,「现在,我的确有点『累』了,心累。」 她冷笑,不再理我,抓着锁链慢慢往下移步。 看到韦连云这份落寞,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错得有多离谱……放在以前,我可以不顾她的想法,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介意了。 我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追了几步,围在她的脖子上。 「你干嘛啊,」她把围巾扯了给我,「我衣服可以遮住脖子了,不冷,你自己围着吧。」 「真生气了?」我拦住她,不得已说了句,「手套就一副,我当时是看到她手冻得通红才送过去的,如果你——」 「好了,」她制止我,笑着道,「你想多了,我哪有这么小气啊,我这双手什么没摸过?要喜欢戴手套,我自己早有准备的,哪里轮得到你献殷勤。而且,你又不是我真正的『男朋友』,我没有资格对你要求什么,就这样吧。」
369 高任飞 看着韦连云那倔强的背影,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反正说得越多越乱,不如闭嘴吧。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我并不是她的男朋友,没有必要纠结于她的感受。 因为这段小插曲,我和她在下山的过程中话少了很多,一种无形的低气压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冷冷的,冰冰的,很不舒服。 华山之行结束后,韦连恆和白深深声称要回家看孩子,只能早早的飞回深圳,而我和连云好像很闲似的,想着既然来了西安,就把那些着名的景点都游一遍再走吧。 回到西安的当天晚上,我们吃了饭在街头闲逛了很久,直到晚上11点过了,才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准备登记入住。但『不幸』的是,前台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现在只剩一个房间了,而且是单人间大床房那种…… 我和连云相视一看,她先开了口,「你住这里吧,我到其他地方去问问,反正我无所谓,什么条件都可以。」说完就要走。 「那我们重新换一家问问吧。」 这个时候,前台又告诉我们一个消息,说最近一段时间西安在举办一个什么展会,游客爆满,很多酒店都没房了,建议我们再考虑下。 听到这里,我和她又犹豫了。 考虑到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又闲逛了那么久,实在很累了,加上这时又快深夜12点,如果出去找酒店说不定真的不好找,于是,我走到她跟前,「如果你放心的话,就开一间房也无所谓,我地板也睡得着。」 她再犹豫了几秒后,故作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啊,反正,你答应过做我一个月的『男朋友』,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住一间房不是很正常。」 于是,我们愉快的办了入住手续,看到前台人员怪怪的眼神,我干脆一把搂过了韦连云,跟她一起走进了电梯。 这是第一次跟她同处一室,关上门后,我累得倒在床上不想动,而她没有去坐椅子,直接就在床边坐了下来,并不急着去做其他的事情。 房间内空调开的很高,很温暖。我躺着,她坐着,谁也没看谁,谁也不说话,气氛变得很是奇怪。 (修改处,重新刷新可见) 她愣住,「……」 「我还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太好,所以——」 「哦,」她回过神来后,努力的想笑,但始终没笑出来,只是直起身子来,扭过头去平復内心的情绪。 「……」我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很快又回过头来,帮我把裤子的拉链重新拉好,把皮带扣好,故作淡定的说到,「不好意思啊,刚才『侵犯』到你了,咳,很长时间没那个了,就有点激动……」 说完,她自己去洗澡了,我倒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想着她那受伤的眼神,心里堵得特别难受。其实,要放在以前,我不会顾虑这么多,早在那方面需求的驱使下进入正题,但今晚面对的女人不同,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韦连云。 她是聪明的,是不可随意侵犯的,一旦突破了那一层,那我和她的关系就完全变味了。 虽然已经跟她暧-昧多时,但我从未想过要跟她发展成恋人,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要和她恋爱结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自从认识白深深的这五六年来,我从未真正走出失恋的阴影,心里唯一认定的爱人还是白深深,谁也没法替代,她已经深入我的骨髓,可以淡化却没法消除。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已经没有力气对别的女人负责,不愿再伤害任何人,尤其是韦连云。 当天晚上,我们再次陷入极致的沉默里。 我让她睡了床,我自己则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面前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当我又要跟她规划今天去西安旅游的行程时,她却冷冷的甩出一句,「不去了,我的赶紧回去,又有新的案子了。」 本来还挺期待的,她这么一说的确很扫兴,不管她是真的要忙工作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这低落的情绪也感染了我,我不得不取消行程。旅途中,一旦心情坏了,再美的风景都没意思了。 一同回去的路上,她嘴巴始终紧闭着不发一言,要不就闭着眼睛睡觉,最多问我现在几点了,还有多久才到?不再有其他的交流,当然也没有表现出多么负面的情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到机场分别的时候,我终于说了一句话打破沉寂,「要不,我送你?」 意料之中的她拒绝了,「不用,我待会儿给家里的司机打个电话来接就行。」她拢了拢耳际的头髮,装作漫不经心的,「我现在是怕了我妈了,一旦看到我和哪个男的站一起,马上就到处宣扬我有男友了,要结婚了,受不了。」 「嗯,跟我妈一样。」我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看着她独自离去,我终究没有挽留没有解释,只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直当她是普通朋友,不会在意她的喜怒哀乐,这回却敏感了好多。我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对她什么感情,只是,并不反感她,一点都不。 回到公司,各种杂事涌过来让我很快忘了跟韦连云的插曲,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当初因为白深深,我收购了杜振北的旅行社,也放弃了自己钟爱的飞行事业,潜心经营北旅,如今在我父亲的投资下,北旅进行了飞速扩张,已经做到了行业的龙头地位,业务增加了许多,分公司开到了国外,还和韦连恆的赛欧邮轮有着密切的合作。但严格来说,我充其量只能算个三流企业家,心并没有完全的定下来,若不是我体谅我父亲的事业蓝图后继无人,我还是想回归云上的世界。 因为没有结婚,我现在还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只不过每次回家都免不了被催婚,尤其我爸对我是失望透顶,大有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的趋势,我妈总是唉声嘆气,我奶奶也频频装病让我赶紧在她死之前了解她这桩心愿……总之,我现在已经成为高家的大罪人,以至于每次回家都压力山大,恨不得从路边随便拽个女的回去交差。 但这次回到家,我妈没有给我安排相亲,可脸色很不对劲。 「阿飞,我问你个事情,你必须老实回答我。」妈妈的表情很严肃。 「什么?」 「听说,你和韦家那个韦连云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意思是你们俩真的在恋爱?」奶奶也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问题吗?」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没有直接否认。 「问题大了去了!」妈妈一脸的嫌恶,抱着双手坐在沙发上,气唿唿的说,「赶紧跟她分手,必须分手!」 「你们不是每天都在逼我结婚吗?」 「你还想跟她结婚?!」妈妈更加激动了,说,「阿飞,你可不能因为我们逼你,你就飢不择食,什么女人都去找啊。」 「我爸不是说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嘛?」 「是,你随便找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唯独这个韦连云,不可以!」她态度非常坚决,搞得好像跟韦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飞飞,我们早就听说了,韦家那个姑娘是做那种工作的,每天接触的都是些脏东西,实在太晦气了,还是分手吧。」一向开明的奶奶也是非常严肃的把这件事看得很严重。 「对,」妈妈又说到,「你就算找个去胳膊少腿的,甚至是二婚的,我都可以勉强忍受,但像韦连云这种做法医的,我实在接受不了,你无论如何不能跟她结婚。」 「嗯,」我听完后,才嘆了一口气,说到,「妈,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人家一好好的姑娘,根本和你儿子没一毛钱关系,你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370 高任飞 此后的两个星期里,我和连云都没有联繫。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以我和她现在这种『关系』,还有什么联繫的必要? 可每每闲下来时,我仍旧会为华山之行的一些插曲而懊恼,心里堆积了许多对她的歉疚。 还有她所说的『一个月男朋友』,回来后就没有下文了。 纠结了几天,我主动给她打电话,想约她见个面。她接了我的电话,语气也比较正常,听不出还在生气的感觉,还答应了我的邀约。 所以,我说她无法捉摸……好像对我满不在乎,又好像对我『很在乎』。 那天,我们约的是一起吃晚饭。我特意推了几个重要的客户,提前去她工作的警察局接她。但到了目的地给她打电话时,她却告知我说他们局里临时接到命案了,她此时正在郊外的某某地勘察现场,让我自己去吃。 我挺失落,不死心的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等你。反正我现在还不饿。」 「你等我啊?」她心不在焉的,说到,「随便你吧,我这里时间不确定,运气好的话7点应该可以回来,如果情况复杂就不知道了。」 「没事,我等你。」 其实我真的已经饿了,但还是干巴巴的在警局等了她一个多小时,可还是没见她回来。我又给她打了电话,「喂,你现在在哪里了,能回来吗?」 「啊?你不会真在等我吧?」她语气很惊讶。 「你说呢。」 「抱歉啊,命案现场很复杂,现在真的走不开,你去吃吧,改天再见。拜拜!」 我还没说话,她已经挂了电话。听到她那边传来挂断后的忙音,我第一次体会到被女人爽约的挫败感,心里闷闷的,想发火却发不出来。 然后,我只是在路边的苍蝇馆子吃了碗面聊以充飢。吃完以后,想到她工作的场景,这个时候还没吃饭肯定很饿了,而且那个郊区很偏,我瞬间有了开车去接她的打算,虽然……她自己或者她单位有车。 来到了她所说的命案现场附近,那里是郊区的田园里了,乡间公路旁停着警车,现场已经拉了警戒线,不少群众在远远的围观,有两三名法医正在进行现场的痕检……因为法医都穿着同样的卫生服,带着帽子和手套,我观察了好久才发现韦连云是哪位,只见她正仔仔细细的在现场的草丛里查找着痕迹,同时做记录,她时而蹲着,时而站着,一点不怕脏不怕累,那专注而专业的工作态度,跟她在生活中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完全没法把现在的她和韦家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想像在一起。 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见她有些闲了,和同事聊着什么,我再给她打了电话过去。 「还有多久?我的车就停在附近,等你。」 「什么?」她吃惊的喊了声,赶紧抬头来朝我这个方向望了望,「我没有看到你,你真来这儿了?」 「还有多久可以结束?」我再问。 「这个,可能还得好几个小时,」她说,「因为尸体已经腐败了,如果运回法医中心的话会高度腐败的,所以我们商量后,决定在现场解剖,这就比较费时间了,你赶紧回去吧,不必等我。」 「你不是还没吃饭?」 「咳,这个时候谁还吃下的饭,」她吐槽的说,「看到那具尸体,闻到那个味,我估计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没有食慾了。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别来围观了,我这边和同事加班可能要深夜才能收工了。」 听到这个情况,我也没法再继续等了,只能极不情愿的在电话说了句,「……好吧,那你尽量早点回家,别太辛苦。」 「嗯。」 「哦,等等,」我制止她挂电话,问道,「下次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不确定,你知道我工作性质,全是突发性的,运气好的时候大半夜月没事做,运气差的话半夜被叫醒都很正常,所以我也无法回答你。」她的语气,充满了疏离的味道。 我不甘心的,「那你有空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她那边停顿了下,仿佛是在考虑,考虑了几秒,「好吧。」 我回去了。 但后来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接到韦连云声称她『有空』的电话,而我身为她的『男朋友』也早就过了一个月的期限。这些日子里,我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很差,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法解决,压抑而迷茫,对公司里的杂事不上心,变得不爱回家,却不知如何排解这种憋闷。 这时,我又接到了韦连海邀约的电话,让我教他开飞机,因为他近两年有考飞行员的打算。是的,你没看错,游手好闲的韦连海,居然想做飞行员。 我和韦连海本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能够跟他成为死党,主要因为他跟我有着同样的爱好,我们在同一个飞行俱乐部认识,当时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吆五喝六的,不靠谱不着调吧,但还算比较讲义气,思想简单,为人坦诚,做个朋友也还不错。他经常跟我抱怨说他对家族生意没兴趣,自己也承认在公司经营方面就是个草包,唯独对飞行行业比较感兴趣,他说这些年该玩了也玩了,某一天才突然意识到胸无大志是一件很可耻的事,他是该做点什么正经事儿的时候了,最终决定做飞行员。 他对那些正规的培训很烦,总是缠着我让我做他的私人教练,还想让我给他疏通关系弄个证,给他找个最牛逼的航空公司,他想飞国际长途……我对他这些异想天开的幼稚想法也觉得烦,就没怎么理他,最多有时间的时候陪他飞几圈。他倒是学得快,也不怕死,如今已经可以驾着他的私人飞机独自飞行过两次。 面对韦连海这次约见,我本不想当回事,可联想到他是跟韦连云的姐弟关系,我还是去了……是的,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在这件小事上也会扯到韦连云,不知是怎么了。 韦连海跟我约在一个度假山庄见面,去的时候,发现这王八蛋又带着两个外围女,见到我来了,他拍了一个女人的屁股,推向我,「去,把咱们高大帅哥伺候舒服了。」 女人笑嘻嘻的挽住我的手,丰满的胸脯往我身上贴,身上的香水很是呛人……我从没有玩小姐的习惯,嫌恶的推开她,对韦连海也没了好脸色,「我特么不好这一口,赶紧给我清理干净了,别影响我心情,我心情本来就不好!」 「行行行,你喜欢装逼,就老子恶趣味!」他骂骂咧咧的,很快把两个女人叫走了。 我瞪了他一眼,嘲弄到,「韦连海,上次的丑事闹成那样,你tm还没吸取教训?」 他果然脸上挂不住了,整个人显得很不自在,「真当我是兄弟,你以后就别在跟我提这个破事,我他-妈想起来杀人的心都有,md,弄得老子在圈子里很没面子,混不下去了都。」 这件丑事,指的就是他和他父亲韦天华玩同一个女人的事,当时在韦天华的寿宴上曝光后,弄得人尽皆知,他一家人很久都抬不起头,韦天华元气大伤,低调了很多不说,就连像韦连海这种没心没肺的,都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性子也收敛了不少,没有原来的嚣张气焰了,变得很低调。 在桌边坐下来点了菜,韦连海又跟我聊到他考飞行员的话题时,我不得不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不是我打击你,就你这种人,航空公司不可能把那么多乘客的命交到你手上的,要知道这不是个多轻松有趣的工作,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接你老爸的班,自己开着你的私人飞机随便玩玩就行了,做什么破飞行员啊,那只是个普通的职业,不是供你消遣的位置。」 「我这种人?我什么人啊,咱好歹兄弟一场,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他没有生气,反倒嬉皮笑脸的说,「是,你比我成熟,比我稳重,比我像个男人,所以以后我家的公司就要靠你这个『姐夫』来接班了。」 我立即抬眼来,「……话不要乱说。」 「哈哈,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不是喜欢我姐吗?」他大大咧咧的,毫不掩饰的开口道,「你看这多好啊,咱俩关系本来就不错,你成为我姐夫是最合适不过的。反正我是对家族生意毛兴趣都没有,真落到我手里估计一年都撑不住,我觉得我爸妈应该把希望放在我姐和未来姐夫身上,到时候我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再不用每天听他们我耳边嗡嗡翁了,哎,要多烦人有多烦人,所以你赶紧和我姐结婚把,还等什么啊,你俩都一把年纪了!」 听着韦连海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也没放心上,只淡淡的说,「你姐,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我跟她也是八竿子打不着,你还是把这些话收回去,不然对她的名声影响不好。」 「切!」韦连海丝毫不以为然,吐槽到,「她还有什么『名声』啊,她早都成那处理不掉的外贸尾单了,有人要就不错了……」说到这里,他又笑笑,「哦,话也不是这样说,虽然我姐有点那啥吧,但是还挺漂亮的,显年轻,真跟你很配呢。她前不久不是找了个那叫什么阿伟的男朋友嘛,后来分手了,知道他们怎么分的吗?」
371 高任飞 「你知道他们怎么分手的吗?」 我瞪着韦连海,勉强的问了句,「什么原因?」 「呵,」韦连海笑着说,「看你的样子还是挺关心的嘛,你这回可得感谢我这个未来小舅子了,因为他们分手就是我造成的,我就是看那个什么阿伟的王八羔子很不顺眼啊,就凭他那吊样也想泡我老姐,门儿都没有!哈,我跟他说了,我老姐早就有男朋友了,就是你高任飞,让他识相点,滚远点,没想到他还真的利索的滚了,可能觉得和你没法竞争吧,就知难而退了。」 我听了就觉得很无语,骂他,「你特么能别多管闲事吗,那是你姐认定的结婚对象,你去瞎掺和什么劲儿,又扯上我做什么?简直莫名其妙!」我心里很是烦乱,不得不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怎么,生气了?行,关于你和我老姐,我就开开玩笑而已,你能跟她结婚我当然求之不得,你要不愿意我又不会逼你,干嘛这么激动……」他没心没肺的说,「只要求你帮忙的事儿,你能大方点帮我办好就行了。」 *** 过了几天,我接到了韦连云打来的电话,她这回终于声称『有空』了,还主动约我见面。 我听到这个电话,心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以为她不可能再跟我见面,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的,没料到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要跟我相见。 那天本来很忙的,我还是推掉了工作上的事情,把自己的形象都特地收拾了一下,提前到了见面的地点,一个比较繁华的商业区。 也许是发生了华山之行的一系列尴尬事,再加上好久没见了,想到突然又要跟她见面时,我竟然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对着车窗玻璃一再的整理的自己的衣服和髮型。 可是,当她出现的时候,我的心又是一阵巨大的失落……因为,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她那边好三四个朋友,男的女的都有,他们嘻嘻哈哈谈笑风的,看起来关系很铁,反倒是我成了个异端。 「阿飞,这是我大学同学和公司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连云笑盈盈的跟我一一介绍他们的名字后,又对他们介绍我—— 「这是阿飞,我的……」她明显的顿了顿,说到,「也算是我的朋友吧。」 「朋友还是男朋友啊?」一个外向开朗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笑问。 「还用问嘛,肯定是男友嘛!」另一个男人接话。 连云没有觉得难为情,一如既往的淡定自嘲,「呵呵,我这种『齐天大剩』,哪能找到他这样的大帅哥做男朋友呢,大家就别起闹了,别弄得人家阿飞都里外不是人了。」 「……」本来她不顾我的意愿带了外人来聚会,我已经很不舒服了,再看到她这故作淡定的神情,这几句冷嘲热讽的话,不知怎得,我心里很快升起一股无名火。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股无名火是发不起来的,我一再的忍耐着,对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去吃饭吧。」韦连云不再把目光放我身上,她兴致高昂的问大家,「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吧,只要别是粤菜就行,我最不喜欢吃广东这边的菜。」其中一个女孩建议到,「听说上面四楼新开了一家自助餐厅,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好啊!」 于是,一群人就跟着进了电梯。 韦连云不知道碰到什么喜事了,一直在笑,对她那边的每个朋友笑,笑着跟他们聊他们圈子里的话题,他们都能听懂,然后嘻嘻哈哈的大笑……而我,完全成了个多余,既插不进他们的话,也无心情说话,但为了表示礼貌,我也会勉强的陪笑,然后觉得自己跟个傻逼没什么区别,那种孤独实在太折磨人。我忍不住看了眼韦连云,她却好像压根忘了我的存在。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有个冲动想要留在电梯里面,重新坐到一楼,回家算了……可是,看到韦连云的背影,我终究还是机械的跟了下去。 该层楼有很多知名的餐厅,涵盖了全国多种菜系,我们一路走一路看,而韦连云口口声声喊着她今天请客,让大家尽管找个满意的餐厅……她边走边问同伴喜欢吃什么菜,每个人都问了,唯独忽略了我,把我当空气。 不知她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她主动邀约。 我对吃什么并不在乎,可被她这种不屑一顾刺得有点痛。呵,她大概是在报復我吧,毕竟上次在华山,我也曾让她寒心。好,这种『报復』,我接受了。 最终,我跟着他们进了一家火锅店。 不知是不是有人看出了我和韦连云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们特地安排我俩坐在了一起。等菜的时候,大家用手机玩了玩抢红包的游戏,因为我每次都抢的最多,成为大家调侃的对象,也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开始对我抱怨了几句,尽管是抱怨,不过也算是跟我的『交流』吧,终于不再无视我了。随着大家热情高涨的煮菜吃菜,包间里的温度在上升,我和她之间的冰块也在这份热气腾腾里逐渐消融了。 「怎么我这个调料味道不太好啊,」韦连云无意间说了一句,顺便夹着一块煮好的肥牛去沾了沾旁边女生的调料,再尝了尝,「哇,你的味道好多了,我刚才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放里边,吃起来怪怪的。」 这个火锅店的调料是自助去调配的,她以前很少吃火锅,可能混合的不太好。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对她说了句,「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尝尝我的?自我感觉味道还不错。」 「好啊,」她没怎么犹豫就很快在我的调料碟里沾了沾,吃一口后面露惊喜的,「哇,你的更好吃呢,这刚好就是我喜欢的味道,你刚才都放了些什么在里面啊?」说完以后,她又在火锅里夹了几块煮熟的菜在我的碟子里沾了很多,吃的津津有味。 「喂,」我不禁提醒她,「这是我吃过的,你不嫌弃啊?」 她满不在乎的,「我不管,我就觉得你配的味道最好,」 听到这个,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一下豁然开朗。我想了想,不声不响的站了起来,去调料自助区配了一份跟我刚才的一模一样,无声无息的端到她面前。 韦连云眼皮一抬,终于正眼瞧了我,眼底眉梢也挂了些笑意,「嗯,」她点点头,欣然接受后,「谢谢啊!」 「哇,连云,还说不是男朋友?」在座的人开始调侃,「秀得一手好恩爱啊!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情何以堪啊!」 面对七嘴八舌的夸张调侃,韦连云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淡定的不能再淡定,「有什么呀,人家阿飞这是『绅士风度』,对所有女人都很照顾的,不信你们也让他给『服务』一下,他保证答应。」说完转向我,「我说的对吗,阿飞?」 我冷哼了声,「对,乐意为大家『服务』!」 随后又是一桌人的嘻嘻哈哈,时间久了,我也从开始的置身事外融了进来,不再去计较那些小情小绪,只管跟着众人一起涮火锅。每次下菜到锅里都得煮几分钟,所以等到熟的时候,大家都争相去『抢』,几秒钟就所剩无几了。 据说这家火锅店的招牌配菜是羊肉,也是最后上的一道菜,几个人都比较期待。当羊肉下了锅,韦连云却出去接电话了,没几分钟煮熟的时候在座的人都齐齐动筷子『哄抢』,我本来是不急的,但见眼看锅里没几块了,韦连云还没进来,我又干脆帮着夹了两块在她的碗里…… 她回来后,看到碗里有肉,眼睛一亮。 明明知道是我给她夹的,她什么话也没对我说,只是理所当然的吃起来……其实,我倒挺喜欢她的这份『理所当然』,远比客套的『谢谢』二字让我好受很多。 吃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已经是晚上9点过的时候,大家又在商讨接下来去哪里玩的话题。其中有不少人提到去唱歌,我来了兴致,说到,「行,唱歌我请,大家都去!」 「好啊!」韦连云的同伴都热烈附和。 「唱歌啊,我就不去了吧,我五音不全,怕吓到大家,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我倒想早点回去睡觉。」韦连云说到。 听到这些,我觉得心情一落千丈,没什么比这个更扫兴了。 「你是不是故意不给我面子?」我没好气的小声道,「听到我刚才请大家唱歌,你就迫不及待要走,不是存心让我下不了台吗?」 她装傻的反问,「奇怪,我怎么就是不给你面子了,你请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不矛盾把。」 「……」迎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这一本正经的质问,我竟然被堵住。 「好。」我暗暗咬牙,「韦连云,我今晚可是搭着你来参加这次聚会的,既然你不去,那我更没理由要去了,到时候弄得大家不欢而散,得罪了你这些朋友,可跟我无关。」 「你这个人太奇怪了,」她小声的,「干嘛总跟我扯在一起?很好玩吗?」 「搞清楚,今晚是你打的电话,是你想跟我扯一起。」 她没法跟我再斗嘴下去了,只得安抚了几个朋友,让他们去唱歌,我们俩回家去。 走在餐厅外面,我瞥了她一眼,「刚吃完东西,要不先走走?」
372 高任飞 「刚吃完东西,要不要先走走?」 她略微轻嘆一声,脸色很平淡,语气也很平淡,「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如果实在觉得无聊,还是和我那几个朋友去玩吧。」 「……」 面对这种拒绝,以及她这不知哪里来的高傲姿态,我胸腔里又升起了一股子怒火……我忍了忍,「随便你。」 说完我就朝自己车子走去,走得很快,实在太后悔今晚的见面,如果可以,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但快要走到我车子旁边的时候,她却追了几步上来,「等等。」 「还有什么事?」我回头过去,态度很不好。 「要不,咱们还是一起逛逛吧。」 我:「……」 她定定的和我对视着,脸色相比刚才又柔和了许多,「可以吗?」 我停顿了几秒,大概是脑子进水了吧,居然又妥协在她柔和的眼神里,心里那股子气愤不知不觉的就平息下来。 「走吧。」 我和她肩并着肩,沿着一条僻静的街道默默的行走,挨得很近,时不时的会碰到彼此的手臂,每次相碰的时候,心里都会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最初的几分钟里,我们始终没有牵手,只是并肩走在一起。 「上次的案子破了没?」我率先打破了沉寂。 「嗯,早就破案了,」她开始跟我讲起了这个故事,「死者是一名女性,兇手就是她的丈夫……说起来很可悲,这名死者嫁给兇手十多年了,多年来一直被她丈夫家暴,但她为了给两个孩子一个圆满的家庭,一直没有离婚,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带孩子,而她那个丈夫基本不工作,而且嗜赌成性又爱喝酒……后来的某天,死者因为一件小事和她丈夫起了争执,她丈夫就把她活活给打死了,还是当着孩子里的面……」 听了这种狗血的家庭伦理故事,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反正是和我的生活相隔十万八千里里的,而连云却很入戏的哀嘆,「因为这个案子,我心情低落了好多天……你说,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种穷凶极恶的男人呢,呵,从业这么多年来,我也碰到过比他更加重口味的罪犯,但就是这个案子,让我思考了很多和婚姻有关的问题,婚姻到底是什么,什么原因,让这个死者在这份破碎的婚姻里苦苦支撑……?」 我笑了笑,发表自己的看法,「不必想得这么深,世界之大,总会有些超出你想像的变-态,但它毕竟是少数。关于你说的这个悲剧,我倒认为悲剧的源头与其说是这名丈夫,不如说是那名死去的妻子,她自己的懦弱和纵容把自己推向了毁灭,不过就是可怜了两个小孩,投胎在这样的家庭实在可悲。有句名言不是说吗,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我们无力改变。」 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笑出声,「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心肠软了很多,经常感情用事,总是陷进那些千奇百怪的兇案里走不出来,我想,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我是没法正常工作了。」 「……」 听了她这句话,我整颗心也被触动了,一边走,一边幽幽然的,「何不干脆辞职?你这种工作又苦又脏又累,根本不适合女孩子,尤其是你,完全有更好的职业选择。」 说到这里,我不禁停下了脚步,扭头来看着她,紧紧的盯着她这张秀丽而坚毅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抚弄了她齐肩的发梢,声音放得很柔,「那天,看到你满头大汗和一群男人奋战在一线,还挺心疼的~」 她目光闪烁了下,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去…… 随之,我们双双陷入沉默,持续有好几分钟。 我们仍旧是并肩走在一起,对路上的车水马龙没兴趣,对身边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没兴趣,对街边霓虹闪烁的店铺更没兴趣,我也不知道这样的闲逛究竟有什么意义,可能,想要的只是和一个人走在一起的那种特别的感觉吧。 后来,走得久了,沉默久了,彼此间的气息融合了,她默默的挽上了我的手……这个举动很自然,自然到我并不惊讶,也不惊喜,更不排斥,就好像我们已经是一对情侣,牵个手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了。 夜已深,温度下降,风也变大,但跟她紧贴着走在一起,却并不感到寒冷。 经过一个无人的巷口,她忽然凑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她就唿吸粗重的闪到了一边,背靠着一堵墙,仰面看着天上,像是在平息那份激动……是的,看得出来她是激动的,她这次终于卸下了那张坚强高傲的面具,有了那么点真实的羞怯。 刚接触她绵-软的唇瓣,我的心也跟着荡漾了几秒,浑身的血液都在澎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我一直是期待的? 但这应该算什么呢? 我们并不是情侣,我不确定对她的感情,更不确定她对我真实想法,可我们,却不负责任地做了很多超越普通朋友之间的举动,这不该是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该犯的错…… 「喂,」她唇边带笑,温柔而潇洒的,「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嗯。」 她认真的说,「我从来不是个难缠的女人,对情情爱爱那些东西也不是很感冒,我不会强迫你喜欢我……但你不喜欢我,也不要说出去好吗,因为我会觉得很没面子,我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哪个男的,你是首例。」 「……」 我对上她的眸光,斜着头,静静的看着她……我发现,她看似聪明的气质里,却还藏着一份可爱的坦诚和天真,至少在这一刻,我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半晌后,我回过神来觉得喉咙发紧,说话都快要不利索,「哦……这个……你说我是你的『首例』,难道我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她特意上上下下的把我打量了一番,哼笑,「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可能,我就是寂-寞了吧,算起来空窗期也有五六年了,完全不往那方面想也不可能。」 「听你这意思,5年前就没『空窗过』?」 她轻声一笑,双手抱在胸前,大大方方的说,「你是想问我以前谈过几次恋爱吗?哈,我坦白的告诉你,两个!你瞧,我这种女人,其实也可以找到男朋友的,居然也是有人爱的,哈哈,你是不是要对我刮目相看了?」 我没回答。 她又接着解释,「只不过,这两段感情都是不了了之,因为他们太幼稚,完全跟不上我的节奏……」 听了她这番自嘲,我还挺不是滋味的,但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安慰……她太聪明,我说没诚意的废话她能立即识破,实在没什么意思。 良久后,我淡淡的问了句,「以后还会结婚吗?」 「呵,又是结婚?」她苦兮兮的笑着,「应该不会了吧,我也想通了,我这样的女人,只适合一个人,独孤终老。」 「嗯,也不一定。」她纠正的说,「可能会为了我爸妈而妥协,妥协去找个人结婚……我想,我会找个离婚带孩子的老男人吧,这样我也不用生孩子了,还成功把自己嫁了出去,多好啊!」 夜色很暗,可她脸上那份苦楚落寞,却越发的清晰,清晰得让我心疼……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下,我伸手就搂过她的身子,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久久的拥着她,一言不发,心跳加促~ *** 那晚亲自把连云送回家,再回到自己家里时已经晚上23点,没想到爸妈都还没睡,客厅亮着灯,电视机也开着,但声音很小,正在放广告,而坐在沙发上的他俩也根本没在看电视,就是闷着头,绷着脸,很不对劲儿。 「你们怎么都不睡啊,在等我吗?」我上楼前随口跟他们打了声招唿,我爸像看仇人那样斜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妈呢,压根看都不没看,却突然抹起眼泪来…… 「妈,你怎么了?」我着急的走到她面前,发现她早已哭的眼睛红肿。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气,哽咽道,「没什么,你去睡吧。」 「你还有脸问!」爸爸愤怒的把准备调台的遥控板往地上一摔,沖我吼道,「老子把你养这么大,辛辛苦苦的培养你成才,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完全不把我们两个老的放眼里了是不是?一天到晚只顾你自己逍遥快活,从来不管我们老的死活是不是?!」 我懵住。为什么给我安上这么大的罪名? 「哎,我真命苦啊。」我妈又接着碎碎念的抱怨,「儿子,以前你是我的骄傲,是我炫耀的最大资本,现在呢,你已经成为我的耻辱了,你知道有人在背后怎么中伤你爸吗,说你爸绝后了,说我们高家蹦跶不了多久,要完蛋了……还有,你知道那个宋素梅吧,就是你妈我的死对头,以前她处处不如我,可是就因为她已经有了两个孙子,现在我面前得意得不得了,我已经抬不起来了,没法跟她比了,你就……你就不能为我争一口气吗?」她又哭了。 又是逼婚!又是逼婚! 他们疯狂,我也快要崩溃了,「难道传宗接代就是你们活这么大年纪的唯一目标吗?是个人就一定要结婚,不结婚会死?!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闭嘴!」我爸再次怒吼,「不要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你就搬出『时代』两个字,我告诉你,不管你生在什么时代,你只要是我的儿子,就有绝对的义务帮家里传宗接代!如果你执意坚持独生,让高家绝后,那就是禽兽不如,不配做高家的子孙,以后我死了下黄泉的没脸见高家的列祖列宗,你自己看着办吧!」
373 高任飞 今天晚上吵到很晚才睡,最终还是以我暂时的妥协告终。是的,我自认为还算是个孝子,父母都已年过六十,把一辈子的爱和希望都倾注在我身上,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结婚生子,看到高家有后,如果我真的不结婚,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实在是一件太残忍的事。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了,去找谁结婚?如果仅仅是找个女人,当然是轻而易举,难的是『合适』二字,而『合适』又包涵了很多方面,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成功找着,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内就找到呢?难道真的要为了应付父母之命而配上后半生的幸福吗?以后漫长的日子里面对一个毫无感觉的女人,还要跟她因为孩子而产生永久的联繫……想想就觉得可怕。 夜深人静之时,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直睡不着,脑子很活跃,想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越想越头痛,尤其是涉及到婚姻问题,我想得最多的还是白深深……越是夜深,思念越浓。 口口声声要放手,要祝福,但真正实践起来哪有这么容易?因为刻骨铭心的沉迷过,要想干干净净的抽脱出来,是不可能的。也只有在静寂的夜里,在失眠痛苦的时候,我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才深深的明白,我仍旧爱着她,无可救药的迷恋着她~ 我点开手机的相册,熟练的翻到她的那张照片,那是我和她曾经去海边看日落时拍的,至今还保存着,也是唯一保存的她的照片了……当初为了强迫自己遗忘,我一次次的把她的照片,把我写给她但没发出去的情书都放进了回收站,却又一次次的还原到桌面……后来,在她为韦连恒生了双胞胎后,在她和他举办了世纪婚礼后,我再一次把所有跟她相关的东西删除,并决定清空回收站,彻底删除,再也没有『还原』的机会……可是后来我看自己手机,才无意中发现自己还保留着她这唯一的照片,我觉得『庆幸』,就让这张照片静静的躺在手机里,证明我曾经那段失魂落魄的,痛并快乐的日子吧。 拿着手机,我已经不知道是几次看着这张照片了,每次看的时候,都是一种『享受』……我没有产生过那些不轨的想法,只是仅仅看着她的照片,想起她这个人,心底就油然产生一种幸福愉悦的感觉,回忆着以前和她接触过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的美好。 如果,可以和她结婚,如果没有韦连恆,多好。 我实在好喜欢好喜欢她,喜欢和她有关的一切,她的名字,她的外貌,她的性格,她所有的所有,在我眼里都是这么的完美无缺,就像是上天为我量身定做的……这是唯一一个让我付出这么彻底的女人,记得最为沉迷的那段时期,我豁出一切的想要让她跟我在一起,我发自内心的要好好的爱她,给她这世间最永恆的爱,甚至有了和她步入婚姻殿堂,和她孕育许多孩子的一系列幻想……可幻想终究是幻想,我以为的势在必得的一份感情,却遭遇了最强劲的对手,最后一败涂地,遍体鳞伤,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我何尝不清楚自己如今的行为多么卑劣,可是,情根早就深种,长得枝繁叶茂,要我如何斩得干干净净? 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她早已成为我心上的一个缺口,这辈子都填不上了。 思念了她一整夜,没想到第二天去北旅的时候,刚巧碰到了她,白深深。 白深深来北旅自然是找杜振北的,曾经有着『深仇大恨』的两父女,早就冰释前嫌。杜振北也六十出头了,头髮白了很多,精力也大不如以前。北旅本就是他自己创立的,后来被我收购控股至今,他自然是很不甘心的,明里暗里和我斗争过,后来因为坐了牢,又生了重病,早就放弃了夺回北旅的想法,只是以一个董事会成员和大股东的身份帮着经营公司,因为不舍自己的产业,他也不辞辛苦的继续留在公司,没想过退休。 眼看白深深从杜振北的办公室出来,我装作抬起头装作和她偶遇,「你来了?」 「嗯,」她看到我,立即露出微笑,没了以前的那份拘束。 随便寒暄几句后,她就跟我道别,理所当然的要走了……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往事忽地涌上心头,我禁不住追了上去。 「深深!」我拦在了她的前面,眼神十分不自然,「你——」 「怎么,有事吗?」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好像故意要跟我保持距离,可唇边仍旧是带着浅笑,客气而淡漠。 「也没事。」我喉咙像被卡住,说不出来。 「哦。」她又要走。 「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又吃饭?」她犹豫着,「不了吧,我家里有小孩儿,忙的很呢,以后有机会再说。」 「……」 「那你走吧。」我找不到理由来挽留,反而觉得自己跟个小丑没有区别。 她真的进入了电梯,我也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已经被搅乱了。 可几分钟后,我却又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阿飞,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刚给连云打了电话。」 我精神为之一振,「好。」 挂了电话,我随便收拾了一番就下楼去……其实我知道她的用意,之所以约上韦连云,不过就是想多一个机会来撮合我们,不过我已经不介意这些了,她答应跟我吃这顿晚饭,我的烦恼也烟消云散了。 很快,我和她到了定好的餐厅,连云也按时来了。 当我们三个坐在一桌,像几个老朋友一样聊着些有的没的,我心里还是挺别扭的……奇怪的是,我们明明很清楚彼此之间的那些混乱关系,却都能表现得如此淡定和谐。 不得不说,我是真的堕落了。 我垂下眼皮去,有了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们俩聊的很投机,跟好姐妹一样毫不见外,而白深深特意一次次的把话题往我身上引,看来,为了撮合我和韦连云,她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就这么怕我再纠缠她吗? 如果一个深爱过的人,不但不要你,还『好心』的给介绍对象,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我无法反驳,只能喝几杯闷酒麻醉下自己。 吃饭期间,白深深的电话响了两三次,都是韦连恆打来的,一次是向她『汇报』自己正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路上很堵;一次是问她跟谁吃饭,点了哪些菜;一次是问她吃完没有,要不要来接?……看来,他们现在仍然是如胶似漆的热恋状态啊,打电话不一定说什么正事,更不是所谓的『查岗』,无非就是『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全程虐狗的模式,衬得我更加无处遁形……我的痴情,成了一种罪过。 饭毕后,出了餐厅,白深深就要往家赶了,不过她今天没开车,已经叫了司机来接。 今天不知什么原因,通往这边一条街道的道路被封闭了,我们去到停车的地方得走一段路。 三人前前后后的走着,因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可是,就在大家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马路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回头看的一剎那,才发现一个庞大的运渣货车貌似是因为剎车失灵,连续撞上了好几辆小车后,整个车身都在朝我们所在的街道上倾斜—— 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喊『小心』,条件反射的就扭头来护住身后白深深,拖着她飞快的逃窜到几米之外! 货车翻了,大量的建筑渣土倾倒在地,旁边一个小车都被压扁了,现场一片混乱拥堵! 「好险!」白深深吓得脸色惨白,半天没回过神来。 「对啊,幸亏我们跑得快,太危险了……」刚说完这句话,我才勐地想到了韦连云,她当时就在我的前面,只不过我第一反应是保护身后的白深深~ 「连云呢!」白深深也反应过来,一下离开了我的身前,着急的四处张望。 我也张望了好一会儿,没看到她的身影,变得很紧张。 「连云!」 「连云!」 车祸现场不见她的人,我眼看到那倾倒下来的巨量渣土,心头一痛,她不会是……? 可就在我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而路上的警车和120也陆续赶来救援时,身后传来的韦连云的声音,「不用喊了,我没死。」 「连云。」我们回头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她,舒了一口气,「刚才去哪了?」 她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双手抱在胸前,阴恻恻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一阵,调侃道,「我啊,刚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阎王说,看在我为无数冤魂伸张正义的份上,就暂且不收我了,让我回来啦。」她看似潇洒,声音却有些软弱无力。 「……」 我没法回应她什么,真的。换 做我是她,我同样不会有好心情……只能说,我和韦连云之间发生的那点小故事,不过是寂-寞的产物而已。 亲们都不说话了吗?好冷呀。。。这段时间基本都是早上9点半后更新了。
374 高任飞 连云走了。 白深深追着喊了她几声,想安慰她几句,她头也不回,直接上了自己的车,飞快的启动,消失在车流里。她一向是很少喜形于色的,一向是坚强大度的,一个不容易生气的忽然生气,说明她是真的伤到了。 「你跟连云究竟怎么回事?」白深深也很不安,走到我跟前来问我。 我嘆了口气,摇摇头,「我和她,没什么。」 「我以为你俩早就在偷偷交往了,上次不还一起去华山旅行吗。」她嘆声道,「这次约她也是为了推进你们的感情,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飞,」她颇有些沉重的,「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扯进来,说真的,我以后根本都不敢和你见面了,你这是给我压力,也是给连恆压力,更让连云痛苦。她是个高傲自信的女人,不会为了一份感情歇斯底里,只会埋在心底——」 「好了!」我气恼地打断了她的话,「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是个人渣,所以不想再害她了,可以吗?」 「……」她也被噎住似的,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承认,我是和她搞过暧-昧,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都是成年男女了,是还会把这些游戏当回事,何况是韦连云!她不是聪明吗,不是很坚强的吗,那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我豁出去的,紧紧的盯着她,说出自己的心声,「但我对你不一样,你是进入过我灵魂深处的,爱你,早就成为我的本能,在刚才那种危险境地下,我『本能』的反应就是救你……」 听到这样的话,她的脸色很纠结,非常的纠结,没有半点感动的迹象。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她看向了别处,声音低低的,「阿飞,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够多了,我现在的人生已经定型,你也早该翻篇了,如果还再一味的纠缠下去,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我反而还会看不起你。」 「这不是『纠缠』,也不是想讨好你,」我做了个深唿吸,坦白道,「放心吧,我完全没有要来破坏你家庭的意思,实际上,看到你和连恆过得这么幸福,我对他是服气的……但你得给我时间,一年,两年,三年,都不够我走出你的深渊,我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好,那以后的几年,我们都不见面了吧。本来还想着可以和你继续朋友的关系,现在看来,最好还是不要了,」她有些压抑,却不像是在开玩笑,「以后,不管什么场合我们都不要再相见,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繫……这样再过几年后,我给你造成的伤口也该早就癒合了,你做得到吗?」 「……」 我沉默着,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说的对,我在经歷了那一段蚀骨的眷恋后,怎么还能真正的把她转换成自己的『朋友』,如果做了朋友,岂不是对以前的背叛吗? 「可以。」我努力的忍下了内心的波涛骇浪,对她挤出一个勉勉强强地笑容,「那以后,不再见面,大家都保重。」 她点点头,清晰的重申,「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希望我们双方都遵守这个『约定』。至于你和连云的事,我也不会再掺和,你自己去把握吧。如果可以不伤她,就尽量不要再伤害她吧。毕竟都是女人,她再大度,也会对我有所厌恨的。」 「好。」 **** 要做到不和白深深产生瓜葛,并不是一件难事。反正我和她之间,一切已成定局,我不会傻到再做无谓的挣扎……只要不见面,心就不会掀起波澜。 可经歷了上次马路边惊魂事件后,我潜意识里对韦连云的歉疚却更深了。一直以为连云独立,强大,自信,有一个坚硬的外壳,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不会在意那些细节。可我忘了,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况且,我们之间早就不再单纯。 就在我心神不宁了几天,犹豫要不要联繫韦连云道歉时,我却在某个深夜的12点收到了韦连云发来的一条简讯:今晚挺想你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告诉你…… 夜深人静,收到这种简讯,我内心还是小小的荡漾了一下。我不敢相信韦连云会给我发这么感性的信息,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发错了,毕竟前不久已经把她得罪。 「想我?你不是该恨我么?」我回復。 「恨你什么?」 「上次,又忽略了你。我以为你从此不会再理我。」我再打字回復。 「哈哈哈。」她迅速回了这三个字,然后又发过来一条,「想多了,我又不是你的谁,哪有资格恨你呀,呵,姐当年还是小女生的时候都没这么小气过,现在更不会为这些伤身伤神了。」 仅仅看着她回復的这些字,我感觉她貌似真没当回事了,于是心里也畅通了许多,「那就好。」 那晚我们的聊天就止步于此,她没再回復,连个『晚安』都没再发……我有些失落,总觉得她今晚怪怪的,突然发暧-昧信息扰乱我的心情,把上次的尴尬抚平了,又突然中断聊天,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生活还是那么平淡如水的进行着,自从和白深深约定『再也不见』后,我倒是解脱了似的,少了那些廉价的思念。可家里因为我大龄未婚的事儿,总是阴云密布的,几个人一天到晚唉声嘆气,弄得我越来越没法在家里待下去。 可我是逃不了的,因为年过八十的奶奶突然病了,病的很严重,听说要做一个大手术,手术还有风险,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挺不过今年。 爸妈心急如焚,我更是难受的要死,毕竟从小就和奶奶的感情很深。真是病来如山倒啊,一直健康精神的奶奶,如今缠绵病榻,瘦的不成人形,那有气无力的模样让我心如刀绞。 我把北旅的工作暂且丢到了一边,日夜守候在奶奶病床前,鼓励她度过难关……她以前为了逼我结婚,装过几次病,总是没几天就又神采奕奕,可这次不一样了,她脆弱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飞啊,」在决定做手术前,奶奶拉着我的手,「奶奶这次一进去……恐怕……怕是出不来了,我希望你……你可以尽快找个女朋友,好吗?」她带着一丝虚弱的笑容,「奶奶知道,知道……你肯定是有……有女朋友的,你只是在瞒着我们大家……奶奶没别的心愿,就希望在走之前,可以……可以——」 「好。」我不等她说完,就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奶奶你放心的去做手术吧,等出了手术室的门,就能看到如愿以偿的看到我带着『未婚妻』来看您了,但是你说什么都要挺住,一定一定不要轻易放弃。」 相对于奶奶的病重,结婚于我而言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既然是『微不足道』的,那就是结婚对象是谁也不用纠结了,只要是个女人就行……所以,为兑现对奶奶的承诺,我很快着手去解决『女朋友』的事儿。 首先是配合着我妈去相了几个她满意的女孩,这些女孩子都是年轻漂亮有文化的,至少外表看来没毛病,可我就是没有『感觉』……一旦想到要跟一个陌生人共度余生,心情就和奔赴刑场是一模一样的。最后,我只能消极的让我妈随便去选一个,所以涉及到订婚结婚的事情都让她去沟通,我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那晚,我坐在奶奶病房的一个角落了,静静的看着妈拿着照片和奶奶笑嘻嘻的商量选哪个做媳妇儿,听她们讨论哪个面向旺夫,能生,哪个学歷不错,提高后代智商,哪个家世又不错,可以为高家带来实际的利益……我仿佛看到了日后漫长几十年里死气沉沉的生活,我起身来,走到外面去抽菸。 一根接着一根,不知道抽了多久,地上扔满了我的菸蒂……可这样的方式只能缓解一时的烦闷,解决不了根本的愁绪。 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找个陌生人结婚吗?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纠结了两天两夜,我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给韦连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说,「见个面吧,我有一些话跟你聊聊。」 「什么话不可以在电话里说的吗,我最近挺忙的。」 「不,一定要当面说才有诚意。」 「呵,搞得这么神秘。」她沉吟了下,轻松开口,「好吧,那就见吧。」 我们定的见面地点是她工作所在地附近一个餐厅。 那天,我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忐忑,一路上准备着腹稿,想着待会儿怎么开那个口…… 提前了十分钟到,我在餐厅里坐立难安。 终于,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我立即抬眼来,发现来的不仅仅是韦连云一个人,还有她曾经的『未婚夫』,那个年轻小伙子阿伟……而且,他们俩是手牵着手的,甜蜜微笑的,俨然一对情侣。 我:「……」 不敢确信的盯着这个画面,我脑子都是空白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飞哥,好久不见啊,还认得我吧?」阿伟主动来打招唿。 「……」我整个懵逼的状态,目光从他身上又调到她身上,跟她紧紧对视着,她此刻笑得那么可恶。 「阿飞,不好意思没提前跟你说我要带我男朋友来啊,你不会生气吧?」 「你的……男朋友?」我忍耐的问。 「是啊!」她一脸灿然,「说起来可能有点那啥,我现在又跟阿伟和好了,难得他父母都开明,不会介意我的职业,还催着我们赶紧办婚事呢,呵呵。」
375 高任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耻辱…… 我深深的瞪着韦连云,瞪着她脸上这片高傲得意,胸中的愤怒在急剧上升,她在我眼里变得原来越可恨,让我恨不得撕了她! 「你怎么了啊?」她故作惊诧的,「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震惊的,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啊,我和阿伟分分合合的还是在一起了,大概这就是缘分吧,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无法强求。喂,你是我朋友,是不是也该替我感到高兴啊?」 「……」我强忍内心的震怒,点点头,却一个字说不来。 「飞哥啊,听说你也有个女朋友,怎么没带来呢?」阿伟又在一旁打趣。 阿伟只有二十多岁,看起来干干净净一阳光帅小伙,面相和性格都不让人讨厌,而我现在关注的也不是我,只有眼前的韦连云,我所有的意识都告诉我,她,韦连云,玩弄了我! 「很好,」我笑了,却笑得咬牙切齿,「韦大小姐,你终于要嫁出去了,可喜可贺呀!」 她别过脸去,冷哼一声,「是啊,只要我想嫁,还怕嫁不出去吗,高先生也得抓紧了……」 阿伟又自然而然的搂过韦连云坐了下来,「飞哥,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菜吧,不用客气。反正你是连云的朋友,以后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家有时间就经常聚聚,还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必须要出席哦。」 我感到心脏被撕扯了下,生生的疼……我不知道这种疼,是因为被她侮辱欺骗了,还是其我什么原因,只是,我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你们先吃吧,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喂,」韦连云叫住我,「你不是专门把我叫过来,说有话当面跟我聊吗,故意耍我啊?」 「……」我斜了她一眼,「不敢当,论耍人的技巧,你比我娴熟多了。」 我急速出了包厢,重重的关上门,一路跑出了餐厅,上了自己的车飞快的驶入车流了,坏脾气的一路超车,心烦意乱的最后还错过了回自己家的那条岔路,绕了很久,再加上堵车,我懒得回去了,直接在路边的酒店开了个房过夜。 一闭上眼睛就是韦连云和阿伟手挽手的亲密画面,怎么都抹不去……她并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宣布恋情,以前会有些不舒服,而这次,我内心竟翻起了惊涛骇浪。 我一遍遍的回忆着这段时间来跟她发生的细节,从她主动约我去华山,主动挽住我的手,不介意和我同房,热烈回应我的亲吻,直到后来她半夜发简讯说想我……她一步步的挑-逗着我的心绪,一点点的将我『攻陷』,到头来却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 她果然还是把我当成寂-寞时候的替代,当作失恋后的调剂品,把我戏弄完了,回头又跟她真正想要的男人复合结婚,从头到尾把我耍的团团转……我想了很多,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我陷进了一个死胡同,脑海里反反覆覆盘旋的就是被她『欺骗』『玩弄』这些字眼,然后就开始恨她,恨不得掐死她……我无论如何也没料到,那样冷静又明媚的一个女人,真实的一面竟然这么的不堪。 我郁闷不平了好几天,心情跌到了谷底,始终无法排遣这份我认为的『屈辱』,甚至已经严重到抓狂的地步了……她的所做作为,就好像是一场流感病毒,入侵我体内,让我头晕,头痛,发热,发烧,四肢无力,浑身被掏空似的,一病不起。 拿起手机,我曾很多次翻到她的电话,可怎么都拨不出去。我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我还能对她说什么?把她大骂一顿吗?诉说自己的不甘吗?事实是,我无论对她说什么,都只会显得自己很可笑而已。 我决定不再想了,我还是继续原来的生活节奏,以为过得很充实。但是,我开始失眠了。每夜,每夜,我就这样瞪着眼睛到天亮,我的思维是那样清晰,意识又是那样的清醒,我知道我无法入睡。我站在窗口,望着暗夜的穹苍,直到看见曙光的微显——新的一日来临,内心绞痛的去迎接这新的、无奈的一日! 为什么内心会绞痛?我不知道,也不想去分析。现在,又是这样的夜了。又是这无眠而无奈的夜!我觉得眼皮沉重而酸痛,但无法阖起眼睛来,完全法入睡!远处的天边,星星在璀璨。风筛动了房前树梢,树影在晃动。夜,寂静而深沉。我轻轻的嘆息,觉得内心深处有一根细细的纤维,在那儿抽动着,抽痛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开车出了门,在外边冷清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两个小时,我朝韦连云的住处驶去,她现在不跟她的父母住一起,在市区有套常住的房子。 来到她的楼下,我在车内抽了好几根烟,犹豫再三,酝酿再三之后,我拨通了韦连云的电话,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她接通了,难道她这个点还没睡? 她的声音里有些惺忪的睡意,也有那么点不耐烦,「餵?」 「喂,连云。」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希望你没睡。」 「……」她那边沉默着,唿吸声很大。 「连云,」我再低唤着,声音尽量放的轻柔,诚挚,充满了最真切的感情,「我现在很想你,我在你楼下。」 「……」 「怎么不说话呢?」听她继续沉默,我又柔声问道,「我打扰你睡觉了吗?回答我一句话吧,让我知道你在听。」 只听得她那边嘆了一口气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三点。」我说。 「我睡不着,外面的月色很好,我想,或者你也和我一样睡不着,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你。」我再嘆了口气,「你好吗?」 「好啊,谢谢你还记得我。」她鼻子里在吸气。 我顿了顿,「你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好奇怪,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呢!」她说,「我倒是以为你会生气,你那天一言不发地跑了,搞得大家很尴尬啊。」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之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阿飞,你还在吗?不说话了?」 「我在。」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伴随着一句深深的嘆息,「连云,我想见你。」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她轻叫。 「是的,现在!」我肯定的说,语气迫切而热烈,「这时间对你不合适吗?是太早了还是太晚了?」 「不……」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温柔的,「但是,怎么见呢?你上来还是我下来?」 「下来吧,我们可以从深圳湾慢慢散步到红树林,吹着海风,看灯火阑珊……你愿意和我一起散步到天亮吗?」 「……」她再次沉默。 「怎么了?」我问。 「希望这个提议对你来说,并不算太疯狂。」 她终于深抽了一口气,坦然的,「好吧,我挺喜欢这种『疯狂』的,你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她挂了电话,我仍然呆握着手机,好半天,才把手机轻轻的放好。 今夜月明如昼,小区花园里一片光亮,树影参差,花影朦胧……她的影子很快出现在门口,显得颀长而飘逸。看的出来,她刚才是精心装扮过一番的。 「要不,我们就在附近走走算了吧,不去红树林那边了,反正这个时候哪里都适合散步。」她提议。 「好,听你的。」我下了车。 街头静悄悄的,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我们对望了好一会儿,然后,我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她就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的胳膊圈住了她,她的头紧倚在我的肩上~我用手扶着她的肩,轻轻的推开了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我。 我审视着她,仔细的审视着她,然后,我捧住了她的面颊,头俯了下来,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最后,才落在她的嘴唇上。她闭上眼睛,有泪珠沿着眼角滚落。我听到了她的心跳,她的气喘,感觉到她在发热,感觉到她浑身瘫软无力…… 「阿飞。」 我重新俯下头来,用嘴唇堵住了她的,狂野而炙热的吻着!我箍紧了她,想把她揉碎! 然后,她大大的喘了口气,离开了我,低唿着,「阿飞,你——」 我用胳膊环绕住她的腰,截断了她的话,「走吧,我们不是要散步吗?」 她依偎着我,从没有那样安静过,从没有那样顺从过。我们并肩走向了那刚刚完工的街道,马路寂静而宽敞,路当中,新植的树木正安静的伫立在月光里。 这样的夜!这样的宁静!月光匀净的铺洒在地面上,夏夜的风微微的吹拂着,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清凉。我们沉默的走了好一段,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任微风从我们身边穿过。 我的手把她揽紧了一些,「连云,」我柔声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两三年了吧。」她犹疑的说。 「呵——」我顿了顿,困惑的说,「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认识你好久了,好像十多年了,」 「你——」她不安的笑笑,「你一定煳涂了。」 「是的,我一定煳涂了。」我凝视着她,深沉的说,「我常常觉得,我不应该太接近你。」 「为什么?」 「我怕我对你的接近,是一种对你的不公平,也是一种对我自己的不公平。」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她蹙起了眉头。 我站定了。回过身子来,面对着她,正视着她的脸和她的眼睛,诚挚的问,「你……有没有……一些喜欢我?」 「……」她咬咬嘴唇,不敢正视我,把眼光垂下去,看着脚下的红砖,低声的说,「你觉得呢?你看,我现在不是站在你旁边吗?这样深更半夜的。」 「意思是,你承认你喜欢我?」我直白的问。 她觉得有点难为情,但是在这深更半夜里,在只有我们两人的环境下,她收敛起了以往的那份高傲,她犹豫了下,说,「我……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其实并没有和阿伟认真,我们没有那么快要结婚。」 「哦,是吗?」我咬了咬牙,带着一丝揶揄,「那么,你和我是认真的?」我的声音是轻飘飘的,满不在乎的。 「……」 果然,听了我这句话,聪明细腻的她,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意识到了我今晚的目的。愤怒爬上了她的脸,她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来。 她憋着气说,「看来,你不是『认真』的?」 「我能对你认真吗?」我反问,仍然带着那股揶揄的味道。 「我告诉你,韦连云。人生如戏,男女之间,合则聚,不合则分,最好谁对谁都别认真。认真只会给彼此带来烦恼,记住吧!」 她好像血液都僵住了。她死死的盯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了。她终于知道,刚刚在门口那样拥吻着她的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对她『扮演』了半天的痴情!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糟糕透了,最最糟糕的是,她已经向我捧上了一片真情吧? 「高任飞!你神经病!」她不顾形象的爆发了,咬着牙说,「你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戏弄我吗?」 「只是寂-寞了」我不以为然的冷笑着,「你不也是经常半夜三更给我发信息表达你的寂-寞吗,正好我们可以彼此帮忙,度过一段乏味的时光。」我注视她,不解的扬起了眉,「你在生气吗?为什么呢?难道你不愿意听真话,宁愿我欺骗你,继续对你诉说甜言蜜语?」 泪水冲进她的眼眶里,她气得浑身发抖,「你……高任飞,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渣!我今晚算是把你彻底看透了,你这个……你这个……」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而那不争气的眼泪又一直在眼眶里打滚。 「你这是怎么了?」我更加不解的瞪视着她,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唿小叫呢?你韦连云不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吗,不是精明强悍的吗,怎么今天就恼羞成怒了?呵,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不好意思,我从没打算要和你结婚,最多和你开个房,解决下身体的需求——」 「啪!」她忍无可忍的闪了我一耳光!她那受伤的、受侮的感觉把她整个的吞噬了。我这篇话也粉碎了她所有的柔情,打击了她全部的自尊吧。 她那满是泪水的眼睛冒火的盯着我,语不成声的说,「好,好,我现在才认清你!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是的,我是不会认真的,我决不会认真,尤其对你这种王八蛋!我告诉你,我根本看不起你!从你的头到你的脚,我没有一个细胞看得上,我根本的讨厌你!」她叫着,泪水终于突破了防线,滚落在面颊上,她的气喘不过来了,不得不停止了叫嚷。 我惊异的抬了抬眉毛,故意吃惊的,「韦小姐,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我可说好了,我是不会动真感情的!你也不会以为我是爱上你了吧?」 她气得要晕倒,举起手来,还想再狠狠的对我的面颊抽过来。但是,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严厉的盯着她,「难道你输不起了吗?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俘虏,你如果想发脾气,去对别人发去,永远别对我撒泼,我不会吃你这一套!」
376 高任飞 目的一达到,我已经没有兴趣跟她吵下去了,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抓住她的手就朝车子脱去,而她跟触电一样对我又打又踢死命挣扎,「你放开我,别想我跟你走!」 「谁要你跟我走?!别太自以为是了,」我说着就把她整个人推进计程车后座,重重的关上车门,再给司机说了她的地址,甩了几张钱,司机就在她对我乱七八糟的叫骂中走远了。 看着那车子驶走,我的脚步陡然放慢了,像经过一场大战,突然觉得筋疲力竭起来。我踏着清晨的朝露,望着那天边蒙蒙的曙光,孤独的、疲乏的迈着步子。那种深切的、「落寞」的感觉,又慢慢的、逐渐的对我紧紧的包围了过来。 我都不敢去回想我今晚对她做了怎样的一件事,我是带着『报復』的目的,可真正做完以后并没有痛快的跟感觉,反而心情更加的压抑沉重。奶奶的手术成功,病情稳定了,可这样的喜悦仍旧不能沖淡我内心的阴霾。面对家里人质问『女朋友』的事,我只能找各种理由拖延。 没几天后,韦连海气沖沖的来我,大声的质问我,「阿飞,你特么到底怎么得罪我姐了,她现在整天在家发疯,又骂人又摔东西的,就跟个神经病没什么两样,我妈还以为她一天到晚面对尸体,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后来她才骂骂咧咧的说确实碰上『不干净』的东西,是个叫高任飞的死人!我就奇怪了,你是对她是对她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啊?连我姐这样的人都能被气成这样,实在罕见!」 韦连海连珠带炮的叫嚷了一通,我一个字都没听见似的,慢吞吞的抽着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你说话啊!」他又锤了我的肩,「我可告诉你啊,高任飞,你要真的欺负我姐了,我可饶不了你!你最好把实情说出来。」 我不耐烦地瞪着韦连海,「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告诉你,我既没打她也没强女干她,满意了吗!?」 韦连海愣了半天,再凑过来对我仔仔细细的打量半天,「行,这是你们自己的破事儿,我也管不着,我呢,就是警告你一句,你玩其他女人都可以,但你要是玩弄了我老姐,这问题可就严重了,只能说,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自求多福吧。」 我随口丢出一句,「她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她不但要把你杀了,还要把你大卸八块,并且刀法熟练,劝你还是亲自去跟她道个歉,不然到时候我们俩的关系都不好整了。」 我没有把韦连海的话放眼里,脾气暴躁的赶走了他。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谁都不想见,吃不下饭又睡不着觉,拼命想要甩掉跟韦连云的这段决裂,却愈发的清晰,让我时时刻刻不得安宁。心情被严重破坏后,也沉不下心去干正事了…… 我并不是没有暴跳如雷的和一个女人闹到这种地步,以前从不当回事,今天发生明天就忘,可这次,对象换成了韦连云,我在发泄之后却感觉到了元气大伤。只因,她原本在我心里的地位就并不低,忽然反目成仇了,短时间内还是接受不了。 那天,当我强打起精神来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紧接着有警察直接来找到了我,说我和一起案件相关,要我配合去调查,最后当着公司高层的面把我带走。 我一没杀人二没防火三没强j,能和什么鬼案子扯上关系?简直他-妈的莫名其妙!虽然心里很恼火,但还是大方的配合调查。可是刚跟警察走到公司外面的时候,我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在那里,韦连云。 她来这儿做什么?想找我吗,看我笑话吗? 但只不过苦大愁深的瞟了我一眼,就和警察交流起来,从他们的交流内容中,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被警方盯上并带走,居然是韦连云搞的鬼!因为她负责这起命案的现场勘查,认为现场出现的一个脚印和我的大小以及鞋底花纹都不谋而合,再加上死者是和我原来所在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她便让警方第一时间来找我。 知道了事情缘由,我真是差点被气笑。 从去警察局接受调查,一路上我们都彼此沉默着,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两人都冷如寒冰,连仇人都不像,毕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们连眼红都没有,就是极度的冷漠。 到了警局才知道竟然已经把我那只所谓有嫌疑的鞋子都带来了,并且对我各种调查和盘问,弄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完全消除自己的嫌疑,因为我和死者确实有过矛盾,我有作案动机,再者,现场的鞋印确实跟我的不谋而合,而且我要找人证明案发时我不在场的证据又得耗费很多时间不说,倒是这件事肯定会传得人尽皆知,就算我没杀人,也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了,总之,问题并没有我想像的简单。 我暂时被释放,但仍要在后续接受警方调查,并且随叫随到,可以说,我平静的日子就这样卷进了一场风波。 在警局偶然间碰到韦连云,她对我冷眼一扫,终于冒出一句奚落的话,「看不出来啊,原来看似光鲜的高先生,居然是个杀人犯,我还真是得感谢你以前的不杀之恩呢。」 我也冷笑了出声,定定的看向她,「看来你还对我没死心嘛,为了找机会跟我继续接触,不惜处心积虑给我安上这样的罪名。呵,我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韦大小姐对我还是观察入微啊,连我穿几码的鞋子,鞋底是什么花纹,你都一清二楚,呵,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我关心得这么细緻入微,你是第一个。不过很抱歉,你就算连我的鞋子都研究透彻了,我仍然对你没感觉。」 眼看着她脸色变得苍白,我再进一步打击,「你忘了那天晚上吗,你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在我面前脱-光衣服,可我还是对你提不起兴趣——」 「滚!」她再次气得发抖,对我恼羞成怒的吼了出来,「姓高的,我告诉你,我解剖过那么多噁心的东西都没有你噁心,你简直无耻到骨子里!这次要不是案件所需,你以为我愿意再次被你噁心吗?你滚!反正你你也没几天逍遥日子了,等着坐牢吧!」 我没有再理会她,转身就走。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确实惹上了麻烦,我经常被警方喊去问话,还被限制了自由,哪里都去不了,弄得我父母惶惶不可终日,患病的奶奶更是受不了,担心我真的会因此坐牢。起初以为自己没犯罪,可以不把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回事儿,但随着自己和家人的正常生活被打乱,高家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流言,我觉得自己不能淡定了。 我再次沉不住气的给韦连云打电话,她不接,到最后直接关机。我去警局找她,她不在;我去韦家找她,听说她好久没回过家;不得已,我最后又在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直接冲进了她独居的那个小区,来到她的门口,大力的敲门,敲了起码3分钟,管她在不在,我只要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郁愤。 门被打开了,她也出现了。我们四目相对,彼此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神经病!」她骂完就要关门,但我被我强行抵开。 「韦连云,我不想跟你再废话,这样相互打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瞪着她,喘着气说到,「我们本就没有多大的仇恨,如果你竟然把这点小事上升到刑事案件上的污衊,就实在太让我瞧不起你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冷哼着,「……你有瞧得起我过吗?要真的瞧得起我,就不会用那种无耻的手段来对付我!」 「到底是谁无耻,你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我现在心情波动很大,无法理智的跟她对话,只能不过脑子的痛斥道,「你不过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你不服气吗,你得不到我,又不愿低下你高傲的头颅来讨好我,所以你不甘心,既然得不到,就要报復,你从一开始就计划着报復,玩弄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严重欺骗我的感情,你觉得到底是谁无耻?」 「你……」她有点被噎住,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气得要命,往日里的那股子干练也消失无踪了,不再自信不再理性,她混乱的怒吼,「姓高的,我真的从没见过比你更贱的男人,你以为你是镶金的吗,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围着你转吗?你要真这么有魅力,为什么白深深看不上你?!不服气的明明是你这个自恋狂,你知道你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知道我不惯你这臭毛病,所以你才不服气的想报復我……」 我对她的发泄不屑一顾,「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反正,应该有人让你受点教训了,不是吗?如果你竟然真心爱上了我,那就是你的悲哀了。」 她的头高高的昂了起来,像一只待战的公鸡,整个身子都挺直了。她脸上挂满了极度的愤怒与憎恨。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唿吸沉重的鼓动着胸腔。好一会儿,我们对视着没有说话,然后,她忽然「格格格」的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面笑,她一面指着我说,「说老实话,我一向把感情当儿戏,不知戏弄过多少男人,但是这一次最有意思!你是我碰到的最傻的那个,你敢说你不是对我动心了,所以才暴跳如雷了?」 听到这,我心中震颤了下~ 「所以说,你这么大年纪还是没嫁出去是原因的,」我盯着她,轻蔑的笑,「不妨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是最不可爱的,因为你深知没有人会真的爱你,你用游戏来掩饰自己的失败。就好像,那天凌晨三点钟,我随便勾勾手指你就对我投怀送抱,跟我接吻,对我表白了,因为你内心太空虚了。」 这次,轮到她的脸发白了。她气得暗暗攥紧了拳头,气得嘴唇发抖,好像真的要把我大卸八块似的……不过最终,她吸了吸气,冷笑到,「假如你认为我吻了你抱了你,就足以沾沾自喜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笑嘻嘻的说,「你是我吻过的不知道第几百个男人了!我从十二岁起就和男人接吻了!同时,我必须告诉你,论接吻技术,你连小学生都不如!」
377 高任飞 她刚刚说完,这个时候客厅内传来一个男声,「连云,谁来了啊,怎么不请进来坐坐?」 我惊得抬眼一看,阿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内裤,还在用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髮。我们相视一看,他很快笑了,「哦,原来是飞哥啊!你这么晚来这儿,是有重要的事情吗?」 「……」 我怔怔地盯着他,并不回答,心里涌动着一股全新的愠怒。很好,她居然已经把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带到家里来了,看样子,我的到来还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吧? 「阿伟!」韦连云当我的面顺势就搂住他,还热切的在他脸上亲吻了下,「你洗个澡怎么洗这么久啊,我都快等不及了呢。」 「呃,」阿伟脸色有些尴尬,我听着更是觉得噁心。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然还呆立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她和他之间的亲密互动,怎么都挪不动脚步。 「请问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可以走了,我和我男朋友也准备早点休息了。」她开始冷冷的下逐客令。 望着她亲密的攀着他的肩,我感觉的自己的眼睛快要熬不住了,在做了个深唿吸后,不再跟她斗争下去,转身离去。 从进入电梯到出小区,我整个的心情乱一塌煳涂,脑子里萦绕的一会儿是跟她争吵的话语,一会儿是她和阿伟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场景,直到上了车,才惊觉自己今天来找她的目的无非是那个案件的问题,可我却忙着和她相互羞辱了,对正事只字未提。罢了,反正我和该命案毫无关联,她要真给我安个天衣无缝的罪名把我送进监狱,也是不可能的事。 那天晚上,我开着车子从市区转悠的到郊区,本想在这漫无目的的闲逛里透透气,散散心,可我发现,我心头的愁绪却没有得到丝毫的解脱,反而越积越满,直到把自己束缚的紧紧的,头痛欲裂,筋疲力竭。 从没有过如此了无生趣的日子,天气阴沉沉的,心也跟着阴沉沉的,我的失眠症愈加严重……我以为这种没有生机的日子是白深深造成的,可我错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韦连云,我不知道心底的压抑是来源于对她的愧疚,还是对她的憎恶……只是,我所有的低落都因她而起。 有天晚上凌晨一点的时候,我依然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时我手机铃声响了!不知这时谁会给我打电话,我拿起来一看,是个本地的陌生号。我勉勉强强地接听了,不耐烦的,「餵?哪位?」 「……」 可对方并没有说话。我以为是信号不好,再次『餵』了几声,在恼怒和坏脾气中,声音更加不耐烦了,「到底是谁?说话!餵?半夜三更的打过来,有毛病吗!」刚刚骂完,那边就传来忙音,看来对方挂掉了。 只当是个骚扰电话,我没再去多想,可过了几分钟后,电话又响了! 我再接了电话,可还没说话,对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低沉而平静的,「阿飞吗,我是……韦连云。」 「韦连云?」我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也充满了火药味,「原来是你?那么刚才那个电话,也是你打来的?」 「是的。」她好似有点发怯,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充满了瑟缩的意味。 但是她在这个时候主动打电话来,我还觉得自己唿吸都急促了起来,血液也翻腾了起来。 「好啊!」我还是习惯新的冷笑,愤愤的说:「韦家大小姐,你又有什么新花样要玩了?说出来吧!」 「……」她再沉默。 「怎么了?」我冰冷而尖刻的,「你的男朋友不在你身边?你寂寞难耐了?难道,你又想约我去散步?」 虽然说着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但我却感到脑子里轰轰乱响,像有几百辆坦克车从脑中轧过,轧碎了我所有的意识,我努力想聚集昏乱的神智,但只觉得挖心挖肝般的痛楚和火灼般的狂怒。 「为什么不说话了?还没有想好你的台词吗?不管你在酝酿什么,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本人没有兴趣和你周旋下去了!去找你的未婚夫吧,想来,他可以治癒你所有的寂-寞。」 这下,她终于发出声音来了,好像聚集了所有的力气,惊天动地般地对我大叫,「高任飞,你这个混帐王八蛋!你该下地狱……」她的话没有喊完,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一夜风狂雨骤。早上,天又晴了,但夜来的风雨,仍留下了痕迹,别墅花园里叶润苔青,落英遍地。我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挺了挺背嵴。昨晚又一夜没睡好,那阴魂不散的韦连云,竟一连打了三次电话来,第一次不说话,第二次破口大骂,第三次放声大哭,一次比一次莫名其妙!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再想她了,如果想到她,这一天又该完了!我用力的一摔头,摔掉她,把她摔到九霄云外去,那个可恨的、该死的女人!是的,不想了,再也不想她了。我今天有一整天的工作要做。早上,要去机场接一位美国来的客人,跟他详聊在拉斯维加斯开设分公司的事情。晚上,有个业界的论坛举办,我还必须要出席。走吧!该去机场了!不再去想夜里的三个电话,别再去分析她的用意,她就是个不能用常理去分析的女人!如果再浪费时间去思想,去分析,自己就是个天大的傻逼! 整个上午,我忙碌着,和外商吃饭开会聊天……忙得团团转。中午,我回到了家里,吃到了罗阿姨做的最美味的红烧肉,饭后立即钻进了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处理一些重要邮件。 可是,盯着电脑上那些枯燥的文件信息,我沉思片刻后,思想又飞回到昨夜去了。她为什么要打那三个电话?为什么?再一次开玩笑吗?深夜的三个电话!怎么了?我摇摇头,告诫自己,我要想的是那个旅游项目!不是该死的韦连云!我的思想,怎么变得如此不能集中了?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这个公司怕是要破产了,可惜我爸还追加了那么多资金投进去!恼怒的诅咒了几句,我准备给负责这个项目的员工打电话,可我打算跟对方交流什么呢?我根本没有认真去思考,我能说什么呢? 我烦躁的丢下手机,一下子把头埋进了双掌之中,心里非常痛苦!我在心里暗暗承认着那个可怕的事实……我爱上她了!我早已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我爱她的冷静自持,还有她那份与众不同的正义感,她的潇洒,她的坦荡,她的成熟……我统统都是爱慕的……这就是我为什么忘不了她的原因!我觉得自己完了,已经病入膏盲了! 把头从双掌里抬了起来,我苦恼的瞪视着窗外的夜色。为什么不早些承认这个事实,为什么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把她伤的体无完肤,也让我自己陷入泥淖,痛苦不堪。我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走了一圈,再走了一圈,我停了下来,眼睛定定的注视着那个手机。 她能打电话给我,我怎么就不能打一个给她?仅仅问问她,昨夜的三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当她哭完后,又低低的、模煳不清的叽咕了一句什么?仅仅问问她!别发脾气,别暴躁,要心平气和!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平静,一定要平静,那个见鬼的阿伟,从头到尾就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要这么早撤退? 第二天上午,我好好的做了番心理准备后,给韦连云打了个电话过去。 听着电话接通的声音一声声的响着,我的心跳的很快,一再的告诫自己要忍耐,不要发怒,不要冲动,要冷静……然后,电话终于接通了,但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餵?」 「喂,是……阿姨?」听声音能大约判断出应该是她妈妈张惠茹。 「呵呵,对呀啊,请问您是?」 她帮韦连云接的电话,却不知道我是谁,看来,韦连云早已将我的号码删除。想到这个细节,我感觉心上又被微微的刺痛了下,好半天没发声。 「餵?」 「阿姨,麻烦让连云接个电话。」 「哦,她呀,她今天和她男朋友阿伟一起去珠海玩了,呵呵,走的很急,这个手机也没带身上,真是丢三落四的!」 出去玩? 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她和这个未婚夫手牵手,恩恩爱爱的亲吻,拍照,晚上再同处一室的情形了……我甩甩头,不知不觉的就挂了电话,跌坐在皮椅上,浑身僵硬的坐着,外表一动不动,内心波涛汹涌,思绪万千~ 这个时候,我不由想到了在白深深那里的一败涂地,我觉得全身发凉,心底发寒,一种强烈的挫败感笼罩了我……我没有办法在第二个女人那里付出同样的激情了,我再也输不起了,我不再跟自己较劲,不再犯贱了。我高任飞,绝不可能是为女人而活的,如果她註定不是我的,就随她而去吧。 经过这样的思索后,我似乎脑中清醒了很多。看着电脑上的邮件,我不能再不工作了,晚上还有会议呢!强迫自己抛开了韦连云,我开始全身心的投入文件里。一连几天,我都忙得厉害,又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抛进公司里了。我发现,这仍然是治疗烦恼、失意,与落寞的最好办法。我工作,我忙碌,我奔波,我不允许自己有时间思想…… 数日来夜里都有大雨,我竟有了倚枕听雨的雅兴。或者,我潜意识中仍有所期待,但那深夜的电话是不再响了。这样也好,希望她能够从此放过了我,让我安安静静过一过日子。我是多么怀念以前的生活,那时,我不会失眠,不会内心绞痛,也不会整夜听那深夜雨声。
378 高任飞 消沉了没几天后,我回到家里,刚准备朝楼上走,被妈妈喊住了,她漫不经心的说到,「阿飞,韦家那边发了个结婚请帖过来,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去一趟。 我浑身一僵,掉转头来,「谁要结婚?」 「那个韦连云嘛,」妈妈边嗑瓜子边笑着道,「看来我以前是误会了,还以为你和她在交往了,这不,人家都要结婚了。咳,想来我们家一直和韦家的人没有交集的,这次居然给我们发请帖,真是奇怪,难道是因为你的关系?」 她要结婚了,她真的要结婚了。 这件事是迟早就要发生的,可得到这个消息的剎那,我心头还是有一阵闷痛,跟个木偶似的呆立在那儿,回不过神来。 爸爸严肃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倒是觉得可惜,按理说韦家和我们高家也是门当户对,你和韦天华这个女儿无论哪方面看起来都般配,如果你自己当初好好争取一下说不定能成——」 「般配什么呀。」妈妈在旁边一脸不屑的插话道,「你不知道他那个女儿是做那种工作的嘛,晦气的很!哪家娶了她做媳妇儿就是倒霉。」 「你懂什么,」爸爸又训斥妈妈,「人家的职业是法医,你以为谁都可以胜任这种工作的?只能怪咱们儿子没福气,蹉跎到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好女人都抓不住……」 我已经听不下去他们俩的絮叨,一言不发地上了楼,连结婚请帖都没瞟一眼。因为,一旦亲眼看到她和别人结婚的确切日期,时间地点摆在我的眼底,我可能会更加心塞。 事到如今,我该为她感到高兴吧,她终于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以后不必再自怨自艾了,以后也不会在我面前受气了。但愿,我们都会渐渐忘却这份不开心,回归平静的日子。 我极力的安慰自己,可心底的苦涩依旧,寂-寞更深。 韦连海又约了我吃饭,说最近已经通过了正规的飞行员资格考试,让我给他介绍一家航空公司。发现他貌似是很认真的想要入这一行,少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气息,我还是打算帮他这个忙。 在桌上没聊几句,他又扯到了韦连云,「我姐下个月要跟那个陈峻伟结婚了,你知道吧。」 「……」我闷头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半天没说话。 然后,才若有似无的冒出一句,「你姐,她好吗?」 韦连海嘆了一声,「好,也不算太好。」 「不好?」我盯着他,嘲弄的,「她不是要结婚了吗,不是应该『很好』,很开心才是?」 「咳,跟你说实话吧,我老姐病了,」他一脸的漫不经心,「还病的挺严重,说是和她那个小男友出去玩,不知怎么地淋了一场大雨,把自己搞成重感冒,回来还当场晕过去一次,你没看到,当时大家都快吓死了,现在还在医院挂水,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捏着酒杯子,迟迟的无法送到嘴边,心内纠结得想把玻璃杯捏碎……她病了,晕了?她的身体不是一向都很好吗,怎么淋个雨就晕倒?她为什么要淋雨,发神经吗?她那个亲爱的小男友,没有保护好她吗 那晚,我喝了很多,企图用酒精麻痹所有的痛苦的思想,可不知怎么回事,尽管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我还是没有达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意识还是这么清晰……那些该死的惆怅萦绕在心头怎么都麻醉不了~ 都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韦连海帮我在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把房卡给了我。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歪歪斜斜的进了酒店的房间,整个身子就倒在大床上,不想脱鞋,不想脱衣,不想洗澡,什么都提不起力气去做了,就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 可恨的是,尽管已经疲惫到这个地步,我仍旧是无法入眠,内心还是被一种淡淡的绝望感充斥着,愁绪满怀,怎么都放松不下来,唿吸也不畅快,头痛得快要炸裂。 躺了一个多小时吧,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重重的敲我的房间门,惊得我浑身一震! 「叩叩叩……救命啊!快开门!」敲门声很急促,急促到我不得不立即翻身起来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一个女孩子就扑了进来,再急切的关上我的门,反锁。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我问。 女孩背靠着门,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从刚才的惊惶失措中抬起头来,眼神在我脸上徜徉了几秒,她才拢了下自己的头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哦,对不起,事情是这样的,刚有个猥琐男不知怎么用房卡刷开了我的房门,把我吓得半死,我第一时间冲出门来求救,他还来追我,我……我我……跑的飞快,然后……然后……」她不停的喘气,有点语无伦次。 「不要紧张,慢慢说。」我看她这惨白的脸色不像是骗人,也就随口安慰了一句。 「然后我就连续敲了好几个门,都没人开门,谁知敲到你这儿就开了,谢谢啊!」她的惊惶逐步散去,露出爽朗的笑。 这女孩声音很甜美,长得也甜美,尤其当她笑的时候,更是甜的可以腻死人……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可能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脸圆圆的,眼睛很亮,一头海藻般浓密捲曲的秀髮披散在肩,随性而阳光,模样很像年轻时的叶蕴仪,再加上一脸的纯真,也难怪被人跟踪。 因为平时所见的美女都是那种大眼睛高鼻樑尖下巴的网红脸,好像都一个样,而今天这个却『很不一样』,所以我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感觉她浑身散发着明艷的气质,生机勃勃的,就像一朵滴着露珠的鲜花绽放在我眼前,让醉酒的我都清醒了好几分,头也忘记痛了。 「难道,你不觉得我更危险?」我问她。 「你?」她再从头到脚打量我一番,眼里都还真的多了分警惕,不过随后又勉强笑着,「你倒不像是个危险分子。」 「哪里看出不像了?」我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墙边,调侃道,「小姑娘,坏人的脸上可没有写着坏人两个字。我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你最好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不然——」我刻意走进了她,快要贴到她身上,似笑非笑的,「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个公的,今晚还喝了很多酒,不能保证会对你这种鲜嫩的小妹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她睁大了眼睛,胸口起伏愈加剧烈,突然就重新打开了门,不顾一切的『逃了』出去! 我被她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逃跑速度弄得有些懵逼。难道,我真长得像坏人,三言两语就吓跑了她?不过这个小姑娘也真是心大,今晚算她幸运碰到了我,要遇到其他男的,估计早成为盘中餐了。 从刚才的插曲里回过神来,我准备关门睡觉。可刚刚把门关上,还没反锁的时候,突然又被人勐地抵开了,伴随着气喘喘闯进来的还是刚才的女孩! 「对不起……我……我我……」她手按在肚子上,喘气着说,「我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猥琐男冲出来抓我,我真是害怕极了,不行,我现在必须在你这儿避避风头,我不能再出去了!」 「我说了,我这儿不一定安全。你不如选择报警。」 「可以啊,你陪我去?」她徵询的问。 「我凭什么要陪你去?」 「你!」她故意白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长得那么帅,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忍不住想笑,「小姑娘,耍风度也要现在什么时候了吧?行了,你走吧,咱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你有问题去找前台,实在害怕,我可以帮你打个前台电话。」我今晚本就喝多了,实在这这些闲事儿没兴趣,哪里还有精神陪她去报警录口供啊,无亲无故的,有毛病。再者,她一个小女孩敢明目张胆的闯进我这个男人的房间,说不定是『特殊职业』的人伪装的把戏。 可是,当前台上来跟她一起去报警的时候,我看到她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又有点『于心不忍』,毕竟此时已经深夜十一二点……恰好我联想到了当年在酒店救下白深深的一幕,忽然就对这个女孩有些担忧起来。 尽管报了警,但她说的那个猥琐男也没被抓住,她还是满脸怯色,害怕半夜再被骚扰……看得出来她确实被吓到了。 稍微犹豫了一番后,我勉强的问她,「这样吧,你如果对我放心,就去我房间待一夜,反正我那个是套房,我可以睡客厅。当然,不愿意就算了,现在已经很晚,我困得不得了,要去睡了,没时间再跟你瞎扯。」 「好。」她毫不拖泥带水的答应了。她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跟着你,我会很安全。」 这句话,让我心中微微一颤,有点说不出来的微妙的感觉…… 接下来,我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379 高任飞 回到房间,我又累又困,也没精力再跟这个女孩子交流什么,让她去床上睡觉,可她坚决拒绝,「不行啊,大叔,你今晚帮了我这个大忙,我怎么还好意思霸占你的床呢。我就外边的沙发吧,你睡里边,反正我将就一下到天亮就走。」 我没把她后面的话放心上,只忍不住问,「你刚叫我什么?大叔?我很老吗?」 「哈哈,」她又爽朗的笑起来,「不算老,只能说比我老就是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叫你大哥怎样?」 这女孩子看起来活泼外向,尤其是嗓音特别细腻甜美,仿若一下子让整个屋子都生动起来了。年轻就是好啊,在她面前,我真的『老了』。 最后在她的执意要求下,我去自己的床上睡觉,她要睡沙发就让她睡好了。 很快入眠,但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我迷迷煳煳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做了很多个梦,梦的内容竟然全部是关于韦连云的,一会儿是连云被路边的货车撞了,一会儿是她掉下华山的山崖下去了,一会儿是她在滂沱的大雨里大声哭喊,还有我们吵架吵得天翻地覆……都是现实生活在梦里进行的乱七八糟的折射,信息量太大,折腾得我头部胀痛难忍,最后惊醒过来,浑身冒着冷汗~ 坐在床头,屋内一片黑黢黢,窗外仍旧是夜色茫茫,灯火点点,瞟了眼腕錶,才凌晨4点钟。我这是怎么了? 睡了一觉起来已经醉意全无,思想清晰的不能更清晰,心里空荡荡的,倍觉孤寂冷清。尤其我所在的地方还是陌生的酒店房间……我点了根烟,在烟雾氤氲中稍稍缓解那挥之不去的苦闷。 抽完烟,我起床来打算去套房外面的客厅接点水。 可刚把灯打开的时候,赫然发现沙发前的地毯上躺着一个女孩!那个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反应了几秒才又回忆起昨晚的插曲。 她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我走到她身边,发现她貌似睡得还挺香,唿吸均匀,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真是佩服她,半夜遇到那样的麻烦事,在一个陌生男人房间的地板上,还可以睡得如此酣畅。可能,她平时就是个没心没肺又活得无忧无虑的人吧。 摇摇头,我俯身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报到了床上,再为她盖好被子。 眼睛不免再落到她那张青春洋溢的面颊上……那白白嫩嫩的肌-肤,那俏丽的鼻樑,还有那张天然带笑的笑唇,嗯,至少从外表看,是个阳光美好的女孩子。如果我回到情窦初开的十八岁,应该会立刻爱上她,爱上她这张脸。但是此刻,这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小小的小女孩罢了,我会有兴趣像逗小猫小狗那样逗逗她,可丝毫提不起那方面的想法~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晚,她同样也晚,几乎是跟我同时醒来的,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我们相视一笑,没半点的尴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 退了房,她提出要请我去吃饭,说是感谢我们昨晚的『搭救』。 我正好也饿了,就跟她一同找了个西餐厅坐下来。 跟她面对面坐着,大白天的能将她看得更清晰了,发现她其实远比我昨晚看到的还要迷人,她有双乌熘熘的黑眼睛,像嵌在白玉中,嘴唇嫩嫩的、薄薄的,身材很苗条,个子不高,是个娇小的女子……她几乎没有怎么化妆,大概天生丽质是不需要装扮的吧。她穿了件剪裁合身、线条单纯的红色毛衣。红色,原是很火气的,她穿起来却合适到极点,衬得她的皮肤那么白,几乎吹弹得破。 她一手撑着下巴,也在肆无忌惮的打量我,带着微微的笑意,就那样大方的,『贪婪』的观赏着,她自己没觉得什么,我倒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了。 「我们要不要找点话题聊啊,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别人还以为我俩在相亲呢。」她率先打破沉寂。 「行啊,你想聊点什么?」 「比如,你的名字?」她轻快的问。 「这个很重要吗?不就是吃个饭而已。」我心不在焉的说,「你每天会碰到很多像我这样的陌生人,如果每个人的名字都要知道的话,那就实在太累了。有时候,对彼此了解得越少,反而相处越是愉快。」 「嗯。」她也赞许点点头,「你说的对,要保持神秘嘛,有了神秘感才有新鲜感是不是?所以,咱们都不用去纠结这些基本的信息了。」 「但你总得告诉我,我怎么称唿你吧?难道以后我都要喊你『大叔』?」 「以后?」我不禁笑笑,「咱们素不相识,『以后』就相忘于江湖了。」 「别啊。我还想着跟你第二次见面呢。」她说的直白,却直白得并不令人讨厌。 「那就等你跟我有『第二次』见面再说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哦。如果有第二次见面,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只把这些当作调节气氛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心上,思绪一会儿就飘到别处去了。 等着那份牛排上来,我习惯性的拿过刀叉帮着切了起来,因为心思飘渺,我切得很慢,切了好半天才完成,最后推到她面前,让她吃。她吃的津津有味大快朵颐,而我却没什么胃口,就是随意的尝了一点点。平时去各种各样的西餐馆子太多,现在都腻了。 后来,我准备用纸巾的时候,她却主动递了一张在我眼底,笑嘻嘻的,「给你。」 「谢谢。」我接了过来,正准备要用,忽然发现纸巾上面有一行字:嘿嘿,你认真切牛排的样子真好看。 字写得很漂亮,像是专门练过的,后面还画了个卡通的笑脸。 看到这句话,我愣了愣,心里一下子就涌过一股暖流……我已经习惯了女人花痴的眼光和直白的夸赞,可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写的?」我问。 「当然啊,」她坦诚的回答,唇边始终漾着一抹明媚动人的微笑,声音也是柔柔的甜甜的,让我怎么都没法忽略她。 「我再好看,也没有你的字好看。写得潇洒飘逸,跟你的人一样。」我把这张纸巾放在一边不用,重新拿了一张空白的。 「你以为我是在向你展示自己的书法啊?」 「不是吗?」我反问着,故意迴避她的字面意思,然后又转移了话题。 后来有好几个星期,这个女孩子都没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也很快忘了跟她的这段偶尔,从未再想起过。 可我的日子却一直没法回归正常了,每天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我麻木的进行着一些必要的社会活动,每天的生活变得单调乏味,一点意思都没有,明明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还是感觉很累,人累,心更累…… 为什么会不开心,为什么会累?我还有什么难题没有解决的?我物质富足,事业有声有色,父母身体健康,更重要的是,我连白深深都可以不去想了……我的人生好像已经很圆满,可我到底还在忧愁些什么? 我从父母口中得知了那个日期,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告诫自己,过了这一天,我就不必再有任何念想了,我也『自由』了。 等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那一天。 那天一早,我跟自己挣扎了好久,我还是驱车前往了…… 一路上都在脑补他们的幸福画面,她也会穿婚纱,跟他手挽着手步入红毯,接受全场来宾的热烈祝福,他们宣誓,交换戒指,亲吻,成为夫妻……我越想越压抑,越想越气愤,车子在我手里,因我心思的神游而不受控制,闯了好几次红灯,又撞到别人车屁股,还被其他车撞坏了后视镜……可我统统不予理会,终于在绕了好久好久以后,来到了他们举办婚礼的那个酒店。 但让我意外的是,酒店门口竟然一派冷清,没有新人婚纱照,没有络绎不绝的宾客,没有气势隆重的婚车……总之,所有跟婚礼相关的场面,统统没有! 难道我记错了,他们不是在这个酒店办婚礼? 我给韦连海打了个电话问情况。谁知,韦连海的声音有些低落,告诉我,「你还没听说吗,我老姐和那姓陈的孙子不结婚了,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取消了!」 「……」我心底一震,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哎,」韦连海垂头丧气的,「反正就是取消了,是我姐这边的原因,她太倒霉了,这辈子算是完了。反正这个事,我也不好跟你说,现在全家一团糟,我妈天天以泪洗面,哭得我也烦,你这段时间都最好不要去打扰我姐,让她静一静。」 我越发着急起来,「到底什么事?还必要瞒我吗?」 「不好说。」他最终还没告诉我。 我等不了了,立即又给韦连云打电话,可是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最后直接关机! 她究竟怎么了?会严重到取消婚礼?和我有关吗,是我造成的吗?带着这一连串的疑问,我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韦家! 关于为何一天一更还不固定,这里跟大家说实话,因为本人在两个月前就成为苦逼的全职宝妈,白天根本木有时间码字(真的,一分钟时间都没有),以前还有老人帮忙带娃,所以可以两更到三更,现在因种种原因得一个人照顾孩子了,可谓分身乏术,还不如原来工作时候空闲,所以造成了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总之,高任飞篇完了就彻底结局了。
380 高任飞 我冲到韦家,终于见到了连云,她此时正在客厅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正常,脸色也很平静,没什么异样。难道,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你,」我气喘吁吁走到她跟前,急切的问道,「听连海说你出了点事?真的假的?」 她定定的看了我几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了?」 「我根本一无所知!」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更加着急的,「快点告诉我,到底什么事!」 「……」她的嘴唇动了动,眼眶迅速红了,但她很快转过身去掩饰自己,「原来你还不知道,我以为的我的杯具已经被当个大笑话一样传遍全世界了……」 她冷笑一声,无奈而低沉的道出实情,「我没有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就是检查出无法生育而已,所以被光荣的退婚了。呵呵,所以我这辈子註定是没法结婚了,我倒觉得解脱了。」 听到这个事实,我并没有感到多大的震惊,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生了重病或者受了重伤,既然人是平安的就好。」 「没事?」她觉得难以置信,但随之又是苦涩的一笑,「对啊,这跟你无关,你当然觉得『没事』。」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不联繫,我如今见到她时也基本上把上次的决裂放到一边了,怎么都恨不起她了,只是随口问了句,「阿伟就因为这个原因跟你取消婚礼?」 「你真觉得这个原因很微不足道吗?」她直直的瞪向我,略有激动的,「高任飞,我告诉你一遍,我不能生育!永远都不能了!你知道这个问题意味什么吗?!你真不知道意味什么吗!?」 她这番话惊醒了我,我心脏一阵绞痛,才忽然意识到了严重性。 如果她终生不育,那么我和她……算了,想那么远干嘛。 「你确定你有这种问题?会不会是医院搞错了?况且,现在治疗不孕不育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应该没有你想像的这么糟糕。」 「你不用安慰我。」她唇边始终带着苦涩的笑,人也恢復了方才的平静,「反正我年纪也大了,又不是非要嫁人,既然碰到这种情况,我正好找到了独身的最好理由,就当解脱了。」 她很憔悴,这些天肯定遭遇了极大的心理震盪。 「阿飞,」她一下子变得冷静又释然,坦白的对我说,「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的关心。关于我们上次的争吵,呵,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很可笑……既然我已经这样了,那我也可以坦然面对你了,不如把心底的话都告诉你吧。」 她稍微镇定了下,对我坦白道,「是,我承认……以前的确是喜欢你,这点没有假,你当初骂我也骂对了,我就是假清高吧,明明喜欢你却又接受不了你的冷落,所以也不敢主动向你靠近,还故意找了阿伟在你面前秀恩爱。呵,没想到,我韦连云竟然成了我最鄙视的那一类女人。」她笑中带泪,故意很开心的,「不过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些烦恼了,因为我们俩永远不可能朝那方面发展,也就没必要再相互打击了,我想,再过一段时间等大家都平復一下,我们还可以再成为朋友吧。」 「……」我听着她这种苍凉无奈的调调,我不知如何安慰,也不知该做点什么,就是怔怔地望着她,想了很多很多。 很多话憋在心底,但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正当我们彼此沉默的时候,阿伟和他父母三人来了,与此同时,韦天华和张蕙茹夫妻也回了家。陈家夫妇此次来是逼迫韦家退礼金的事儿,是的,用『逼迫』来形容毫不夸张,陈母从进门来就是咄咄逼人,对韦连云冷嘲热讽道,「你这个人还真是有心计啊,仗着比我儿子大了五六岁,经验丰富,把我儿子骗得团团转!本来我就很不同意你们结婚的,现在好了,老天开眼,幸亏让我提前发现你生不出孩子,不然还让你成功骗婚了,到时候害的我儿子成为二婚就有苦难言了!」她再骂张惠如,「还有你这个当妈的,肯定早就知道你女儿的缺陷吧,竟然还帮着隐瞒,简直心肠歹毒啊,明知道我家就一个孩子,故意要我们陈家绝后是吧?」 「闭上你的臭嘴!」张惠茹气急败坏的指着对方鼻子骂,「你们陈家?你们陈家算他妈哪根葱?当初有机会攀上我韦家就是你祖上烧高香了,现在还有脸在这儿撒泼,马上滚!!我告诉你,我女儿不管有什么缺陷都是我的事,你要再敢侮辱她,小心我让你全家明天就喝西北风去!」 「还有!」张惠茹毫不示弱地叫骂,「关于礼金,一分都别想让我退给你!既然婚礼是你们提出要取消的,就没有要回礼金说法,我不差你这点钱,但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贱人得志的嘴脸,滚!」 「你什么意思你,」陈母更加张牙舞爪的,「你韦家真比我们家牛逼,你吃相还这么难看?居然贪图这笔礼金不还,要传出去可真是笑死人啊!我看你为了把你女儿嫁出去可真是丧心病狂啊。我告诉你,张惠茹,还有韦天华,你们可给我听好了,如果不把这笔钱退还给我们,我就把你女儿不能下蛋的丑事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们再想骗婚可都没机会了!」 「好了,妈。」阿伟听不下去了,沉着脸制止,「你跟阿姨吵什么,丢不丢人啊,这次本来就是我们家的错,咱们还是走吧,别再往连云的伤口上撒盐了,」说着,又愧疚的看了韦连云一眼。 「你走开,」陈母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咱们哪里错了,就是他们家无耻,就想骗你这个傻小子!我看啊,她也就耍耍你,如今生不出孩子,又干着那种晦气的工作,估计就是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男人都看不上她的!」 听到这种嘲讽,一直冷眼旁观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沉着声音冒出一句,「……让你失望了,我刚好看得上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走到韦连云身边,搂住了她的肩,昭告天下似的宣布,「我决定跟连云结婚。」说了这个,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态。 而韦连云也是浑身一僵。 她瞥我一眼,仍旧是冷静的,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慢幽幽的要拿开我搂住她肩膀的手,可我更紧地搂住,她只好作罢。 陈家夫妻像看怪物的一样的看我,韦天话夫妻同样一脸的震惊…… 最后,两边的人又吵了几个回合,陈家人才骂骂咧咧的离去。但走之前,阿伟却把我喊到一边,说优有话对我说。 「飞哥。」阿伟还是恭敬的喊了我,说,「很抱歉,因为我父母的反对,我只能和连云退婚了,其实我一直是真心喜欢她的,她在我眼里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但这辈子跟她有缘无份了。」 「……」 「还有,」他紧接着说,「有个真相,我现在是该告诉你了……」 他犹豫了半晌,颇为沉重的开口,「我和连云没有在谈恋爱,她早就坦言对我没感觉,要我放弃,后来我终于知道她爱的男人是你……她还让我配合她,在你面前装作在交往的样子,那天晚上我在她家洗澡也是她临时叫来的,所以你不要再误会了。刚看到你站出来说要跟她结婚,说实在的,我为她高兴,她现在碰到这厄运,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如果对她有感情就好好爱她吧,如果没有感情,劝你高抬贵手,别再伤害她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被一个小我这么多的男孩子『教育』我要如何爱一个女人,还真是惭愧。不过还是感谢你。你比我强,至少提的起放得下,像个男人。」 回到客厅里,张惠茹满脸堆满笑容的迎过来,「阿飞,你刚才说你和连云,你们——」 「妈!」连云立刻打断她的话,「你还是给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吧,什么都别再说了。」 「阿飞,你走吧。」她一脸冷静而淡漠,「放心,我现在很好,好得很!我不会自杀的,你也不必用那些搞笑的方式来抚慰我,我这个人,什么重口味的东西没见过啊,没那么脆弱的。念在曾经朋友一场,我真心祝福你早日找到合适的人。」 说完,她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连云。」我追上去拉住她,直直的注视她的眼睛,「我刚说的话是真的。」 「哪句话?」她很疑惑。 「我要跟你结婚。」 「……」她神色一僵,随后又平和的丢开我的手,平和的说,「上次吵了那么久,我们已经闹得两败俱伤,就别再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谁也骗不了谁,都现实点吧,别再给彼此留下更坏的印象。」 说完就又走了,她的背影倔强而决绝。 我呆在原处,没有再追上去。
381 高任飞 从韦家出来,我心境很是沉重,一团乱麻。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究竟是一时的冲动,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她结婚?不管怎样,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有做好准备要跟她成为那种关系,而她显然也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浑浑噩噩了一段日子,满心满脑都是韦连云的影子,还有她所谓的『悲剧』。大概我是真的老了吧,在感情问题上冷静了很多,再也找不到在白深深那里的不顾一切了,总会想到很多现实的东西,然后就瞻前顾后,踟蹰不前。 某天在公司的时候,秘书告诉我,说有个记者要採访我,跟我约时间。我一向不喜欢在媒体上露面,就拒绝了,但后来那个记者直接说服女秘书把电话转到了我的办公室。 「喂,高总吗?」对方是个女声,声音还挺美的,让我把拒绝的话都咽了下去。 「嗯,你好。」 「高总您好,我是xx旅游杂志的一名记者,」对方很专业的做着自我介绍,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熟悉。她笑嘻嘻的客套一番后,才说明要对我作个专访,希望我能答应。 「不必了吧,」我推辞着,「我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报导的价值,别浪费你们的版面了。」 「哪里啊,您这么优秀,是旅游行业的风云人物呢!你们北旅在短短几年内就做到了业内的龙头地位了,和您个人的领导能力是分不开的啊,据说您还没接受过其他媒体的专访,不知道我们《xx旅行》能不能首先获得这份殊荣呢?」她普通话很标准,听起来像是女主播在播音,抑扬顿挫的,甜美却不做作,简直如沐春风,实在令我不忍拒绝了。 「高总?」她又故作祈求的,「您就答应我吧,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 我犹豫了一会儿,「可以。」 于是两天后的上午10点半,秘书敲开了我办公室的门汇报,「高总,xx杂志的记者来了。」 随后,那名记者也进来了…… 我抬眼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是个很熟悉的女孩,她长髮披肩,上面一件杏色的毛衣,下面一条灰色的长裙,肩上一个小挎包,整个的清新婉约,明媚动人,让我眼前一亮! 「高总?还记得我吗?」她笑嘻嘻的,毫不拘束。那样的笑容,很治癒。 我再定定的看了她好久,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才想起来她就是那天晚上我在酒店碰到的那个小女孩……呵,一两个月过去了,我对她的印象还真的模煳了,尤其她今天焕然一新,还化了点淡妆。 「是你?」我心想她是不是事后一直在调查我,不然不会这么巧。 「对啊!是我。」她说,「我站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请我坐下了?」 「哦,坐吧。」 我安排她在旁边的会客区坐下,让秘书上了茶水,这才问道,「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名女记者?你是记者?」 「不像吗?」 我摇摇头,「不太像。你很年轻,我那时以为你是在校大学生。」 「啊?你竟然认为我是学生?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幼稚啊?」她故意瞪了我一眼,然后给我一张名片,干咳两声后一本正经的说,「告诉你,我都28岁了,工作很多年了。」 「你有这么大了?」我表示严重怀疑。 「是啊,不骗你。」 我看了眼她的名片,她的名字叫左依雯,头衔是《xx旅行》杂志的首席记者。 没再关注她的年龄名字和职业,我们寒暄了几句后,就让她进入採访的正题。她很快切换自己的画风,变成一个资深专业的记者对我问问题,问题有大到行业格局的,资本运作的,有管理风格的,还有小到我自己的一些私人生活爱好之类,整个过程就跟朋友间的聊天一样很愉快,而且她特别擅长提问引导,让我这种平时说话言简意赅地人都聊的滔滔不绝,所以她算是在我这里挖掘了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对于她回去撰写稿件该是很轻松了。 完了以后,她说还得给我拍一张照片作为专题的配图。 我按她的要求坐在办公桌的皮椅里,她拿着沉重的单身相机各种角度的给我拍照,一边拍一边给我纠正姿势,时而站着,时而弯腰,时而微微蹲在地上,以至于她的裙摆都好几次扫到地上弄脏了却并不在乎……盯着她的镜头,被她要求各种微笑,淡笑,严肃,正经,太折腾了,不过面对她这张活泼靓丽的脸,还有她甜甜的嗓音,我怎么都发不起火来,反而用了最大的耐心去配合。 「好了,太谢谢你了!」她终于完成了整个专访的工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了点茶。 「不客气。」 随后有几分钟,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忙着看一份文件,而她也没说话,慢吞吞的整理了头髮,又整理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相机……做完这些,她有意无意的望了我两眼。 「……」她欲言又止。 我觉察到她的尴尬,就随口问了句,「你待会儿直接回你公司?」 「呃——」她没有回答我,但是却忍不出又笑出声。 「怎么?」我觉得奇怪,「我看起来很好笑吗?」 「我——」她忽然笑得更大声,然后才说,「高总,我刚才其实骗了你。」 「哦,骗我什么了?」 「我没有28岁,我其实才……今年8月份才满22岁。」她有些难为情的说出口。 我听到这个,的确小小的震惊了下,因为她刚才採访时表现出来的专业性和那种人生的阅歷,不是一个22岁的小姑娘可以有的。 我还没问原因,她已经给我解释,「我刚从国外留学毕业回来的,今年初才进的杂志社,没想到我们主编会把採访你的任务交给我,当时看到你照片和信息,我都惊呆了,所以来之前也准备了很久……不过,我怕说出真实年龄你觉得我太稚嫩,不够资格跟你对话,所以就编了28,显得自己成熟点。」 「嘻嘻,」她还是笑得那么爽朗,「反正我现在已经成功的在你这儿得到问题的答案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只得无奈的调侃,「你这么小,在你面前我真的老了,咱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哈哈,也就在你面前我能找到年轻的感觉!」她说,「你知道吗,我爸妈现在已经在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上周我妈居然还给我安排了一次相亲。你说我是小还是老了?」她一脸灿然的注视着我,注视了有两三秒,「我觉得你也并不『老』嘛,你看起来就像28的!」 「别开玩笑,我都快奔四了。现在是你们90后的天下了,一个个朝气蓬勃正当最好年华,我们这一代就要退出歷史舞台了。」 「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她问道,「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你女儿都快赶上我的年龄了?」 「女儿?」我嘆了声,「女儿她妈在哪都还没找到呢。」 「……」她明显的眼睛一亮,略有些惊喜的喊出来,「不会吧,高大叔您这样的高富帅居然也会被剩下?开什么玩笑?」 我哼笑了声,没再就这个话题跟她聊下去。 她看气氛变得凝重,就又转移话题的说,「既然咱们都是旅游行业的,以后就可以有很多合作的机会了,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心不在焉的问了句,「你是怎么想要做一名旅游记者的?」 「因为喜欢呀!」她很直白的说,满眼都洋溢着热情,然后她又像讲故事一样跟我说出缘由,「我一直都喜欢旅游,唯一的理想就是週游世界,玩遍地球上每一个神秘的角落。我妈是医院院长,想让我长大也做医生,可我哪有这样的天分啊,只知道吃喝玩乐;我爸是国企的领导,又一直想让我考公务员,我更没兴趣,宁愿自杀都不想待在那种鬼地方过着一眼看到老的生活……反正我给自己的评价就是『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就会写几个字,又喜欢旅游,所以才干起了这份工作。」 听她说到这些,我无心的接了句,「其实你这些特质还挺符合我这儿的一个职位——旅游体验师~」 「是吗?那你要还要招人吗?」她开玩笑的说,「告诉你啊,我可是你这个职位的不二人选!我已经去过好多地方呢,什么美国大峡谷啊,澳大利亚大堡礁啊,新西南的南岛啊,南非的好望角啊,印度的金庙,拉斯维加斯的不夜城啊,秘鲁的印加遗址啊……多不胜数!」 我点点头的,「不错嘛,年纪轻轻就走遍全世界,去过这么多地方,我一把年纪了哪都没去过。」 「没事,你去过我心里啊……」她脱口而出,脸上立刻飘过一片红云。 我也愣了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心神一阵飘荡~ 「哈哈,」她很快就大笑起来,「逗你的啊,这是一个段子,我刚好想到了,就接了上来,你别误会啊。」 我恢復了神智,没再当回事,「嗯,你看可以得话,咱们就今天就散了吧,我待会儿还得去开个会。」 「好吧。」她怅然地点点头,说,「我回去写好了稿子会发给你审核的,你加一下我的号哦!」 「嗯。」
382 高任飞 生活还是这么寂寂无波的进行着,我心里的怅惘却一天天加深。 在一个平淡的夜里,我给韦连云打了电话过去,她那边响了很久,但是没人接。我以为她又在加班没带手机在身上,就心烦意乱的等了两个小时再打过去,可她仍旧没接。 直觉告诉我,她是故意不想接。我不甘心的又给她发了个简讯,「你还好吧?有没有时间见个面」等了一晚上,她没有回覆,我也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去了她工作的警察局等她,也没有提前告知她,没有打电话催她,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抽了几根烟,时不时的警局的大门口……很正常的,我仍是没有等到她。呵,我也太傻了,她怎么可能刚好就在里面呢?以她的工作性质应该大量时间都在案发现场的,也或许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来上班,或许她早就辞职了,在疗伤? 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但我就是拨不出去,好像压根就没想要见到她,只是在这附近徘徊着打发时间而已。 不知抽到第几根烟,当我烦闷的上了车准备离开时,却瞥见了她的身影。她正从警局里出来,一个人心事重重落落寡欢的样子…… 我心头一热,推开车门就下去,喊她一声,「连云!」 她可能是在思考什么吧,惊得浑身一颤,抬眼来张望了一圈才发现我的存在。她在原地愣了会儿,稍微朝我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唿,就朝旁边走去,不打算理我。 我追上前去扯住她的衣袖,「你什么意思?还在生我的气?」 「……」她惊愕的盯着我,很是不解的,「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找我有事就直说啊,这么激动干嘛,还拉拉扯扯的,我以为你要打我呢。」她挣开我的手。 「怎么不接我电话」我一时间找不到话,只能随口问。 「是吗?」她故意拿出手机翻了翻,一本正经的,「哦,还真有你的未接电话。不好意思,我这两天都特别忙,忙起来的时候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可能看手机啊,抱歉。」 迎着她这若无其事的眼神,我感觉自己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似的……她那么淡漠,那么冷清,那么平静,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根本不再把我当回事了……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我从头凉到脚。 「我们可以再认真的谈谈吗?」我问。 「谈什么?」她更加疑惑的,很是无所谓的,「奇怪,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上次我不是把该说的都给你说了吗,你还频繁来找我,弄得大家很尴尬呢,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好,」我注视着她,下定决心的说,「如果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再告诉你一次,我要和你结婚,希望越快越好。」 她觉得很好笑的哼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我说高任飞,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很需要关爱啊,然后你同情心泛滥了,想施捨给我一段婚姻,你认为我是个废人了,太可怜了,以后没人要,你伟大的不得了,决定拯救我?哈,你以为你谁啊,你说结婚我就必须要跟你结婚吗,你是欠了我什么啊,需要把你自己一生都跟我耗在一起?真是搞笑!」说完她又要走。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很敏感,你不相信我的每个字,其实,也不一定马上就要结婚,如果——」我脑袋一热,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锁住了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谈结婚的话题。」 「……」她在我怀里安静了几秒,忽然就挣扎着要出来。 我搂紧她,不放。 她也没再极力挣扎,只是冷笑,「你觉得你这种『套路』对我适用吗?我可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就算你时间充裕,我也没这么多时间来跟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放手吧。」 「正因为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不想再跟你拐弯抹角。」我坦诚的说到,「大家年纪都不小了,我们该经歷的也都经歷,我相信自己在这个时候做出的决定是成熟的……不妨跟你说实话吧,我经常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我可以跟别的女人开玩笑,但唯独不能和你开玩笑,在我没有彻底放下白深深以前,我觉得自己这一生算是废了,无法再全心全意的接受一个女人,所以拒绝了你的靠近,因为我怕对你负不起责,你太聪明,你是不容侵犯的,你在我的心里的地位很高……」 我的声音越爱越低,到最后已经说不下去了。 感觉到她的身子在我怀里轻颤下,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可是没持续多久,她就趁我失神的时候从我的怀里『逃了』出来,她背对着我,语气满是嘲讽的,「高任飞,不得不承认,你一套一套的情话还真是蛮动听的。呵,放在以前,说不定我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都会眩晕呢,不过现在,我就觉得你很矫情。」 她说,「我挺想不通的,我和你的梦中情-人白深深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款啊,你要找女人,至少要找跟她长得像的吧,找我算怎么回事?假如你单纯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需求,那我就更不合适了,最重要的,我连孩子都不能生……所以你说,你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来跟我提『结婚』二字?」 我被她问住了。 是啊,我到底是基于怎样的『目的』呢?难道我要告诉她是因为『爱』吗?说出来不仅她不信,连我自己也觉得可笑。仔细想来,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显得这么仓促,突然说要跟她结婚,突然说对她有感情,她不相信不接受都是正常的。 她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恨嫁,她大概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痛苦吧。看来,是我自视甚高了。 我们再一次不欢而散,我也没有刻意的去争取什么,不是她不值得我争取,而是我早已经过了那种热血方刚的年纪,心境淡了很多,凡事顺其自然吧。这并不是我把誓言说得多么漂亮就可以成就的,对于韦连云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空口无凭的誓言。 那种空落落的萧条感仍旧每日伴随着我,我偶尔会给韦连云打电话,但她很少接,就算接了和我也没几句话,我们经常在电话里相互沉默几分钟后,又相互挂断电话…… *** 有天晚饭后,我坐在书房的电脑面前上网,听到电子邮件的提醒,我点开一看,是上次那个女孩左依雯发来的,邮件题目上显示的是她给我上次的专访稿。记得她走之前跟我说过,这片报导刊登之前,会提前发给我审核,看有没有什么内容是我不愿意刊登的。 一时间,我还挺期待看她把我写成什么样了,于是赶紧点开。正文一句话提示邮件在附件,我又把附件下载打开。 可是打开附件后,我看到的内容并不是那种长篇的杂志专访内容,反而只是一首诗歌样式的文字,内容如下: 《我知道这不能算爱情》 模煳的直觉无意的回首又和你撞见在陌生的路口 心中有念头想对你挥手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无所有 你故意视而不见面无表情装作很是优秀 将我的专注甩在身后 我必须漫不经心淡然一笑强作无虑无忧 从此再也对你猜不透 我知道这不能算爱情却迟迟不能不能看你的眼眸 那是最美最美的星球 一旦陷入就找不到出口 我知道这不能算爱情却久久不敢不敢给你一句问候 那是最深最深的魔咒 只要将你悄悄放在心头 就已足够 如果仅仅是这首诗歌,我还觉得没什么,毕竟写得模模煳煳的,大概是个小女生暗恋某个人的心情日记吧?但偏偏文字的末尾又加了一行字—— 我爱上他了,无可自拔的迷着他,他的名字叫高任飞,我喜欢他的名字,他的一切。 可是,我该怎么办?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直白的最后一句话里,我的心只不过稍微荡漾了一下,并没多大的感觉,可能这么多年来被数不清的女人告白过,早就麻木了吧。 几分钟后,我的手机忽然又响起来了,是个我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我滑过接听键,「喂,哪位?」 「你好,是高总吗?」 「嗯,左小姐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对方熟悉的女声太有辨识度,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旅游记者左依雯。 「是的,有事!」她很着急的问,「我刚发了一封邮件给你,你还没看吧?」 「刚看了。」 「啊!」她惊讶而歉疚地,「这……非常不好意思,我发错邮件了,本来是要把专访稿件发给你的,不知怎么搞错了,发成另外一个文档了,那文档里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千万别放心上啊。」 「不会的。」我语气轻松的安慰她,「我也只是随便瞟了眼,知道你发错了,没细看。不过你会粗心的犯这种错误,倒是让我意外。」 「呃,」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半会儿,只是反覆的跟我说着抱歉之类的话,变得词穷了,大概是觉得隐私被我发现了,很难为情吧。 「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挂了,你把那篇稿子重新发一遍就行了,别太多想。」 「好吧。」
383 高任飞 某天,我接到表妹莹莹的电话,她声称自己已经回国了,还带了个男朋友回来,要跟我约个时间聚聚。莹莹是我小姨唯一的宝贝女儿,二十七八岁,跟我感情一直不错,和亲妹子没什么两样,她最近两年在国外进修,我们见面的机会也比较少,所以听说她回过还挺高兴的,暂时把那些烦恼抛诸脑后。 我们本是约在了周末晚上见面。可当天并没有接到表妹的电话,这让我有些疑惑,因为她每次要跟我见面时总会叽叽喳喳的提前跟我聊很多,比如在哪里吃饭之类的。可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我还是没有接到她的电话,而我打过去的时候她那边又提示关机! 刚好那晚我有个比较重要的应酬,我就没去理会她了,想着她应该临时碰到什么事儿没来来得及通知我而已,反正她这个人一向丢三落四的不怎么靠谱。 但让我比较奇怪的是,后面连续两天莹莹都没再联繫我,手机一直关机。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马上又给小姨打了电话去问,小姨那边才担心的告诉我,说是莹莹两天前和他们吵了架,人性之下就离家出走了,估计自己把手机关机了不想让人找到而已……不知怎的,我还是心神不宁,尤其后面好几天都继续接不通她的电话时候,所有人都开始着急起来。 我准备报警,可拿出手机时,顿了顿,却鬼使神差的拨通了韦连云的电话。 「餵」韦连云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我这儿有个事情,想请个帮个忙。」 「说吧。」 我把表妹失联的事儿说了出来,要她们警察局提供帮助。 没想到她呵呵两声,冷言冷语的说,「你妹子失踪了干嘛不去报警,找我什么用,我是法医又不是警察,不负责帮你找人。。」 「你们不都是一个系统的吗,你和警察熟悉,传个话效率高一些。」 「那也没有这种规矩啊,」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拒绝,「你又不是不会打110,干嘛来麻烦我,我忙的很!」 听到她说『麻烦』二字,态度如此冷淡,我感觉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也不想再跟她绕下去了,只得怏怏的说了句,「抱歉,不该打扰你,再见。」 「……」就在我准备挂电话时,她却又不耐烦的问,「把你表妹的跟我说一下吧。」 我勉强跟她说了后,挂断手机,找了小姨一家很快去报警。 报警的那个辖区警察出警后没有找到人,但是第二天下午,我却又接到了韦连云的电话,她开口就严肃而低沉的说,「阿飞,有个事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这边有人报警称在xx高速路段外面的一个地方发现一具xx,根据现场勘查,我觉得年龄跟你那个表妹很相似,你看要不来认领一下?」 我惊出一声冷汗,心脏狂跳起来,在最快的时间里带着小姨和姨夫到了案发的现场。现场是高速外面的一个农田,农田旁边有个大大的湖泊。 已经有好几个警察在那里,韦连云当然也在,地上躺着一具xx被蓝色的布盖住,一股熏天的臭味萦绕在这个环境里……小姨已经哭的站不起来,姨夫一脸的悲哀,也是泪流满面,而我同样感到恐惧而悲痛,真希望那不是表妹,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弄错了,一定错了…… 连云脸色很是沉重,她率先走到我跟前,小声的提醒,「xx已经很难辨认,我建议,还是让你小姨夫妻俩不用去看了,怕他们承受不住,就做个dna鑑定就可以。」 听她的意思,那xx好像已经确定是表妹莹莹了,我的心跳的很厉害,不敢相信…… 可商量了一下,让小姨留在边上,我和姨夫过去了。 当我颤抖着手揭开那张布,面前的xx完全呈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都差点晕了过去!不仅仅是巨大的气味,更重要的是xx因为在水里泡了很多天,已经完全膨胀呈现xxx的形象,浑身腐败,头髮掉光,面目全非……长这么大,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而一幕……而身边的姨夫,在惊愣了几秒后,突然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不顾一切的扑向xx,一边叫着表妹的名字,一边啕嚎大哭!! 是的,这真的是莹莹的xx!她死了!虽然面目难以辨认,但是姨夫作为她的父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女儿!知道了这是她,我内心的恐惧转为铺天盖地的悲痛,我怔怔地盯着这类似于怪物一样的xx,我怎么都无法把它和我印象中漂亮可爱的表妹联繫到一起,她到底是怎么死在这荒郊野外的,她都发生了什么?一个活得好好的大活人,为何就这样没了?我不由自主的留下泪来,想去把失控的姨夫拉起来,而这个时候小姨也痛哭着跑了过来! 我赶紧把小姨拦在了几米之外,任她死命挣扎哭天喊地,我就是不让她去看到那一幕,我不忍心让她后半生永远现在这份恐惧的阴影里……一个母亲,如果亲眼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了腐尸,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和苦痛! 韦连云和警方一直在仔细的勘查现场,冷静的做记录,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就麻木了吧。莹莹的遗体被送往法医中心进行尸检,小姨早就哭得死去活来好几回,晕倒了很多次,他们完全沉浸在这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里,根本没有心思去应付案件的事,我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当天夜里就跟着韦连云去了她工作的地方。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除了一两个值班同事外,没有其他人。表妹的遗体被运到解剖中心后,韦连云示意我可以回去了,她要连夜工作。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对我这种外行来说,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安的,尤其这遗体是我的亲属,我非常压抑,压抑中又感到阴冷。到夜里了,气温本来就下降,这个地方更显冰冷阴森。我不禁问连云,「一定要今晚检验?我看你也累了,别熬夜,早点回去。」 「呵,」她轻笑一声,「高大少爷,你以为我们是做生意的吗,时间太晚就该关门打烊了?告诉你,这可是重大的刑事案件,一旦发生了,必须争分夺秒的破案,你还想等明天啊!?」 说完,她就去更衣室换了工作服,又催我离开。 「就你一个人?」我挺诧异。 「对啊!」她轻描淡写的,反问,「一个人不行吗?」 虽然这只是她的工作,她早就游刃有余,不会害怕,但我想到这深夜里,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解剖室,与一具腐败的遗体作伴,我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最后,我要求跟她一同进去,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让我换了衣服。 一扇门打开,进到神秘的解剖室,里面倒是环境洁净,空气清新,通风效果很好,室内有不少冰柜,还有密密麻麻存放器官的盒子,以及许多解剖工具,灯光明亮……原来,这就是她平时经常工作的地方。 连云不管我在场,她全身武装的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熟练的操起工具,一言不发,神情专注~ 毕竟遗体是我的表妹,我无法像她那样完全置身事外的把这当个陌生人,我心情压抑的站在远处,目光只放在韦连云身上。 面对这可怕的腐败的遗体,正常人根本过不了心理那一关,可她却毫无惧色,带着口罩手套,拿着解剖刀非常熟练的切割,测量,保存各种器官组织,那状态,就跟普通人在砧板上切肉没什么两样,冷漠又冷静,跟我认识的韦连云太不一样了~ 由于被解剖的是自己亲人,我想到曾经那个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小表妹,那个前程似锦的女孩子,那漂漂亮亮的一个大活人,如今就变成了一块一块的人体组织……我终究忍不住那五脏六腑的绞痛,独自出去了。 失去了如此亲近的一个人,我整颗心都是悲凉的,哭不出来,就是特别特别压抑难受……我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了下这里的情况,父母和其他的亲戚正陪着小姨夫妻,大家都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据说还在想方设法的瞒着外婆,因为外婆最疼我这个表妹,如果知道了真相肯定会一病不起。 等了好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韦连云终于拉开解剖室的门出来了,她取下口罩和头罩,已经是满头大汗。 看到我还在外面,她特别震惊,「你还没走啊?」 我定定的看着她,「你都没走,我怎么可能走?」 她笑了笑,「奇怪,你在这儿又帮不上忙,等我干嘛。」 重新换好了衣服,我执意要亲自送她回家,她却坚决的拒绝了,独自上了自己的车。 「连云!」我不禁上前去,拦住了她,看着她累得疲惫不堪的脸,还有身上残留的解剖室里的味道,那被汗水浸湿的头髮,一时间突然想不起要说什么了,只是冒出真切的两个字,「谢谢。」 亲们,因为有些词貌似是敏感词,老是通不过,等我先用xx代替下
384 高任飞 回去的路上,连云给我发了条信息,「你表妹的死因已经确定,应该要不了几天就可以破案了,人死不能復生,注意节哀。」 简短的一行字,看着心里也着实好受了些。不得不说,面对家族里突发的悲剧,我是有些脆弱的,但韦连云那冷静干练的处事方式,却在无形中给了我一种力量感,让我觉得暖心而安心,不至于完全陷在那种悲恸里混乱无力。 但案子并没有进展的那么顺利,警方通过对表妹近期活动轨迹和圈子里的人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嫌疑人都被排除,暂时进入了一个瓶颈。失去孩子的小姨夫妻几乎一夜间白了头,两口子一言不发滴水不进,每天半死不活的让家里人心疼得不行,他们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破案后让表妹入土为安,可又没这么多精力和警方那边联繫,只有在我这儿问进展。 那天下午,我又给连云打电话交流案件情况,顺便请她吃饭。 电话响了十几声,她那边才接起来,有点气喘吁吁的,「喂,阿飞,有事吗?」 「在哪里做什么,现在很忙吗?」我问。 「是比较忙,如果没事我挂了。」 「别。」我立刻制止了她,问,「你几时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她在电话里犹豫了下,才说,「我现在你表妹被抛尸的那个湖边,打算再重新勘查现场,看有没有遗漏什么蛛丝马迹,估计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管我了。」 听到这儿,我脑海里立即浮现案发现场的情况,那是远离市区的高速路外边,又远又荒凉,现在又快到傍晚了,她如今还在那儿工作未免让我几分心疼,「好,我来找你。」 说完,没等她拒绝,我直接挂了电话,马上开车前往目的地。 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天已经暗下来了,只见韦连云果然还在湖边的草丛里翻翻找找,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看到我,她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你真的来了?咳,你来做什么啊,别动,站在那儿,不要破坏现场!」 说完,给我找了两个塑胶袋把双脚套上,让我不要乱走。 她说她上午就来了,已经找了五六个小时,沿着案发现场半径一公里左右的区域,不放过任何的杂物痕迹,如今天快黑了,她还是一无所获。 「你们当天不是早就勘查了很久,把该提取的证据都找到了吗?」我放眼望去,看到周围是农田和玉米地,那个湖泊又很大,仅仅凭藉她一个女人要在这个地方找到什么证据,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办法啊。」她说,「案子如今没有进展,只能回到现场找答案。案发现场不是勘验一次就可以的,有时需要反反覆覆的翻很多遍才能找到关键信息,所以我们都是连夜作战,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 原来她的工作远比我想像的辛苦。 看着她蹲在地上,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但还是仔仔细细眼睛都不眨的寻找着,我心里有些动容了,我走过去,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但她却故意掀开我的手,「行了,别打扰我工作。」 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决定帮着她一起寻找现场的蛛丝马迹……这种地毯式的搜寻,很多都是无用功,需要极大的耐心,找了好久,我和她浑身都已经弄的脏兮兮的,但天色已经快快要黑了,我自己都感觉到精力耗尽,没想到她还是不放弃的拿出一把手电筒继续找。 「回去吧,太晚了,你午饭和晚饭都还没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我试图劝她走。 「我再找一个小时。」她执拗的说,「如果没有任何发现,我根本吃不下饭。要走你走吧,真的,不用等我,也别担心我,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说不过她,我只得继续陪她。难道,我的毅力还不如一个女人吗?受害者是我的亲属,她比我还上心,我不该感到羞愧吗? 所以,我们打着手电筒继续奋战…… 连云再次回到了她最初搜寻的湖边,鞋子一脱就踩到浅滩的水里。见到那黑幽幽的湖水,我很不放心,赶快跟了过去。 正当她一边踩在水里,一边扒开湖边的草丛时,突然她身子一歪『啊』一声就倒向湖里!我鞋子都来不及脱就跳了进去,用力的拉住她,岂料这岸边的是淤泥,轻轻一踩就陷进去一大截。我死命的拖着她,我们两人在淤泥里挣扎了好久才爬到岸上。 可就在上岸的过程中,韦连云眼睛一亮,伸手就从面前的草丛里捡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小玩意儿,她如获至宝地抓在手里,很是激动。 我看了看,那小物件貌似是拉链上的一个拉片,草绿色的,掉在草丛里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个有什么用吗?」对我这种外行来说,还真不知道这枚毫无特色的拉片到底能为破案带来多大的作用,上面的指纹早就掉了,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和案子相关的物证。 但是韦连云仔细的观察了这个小物件,神秘的一笑后,胸有成竹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她瞧了我一眼,眼神疲倦却柔和,「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谢谢你。」 「该说谢的是我,」我盯着她,有些动情的,「你不要命的做这些,不也是为了我的家人,为了我?」 「切!」她不屑的说,「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不过是我的工作职责罢了。」说完,她扭头就走。 我望着她满是淤泥的身子,一下沖了上去,把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她挣扎唿喊。 我抱着她径直走向了停车的地方,上了她的车,送她回家,而自己的车停靠在原地,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来开回去。 第二天,韦连云告诉我,表妹的案子破了!她在现场找回的那枚拉链上的拉片是关键的证据,因为拉片上印有衣服的品牌logo,警方根据这点信息展开调查,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并且嫌疑人到案后经不住压力也认罪了。 可悲的是,兇手就是表妹玩的最好的一个闺蜜。据说这个兇手约她出去玩,用羊角锤敲击她的头部致命后,再伙同一个男人将其抛尸在高速外面的湖里。而兇手杀人的动机也很无语,听说是迷恋上了表妹的男友,出于嫉妒就痛下杀手。 案情告破,表妹的遗体也得以火化,火化那天,小姨再次伤心的晕过去,姨夫更是软倒在地,哭天抢地……可谓人间最大的惨剧。 举行葬礼的时候,韦连云也来参加了,家里人知道她为表妹的案子立了大功,都纷纷对她表示了感激之情,就连我妈也象徵性的说了句感谢,还刻意打量了她一番,问道,「哦,原来你就是韦小姐啊,看起来还挺年轻漂亮的嘛。」 韦连云呵呵一笑,一边大方的伸出手来想跟我妈握手,一边说道,「阿姨好。」 但我妈却无动于衷,并没有跟她握手,只是转移话题的说,「韦小姐自己多玩一会儿啊,我先去忙了。」 韦连云哦了声,怏怏不乐地收回手,特意又瞥我一眼,冷笑着转身离去。 我心里也挺别扭的,追着我妈到了屋子里,很不悦的问她,「刚为什么那样做?你至少该表示下你这个高夫人的风度。」 「风度?」我妈不屑的说,「我不是看不起她,就是考虑到她是做法医的,每天都在摸那种东西,我……看到她出现在我面前我都觉得晦气,还跟她握手?我疯了。」 「妈,我不得不鄙视你这种老古董思想了。你想想看,莹莹出了这么大的事,遗体在水里泡的面目全非,连我们这些亲属都无法直视,不敢去碰,而连云一个陌生人连夜加班帮着解剖寻找死因,她不怕脏不怕累,什么都不嫌弃,几天几夜不合眼帮着破案,最终给了莹莹一个交代,就是这样无条件的付出,换来你一句『晦气』,你不觉得你三观有很大的问题?」 我妈呆呆的盯了我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她嘆了一口气,「飞啊,你何必这样教训我,她是法医,这些不都她理所应当该做的嘛,不然咱们每年缴那么多税,白养他们啊?我是尊重他们这个职业的,但她不同,她是个女人,本来就不该去做这种工作,我看啊,她以后要嫁人可难咯。」 「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随口去贬低别人。」今晚不知怎得,我特别听不惯我妈这些话,一个劲儿的想为韦连云辩解,我又说到,「举个例子,要是有天我也死于非命,尸-身腐败了,你和爸伤心欲绝不敢来看,所有亲戚都害怕,但韦连云却可以不嫌弃的在我身上——」 「你闭嘴!」我妈听不下去了,害怕的呵斥道,「你别说下去了,你妹妹才刚没了,我本来就心情不好,还给我举这种可怕的例子!我告诉你,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根本就活不下去的,你最好连假设都不要有!」 「……」 随之,她又唉声嘆气的说,「儿子,你以后结婚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你看你小姨和姨夫,现在成了失独老人,多可怜啊,以后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盼头了……从这件事上,我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多给你生几个兄弟姐妹,年轻时就顾着逍遥快活了,哎,我如今啥都不怕,不怕破产也不怕你爸对不起我,我就怕失去你,还是那句话,你赶快结婚,多生孩子,看到咱家香火旺了,我这心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听到她催婚,我不觉又烦躁起来,「按照你的逻辑,我倒觉得不生孩子最好,一个孩子都没有,也不会有失去的恐惧了!」说完我就离开了房间,再去找韦连云时,她早就不见了。
385 高任飞 表妹的悲剧已经过去,我慢慢的从这个阴影里走了出来,每天埋首公司的事。可闲暇之余,我脑子里却总是盘旋着韦连云的影子,我总会拿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又想给她发简讯,但犹豫一番后又放下,因为怕她故意不接或者不回,我受不了这份失落。 我没有联繫她,她自然是不会给我一丝半点的信息。 有天,我终于下定决心给她发了个简讯,「我觉得你最近应该很累。」 没想到她很快回復了三个字,「为什么?」 我再打字回復,「因为你在我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跑了半个月了,能不累吗?」 她没有再回,我也想像不出她会是哪种表情,大概在她看来,这种无营养的情话挺无聊的,没必要再陪我无聊下去吧。 得不到她的回应了,我当天晚上的心情变得很差,连晚饭都没心思吃了,期待了很多天的球赛直播都不想看,回到床上逼迫自己睡觉。只要睡着了,没有意识了,那种烦闷就会消停几个小时吧。 第二天我想想还是不甘心,又亲自去找她,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问了她的同事,他们说她刚刚出去了,我只得打电话联繫她。连续打了3个电话,她才终于接了,在电话里告知我,她正和别人在吃饭~ 我问到了地址后,飞速来到她说的那个餐厅,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她和一名女性友人正在笑嘻嘻的聊着天吃着烤鱼。 走过去之前,我还特意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对着玻璃窗检查了下自己的头髮…… 我并没有给她打招唿,走到她旁边的一个空位上就坐了下来。她回头看到是我,有些小小的惊颤,而坐在她对面的女伴更是一脸懵逼。 「你来做什么?」她打招唿的问了句。 「来负责结帐的。」 那个女伴扑哧一声笑了,问她,「连云,这位是……?」 「男朋友。」我抢先回答了对方,身子又挪了过去紧挨着她。 「哇!真的啊!」女伴夸张的惊唿一声,对韦连云说,「你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啊,都没告诉我,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嘛。」 但是韦连云的神色却沉了下去,特意把我撞开了一些,和我保持距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事的话就走,不要来打扰我。」 看她表情这么严肃,好像真的生气了。我虽然对她这冷漠无情的态度有点心寒,不过还是收敛起了那种调侃的调调,在外面去等她。 饭后,她的女伴识趣的离开,我不得不及时的拉住了韦连云,带点祈求的问她,「你到底在想什么,真不打算再理我了?」 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没有不理你啊,我说了我很忙,咱们有事说事,你别没事找事,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你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那里。」 「无关紧要?」我气息都开始不均匀了,抓紧了她的手腕,「你跟我说说,我在你那儿怎么就成『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故作惊讶的,「那你什么时候在我这里很重要了?从来没有吧。我们不一直是普通朋友关系相处吗,呵,不得不说,高任飞你越来越神经兮兮的了,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觉得跟你不在同一个次元了。」 「莫名其妙的是你!」我深刻的瞪着她,「韦连云,你以为你还很小吗,你还有必要跟我装天真吗?给我一个答案就这么难?!」 「……」她终究是收起了唇边的冷笑,沉默的看着远方。 「如果我给你了『答案』,你接下来又会怎么做呢?」她定定的看着我。 「那你说说,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又移开了目光,眼底多了分荒凉,「行,我告诉你,我不答应……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再往男女朋友的方向去交往,更不可能结婚,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精力了。我没有开玩笑,也绝不是欲擒故纵,」她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最开始,我是有过那方面的天真想法,甚至在我们吵得很厉害的那段时间,我还幻想过和你在一起,但后来,当我检查出不孕不育的缺陷,我的心也死透了,早就看开了。」 她说着这些话,整个过程都显得很平静,很冷静,若不是真的看开了,她不会有这么平和的表现。 「所以,你觉得现在最关键的难题就是你的生育问题?」我问。 她又看了我一眼,苦涩的一笑,「是啊,仅仅是这个问题,我们就永远不可能了。」 「但我爱你……」我看着她,发自肺腑的说出了实话,坚定了决心,「仅仅有『我爱你』这个前提,那就一切皆有可能,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她被我这句话惊住了,脸上的坦然被搅乱了,她很快转过脸去掩饰内心的慌乱,但我紧接着又掰过她的身子,要她面对着我,逼问,「你不是早就承认过喜欢我,还在顾虑什么,痛快点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她奋力掀开我的手,「算了,大家都别幼稚了,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也现实一点,不要再来逼我了。」 「怎么又成我『逼你』了?」我实在恼火的不行,把自己心都掏出来,结果被她泼了一瓢冷水,越想越堵心。 她甩甩头,干脆懒得跟我说了,一言不发又要走。我愤怒之下有些粗鲁的拽住她,声音却不由自主的软下来,「我知道,我过去很对不起你,要不你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 她:「……」 「不必。」她还是那么淡淡的,「阿飞,你很好,但我真的不适合你,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就这样吧,再见。」 她走了,走的很决绝。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颓丧地倚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抽起来……我以为这世上只有白深深会拒绝我,没想到还有第二个女人。因为上段单恋几乎把我掏空,至今仍伤痕累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 那天,许久没联繫过的左倚雯又来到了我的公司找我。 可能是上次那封发错的邮件暴露了她的心事,她在我面前不再像原来那样活泼自在了,整个人安静了不少,安静里带着些些的温柔。 她声称这次是给我送她们最新一期的旅游杂志来,杂志上面就刊登了对我上次的专访。我翻开来看了看,发现我的那篇访谈被她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占了好几个版面,文章内容把我渲染成一个旅游行业的成功企业家,看得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其实没必要亲自送过来,」我对她说,「麻烦你跑了一趟,快递过来就可以的。」 「……」她呵呵的笑着,「没事,反正咱们很久没见面了嘛,来看看你也挺好的。」 我没把她这话放心上,招唿她喝了茶和水果,随意和她聊了几句,就把天聊死了~ 她这次的话少了很多,但眼神却老是在我身上打转了,她白皙的面庞上透着红润,眼里的光迷迷濛蒙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柔柔的笑意。 「高总,你上次,真的没注意看我错发给你的那封邮件?」她试探的问出口。 我顿了顿,回答她,「没仔细看,我每天看文件都看得头晕,实在不习惯再看超过一百个字的东西了。」 她『哦』了一声,又沉默下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很安静……面对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实在无心做自己的事,便徵询的说,「左小姐还有其他的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你看?」 「好吧,既然高总要赶我走了,我也没脸再呆下去了。」她自我调侃的站起来,和我道别后,怏怏不乐走向门口,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忽然又转头来,「高总,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是吗你说吧。」 「我前几天去x市去採访了一个新开发出来的旅游景区,类似于国家森林公园那种,挺不错的,人流量特别大,堵车都堵了一路,你看要不要去游一遍,如果觉得有意思,正好可以跟景区合作,作为你们旅行社新开发的线路啊?」 我想了想,「可以,我考虑一下。」 「嗯,」她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我回去把那个景区的资料发给你参考一下。然后咱们再约个时间一起去。」 「好。」 很快,我收到了左依雯发来的景区资料,发现这个森林公园果然挺有特色的,而且景区的宣传也做得比较好,在新开的几个月里,连淡季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络绎不绝的游人,预计未来会取代x市的代表景区,成为热门的线路,是有必要去『考察』一番。 我给左依雯打了电话,约好了出行时间。 想了想,我不禁又拨通了韦连云的电话,对她说,「后天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出去玩。」 「什么?」她好像最初还没明白过来,然后才沉声的推辞,「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有新案子。」 「……」 我深深的嘆口气,「好吧,随便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到了出行的那天,我本来是说开车去接左依雯的,但她却提前来到了我的公司门口,笑嘻嘻的说是怕麻烦我,就直接来了这里。 她刚上了副驾驶,我准备上驾驶座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韦连云的车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386 高任飞 韦连云是来找我的吗?我不由分说的走了过去,她也正好从车子上下来。 「现在准备出发了?」她主动问道,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说,「那我来的正好。」 我心底一阵惊喜,「怎么,你又决定要跟我去了?」 「是啊,」她坦白的说,「那个案子出奇的顺利,我现在又有时间了,你打算去哪里?就在深圳境内?」 「是x市的一个景区,」说着,我就自然而然的推着她的肩,「走吧,在车上慢慢说。」 「坐你的车还是我的?」她问。 「当然是我的!走!」 她突然要去了,我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想着这趟旅行也有意义了…… 韦连云径直走到副驾驶,也没看车里面就拉开了车门,发现里面坐着左依雯,她一下愣住,赶紧抬头来看看我,「这是你的车吗?」 「当然。」我随口告诉韦连云,「哦,忘了提前跟你说,这个女孩子名叫左依雯,是一名旅游记者,这次正是由她做『导游』带我们去x市的那个景区,反正她对那儿熟。你先坐后排吧。车程可能要3个小时。」 「……」韦连云的脸色逐渐暗了下去,她刻意再瞟了眼左依雯。 「你好!」左依雯笑呵呵的跟她打着招唿,又问我,「高总,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美女姐姐是谁呢,我该怎么称唿她?」 「姐姐?」韦连云明显的不太高兴,「呵呵,看来我是真的很老了~」 我只得跟左依雯介绍一句,「这位是韦连云韦小姐,大家直唿名字就好。」 左依雯又打量了下韦连云,打趣地问我,「高总,难道这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我盯着韦连云。 可韦连云唇角一勾,冷笑着走到我面前来,说,「为了避免引起误会,我临时还是决定不去了。你和这位小妹妹一起吧。祝你们玩得愉快。」 「你——」我扯住她,「干嘛,难道还吃醋了?我都说了人家只是个记者——」 「不要着急,」她打断我的话,故作大度的说到,「我没这么小气,也谈不上吃醋,没必要!」她凑到我耳边,小声的,「你和这个女孩挺般配的,我也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自己好好把握吧。」说完,她就走! 「韦连云!」我喊了一声,可她义无反顾的重新上了她的车。 我死死的瞪着她的离开,没有追上去,气得快要爆炸…… 实在受不了她这一次又一次的泼冷水,我带着满腔的愤怒直接就上了车,不想再管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迅速的上了路,朝着目的地的路线开的飞快!副驾驶上的左依雯看到我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半个小时都保持沉默。 到了一个服务区的时候,左依雯默默的递给了我一瓶矿泉水,才终于开了口,「高总,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刚才那个韦小姐究竟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烦躁的回她,「什么见鬼的女朋友,就是个普通的路人甲而已。」 「真的吗」她认真的说,「你可不要骗我?」 「骗你干嘛,」我更加不耐烦的。 「嗯,那就好。」她笑着点点头,「假如她是你女朋友,那我肯定马上给她打个电话道歉,这次也不会跟你一起去了,不然影响你们感情就不好了。」 「管她做什么,她就是有病。」我愤愤不平的吐槽。 「……」左依雯饶有深意的笑了笑,「高总,那就先把这些不开心的东西放一边吧,咱们是去旅游,旅途中最重要的是保持一个好心情,不是吗?」 「不要再喊我『高总』了,」我瞥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下面的员工,听起来怪别扭的。」 「好啊,」她兴致勃勃的,「那我该怎么称唿你?大叔?」 「还是不好听。这样显得我太老了。」 「那就叫你『飞哥』?」她又活泼起来,笑嘻嘻的盯着我的侧脸,甜甜软软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飞哥,飞哥!」 她声音实在太特别了,再配她这青春无敌的脸,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说,「你还是直唿我的大名算了。」 「不行,你比我大了十多岁,我叫你大名很不礼貌啊!」 「那随你吧。」 随着旅途的深入,沿途绝美的风景让我渐渐忘了韦连云带来的不快,跟左依雯也越聊越开心了,她不仅是个出色的记者,还是个出色的导游,一路上都在给我介绍和景区相关的一些故事,她话多,但并不是话痨似的喋喋不休,而是有条有理的跟播音员似的,听起来也是一种享受。 我们来到了那个森林公园,她主动去做了买票的工作,跟我一起进入园区。放眼一看,这里有较高的森林覆盖率、数百座山峰,山高林密,加上湖泊调节小气候,公园可谓是四季常青,群山环绕,湖水相依,景色的确十分迷人……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所有的坏情绪统统都消失了。 这个时候是非节假日,人也少了很多,而且这里的气候又不错,挺适合游玩的,特别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可是我无意间看了眼左依雯,跟她走在一起旅游,算是怎么回事呢,总觉得有些别扭。但还好,她算是个比较有趣的女孩,她背个小背包,穿着运动鞋,蹦蹦跳跳活力四射,把我带入一个又一个佳境~在这依山傍水的景区走着,远比上次去华山轻松多了,大概这样子状态才算『旅游』吧。 左依雯『与众不同』的一点,是沿途从不拍照,既不自拍也不拍风景,不像其他游人那样拿个自拍干拍个不停……她说旅游的真正意义是静心感受沿途的风景,而不是为了用一张张照片证明自己来过这里。 其实她这句话也不无道理。现在很多人出去旅游,又有多少是真的为了风景呢,无非就是在景区拍个照,作个纪念,表明自己的『阅歷』又比别人丰富了。 想到这些,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而正好,她回头来目光也和我的碰撞在一起! 她这回是毫不掩饰的定定的注视着我,唇边带着一抹娇俏的笑意,看的我都不自在了,我问她,「你看什么?」 「看你啊。」她说的直白,还慢慢的走近了我,俏皮的说,「你也是我视线里的一道风景,我在用心的欣赏你呢!」 「……」我心头轻颤了下。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哼笑出声,模煳的说了句,「你瞧,我比你了大了这么多,境界还远不如你。」 她也笑笑,没再说话,收回那道炽热的眼光。 相互沉默了会儿,她朝湖对面看了看,忽然笑着对我说,「哇,你看对面有人在玩『树咚』!」 「树冬?」我挺疑惑不解的,「这什么游戏?」 「哈哈!看来咱们真的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她大笑了一阵后,视线又在我脸上挪不开了,呆呆的注视了我半晌,她眼睛更加发亮了,她说,「要不,我告诉你什么叫『树咚』?」 说完,她把我推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下,「你得配合我啊。」 她把自己的身子倚靠在树上,再指挥我把一只手臂撑在她的旁边……我这时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但就当是配合她玩个游戏吧,我伸出手去,放在她要求的位置,再跟她保持她要求的距离……然后,我发现我已经靠的她很近很近了,一只手几乎快要把她搂进怀里了,正觉得不妥要收回来的时候,她却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 我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怔怔地跟她对视着,发现她眼眶里似乎燃烧两簇小火苗,她的面颊红的不成样子了,她的唿吸很是急促,她整个充满柔情的望着我,无辜又深情的望着我…… 「……」理智一回来,我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离开了她炽热的包围。 但我刚转身,就感觉到她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我! 「高任飞,我喜欢你,」她的脸扑在我的背上,说得迷迷煳煳,却又那么清晰。 我在心里纠结了十几秒,再低头来默默的掰开了她搂在我腰间的手~ 「我真的喜欢你!」她不甘心的,又跑到我前面来,扑到怀里,强烈的朝我怀里挤,情绪有些失控,浑身都在颤抖,「你别急着推开我,我鼓起好大的勇气说出口的,让我先感情泛滥一下吧,我控制不了……」 我任由她抱着,自己的双手垂在两边,感受不是特别强烈,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没想到她会在这样一个场合突然说出口,我来不及反应。 「你根本都还不了解我,」我嘆了一声,说得语重心长,「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了,你还小,跟我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犯傻了。」 「我早己偷偷了解过你了,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她倔强而固执的,「别拿年龄说事,实际上你一点都不老,我也一点都不小了,我非常确定我对你的感觉……我爱你,每时每刻都渴望见到你,这些话再不说出口,我就要疯了。」
387 高任飞 面对左依雯的热烈告白,我终究还是推开了她。 她跌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平復满腹的委屈,伤感的说,「你应该是很讨厌我这种主动的女人吧,连我自己也讨厌,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肯定是不缺好男人追求,不必在我这儿善心费神了,」我轻嘆一声,看着她满眼通红的样子,心里还挺愧疚的,试图安慰,「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种可能。」 她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实话,除了年龄,我找不到你不喜欢我的理由。」 「……」我想了想,为了不对她造成进一步伤害,说出了心里的话,「按理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很可惜,我心里早就另有其人,所以,很抱歉。」 她眼皮一抬,定定的注视了我几秒,然后露出释然的笑容,「哦,是吗?原来你早就心有所属,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不该三番五次的来打扰你的生活。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肯跟我说出这个实情,让我可以死心,祝愿你和那位女孩幸福。」 「嗯。谢谢。」 左依雯看起来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女子,把一切说穿后,她没有再暗自神伤,也不再无谓纠缠,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再像原来那么灿烂了。我似乎就这样『摆脱』了她,她也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从景区回来后,我还是习惯性的给韦连云打电话,但让我比较失望的是,她那边直接提示关机!不知她是否故意为之,可我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晚上睡觉做了好几个跟她有关的噩梦,一会儿梦到她出车祸了,一会儿梦到她自杀了,一会儿梦到她解剖尸体的时候撞鬼了……总之,弄得我心慌意乱的,很是诡异。 我第二天又连续不断的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仍旧是关机……我发现我根本气不起来,反而越发担心她。我第一个打电话问了韦莲海。 韦连海吊儿郎当的告诉我,「她前天还回家里吃的午饭,能出什么事儿啊!她工作本来就忙,为了不让人打扰,经常关机,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咳,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个什么劲儿,我老姐可是牛逼的大法医,一天到晚跟着警察混的,她自己调查别人失联都来不及,自己还能失踪啊?别胡思乱想了!」他呵呵一笑的,「不过啊,她要知道你这么担心她,我看她肯定偷着乐呢。」 韦连海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毕竟是在从事那类工作的,安全意识比别人强很多才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出事儿。虽然这样想,可接下来的一天,她的手还是关机状态,我彻底不能淡定了,亲自去了警局找她,被告知她这两天都没上班,局里也没有新的案子需要她出去……我再去了她的家里敲门,发现她不在。 心头很慌,尤其是表妹的事件刚刚过去,当时是许久联繫不上后迎来噩耗,我无法不往坏处去想。 可我竟然也没报警。我始终觉得她比一般女人要聪明得多,她自卫的能力很强,现在联繫不上,最多是还在跟我置气,不想理我而已。 那天晚上吃过饭已经有些晚了,可我坐在自己的车子里,望着外面夜幕里的霓虹闪耀,心里却堵得透不过气来似的,想找个地方兜兜风散散心,就漫无目的的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本来是想去海边,无奈那边有一段在修路堵车,我又改去了田心山的方向。 这个时候,路上的车子已经很少了,约开往远处,车子越少,更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路灯越来越少,夜色越来越暗……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朝前驶去,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的,一路向前~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不知道乱窜了多少个岔路,到后来逐渐偏离主道方向,到了一个更加荒凉的地方,路也变得非常狭窄,貌似还是一条坑坑洼洼的烂路,连导航上面都找不到的一个鬼地方。我晕,我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打开远光灯,看到前边是一片茂密的荒郊野林,路况也越来越差,我只得调转车头准备往回走。 由于路窄,我倒车很慢很小心,刚刚倒过来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耳畔依稀传来一个声音,听不清,但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还是有点毛骨悚然的……我决定加快速度驶离这个地方,但那个声音却又响了起来,特别微弱,但这次能辨别出是一个女声了,貌似就在我左边的山崖外面…… 我抓紧方向盘,心底在犹豫,没犹豫几秒,声音更加清晰的传来,「救命……救……命!」 心里一个震动,我马上把左边车窗完全打开,再打开手机的电筒光亮朝外边一朝,果然发现那不算陡峭的半山腰有个人影! 意识到是有人出事了,我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也不管路边的山崖陡不陡峭,就凭着感觉的抓着树木跳了下去……好在这里坡度虽然陡,但并不是危险的悬崖峭壁,就是草木和荆棘比较多而已,再加上又是黑夜,完全看不见,但那个喊救命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虚弱,我拿着手电筒,在这山林里一边照一边喊着那个求救的人~ 抹黑找了几分钟,当我满身都被荆棘刺伤,鞋子都掉了一只时,我终于见到了那个人影,对方已经瘫倒在哪里,没有声音了。 「喂,」我赶紧跑到那人面前,发现是个女的,而且浑身的衣服都沾满了鲜血,看的人心惊胆战!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喊她一边试着把她扶起来,刚刚掰过她的头,发现她的脸上更是一片鲜血! 我总觉得她看起来很熟悉,但是脸被血覆盖了也辨别不出来,我摇晃了她的身子,大力的喊了她好几声,她又微微的张开的眼睛,眼神里立刻布满了惊喜,手也抓紧了我,嘴巴吃力的张了张,吃力的发声,「阿……阿……飞!」 她认识我?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半晌,心跳逐渐加速,我飞快的慌乱的抹掉她脸上的血迹……当发现面前这张女人的脸,竟然是韦连云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那么清晰的痛楚告诉我,这并不是梦!可周围都是黑暗,这一切又好像是梦! 「连云!」我声音发抖,抓紧了她,唿吸不畅的叫着,「连云,是不是你,连云?韦连云!」我快要疯了,我怎么都不敢相信,我又慌又乱,只觉那种噩梦在真实的上演着。 「是……」她气息更加微弱,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救……我,救我,快……」 「好好好!」我来不及去纠结髮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满身是血,她快不行了,我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救她。 我第一时间打了120喊救护车,剩下的时间就是背着她穿越这面乱糟糟的树林,艰难的朝上面攀爬,这里应该刚下过雨,树林里的落叶厚厚的,踩到上面就滑,我滑倒好几次,身上的她也掉下了好几次,我心痛的一次次将她背起来,鼓励她坚持住,我脱掉了另外一只皮鞋,赤脚踩在密林里,被划得满脚是伤,我咬着牙,不顾一切的往上爬,好像爬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爬到了路面上,来不及喘口气立即把昏厥的她放在后座,我上了车启动车子,急速开走。 「连云,你一定要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一定没事的,坚持住,」我开的很快,又怕颠簸又怕拖延时间,简直十万火急,从未有过的惊慌。 「……」她没有声音。 「连云!」我开着车子,不停的喊着她,生怕她伤得太重,一旦睡去就永远睡去了。 「连云,你为我挺住!我是阿飞,我爱你!」 「连云!」 「……嗯……」她终于又发出极弱的一个声音,像是在安慰我,她还活着。 半个小时后,在路上遇到我找的120救护车,她得到了紧急救援…… 经歷了一番兵荒马乱后,我满头大汗的坐在医院的icu外面,看到外面的天还没亮,走廊里的灯光冷冷清清的很微弱,到处都很安静,可我的心跳却如擂鼓般跳的很厉害……我一动不动的僵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那道紧闭的手术室的门,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从没在医院有过这种可怕的等待,今晚是第一次。 等了好久好久,在我脑子里有了千万种对她安慰的设想,在我双腿都麻木的时,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当医生告诉我她已经脱离生命安全的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恰好天边也出现了一道曙色,逐渐放亮了。 走进去探望她,她已经醒来,只是脸色惨白,脸上仍旧残留着血迹,头髮也是被凝固的血绞成一络一络的……我捏住她的手,她感激的看着我,眼神里闪着重生后的光彩。 医生告诉我,说她这次伤的非常严重,身上中了三四刀,有一刀砍破了脾脏,幸好没伤到心脏,除了刀伤,她还有跌下山崖的摔伤,摔到了臀部和其他一些器官,一条腿已经粉碎性骨折,一只手的手肘也擦破了很大一块皮,骨头都快露出来了……总之,只能说她这次命大,如果不及时援救,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388 高任飞 我理所当然的留在医院里细心照料她,跟她住在一个病房里,也没回家。她在前几天无法动弹,无法进食,状态很是糟糕,慢慢到后面才算真正好转起来。 在她精神状态好点的时候,我才终于了解到她遭遇此次噩梦的整个过程。 原来,她是被人报復了。她们局里曾经有个一个四五年没破的命案,案子性质十分恶劣,兇手一直逍遥法外,可韦连云凭着一腔正义,刨硬是刨根究底找到了证据,让兇手归案被执行了死刑,可兇手的家属却对韦连云怀恨在心了,于是找人策划绑架了她,试图将她秘密杀害……韦连云被绑架到郊区,她一路寻找各种逃命的机会,但最终却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残忍的刺伤,为了不至于彻底死在歹徒的刀下,她跟自己赌了一把,朝山崖下面滚去…… 她被树林挡在了半山腰,歹徒料定她活不成了,也果然没再去找她。她在摔得遍体鳞伤,浑身鲜血淋漓的时候,带着求生的意识试图往上爬,想寻找路过这片荒郊野林的路人~ 「那天晚上,我真的完全不抱希望了,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没想到——」她看着我,眼里始终闪着激动的光,「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你竟然出现了,我怎么都不敢相信,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幻觉而已~」 「好,别说了。」听着她的经歷,我仅是在脑海里想想都觉得惊心动魄,我紧紧的盯着她这张苍白的脸,我实在无法把她和这段鲜血淋漓的经歷联繫起来…… 「你不觉得太奇妙了吗。」她继续念叨着,「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你怎么找到我的?实际上,你根本没有刻意去找我,一切都是巧合。」 「你错了。实际上,我潜意识里就是在找你,我总有个直觉,觉得你处在水深火热中,所以我不断的往黑暗处驶去……」我沖了她笑了笑,「如果要说这个巧合为什么会发生,那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 「那就是,」我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咱俩註定就是天生一对!」 「……」她瞅了瞅我,却还是只当个段子那样笑了声,调侃道,「你长这张脸已经足够祸害万千少女了,偏偏情话也是张口就来,不知道要骗到多少女人了。」 「但就是骗不到你。」 「……」她闷了几秒,轻笑一声后,转过脸去,「你赶紧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这儿找两个护工就行了,不用每天陪着我,我不想欠你这个人情。」 「你现在是不欠也得欠了。」我压根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执意驻扎在这里。 我问她,「要不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通知下?」 她摇摇头,冷笑着,「不必了,谁也不用告诉,反正我又没死。」 「你『失踪』这么多天,你爸妈肯定也担心,让他们来看看吧。」我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真不用了。」她有些严肃的制止了我,然后自嘲道,「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十天半个月不跟家里联繫,他们也不会担心的,因为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我回去也是给他们丢脸。」 「哦,这么惨?」我用手轻轻的帮她梳理着头髮,不由得就又开始心疼她了。 在我们之间又不言不语了十几分钟后,我的手落在她的面庞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次我好歹救了你的命,就不考虑来个『以身相许』之类的?」 她不由得哼声笑笑。 「怎么,还没对我死心?」她满口苍凉的,「你看我弄得一身伤,身体烂成这样,还站不站得起来都不一定,你得多重口味才对我念念不忘啊。那天跟你一起旅游的小美女不就是挺好的吗,嫩的出水,对你又一脸的崇拜,你赶快收了她得了。」 「搞半天你还在为这事儿吃醋?」我定定的注视着她,「韦连云,我怎么都看不出来你原来心眼这么小。」 「……」她又别过脸去,半天没理我。 「是,你说的对。」她画风突变的,幽幽的开口,「我心眼是很小,在感情上,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大概就是我最大的毛病吧。所以你在满心装着白深深的时候,还想跟我谈情说爱就是对我的侮辱……我这辈子都不想将就,如果你不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那就别花样百出的招惹我,没用的。」 她这番话并不让我感到震惊,相反,我却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就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那我就放心了。」我稍稍酝酿了下,深沉的坦白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首先得告诉你,我和白深深连床都没上过,说穿了,我跟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发生过,你也知道,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承认,我那时对她感情很深,可再怎么沉迷一段感情,我最终还得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我却必须担负起身上的责任,我还要继续活下去,必须把她这一篇翻过……我已经在很努力的要爬出那个牢笼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信心?」 「……」 「你要忘记她,不代表就要跟我在一起,」她仍旧是那么的冷淡清醒的,像个大人劝小孩那样,「阿飞,你要真的打算重新开始一段恋情,不如找个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的。」 「比如,那天坐在你副驾驶上的年轻女孩,」她继续自说自话,「那个女孩长得漂亮可爱,应该也不知道你和白深深的故事,正好可以跟你自由自在的相爱。我并不是在阴阳怪气的嘲讽你,实际上,那天我选择离开,不是所谓的『吃醋』,我是真觉得你俩般配,不想打扰你的好事,想让你们单独相处发展……我如果是『嫉妒』她,我如果想要你,肯定走的不是我,而是她,所以,我现在不妨把这些实话都一併告诉你——」她盯着我,真挚的说,「阿飞,作为好朋友,我现在只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对的人,早点解决你的人生大事。」 「这就是你的『真心实意』?」我冷冷的反问。 「对。」 「劝你不要自作聪明,」我瞪着她,语气变得很不好,「韦连云,你把白深深,把其他女人都给我放到一边,用你的脑子想想那晚在山林里发生的一切,你还有点良心就就给我回忆一下,我当时是怎么把你救上来的,那天晚上,每一秒的煎熬和焦虑,都在很清楚的提醒我,我绝不能失去你,如果你平安挺过去,我一定要和你结婚……过去,我的确不知道我究竟爱不爱你,但那次的生死关头,给了我答案……」我扣住她冰凉的手,问她,「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你那么聪明细腻,你擅长于捕捉一切的蛛丝马迹,居然察觉不到我爱你?」 「……」她终于惊怔了下,神色不自然起来。 「你太会蛊惑人了,」她垂下眼睑,像是不敢跟我对视,她说,「好,我就当自己现在重伤在身,思维不清晰,信了你的话吧……可是那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们之间,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走到一起?」 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你好像一直没把我不能生育这个问题放心上,实际上这恰好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了……你是家里的独子,你父母眼巴巴的望着你结婚生子传宗接代,而我,我什么情况?我是很严重的那种,双侧输卵管阻塞,怀孕机率为零。所以大家都现实点吧,没有年少痴狂的资本了。」 提高这个问题,我着实陷入了一番纠结。她分析得不无道理,我以后无论怎样都逃不过传宗接代这个命题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再严重,也不至于严重到让我与一个有感觉的女人失之交臂。要我纯粹为了生育而随便选个女的共度余生,想想都觉得可笑。 「别的女人把这种问题放在首位考虑我并不奇怪,但我奇怪的是,你韦连云居然也这么封建俗气,」我看着她,说到,「我以为,你是很不一样的,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妥协……」我再嘆了口气,说的轻描淡写,「现在这个社会要个孩子不挺容易的吗,要不做试管,要不找代孕,实在不行就收养一个,想要解决问题有很多种方法,如果你还在退缩,我只能说这是你的藉口,你要不喜欢我,直说就行,大可不必找这种低劣的藉口。」 她无语的白了我一眼,「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是,我的确不看重孩子,但就是因为你,我才每天为这个问题痛苦……」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再转过脸去,「你永远理解不了的那种绝望和痛苦,就因为你,因为我想和你……」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哽咽纠住了心,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探进来一个脑袋,「飞哥!」 是左依雯来了。她来做什么?
389 高任飞 左依雯走进了病房,瞅瞅床上的韦连云,再瞧瞧我,「刚在走廊上瞟到一眼,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对了,这位美女就是我上次见过的你那位朋友吧,怎么受伤了?」 我没回到她,只奇怪的问,「你来医院做什么?」 「我啊,」左依雯一如既往的笑嘻嘻,「我好像跟你说过吧,我妈就是医院的院长啊,我来这儿找她很正常。」 「你妈妈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还挺意外。 她点点头,跟我寒暄几句后,开始好心的对韦连云嘘寒问暖,也没多嘴问受伤的原因,就是坐下来表达自己的关系,顺便还协助来换药的护士,笑着调侃,「我妈当初非要我学医,我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学了一段时间啊,就学了点护理知识,做多可以做个护士。」 左依雯是那种天生自来熟的个性,跟谁都并不生分,这样聊了几句后,韦连云对她的那点芥蒂也消失了。 但左依雯的热情超乎我的想像,她后来又把自己的院长母亲何医生叫来,让何医生亲自对韦连云的伤势治疗情况进行了查看。虽然我们并不缺钱,但由于医院资源紧张,要得到院长这种行业专家教授级别的医生亲临探望,也是挺不容易的。 何院长看起不到五十岁,胖乎乎的,带着一副眼镜,威严中含着些慈祥,眼神十分的犀利,可在受伤的连云面前却又表现的很亲切,亲切的跟韦连云交流着她的伤情,站在一个十分专业的角度指导她以后的康復治疗,并且很肯定的说出她可以痊癒,不用太担心,给予了很多贴心的鼓励。医生在关键时刻给病人这样特别的安慰往往是最好的良药,所以经过一番交流后,不光是韦连云,连我也放心了很多,不禁瞅了眼旁边的左依雯,她正好又沖我甜甜的一笑,看来,她一定是和她母亲何院长提前交代过很多,以至于何院长在百忙之中愿意来这儿探访。 「连云姐是吧,」左依雯有些小心翼翼的,笑着说,「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只能敬你一声『姐』了,希望你不要生气啊,真的不是因为你年龄比我大多少,而是你的气场很大,我都不好直唿你的名字了~」 「呵呵,」韦连云笑着说,「你就不必说的这么谦虚了,你愿意喊我姐,我还觉的承受不起呢,其实随便吧,只是个称唿而已,不用纠结这些。」 「对了,连云姐,听你和我妈聊天,感觉你满口的医学专业术语,好像对人体每个部分都很熟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也是医生吧!」左依雯问道。 「我?」韦连云顿了顿,笑着回答,「算是医生吧,当年也学的医学专业,不过后来做了法医。」 「你是法医」何院长听到她的职业,反而眼前一亮。 「是的。」 「那你挺了不起的啊靓女,」何院长仿佛一下子就对韦连云刮目相看了,说到,「我年轻时候也接触过法医这一行,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还是转行了,你不容易啊,做了多少年了?」 「有十多年了吧。」 就这样,何院长就法医这一行跟韦连云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两人都有很多话说,我和左依雯逐渐成为了摆设,后来她左依雯把我拉了出去,说把这里的空间暂时留给她们俩。 来到医院外面,我们并肩在外边空旷的地方走了几分钟,左依雯却已收敛起她方才叽叽喳喳的个性,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渐渐的,她身子挨得我越来越近,甚至手背也好几次不经意间的碰到我……我虽有那么点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但还是刻意把自己的手插进了裤兜里,稍微远离了她几分。 「这些天很忙吧。」我随便找了个话题。 「忙啊,每周都有採访任务,不过都是到处免费旅游,也挺好玩的,就是赶稿的时候累到死。」 「一个女孩子出去採访,还是多注意安全。」我想到韦连云的遭遇,不免提醒她一句。 「怕什么呀,」她大大咧咧的说,「我做记者前还满世界跑过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而且还自己徒步过墨脱,不也平安归来了吗。年轻就要多出去见见世面嘛,灵魂和身体,总要有个在路上~」 「嗯,佩服你的勇气,大概我是老了,思想已经很保守吧,我不太能贊成一个女生经常独自去远方旅游,比如徒步墨脱这种旅游方式……」我无意间又看向她,「尤其是你这样的女孩子,更应该注意安全。」 「是吗?我是怎样的女孩子?」她忽然笑呵呵的抓住我的手臂,仰着一张青春洋溢的脸问我。 「当然是漂亮的女孩子。」说完,我想挣开她的手,可又不忍心伤害她这番阳光明媚,我只得找了个理由,「不好意思,我要拿手机。」 「哦。」她自然是放开了我的手。 我拿出手机,在上面随便点了点,装作是看简讯,然后又放回另一个裤兜里。 「嘿,让我看看你的手錶。」她又抓起我的左手,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我手腕上带的那块表,赞赏到,「哇,江诗丹顿耶,你眼光很好嘛,这款式非常配你的气质!」 「我的气质?」我反问。 其实我以前常买的牌子是百达翡丽,后来就因为和白深深去过一次新加坡,知道她喜欢江诗丹顿,于是自己也买了这个品牌的这一款,一直戴到现在,四五年了,但她大概从没注意过了~ 「是啊,」左依雯随口就说甩出几个词,「优雅,稳重,风度翩翩……」末了,她又轻不可闻的补充了一句,「也就是我最欣赏的那一类男人。」 「不要这么恭维我,我说过,你并不了解我。」 「那你也并不给我了解的机会啊!」她心急口快的,稍微有些激动了,怔怔地瞅着我。 「……」 「好了,」我躲开了她的注视,不打算回应她眼里的情意,反而转移话题,「不用说我了,说说你吧,我认为,你既然喜欢旅游,可以找个男朋友,陪你一起出行比较安全些。」 她撇撇嘴,苦恼的嘆息着,「我找个鬼的男朋友。我这么幼稚,这么差劲,这么笨拙,谁会看上我?」 「谁说的,你明明很可爱。」我看到她那清新纯真的脸蛋,要说她没有魅力是不可能的,她浑身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眉眼间始终含着甜甜淡淡的笑容,大概这就是传说中那种『治癒系』的女子吧。 「是的,可爱,可怜没人爱。」她嘆着气,「一个女人身上没有任何优点的时候,才会被人勉强称作『可爱』,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夸我『善良』啊?」 「喂,你是真的很可爱。」不知怎么地,我一下就重复了这一点。而我刚刚说出口,她眼皮一抬,整个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谢谢。」她双颊浮出些红晕。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和她之间说的有些深入了,只能找了个理由回病房去,而何院长也刚好离开了。 一下午,连云的精神状态都很不错,她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却一直没怎么跟我说话了,好像在深沉的思考什么。她没有再急着赶我走,相反,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我身上打转,好几次欲言又止……她偶尔拧眉纠结,偶尔怅然若失,偶尔又突然变得很轻松,甚至很温柔,让我捉摸不透。 直到晚上,我照例给她擦了脸和脚,已经很困了,但是眼睛不得不盯着输液的瓶子,等完了后通知护士,而她闭上眼睛渐渐入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大概实在扛不住了吧,稍微趴在床边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的时候,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有人在碰我的头,很轻很轻……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还在输液,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抬头却看到她悬在半空中准备收回去的手。 幸好,她的输液瓶里还剩小半,我并没睡过头。 「把你吵醒了吧,对不起。」她声音十分的低柔。 「你怎么也醒了?哪里不舒服吗,睡不好?」 她说,「我没睡,就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我的确睡不着,因为心里有点事……」 我立刻引起了重视,「怎么了?」 「就是中午跟何院长聊天,听到了一些不舒服的话。」 「她责备你了?」我皱起眉头,更加惊异。 「也不是。」她又是一番犹豫后,才勉勉强强地开口,「何院长问我,我是你的什么人,我骗了她,说我是你表姐,她信了,又问你是否单身,我说是……然后她表示出了对你的极大兴致,告诉我说她女儿喜欢你,希望我这个『表姐』可以做个中间人撮合下你们。」 「所以你『不舒服』了。」 她紧紧的凝视着我,「你觉得呢。」 「你不是想方设法的把我往外推吗?」我迎着她的眼神,「怎么又失眠了?」 「因为我想了一晚上,也看了你一晚上,我——」她再陷入纠结里,不肯说下去。 「你什么决定?」我逼她说出来。 「或许,我可以跟你谈个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及时行乐的那种。」她说,「要我眼巴巴的把你推给别的女的,我还真干不出来。」
390 高任飞 说完,她就伸出手来,随意的拨弄着我的头髮,嘴角含着些微笑,整个就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似水。 听到她终于表态妥协了,我心里澎湃着,激动着,差点就一把拥住了她,但考虑到她现在有伤在身,一条腿也打着石膏,手上又吊着输液瓶,我只是捧住了她的面,说,「什么叫『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我巴不得马上就跟你结婚了,等你出院后我们就结婚,我等不及了!」 她眼底也闪烁着激动,问我,「真的?你就这么想和我结婚?」 「是。」 「你忘了你的梦中情-人白深深了?」 「这个时候就别提这些扫兴的,」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已经不再有多大的波澜。 但她还是不依不饶的,「你爱了她这么多年,不可能说忘就忘得了的……我早就提醒过你,我这个人心眼比针尖还小,你如果没有完全准备好,我也不想勉强和将就。」 「我如果告诉你我忘记她了,你肯定也不信。不妨跟你说实话,我5岁时见过的陌生人现在都还有印象,所以我你要我马上把她从脑子里清理的干干净净肯定也不现实。」我看着她,语气虔诚的继续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会让你幸福,也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要相信我,就别再拿过去来为难我了。」 她听着我这些话,似笑非笑的注视了我好久,好似要把我看穿一样,然后嘆了一气,「高任飞你好傻啊,就算你得不到她,也真没必要在我这儿靠岸啊,你的条件,要找个比我年轻漂亮有情趣的女人轻而易举,我是搞不懂,我到底哪里吸引你了?」 「感觉这种东西,摆在檯面上说出来就没意义了。」我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徜徉着,心情一下变得很晴朗,「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就总结下你刚才表达的意思,你看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韦连云,就是我高任飞的女朋友了?是不是?」 「……」她瞪着我,嘴唇轻颤了下,想说不想说的样子。 「回答我,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要听你亲口回答。」 「行了,」她故作潇洒的,「让你做我男朋友我又不吃亏,吃亏的是你,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答应你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了是吧?」我调侃的加了一句。 「油嘴滑舌!」 「放心,我嘴巴不『油』,但舌头可能有点『滑』,要不现在亲自来检查一下?」说完我就迅速的吻上了她的唇,毫不客气的一路进攻,而她象徵性的挣扎了下,又动弹不了,只好妥协的回应了我,我坐的挨近了她,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抬着她的下巴,跟她深入的吻了天昏地暗,从没想过,事隔多年后,我还可以对另一个女人有着如此强烈的感觉。 确定了关系,我心底蓄积已久的阴霾也散去了,好像新的生活就要开始,只不过韦连云的伤势较重起码还得住一个多月的院,哪里也去不了,但现在共处一室,两个人的心态已经很不一样了,没了原来的芥蒂。 那天晚上,当我接了水准备褪去她的衣服给她擦身时,她却扭捏着不愿答应,「还是让护工帮忙吧,我实在不习惯。」 「你迟早不得习惯吗,」我试着解开她的扣子,「难不成你以后都不想让我碰你……」 「太早了。」 「还早?大家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可装的?」我盯着她,压低了的声音,「反正你的身体,我是迟早都要看到的,何不现在就开始?」 「我现在也动不了,只能任你为所欲为了。」 其实算算时间,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满足过那方面的需求了,也奇怪自己都没多大感觉,一晃就忍耐了这么年的寂-寞,想想觉得不可思议。在二十多岁时,我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私生活过得也挺混乱,没认真谈过几次恋爱,却和不少女人有过关系,典型下半身思考的视觉动物。但在白深深那里的沉迷,让我一度消沉自轻,连原始的欲望都没磨没了,六七年竟然也就这样清心寡欲的过来了。 如今,在韦连云跟前,慢慢的褪去她的束缚,解开她贴身的内衣裤,第一次接触到这份赤果时,我不免浑身燥-热起来,那股冲动在身体里勐窜……她虽然不算多年轻了,但身材还是蛮好的,腿长腰细,该有料的地方也有料,浑身没有一丝赘肉,白白净净的,皮肤状态非常不错……无法想像,她看起来这么娇弱纤细的身躯,是怎么抵住了那几刀的残害? 深深的唿吸了下,我逐渐的收起了那份欲-望,所有的只是痛心,并且用毛巾更加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身子。她从一开始的忸怩不适,到后来就任我折腾了……她望着我,笑着感慨了一句,「阿飞,我怎么觉得,我俩好像是结婚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那你还不叫我一声『老公』?」 「我不如叫你老头子!」 「呵呵,行啊,老太婆!」 「滚吧,难听死了!」她笑骂着,「老娘有这么老吗,脸上一根褶子都没有。」 「你不是『老娘』,你是『徐老半娘』,风韵犹存嘛。」 「切!你还『老骥伏枥,壮心不死』呢!」 …… 我们俩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在病房里度过了一段温馨的日子,没有任何人的打扰,连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与此同时,当初残杀报復她的犯罪嫌疑人也落网。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我推着她去医院外面的草坪上晒太阳。可没想到,我们刚刚出了一楼的电梯,迎面就碰到了白深深和韦连恆! 「阿飞!」白深深先跟我们打了招唿,「这……连云怎么回事儿,受伤了?」 「没事,就是自己不小心出了个小车祸而已,腿有点骨折。」连云说的轻描淡写,并不想把那段黑暗的经歷抖出来。 「看样子住了好久的院了?」韦连恆也旁边看开了口,略表关切的,「你该早点告诉我们,至少来看看你。」 「不用了,你们俩也挺忙的嘛。」韦连云说着,又问,「对了,你俩医院做什么,谁病了?还是探望别人啊?」 白深深和韦连恆相互瞧了一眼,貌似都有些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看白深深脸色苍白,以为是她病了,本想关切的问一句,但一想到原来和她的『约定』,加之连云又在这儿,我便破天荒的没再开口,像个局外人似的立在旁边。 「深深,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韦连云注意到她的异样,问,「看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呢,脸又这么白?」 白深深这才期期艾艾地说出实话,「我……咳,昨晚到现在,十多个小时了一直没吃饭没喝水,因为待会儿要做个小手术。」 我都没还没反应过来,连云却已经小声发问,「人-流手术吗?」 「嗯。」白深深点头。 「哦,意思是,你们又有孩子了?」韦连云问。 「对。」 「……呵呵。」韦连云的脸色,顷刻间就暗了下去,不过还是故作惊讶的,「有孩子是好事,为什么又要流掉呢,不可惜吗,又不是养不起,是吗,连恆?你也答应?」 韦连恆同样是眉头深锁的,面对这种事显然不可能多轻松,他没好气的说,「家里已经有三个了,实在不想再生,要不然一个接一个的弄得我们俩以后都没自己的空间了。主要抚养一个孩子真的太辛苦,我也不想让深深受累。」 「哎,其实我倒是挺想生下来的,毕竟是一条生命。」白深深也苦恼的解释道,「但我们前不久去香港查了血,又是个男孩,当时我都快哭了你不知道,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啊,做梦都想要个女儿,就是不能如愿。所以我一气之下也决定不要了,不然以后一屋子的儿子,想想就觉得可怕。」 「……」韦连云听着这些,垂下眼睛去,脸上笑容尽失了,但还是勉强的接了句,「那就是连恆的错了,连恆,你说你怎么回事呢,怎么清一色全是儿子啊!你到底什么奇怪基因啊!」 「这得问我爸妈了,我也没办法!」韦连恆无奈的说,「大概是我上辈子得罪了太多的女人,这辈子罚我生不出女儿吧。」 「算了,以后管他是那是女,都不要了,我再也不生了,真的太累。」 韦连云却苦笑着,喃喃自语的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怀孕了啊,正常女人都这样的吗?」 「夫妻间不避孕当然随时都可能怀孕啊,」白深深应该并不知道韦连云无法生育的事情,她半开玩笑的说,「你以后也是啊,难道你还不正常啊?」说完,她又随意瞧了瞧我和韦连云,想再说点啥,但终究闭了嘴。 最后还是韦连恆开口问我,「阿飞,你们俩看样子是好事将近了吧,日子定了吗?」 「是啊,不过关于婚礼的事宜,还在跟连云商量中。」我算是正式在他们面前承认和韦连云的事,也间接的把跟白深深这一篇翻了过去,往事不必再提。
391 高任飞 「是啊,不过关于婚礼的事宜,还在跟连云商量中。」我算是正式在他们面前承认和韦连云的事,也间接的把跟白深深这一篇翻了过去,往事不必再提。 「真的,你们就要结婚了?」白深深很惊喜,这回才敢正面看我一眼,满脸都是对我的祝福,或许她自己也觉得『解脱』了吧,我终于不会再打扰她的婚姻了。 「别听他胡说,」韦连云还是挺保守,她怏怏不乐地,「我们俩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远,好了,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走吧。」 韦连恆和白深深不作停留,很快和我们道别上楼去了。 我继续推着轮椅带韦连云来到外边晒太阳,边走边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肯承认,难道你以后只想跟我偷偷摸摸,觉得跟我在一起很丢人?」 她烦恼的说,「不是,我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现在并不稳定。」 「不稳定?」我反问着,心头更加郁闷了,「那觉得怎样才叫稳定?我说结婚,你不答应,现在单纯谈个恋爱,还搞得偷偷摸摸,我倒想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她落落寡欢的,沉着脸,显得很阴郁,「放在过去,我不会畏畏缩缩的,可如今,不一样了……」 看得出来,她始终还是在纠结生孩子的事儿。 我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这件事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我父母那里我负责去说清楚,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能说服他们。」 「你能保证?」她扭过头来,充满了期待。 「是的。」我想也没想,信誓旦旦的回答她,「你放一百个心,我比谁都了解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对我一直比较宠,如果我执意要跟谁结婚,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当然会妥协的。」 「……」她闷了半晌后,似乎一下就放心了,也露出微笑,「但我还是想低调点,结婚的事先不谈,过好眼下的日子就可以了。」 我没再跟她争论下去,她有她的偏执,我不可能强行去扭转,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把这段关系昭告天下,就像她说的,珍惜当前吧,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定。 沐浴在温暖的太阳底下,我们相互打趣谈笑着,俨然一对老夫老妻。可这温馨的时间没持续多久,她就又接到局子里的电话说有案子,要她外出。但因为伤势还没好,她只得找了个藉口推辞。这段时间,她受伤的事也就她单位的一两个上级领导知道,其他人包括她家里人都一概不知,隐瞒的很好。 「怎么办啊,」她挂了电话就抱怨道,「这都一个多月还是站不起来,我已经缺席好几个重要的案件了,听说小陈和阿波又被调到新疆去了,剩下的也没几个熟手,这案子不着地又要拖到什么时候,烦死了。」 「你先不要管工作上的事,那边缺了你一样可以正常运转,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伤给我养好,好了后也起码再修养几个月再说!」我几乎是在命令她。 「别想的这么天真,」她说,「我们局里缺了我还有真有可能无法正常运转了,好几个都是实习生,经验丰富的又都走了,我看我是没法再休息下去,最好下周就办出院。」 我越听越无语了,也很不理解的质问她,「你到底是图什么,自己刚刚才身受重伤,经歷了生死,你还不吸取教训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你……」她也不理解我的反应,「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我不过在抱怨自己的工作而已。」 「我要你干脆辞职算了,放弃这一行!」我对她说到,「这个工作根本不适合你一个女人,又脏又累又危险,每天都是满满的负能量,你早就该放弃了,以后跟了我,我要你每天都活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她注视了我好久。 「难道你也鄙视我的工作吗?」她问,「你也嫌弃我,觉得我不正常,我是个怪物?」她冷笑着,「我告诉你,我从进入这一行开始,就从没有什么负能量,我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新鲜快乐,无忧无虑,相反,倒是遇到你以后,我才变成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了!」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工作,我承认你们这一行都很了不起,崇高的很,但你上次命悬一线已经给我留下很大的阴影,我既然把你当自己女人了,就绝不忍心看你一次次去冒险,沉迷于此,不顾安危。如果你不是跟我闹着玩的,就听我的话转行。」 「凭什么?」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逼视着我,「高任飞,你现在就想主宰我的人生吗,我倒是要告诉你,你如果不能接受我是个法医,每天触摸到的是死于非命的尸-体,你嫌我脏,那我劝你赶紧跑,离我越远越好,因为我后半生还会继续做个法医,还会比现在更沉迷,绝不会为你转行,你到时候肯定接受不了的,趁早走吧,千万别再来招惹我!」 「……」我被她这些话噎得不轻,僵在她身后,明明气得要爆炸,奈何脚下就是挪不动。 看来,在她心里,我至少是排在工作后面的,她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坚决不为我改变,所以她到底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只是觉得寂-寞了,勉强和我搭伙谈个恋爱吗? 呵呵。 「……」 我双手插进裤兜里,在周围的草丛里徘徊着,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就是无精打采的走来走去,心头很堵,堵得喘不过气来~ 她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眼神开始沿着我转了…… 「阿飞,」她小声的喊了我,大约有些『于心不忍』吧,她压低自己的姿态,「对不起,我刚才说的太重了,不过那的确是我的心里话,我真的没办法辞去这个做了十多年的职业,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望了她一眼,疲惫的嘆了口气,「我理解,你想怎么就怎样吧,你说的对,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人生,我太自以为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微微低下了头。 许久,她开口,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没想过,假如不做法医了,我还能做什么?是,我可以什么都不做,每天游玩山水吃喝玩乐就行,反正我家里的钱足够养我衣食无忧养一辈子,也可以让你养着,也或者,我帮我爸打理公司,每天看看文件,看看报表,开开会议,各种应酬出差,再来个勾心斗角什么的……但这些事,光想想就觉得无聊到极点。所以我告诉你,要转行我早就转了,不会蹉跎到现在还落个不好的名声。你问我做这一行究竟图什么?你看,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名没名,既不好玩也不清闲,图什么呢,如果我说就图个心里安慰,你信么?」 「……」我看着她,不说话。 「做这一行太久,见证了太多的阴谋罪恶生离死别,觉得自己其实也在经歷着一次次的修行,从最初的胆怯,到后来的看淡,心存敬畏……这就是一种信仰,一种责任感/正义感吧,」她模模煳煳的解释着自己的心境,「听起来好像挺装的,但没有这些能量做支撑,我怎么也坚持不下去,也做不好它,只能说,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也知道,现在像我这样的女法医很少,很多女生都是当初凭着兴趣入行,后来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转行的,很少能坚持这么多年……我既然好不容易做到了,越过了无数道坎,为什么又要半途而废?」 「好。」我终于点点头,走到她旁边,释然的说,「我已经明白你的想法,不用再解释。你说的很对,说的我感觉我一个大男人倒成了小家子气了,论格局论修行都远不如你。其实你说的挺好,毕竟,你在业内也是小有名气了,积累到现在的程度实属不易,要真的辞职不干了,还是咱们国家的一大损失!」 「所以,全力支持你的决定。」我的手伸到她的脖颈里轻抚着,放低声音,「但是,我也心疼你工作辛苦,你以后适当为我考虑,可以吗?」 她抬头来,握住了我的手,面颊也亲热的贴近我的手背,一下就变回个小女人,「当然,我能不为你考虑吗,阿飞,你别对我太好,我都开始担心失去你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韦连云出院了,伤势基本痊癒,只不过后期要继续做康復治疗。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再回到家里时,她很是兴奋,好像在监狱里关了十几年终于见到外面的阳光一样。我们也正式开始了恋爱约会的日常,每天十几个电话简讯,晚饭总要约到一起吃,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还是觉得『不满足』,后来干脆悄悄同-居了。
392 高任飞 和连云相识几年,她从此才真正走进了我的生命里,给我全然不同的感受……我的生活就这样焕然一新了,以前那死水微澜的日子,那些淤积在心头的支离破碎,都随着这些全新的生活飘然而逝了。 我们每天忙完自己的工作会尽快回到二人世界,就连最普通的吃饭,散步,看电影,逛商场都成了一种莫大的享受,以前觉得超无聊的一些事儿,现在两个人一起去做了就变得有意义起来。我有时候陪着她出案子,跟她一起分析案件,她也不会像原来那样总是拿忙碌来当藉口了,她尽量按时下班,因为每次解剖了遗体都会很长时间影响食慾和心情,所以现在能够不用她亲自去解剖的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了,她只负责重大疑难案件,相对来说轻松了许多,留给我的时间也多了。 办案时候的她冷静、理性、心思缜密,聪明纤细的让人喘不过气,可私底下的她却有些神经大条,喜欢搞怪,喜欢收集各种卡哇伊的毛绒玩具,喜欢一惊一乍,突然尖叫一声,又突然哈哈大笑,经常被我骂神经病却还乐死不疲; 她有强迫症,固定摆在某个位置的东西绝不容许被人打乱;她很有自律,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基本都是固定的,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绝不会被外界任何的动静影响,效率奇高;她吃穿精緻,还会练瑜伽、健身、跳舞,也难怪她身材可以保持的那么好,平时的仪态也总透出一股端庄的气质,给人高贵自信的感觉……而且和其他女人不同的是,她的梳妆檯上看不到那些瓶瓶罐罐和化妆工具,她常用的就一瓶洗面奶,一瓶看不出什么作用的护肤品,一把木梳,几乎不化妆,一张脸却总能保持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找不到瑕疵。 原来,我以前是这么的不了解她,不知道私底下的她是如此截然不同的,她简单大方,小事上笨笨的,大事上聪明的让我自愧不如,她总是那么潇洒自在,没有压力,也不给别人压力,体内蕴藏着无穷的能量,大概我是永远都猜不透的~ 我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过起了同居生活,和一真正的夫妻间就差了结婚证而已……并不需要磨合什么,我和她之间是想像不到的和谐,每天同进同出,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连床-事都非常之『和谐』,别看她外表一派高冷禁-欲的样子,在床上却还是个老司机,每晚跟我折腾一两个小时后,我累得筋疲力尽不想动了她还精神好得很。 以前一直都是跟自己父母住家里,在外面没有单独买房子,现在同居住的也就是她的房子里,暂时没有请保姆钟点工,两个人在家难免会有不少的家务活。我和她都是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从小到现在『老』了也从不做任何家务的,可在我们这个临时的『家』里,我一个人全部包揽了下来,比如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甚至她的内衣内裤袜子也帮她洗了,杂事比较多,却也做得乐此不疲。她是韦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家里得宠的公主,如今跟了我,我也比较乐意宠着她,希望她仍旧是无忧无虑的。 那天我公司里有点事回来的比较晚,要她自己先去外面的餐厅吃,没想到后来她却给我打电话,声称她已经做好晚饭等我回去吃。我很高兴也比较意外,没想到她良心发现了,知道体贴我了~ 那晚回到家,她已经把几个菜摆在桌上了,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我随便尝了一口,味道居然很惊艷! 「嗯,这个红烧肉最好吃,软而不腻,味道刚好,太好吃了!」我边吃边赞不绝口,发现肉切得也是齐齐整整大小均匀,不愧是做法医的,『刀工』真不错嘛。 她却并没有吃几口,只是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看我吃,她问,「你喜欢红烧肉吗?」 「喜欢,尤其是你做的!」 「好啊,既然你喜欢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红烧肉,」她唇边挂着微笑,笑得迷之温柔。 「那我可真有福气了,」我说,「以为我老婆根本不会做饭,没想到还留了这么一手,说说看,你还有什么绝活?」 「……」但她直直的注视了我好几秒,突然就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我一下子疑惑了,不知她又发什么疯? 「你好傻啊,」她好不容易收敛了方才的大笑,喘着气对我说,「你还真以为我会做菜啊,让你失望了,这桌子菜都是我在外面餐馆里打包带回来的,包括你最爱的这个红烧肉,嗯,我最爱这家的红烧肉,吃过很多次,就顺便给你打包带回来了~」 「……」听到这个事实,我愣了下,心确实往下坠了那么一点点。 「真的失望了?」她变得认真起来,解释说,「对不起,阿飞,我不骗你我在厨房里就是个白痴,如今唯一会做的一道菜就是煎鸡蛋,连煮个面都要在网上查火候,要我做出一桌子可以下咽的大餐实在太为难我了,但我又想给你那么一点『惊喜』,所以——」 这回换我笑了,「挺诚实嘛,不过你刚好点了几个我最爱吃的菜,也是有本事!」 「啊,都是你最爱吃的?」她惊喜的问。 「当然。」我安慰她,「不会做饭有什么大不了,你韦连云的刀是用来断案的不是用来切菜的,把你放进厨房就是大材小用,浪费时间和生命!」 她捂嘴偷笑,故意自恋的说,「是啊,你说的对,我也觉得我这人下厨就是浪费生命,无异于慢性自杀,我可是干『大事』的,怎么可以浪费在厨房呢?」 「嗯,」我也点点头,顺便一本正经的问,「请问老婆,我不是叫高任飞吗,什么时候改名叫『大事』了?你给解释解释。」 「……」她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立刻在桌底踹了我一脚,笑骂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臭流氓!句句不离那点事,额不噁心啊你!」 「我噁心?行,那我今晚不『噁心』了,我一定做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好不好?」 「怎么,还想玩儿角色扮演啊!」 笑闹了一阵,饭也吃完了,她提出要出去走走。 「已经21点了,确定还要出去」我问。 「去。」她简单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推着我出门了。 没有开车,我们出了小区就在外边的大街上缓缓地步行着,她一会儿和我十指紧扣,一会儿挽着我的手,紧靠在我身上,幽幽然说到,「我就喜欢在这样的夜晚,和你慢慢的散步,什么都不去想,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旷神怡的了……」 我情不自禁的揽紧了她,心上涌过一股暖流,在这微凉的夜里,倍觉温暖。 我们相依相偎的走过了一条人少的小路,一路软语呢喃,彼此分享着那些有趣的经歷,走到尽头又折返回来,因为全副身心都放在对方身上,我们好像有聊不完的天,怎么看彼此都看不厌,偶尔再亲热一下,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不知在那条没有风景的小路上走过好几遍了,却丝毫不觉得厌倦。 最后,在回去的路上,刚好经过一家珠宝店,她又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她在里面看了一圈,又时不时的打量我,却也不说要买什么…… 这时营业员过来热情的招唿道,「二位是要购买结婚钻戒吗?」 营业员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了,立即说到,「对,要买钻戒,你给我们推荐下。」 「……」韦连云愣了愣,在我耳边低沉的说,「就选你自己的吧,我不要,我来这儿其实就想买点什么送给你,但没看到满意的,不如我给你买个戒指也可以。」 我简直哭笑不得,「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只买自己的结婚戒指,难道我自己跟自己结婚?」 「也可以不是结婚戴的那种……」她说着,有些底气不足。 「你够了,最好不要再说,再说我真的生气了。」 不得已,她跟我一起试了几对婚戒,其实都不太满意,但为了表明我想要和她结婚的决心,我还是买了下来,「先将就带着吧,这样比较有夫妻的感觉,以后要换随时换,然后回去选个日子尽快把证领了。」 可心事重重的走了一段路后,她还是扫兴的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阿飞,你理智点吧,我早就说过我跟你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谈谈恋爱,但绝对不能跟你结婚!我不想害你!」 「韦连云,你能别动不动就跟我来这一出了行吗?」我突然就愤怒起来,语气很不好的质问,「你对我哪里不满你直说,你要对我没感情也在今晚一併说出来,不要老是大冬天的往我头上浇冷水,再这样下去我不死都该疯了!」 「……」她转过头去,沉寂了很久才发出声来,「阿飞,希望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爱你,而且比你想像中还要爱你,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 「住口!」我吼了一声,一把拉过了她,「说来说去就是你生不出孩子的问题,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去跟我家里的人见面,我跟他们正式宣布要娶你,只要他们点头了,你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393 高任飞 韦连云这下更加着急,她拼命要挣脱我的手不愿跟我去我家,但我已经由不得她了,我没法再忍下去,我不可能一直和她玩『及时行乐』的游戏,这几件事是迟早都要让家里的父母知道。 最终,我直接在路边喊了一辆的士,强行的拉着她上车,朝我家里去。 在车上的半个小时里她一直都很忐忑,没怎么说话,但是眼里眉间都是焦虑。看得出来,她也蛮想尽快见到我家的人,得到一个结果。 到家里时已经快11点,奶奶早就睡觉,我妈和爸照例聊天看电视,并准备睡觉。相对我妈来说,她比较幸福的一点就是,无论我爸事业做得多么大,从未被发现过在外玩女人,再忙都会准时回家听她唠叨,而这些年两人唠叨的主题自然就是我的婚事。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走了进来,顺手也拉过来连云的手,「正好你们还没睡,我告诉你们一件喜事,保证你们听了会乐的一晚上睡不着了。」 两人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惊讶的注视着我和韦连云,我妈更是惊得长大了嘴~ 我并没有酝酿,很快就笑嘻嘻的跟他们介绍,「这位是韦连云,就是上次负责表妹那个案子的,还来参加过表妹的葬礼,想必你们都认识了吧,呵呵,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俩现在正在交往,不,其实早就在一起了,只不过以前没说开而已,如今我们决定要结婚了,你们帮忙选个吉利的日子吧。」 爸爸立刻眉头紧蹙,妈妈眼睛睁得很大,脸色很快不对劲儿了,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嘴唇都气得发颤…… 「阿姨,叔叔,你们好。」到了这一步,韦连云也只能故作大方的走过去,跟二老打招唿。 爸爸处于惊讶中,始终没发声,而我妈,意料之中的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的,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了,她根本不想理韦连云,直接朝我爆发,「阿飞,你在发什么疯!我没听错吧,你和她鬼混在一起了,你们要结婚!?她不是以前和那个谁谁要结婚的吗??难道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人?如果你不是在开国际玩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答应,我不准,我坚决否定!你爸的态度也跟我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说完就转向韦连云,「韦小姐,我不想闹得太难看,如果你还想要点脸面就请自己离开!」 「……」连云的脸色也煞白了,她本来是做了很多心里准备的,她一向是很不容易方寸打乱的,可面对我妈这番强势和嫌弃,她还是被打倒了,她微微的垂下头去,转身就欲走。 「连云!」我赶紧拉住她,「你怎么回事,这才刚开始就要放弃吗?你就坐在这里,不用表态,该说的话都交给我来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妈妈仍旧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我,快要戳到我脸上来了,「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你都没放心上吗,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和她混到一起去了,你想气死我吗?是,我们都希望你尽快结婚,但说只要是个女的就行也只是气话,你结婚的对象还是必须要经过我这一关的,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你找谁不好,偏偏要去找她!你表妹已经死了,你还想把晦气带进我们家里来吗?我决不允许!你赶紧跟她分手,分的干干净净,再也不准把她带到家里来!」 「妈,你冷静点!」我也被她弄得头昏脑胀的,只知道她会反对,没想到她戾气会这么大,「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不要只看表面,我今天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回来告诉你们,并不是一时的脑热,而是早就准备了很久,你们还不知道,我最近一个月没回家住不是出差,而是一直跟连云住一起,我们彼此相爱,感情坚定,想好要结婚了,才回来跟你们宣布这个好消息,也是出于对你们的尊重。」 爸爸听到这里,终于长吁一口气后,语重心长的发声了,「这的确是件好事,如果你们真的已经决定好了,我认为可以跟连云父母这边见个面商讨一番。」他再看向韦连云,目光也是平和的,「对于连云,我们了解的也差不多了,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但是,我还希望做更多的了解。」 「了解什么呀!有什么好了解的!」妈妈又在旁边激动的炸开了,「你不要就看到她是韦天华的女儿,就认为跟我们家门当户对了!我们家又不缺钱,又不需要跟人家商业联姻什么的,反正我一听说她是做法医的,每天接触不干净的东西我心里就慎得慌,以后要真成为我儿媳妇,我估计都要做噩梦的!我说老高啊,你可千万别煳涂啊,我们儿子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你看他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找个什么女人不好啊?不行不行,我还是那几个字,坚决反对!」 「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爸爸又慢条斯理的开口,「连云的工作怎么说也是正经工作,但以后和阿飞结婚了,多少还是很不方便,把工作辞了就行。」 「爸,妈。」我越听越着急了,看来他们的思维完全和我不再一条线上,我也不想再跟他们绕下去,不想让连云当面难堪,只得强硬的说到,「我不是回来和你们商量的,我爱连云,必须要和她结婚,这是我无论如何不会改变的决定,你们答应的话就帮着操办婚事,不答应,我们就自己给自己办,到时候也会住在外面。还有,连云的工作的不会辞,爸你也别在这儿提要求了。」 顿时,我爸和我妈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连云一直愣在一边,也不太好插话,不愿放弃却又没自信去争取吧,一副顺其自然的姿态。 「哎,真是气死我了。」我妈摸着胸口,骂骂咧咧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畜生啊,从来都是一意孤行,就没把我们两个老的放在眼里过……我真是恨呀,你说,全天下这么多女人,你怎么就看上个做法医的女人了……」 「妈,你不要这么狭隘好不好,法医多正义啊,你该崇拜你未来的儿媳妇才对,她能做到的,全世界百分之90的女人都做不到,」我又亲密的揽过了韦连云,缓和了情绪,对二老说到,「你们看,我和连云不是很般配的吗,我们门也当户也对,年龄差不多,身高外貌也和谐,哪哪都配,哦,对了,我俩还去算过八字的,连算命的都说我们八字很合,说我这辈子一定要和她结婚才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胡说八道!」妈妈骂了句,好像有些松动了。 「行了,」我爸整个也轻松了,对我妈说,「他现在终于答应结婚了,正好也了了我们的心愿,其他细枝末节的东西就不必再去追究了。」然后,他特意又瞧了连云一眼,自言自语的念叨一句,「就是年龄稍微大了点。」 「哦,老高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妈妈又惊跳起来,问连云,「你和阿飞年龄差不多,那不是已经三十好几了,你这个年纪可是高龄产妇了,能不能生得出孩子都是个大问题啊!我不得不丑话说在前,我们阿飞是高家三代单传的,你要真想跟他结婚,以后生孩子的任务可是非常重的,至少要生两个,还必须要有个男孩,你自己掂量一下吧。反正我想通了,阿飞年纪也大了,不能再等了,我也可以不反对你们,但生孩子这关不能马虎,我就退让一步吧,等你确定怀上阿飞的孩子了再办婚礼。」 我正准备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时,连云却制止了我,她很冷静的开口,「阿姨,我非常理解并且尊重你的意见。事到如今,我必须跟你说个事实,那就是我不能生育,就算我和阿飞结婚了,我是无法为你们家传宗接代的,我不想隐瞒你们,你们对我有意见我也不会辩驳,只是我要先吧这件事提起告知——」 「真的假的?」我妈在震惊之余不是很相信,狐疑的看着她。 「是真的。」连云一脸镇定的,平静的道出全部事实,「我早就做过身体检查,确实有这个缺陷,我自己也无能为力,上段婚姻就由于这个原因被退了婚,现在——」 「现在就来害我们家是吗?!」妈妈怒气冲天的,又问我,「阿飞你是早就知道她不能怀孕吗,那你还要跟她结婚?你到底是什么想的?」 「真是无理取闹!」爸爸更是气得甩手就做坐倒在沙发上,冷冰冰的,「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一个字都别再说了!」顺便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老吴,马上来帮我送个客人回家!」 「不必麻烦了。」韦连云冷笑了声,恭敬的,「叔叔阿姨,我先告退了,祝你们早日早到称心如意的儿媳妇,为你们家开枝散叶!」 韦连云急步朝外面走去,我拦都拉不住,只能追了出去,把父母的大声呵斥甩在身后。 「我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了,一点都不意外。」她无所谓的笑笑,「你回去吧,听你父母的话,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好,呵呵,我现在看大街上每个女的都觉得自卑,不管人家什么外貌什么出身,至少人家可以生孩子,就是比我强。接受现实吧,阿飞,你是『三代单传』,不管怎么抗拒,都抗拒不了人类几千几万年来的传统思想,分手吧。」
394 高任飞 「连云,如果你都不和我站在一条战线,那我就真的是孤身奋战了。」我走到她跟前,抓着她的胳膊,「他们头一次听到这件事,有这样的反应当然很正常,凡事总有个过程的,等后续我再一遍遍的去争取,一遍遍想尽办法去说服我爸妈,他们最终是会会同意的,我只求你首先别放弃!」 她颓然掀开我的手,眼圈已经有些红了,再也坚强不起来,声音哽咽了,「你以为我不想争取吗,你以为我不想要你?但你不是我,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尴尬和难处。你父母要孙子,这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儿,难道我还去批判他们老古董不开明吗?只是现实摆在眼前,我真的没法不妥协,我不能生育可以不结婚,但你高任飞这辈子却不能没有孩子!」 「谁说的!」我心里涌动着一些激动的情绪,我只知道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我什么都能放弃唯独不能放弃这个女人,我说的很坚定,「谁说我一定要孩子?人来这这世上走一趟,结婚生子不都是凭自愿的吗,什么时候成了必须了?一生本来就够短暂的了,我为什么不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度过,而要为了传宗接代的任务随便找个人折磨自己?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娶你,如果我父母不同意我可以跟他们断绝关系,我们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她勐烈的摇摇头,「你还是太天真了!如果你因为我,和你家里人闹的天翻地覆,你以为我会好受吗,其实不仅仅是你父母不答应,换做任何一对父母都不会要我这样的女人做媳妇,说大点,那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这对每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很严重的,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家庭,家业这么大,始终要后继有人……算了,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我们不能结婚,你也别挣扎了。」 「……」我一下也头昏脑胀起来,被她分析类分析去的弄得没有底气了。 「今天太晚了,先回家。」说着,我又在路边拦车,因为这次回家我们俩都没开车。 「嗯,你是该回去了,回去好好安慰你父母吧,我回我自己的住处。」 我瞪了她一眼,「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说的是我们一起回我们自己的『家』。」说着,我拉着她一起上了一辆计程车,给司机师傅说了地址。 「你还是别跟我走了,你爸妈今晚好生气,年纪又不小了,气出病可不得了。」她仍旧劝着我,「你不是一二十岁的小孩子了,对家庭该有的责任心还是要有的,别再任性了吧,快回去!」说着还叫师傅停下来。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一会儿要停一会儿要走的,商量好没有!?」司机也不耐烦了。 「师傅你不用停,尽管往目的地开去就行,我跟我老婆吵架了,她不准我回家呢。」 最终回到了住处,进了门,她还在一个劲儿叨叨我回家,我受不了了,一下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俯首攫住了她的唇瓣,强势的深吻下去,吻得她毫无反抗之力,直到透不过气来,直到最终软倒在我怀里~ 她在我胸口狠狠的锤了一下,转而却又将脸扑在我胸前,贴紧了我,双手搂在我的腰间,越搂越紧,生怕我又跑掉似的……她就这样抓住我,不言不语,身子却在微微的颤动着,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对我这份眷恋…… 我过了一会儿,我才推开她的身子,抬起她的脸,发现她早就哭成了泪人,而我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一大块。从没见过她哭,我此刻揪心的不行,捧住她的小脸,一点点吻去了她面颊上的泪花,柔声安慰,「别哭了,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走……」 她听到这里似乎更加激动了,忽然就双手搂住我的脖子,用她的唇主动而热切的压住了我的,含-住我的舌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我狂热的亲吻着……我们迅速滚倒在沙发里,褪去彼此的衣物,急切而放纵的纠缠在一起。 这一夜,我们谁也没再去提那场小小的暴风雨,就赤-裸相拥的在彼此的怀里睡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第二天,并没有雨过天晴,她的情绪很低落,但她不再赶走我,只是靠在我肩上,淡然的对我说了一句,「阿飞,我原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沉溺于感情问题,我以为我一定是清醒的潇洒的,但现在我认输了……我发现我已经坚强不起来,像是中了你的毒一样,走不出来了。」 「这样不是很好?」我揉了揉她的髮丝,听着她的表白,心里甜丝丝的。 「但这意味着放纵和不负责,」她落落寡欢的,低沉的诉说着,「我昨晚没睡几个小时,想了很多,一个问题都没想通,反而越想越离不开你……我以前年轻时候真的对所谓的爱情没兴趣,虽然谈过恋爱,但从未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中毒一样,要死要活的感觉,可是在你这里我都体会到了,我觉得自己好可笑,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可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无脑,这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吗……可我的意识告诉我,我就是离不开你啊,我太喜欢你了,怎么办~」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被她这些话弄得挺感动,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快的跳跃似的,我低头来不住的亲吻着她,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面颊,她浑身的每一个部分…… 「我想好了,」她眼里闪着炽热的光热,对我说,「我们能不能结婚不重要,但只要抓住眼下的时光在一起好好享受就可以了,反正能过一天算一天吧。等到你决心要履行传宗接代任务的那天,我会大方的放你走,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傻,」我紧盯着她的眼,说的信誓旦旦,「我说了我不会走,去它的传宗接代,我就是要和你一辈子,相信我!」 此后的一段时间仍旧和韦连云同居着,但因为真相已经在父母面前曝光,他们每天都对我简讯轰炸要我回家,甚至还打电话给韦天华和张惠如,要他们夫妻俩管好自己的女儿,于此同时,奶奶和我妈更是轮流的装病逼我和连云断了……我们面临的压力比想像中要大得多,连云也好几次要放弃,我只得哄骗家里说已经和连云分手,也偷偷和她搬了个隐秘的住处,偶尔再回几次家,他们才稍微消停点了。 连云对于自己不孕不育的问题还是不死心,时不时的会买点验孕试纸来测,但每测一次就哭一次,后来又要我陪着去各大医院里寻医问药,一遍遍的检查,得到的都是最坏的结果。据说也可是试着治疗,但是很麻烦,要经常打针吃药什么的,对她也是折磨,治好的机率还小的可怜,所以尽管她想进行系统的治疗,但我还是拒绝了,不想为了这么小的机率让她吃这么大的苦。 如今,她全副身心都放在怀孕的问题上,连她曾经最爱的工作都有些放松了,不想再置身那些糟糕的工作环境,以免更加影响生育。所以她倒是经常来我的公司里,跟我一起商讨。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工作,连云随手翻看了我桌上的基本旅游杂志,看着看着就坐在沙发里看入迷了。 「这个左依雯还挺厉害的,」她自言自语的冒出一句,眼睛仍旧盯着杂志。 「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我看到这上面好多旅游文章都是她写的,」她赞嘆的说,「小小年纪,见多识广,比我有深度多了。没想到,她那这样的小女孩,还能静下心来写文章,反正我是除了法医鑑定书,什么都写不出来。」 「是吗?」我无所谓的,说到,「公司给我定了好多的旅游杂志,我都没时间看。她有次给我做了个专访,写我自己的,我也没仔细看,并不太了解。」 连云抬头来,意味深长的瞧了我一眼,又埋首去继续看,边看便跟我讨论,「有时间去旅游吧,看了这些杂志,发现很多好玩好吃的地方。」 「可以啊,我的时间都是你的,任你随时安排。」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对我说,人力资源今天通过了一个旅游体验师的招聘面试,要我来做个终面,并把面试者的简歷放在我旁边。 「把人带进来吧。」我没有看面试者的简歷,就想尽快的面试完。我对这个岗位看的比较重,以前也面试过好几个人,要不是特别优秀的,都不会推荐到我面前来的,但无奈的是迄今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 几分钟后,面试者被带进来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左依雯。 旁边的韦连云见到她的到来,也挺惊讶,跟我面面相觑了下。 「高总,还记得我吗?」左依雯笑嘻嘻的走到我跟前来,还是那副活泼可爱的面容,她一进来,好像就为这个办公室带了一束阳光进来。 嘿嘿,这是今天的二更了哦,亲们注意。
395 高任飞 「你怎么来了?」我奇怪的问了句。 「你这不明知故问嘛,」她左依雯笑嘻嘻的向我走来,「刚才你的秘书带我进来的时候就给你介绍『高总,这位是参加面试的左小姐』,你还问我来干嘛?」说着,她眼珠子一转,看到连云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似乎惊跳了下,「原来连云姐也在这儿啊!」 「嗯,」连云淡淡的点头,「我来这儿找高总闲聊几句,好巧,大家碰到一起了。」 「呵呵,是啊,挺巧的。」左依雯言语中有点不自然,平时跟谁都自来熟的,在韦连云面前却显得有些拘谨,她转而对我说,「高总,那我们的面试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你还真的来我这儿面试?你自己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 「我的工作啊,已经辞了!」她笑着,爽快的说到,「就是看到你们公司在招聘这个职位,觉得自己的经验和爱好都比较符合,就来试试咯!放心,我不会仗着跟你很『熟』,就要求你给我开后门儿的,你大可像对待其他面试者那样,仔仔细细的考察我一番,觉得确实符合你的要求了,才考虑录用我吧。」 「……」面对她这么积极热情的态度,我一时还真的有点乱。 「面试就不必了。」我带着客气的口吻说到,「左小姐的实力我是早就了解的,按说你的经验要在这儿做旅游体验师是大材小用了,所以还是算了罢,我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说完,我无意间瞟了眼不远处沙发上的韦连云,她一直埋首看着杂志,貌似并没有在意我俩的谈话。 「不会吧。」左依雯略有些失望的垮下脸来,「你知道我为了来你这儿面试这个岗位准备了多久吗?你问都不问就赶我走,太不给面子了,还有,我都已经辞职不做记者了,你如果不要我,那才叫毁我前程呢!」顿了顿,她又继续笑说到,「还有,你以前不是说过我一个女孩子经常独自去旅游採访很危险的嘛,我来你这儿做旅游体验师,你肯定会派同事保护我的对不对?嘿嘿!」 「……」她的热情伶俐让我招架不住。 这个时候,连云慢悠悠的抬头来,不阴不阳的问了句,「是不是我在这儿影响你们面试了?那我先出去吧。」 「不用。」我隐约感觉到她多想了,要她坐下来,然后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像聊悄悄话似的徵询她,「你看,我要不要把她招进公司来?」 她笑,故意大声说,「你是这儿的老闆,你要用哪个人是你的权利,问我干嘛。」 「问你肯定是尊重你呀,」这句话是左依雯说出口的,她笑得很僵硬,又对我说到,「高总,我一直想做旅游体验师的工作,也是特别看好你们北旅才决定辞职来试试的,如果……你觉得我的到来会让连云姐多想的话,那我还是走吧,抱歉打扰了。」说完就垂头丧气的朝门口走去。 我直起身子来,想喊住她,但旁边的连云已经抢先开口了,「依雯!」她亲切的喊了她一生,笑着道,「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回来坐坐吧。」 说完,连云拉着她坐了下来,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招唿了她几句,才说,「你这样就显得我太小气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反而是你多想了,你正正经经的应聘一份工作我当然是全力支持你,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家境殷实又有自己的职业理想不啃老的,实在让我敬佩!我刚看了你以前在杂志上登的一些文章,觉得很有灵气,你看,你随随便便写的一个小地方都让我有马上去旅游的冲动,真是个天生的旅游体验师呢,这个职位已经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合适的了。」 「你说呢?」连云抬头问我。 我捉摸不透连云的心思,但至少表面看来她的确欣赏左依雯,也就点点头,「不用再面试了。」 「那就直接入职吧。」连云帮我接了这句话。 「真的?」左依雯问我。 「这个,还是劝你再考虑考虑,」我有那么点犹豫的对她道,「这份工作可能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美好,而且还可能比你原来做记者还辛苦些,也或许比较枯燥繁琐,总之,你再考虑。」 「不用考虑了,」左依雯灿然笑着,「不是有试用期的嘛,到时候我做得不好你可以辞掉我,我要真的坚持不下来也会知难而退的,」她再隐晦的、半开玩笑的冒出一句,「反正,不会赖上你一辈子的啦。」 我勾唇勉强陪她笑了一声,就又看向韦连云,「你还有什么和左小姐聊的?」 「嗯,」连云故作思考的想了几秒,又抬头看了墙上的挂钟,「快12点了,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吧,边吃边说。」 「好啊,这顿饭就由我请你们吧!」左依雯说,「就当感谢你们俩『收留』了我,我以后不至于会失业了,嘻嘻!」 三人一起来到地下车库走到我的车子旁边,左依雯径直走到副驾驶,刚把车门拉开一半,她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回头来对连云打趣地说,「呀,我差点忘了,这个位置是高总夫人的专属!连云姐,请!」说着,她还一本正经对韦连云做出邀请状。 「讲究那么多干嘛,谁坐不一样啊!你去坐吧!」连云无所谓的笑笑。 我听着心头有些膈应,顺便对连云来了句,「你这意思,我翻译一下,是不是说高任飞找老婆讲究那么多干嘛,谁都可以是他老婆?」 「呵呵,」左依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是啊,连云姐居然还让我去坐,难道我也可以是他『老婆』吗?」 「行了,行了,一个副驾驶都想得这么深沉,我可没你们这么深的套路,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开自己的车!」连云抱怨了几句,终究还是坐到我旁边。 找了个我们常去的粤式餐厅,这里味道不错,每天人都是爆满的,去的时候早就没有包间了,只能在外面找了个剩余的位置。刚刚坐下来,我却接到了韦连海的电话,他声称要找我交流飞行方面的经验,请我吃饭,我让他来这儿了。 「是连海吗?」韦连云责备我,「你让他过来干嘛啊,烦人!」她的意思是不想让韦连海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免得韦连海又搬出去到处宣扬,弄得韦家人尽皆知。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 「……」左依雯变得静悄悄的,早就收敛起面上微笑,偶尔瞟我们一眼,欲言又止。 等到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韦连海也风风火火的跑来了,还没坐下就开始抱怨,「我靠,还以为你们找的什么西餐厅,原来是个苍蝇馆子,人也太tm多了,乌烟瘴气的,停车位都找了十几分钟,刚进门来还差点滑了一跤——」他说到这里,目光扫到一旁的左依雯,突然就停止抱怨了,整个人都僵住,眼睛也亮了,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左依雯被她这种眼神注视的很不好意思,问我们,「这位是?」 「我弟,韦连海。」连云在一旁介绍完,又调侃韦连海,「看什么看呀,赶紧坐下,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哦,呵呵,不好意思。」韦连海魂不守舍的,他一屁股坐下去差点坐到地上去了,跟傻了一样。以韦连海的调性,见到美女有这种反应我并不感到奇怪,但他这次的反应好像有点过了,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往他总会表现的很轻-佻,简单直白的调-戏对方,但在左依雯面前,他居然浑身不自在了,还笑得有几分腼腆,问我,「飞哥,这美女谁啊,介绍下呗。」 「你就别想去祸害人家了,」我白了韦连海一眼,懒得介绍,就他的尿性,用脚趾想也想得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说这么难听,」韦连海特意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超正经的对左依雯打招唿,「美女你好,我叫韦连海,是s航空公司的一名机长,不知道怎么称唿你?」 「机长?」我故意拆穿他,「连海,你不是才当飞行员没多久,几个月就升机长了?真是火箭速度嘛,比我当年牛逼多了。」 「那当然,」韦连海顺着杆儿往上爬,「我比你有天赋嘛,」说着,目光又挪到左依雯身上,有意无意的对她打量,但左依雯显然对他是没有兴趣的,只介绍了自己名字,礼貌的跟他寒暄几句就闭嘴不言了,整个过程,就韦连海没话找话的跟她说着,场面一度很尴尬。 大家吃着聊着,到一半的时候,旁边有几个小朋友在那里跑跑跳跳的玩闹,一个服务员端端着盘子过来,突然就被其中一个小朋友一撞,服务员勐地的让开,但是没站稳,手里端的东西就要倒下来,刚好对着边上左依雯的头顶……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韦连云惊叫了声,我立即站了起来,而反应最快的韦连海已经扑过去帮她挡住了,只听得韦连海痛叫起来,那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一碗砂锅粥全部洒在了他的背上!
396 高任飞 左依雯瞬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得韦连海夸张的嗷嗷直叫,韦连云赶紧帮着看了下,发现他颈子都烫红起泡了,背上的衣服也被一锅粥弄得很脏,餐厅经理跑过来帮忙处理,在一团糟的情况下,我们也没心情再吃饭,只得送了韦连海先去医院处理。 「真的非常对不起啊,这位韦先生,」在医院时左依雯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一直跟韦连海道歉。 「咳,没事没事,」韦连海突然就变得很宽容,按他的脾气碰到这事儿一定把整个餐厅掀翻的,今天居然还笑呵呵的一脸大度,「都怪他们,选的什么破餐厅,找的什么破服务员,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幸好今天这锅粥是倒在我身上,我是男人倒没什么,如果是烫到你,我不弄死那个人!」 「好了别逞能了,」韦连云还是挺心疼她弟,一边责备一边叮嘱,「明明看到那么烫你还冲过去,要救人你把人拉开就行了你扑过去干嘛,没脑子!平时注意护理好,这两个星期也别上班了,最好请个私家护士照顾你,不要弄感染了,被烫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毁容。」 「知道了,烦不烦啊。你该多关心我姐夫,」韦连海嬉皮笑脸的看向我,「喂,飞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的喊你一声『姐夫』啊?」 「你想喊,什么时候都可以。」 在病房里待了会儿,韦连海嚷嚷着要走了,走就走吧,走之前他还厚着脸皮惨兮兮的对左依雯道,「左小姐,你能不能送我回个家,我觉得好痛哦,除了走路外动都不能动……」 左依雯大概想着他也是为了救自己才被烫伤的,顿了顿,还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反正我会开车,我送你吧。」 「好嘞!」韦连海特兴奋。 跟左依雯交代了入职的事,我和连云就上了自己的车再朝公司开去,路上我打破沉寂的提了一句,「看样子,连海是对左依雯有想法了。」 「管他的,」韦连云不屑的哼声一笑,「他就三分钟热度,看到是个美女就有想法,当初就连杜南茜这种女人都可以娶回家做老婆的,你就知道他有多不靠谱了。」 说到这儿,她斜了我一眼,有点阴阳怪气的,「怎么,有人要打你左小姐的主意了,你开始心思活络了?」 「我活络个p,每天都被你掏得空空的,哪里还有一丝半毫的精力留给别人。」 「呵!」 晚上,我本来是照例要回到和连云的住处,却被妈妈一通紧急电话喊了回去。回到家时,一家人包括奶奶都在客厅里,连我妈几十年的老闺蜜叶阿姨都在。客厅里人多,却静悄悄的,气氛凝重,大家坐在那里,一个个沉着脸,好像要对我进行严酷的审判一样。 我一一打了招唿后,没有底气的问,「什么事?」 爸爸脾气不好,被我若无其事的态度弄得很生气,二话不说要站起来打我,但被我妈和奶奶拼命扯住了。 「飞飞,听说你又和那个韦连云住到一起了?你压根就没有跟她分手?」奶奶首先开了口,严肃而生气。 我觉得总是隐瞒和欺骗也不是办法,硬着头皮『嗯』了声,说,「没分,没法分,分不了。」 「畜生!」爸爸再次气得发抖,始终想给我一拳,但被三个女人扯住。 「飞飞啊,那个韦连云到底哪一点吸引你了,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德行,把我们这些长辈都不放眼里?!」奶奶唉声嘆气的问我,看得出来她老人家也是气得不轻,只是一直疼我,不捨得像我们父母那样大声训斥。 「……」我低眉垂眼,实在不知如何解释。 「你告诉我们,你这辈子是不是非韦连云不娶了?哪怕我们以死相逼,你也决不回头?」妈妈从以前的声嘶力竭,到现在几乎心如死灰了。 我做了一个深唿吸,稍稍的酝酿了下,挺直嵴背,语气坚定的对他们说到,「对,我非她不娶!我无法跟你们描述我对她的感情,反正说了你们也听不进,我想说的是,我从来无意于跟你们对抗,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尊重你们的意见,但婚姻问题上,恕我难从命!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和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婚姻生活是我自己的,找的老婆是和我生活的,是冷是暖只有我自己才感知得到,真的跟你们无关!说到孩子的问题,我只能表示很遗憾,我希望你们再认真想想,你们这一生已经有了我这样一个儿子,已经拥有了你们想要的亲情,我还可以用后半生的时间全心全意的孝敬你们,咱们经营好这一代的关系就好了,所以要想通了,真的没必要强求后面的子子孙孙,人这一生很短暂,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何必要想那么远呢!所以我求你们,诚心诚意的求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如果真的爱我,就请关心我过得好不好,而不是一味的纠结我有没有给你们传宗接代!」 说完,我疲惫的坐在沙发里撑着额头,等待他们的反应,但令我失望的是,他们一个个都没听进去,反而脸色更冷了,气氛更加的凝重了。我爸大口大口地抽着雪茄,奶奶继续唉声嘆气,妈妈朝向一边满脸紧绷,叶阿姨也是若有所思,大家都把我当仇人怪物一样,狠狠的瞪视着我。 「阿飞。」妈妈有气无力的开了口,说,「这段时间,我和你爸爸还有奶奶我们都商量了下,决定了一个方案,假如你死活一定和韦连云结婚,你必须得答应我们这个方案。」 「什么『方案』?」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妈妈深深的唿吸了下,抬眼来盯着我,「阿飞,生儿育女的问题,我和你爸都不会妥协,既然韦连云没法生,那我们定出的方案就是要求你先找个会生孩子的女人结婚,跟对方生了孩子,再找个理由和对方离婚,顺便补偿对方一笔钱,留下孩子,有了高家的后代,然后你就可以和你的韦连云结婚了……本来,我也想过让你们结婚后,你婚内再找个女人生孩子,但这样一来你会涉嫌重婚罪,而且对女方也不是很公平,所以就——」 「你不要说了!」我简直听的火冒三丈,忍不住就大叫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案』,还真把我当畜生了吗,为个孩子你们一个个都走火入魔了,还有没有点人性!我劝你们最好给我打消这些无耻的念头,传出去不嫌丢人吗?!」 「你以为你不丢人吗?」我爸立即就发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已经一步步的退让,你要还是个人就给老子闭嘴,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以后还能见到那个韦连云!」 「爸,你在威胁我吗?」我满腔都是愤怒,生平第一次和亲生父亲闹到这种地步,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难受,我再忍耐了下,说,「我并不是从来没想过孩子,事实上我和连云最近一直在寻医问药,甚至还去国外谘询过,医生说她的不孕症有治癒的可能性,我们俩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坚持治疗,总会有奇蹟的!」 「奇蹟?」冷眼旁观了很久的叶阿姨终于开口了,她严肃冷静的说,「阿飞,你知道什么是『奇蹟』吗,就是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既然你都把生孩子这儿成为『奇蹟』了,说明希望还是特别渺茫。其实我很了解你那个女朋友的病情,按她这种情况,要治好的机率真的很低,而且光治疗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们俩都三十好几了,花个几年治病,年龄大了更不容易怀上,怀上的话也不一定正常,就算正常也不一定平安生下来;如果治不好,你可能又会说什么试管婴儿,是的,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各种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也满天飞,今天这个技术,明天那个设备的,实际上呢,要真的成功得到一个孩子,过程非常艰难,机率还很小。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人,生育能力明明很正常的,完全可以找个同样正常的女人结婚生子,为什么要陪那么一个有缺陷的女人去浪费时间,接着来伤害你的父母,你忍心吗,阿飞?」 叶阿姨说完,她喝了一口茶,拍了拍我的肩膀,更加语重心长的教育我,「阿姨知道,你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你读书多,你阅歷丰富,你思想先进,但你始终还是你父母唯一的儿子,你始终是逃不过传宗接代这一关的。想想你的父母,把你辛辛苦苦的养大,给你提供优渥的成长环境,给了你充分的自由,如今他们年纪大了,不过就是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而已,你怎么可以残忍的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呢?你知道你有多么的自私吗?你只想着你自己如何幸福,你有一点点的为他们考虑过吗,你有认认真真的反思过你结婚生子对他们的重要性吗?如果高家就在你这儿绝了后,你说你爸一生打拼挣了这么多钱有何意义,他连以后几十年的日子都觉得没意义了,还有你妈,一辈子为你操碎了心,结果你连她抱孙子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你再谈孝顺他们有何用?再说你奶奶,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如今还得为你这个三四十岁的孙子操心人生大事,你不觉得很残忍吗?说到底,你有个孩子不仅是对他们的安慰,更是让你以后老了有个保障!阿飞,阿姨真的很生气才对你说了这么多,就要彻底的叫醒你,你再想清楚吧!」 这章本来昨晚就发了,不知怎么一直没通过审核。
397 高任飞 那一晚我失眠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脑子里反反覆覆的迴响着叶阿姨那一大堆话,还有我爸的怒不可遏,我妈的满面愁容……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关于生孩子的话题就像一个紧箍咒一样逼的我头痛欲裂。从来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我会被这样的难题重重困住。 我终于深刻的意识到了家里人对传宗接代的那种根深蒂固的信仰,我知道我无论怎样去说服,都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思想了,反而会加剧家庭矛盾,闹得整个家不得安宁,或者更严重的和他们决裂!但我真的可以接受这种后果吗,我真的有必要让自己的家庭发生这么大变故吗,我必须要伤害他们了吗? 到底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难道,我该妥协,我该考虑找个女人生完孩子再和连云结婚?多么荒唐,多么可笑!我高任飞居然会走到这一步!我越想越堵心,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似的,好像被逼近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到出路了……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从白深深的阴霾里走了出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我爱她她也爱我的女人,开开心心的走进婚姻的殿堂,如今去又陷进这样的泥淖里?在家里待了不到两天,韦连云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何时回她那里去……她现在变得有些患得患失,成了个迷惘的为情所困的小女人,在同居的这段日子里比原来更加依赖我了,再也听不到她拿『忙』当藉口,总会很早的从单位下班再来到我的公司看我。 但家里人已经禁止我『夜不归宿』,看样子想用某种强硬的手段来逼迫我和韦连云断绝往来。一把年纪了还被父母限制『自由』,我觉得很屈辱,屈辱之下又跟家里大吵一架,还差点和我爸打起来,我妈气得嚎啕大哭,奶奶也偷偷抹眼泪……即使闹成这样了,可我心一横,还是冲出家门回到了和连也的住处。 虽然跟她相聚了,可我心情差的不得了……我不想把家里的负面情绪带给她,勉强笑着说没事,和她还像原来那样亲热温存,而她也貌似真的没有意识到我的低落,兴致勃勃地跟我聊她刚经手的一个滑稽的案件,再跟我聊她在商场拍到的一件男装,说哪天带我去试试,到后来又聊治疗不孕不育的医院……聊了很多,全是她在滔滔不绝,我只是心不在焉的附和着,也不知她刚才讲了一大堆到底在讲什么?而我脑子里,塞满了和家里人争执的画面和对我那些声嘶力竭的讨伐。 直到最后,当连云对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哈哈大笑,笑完又看向我,跟我兴高采烈的讨论这个笑点,而我只是淡淡的『哦』了声,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无聊。」时,连云脸上那份快乐的情绪瞬间就僵住了,她逐渐收起了唇边的微笑,一瞬不瞬的盯了我有十几秒,缓缓地扭过头去,顺便把正在热播的综艺节目关了,客厅里恢復了宁静。 「阿飞,如果你觉得为难,咱们还是分了吧。」她背对着我,声音透着低沉,「看到你夹在中间,每天遭受这样的煎熬,我不会好受多少,我本来不想去提,极力的营造一个欢乐的气氛来自欺欺人,但现在看来我是没法逃避了……我不能再过度的自信,不然这种『自信』就变成无耻了,我不想成为一个让你们高家绝后的无耻之徒,你走吧!」 我心脏抽痛了下,苦恼的用双手蒙住了脸,着实跟自己挣扎了好久……可是一旦接触到她身上传来的气息,我还是紧密的拥住了她,「不要想那么多,我说过不放弃你就绝不放弃。今晚,我已经在家庭和你之间做了选择,我希望你给我力量,为我坚强,只要你是爱我的,我做这些都是值得的。所以,不要在我心力交瘁的时候再来考验我好吗?」 她仍旧背对着我缄默着,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我怀里轻微的颤慄,冰凉而瘦削…… 「你怎么就对我用情至深到这种地步了?」她问到,然后又自言自语般的,「事实上,我们都太不负责了,我们也高估了这份感情,它并没有你我想像的那么不容抛弃……停止吧,都别再迷煳了,没有我你死不了,没有你我也活得下去,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放弃吧。」 「如果真的说放就放得下,我也不至于有现在的痛苦。」我掰过了她的脸,让她面对着我,「韦连云,你听好,我爱你!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老婆,无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我都要你……」情绪一上来,我捧住她的双颊就重重的吻了上去,吻遍她的面颊,滑落到她的脖子里,越吻越狂热,似乎想把她吃了……唯一通过这种极致的发泄,我才能保证我的心不会动摇,才能感到觉到我是拥有她的。 她抱着我的头,无力的揉着我的头髮,一会儿想要抱紧我,一会儿又想要挣开,她不均匀的唿吸昭示着她内心的愁肠百结~ 「好,那我们就继续这样下去吧,」她语调苍凉而压抑,「能过一天是一天,我也不想负什么责任了,自私自就自私吧,我没那么伟大,我就是这样贪婪,我贪恋跟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阿飞,你是我唯一动过心的男人,我实在不愿这么快结束……」 她主动来解开我的皮带,激动而昏乱的,「给我吧,让我们尽情的放纵,什么别管了,我要你……我要你的全部,我要给你生孩子……」 在这意乱情迷之下,我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满头大汗不知疲倦,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在激-情和怅惘的交织中,我们进行了最为畅快淋漓的放纵,好像今晚以后再没有明天,我们在享受也是在告别…… 实际上第二天醒来,我们彼此都还在身边。为了缓和那种无形的压力,我和她去了海边散心。 走在软绵绵的沙滩上,吹着海风,闻着海水的味道,暂时远离了都市里的压抑纷争,心情的确畅快了许多。我和她十指紧扣,踩着细沙,静静享受着这种相依相偎的美好,即使不发一言,也能感觉到那种流淌在心底的快乐。 「我这个城市生活这么多年了,很少来过海边。」她含着笑意,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逛沙滩是这么妙不可言的。」 「那要看和谁在一起了。」我捏紧了她的手,「只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就算每天对着一堵墙也会觉得很幸福。」 「嗯。」 走了没多久,我们看到不远处的沙滩上有几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应该是一家三口吧。其中的男人正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坐在沙滩上,女儿手里抱着一把吉他,男人一边教女儿弹吉他,一边教她唱歌,唱的是《大海》,而旁边的女人在为他们父女拍照……这温馨的画面,还有小女孩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飘到我耳朵里,挺触动人心的。 「那不是连恺他们吗!」韦连云叫了一声,再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和周一如,走吧,过去打个招唿。」 「嘿,连恺!」韦连云笑着走到他们跟前,「还真是你俩呀,我还以为看错了,怎么,你们也来这儿度假?」 「没,就带小孩出来玩玩。」韦连恺和他的妻子周一如同样笑意盎然的跟她寒暄了几句,理所当然目光又调到我身上来,看到是我,他稍微有些惊讶,再朝我点了个头算打招唿,又问韦连云,「这位好像是高先生吧,你们……快结婚了?」 连云摇摇头,神色不知不觉又黯了下去。 我跟韦连恺不熟,只是依稀听过他的一些事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曾经和白深深有过一段婚姻,所以对他这个人的感觉有些复杂。终究,我还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他身边,正式跟他问了声好,并主动介绍到,「我和连云的确快要结婚,到时欢迎你们的光临。」 「当然啊,」旁边的周一如笑着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你们结婚我们一定要来的,」她再特意对韦连云说,「哇,连云,我都没想到你们俩在一起了,挺为你高兴的,你们还真有夫妻相呢!」 「谢谢,我也没想到你跟连恺结婚都这么久了,身为韦家的人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惭愧。」 「呵呵,那是你一心都在你的高先生身上了,哪里会关心我们啊,」周一如说着,又拉过刚才唱歌的小女孩到我们身边来,「铛铛,快喊姑姑,姑父!」 「姑姑好,姑父好!」铛铛很脆生生的喊着我和韦连云,那模样人见人爱,一双大眼睛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这是你们的女儿吗?」连云摸了摸铛铛的小脸蛋,很是羡慕的,「怎么这么大了!时间过的也太快了吧,一转眼连恺都有女儿了,你看她,长得好像你们俩啊,尤其像连恺,跟复制粘贴似的,好可爱……」 「你们也快了吧?」周一如笑着说,「赶紧的,别再等了。」 听到这个敏感的话题,韦连云的表情挺不自然的,她收敛了方才的笑容,又瞅到周一如稍稍隆起的肚子,问了句,「你怀二胎了?」 周一如满脸幸福的点点头,「已经5个月了,主要想再给铛铛添个伴。」 「哦,恭喜啊!」连云的头已经埋得很低了,故意去逗铛铛,掩饰内心的动盪。
398 高任飞 和他们聊了几句后,未免连云触景伤情,我拉着她的手向远处走去。但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了连恺教铛铛弹吉他唱歌的声音,还是那首熟悉的大海:「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煳的脸忽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藏在心底……」 父女俩唱歌的声音都好好听,一个优雅飘逸,一个童真稚气,飘荡在这空荡荡的大海边,的确很吸引人,我听着听着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到的仍旧是韦连恺怀抱着他的小女儿边唱唱笑笑的画面,他的眼神那么的温暖慈爱,满满的都是对孩子的爱,眼里心里都只剩下这个孩子了,整个人都是温柔的,满足的,更是幸福的……看得越久,我觉得心上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碰了下,微微的发疼。 「阿飞!」连云喊了我下,才把我喊『醒』过来,我只得收回了视线,回过头来,继续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但脚步好像沉重了些,走得没有刚才那么轻快了。 「有个孩子挺好的,是不是?」连云在我耳边问了句。 我不由得看向了她,迎着她的目光,说,「要不,我们以后也收养一个孩子吧。」 韦连云眼里的光明显的暗了暗,唇边勉强的撤出一抹微笑,笑得有些冷,「收养一个?但你可想清楚了,收养的孩子不会长得像你,也不会像我,你确定要吗?你看——」她再引领我回头去观看那唱歌的铛铛,「你看连恺的女儿,长得多像他自己啊,所以他才那么疼爱……但你收养的孩子,眼睛鼻子嘴巴不会有一个地方像你,你会觉得心理平衡吗?」 明知她是故意这样说,但我忧郁的心情被她这段扫兴的话整的更加忧郁了,顿时也没了再继续游荡的闲情逸緻,「走,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吹太久我怕你吹感冒了。」 「回吧。」 坐回车上,紧闭的车内变得很低气压,我和她倒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各有各的心事……我闭着嘴等着她说点什么,实际上她嘴巴闭得比我更紧,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我觉得她又陷入低潮了。是的,因为孩子的事,我和她现在虽然还是一副『情比金坚』的姿态,但总会莫名其妙的双双陷进沉默里,忽然心情就变差了。 当天晚上,我回去后就心血来潮的查询了很多关于治疗她的不孕不育方面的资料,还当着她的面打电话谘询了国内相关科室的医生朋友……最后,我再拥住她,「连云,从明天起,我开始带你去做系统的治疗,我们不能再断断续续下去了,既然决定要结婚,那就抓住一切机会争取要个孩子,你最好把工作放一放,我公司这边也交给其他股东去顶一段时间,我们先出国去谘询,国外这方面的技术毕竟要先进得多,说不定可以碰到好的专家——」 韦连云似笑非笑的听着我的要求,看似在认真听,却更多的是在观察我…… 「怎么样呢?」我捏着她的胳膊,「你要不要配合?或许,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阿飞,你其实很喜欢孩子了,对不对?」她定定的望着我,问。 我迎着她脸上奇怪的笑,木然的点了头,「解决孩子的问题,我们不就解决根本的问题了?你不想吗?」 「好,我知道了。」她更加的深刻的盯了我一眼,始终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微笑,「可以,我听你的,我们明天去国外。」 我想了想,「也没这么快,下周去吧,毕竟害的提前安培很多事情,好好准备一番。」 她『嗯』了声,没再说了,后面直到洗澡睡觉都没再跟我多说一句……今晚,她是背对着我的,睡得好像还挺香,唿吸特别均匀,我也在冥思了没多久后,早早的进入睡眠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想要伸手过去搂住她,却扑了个空,睁开眼才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她起床了?她平时都气得比我晚,怎么今天突然早早的起来了? 我喊了她一声,没有应答。 我再慢吞吞的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照例洗漱完毕,走遍了整个屋子都没发现她的身影,我第一反应是她接到单位的紧急电话又出去勘查现场了,于是也不急,就自己出去吃了个早饭准备去公司安排我出国前的一些事项。但我在车上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时,才发现她给我发了一条简讯,我在等红灯时点开一看,是很长的一段: 阿飞,当你看到这条简讯时,我已经走了,是的,已经完全的离开了你的世界。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对不起……我昨晚想了很久,在你回头去看连恺的孩子那一刻,我就已经在你眼里发现你对一个孩子的渴求了。很抱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给不了你一个属于我们爱的结晶,这也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一直都是理解你父母的,我一点都不怪他们,其实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我也顶着很大的压力在强颜欢笑,我知道我总一天会走,但昨天才算拿定主意,再对你说一声对不起!飞,我很爱你,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候就对你有好感了,你是个让我着迷的好男人,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但无奈我们註定有缘无份,因为爱你,我不愿你和家庭决裂,不想看到你在我和你的亲人之间倍受煎熬,所以我的离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回到你自己的家,去履行一个儿子该承担的责任,千万不要再来找我,就此相忘于江湖吧,再见,珍重! 看到简讯的末尾,我的心已经凉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后面的汽车鸣笛声已经响成一片,原来绿灯亮了,我还堵在那里……我赶紧踩下了油门,麻木沿着前面的方向开下去,不仅心脏在发抖,连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只觉得寒透入骨……我越来越认不清自己的车要开往何处,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随便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了车。 我立刻给她打电话,那边提示关机!我不甘心的连打了四五次,都是那个厌恶的提示关机的女声!我烦躁而慌乱,在失去主张之际,再给韦天华夫妻以及韦连海打电话,对方均表示不知她的去向;我再给我认识的她的同事朋友打,同样没有消息;我再驱车沖向她的工作地,找到熟人询问,说她今天没来上班……这样无头苍蝇似的打了一圈电话下来,我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 联想到她上次的失踪,我简直是一秒钟都等不了了,此时此刻,我没有心情去追究她离开的原因,我一心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她到底去哪里了?有没有被坏人跟踪,劫持,杀害?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在某个角落命悬一线?有了这些负面的想法,我时时刻刻如坐针毡,我一条一条的给她发简讯,在她的各种社交软体留言,一次次的表达我对她的担心,我的绝望和沉痛,我求她回来,我觉得这种煎熬的日子于我而言和酷刑没有什么区别,不要说一天,我一个小时,一分钟都等不了…… 可是,我就在这样被她的杳无音信一天接一天的折磨下去。我报了警,我发动我的朋友去找,我把她的熟人圈子都翻了一遍,始终还是没有结果。我快要崩溃! 就在第10天的时候,我接到了她发给了我的一条简讯:阿飞,不要找我了,我现在很安全,求你,不要再找,忘了我吧……
399 高任飞 原来她一直知道我在找她?我赶紧再给她打过去,可她仍旧是关机,我立即又给她回覆信息:连云,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我想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快死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快快回来吧,我真的很爱你!回来,我们结婚,我不要孩子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也别折磨我了,快回来吧,求你! 我觉得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连白深深都没有给过我这样的卑微,此时此刻,我整个人都被韦连云这个名字填的满满的,那种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那种从天上跌落在地上的感觉,那种巨大的空虚孤独,这些痛苦就如一张网把我罩住了,我挣不脱逃不掉,几乎要窒息。 可尽管我已卑微至此,但她仍旧不再有反应。我连续不断的又给她发信息,发了十几二十条,每条都是我滴血的忏悔和唿唤,但这些信息就如石沉大海,永远得不到她的回应了…… 她就像真的从人间蒸发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找不到了。是的,她故意不要我找到。 我一次次的揣测她的意图,我不得不承认,那几天被家里逼的太急,我对孩子的需求表现的过于急切了些,没想到轻易地碰到了她敏感的自尊心,一气之下就这样绝情的离开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何就能绝情到这种地步? 我恨她的决绝却又加倍的思念着她,生活乱成了一团糟,低落的情绪被带到工作中,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对下属发火,对好几个客户恶言相向,每天面对排的满满的日程就想骂人,打翻了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一根接一根的抽菸,一天抽好几包,变成了个不不可理喻的疯子,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状态下,我为何还要来公司? 那天又有人敲我的办公门,我问也没问,随口就说了声,「滚,少来烦我!」 但那个人没有走,反而直接打开了我的办公室门…… 「飞哥。」是左依雯。 「你又来做什么?」我表现的十分烦躁,看到她这张在我眼里原本赏心悦目的脸,如今也碍眼的很。 「……」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默默的走到我的跟前,瞟了瞟这乱糟糟的办公室,还有这满地的菸头,再瞅瞅我这鬍子拉碴的邋遢样,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开口,「飞哥,你和连云姐之间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但就是看到你每天这样糟蹋自己,我蛮替你心疼的,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厉声厉色的,更加的不耐烦,「没正事就出去!」 她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嘴唇动了动,又埋下了头,「我找你的确没什么『正事』,就是来看看你。我现在是你公司的员工,如果要跟你汇报工作你肯定也听不进去,所以我只是想劝你振作起来,我相信连云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应该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她的归来不是吗?你这样子不爱惜自己,她知道的话肯定会伤心……」 「闭嘴!」我的心情被她这『好心的安慰』搅得更加烦乱了,瞪着她,「我不需要你来说这些废话,你最好在我发火之前赶紧离开!离我远远的,小心引火烧身!」 她浑身一震,好似被我吼得吓了一跳,刚好这时她的电话也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下又立即挂断,但还是不愿离开,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还想跟我说什么。两分钟后,她的电话再想起来,她面露不悦的又挂断,可电话又响起来。 「有电话就接,你在这儿守着我做什么!」我再次没好气的吼出声。 她只好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小声而责备的,「你到底要干嘛啊?是,很忙!不要再找我了!好,我挂了!」 接下来,左依雯不顾我的呵斥,就一个人默默的帮我收拾乱糟糟的办公桌面,帮我扫了扫地面的菸蒂,把窗帘拉开,让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顿时整个办公室都亮堂堂的了…… 几分钟后,我的办公室门又被打开,韦连海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眼睛一扫就来到左依雯面前,笑呵呵的讨好她,「依雯,你到底忙什么啊,电话也不接,接了又只说几句话,我刚都没跟你说完呢,你就挂了……」说完,他顺便又嬉皮笑脸的喊了我一声『姐夫』。 「你真的好烦啊,」左依雯瞟了瞟我,觉得很难堪,「这是高总的办公室,你怎么随随便便的闯进来?出去吧,有事等我下班再说。」 「咳,这有什么啊,难道我来我姐夫的办公室还需要预约?是吧,姐夫?」韦连海看向我,看了几秒,「哟,姐夫,你这什么情况啊,跟几天没吃饭似的的,整的这么忧郁!」 「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左依雯小声的斥责他,「你不知道你姐姐『失踪』了吗,亏你还笑得出来,也不帮忙找找,整天来缠着我算怎么回事?」 「我知道啊,」韦连海表现的若无其事,「我姐就是纯粹一神经病,我看她是查案查多了,走火入魔了,不就跟飞哥吵个架嘛,还玩失踪这一套,搞得跟真的似的,十天半个月不露面!其实完全不用担心,就她那脑子,谁玩得过她啊,绝对不可能吃亏,不过就是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大家,尤其是让飞哥担心担心她!」 「……」听韦连海描述得这么云淡风轻,我莫名的也放松了些,神经没有蹦的那么紧了。但她此刻到底在哪里,真的安全吗?我不知不觉总会被卷进这个漩涡里…… 韦连海的眼神又放在了左依雯身上,对她『低头哈腰』的各种讨好,要她跟自己先出去,要给她惊喜,可左依雯觉得很不自在,却也迟迟不愿离开我的办公室,瞅了我一眼,直接对韦连海说,「韦先生,我今天就当着高总的面跟你说清楚吧,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也别来纠缠我了,我以前只看在你是连云的弟弟份上,出于礼貌才和你见面,但现在你已经对我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困扰,烦请自重。」 「……」韦连海懵逼了半天,「你……你要拒绝我也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是不是,你干嘛要当着飞哥的面说这些呢,这不是故意扫我的脸吗?不过既然你说的这么直接了,那我也直接的告诉你吧,左依雯小姐,我就是喜欢你,我决定要追求你!」 「你——」左依雯满脸窘迫的,「你能闭嘴吗,我高攀不上你,我配不上你,行了吧?」 「没事啊,我觉得我很百搭的,什么样的女孩都配得上。」韦连海继续笑嘻嘻的说。 「……」 在满心阴郁的情况下,我再也听不下去韦连海和左依雯的打情骂俏了,起身来就走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没有韦连云的任何音信,每一天对我而言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就日復一日的这样熬着,我在努力的找她,可是茫茫人海无从寻找,如果她执意不要我找到,她就是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也找不到……每天回到和她同居的地方,看着她的衣服鞋子,她的梳洗用品,她所有的东西都还在,以至于好像压根就没有消失,好像到了那个点她一定会回来,好像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可她,就是不再出现。 有天晚上我在家里喝的醉醺醺,听到有人在敲门,当时心脏一震以为是她回来了,我摇摇晃晃的冲到门边,一边开门一边惊喜的喊着,「连云,你回来——」话还没说完,出现在我眼前竟然是我爸妈! 「……」我转身就又回到客厅,他们也跟着进来了。 「这就是你和那个女人常住的地方吗?」妈妈环视了一圈,再看看地上一个个的酒瓶子,一脸的心痛,「你说你,一天到晚不回家就在外面厮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们走……」我拿着一瓶啤酒仰头就咕噜噜地喝下去,喝到一半就被我爸夺了过来,将瓶子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听说那个韦连云自己走了,既然走了,你也给我回到正轨了!」爸爸在我耳边吼着。 妈再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点点头,「看样子是走了,很好,看来她还算要点脸。走了就好,阿飞,你听话,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你看这个韦连云都有自知之明的离开你了,你还在这儿纠结个什么?快跟妈回去,妈每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你这段时间都瘦了好多了……走吧,等你回去调整一段时间,把心收一收,妈就安排你相亲。」 「滚!」我听到『相亲』二字就生理性反感,一脚踢翻了一个酒瓶子骂道,「把她逼走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吗!是不是满意了!」我脑子昏沉沉的,满腔的怒火,冲动的朝他们叫嚣,「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是不是亲自逼走了她?是不是!?」 「阿飞,你疯了吗?」我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们也想过要私底下找她谈,可她高傲的很,根本就没理过我和你爸,怎么可能是我们逼的她?你太让我伤心了,难道我和你爸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女人吗?」 「少跟我说这些。」我倒在沙发上,头痛欲裂的又语无伦次的,「不要以为你们的伎俩会得逞……把我逼急了,我就去结扎,彻底断了你们抱孙子的美梦……我让你们后悔一辈子……你们要死的尽管去死吧,跟我无关,我永远不会屈服,不会……」
400 高任飞 那晚我和父母又闹得不欢而散,我没有跟随他们回去,他们无奈离去时,那苍老的面庞让我心里抽痛了一下……事到如今,我满心满脑被韦连云的离去占据着,我不得不把这种仇恨的情绪狠狠的发泄到他们身上,课发泄完后,那种会悔愧和痛苦,让我更加的抓狂。 我不能再缩在这个窝里没有期限的等待下去了,我必须要保持着一直在寻找她的状态,即便这种找寻完全是无用功……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又跑到了韦家,当面问韦天华夫妻俩,「叔叔,阿姨,你们跟我说实话,连云到底在哪里?你们俩肯定知道的,你们是她的亲生父母,是她最亲的人,一定帮着隐瞒她的行踪……」我真的就像走火入魔一样,拽着韦天华的手臂,「告诉我,她躲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快把她交出来吧,我会娶她,只要找到了她,我立刻去跟她登记结婚,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韦天华一直为难的摇头,而张惠茹也是只是一个劲儿抹眼泪,「阿飞,谢谢你还能接受我们连云,但她找不到了,我和她爸同样是心急如焚啊,我们每天都睡不着觉,想方设法地要联繫上她,可就是没有她的消息啊,哎,我最近天天做噩梦,每次都梦到她出事了,你说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门跟谁都不联繫,会不会真的……」她泣不成声了。 「不会的,不要胡思乱想。」韦天华也焦灼不安,尽量表现的镇定,「连云怎么说也是做法医的,她防范意识很强,她会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愿让我们知道行踪而已。」他哀声的嘆口气,自言自语的,「这个连云也真是的,太任性了,也不想想家里对她多担心,居然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繫,哎,怎么办。还是报警去找吗?」 看样他们这无神无主担惊受怕的模样,估计确实不知道她的踪迹了,我只能失望而归。 做到自己车上,我再拿出她临走时给我发的这条诀别的简讯,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读一遍心痛一遍,可我怎么都理解不了她的狠心,这些天的心力交瘁更让我对她产生恨意,恨她如此的冷酷无情……我紧紧的捏着手机,似乎要把它捏碎,可这时上面却来了个电话,是本市的陌生号码,虽然『陌生』,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是白深深的号,以前说过要跟她断了一切的联繫,我也就删除了她的号码。 如今,在我处于水深火热的时候,她主动给我打电话是几个意思? 我怔怔地盯着来电界面,任凭铃声响着,迟迟的不想接听,最终还是挂断了……挂断不到一分钟,她又打过来! 难道是遇到什么危急的事,跟我求救吗?呵,我可真会脑补,想到这儿,我不得不接听了,「餵?深深?」 「阿飞,」她的声音淡淡的,并不急,「我和你见个面,有空吗?」 我心脏稍稍紧缩了下,低沉的,「有事可以在电话里说。」 「我也想直接在电话里说的,但想了下,还是见面说的清楚些。」 「……」我纠结半晌,跟她确定了见面的地址。 开车来到约定的那个咖啡馆,我上了二楼,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 再见到她时,心境已经不一样,可多多少少还残留着那么些奇怪的感觉,总归不能把她当个普通的熟人,所以并不能完全做到坦然的。 她把菜单推到我面前,让我先点喝的,我推辞道,「不用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我垂着眼睑,始终没有再看她。 「……」她顿了顿,「也好。」 「我想跟你说的,是关于连云的,」她开口道,「听说连云还没有找到,我觉得很遗憾,但也想告诉你的事,希望你还是不要再找她了。」 我听到这儿,直直的注视了她一眼,逼问到,「你知道她在哪里?你们见过面?」 「没有!」她立刻否决,又有些不太自然的收了收耳际的头髮,低下头去酝酿了会儿,「阿飞,我今天来就是劝你不要再去寻找她了。因为,在她还没出走之前,她私底下跟我聊过天,提到了她不孕不育的无奈,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我非常理解她是什么心境,我也了解她有多痛苦,更理解她这次离开的根本原因……她不能和你生孩子,这几乎就已经为你们这段关系判了死刑,或许你没有深入的去想过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是多大的打击,尤其是对于你的父母是多大的打击……她深知这是你们永远不能逾越的障碍,所以她不想越陷越深,她知道继续拖下去没有出路,所以採取这种方式,只想让你也彻底走出来,所以我劝你,真的不要再去找了,过好自己的日子,等到你真正忘记她,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她会回来的——」 「不要说了!」我听着她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盯着她这个自以为是的高姿态,我内心的怒火不断在攀升,我控制不住的拍了下桌子,震得她面前的饮料都溢出来了,我死死的瞪着她,冲口而出,「白深深,你少在这儿给我讲大道理,你凭什么!你一口一个你『理解她』,你以为你真的理解她吗,你是她吗,你哪来自信替她做主!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很伟大?!」我越说越激动了,「白深深,你操控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想要的都的到了,现在闲的无聊又来我这儿当圣人故意刺激我是吗,你反正就见不得我好,你就希望我一辈子围着你转,你简直自私透顶!」 「不,」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摇摇头,「你怎么会这么说我?阿飞,你……」 我一刻都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了,我怕我再说几句我会更加发狂……可当我刚要起身来,肩膀却被一只手重重的压住了,我暴躁的刚想骂人,抬眼却发现是韦连恆。 哼,果然是夫妻同心一对璧人,原来是两口子一起来的!这tm到底算什么!都来观赏我的落魄吗? 我重重的推开韦连恆的手,「躲在暗处干什么!防着我吗,以为我还在想打你老婆的主意?」 「是,我当然要防着你!比如你刚才对我老婆大唿小叫,我很不开心,」韦连恆脸上一片冰霜,一看就是对我有气,不知是气我吼了白深深,还是其他原因,只见他目光锐利的看向我,语气不善的开口,「高任飞,就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连云,她离开你是最明智的做法!劝你也别一天到晚要死要活的了,回去找个适合你的女人过好你的日子,别再祸害连云!」 「……」我死死的逼视着面前的韦连恆,耳边还在反覆迴响他的话,只觉的满腔的怒火已经把我点燃了,我气得心脏都在发抖,一拳就朝他揍了过去! 「啊!」白深深在旁边尖叫着,赶紧过去扶住他。 「韦连恆,你特么简直发神经,你们一个个都在发神经!这是我跟连云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指指点点!你要再多说一句,老子揍死你!」 「无药可救!」韦连恆说着这几个字,突然就目眦尽裂的朝我挥了一拳,打的我后退几步撞到桌子上!他说,「好,我早就想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了,你个王八蛋!」他气势很足,搞得好像比我还要气,不顾白深深的极力拉扯扑过来就跟我打了起来,我当然是丝毫的都不肯认输,不仅是他想打我,我也早就想揍他了,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甘心…… 我们在纠缠在一起厮打了几分钟,谁不都肯让谁,把对方当杀父仇人一样往死里揍,直到后来被两个保安强行的拉开才算结束! 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累得气喘吁吁,而他累得时候,还有她第一时间的心疼搀扶,我却只能拖着落魄的身子孤独的离去,刚下了两个台阶,混帐韦连恆在我后面说了一句,「连云现在很安全,拜託我们来告诉你今天这些话,你以为老子吃饱了撑的来管你的破事!」 我勐地回头来,惊怔了下就一叠声的问道,「你刚说什么?她很安全?你知道?你们见过她?她在哪里!?」 「不要高兴的太早!」韦连恆阴沉沉的,很明确的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替她穿个话而已!」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要走向他们跟前,「赶紧告诉我,连云在哪里!说!」 「阿飞你别见风就是雨,你稍微冷静点不行吗?」白深深也在一边,没好气的说到,「再说一遍,我们没有见过连云!用你的脑子想想,她要把自己藏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又怎么会告诉我和连恆?之所以告诉你别再找她,因为她跟我通了一个电话,说她在国外某个地方,现在很好,让我劝劝你……」 「国外?国外哪里?」我哀求的。 「不知道!」白深深一口回绝,「真的不知道,如果我们清楚她的行踪,早就带你去找了,毕竟她一个女人在外并不安全。」 「……」 我心寒的转了身,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的下楼去……
401 高任飞 我找不到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在这一天天的心理折磨下,在确定她只是故意躲着我以后,我的耐心逐渐耗尽,我从一开始对她的担心牵挂变成了对她深深的怨恨,就像上次一样,我有一种被她耍了的感觉……如果她真的爱我,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打击我……两个月了,整整60天了,这60天对普通关系的人而言不过一眨眼的事情,但对于已经经歷了许许多多的我和她来说,就像过了好几个世纪……这么漫长的时间,她怎么就忍得住?对我没有一丝半毫的思念吗,如果,她就像我爱她这么深,她捨得离开吗,捨得几个月不跟我见面,哪怕听听我的声音吗?呵,我终于明白过来,我是彻彻底底的被她耍了,所谓的父母反对都是藉口,她不过是从未爱过我,想用这种方式摆脱我而已。 我陷进这个猜测里无法自拔,越想越恨,恨得咬牙切齿,再加上以前白深深遗留的阴影……我整个人就这样被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占据了,我彻底被打败了,倒下了,再也站不起来……我开始放弃自己,走向自生自灭的堕落的深渊,每日过得浑浑噩噩,破罐子破摔……我不再找她,不管她她的死活,强迫自己忘掉她,但闭上眼睛脑子里又全部是她的影子,于是我开始吃安眠,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不给自己想念她的机会…… 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里,我早就没有心思去处理公司的事了,拒绝所有的电话,整日封闭自己,泡在苦海里看什么时候可以被淹死。因为我的不作为,公司的运作效率严重下降,重重问题越积越深,第二季度的财报显示亏损严重,我爸气得几天合不了眼,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但我完全不以为意,人早就被掏空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身外之事? 我就持续着这种堕落的生活,每天去酒吧喝得烂醉,整夜整夜的不回去,偶尔也去娱乐场所玩玩女人,有天晚上更是公然带了两个鸡到了家里……见到我一身酒气,一边搂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回来,还当面跟她们玩亲热,画面污秽不堪,家里的父母见状立刻勃然大怒,我爸冲过来就扇了我一巴掌,「你个混帐畜生,竟然把这些脏东西带回家里来,是不是真的打算把我气死!」 我妈同样气得心口疼,「阿飞,你……你完全是中了邪了,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再继续胡闹下去,我明天就去跳楼死了算了……」骂完还呜呜哭了起来。 「你们不是逼我生孩子在吗,」我本就是醉醺醺的,对他们的殴打辱骂也并没有感觉,反而耻笑的说,「我现在不是听你们的话找女人生孩子了,还找了两个,今晚一战,一定给你们种个高家的后代,这个不行就那个,也说不定运气好,两个都怀了呢,哈哈哈!」说完,我又搂着两个女人要朝楼上走去,但很快被我爸妈制止,我爸气急败坏的轰走了女人,回头来又甩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养个你这样的儿子,不如养条狗!」我爸这回彻底被气到了,那架势真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你以为你现在是无法无天了,没人管得了你吗,我告诉你,老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允许你胡来,大不了断绝关系,不要你个畜生,我也不想让这个家毁在你手里!」 「哎呀,这个时候就不要再骂他了,」我妈始终是于心不忍的,一边抹泪一边说到,「要怪就怪咱们当初没多生几个孩子,到如今也不至于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他的身上,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现在就他一个,要是把他气走了,那我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他变成这幅德行,说到底还不是那个该死的韦连云害的,哎,老高啊,咱们还是认命吧,还要什么孙子啊,能保住他都很不错了,早知道就让他跟那个女人结婚好了……」 「做梦!」我爸暴躁的吼道,「他别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同意,我今晚算是看透了,那韦连云根本就没有走,我看他们俩压根就是在唱双簧,想用这种苦情的戏码绑架我,门儿都没有!」 我妈惊跳了下,再看着我,「阿飞,不会真是这样吧?你们只是在演戏?」 「……」我不想再听这些可笑的言论,也不愿再跟他们起冲突,一个人上了楼。 进了房间,反锁上门,直接倒在床上,我那被酒精麻痹的意识里,依然清晰的活跃着韦连云的影子,无论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一直以为在白深深后,我再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销魂至至此的女人,可没有想到,韦连云以另外一种形象走进了我的心里,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感觉,这感觉,最初来的并不震撼,可时间久了,却令我上了瘾,一旦失去,那种痛苦几乎是毁灭性的…… 是的,她完完全全走进我心里了,她和白深深是截然不同的,也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她就是她,韦连云,她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如果先于白深深遇到她,我可能早就爱上她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就是在等着彼此,她本就是属于我,我也是属于她的,可现在,该认命吗? 我脑海里又回忆了一遍跟她有过的那些美好,那一个个的细节,只要是关于她的画面,想起来心里都是热乎乎的,怦然心跳的……我也就只能靠着这些回忆来面前支撑着剩下的日子了吧。 在脑袋胀痛里进入梦乡,一天就这么结束了,醒来后新的一天又来临,外面太阳照常升起,人类依旧忙碌,马路还是拥堵……而我却早就支离破碎了。在这种没有她的日子里,世间一切美好都与我无关,新的一天不是新的开始,而是痛苦的重复。 我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子,行驶在大街小巷,注意着每一个跟她长得相似的女人,期待她就出现在某个转角,可终究只是个白日梦。我照例来到了酒吧,在这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的迷乱世界里,我才能稍稍平息对她的苦思,一个人点了一堆的烈酒,不要命的狂喝,就好像期待一场麻醉一样,醉了,睡了,意识没了,痛苦也就消失了。 但那天晚上,我却因为糟糕的情绪和旁边一桌的人发生了口角,把酒瓶子朝对方甩了过去,摔破了对方的脑袋血流如注,对方的人正要反扑时,被酒吧里的保安拉开了。但这场风波并没有因此停止,就在我喝的烂醉如泥,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酒吧,想回到自己车上时,却被刚才那伙人拖到了一个幽暗的巷子里。 我当时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被拖到巷子,身上就迎来了三四个男人的拳打脚踢……我喝了太多的酒,脑子不清晰,站也站不稳,根本无力反抗,喊也喊不出来,只能任由他们殴打……我的头,我的脸,眼睛,鼻子,下巴,还有胸口,腹部,双腿……全身上下都开始剧痛起来,可我在这样的疼痛里,却隐约体会到一丝丝的快感,好像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似的……打吧,我暗想着,打死我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在一轮接一轮的拳打脚踢里,我早就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无法动弹,不过哼了几声,全程没有喊救命,甚至不知道那伙人是什么时候跑的,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更不知道身处何地……此后我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一会儿热的要命好像被烈火包围,一会儿又冷的发抖,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里全是和连云相关的,我梦到她回来了,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了……可不知怎得,画面一转,我又在马不停蹄的追她,周围是一片原始森林,她很快就隐身不见了,我嘶声喊着,「连云,连云!你在哪里!连云……」梦境那么真实,心痛也是这么的清晰,我就在不断的追逐她,找寻她,拯救她,唿喊她……到最后我好像终于找到她了,可我却反反覆覆的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怎么都收拾不完,怎么都见不到她,触不到她的手…… 「连云!连云!!!」我在唿喊声中,突然一下子就撑开了眼睛,发现一束光亮射了进来,周围一片雪白,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而在这片雪白的世界里,真的有一张和韦连云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她的脸,太逼真了……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没想到她握住了我,而我也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度。 「阿飞,」她的真实的声音也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呆呆的望着她,目不转睛的……我生怕我一眨眼,就又转换到下一个梦境了。 「阿飞!」她再喊了我,手抚上了我脸,那种温度令我心头一颤!我再睁大了眼睛,眼珠子稍微一转,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而周围的环境很像一个医院的病房。 「……」 脑子转了十几秒后,我才终于终于『醒』了过来,我才意识到,这不是梦!所以面前的她,也是真的了?? 「连云!是你?」我激动的一喊,立即要起身来,却被她按住了。 「不要动,」她眼里含着些泪,声音哽咽,「你伤的很重,已经昏迷了5天了,今天终于醒来了,真好,你还记得我……现在不要动,好好休息。」
402 高任飞 我这才知道我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我头上绑着纱布,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手上插着输液的针管,我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痛,一动也不能动,没有力气,连说话觉得困难……5天了?我就这样躺在床上昏迷了5天了? 我再抬眼来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韦连云,我生怕她只是个虚幻的影像,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观察着她的每一个部分,要把看穿……很好,她是个大活人,她有血有肉有温度有表情的站在我眼前,还是那张让我魂牵梦萦了几千几万次的脸,除了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堪外,还算变化不大。 可就在这样的时刻,我望着她,明明心潮澎湃,却一个字都说出来了,对她怎么也恨不起来了,那种失而復得的喜悦早就淹没了身体上的疼痛,让我整颗心都是跳跃的,激动的……而她,坐在我床前,呆呆的跟我对视着,同样是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眼圈红红的,眸子里波光粼粼…… 我们相互沉默了几分钟,病房门被人打开,我爸和妈还有韦天华夫妻都一起走了进来了,「阿飞!」我妈惊喜的叫了声,赶紧冲到我跟前来,小心翼翼的握住我的手,哭哭啼啼的说,「儿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啊,谢天谢地,你又活过来了,醒来就没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认识我们吗,知道我是谁吗,你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妈妈语无伦次的连声只问。 「你小声点。他刚醒来,脸色这么差,不要吵到他。」爸爸也表现的很是心疼,他双手背在身后,哀声嘆气的,有对我醒来后的欣慰,也有对我的失望和无奈。 韦天华和张惠如夫妻同样一脸关切的,站在旁边说了几句贴心的关切话,也只能远远的站着,笑着,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连云要多多照顾我。 后来,左依雯和韦连海也来看望了,原来我那天被殴打到晕过去,刚好就是被他们俩发现并把我带回医院抢救过来的,刚开始的确非常严重,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抢救了好久,终于把我的命抢了回来,据说因为脑积血严重,全身还多出骨折,一直处于昏迷中,如果醒不来还有可能成为植物人……那几天我妈天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哭肿了,怕家里奶奶受不了打击,都没告诉她实情。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下。」沉寂了好半天,我软弱无力的吐出了一句话,眼光一直放在连云身上。 「那你们都出去,出去!」妈妈轰着其他探望的人,还推着韦连云,「你也走,有什么话等我儿子好转了再说,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他。」说着,我妈又脆弱的哭起来,「阿飞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么的担心,你小姨已经失去了你表妹,我要是又失去你,我根本就没法活了呀……」 「别说了,出去。」我整个人没有力气,只想让多余的人都消失,只注视着韦连云。 「阿姨,还是由我留在这儿吧。」韦连云一如既往的冷静,「他现在应该比较需要我……」 「对啊,就让连云留下吧。」张惠如也旁边劝说到,「咱们几个老的先出去,他们俩好久没见了,一定有不少的心里话,就别打扰吧。」 爸妈嘆了口气,只得先行离开,并一再嘱咐韦连云别跟我扯太多,注意休息。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俩了,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安静得不像话……我和她,仍旧是相互的沉默着。 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后,她才终于打破沉寂,语气平淡的问我,「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我疲惫的闭了下眼睛,没有回答她,只问,「你这两个月,去哪里了?」 「先别说这个,等你身体好了我再解释。」 「我现在就要知道!」我瞬间提高了声音,因为用了点力,牵扯到全身痛。 「……」她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没有告诉我答案,却只是起身来坐到了我床边,柔软的一双手轻轻的捧住了我的脸,弯腰下来吮住了我的唇,温温柔柔的在我的唇边辗转厮磨着……接受着这样的亲昵,我的心很快就融化了,伸手想摸她,可因为没有力气,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对不起,」她的吻落到了我的耳际,在我耳边柔声道,「如果我知道我的离去,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一定不走的……」 「以后还走吗?」我恍惚的问着。 「不了。」她继续亲吻着我,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安抚我,那绵绵的情意就是最好的良药,不但治癒了我心上的伤,就连身体上的伤也没有多大感觉了,我情不自禁的和她沉在这份久违的温存里,前段时间受过的那些煎熬,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轻而易举的被忽略了…… 不想要她多余的解释,只要重新见到了她的人,重新找回了那个拥抱,那份温热,我就是满足的。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只知道她回来了,我抓住她了,她再也走不了了。 她静静的陪着我,就像我上次照顾她那样贴心的照顾着我,始终不会逃离我的视线,亲自餵我吃药,给我擦脸擦身擦脚,用柔情蜜意一点点的将我治癒,让我恍若置身天堂,原来失而復得的感觉也是如此销魂的……我总是会发呆的、贪婪的看着她,怎么都看不腻,她没有多么惊艷的美貌,却也漂亮的刚好,舒服养眼,赏心悦目……有了这一次的『生离死别』,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更深了,深到让我心理上对她形成了一种强烈的依赖感,没法再接受任何的变动。 随着我的伤势慢慢好转,我也从她嘴里得知真相,她这两个月只是去了赛欧下面的一艘东南亚航线的邮轮上『藏身』,也就是说,韦连恆和白深深一直是知道她的踪迹的,也是和她保持着联繫的,只不过一直帮她隐瞒而已,后来知道我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了,才把她叫了回来。想起那天和韦连恆的冲突,不免又好气又好笑,明明看到我已经生不如死了,还狠心隐瞒,难道真像韦连恆说的,我根本就配不上连云? 事到如今,她平安归来,我再去追究也没多大意义了。 司员工和一个个亲朋好友都轮流来医院对我进行了慰问探望,我离出院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就在这时,我爸妈和韦天华夫妇又一同走进了病房,说有个事要跟我们说。 看着张惠如一脸的微笑和我爸妈满脸的愁容,我大概猜到了。 「阿飞,」我妈极不情愿的开了口,「这些天我和你爸,和连云爸妈也商量了很久,最后算是对你们妥协了,你们要结婚就结吧,我不再说什么了,反正,就算我和你爸这辈子命苦,任由你们去折腾吧,我是怕了你了……」她说着说着又哭,「只要你别再伤害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你爱娶谁就娶谁了,我们不管了。」 我爸显然是非常不甘心,可想到我是从死亡线上回来的,也只能不再逼迫了,他看向别处,很不开心,却也表示默认了我妈的话。 韦连云瞅了瞅我,并没表现得多兴奋,还想对我爸妈说点什么,我赶紧捏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话,「好,既然双方家长都同意了,那你们尽快去准备我和连云的婚事吧,最好在我出院后就可以马上结婚,我不能再等了……」 「阿飞——」她在这个事情上还是没多少自信,因为知道我父母不过是勉强点头,她只觉得很愧疚。 我捏了捏她的手,「都这个时候,你还要退缩?」 「……」 她愣了半晌,才终于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转头去,又对我爸妈说,「谢谢叔叔阿姨的成全。」 但我父母根本不领情,觉得吃了多的亏似的,冷哼着出去了…… 「连云,」张惠如也是比较难堪的,她走到女儿身边,像是哭又像是笑的,「现在好了,你终于嫁出去了……妈知道你也委屈,但妈想说的是,以后不管你过得好不好,我们家的大门都随时为你敞开着,你尽管嫁过去吧,他们要嫌弃你,你还有爸妈撑腰,不要怕……」 「阿姨,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在旁边轻松的说到,「连云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父母,你还能担心她跟着我受委屈吗?」 「我……」张惠如嘆了一口气,说到,「阿飞,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连云不能给你们家延续香火,我这个做妈的也觉得罪孽深重啊,还有你爸妈,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说这么多干嘛,」韦天华倒是冷静,他提到,「我不是已经把鸿源集团的股份都赠送给他们高家作为『补偿』了吗,他们也接受了,还有脸亏待咱们连云吗?而且我们家的财产也是连云和连海平分的,以后属于连云这一份,归根结底还不是阿飞的,最终就是他们高家的,得到的够多了,要敢对我女儿不好,看我不收拾他!」 这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看来,我爸这个老顽固之所以勉强点头,估计也是因为韦天华给了他这么多的好处。不过,想到自己父亲无端接受韦家赠与的高额股份,我自己倒是觉得挺没面子的,说到,「叔叔放心,我会回去让我爸把这些股份返还给你,毕竟我和连云的婚姻是情投意合的结合,不是一场交易。」 「不必了。」韦天华绷着脸说到,「是我自愿给的,算是给你父母一定的心理补偿,反正我女儿没法给你们家生孩子,断了你家香火,这种事放任何家庭都接受不了,不补偿你父母,我和连云妈也没脸。」
403 高任飞 出院后,我和连云婚期也越来越近了,并在等待婚礼的期间去民政局登记成为了合法夫妻。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我父母也都在帮着打理婚事,选日子,定酒店,定宾客,找婚庆公司,拍婚纱照,布置场地……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这下再没有悬念了。 很快到了结婚的大喜之日,所有人都来了,我和连云以最好的状态完成了整个仪式,接受到了全场人衷心的祝福,不过听到很多不知情的客人开口闭口祝福我们『早生贵子』,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尤其是我父母,整个流程下来都绷着脸,没有什么微笑…… 「阿飞,恭喜你,终于找到最好的归宿了。」白深深特意来跟我敬了一杯酒,她说的很真诚,大概是真的很高兴我不会再对她的生活造成困扰了吧。 「谢谢。」此刻见到她,我已经完全能做到心如止水,把她当个『普通朋友』了。 这个时候韦连恆也来到了旁边,拍了下我的肩膀,带着些轻松的调侃,「以后好好对待连云,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绕过不了你。」 关于我跟韦连恆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大概只有我和他心里才清楚吧,因为喜欢过同一个女人,我们有时彼憎恶恨不得将对方掐死,有时却又为了共同喜欢的那个她,做到和平共处称兄道弟……韦连恆对我看的比较透,知道我虽然迷恋过白深深,却也尊重她的选择,对她永远只是残留着一份记忆,不会再对他们的婚姻造成威胁。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连云。 「行了,不必警告我,」我扫了下全场的宾客,对韦连恆说到,「你看我老婆的娘家这么强大,有你,有连恺,还有连海,兄弟一大堆,个个都是她的保护伞,我哪里敢让她受半点委屈啊,以后只有我被她欺负的份儿。」 韦连海刚好路过,又笑着接了一句,「那不一定,姐夫啊,我姐对你死心塌地的,以后是你的人了,肯定事事都站在你这边,说不定到时候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认了,还捨得让我们打你啊!」 韦连云笑骂着他,「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再这儿胡说八道。」 这时,我刻意的朝周围看了下,问韦连海,「怎么没看到依雯啊,你没和她一起吗?」 「哎,」韦连海嘆了口气,「姐夫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就别往我伤口上撒盐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她这么难追的女人,哎,这次本来是想跟她一起来的,还说去接她,没想到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估计是有男朋友了吧,气得我当时就想追上去把那叼毛的破车砸了!」 「就你这副臭德行,还是算了吧,人家是文艺女青年,跟你不合适的。」韦连云说到,「好了,这是你你姐的婚礼上呢,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累了一天下来,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流程,送走客人,我们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已经疲惫不堪了,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结婚,需要这么多繁琐的步骤……婚房就是我自己原来的房间简单布置了下,因为父母要求和他们一起住,也没有另外准备房子。想到他们点头答应已经很不容易,我暂时也就没计较这么多,反正我如愿以偿和她成为夫妻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朝朝暮暮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良夜已深,我和她在今晚却註定要失眠了…… 她趴在我身上,一手撑着面庞,一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的每一个部分,指腹滑过我的眉毛,我的鼻樑,到我的唇边,她反反覆覆的轻抚着我的嘴唇,笑得有些娇羞有些迷离,「老公,」她轻声的喊了我,说到,「这是真的吗,我们就这样结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男人了,谁也抢不走了,是吗?」 我一把将她的头按在我身上,让她整个身躯都贴紧我,「……我不早就是你的男人吗,今晚走个形式昭告天下而已,但还是委屈你了。婚礼很多细节做得不好,也没有给你一个全新的婚房。」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她笑意盈盈的说到,「这样才有『嫁给你』的感觉啊,以前这张床只有你一个人住,现在是两个人了,你不觉得更加幸福了吗?」 「嗯。」我想着这个以前属于我一个人的房间,以后将添满她的痕迹,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将有她的参与,整颗心都被幸福塞的满满的。 今晚的她,温柔而娇媚,我们很快又情不自禁的深吻在一起,即便很疲惫了可在情-欲的诱惑下,仍旧各种姿势的做了1个多小时,在激-情释放后完全没有睡意了,就赤果的靠在一起闲聊,从我的小学中学大学,又聊到她的小学中学大学,从我曾经的飞行员经歷又聊到她做法医的趣闻,聊了很多很多,从未有过这么好的兴致,聊后面累了,彼此沉寂了几分钟,她语调又忽然变得忧郁起来,「阿飞,你说咱们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孩子。」她嘆着气幽幽的说着,「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你父母相处,以前没嫁给我还没担心过这个问题,现在正式跟你结婚了,住到你家了,我反而紧张起来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这儿不就是你的家了么。」我搂着她,轻抚着她光滑的手臂,「别想太多,你以后是跟我生活不是跟他们生活,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去看房子,重新买一套新房搬出去就行了。而且,你要知道,既然我父母都答应我们结婚了,那说明他们在孩子的问题上是想通了的,刚开始有些不开心很正常,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他们妥协了,不也是因为你当时深受重伤没办法的事儿吗,」她还是愁肠百结的,念叨着,「他们心里应该很难受……这样的话,我们更加不能搬出去住,给不了孩子,至少得在其他方面弥补他们二老。」 「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我搂紧了她,若无其事的安慰着,「我爸妈都是心直口快的人,表面上强硬,心底还是捨不得我们受苦受累,咱俩现在又领了证又办了婚礼,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夫妻了,他们还能再拆散不成?」 「……」她没有再说下去,可始终愁眉不展了。 *** 婚后几天,我和连云正商量我们的蜜月计划呢,我妈却已经板着脸在旁边泼冷水了,「阿飞,连云,你们这情况就不用再考虑蜜月的事了,既然婚也让你们结了,现在重中之重的就是生孩子的问题。你不是说连云的病可以治好再怀孕的吗,那就赶紧去治啊,这么大年纪了,再拖下去一年又过去了,到时候要个孩子越来越难。」 「妈,你再急也不能急在这一个月吧,况且要治疗的话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话还没说完,连云制止了我,轻声细语的对我妈说到,「妈,谢谢你的提醒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件大事了,你放心,蜜月我们只是说说而已,明天我就去医院……」 「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去吧,我反正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妈妈面色冷漠的说到,「我早就给你们预约了一个专家,在治疗不孕不育方面有过很多成功案例,你们先去他那里谘询。我也跟着去。」 「现在?」连云顿了下,「可以,那就现在吧,我去收拾下,再带上我以前的病歷。」 不管我的劝阻,连云拉我进去赶紧换了出门的衣服,提着包包叫上我妈就一起出门了。 其实我们以前就谘询过很多次,这次碰到的专家提出的治疗方案也是大同小异。因为连云的双侧输卵管堵塞是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种,单纯通过打针吃药的方式或者中药调理都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只能通过现在的一些较为先进的设备进行手术治疗,但以连云的情况,治癒的机率只有20%,治好后再自然受孕的机率又减少到5%了,而且治疗的周期比较漫长,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三年,这么长时间不但不能保证治好,而且治不好又会復发…… 所以最终,医生建议我们直接做试管婴儿。 当我和连云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妈在旁边自作主张的说到,「那就赶紧做试管啊,不用治疗了,再过几年你都四十岁了,梁医生不是说了吗,年龄越大,做试管婴儿的成功率越低,不要再等了。」 我看着连云,问她的意见。她也只得点点头,「行吧,听医生的,我的年龄确实也等不起了。」 很快,我们做是试管婴儿的计划又提上日程。连云狠下心来把最爱的工作都辞去,每天和我一起跑医院做前期的各项指标检查,扎了一针有一针,血抽了一管又一管,却还只是漫长道路的开始。我身为男的并不需要受多大的罪,取-精的过程也比较简单,而取-卵对连云来说就非常痛苦了。 她需要打将近半个月的促排-卵激素针,这样医生才可以一次取得10-20个l子。然后她基本上每天都要去医院做b超检查卵-泡的生长情况,最后等到长到一定的大小后,再给予一次注射一种激素,最后便可以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接受取-卵……这个手术时间不长,我也没去看不了解情况,可连云出来后脸色苍白、腹痛难受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404 高任飞 连云在我搀扶下坐下来,很是难受,想吐又不出来,她说,「我以为打了麻药会不痛的,没想到还是好痛……受不了……」 「这就受不了了?」同来的我妈不但没来安抚,反而有些鄙夷的说,「我告诉你,生孩子比这个痛苦多了,当然,生不出孩子来是不是更痛苦呢?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呢,作为一个女人,你要个孩子怎么就跟登天一样难呢,哎……」 「妈,你有完没完!」我受不了她的抱怨,直接怒视她,「你没看到连云现在站都站不稳吗,就没有一句好话?你以后再好好呆着吧,不用跟我们来了,来起不了多大作用。」 「你……你居然为了她来吼你妈?你还是人吗!」 「别说了,」韦连云拍了下我,强撑着对我妈露出笑脸,「妈,我现在好多了,没事的,你别生气。」 我妈哼了声,「你要想要孩子,就别这么娇气,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好,我知道。」 看到她这忍辱负重的模样,我还真挺心疼的……她在韦家是真正的大小姐,是所有人宠爱和尊敬的对象,她那么坚强自信的一个女人,如今却可以为了我,忍下我家里人的刁难……她大可以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者找个有孩子的男人结婚,不用每天跑医院各种扎针做检查吃药,但为了给我一个孩子,却不得不让自己陷进这水深火热的日子里……瞧着她那张消瘦苍白的脸,还有她手上一个个的针头,我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帮她梳理了下凌乱的头髮,「如果太痛苦,咱们就不要了,大不了去领养一个。」 「哪里有什么好痛苦的,」她挤出一丝微笑,「这算什么啊,我当初做法医那么大的心理障碍都克服了,现在不过是做个试管婴儿怕什么。万事开头难,为了我们的孩子,再大的苦头都是值得的。」 「……」我苦笑了下,「那就顺其自然吧。孩子跟我们有缘,迟早都会来的,命里无时也莫强求。」 「嗯。」 经过一段时间,医生把当初人工授-精的胚胎移植进入连云的体内,剩下就是等待结果了……因为是第一次,全家人都抱了很大的期望,我妈倒是比较殷勤,跑前跑后的照顾着连云,每天好言好语的也不给她脸色看了,生怕刺激到她的情绪会影响受孕,甚至还跑到庙里去烧香拜佛,为了要孙子简直一片用心良苦……公司里没有重要的事我也很少去了,在这等待的两周里,我小心翼翼的陪在连云左右,不要她做任何事,那几天连澡我都亲自给她洗了,跟保护国宝一样。 连云总是却总是笑着说我们太夸张了,总是前唿后拥把她当公主,她反而压力大,因为全家的希望都系在她的身上,就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让我每天还是正常的上下班。我想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自己也暂时去忙公司的事,让她由保姆陪着适当出去转转,或者跟我一起来公司里逛逛。 连云『失踪』的那段时间,我荒废了不少工作,如今重整旗鼓时,忙的不可开交……这天上午10点过,我来到公司刚准备要进电梯的时候,抬眼居然瞧见左依雯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怏怏不乐地走了过来。 「飞哥!」她看到我,叫了我一声后,表情有些不自然,「早啊。」 「不早了,」我稍稍打量了她,尤其是她手里捧的花,看包装就知道是荷兰原装进口的那种,于是问道,「男朋友送的?」 「咳,」她干脆把这束花随意的拿在了一只手上,并且无所谓的把花束朝下,笑着说,「你就别调侃我了,我正心烦着呢,本来想扔掉又找不到垃圾桶。」 我和一同进入了电梯,按了楼层后,说到,「为什么要扔掉,挺漂亮的百合,扔了不可惜吗?」 「有什么好可惜的,」她轻声嘀咕着,「一个令你厌恶的人送你的礼物,你会好好保留吗?」 「哦,」我反应过来,「看来连海对你挺执着的。」 几句话间,电梯已经到了我所在的楼层,左依雯却径直跟着我一起朝我的办公室走去,我以为她找我有工作要谈,也就没多想。 「飞哥,你有时间帮我劝劝他吧,」左依雯来到了我的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诉苦道,「我实在太烦他了,他隔几天就来纠缠我,每天几个电话几条简讯我都没回过,他还是不死心……他现在不是飞国外的航线吗,每次回来也是从国外给我带很多昂贵的礼物回来,我不要吧,他想方设法的硬塞给我,完全跟个神经病没什么两样,我就看他是连云姐的弟弟,我一直不好直接给他难堪,没想到他就得寸进尺了,弄得我现在工作都没法正常进行……」 听着她这番苦恼的倾诉,我想了想,问,「你就没想过给他一些机会?毕竟,他的条件也还不错,高大帅气又年轻,和你挺般配的。」 「从来没想过!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吗,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顺便开玩笑的说了句,「以后碰到合适的,我可以给你介绍。」 「当然你这样的!」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脸就红了,「哦,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已经结婚了……不过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只喜欢你这种成熟稳重的男人,至于韦连海,太幼稚了,和你天差地别,我哪可能喜欢他……」 在这么个空间里,我被她直白的话弄得有些窘迫,只得沉声的告诫她,「依雯,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你现在是我公司的员工,咱们在公司里是上下级关系,在公司外可以是朋友,你注意点影响吧,不是关于工作的话题,就不用在上班时间跟我讨论了。」 「……」她脸上的神采立刻消失了,收回了放在我身上的视线,低下头去平復了半晌,「知道,我有自知之明的,谢谢高总的宽容。」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望着那道被她轻轻关上的门,听着她逐渐消失的脚步声,总觉得刚才貌似『伤害』了她,心里有那么点过意不去……但这种不适感,只持续了几分钟,我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埋首在工作里了。 *** 十几天过去了,连云的身子从一开始的不舒服到后面完全没感觉,本来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自己测试是否怀孕成功,但她声称自己太紧张了,怕早早的看到不好的结果会接受不了,所以满了两周我们才去的医院检查,为表重视,那天我爸妈也跟着去了。 可是,提心弔胆的几个小时,当拿到那份检验结果时,还是让人失望了,医生说是移植后的受-精-卵着床未发育,怀孕不成功,这主要和胚胎发育潜力和母体子宫对胚胎的接受性有关,也就是说连云年龄偏大了,身体状态也不好,不如年轻身体好的女性成功率高。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大家都很失望,连云当场就呜呜痛哭起来,哭的不能自己,从没见她这么伤心绝望过,任凭我怎么安慰都没用…… 「真是家门不幸!」我爸垂头丧气的抱怨。 我妈也气得坐在一边,半天不说话,后来才又瞥了连云一眼,骂道,「哭有什么用,哭的出孩子来吗!你说你有病吧,好歹给我年轻点,现在可好,年纪又大身体又不好,哎,我儿子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要困在你手里……」 「妈,你安静点,算我求你行不行?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你不要一来就说丧气话,烦不烦!」 我爸冷哼了声,「你们自己去瞎折腾吧,我现在是不指望她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了。」说完,又对我妈说,「这个时候你也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反正再怎么骂也骂不出孩子来,走吧!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爸妈失望的走了,我跟连云在医院外面的休息区坐了大半天,她终于平静下来后,喃喃自语的,「阿飞,我是真的太没用了,要不我们还是离婚吧,你重新找一个,随便找一个都比好……」 我并没把她这些气话放心上,但此刻也有些心力交瘁了,安慰她,「试管婴儿第一次基本都是失败了,要成功才不正常呢,别灰心,还有很多机会,先回去把身体调理好点,放轻松,后面成功的机率就很大了。」 她这才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好吧。反正我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只不过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而已,等以后次数多了就淡定了。等下一次吧。」
405 高任飞 第一次试管婴儿失败后,家里一片愁云惨雾,气氛很冷清,奶奶整天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我妈则唉声嘆气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吃不好也睡不好,我爸则常年累月的板着个脸看不到一丝半毫的微笑,电视里但凡有关孩子的画面出现,我妈立刻气急败坏的调台。在这样的氛围下,我和连云也过得更加憋屈,更不能搬出去住,而第二次试管也得好几个月后了…… 某天我爸生日,家里来了一桌子的亲朋好友做客,在一群人的推杯换盏之中,我爸妈脸上才稍微露出那么点笑容,可眼看着客人带来的几个熊孩子在客厅里嘻嘻哈哈的追逐打闹,不仅是连云,家里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得又受到了影响。 尤其是我妈,眼睛盯着我一个表弟媳隆起的小腹看了又看,一脸说不出来的滋味,羡慕的问,「婷婷这得有4个月了吧?呵呵,你真能干,又要给我们任家开枝散叶了,看你肚子的形状,估计又是个男孩,哎,你太能干了,」说着又转向我舅妈,苦哈哈的笑着,「你看你比我有福气多了,找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哎呀,我哪里像你这么有福气啊,」舅妈望了眼低着头的连云,夸赞的说,「你们多厉害啊,能够跟韦家结亲,找个儿媳妇儿,又漂亮又有钱还那么优秀,我哪里能跟你比哦,姐!」 我妈的脸拉的更低,长嘆一声后,说,「一个女人,再怎么漂亮聪明,生不出孩子来有什么用,就跟个废物差不多……」 听到这儿,身边的连云突然把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冷冷的开口,「妈,你能稍微消停一下吗!我嫁给阿飞之前你们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了,结婚也不是我哭着喊着求着要结的,既然你们已经同意这门婚姻了,就不要事后来说这些风凉话,狗急了也会跳墙!我知道我现在是你们家的罪人,我也尽量在弥补,但如果你还是不甘心的话,那我只好跟阿飞离婚!」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没来得及制止,我妈就气得勐拍了下桌子,吼叫到,「瞧瞧你这是什么说话态度,你生不出孩子来你还有脸了,遇到你这种丧门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 「闭嘴!」我爸打断了妈妈的话,威严冰冷的训斥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还在这儿唧唧哌哌干什么,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高家要绝后了吗!」 听到这个,感觉到连云浑身一颤…… 「爸!」 「你也闭嘴!」爸爸厉声地吼着我,「一切悲剧都是你这个畜生引起的,你要想继续你的快活日子,以后就给我少说话!」 全桌人都被我爸妈这阵势吓得禁言了,其中几个人更是用鄙夷的眼神看向连云,我实在受不了了,也不想在我爸的生日宴上胡闹,唯有拉起连云的手就推着她回房去,但连云却不肯。 「哎呀,别这样嘛。」舅妈笑嘻嘻的缓和紧张的气氛,「不是听说阿飞他们夫妻俩在做试管婴儿的吗,难道没成功吗,咳,其实不要紧的,慢慢放轻松,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如果实在生不出来,大不了让我们阿辰和婷婷多生一个过继给你们好啦!不然啊,姐,你看你们家上亿的家产以后不可能拿去捐慈善吧,哈哈……」 整个饭桌上又沉寂了几秒钟,突然,我妈『哇』一声就崩溃的痛哭起来,边哭边摇头控诉,「我的命好苦啊,怎么这么苦啊,生个儿子好不容易把他养大了看他成才了,却又迟迟不肯结婚,左催右催的,催到我自己都老得催不动了,他终于答应结婚了,可最后却又死活要这个这样的女人,宁愿逼死我们老的,也要跟她结婚,故意要家里绝后,我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啊,不如早点找根绳子上吊算了……」哭着说完,她起身就朝自己房里去了。 听着我妈一把年纪哭的那么伤心,我这个时候也被深深的刺痛了,第一次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而连云,在座位上僵硬的坐了一会儿,默默的起身去了我妈的屋子,我也跟着上前去。 「妈,对不起!」连云坐在她身边,温言软语的真诚的跟她道歉,「我刚才不该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我错了,现在非常后悔……你说得对,像我这种人根本就不该出来见人的,更不该顶撞您……我理解你的苦心,也感谢你同意让我嫁给了阿飞,要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还不成功,我就和他离婚——」 「我妈煳涂,你也跟着煳涂?」我瞪着她,插了一句,「别开口闭口就是离婚,离婚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还有妈,你就不要整天哭哭啼啼的抱怨了,你让连云每天活在一个压抑的环境下,怎么成功怀上孩子?总之,现在才刚开始,你就别心急了,越急越失望,人家正常的夫妻还有一两年才怀上的呢,不如抱着一颗平常心,顺其自然的等待。」 「等待?」我妈擦了擦眼泪,冷笑到,「看我死之前能不能等到吧。」 「你走,」她又推了下连云,「别假惺惺的跟我道什么歉,你反正是迷惑了我儿子,我拿你也没办法了,只有认命吧。」 回到我们自己的房间,连云软弱无力的倒在床上…… 「阿飞,」她伤感的说,「你现在也看清局势了,没有孩子,咱们根本长久不了的,我对以后怀孕也越来越不抱希望了,不如——」 我知道她又要说离婚二字,也不想再理她,眼睛看向了窗外。 「你有正常的生育能力,没有理由要因为我而放弃做爸爸的权利,」她说到,「所以,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在婚内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和对方发展吧,我可以不介意,如果她有了你的孩子,她想跟你结婚,我也大大方方的退出……」 「神经病!」我禁不住骂了她一句,气得半死,「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连这种丧心病狂的话也说得出来!我看你简直比我妈还要离谱了,别到时候一个个为了孩子都成了疯子!」 「除了这样,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颇为无奈的,「如果我註定生不出来,你最终还是会走上这样一条路的。没有孩子,我们再深的感情也会被你父母这边的怨气磨得所剩无几,可能,你早就看透了,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听着这些哀怨的论调,我胸口堵得不行,久久的沉默着,沉思着~ 「咱们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吧。」我转移话题的对她说,「反正还得等好几个月才能做下一次,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出去散散心。每天呆在这个家里,面对他们的唉声嘆气和冷嘲热讽,你不疯我都会疯掉的。出去放松,调理好你的身体,也为下次做试管婴儿做好准备。」 「出去旅游?」她考虑了一下,来了兴趣,「也可以,咱们是需要去放松一下了。」 「嗯,那我们就对行程计划两天。」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对旅行方式和旅游地点都进行了一番挑选,连云说这些年来忙于工作,都没去国外好好旅游一趟,看到好多国家都想去,但一次又只能去一个国家,而且又比较折腾……综合考虑之后,我们决定选择一种方便而快捷的方式,那就是开着私人飞机进行环球旅行。但我并没有购买私人机,临时去买又需要花一大笔钱再加上各项手续都很耗费时间,只有去找韦连海。 韦连海酷爱飞机,很多年钱就挥霍购买了一辆私人飞机,一直当老婆一样爱惜保养的,不外借给任何人,也不准任何人随意碰,唯有他以前不会开飞机的时候让我当司机碰了下。听到我们借飞机旅行的提议后,韦连海倒是大方的同意,又说到,「要不我也去吧,我刚好半个月的假期,也跟你们一起去消遣消遣。」 「喂,我跟你姐是去蜜月旅行的,你当电灯泡合适吗?」 韦连海凑到我耳边,嬉皮笑脸的悄悄说道,「姐夫,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们玩的更痛快点嘛,想想看,我给你们当司机,你俩一边环球旅行,一边放心大胆的在后面玩个机-震啥的,不是挺刺-激?」 我拍了下他的头,「小心你姐听到把你扇飞!」 「要不就让连海一起吧。」连也在旁边提了一句,「旅途那么长,不可能你一个人驾驶飞机,你俩换着开,没那么累。」 「行,那就一起吧。」 但是,出行的那天,当我和连云来到机场时,却看到韦连海把左依雯也带来了。
406 高任飞 「飞哥,连云姐!」左依雯背着一个小小的双肩包,灿笑着走向我们,热情的打招唿。 见到她,我有些心虚的感觉,浑身不太自在,就连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了,「依雯,你这是?」 「我让她去的!」韦连海接过话来,笑嘻嘻的说到,「你们还真以为我愿意去当这个电灯泡啊,既然是环球旅行,当然要把咱们的『旅游专家』叫上,四个人一起才热闹嘛!」 左依雯也进一步解释道,「我这不是公司的旅游体验师吗,听到连海说你们要去很多国家,而且还是私人飞机,这么高逼格的旅行方式我当然不会错过,不知道你们俩介不介意我的加入?」 我略表为难的瞥了眼连云,实际上这次算是我和连云的蜜月旅行,要不是为了让韦连海帮忙开飞机,我是不希望任何人跟着去『打扰』。 连云面对左依雯的到来,始终是似笑非笑的,她夸赞道,「左小姐可真是敬业啊,时时刻刻都想着工作的事儿,阿飞你看你多幸运,招到这么一个好员工,得好好『珍惜』呢!那我们就一起去吧,旅行路上就是要人多点成才好玩,况且左小姐在旅游方面又是如此『专业』。」 「连云姐,你就别一口一个左小姐了,多见外啊,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考虑到韦连海对左依雯的一片用心,我不想影响他的情绪,反正大家也都准备的很充分了,就没再多说什么,一起上了飞机。韦连海的私人飞机上原来是配了几个专门的空乘人员进行服务的,当然,有些什么『服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而这次大概是因为带了左依雯吧,他把所有的服务员都清退了,机舱里每个角落都清理得很干净,处处都彰显着奢华,据说他每年都要花巨资进行保养维护,大概大部分钱都花费在这家飞机上了吧。 这次的旅程的路线是香港—清迈—孟买—佛罗伦斯—里斯本—哥本哈根—巴黎,途径四五个国家,预计十天左右的,一路都是着名的旅游胜地,还是挺令人期待。最初飞往清迈的途中由韦连海负责驾驶,我们三人在机舱内休息。 有左依雯得存在,我和韦连云之间要想稍微亲密下都觉得不方便,大家就偶尔大眼瞪小眼,偶尔聊着下一场的旅行攻略,一场想像中的浪漫之行才刚开始就变得有些乏味,主要是连云,情绪有些怪怪的,和我没话可说,却跟左依雯聊的很愉快……她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却直接坐到了左依雯身边,还让左依雯朝我这边挪了很多,以至于坐的快要贴到我身上了来了,可她并不在意,反而是坐在我俩中间的左依雯显得有点尴尬。 我不得不起身来,问连云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 「嗯,不饿,」连云说着,又看了眼左依雯,「依雯呢,饿不饿?」 「我啊,」左依雯笑说,「你一提醒我还真有点呢,那我吃个苹果吧」。 「阿飞赶紧削个苹果!」连云命令似的对我说完,又制止左依雯,「你别动,让他去忙,他最会削苹果了。」 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儿,不过也没多想,很快削了个苹果,切成几块,第一块给韦连云,她却直接把我的手推向左依雯,「我都说了我不饿,人家依雯要吃,你给她吧!」 左依雯愣了几秒,不过还是大方的接了过去,对我说了句谢谢。 我有点扫兴的在另外一个角落坐下来,偷偷观察韦连云的脸色,可又实在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吃醋的痕迹,她正常的很,自然的很,完全没有不开心,要去旅游的兴致也非常浓,以至于左依雯都没多想,两人继续闲聊着。 在清迈机场着陆,我们开始了在此的游玩,只有一天的时间,也就去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地方,首先漫步古城逛寺庙……这种地方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但因为陪在身边的是心之所属的人,游走在这片平淡的古城里也有了那种闲适浪漫的情调……我牵着连云的手,「现在感觉怎样样,还压抑吗?」 她却不由得挣开了我的手,笑着走到了前面去,「我一直开心着呢,哪有什么压抑的!」 我在原地站了几秒,瞪着她远去的背影发愣…… 一旁的左依雯在滔滔不绝的跟我们介绍这里的背景,韦连海一路给她拍照,连云总是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左依雯,赞许的笑着,「依雯,你了解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啊,脑子就像一部百科全书~」 「哈哈,不要乱夸我了,连云姐,我不过是多读了几本闲书而已,在你的领域里,我就是一个白痴!」 我走到连云身后,问她,「你没发现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哪有啊?」她故作不解的,「有吗?」 后来,我们玩了丛林索道又准备去骑大象,刚要轮到我们的时候,左依雯在旁边试探着问了一句,「连云姐不是在备孕阶段吗,骑大象身子会有些颠簸,感觉不是很安全,你确定也要去?」 听到这儿,连云想也没想,「哦,那我不去了,你们玩吧,我这儿等你们。」 「那连海就陪着依雯一起去吧,我跟连云留在这里。」 可我刚说完,连云却对我道,「阿飞你也去啊,来一趟清迈不去骑骑大象不是白跑一趟了,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就行,」她还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跟依雯一起吧,让连海一个人。」 「理解不了你的脑迴路。」 「我说这真的,」她更加小声的笑着道,「依雯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让连海这么不靠谱的人再有机会去染指她,所以你跟她一起。」 我瞪了她好久,虽然仍旧看不出她脸上有吃醋的表情,但她今天三番五次的对我提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我心里着实也冒火了,「好。听你的。」我故意同意了她的建议,跟着左依雯就上了同一头大象和她紧挨着坐在一起,弄得一旁的韦连海大为不满,左依雯也是脸红心跳的,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骑着大象穿梭林间,我整个的思绪还沉浸在韦连云带来的气愤里,全然没有心思感受骑大象到底有啥乐趣……而这个时候,随着大象的摇晃,我和左依雯坐在大象背上的椅子里也有些颠簸摇晃,左依雯显得很害怕,一手紧紧抓住扶手,一手抓住了我,「飞哥,不好意思啊,我觉得好像要摔下去似的。」 我任由她抓紧,若无其事的问,「你不是旅游达人吗,还徒步过墨脱的女汉子,怎么会害怕骑大象?」 「我确实没有骑过大象,」她说,「因为我听说这里的大象都蛮可怜的,他们要接受驯兽师的残忍虐待才会被训练成可供游人骑行的没有攻击性的动物,而且像现在这样把椅子架在它们身上,大象也会觉得非常不舒服的,总之就是特别不人道,我以前来都从不骑……」 「哦,那怎么这次又要尝试了?」 「……」她再抓紧了我,有些娇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心头微微一震,刻意朝边上坐了点,语调不是很好的,「依雯,我可以理解成你年纪小易冲动不成熟,但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她惊跳了下,慢慢的松开了放在我身上的手,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这实在是最为无聊的一次骑行,无异于花钱买罪受,当终于到达终点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先跳下了大象,本来想一走了之的,但出于男人基本的风度,我还是顺手去扶住了左依雯,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下地来,我再抬眼一看,连云已经来到了眼前,刚好看到我亲密扶着左依雯的瞬间,可她竟嫣然一笑,「骑大象好玩吗?你有没有照顾好依雯啊?我刚看到好多女孩子回来说很是颠簸,差点掉下去什么的……」 左依雯只不过沖她一笑,一言不发地走到别处去了。我更是不想跟她说话,心情糟糕的不行。 本来下午还有看大象表演和泼水节的活动,我都推掉了,强拉着韦连云回到了订好的酒店里。 「你给我说清楚,今天到底什么意思!!」进了屋子我就忍无可忍质问她。 「我……没太明白你生气的点。」她倒是淡定又无辜。 「左依雯!」我根本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沖她叫到,「你不是自称心眼比针尖小的吗,怎么今天这样大方了,大大方方的让我靠近其他的女人,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啊!亲爱的高太太!」 「……」她的眼光闪了一下,随之又波澜不惊的在床边坐了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深沉的东西,,好久好久都没开腔,脸色从最初的清淡转为苍白…… 「阿飞,我的意思你该懂得。」她平静的说。 「我不懂!」 「左依雯很不错,正好也喜欢你,我希望你和她在一起,她会成为你们高家最完美的儿媳妇。」她说。
407 高任飞 她这句话一出口,我已经没心思去揣测她是气话还是真心实意,气得立即抬手就想甩她一耳光,但终究是忍住了,缓缓地放下手去…… 我深深的唿吸了一下,用尽全力来平息内心那股愤怒,「你的意思是,鼓励我我坐享齐人之福,拥有你的同时,还可以随便在外找女人?」 「……」她浑身一颤,沉寂了好半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反正我生不出孩子来,也没脸要求你一生对我忠诚……我知道你不能接受马上和我离婚,那就等你爱上其他女孩的时候,我再退出吧,我也不急,不逼你。」 听到这里,我更是气得发抖,气到心寒,连对她发脾气都觉得是多余了,冷笑着哼了声,「好,真好,你对我真是体贴至极,你韦连云简直是天底下最宽容大度的好女人……」说完,我只觉得脑子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记闷棍,突然又晕又痛,身子一歪就要朝地板上跌去,我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床头柜,但身体使不上力,最终还是狼狈的跌坐在地! 「阿飞!」她惊唿出声,赶紧蹲下来扶着我,惊慌失措的,「你怎么了?!」 我身子靠在床边,手按着头部,闭上眼睛咬牙忍住,过了差不多十几秒的样子,头部的那种疼痛才逐渐的消失……我这才想起来,上次出院的时候医生就说我脑子留下了点后遗症,不能熬夜,不能受刺激,更不能再受二次创伤,不然有可能出现晕厥啊癫痫之内的症状,现阶段都还在慢慢的调理…… 「……」她紧紧的抱住了我,心跳的很厉害,声音颤抖的,「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刚受过重伤,还没有痊癒,现在还痛吗,要不马上去医院检查下?」 我摆摆手,静静的半天不想说话。 她又手忙脚乱的去给我到了一杯水,我摇摇头,让她放在一边,就一直坐在地上,干左着,也不敢再多想,一旦想到不开心的,脑子就疼……我也没有精力再跟她说什么甜言蜜语,或者给她保证什么,我整个人就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你不是很难受?」她明知故问的。 「……」 「韦连云,你让我很失望,特别特别失望……」我虚脱一般的,喃喃自语的,「我现在才发现,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傻x,」 「不要这样说,」她抓住我的手。 我继续自言自语的诉说着,「以为跟你结了婚,就是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了,我从没把我爸妈的刁难放在心里,不管他们怎么闹,我都可以不在意,我能顶住有关孩子的所有压力,也可以改变他们的思想,但唯独你的退缩、不配合,让我感觉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意思了,我也找不到坚持的意义了……」 「阿飞,」 「你说,你怎么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呢,你居然大大方方的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你居然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我,呵……看吧,我当初牺牲亲情甚至自己性命换来的婚姻,就这样被你狠狠的羞辱了,被你调-戏了,轻视了,我把这份感情看得如此重,你却可以随随便便的去玷污它,韦连云,你还敢说你『爱』我吗?」 「不,不是这样的,」她激动的搂住我的脖子,忏悔的说到,「我发誓我从来没有不爱你,你不是很理解我的吗,一切都是因为孩子,我也是被你家里人逼的『走投无路』了,正是因为太爱你,为你家的根本利益着想,我才有了那种想法……但实际上,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是心如刀绞的,哪个女人愿意这么『大方』呢,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阿飞,你别这么误解我吧,我……就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你……越爱你,我越觉得自卑,越是那么无能为力……」 听到她心底里的这些话,我多多少少还是被触动了,可是不甘心,「你再怎么『无能为力』,就该主动把我送给其他女人?你要真的爱我,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该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让步。」 「你说的对,」她哽咽道,「我终于反应过来我有多么的荒唐可笑,我可能是脑子进水了,一时间不清醒,对不起。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压力有多大,为了孩子,快要绞尽脑汁了……」 我这才扭头来看了看她,看了很久,说了句,「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打败我们的不是孩子,而是你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她点点头,说的很坚定了,「好,就让它过去吧,你只是我唯一的男人。」 这个小风波算是被解决了,我跟韦连云也都心照不宣的放下并和好。第二天,等到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左依雯惆怅不堪的说到,「剩下的旅程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已经买好了明天回香港的机票,你们三个好好玩。」 「你说什么?」韦连海震惊不已,「为什么不去了,不是玩的挺开心的?」 「我……家里有点急事。」 「那我也不去了,我开飞机送你回家方便些。」韦连海说到。 「你就别胡闹了,」左依雯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们一眼,「连云姐他们规划好的路线,这才刚刚开始呢,你就别扫他们的兴了,跟着一起去吧。」 「我可以把飞机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玩儿,我亲自送你回去!」韦连海信誓旦旦的,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用心过。 「不如这样吧。」我想了下,提了个建议,「我和连云暂时就留在清迈,我们重新规划自己的行程,连海你不用管我们了,把依雯送回去就行。」 「对。」连云也劝连海,「我和你姐夫不打算去其他国家折腾了,就这个小城市也听不错的,你跟依雯自己安排吧。」 左依雯的脸色愈加难看了,看得出来她对我有些情绪的,但转身把这种不好的情绪发泄到了韦连海身上,「韦连海你是不是有病啊,老是要跟我扯在一起你烦不烦,我告诉你,你别对我这么好,就是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公的,我也不想看你一眼!」 韦连海被她鄙视了,却还是嬉皮笑脸的说,「我没要求你看我一眼啊,也没让你做我女朋友,但我就是喜欢对你好,谁让你长得这么可爱呢,我不对你好我就浑身不舒服!」 这样的情话,听的我这个大男人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而左依雯貌脸上也飘过一片红云,赶紧转身去,「随便你!」说着,她连早饭都不吃了,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要走,走之前又顿住了脚步,看向韦连云,「连云姐,对不起,祝你和飞哥永远幸福。」说完她就跑了,韦连海紧随其后跟她追去。 不知韦连海和左依雯去了何地,但是和我连云终于回到了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我们放弃了坐飞机环游世界的旅行计划,就在清迈停留了下来。 一场旅行快不快乐,并不是由途中风景和美食决定,而在于你和谁一起……孤独一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面对世界奇景也觉得索然无味,但有心爱之人陪伴左右,就算是一条最普通的小道,你也会感受到它的迷人之处,就比如此刻,我和她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在这小城的街道上,突然才发现原来清迈的景色这么美,那整个城市是如此的古朴和宁静,远处的佛寺又是那么安静休闲,天是那么蓝,云也是这么白,随便拍张照片都是小清新的风格~ 当走得累了饿了,我们毫不讲究的在路边摊点了碗面就可以吃的很开心……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不冷又不热,我们也没有对行程做特别的规划,就是在周围当逛街似的走着走着,发现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是值得用心的去感受它的美好,我们来到了塔佩门,发现广场上有很多鸽子,也有许多人在餵鸽子,连云也加入餵鸽子的行列,看着她戴着墨镜,嘻嘻哈哈的跟那群鸽子打成一片,好久都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了,我忽然间有点感动。 后来我们又去了附近的瓦洛洛市场,体验当地人的集市生活,这里有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我和连云穿梭在里面,兴致勃勃地观赏着那些稀奇古怪的手工艺品和当地人的生活用品,几个小时过去了,虽然一件商品没买,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快乐……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体会到旅游的真正乐趣。 走在宁曼路上,面对这里的清新明媚和岁月静好,她靠在我的肩头,感嘆了一句,「如果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多好,就我们两个一起,慢慢变老,再也不去想传宗接代的问题,多好。」 「要不,我们不回去了,断绝和所有人的联繫,在这儿定居?」 「做你的白日梦吧!」说完,她倒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定返程的机票了。 两天后,我们回到了家里,当时是晚上到的,刚刚进客厅就听到我妈在笑呵呵的跟谁聊天,而我行李都还没放下,我妈就喊我,「阿飞,快过来,这位是你妹妹,已经来了两天了,来认识一下吧。」 我妹妹?我哪里来的什么『妹妹?』 抬眼一看,我发现沙发上果然坐了个年轻又陌生的女子,长得蛮光鲜亮丽的,正笑意盈盈的跟我打招唿,「飞哥,你回来了!」
408 高任飞 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子对我热情问好,我一时挺懵的,疑惑的看向我妈,「这位是?」 「这是晓薇,汪晓薇!」妈妈笑嘻嘻的给我介绍,「是这样的,小薇的妈妈是我的老朋友,她这些年住在上海,一个人把小薇拉扯大了嘛,最近要要嫁到加拿大定居了,小薇又想留在国内发展,所以她妈妈也就是你汪阿姨把她託付到我这儿来,希望我们帮忙照料下,我跟你爸商量了,就让薇薇暂时在我们这儿住一段时间,顺便呢把她安排到你的公司工作。」 「哦。」听了我妈这番介绍,我对面前这个叫汪晓薇的女孩子有个初步的了解了,随即就出于礼貌的对她说句『你好』,没再多想了,反正家里房子吧,她又是我爸妈安排来住的,我也没啥意见,毕竟家里多了个人可以哄我妈开心,我妈也不至于每天无所事事的就盯着我们生孩子的事儿唠叨。 「晓薇,是吧,欢迎你!」连云听了后也笑着过来打了个招唿。 「谢谢,这是嫂子吧?」晓薇问到。 「大家都称唿名字吧,你以后叫我连云就好。」 汪晓薇稍微打量了韦连云几眼,笑得有些腼腆的,「连云姐看样子比我大好多,我都不太好直唿你的名字,我叫你姐姐好了。」 这时我妈又旁边冷笑着冒出一句,「是啊,我们晓薇啊,挺年轻的,今年才25岁,」她矛头直指连云的说,半是调侃半是玩笑的,「在你面前,叫你『阿姨』都不过分了!」 「……」连云脸上有些挂不住,方才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妈,按你这个说法,那小薇是不是该叫你『奶奶』了?」我白了我妈一眼,没好气的说,「一回来就没听到你一句好话,早知道我们不回来了。」说完,我揽过连云的肩朝楼上走去。 「别把我妈的话放心上,她就是嘴碎,这点毛病我爸都看不惯。」上楼过程中,我轻声安抚着她。 「习惯了。」她不咸不淡的,不禁又扭头往客厅瞧了瞧,「妈说的其实不夸张啊,那个汪小姐,鲜嫩的90后,的确比我年轻太多,叫我阿姨都可以了。」 「管她有多年轻,跟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人家可是很漂亮的呢,」 「有吗?我没注意,这屋子里统共就一个美女,名字叫韦连云,其他的我根本看不见。」 「你就贫吧!」 旅途回来后比较劳累了,我们回房后就双双去洗了澡,连云把房间收拾了下,我把两人的脏衣服放到了洗衣机那里给保姆交代了几句,就下楼去吃饭了。 晚餐很丰盛,不仅是我妈,连我爸这种不苟言笑的人都在招待着那个新来的汪晓薇,亲自给她安排座位,让她坐在了我的旁边,我妈笑着说,「今晚的菜都是薇薇你最爱吃的,你看习不习惯李姐的手艺,」顺便又嘱咐我,「阿飞,你别愣在那里啊,多招待下晓薇,人家初来乍到,有些拘束呢。」 「叔叔阿姨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也快点吃吧。」汪晓薇了说了句。 我心里有点纳闷,按理说小薇只是我妈朋友的女儿,还是来这里『麻烦』我们一家的,为何还将她奉为上宾一样对待,一个小姑娘,有必要吗?没想太多,我再往楼上瞅了瞅,连云还没下来,我喊了她几声。 「她也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吃个饭居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来等,懒得叫她了。」我妈小声嘀咕着,就让大家先吃不用等了。 几分钟后,连云才跑下了楼,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开始入座。我们家餐桌是圆的,平时连云都习惯坐在我旁边,而今晚我两边一边被我坐了,一边被汪晓薇占了,她只得在我爸旁边找个位置不自在的坐下来。 平时吃饭,我都习惯照顾着她,给她夹菜,给她剥虾,给她盛汤什么的,今晚坐的离她远了点不太方便,但我还是从我面前的碗里夹起一块红烧肉,站起来放到连云的碗里,说到,「李姐做得红烧肉最好吃了,你还是第一次吃到呢,尝尝吧。」 她咬了一口,立即点头夸赞,「哇,真的好好吃,比我上次在饭店里给你打包的还好吃,这怎么做的呀!」 「这是李姐家乡的特色菜。」我说完,就站起来准备把自己面前的红烧肉挪到连云的面前,但很快被我妈用筷子制止了,她不高兴的瞪着我,「你挪来挪去的像什么样子,人家晓薇还要吃呢!你挪到对面去了,她怎么夹啊,一点礼貌都没有,眼里就只有自己老婆!」 「行了,你放那儿吧。」连云也很过意不去,劝我说,「别让人家小薇看笑话了,晓薇是客人呢。」 「好,」我这才瞥了眼身边的汪晓薇,对她笑了笑,还给她夹了点菜,「晓薇别客气,多吃点,以后跟我们多吃几顿就习惯了,我跟你嫂子都是不讲礼的,喜欢把好吃的往自己面前端。」 「谢谢飞哥。」汪晓薇跟我对视了一眼,竟然还挺害羞似的红了脸。 后来吃饭的过程中,我妈就一直在聊着汪晓薇的话题,包括她读的大学,学的专业,顺便提到去公司工作的事儿,还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夸得天花乱坠,搞得我以为我妈盼不到孙子就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个年起女孩身上去寄託自己那份苦闷。不管怎样,看到我妈终于不再唉声嘆气了,脸色有笑容了,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看的出来,你妈挺喜欢那个汪晓薇的。」躺床上的时候,连云还在想晚饭间的细节。 「她啊,就是寂寞,她空有一身的母性光环找不到地方发泄,」我不以为意的说到,「估计就是把那女孩当女儿养了,她以前老是念叨说想要个女儿,估计对我们生孩子也不抱希望了吧,就不如收养个『女儿』来宠爱……」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这种感觉。」她嘆了口气,「哎,想来还是挺心酸的,他们这个年纪,谁不想抱孙子呢,可惜——」 「别老是重复这些。」我打断她的话,将她压在身下,「想要孩子,咱们就得『勤耕种』,说不定就『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呢。」 「……」她一把搂过了我,跟我吻在一起,情之所致,急不可耐的褪去彼此的睡衣…… 「砰砰砰!」我跟她刚好进入正题的时候,外边居然有人在敲门,是我妈的声音,「阿飞!你睡了吗,开下门!」 「有事吗?」被临时打扰,我们也没啥兴致了,赶紧穿好衣服。 「你开门吧,」 「这么晚了,干嘛啊。」我实在烦躁。 「你把门打开吧,可能有什么急事儿,不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敲门啊。」连云说到。 我把门打开后,走到外边,顺便又关上,没好气的抱怨,「妈你简直烦死人啊,大半夜的什么事?」 「没。」我妈含着点笑意,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压低声音说道,「你去帮晓薇看看,她说她那个房间的花洒还是水龙头有点什么问题,没有热水。她刚来肯定不熟悉,你帮着检查下。」 「……」我愣住,往隔壁一瞟,「你怎么让她住这个屋子了?」 「这有什么,这个房间大啊,不可能让她住一楼吧,你爸在下面,不方便。」 「那二楼不是更不方便嘛!我一个大男人还在这儿呢!我跟连云就想要份清静,你让她住三楼去吧。」 「三楼懒得爬楼啊,又空荡荡的,她一个人肯定害怕嘛。」我妈推着我往隔壁房间去,「你赶紧看下,人家等着洗澡呢,这么晚了别磨磨唧唧了的。」说完,我妈就下楼去了。 我在门口站了几秒,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按说这是我的家,家里的每个角落我都可以去的,但此时里面住了个年轻女人,我再进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正犹豫的时候,里面传来声音,「阿姨,你来了吗,快帮我看看!」随之,我抬眼就看到那个汪晓薇身上居然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一双手正揉着湿漉漉的还有些泡沫的头髮走出来,「阿姨——」 见到是我,我下意识的转身,她却愣在那里,「哦,原来是飞哥来了,那你正好帮我看看,我头髮都还没洗完呢,就没热水了。」 见到她这个狼狈的样子,我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浴室帮忙解决…… 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个小问题,我花了十几秒就搞好了,一边转身,一边说,「可以了,你——」话没说完,我转身的瞬间手肘却不小心撞到了她,而且刚好撞到她高耸的胸前,再加上她的睡衣本来就很低,里面又没穿内-衣,我实在尴尬的不得了,连忙跟她说了句抱歉,就飞快的出门去了。 回到房间里,连云问我刚才什么事,我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没跟她说实话,随口编了个理由,「就我爸,半夜三更不睡觉在书房忙公司的事,找我下去问问。」 「哦。」她信以为真的,「你爸还挺幸苦的,都年过六十了,还这么操劳,你应该多分担点才是。」
409 高任飞 第二天要出门去公司的时候,我妈要把汪晓薇带到我公司去让我帮着安排个岗位。目前公司并不缺人,要硬把她塞到哪个部门去做点事也是可以的,反正都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她想怎么折腾就任由她吧。 来到公司后,妈妈和汪晓薇都进了我的办公室,当我照例要找秘书交代一些事情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在,这时我妈才在旁边说到,「不用找了,你那个女秘书已经被我辞退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马上又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才得知她果然在两天前就已经离职。 「是你把她辞退的?」我再质问我妈,觉得她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妈你在家玩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插手我公司的事了,谁让你自作主张来动我这里的员工!?」 「先别急。」妈说到,「严格来说,是你爸让对方辞职了,也按照劳动法补偿了她一些钱,主要就是为了让她把这个职位空下来,留给小薇。」 汪晓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阿姨,其实没必要专门为了我辞退一个人的,这样多不好啊,我随便坐什么工作都可以。」 「不必多说了。」妈又自作主张的对我道,「我现在就安排小薇做你的秘书了,你多教教她,别太累着她了,她没有车,你晚上下班也搭着她一起回家吃饭。」 面对我妈这番无理取闹我也实在不知该反驳什么,这事儿说大也不大,不就是个秘书而已,但她特别把汪晓薇安排在我身边做秘书还是让我觉得不太情愿,「妈,晓薇可是你朋友的女儿,也是我们家的『贵客』,你让我怎么好那她当秘书使唤,算了,我待会儿找人给她安排一个轻松的职位。」 「不用的,」汪晓薇连忙说道,「飞哥,我刚毕业的时候也在一个公司做过董事长秘书,还是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要不我就留在你这儿吧,跟着你我还可以学得更快呢,等快速的熟悉公司业务后,我再考虑转岗,你看行吗?不然,你还得重新去招个秘书,短期内也不一定招到合适的呀。」 「对啊,那就这样吧,不过就是个工作而已,你计较这么多干嘛。」妈妈在旁边催促。 我确实也没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其实汪晓薇进入工作状态倒挺快的,花了几个小时就熟悉了上一任秘书遗留未解决的问题,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做接待都不错,跟其他部门的人交流也比较顺畅,整体表现的专业得体又机灵,做事效率又高且经验丰富,这两天的表现让我觉得非常省心,显然比上任秘书优秀得多,所以也就渐渐的认可她了……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晚上又是住在一起,她跟我熟络起来,没了最初的那份腼腆羞怯,变得活泼大方起来,在我面前也越来越『随便』……怎么说呢,比如她经常随便出入我的办公室,有不懂的地方需要来请教时直接来到我的身旁,身子都挨在我身上来了,弄得整个办公室的氛围有那么点暧昧,我搞不清楚她是因为把我当她哥才如此『不拘小节』,抑或有其他的想法?但手头的忙碌容不得我对她做这些无聊的猜测。 她虽然住在我们家,深受我妈的宠爱,但作为公司的员工还是有她的『原则』,比如每天都会根据正常上班时间准时上班,很多时候我睡到10点才去,她就会一大早自己坐车去公司,和其他员工一样打卡。有天,我同样去的晚,当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看到她进来时,眼睛一下被她今天的穿着吸引了……只见她下身是一条很短很短的紧身裙,露出白花花的大长-腿,上面一件白色的衬衫,可这衬衣非常的透明,里面穿的什么颜色款式的内衣看的一清二楚,衬衣的扣子没扣完,胸口露出一大片,连沟都出来了……我不过看了几秒就迅速收回了视线。 我没说什么,但她今天上午就在我眼前晃了好几遍,一会儿来拿文件,一会儿给我端水果,一会儿进来浇花,一会儿来和我讨论某个会议记录,以至于我眼睛一瞟到她那火辣的身材都无心工作了,最后只得委婉的提醒了她一句,「晓薇,咱们这是旅游公司,你以后注意下形象。」 「啊?我……形象很差吗?」 我瞅了她一眼,「主要是你的衣着问题,不太正式。」 她仍旧装傻的,「我这不是套装吗,白衬衣和黑裙子,不是最正式的装扮吗?」 「裙子别太短了,还有,你的衬衣是不是小了一号?」 「哦,」她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我都没注意这些细节问题,看来飞哥挺保守的呢,不瞒你说,我这件衣服是小了点,但觉得款式好看就一直没捨得扔。」 「明天换一套吧,别再穿了。」 她停顿了下,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这个……飞哥,其实我很多衣服都是这种风格的,可能你的审美是无法欣赏,要不你待会儿陪我去买几套正式点的工作装吧,不然我自己买的,你肯定又要挑毛病。」 「我比较忙,你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回家让我怕妈陪你去选吧。」 「阿姨不是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嘛,我就不劳烦她了,而且我这是工作时穿的衣服,主要是穿给你看的,你要看的舒服,还是陪我去一趟吧,你放心我买衣服很快的,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选一整天……」 「再说吧。」我受不了她看我的这种眼神,让她先出去。 中午,我去吃饭的时候经过她的座位前,居然发现她正在接水泡方便面,不得不问她,「你怎么不出去吃啊,方便面多没营养!」 「哦,我这不事情没做完嘛,准备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加加班,就吃个泡面讲究下了,」她笑着说。 「你那儿能有多急的工作啊,不用加班了,出去吃吧!」我还真挺心疼一个女孩子拿方便面当午饭,尤其是她这种本来就很瘦的。 「我……」她犹犹豫豫,「还是不吧,周围吃饭要走好远,我也没车,没有朋友陪,不想去了。」 「跟我一起,走吧。」 「哦……」她又不好意思的弄了弄头髮,「那……好。」 我载着汪晓薇去了常去的一家餐厅解决午饭,一路上跟她聊的还算愉快,可每每瞟到她那身装扮,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她跟我一起进入餐厅的时候,因为太过显眼吧,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投到她身上来,进而又转移到我身上,以为我跟她是一对……我只得刻意的跟她保持距离,同时找了个角落的人少的位置。 鑑于她的衣服比较辣眼睛,我是一眼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在等待上菜的时候给连云打了个电话,考虑到她在家有空,我打算让她陪汪晓薇去买衣服,顺便也打发无聊的时间。 连云那边好半天才接我的电话,说,「我现在不在家,原来的单位接到个重大的命案,案情复杂,让我过去帮忙,好了好了,我不跟说了,忙的很……」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捨不得那份职业,才休息了几个月就又忍不住了……想到她再去接触那些重口味的东西,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理解,毕竟她这么多年都是忙过来的,突然在家闲着做贵妇,每天无所事事,这肯定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嫂子有什么事吗?」汪晓薇看我脸色不对,随口问了句。 「在办案。」 「哦,她不是辞职了吗?」汪晓薇跟我闲聊着,「我听说嫂子以前是做法医的,那她还真了不起呢。」 我没过多的跟她再聊连云的话题,就闷头吃饭了…… 下班后,汪晓薇本要跟我一起回家,我给她喊了个车让她自己回去,我随后又联繫了连云,得知她还在解剖室紧张的工作,估计得晚上9点过才能下班,我便开车过去等她。 一直等到九点过接近十点的时候,她才从法医中心出来,上了我的车,我把刚买的晚饭递给她,考虑到她每次做完尸检都吃不下肉,所以我只是买了一些清淡的素食。她果然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把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很开心,「还是我老公最疼我,走吧,回家!」 看得出来,工作后的她比每天闲在家里备孕的她要快乐多了。 本来两人都心情大好的,可回到家里,我妈见到连云就炸开了锅,直接吼道,「听说你又去解剖尸体了??」 「听说?」连云扫视了下客厅里的人,问,「听谁说的?」 「这个重要吗?」我妈越发的蛮横无理了,不依不饶的叫着,「韦连云,你说你有个备孕的态度吗,你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休养生息,你居然还跑去摸那些脏东西,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你让我儿子怎么受得了你,你这么晦气,你还怎么生孩子!?」 「妈,连云只是临时顶替,你发的哪门子的火?」我试图解释。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我们家断子绝孙,如果她真的下定决心要生孩子,就绝对不会再去碰死-尸!她为什么生不出孩子,就是因为那种东西见多了,乱七八糟的味道闻多了,身体垮了,没想到现在还去,你说你们以后还怎么要孩子了……」 最近加了个人,争议很大,但我想说的是我按照自己早先的安排来的,理性评论可以,但绝不接受各种无脑的攻击辱骂!我没被你一个人包-养,不可能全部按照你的意愿来写,我遵循自己的大纲和思想,你不满意直接点叉即可。
410 高任飞 面对我妈连珠带炮的责难,连云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只是站在那儿任她羞辱,但我看不过去了,直接对我妈说到,「妈,我想连云在咱家这种环境下是更加不利于怀孕的,不如,我还是和她搬出去住吧,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你敢!」我妈更加激动的叫了一声,「你要搬出去了我就死给你看!阿飞,我是你妈,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体会不到我想抱孙子的那种绝望的心情,却时时处处的为你这个老婆考虑,你说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我跟你爸都已经答应你们结婚了,对你们怀孕生子也不抱多大的期望,怎么现在你反而嫌我们烦了,想要分家,搬出去,彻底远离我们,让我和你爸孤独终老吗?!」 「你不要说的这么严重!」我简直要被我妈逼疯了,她以前在我眼里是个温柔贤淑的妇女,怎么就因为我结婚生子的事儿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市井大妈了,真是受不了,我劝她道,「妈,你自己想想到底是谁的错,连云已经很痛苦了,你每天还在咄咄逼人你要不要人活了,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相处不行吗,你老是没事找事的抱怨争吵,哪个小孩儿愿意在咱们这样的家庭投胎啊!」 「阿飞你住口吧,」连云一边制止我,一边识跟我妈道歉,「妈,我们不会搬出去的,这个别墅这么大,本来就缺乏人气,我们怎么捨得搬出去呢,你放心吧,我和阿飞永远都陪着你和爸还有奶奶。关于今天我去单位工作这事儿,我希望您也别太上纲上线了,确实为了社会公平正义不得不去,您换个角度想,我这不也是为未来的孩子积德吗。」 「……」妈妈嘴巴憋了憋,终究也被连云这番识大体的态度打败了,再闹也闹不起来了,只能气唿唿的说了句『下不为例』就回房了。 我也带着连云缓缓地走上楼去了,刚上二楼没走几步,汪晓薇恰好把门打开,她好像是刚洗过头,头上戴了个发箍,身下又是一件吊带低胸的睡裙,浑身的香氛气味,见到我们,她稍微朝退回屋里两步,笑着道,「飞哥,原来你们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睡了,我准备下楼去接一杯水呢。」 我点了个头,没再理她,可是身边的连云却出乎我意料的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了汪晓薇一眼……大概是敢被我妈教训了,她心情很差吧,于是冷言冷语的对汪晓薇说到,「小薇,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别不高兴啊,你明知道我和你飞哥住在隔壁,他一个男人,随时要进进出出的,你晚上洗了澡就别穿这样的睡衣了,真的很不雅观,不仅是阿飞,家里还有你叔叔,还有司机保姆什么的……你还是个小姑娘,名誉很重要,自己注意一下。」 「……」汪晓薇听了,脸色很快沉了下去,她心里自然是很不舒服的,勉强的点了点头,却又好似不甘心的冒出一句,「知道了,谢谢嫂子的提醒。不过呢,我跟嫂子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嫂子你们这个年龄的喜欢那种保守老土的睡衣可以理解,但是没必要指责我吧,毕竟我才二十多岁,难道就要活成广场舞大妈的那种风格才可以吗。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以后会注意的,我洗了澡尽量不出门。」 「是啊,只要你不出来,你在屋里随便怎么穿甚至不穿都可以!」连云接了这一句,就冷冷的回了房。紧急着,汪晓薇也关上了门,关门声有些重,像是在抗议。 闻着这浓浓的火药味,我这时才真切的意识到我妈是又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回来了。 房间里,连云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但我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波涛起伏……我默默的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柔声地问,「还在生气?」 她抓住了我放在她腰间的手,故作淡然的,「没有,习惯了。」 这句话有些触痛了我,我下意识的搂紧了她,更加温柔而无奈的说着,「老婆,都是我的错,让你承受了太多……」 「别这样说,真正错的人不是我吗,眼看着你每天夹在我和你妈之间受气,我才真是难受得不行……我理解你的处境,那毕竟是你的亲妈,你应该尊重她,她年纪又大了,不要再惹她生气不要跟她作对,如果她骂我几句,可以排遣她抱不了孙子的苦闷,那就任凭她随便骂吧……」 「你这样让我更加心头了,」我长嘆一声了,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如果必须要有个孩子才能解决困境,我这里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哦?」 「我们可以策划一场『假怀孕』骗过我爸妈的眼睛,临产的时候再去福利院或者其他途径抱养一个新生儿顶替,如果他们要做亲子鑑定的话,这也好搞,反正你是做过法医的,对dna鑑定再熟悉不过,随便弄张假报告也能说服他们……等到孩子渐渐长大,就算穿帮了,他们也有感情了,就只能选择原谅和接受。」 她扑哧一声笑了,在我身上捶了一下,「高任飞你是不是宫斗小说看多了,这种狗血的土办法也想的出来!」 「你也别急着否定,只要咱们做的天衣无缝,也不是不可以採用这种方式,以后要被逼急了,就这么干。」 「算了吧,」连云笑着笑着又忧伤起来,她低低的说,「阿飞,你以为只有你父母想要孙子吗,你以为我是为了完成任务应付他们吗……其实我自己比谁想要有个孩子,不为别人,只为你,我爱你,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生个孩子,让他身上流着你的血,带着你的基因,长得像你……而不是去抱养一个和我们的无关的小生命……」她摇摇头,眼眶发红,更加的伤感了。 「都说了,孩子来不来是看缘分,并不是必须的……」我抱着她,跟她,掏出心底的话,「我这一生只要有你陪伴就足够了,没有孩子的打扰,可以过几十年的二人世界,也不用再为下一代操心,这不是最理想的状态吗。至于我妈他们,渐渐的也老了,总有看开的那一天。」 「但愿吧。」她挤出一丝苦笑,去洗澡了。 第二天,我要去上班时本要把连云叫上,让她跟我一起出差去参加一个行业活动,但她说要回韦家去待几天。我考虑到她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回娘家住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行,你回去玩吧,我明天来接你。」 「不用,我要回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我下楼去了,汪晓薇也把自己收拾的光鲜亮丽的正在等着我,她今天穿得倒是『端庄』了许多,裙子盖过了膝盖,衣服是深色的,比较像个秘书的样子了。她理所当然的跟着我走,坐上了我的副驾驶……因为习惯了身边的女人是韦连云,一下子变成了她(虽不是第一天),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别扭,而且我也不太喜欢老婆以外的人坐我的车,觉得没了私人空间,一次两次顺风车可以,如果每天早上都是这样,我肯定得烦躁了,于是,我边开车边对汪晓薇说到,「晓薇,你不是早就拿到驾照了吗,家里那辆奥迪没人开,以后给你用吧,我经常起不来,你一个人经常打车也不方便。」 「这个……不太好吧,我虽然拿了驾照,但是车技很差的,都不敢上路,怕把你们车子撞坏了,我都没想过要开车,所以……」她很为难。 「那你迟早都得一个人开车才行啊,不可能一直坐别人的车,以后去哪都不方便。」 「嗯……」她咬着嘴唇,很纠结的样子,「飞哥,你是不是讨厌我啊,是不是因为我昨晚和嫂子说话声音重了点,你对我有意见了?」 「跟这些无关,我是要你早点独立,是为你好。」 「那你还挺关心我的啊!」她笑嘻嘻的冒出一句。 「……」 我被她堵住似的,都不知怎么回应了,后来有意无意的问了句,「你男朋友也在深圳?」 「没有啊,我现在单身呢,就没怎么谈过恋爱。」她笑着瞥向我,「还等着飞哥你介绍呢。」 「可以,你有什么要求吗。碰到合适的给你介绍。」 「要求啊,嗯……就你这样的吧。」她仍旧笑着,目光一直放我身上。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是今天才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是几个意思,但也不好说穿去伤害她,只无所谓的接了一句,「那你的要求还挺高的,我尽量帮你留意吧。」 「嗯。」 连云回韦家住了3天还不回来,每晚给她打电话也听出了她好像情绪有些低落,我忍不下去了,在第四天下午就亲自去接她了。 到了韦家,韦天华和张惠如都像对待亲儿子那样招待我,让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全部是我的最爱,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聊着天,完全没有在我家的那种压抑,也难怪连云捨不得走了,这里到底还是她生活里几十年的家。 但是饭后,连云还是不肯走,说还想再待一段时间,我只能暂时在韦家陪她住一晚,顺便再劝劝她。单独面对我的时候,她整个人又不太对劲儿了,明显的低气压,和我没话说,最多对我无奈的笑笑,就一个人抱着手机玩儿…… 「你和那个汪晓薇相处得怎样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突然问。 「相处得怎样?」我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跟她『相处』?」 「呵,那我问错了,我应该问你们『发展』得如何了?」她带这些讽刺。 「你又来了?」 「……」她许久没再说话,然后,把手机递给我,翻出一张照片,「你看吧,这是我在汪晓薇的房间里找到并拍下来的。」
411 高任飞 连云的手机照片上,显示的是几张医院的检查报告,包括染色体血型基因分析、子宫卵巢输卵管检查、以及内分泌系统和免疫系统等多个项目的检查,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而这些报告单上的病人名字是汪晓薇。 看了这些,我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了,但瞥了眼连云,「……」不知该说什么。 「我那天早上本来是要到她那个房间去找一本书的,谁知就刚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到了这些检查报告。」她说到这儿,冷笑着,「看来,我没有猜错,汪晓薇就是你父母为你安排的传宗接代的女人吧,还提前做了最全面的生育检查,确定能生孩子了,才带回家里来好吃好喝招待着,放到你身边做秘书,每天跟你一起上下班,要积极的撮合你们呢。」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妈的意图,只是此刻见到证据后才确定了……我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反正有种世界观都被颠覆的感觉,我立即拿起手机就要给我妈打电话。 「你干嘛啊,」连云赶紧抢过了我的手机,十分严肃的,「这么晚了,你不要冲动,而且我并不是跟你『告状』的,也不是要你去为难你妈,虽然当时挺生气,但我这几天在家里反思了很多,我尽量站在你妈的角度去理解,我发现我要是她的话,可能也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只是抱孙心切而已,就算观念扭曲了,不也是被我们俩逼的吗?」 「好,那我明天回去就把汪晓薇赶出门,不让她对我抱有半点幻想。」 「她不也是个受害者吗。」连云看起来比我冷静多了,她始终是淡淡的,不慌不忙的,「我看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特别缺钱,不然不可能会答应你父母的要求。」 「如果她缺钱,那就最好打发。」我回想起汪晓薇看我的眼神,感觉到她对钱的兴趣不大,或许就是第二个左依雯…… 「你为什么要急着赶她走呢,」连云似笑非笑的,半认真半玩笑的,「如果她真的可以给你们高家生孩子,能够讨好你的爸妈,我还该感谢她,不是吗?」 听着这些熟悉的论调,我又被她触怒了,气恼地叫到,「你是把我当畜生了吗,为了繁殖后代,随随便便跟一个女的交-配?!韦连云,我真怀疑这女的是不是你和我妈联合送到我面前的。」 「……」她沉默着。 「阿飞,你真不用每次都这么敏感的,」她继续说到,「我支持你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和我爱你并不矛盾,你们家有后代了,也算是解决了我的痛苦,我当然很高兴很乐意看到,只要孩子是你的,我一样疼爱,我说不定比你还幸福……所以,你别再抱怨我把你往外推了,我就是过不了心上的坎,我说白了也是为了我自己心里好受点,你明白吗……」 我久久的跟她对视着,从她眼底的憔悴无奈里,感受到了她真实的心境…… 「可你想过没有,我整颗心装的都是你,你要我怎么去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我压根就做不到……而且纯粹把人家当生育工具,这不是丧尽天良吗?」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她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冷静的不像正常人,「你在跟我以前,不也和其他女的睡过吗,只要对方是个年轻漂亮身材好的美女,只要你是正常男人,不可能做不到,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算了,你最好闭嘴,我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听多了噁心!」我倒在床上,背对着她,不想再跟她争辩。按照她这个疯狂的逻辑,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彻底的混乱了。 我们俩都没再说话,心里憋着一口气,到第二天的时候她勉勉强强答应跟我回去了,但我一路上都在想着我妈安排汪晓薇的事儿,越想越气人,所以尽管连云一再叮嘱我不要吱声,可我到家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在我爸妈面前闹开了。 「爸,妈,我这是最后一次告诫你们,不要一再的逼我,想给我安排女人让我像禽兽那样跟人交-配生子,我只能说你们简直不配为人父母!如果不想失去我,就尽快把那个汪晓薇带走,哪来的滚哪儿去!高家的后代只能是我和韦连云的骨肉,实在不行就去抱养,不要再一天到晚的装神弄鬼给我找女人,我受够了!」 吼完这些话,妈妈浑身一震,连我爸也被震住了…… 连云低下头去,知道我此刻的暴躁,也不好来安慰我。 「这——」妈妈却首先把矛头对向了连云,「连云,你告诉我,阿飞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吗?那天早上我不是已经跟你聊过了吗,你不是还大方的支持我,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为了高家的后代愿意忍辱负重,还愿意跟我一条战线的去撮合他跟小薇的吗?怎么才几天时间,你转眼就翻脸了!!」 「……」连云的头始终埋得低低的,很是无地自容…… 「你个贱人!你这么有心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太贱了!」我妈气急败坏的推了她一下。 我赶紧扯开我妈,「你就只会欺侮连云,你看你有没有一个当妈的样子!你自己想想,连云要不是因为孩子会受你的气吗,你还不知足!你把汪晓薇带到家里来,瞎子都看得出你的目的了,我为了不跟你吵架,不想拆穿你而已,没想到你越来越过分了……」 「你……你还是我的儿子吗?」她软倒在沙发里,对我爸喊了声,「老高你别闷头不说话啊,你看你儿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被狐狸精迷住了,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嘛!」 爸爸默默的抽完了一根雪茄,瞪视了我好几眼,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模样,最后才不咸不淡的开了口,「阿飞,关于这件事,从道德上来说我和你妈是做得不太对,但你就没反思过,我和你妈都被逼到这份儿上,是有多么想要个孙子?我不是你,我也理解不了你对连云的感情,我们不是连云的父母,跟她也无亲无故,不可能包容她无法给高家延续香火的错误……我和你妈能做的最大让步就是允许你们结婚,但是从没说过你们可以没有孩子,坦白说,当初要你们结婚,我就没指望过要连云生孩子,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关于汪晓薇,你也别想得那么不堪,我们并不是要她代替连云的位置,最多就是创造这么一个契机,希望你和她有那么一种可能,等她有了你的孩子并生下来,家里会给她补偿让她离开,连云还是高家的儿媳妇没有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连云和晓薇双双同意的情况下……」 「说得轻松,那你们争取我的同意了吗?」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都有些无法直视我这对高知父母了,「爸,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行为有多荒诞,这样就算有了孩子,你觉得你有脸宣扬出去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闹了大笑话,你就知道后悔了。废话我不想多说,反正我的意思就那样,日子是我和连云在过的,我不可能弄个和她无关的孩子出来让她帮忙养!」然后我看向我妈,问她,「假如我爸在外偷人弄个私-生子回来,你会是什么感觉?」 「鬼话连篇!」妈妈骂了句。 我却又不依不饶的,对我妈说到,「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假如你这么关心高家的香火问题,我认为你还可以追问我爸这些年在外干不干净,有没有私-生子,有的话不还可以去逼那个私-生子给你们传宗接代!」 连云立刻拽了拽我,「阿飞,你适可而止,别惹爸妈生气了……」 「行,该说也说完了,我们今天中午去外边吃吧。」我想给二老一个反思的空间,拉着连云朝外走。 可才迈出去两步,却见汪晓薇突然出现在门口,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勉强对我打了个招唿,「飞哥好,嫂子好!」然后,就又径直朝里面走去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薇!」我喊住她,问,「刚才我们的聊天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啊?」她不解的,「没有啊,我刚刚到家,你们都聊了什么?」 「你现在就收拾行李搬走吧。」我不想再跟她拐弯抹角,不客气的说到,「如果实在有困难解决不了,把你银行卡号发到我手机上,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你还年轻,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误入歧途。」 「……」她惊住。 但很快,妈妈走了出来,亲密的挽过小薇的手,对我说到,「那些事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逼你,但你没资格把小薇赶走,我就喜欢这个姑娘,我已经收她做干女儿,她以后必须住在我们家里。」 我看了眼韦连云,她直接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去了,边走边说,「既然你妈妈喜欢人家,你就别去管了,她有个人作陪也挺好啊,反正只要你不愿意,他们也无可奈何。」
412 高任飞 汪晓薇还是在家里住着,不过现在她自己开车上下班,中午自己吃饭,不再跟我同步了,为人还算低调,工作也细緻踏实,跟我妈的关系更是亲如母女,周末陪我妈逛街买衣服做美容,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以至于现在我妈也鲜少拿孩子的事来为难我们,对连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家里很是宁静了一段时间。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也不好再为难汪晓薇,渐渐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只不过因为做我的秘书,每天在公司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渐渐的不熟也熟了……虽说心底有点尴尬,但我们在公司还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她并没给我造成困扰,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多月,而这时,也到了我和连云做第二次试管婴儿的时间。 可能是上次的失败带来的阴影,这次再去的时候,我爸妈都提不起兴致了,甚至没抱多少期望。我和连云一起去的医院,同样没了第一次的那种紧张和期待,心态放平了很多,就像走流程那样做完了所有的检查,医生再把人工受-精-卵植入了连云的体内,然后照例进行等待。 等待期间内,不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仅家里人,连我和她都好像没当回事儿一样,该干嘛干嘛,只是稍加注意即可……大概是受连云年龄较大的影响吧,我们都觉得至少要失败两三次才有可能看到希望,所以对于这二次,真的没有放心上。 抱着这样轻松的心态吧,两周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俩又去了医院进行检查,然后又的等了几个小时,主治医生把我们叫到了办公室,笑得特别开心,「恭喜你们!这次成功了,韦小姐怀孕了!胚胎着床,发育一切正常!」说着递给我们一张b超单,上面显示胚胎的大小和发育情况…… 听到这个结果,我和连云瞬间都不敢相信,就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连云更是惊唿了一声,兴奋的浑身颤抖,拿着b超单的手都是抖的,一下子喜极而泣了! 我也是兴奋的感觉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似的,立即抱住了连云,旁若无人的亲了她一下,「老婆,咱们有孩子了,终于有了!」 「嗯嗯嗯,」她激动得不得了,激动的满脸通红,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真的吗,阿飞……我们……我不信……」 「呵呵,」医生也发自内心的提我们高兴,开始给我们说各种注意事项,从饮食到运动说了个遍,还开了些药,让连云记得定期产检。 离开医院的时候,连云拿着那份单子,回味着医生的话,心潮仍是久久的澎湃着,又是哭又是笑,跟个傻子一样……我握紧她的手,故作淡定的,「让你别急你不信,这不,孩子很快就降临了,以后该放轻松了吧。」 「嗯,」她笑着点点头,深深的唿吸了下,又凑过来把我狠狠的亲吻了一番,发自肺腑的说,「我太高兴了,真的,我几十年来从没有这么兴奋过,我觉得老天太眷顾我了,不,应该是看我太可怜了,然后施捨给我一个孩子,成全了我们……我好幸运……」 「好啦,别兴奋过头了,该把心收回来了,接下来还有10个月的孕期呢。」 「怕什么,我觉得现在最最困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孩子平安,要我死都愿意!」 「别乱说啊。」 回到家,我把我爸妈还有奶奶全体叫到客厅,就像毛爷爷宣布新-中-国成立那般隆重的宣布了连云怀孕的消息,意料之中的,所有人都高兴的叫起来,我爸几千年没笑过的人,情不自禁就哈哈大笑起来,奶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我妈立马变了张脸,抱住连云一边道歉一边感谢,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呵护了,转身就把家里的两个保姆交出来商讨以后连云的一日三餐,奶奶也加入进来,几个女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飞哥,嫂子,恭喜你们啊!」汪晓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客厅里了,笑意盈盈的说到。 「谢谢。」我现在想对全世界说谢谢,甚至面对眼前的汪晓薇也觉得她可爱了。 「嫂子,你终于苦尽甘来了。」汪晓薇又特意对连云笑着,「你和飞哥的宝宝肯定长得很漂亮,不过这才刚开始,你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了哦,毕竟你是高龄产妇,听说产检会复杂的多,而且宝宝还没成型,不知道……」 「哎,小薇,你在说些什么话呀,不会说就不要说。」我妈已经垮下脸来,有些严厉的教训道,「连云才刚确定怀孕,我不准任何人说不吉利的话,想想也不行!」然后,又软言细语的对连云道,「云啊,这怀孕的前三个月可是重中之重,你一定得好好呆在家里,最多让阿飞陪你到我们别墅周围走走,不要到处奔波啊,尤其是你原来那个工作,千万千万别在去接触,算我求你了,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们高家所有人的期望啊!」 「我知道了,妈。」连云也笑到,「我跟你保证,就算天塌来我也会以孩子为重,绝不接触那些东西了。你放心吧,毕竟这个孩子来的太不容易,你不说我也会非常小心。」 妈妈点点头,又掏心掏肺的道,「以前妈说了些难听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妈那是昏了头了,其实心里一直都是那你当女儿才没见外……你看你吃了这么大苦头终于怀上了,妈妈我真的很感动,也感谢你,你再吃点苦,等孩子生下来就解放了,到时候不需要你们插手,妈一个人都可以帮你们带的,以后每次产检我都陪你去……」 「好,谢谢妈。」连云第一次接触到我妈的热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抬眼来瞅了瞅我。 而这时,汪晓薇又在旁边问了句,「听说做试管婴儿可以选择性别的,还可以做双胞胎呢,你们这次是选择的男孩还是女孩啊,是双胞胎还是——」 「哎呀,」我妈又不耐烦地打断了小薇的话,「你尽问些什么问题呀,这老天肯给我们一个孩子已经该千恩万谢了,还管他是男孩女孩,只要健康就好。」 「对。」爸爸也接过话来,说到,「以前还想一定要个男孙,现在看来,只要有个孩子就可以了,连也,你也放宽心,只要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就算完成『任务』了,我们不会在要求你生二胎。」 「爸你想的真远。」我调侃了一句,「这投胎才几天呢,你们就在考虑二胎的事儿了。」 「呵呵。」 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转身来却无意间发现汪晓薇的身影不知啥时候消失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孩子的到来,这个家又恢復了生机,每个人都看到了新的希望。 接下来的时间里,连云就悉心的在家里安胎,按时吃药。我妈和保姆则每天挖空心思的研究连云的菜单,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辅食,我则尽量多抽时间亲自陪她,晚上准时和她外出散步半小时……但由于是前几个月,连云的反应还是特别大的,经常呕吐,吃不下饭,吃了就吐,也没有多大的精力,很是难受,但为了孩子,她还是尽量的多吃,也心甘情愿的忍下这份辛苦。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每次产检也都正常,眼看着b超显示宝宝发育越来越大,都有心跳了,我们都沉浸在这份美好的期待里,并且全家都在研究宝宝的名字了,而连云娘家那边当然也是同样欣喜的,韦天华和张惠如夫妻俩经常过来探望,声称已经在帮着找月子中心…… 可就在这时,韦家那边传来一个消息:梁秀行去世了。 梁秀行是韦天源的妻子,韦连恺的母亲,也就是连云的二婶,按理说和我们高家是沾不上边的,可基于连云这层关系,我们家多多少少还是该去参加葬礼表示下。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连云受到了较大的震动,她以前和韦家每个人的关系都较好,如今听说二婶去世了,自然是挺伤感,还偷偷抹了几把泪,最后要求去出席她的葬礼。 但我妈还有奶奶都表示强烈反对。 「连云,你现在怀着孩子,千万不能去。」我妈严肃正经的说,「我们这边的风俗都是这样的,孕妇不能出席葬礼,会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反正有很多反面例子,我怕晦气也不好给你说,你不要去就是了,那也只是你婶子而已,等你生完以后再去给她坟前上柱香磕个头就是了,她在天之灵会理解你的。」 「那就不去吧。」我也跟着劝阻她,「那种场合,到时候肯定影响情绪,而且又容易发生冲突,总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吧,孩子来的不易,能不去就不去,你好好待在家,我一个人去帮你上点礼金慰问下就可以了。」 「……」可连云很为难不说话。 背着我妈的时候,连云才跟我说出心里话,「……我还是想亲自去一趟,那毕竟是我婶子,记得我小时候碰到一次危险还是她救的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不可能连她的葬礼也不去……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阿飞,你不会也跟你妈他们那样迷信吧,我就没听过孕妇不能去的理,我一个同学的奶奶去世,她还挺着6个月的大肚子去了,不也完全没事吗?」她喃喃自语的,「我本来也是做过法医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大,什么没见过呢,真没必要介意这么多。」 「好吧。」我妥协的,「不让去你也不舒服,那就去吧。不过,要瞒着我妈,偷偷去。」
413 高任飞 那天,我跟家里人谎称带连云回娘家,两人顺道就去了韦家大宅,也就是梁秀行葬礼举行的地方。葬礼布置的比较简单,来的人也不多,到处瀰漫着悲伤的气氛,听说韦天源已经入狱了,现如今就只有梁秀行娘家的亲戚以及韦连恺韦连歆兄妹帮忙操持着,一个个都脸色凝重……韦连恺更是悲痛的不想说话,简单跟我们打了个招唿就去忙了,见到他沉重的背影,还有整个灵堂里那一堆堆的花圈,花束,梁秀行的遗像,我这个局外人多多少少还是感到了一些悲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一盒骨灰摆在那里……我不知不觉的也想到了自己的妈,想到自己平时和她吵架,不顾她的情绪,甚至还说过让她要死就去死之类的气话……还是挺愧疚的,我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也会面临韦连恺如今的处境,可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因为我根本想都不敢想我没妈的那一天会怎样…… 连云是个重感情的人,怀着身孕在灵堂里各种烧香叩拜,还抱着哭哭啼啼的连歆安慰了许久,我眼睛时刻盯着她的安危,深怕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小孩撞到她,鑑于这里的香蜡纸钱的味道太大,我不得不早点把她扯出来了……走到别墅外面休息的地方,正好发现韦天华夫妻也来了。 「连云,你怎么也来了!」张惠如一脸的责备,「你婆婆没告诉你这种地方你不能来的吗?」 「没事的,我二婶去世了我怎么可以不出席,反正现在才两个多月,又不影响走路。」 「正是这个时候才该小心的啊,前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张惠茹显得很着急,叫我赶紧把她带走。 「妈,你别大惊小怪的。」连云不以为意的说着,「你小声点吧,这是二婶的葬礼上,大家都伤心着呢,你还这里忌讳这个忌讳那个,小心连恺他们听到了不舒服。」 「我懒得跟你说,死是大事,生也不是大事!反正你给我小心点,千万别让孩子有个什么闪失!」 「知道。」连云又问了句,「连海呢,他没来吗?」 「来了啊,那不是吗?」张惠如回过头去笑道,只见韦连海居然和左依雯一起来的,而且左依雯还挽着他的手!这什么情况,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 「姐,姐夫!」韦连海整个人精神气质变了好多,不再吊儿郎当了,一脸阳光正派的样子,还换了个成熟稳重的髮型,衣着风格更是大变样,瞟眼一看都差点没认出来。 「你们——?」连云看着左依雯,又看看韦连海,惊喜的问,「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对啊!」韦连海一只胳膊自然而然的搂在她的肩上,笑得特甜蜜,「姐,这是你未来的弟媳妇,怎么样,比你漂亮吧!」 「是,你比你姐夫有眼光。」连云笑道,顺便还玩笑的问,「依雯,你甘心就这样被连海骗了?你真的了解他吗?」 一两个月不见,左依雯也变了些,见到我时神色也比较自然了,看得出来,她是挺喜欢韦连海的,丝毫没有演戏的成分,她看他的时候满目的柔情……不过,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韦连海追到手,我还是挺意外的,很好奇他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姐,」左依雯笑着开口到,「你为什么要说是我被他骗了呢,这样显得我好像很好骗的样子,呵,其实你应该担心你弟弟,担心他是不是被我骗了,毕竟你也不了解我啊!」 「对,像我这样天真单纯的男人,肯定只有被骗的份嘛,」韦连海摸了下左依雯的脸蛋,宠溺的说道,「但我就是心甘情愿被我家宝贝儿骗得团团转,哈哈哈!」 「笑屁啊!」左依雯拍了他一下,用管教的口吻小声道,「这是你二婶的葬礼,收敛一点!小心人家看到恨死你!」 「哦!」韦连海立刻收起笑容,「好嘞!我现在就去给我二婶磕头上香,祝她一路走好,下辈子活得轻松点,别什么都要跟人抢了!」 张惠如也忍不住拍了他了一下,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当左依雯也要进去的时候,张惠如赶紧拉住了她,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又严肃的问她什么,她立即红了脸,说到,「没有没有,我俩都没住在一起,怎么可能这么快啊。」 「哦,没有就好,我就怕你『有』了,那就别进去了。」 「没有。」左依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随意的瞅了我一眼,跟着去灵堂了。 坐下来,听周围的宾客小声的聊了些梁秀行的生平和她早早去世的感嘆,随后韦连恆和白深深也来了,还带了他们的大儿子,好久没见,安安都长那么高了,小朋友嘴巴还挺甜,在白深深的悄悄示意下,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拽着连云喊姑姑,对我喊姑父……听着安安这样子的称唿,我心头却觉得好别扭的,突然才真正的反应过来,我绕了一圈后,居然和白深深演变成了这样的一种似亲非亲的关系……呵,幸好这不是古代的大家庭,我们不用住在一起,大家各自有家,都住的远远的,来往也不多,不然想到以前的种种,说不出来的憋屈尴尬。 连云倒是和他们俩聊的挺开心的,后来要走的时候,连恆主动提出要我和连云区他们家里作客。据说他们夫妻俩早就和自己父母分开住了,如今带着几个孩子住在另外一处别墅里,希望我们能去吃个饭。本来闲着无事,再加上我们现在也有孩子了,不至于再『触景伤情』,所以也就跟着去了。 韦连恆他们在一处海景别墅,离市区还是有点远,周围的环境绝佳……我们四个人加上安安,坐在一辆车上,韦连恆负责开车,我在副驾驶,一路上气氛挺活跃的,连云和深深有聊不完的话题,尤其是在得知连云怀孕后,他们夫妻俩更是比我们还高兴,化身育儿专家从怀孕到生产到后面养孩子,滔滔不绝的聊了个遍,韦连恆还隔几分钟吼一下安安,要他别在后面乱跳,小心碰到连云姑姑的肚子。 「喂,你平时都对你儿子这么凶的吗?」我问韦连恆。 「你不知道这小兔崽子有多调皮,家里那两个比他更厉害,除了我没人震得住。」 白深深在后面一边哄安安,一边笑着调侃道,「韦连恆特别没良心,口口声声儿子要『穷养』,所以儿子摔了跌了哭了,他可一点不着急,平时吼孩子比谁都积极,弄得家里几个孩子都怕他,他还挺得意洋洋呢!」 「那你给他生个女儿他态度肯定就温柔得要命了。」连云笑着道,「其实我觉得不管男孩女孩都挺好啊,我觉得孩子都好可爱,哭也可爱,笑也可爱,哎呀,怎么样都可爱,我觉得我以后养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熊孩子,因为我根本捨不得打骂。」 「我也一样啊,平时他对孩子说话重了一点,我都忍不住要跟他吵一架,做妈的都这样吧。」 「对了,」连云又疑惑的问,「你们俩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啊,家里这么多小孩儿,有我小叔小婶帮忙带着不是轻松很多吗?」 「呵呵,」白深深笑了两声,「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住久了都有矛盾吧,分开更好。」 「哦。」 来到他们家里,整个客厅几乎是玩具的王国,还有其他很多设施都是转给小孩建立的,屋里很宽,两个双胞胎宝宝也到了可以清清楚楚喊人,可以到处跑跑跳跳玩闹的年龄了,他们请了三四个保姆负责家务和带孩子,据说石赛玉和韦天欧每周也会过来几次…… 白深深带着连云去房间里找新生儿的衣服去了,那是他们宝宝以前穿过的,据说新生儿要穿旧衣服最好,连云很有兴趣,决定要在这儿多拿几件旧衣服回去,为宝宝的降临做准备。 我跟韦连恆两个大男人没有兴趣去参与,就待在外边,我俩之间话也不多,但因为很熟了,到并不觉得都拘束。他递给了我一支烟,我摆摆手,「早就戒了。」 「装逼吧。」他骂着,自己却也把烟放了回去,然后跟我扯了几句我公司北旅的情况,扯完后,问道,「我这有个邮轮产品的项目,打算给你们北旅去做,要不要考虑下?」
414 高任飞 韦连恆告诉我,他们赛欧新开发了北美那边的一条航线,正处于试运营阶段,也在挑选合适的旅行社做包船商,他打算把下个季度所有航期的船票以较低的价格卖给我的北旅,北旅再自主定价售卖给邮轮旅客,如果有意外情况,他还会提供一定的补偿。 「你这么大方?」我调侃了一句,「这不是让我稳赚不赔吗,我还需要考虑什么?」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去找人再跟你详谈。」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韦连恆,你给我这些好处,不会实际上在给我下什么套吧」我开玩笑的问。 「呵,」他轻笑了一声,「别想太多,我特么哪点比你差吗,还需要算计你?老子对你好点,你还不习惯了,非要打得你鼻青脸肿你才舒服。」 「别,你tm还是别对我太好,我就怕一不小心爱上你,到时候可害了两个女人和几个小孩儿了!」 刚好这时,安安和两个小弟弟抢玩具,直接把其中一个弟弟揍得哇哇大叫,韦连恆赶紧跑过去把安安拎了起来,一边骂他一边在他屁股上揍了两巴掌,刚刚打完呢,深深见状又跑过来心疼的抱起安安,假装踢连恆一脚,让安安不哭……见到他们这一大家子的笑笑闹闹,我跟连云相视一笑,一时间觉得这个家给人感觉真暖,不想走了。 留在这儿吃了晚饭后,我和连云又不得不回到自己家里,但刚到家,妈妈的脸色又不是很好了,但她这次是让连云先回了房,开始横眉冷对的对我一个人问罪,「我反反覆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带她去参加梁秀行的葬礼,为什么就是要跟我对着干!?」 「妈……」我不耐烦的,「你就别小题大作了,我不是把你儿媳妇儿和孙子给你平平安安的带回来了吗,屁事儿没有,你就当我们出去逛了一天吧,散散心而已。」 「散心?那人家死了人的地方你去散心!」妈妈气得不得了,又着急又生气,「反正我给你说什么你就觉得我老顽固我愚昧无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别自己吓自己,那是连云的亲人,她去一趟也是有必要的,只要自己没做亏心事就别找不痛快了。」 「……」妈妈无语的闭了下眼睛,说,「我今天一天眼皮都跳的厉害,心神不宁的,哎,我也没心情跟你说了,你们已经去了我也没办法,以后小心就是。这个孩子是经歷了九九八十一难才来的,再给我来个意外,我真担心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妈妈唠叨了几句就回了房,明明体会到了她的语重心长,但还是觉得她顾虑的太过了,只当是老年人的通病,没放心上。 「妈刚才跟你聊什么了?」连云见我回房就发问。 「啥都没聊。」我不想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说的轻描淡写,「她跟我爸拌了嘴,心情不好,找我唠叨了几句。」 「哦。」她已经洗了澡,坐在床头,专注的翻着育儿杂志,整个人轻松惬意的模样。我情不自禁的在她身边坐下来,凑上去给了她一个吻。 她微微一笑,放下杂志,一把搂过我的脖子,「我现在怀孕了,你能耐得住一年多的寂-寞吗?」 「哎,有什么办法呢。」我故意无奈的嘆了口气,「我反正是竭尽全力在忍耐了,等你生完孩子,我不知道自己会飢-渴成什么样了,就怕到时候一个激动把你吃得干干净净!」 「那你忍不住了不会去偷-吃吧?」 「偷你妹!」 「来啊!」 「咳咳,注意胎教!」 我们打情骂俏到半夜12点,一点都不觉得累,毫无睡意,对未来的宝宝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幻想,我们猜测着男女,争论着宝宝的乳名,争论宝宝长得更像谁,讨论尿不湿的种类,讨论国产奶粉和进口奶粉,从来没有过这么幸福快乐的日子…… 连云孕期很容易饿,在快1点的时候,她又饿得受不了,说想吃酸菜面,我决定下楼去给她煮一碗。我打开房门出去,刚刚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时,却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披头散髮的女人,穿着薄薄的吊带裙,背对着我,正在喝酒! 「小薇?」我喊了一声。 她回过头来,满脸是泪,看到是我,她面不改色,反而沖我笑了笑,「是飞哥啊,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怎么了?大半夜的坐这儿喝酒?还穿这么少,不冷吗?」我除了心疼她,更多的是厌恶她这种半夜在楼梯间里喝酒买醉的行为,这到底还是我的家,不是接头和酒吧。 「没啊,我喝着酒,身子热着呢。」她面孔已经有些醉熏熏的了。 「赶紧回房吧,你乱七八糟的坐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呵呵,难道我又打扰你了?」她冷笑着,笑得比哭难看,「我不是专门等你们都睡了,我才来这儿坐会儿的吗,你连这点空间也不给我吗,就这么看不惯我?」 「……」我注视着她。 「遇到什么伤心事了?」我耐着性子问。 「对啊,很伤心。」她仰起头,拿着酒瓶子又往自己的喉咙灌了半瓶酒,酒水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流到脖子里,流向胸前……我始终没上前去制止她,就是站在那儿。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她哽咽着告诉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他,爱到发疯的地步,可他,却是一个有老婆的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既然知道不可能,你就把心收回来吧。」我冷冷的说到,「你再怎么糟蹋自己,他是看不到的,好好爱惜自己,你还年轻,回去睡吧。」 「飞哥……」她深深的望着我,嘴唇轻颤着,欲言又止。 「快回去。」我又催促了下,顺便伸手去要把她拉起来,但她顺着我的力量起身的剎那,却一把抱住了我!她身上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里,我脑子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要推开她,可她把我抱得更紧,「飞哥,我好冷,好冷好冷……」 我的心绪被她扰乱了一会儿,还是强行的推开了她,因为太用力,她的身子在楼道的栏杆上撞了一下!立刻,我飞速的回头去看了眼房门,门关的好好的,应该没人看见。 「不要跟我发酒疯。」我低声的警告的,「你如果不想住下去了,趁早搬走。」 说完,我就飞快的下楼去了,来到厨房一边烧水一边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心里七上八下的久久静不下来。 端着面上楼时,汪晓薇已经回房,我走过她的房间门口都担心她突然又开门扑出来……进了房间,连云见热气腾腾的面就嘻笑起来,「哇,好香好有食慾,我老公太棒了!」 她下床来,津津有味的吃起面来,看到她胃口这么好,吃的如此大快朵颐,我心里不快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 汪晓薇没有搬出去的意思,还是每天回家吃饭,只是话越来越少了,跟我妈的关系也越来越淡了,好像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可不管怎样,她工作上的热情还是没有变,该完成的事可以高效率高质量的完成,我没有想到的她可以替我想到,能说也能写,有时都让我觉得让她做个秘书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接下来有两三天时间她都没有回家,她给我妈发简讯说是在一个闺蜜家里,我妈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连云肚子里的孩子上,也管不了那么多。 而我,自然也没对她留意太多。可有天她一直没来上班,直到晚上很晚,22点到23点之间的时候,我收到她的一个简讯,「飞哥,救我!四季花园2栋3座1502!」 看到这个,我吃了一惊,此时连云刚刚睡着,我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出门去给汪晓薇打电话,但提示关机!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被控制了,也来不及多想,更没惊动家里人,自己马上开车出门了,导航到这个小区位置后,我顺便又报了个警。 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半个小时后来到那个小区,我还找了物业的保安上去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了,汪晓薇从里面探出半个头来,见到我带着保安来了,她还挺吃惊的,先是全走了保安,就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她把我拉进了门,再关上。 「到底怎么回事?!」我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屋里干净整洁,也没有其他的人,而她也是安然无恙,我直觉被骗耍了。 可是汪晓薇却突然『哇』一声就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抱住我,浑身都在发抖,是害怕的那种发抖,「我……飞哥……你真的来了……刚才好可怕,我太大意了,被诱骗开了门,一个男人强行闯进我的屋子,我好害怕,冲进洗手间给你发的简讯,那人把门也撞开了……幸好他只是要钱,我把钱给了他他就跑了!」 听了她的讲述,感受到她浑身的颤抖,我也只得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报了警,到时候调取监控就会把那个歹-徒抓到了,你人没事就好。」
415 高任飞 任由她抱了我几分钟,等她情绪稍微平復的时候,我放开了她,「走吧,还是回我们家里去住。」我又扫视了下这个装修简单的屋子,「你不是说你这几天住在你朋友家吗,这谁的房子。」 「是我租的。」她哽咽的说到,「我怕在你家打扰你们了,就自己找了个房子搬出来住。」 我哦了声,想到她刚才的遭遇,觉得不太安全,又劝她去我家,但她摇头道,「算了,我不想回去打扰嫂子,她现在怀着身孕呢,看到我会严重影响心情的,我就住这里吧……但是今晚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我根本睡不着了,飞哥你就留在这儿,陪我一晚好不好?」 「这个不行。」我没多想就拒绝了,说,「如果你实在后怕,现在跟我回高家。」 「……」她定定的看了我好久,忽然就跌坐在沙发里,「飞哥,我就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吗,你明知道我这么害怕,你只要在这儿陪着一晚,真的做不到吗?」 我站在那儿,心里有些纠结,要说住在这里陪她,我肯定是做不到的,可另外一方面又实在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她在家里住了几个月,也在我公司工作了这么久,我不可能不管不顾的甩下她…… 「回我的家,家里人多。」我还是这句话。 她摇头,顿了顿,负气的说到,「好,你走吧,我知道你很为难,反正我们无亲无故,你又这么讨厌我,我确实没有理由要求你,不过还是感谢你今晚会过来。」 听了这句话,我也不好再要求她什么,大不了一会儿去跟保安交代下就行。于是,我对她说了句,「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关好门窗。」 到底还是不相干没感情的人,我对她提不起保护的欲-望,径直走向门口…… 可是,我刚刚才把门打开,脚都还没迈出去,突然就感觉到她从背后勐地抱住了我,激动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飞哥,你不要走,不要走,飞哥,我不要你走……我爱你……你就陪我一晚好不好?」 「……」 我的心绪波动并不太大,也没感觉到她的深情,就是有些麻木,甚至于烦躁…… 「不要胡闹。」我掰开她搂抱在我腰间的手,反身就把她推开,可才推开一点点她又扑到我身上来,一再的搂紧我,并且开始主动来吻我的脸,丰-满的胸-脯紧紧的贴着我,她情绪激动,心跳不止,浑身散发着一股撩-人的清香,几乎要把我吞噬~ 「飞哥,」她一边吻我,一边魅-惑的说到,「她现在不是不能满足你吗,我可以给你……我实在太爱你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陪我一晚上,好不好,你别走,就这一晚,谁也看不到……」 我听不下去了,终究还是强行的把她扯开,一下子将她推倒在沙发里……我整理了下被她弄乱的衣服,心里气得不行,忍不住冷声斥责,「汪晓薇,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已经忍你好久了!刚才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劝你收起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自己尊重自己!」 可她还是激动的摇摇头,委屈的哭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我哪里比那个韦连云差吗,她连孩子都不能给你生,你居然还把她当个宝……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你们,我只是单纯的爱着你,想偷偷的把自己献给你,你——」 「闭嘴。」我根本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冷冷道,「你不要太天真了,你这种把戏我早就见怪不怪,我对你也提不起一丝半毫的兴趣!既然现在说开了,我劝你还是主动离职走人,以后也不准再踏进高家一步。」 「你……」她含泪望着我,一脸的哀痛,「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我连待在你身上看看你的机会也不给我了吗?」 我瞪视着她,隐隐又觉得她有些可怜,她不过是喜欢我而已,我没有必要以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她,于是我稍稍缓和了下语气,沉声到,「晓薇,我大概的知道我妈和你之间聊过些什么,我只能说她老人家因为孩子的事儿很不理智,你也别听信了她的某些话,你还这么年轻,真的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糟蹋自己,清醒一点,好好收拾下,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吧。」 她捂着脸呜呜的痛哭起来,边哭边摇头,「我做不到,我努力试过要离开你,可是我做不到……我也想过就每天远远的、老老实实的看着你,在心里想想就好,可是我跟你待得越久,我的心就越痛,我想要做你的女人,哪怕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也可以……」她哭得不能自己,控制不住的诉说到,「我其实不是阿姨朋友的女儿,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起初是因为缺钱答应了阿姨的要求,可是后来,我真正见到你面的时候,我就沦陷了……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迷人的男人,我很平凡,不可能不被你迷惑,而我要求也不高,就想真实的拥有你一晚上而已,难道我连让你碰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吗,我不信……」 我轻嘆了一声,「比欲-望更重要的是尊严和责任。小薇,你不过也是个暂时迷失的傻姑娘而已,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毕竟相处这么久,我打心底里还是希望你找个合适的男人过好自己的人生,千万别在我这里跌了跟头,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决绝的出了房门,她也没再追出来。 上了车,倒在座位上,我一下子感觉到非常的疲倦,也没再多去想汪晓薇今晚的所作所为……在车内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我才隐隐的问道自己身上的香水味,照了照镜子,脖子上还有她留下的吻痕,看到这些,我心内更烦躁了。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过,连云睡得很好,没有察觉到我的归来。我赶紧去浴室里换下衣服,洗澡洗头,再把衣服洗了……她毕竟是做法医的,对蛛丝马迹比一般女人要敏感的多,我不想让她知道后胡思乱想,只得把今晚的痕迹消灭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很平静,汪晓薇没有离职,但是自动提出了调岗,不再担任的秘书,一周会有几天回高家来,对我也不再纠缠,只不过相比原来更加的沉默寡言了。与此同时,连云跟我妈的关系随着孩子的孕育也变得越来越好,两人经常一起去产检,一起去散步,一起去母婴店选购待产物品,反而我倒成了个多余的了。 日子看似一派和谐,两边的家人都共同迎接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怎么都没料到,老天爷还会给我开一个大玩笑,以至于我和连云的婚姻又发生了转变。 那天,我正在公司里开会,突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连云。 不知怎得,我看到这个来电,心里就莫名的一整惊慌……我直接在会议上接的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的是我妈的声音,不,是哭声,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阿飞……没了……孩子……没了……你快来医院……」 我浑身一震,整个人就慌乱起来,双腿发软,心跳如擂鼓,「妈,你别急,发生什么了?」 「不要问了……」妈妈哭哭啼啼的,「你来医院吧,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接到这个噩耗后,我跌跌撞撞的冲出了会议室,奋力强迫自己镇定着,上了车,一路惊慌又心痛的去了医院。 来到病房里,只见连云正躺在病床上,而我妈还坐在一边抹眼泪,我爸背着双手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连云!」我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发现她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睁开着,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见到我来了也不看我。 「连云,」我抹着她的脸,「你还好吗?」 可她就是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不悲不喜,不言不语,眼神很空洞,好似没有知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又抓住我妈问,可我妈就只知道哭,眼睛都哭肿了,还在不断的飙泪,她因为太过伤心,根本话都说不完整,只是哀伤的摇着头。 我又去问我爸,可他沉着一张脸,闷闷的半天不开口,然后才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道,我们高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註定要断子绝孙……」 写到这里,是有点虐,但还请亲们别激动,最终的结局是好的。。。。
416 高任飞 后来,我妈才在哭哭啼啼中给我还原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下午的时候,她和连云一起到外面散步,走到一个人少的分岔路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条攻击性很强的狗,直接跳到我妈身上来咬她……我妈这辈子最怕的动物之一就是狗,当时拉着连云就跑,但狗一直追着他们不放,而且还要咬人,眼看着那条狗又扑到我妈身上去了,连云去帮忙,没想到恶狗又扑向了她,在反抗中她被咬了一口不说,还不小心撞到了一颗大树上,这么一撞,下-体就流了很多血了,等送到医院时,医生说胎儿已经没了胎心,流产了…… 「当时我让她不要管我,快点跑,孩子要紧,但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孩子没了。」我妈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边说边哭,「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条狗到底是谁养的,要查出来的话,我要那狗主人全家坐牢,还要把那条疯狗打死煮来吃了……我怎么都想不通啊,那条路平时走了这么多遍都没出现过疯狗,为什么突然就跑出来了,真的是躲都躲不过啊,可怜了我的孙子,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就不要哭了,」我爸都没有发火的力气了,他一脸怅然地说道,「我看一切都是命,命里有的灾难,你再怎么逃都逃不过。」 「当初她二婶去世,我就反覆劝过让她不要去,不要去,结果她不听,非要去,呵,现在好了……」妈还在不甘心的念叨着,抱怨着,「还老说我迷信,如今真的碰到了就知道厉害了,我说那个梁秀行,你死了和我们高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孙子身上来啊……」 听到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宝宝真的失去了,我还是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我觉得心脏被撕扯般的疼痛,我不得不逼迫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不得不在受到坠落的重击后再强打起精神来,因为相比失去孩子,连云此刻的状态更让我揪心…… 她就这样的躺在床上,不哭不闹不说话,根一具木偶一样,任凭我怎么和她交流,她都不应一声。 「老婆,」我摸着她的面颊,柔声地,「你别这样好不好,孩子没了,只能说明他和我们无缘,而且从医学上来说,轻易就流产的孩子本身发育的也不是很好,所以放宽心吧,不要再纠结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体养好。」 「……」没用,她还是不理我,眼皮也垂了下去,还翻了一个身,蜷缩了起来。 她无疑是伤透心了,已经痛到麻木了吧……这样的她,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悲剧发生了,再痛也得慢慢接受。从医院回去后,全家又陷进愁云惨雾里,原来的那种温馨幸福突然就别抽空了,整个家里死气沉沉唉声嘆气的,被失去孩子的阴霾紧紧的笼罩着……爸妈每天都不说一句话,也吃不下东西,我妈抱怨也抱怨够了,哭也哭完了,只剩下沉默,而连云,还是老样子。 她现在整个人就跟精神失常了一样,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的,吃饭时就着一碗白饭心不在焉的刨着,不和任何人说话,走路跌跌撞撞的,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房间里躺着,有时闭上眼睛了,也不知道是在冥想还是睡着了,有时半夜醒来,却看到她偷偷流泪,可就是拒绝跟我交流。 我以为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情绪低落两天很正常,可当她连续一个星期都是这样,而且越来越严重,到后来一天吃一顿饭到后来不吃不喝、生无可恋的时候,我觉得问题很严重了。那天中午,刚好韦天华和张惠如夫妻要来,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连云这半死不活的状态,于是下定决心要把她『唤醒』。 「连云,」我捧着她的头,迫使她正视我,我情绪变得很激动,大声叫到,「你看着我,看着我!孩子没有就没有了,这不是世界尽头!咱们都不算多大的年龄,还可以再接再厉,国内不行就去国外,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可以再有孩子的,等我们把该经歷的磨难都经歷完了,孩子就会再来的,你相信我……」我箍紧她的头,「我求你别再自身自灭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别把所有的痛苦藏在心里,你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很痛苦,我求求你哭出来,不要折磨自己,你继续消沉下去,就是在折磨我!连云,你不是还有我吗,你看看我,连云……」 可是,任由我发疯的摇撼着她,她还是像一具抽去灵魂的空壳子一样,眼神还是空洞涣散的,再不是原来的连云了,好像彻底被打败了……我突然就觉得好累,也快要崩溃的感觉,我颓然放开了她,转身来一拳就砸了墙上,然后又发泄似的连续砸了好几拳,直到我感觉到自己手指的骨头快要被砸断,而拳头上也鲜血淋漓,却还是停不下来…… 正在我发疯的时候,她忽然扯住了我的手,终于发声,「不要砸了,你流血了……」 「连云!」我立即看向她,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你肯说话了?」 「……」她凝望着我,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她空洞的眼睛里逐渐变得波光粼粼,她的眼眶越来越红,然后,她『哇』一声就痛哭起来!她勐地扑到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哭的浑身发抖,一度喘不过气来~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哭出来就好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还有我在,再大问题都不是问题,哭吧……」 可是,等她哭到后面的时候,她整个人仍旧没有缓和的迹象,身子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下颤抖个不停,她从我怀里出来,已经是个泪人,「阿飞。」她颤声道,「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你说。」 「我们离婚好不好?」她抓紧我的胳膊,几乎是在哀求,「我们离婚!我真的已经受够了!我再也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了,只有离婚才能让我马上解脱……真的,我们离婚吧,相爱不一定非要用一张结婚证绑在一起,离了以后并不影响我爱你,我还可以更加自由的爱你,所以我求你,去离婚吧!」 「……」我怔怔地盯着她,把她的无奈挣扎苦痛都看在了眼里,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你不要再蛊惑我了,」她继续哽咽道,「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我也没有勇气再试下去,这次的噩梦让我痛不欲生,已经完完全全的把我打倒……我这个星期,想得很透,我要摆脱目前的煎熬,唯有放你自由,让你们全家自由……你知道吗,比起和你做一对光明正大的夫妻,我更加渴望的是你有一个属于你的孩子,你们高家有后代……背负着那个『罪名,我永远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过好我们的小日子,你能理解我吗,我不是不爱你,相反,我实在太爱你了,你也放过我吧。」 「……」我依然沉默着,渐渐的被她带进了这片凄风苦雨里~ 就在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我也无言以对时,无意间回头竟然发现我妈和连云妈都呆呆的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听见了我们刚才所有的对话。 她们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我妈首先来到了连云的身边,敛了敛眉眼,放缓了语气,「连云,你也别哭了,你妈还在这儿看着呢,这样子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了,好像我是故意要拆散你和阿飞一样……其实我和你公公心里的那份憋屈,又有谁知道呢。你很明事理,我也挑不出你的不是了,很遗憾,如果你能够给我们家生儿育女,我想我会感谢老天给了我世上最好的儿媳妇,可是现在——」听我妈的意思,她并不打算阻止连云的离婚要求,相反她很期待。 我还是处于混乱中,找不到好的应对方式,要答应她离婚是不可能的,但要如何留住她,却让我无比为难了。 这时,没想到连云妈张惠茹开口说道,「亲家母,坦白说我也挺惭愧的,传宗接代到底是大事,我女儿生不出来,我比她更着急……在家里,我也替你们想了很多解决方法,现在的问题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既然连云不能生,阿飞也不同意婚内去找女孩子生,我倒还有个建议——」 「哦?说来听听。」我妈顿时来了兴趣。 「你们应该听过『代-孕』这个说法吧,听说现在很流行,我想的是,既然连云年纪大了做试管婴儿老是失败,可以找个身体各方面都很好的年轻女孩来代-孕,相当于就是借个孕育环境好的子-宫帮忙怀孕,但生出来的孩子还是连云和阿飞的,这样孩子有了,他们也不用离婚,不是两全其美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妈眼睛一下就亮了,但顿了下又有些犹豫,「但是,我好像听说找人来代,是违法的啊。。」 「哎呀,你也别这么死板嘛,」连云妈胸有成竹的说到,「我早就找人去打听过了,找个那方面的私人医院的医生,塞点钱,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现代社会这么多不-孕不-育的,找代y的多的不得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417 高任飞 听了张惠茹的建议,妈妈开始扭头来问我和连云的意思,「你们俩呢,觉得这个方法怎样?医生不是说了吗,连云的年龄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怎么样,所以做试管婴儿的机率会低很多,经过了这次的流产经歷,说实话我也不想再看到连云受苦了,不如就找个年轻女孩子做代y?」 「好。」连云都没有作考虑,就诚恳的对我妈说到,「妈,我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方法了,我完全同意,只要可以快点有个孩子,我比谁都愿意。」 「那……你以后不会多想吧?」妈妈又问。 「当然不会!」连云看起来确实是比谁都期待,没有半点的不情愿,好似一个疼痛了很久的病人突然找到了一种治疗痛苦的方式,急需解脱。她说,「妈,如今孩子没了我一直对家里有很大的愧疚,如果有一种方式尽快弥补这个错误,我当然是百分百支持的。」 「那就好。」妈妈满意的点点头,转而问我,「阿飞,你呢,你同意吗,觉得这方法可行吗?」 「不行。」我冷冷的开了口,只感觉胸口堵了了一口气,闷得发慌,我起身来站到了窗边,背对着他们。 「为什么不行?」妈妈不可思议的反问,「连云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以前说让你找个女人『自然受孕』的要个孩子,你不肯,那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不需要你和那个女的发生关系就可以让人帮忙生孩子,而且生的还是你和连云的亲生骨肉,连云也不用再有压力,你们俩更不用离婚了,甚至还可以开开心心的去度蜜月,到时候等着抱孩子就行,简直是最完美的方法了。」 找人代-孕,借一个陌生女人的子-宫帮我们孕育孩子,说实话我真的是想都没想过,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各种不适,怀孕生子本就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如今都可以沦落到找人代为帮忙的地步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这本就是违反人伦常理的,我短时间内实在接受不了。 连云走过来掰过我的身子,她有些着急的,「你难道还有意见吗?我觉得这的确是个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了,既可以得到我们的孩子又不用离婚,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烦恼的嘆了气,甩甩头,「你们女人一个个都是人才!」 「我实在找不到你拒绝的原因。」连云看起来比谁都期待似的,她说,「难道你还想靠我吗,我这次流产要休息一段时间,再做试管起码得等到明年了,我的年龄又大了一岁,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面临失败,我光想想就觉得自己会疯掉……你要真正理解了我的心情,就别再作了。」 「是,从理论上讲,你们这个计划很『完美』,」我看向她们几个人,冷声斥责道,「你们认真想过没有,代-孕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不是一台无意识的机器,你们想的倒是简单,生完孩子就让对方走人,如果对方不走呢,十月怀胎对孩子感情深厚了呢,到时候突然跟我们抢孩子呢,难道你要把代-孕母亲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生活?很多可能发生的意外你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就一门心思的找人代y,想得太理想化了,总之我还是那句话,要不就抱养一个跟我们家没有血缘的,要不就我和连云自己孕育的,绝不要别的女人参与进来。」 「你不要太顽固啦,」张惠如也忍无可忍的接过话来,说到,「代-孕方式在现代社会已经很普遍了,没有你说的这么复杂,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连云都同意了,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儿呢,这个程序简单的很,让医生把你俩的受-精-卵植入代-孕女人的身体里,你们大不了好吃好喝的照顾好那个女人,只要孩子一生,就用钱把人打发走,最多让她再餵半年的奶,对你们俩的感情婚姻根本不会有半点的影响!」 「是啊,」妈妈紧接着劝到,「我们都想让连云来生,但她有缺陷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吗,你们你俩结婚到现在,为了一个孩子闹了多少次了,全家都不安宁,以后更加过得不好,倒不如就採用这个折衷的办法,有了孩子,对大家都好!」 「……」面对一轮一轮的劝慰,我感觉自己的立场就要松动了。有个孩子就好,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样的在我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再瞧瞧连云那被孩子折磨的没有血色的面颊,还有她流产后这一周来的生无可恋,我渐渐的语塞了……假如,一个孩子的降临真的可以解决她内心的苦痛,我确实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那你们准备去哪里找这个女人?」我深唿吸了下,有些妥协的问。 「这个简单的很,」张惠茹同样胸有成竹的,「我可以去帮你们找,我有在农村的远房亲戚,到时候去打听,最多两个星期就可以给你们找个适合条件的人来。」 妈妈闷头沉默了半晌,试探的开了口,「其实,也不用去找了,有合适的人了……」她看向我和连云,笑着说,「晓薇不就最合适了吗?你们觉得呢?」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震,立即否决,「她不行!」 「你又捣什么乱啊?」妈问。 「如果一定要用代-孕,必须找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汪晓薇不行。」 「她怎么就不行了?」连云注视着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她说,「我倒认为小薇是最合适的,毕竟已经跟我们熟了,知根知底的。」 「对对对,」妈妈兴致高昂又振振有词的,「如果找陌生女人,太麻烦了,要年轻,要漂亮,要有文化,要身体健康没有遗传病史,要生育功能好,要背景简单,最重要的还要愿意做这事儿……哎呀,条件一箩筐的,短期内没那么好找啦,晓薇就是个现成的嘛,我对她的背景知根知底,她就是农村出身的,家里好几个兄弟姐妹,家庭经济困难,她跟她父母关系不好,对钱也看得比较重,自己当年贷款读的大学,学歷还不错……不然,我留在她家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啊。。」 我听不下去了,闷闷的来了句,「要这么多条件干嘛,不就是年轻身体好就行了吗,反正只是帮忙怀个孕而已,管她漂不漂亮有没有文化……」 「这个当然是有讲究的,孩子毕竟要在她肚子里待十个月,方方面面都有影响的,找个完美点的总比那些歪瓜裂枣更好嘛。」妈妈说完,就拍板似的总结道,「好吧,既然亲家母还有连云都同意了,阿飞也没意见,那我这边就和阿飞他爸商量下,然后再把小薇叫回来,大家在一起合计合计。」 对于这件事,我浑身每个细胞都是反对的,但是看着几个喜出望外地女人,我口头却是无可反驳了。 和连云单独相处的时候,她轻松了许多,似乎已经从失去孩子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一下子就復活了……面对她这番期待,我纵然再不情愿,也不忍心跟她争执。毕竟我再信誓旦旦的保证对她来说都是空头支票,她需要解决的是内心的愧疚,没有孩子,她就会一直陷在这个泥淖里出不来……没有她的配合,我也是没必要做这些无谓的坚持了。只是,我的心,渐渐的沉重起来,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 晚上,汪晓薇回到家,我妈也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晓薇,」连云不等她表态,自己反而先向她伸出了友好的手,轻拍了她的肩,诚挚的,「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也会给你以后的婚姻爱情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我很是犹豫,也不好跟你开这个口……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汪晓薇的表情很平静,她特意的盯着我瞧了瞧,然后又沉思了会儿,「我当然是愿意帮你们这个忙。」她扯出一丝微笑,说的很坚定,「我想的我的背景,你们也都知道了,确实,我需要这笔钱,当然另一方面我也是基于感激,感激叔叔阿姨看得起我,愿意收留我这么久,给我提供优良的生活环境,感谢飞哥给我一份高工资的工作,也谢谢嫂子的包容……跟你们共住的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你们一家是多么渴求一个孩子,尤其是看到嫂子的痛苦,我就特别的感同身受,特想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来帮你们……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女人这一生都是生孩子的嘛,我可以提前体验一下,只不过唯一担心的就是试管婴儿能不能一次成功,我怕你们对我失望……」 「不会不会。」妈妈笑嘻嘻的挽着她坐下来,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说,「薇薇,你愿意帮忙我就感激不尽了,你放心,只要平安生下孩子,你想要多少报酬阿姨都给你,反正钱的问题你完全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们也会替你保密的,让你以后的婚姻不会受到困扰。」 「……」汪晓薇有些脸红了,「嗯,那就尽快去医院吧。」 连云再次对汪晓薇做了一番感谢,而我,完全看不下去了,带着一肚子气转身就上了楼,把自己关了起来。我不停的问自己,难道真就这样妥协了吗,我可不可以的阻止?阻止的后果是什么?呵,无非又是韦连云的自怨自艾,我爸妈的唉声嘆气,以及整个家庭的愁云惨澹……所以,我无从阻止。 就这样,第二天我妈就要求去医院。有了汪晓薇的介入,我对这事儿再也提不起兴致了,自己找了个理由去了公司,让他们几个自己去医院,反正医院有我和连云以前取出来的精-子-卵-子的储存着,不用我去都可以……但最终,连云跟着去了。我并不关心进展,只埋头在工作里发泄着内心的苦闷。
418 高任飞 家里人带着汪晓薇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医院,一会儿这个检查一会儿那个检查,直到半个月后才完成了胚胎植入,然后等待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全是我妈和连云跟着,我根本无心去管,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丝毫的期待。一切都是天意吧,一周后,汪晓薇就被检测出已经成功怀上孩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有剎那间的失落,但失落后是长久的欣慰,毕竟这个孩子从生物学上来说是我和连云的,相当于我们又有孩子了! 家里一片欢天喜地,汪晓薇也被我爸妈奉为国宝级的重点保护对象,专门为她请了个贴身保姆忙前忙后的伺候,她俨然已经成为了拯救高家未来的希望。不仅是我妈,连云同样的欣喜不已,觉得自己也『解放』了似的,每日围着汪晓薇转悠,像个姐姐一样对她嘘寒问暖。对于这一切,我都是冷眼旁观着,好像孩子跟我无关。 「你以后也抽时间多陪晓薇出去走动走动吧。」连云主动来劝我,她说,「小薇现在刚刚怀孕,前三个月需要特别的照顾,你就暂时放下那些心理负担,把她的情绪照顾好才最重要。」 「我没空,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陪她走,这种事就你和妈去做最合适,别把我扯进来。」我没好气的说到。 「她肚子里坏的是我和你的孩子,你作为孩子的父亲,去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她反而很鄙视我的冷漠,说到,「你以前也说过,人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又不只是一台机器而已,怀孕期间本来就很辛苦,我们让她一个年轻女孩来帮这种忙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就在其他方面多弥补一下吧,至少要保证孩子的正常发育。」 「你别跟我说这些了,我一开始就不同意的!现在事情也是你们搞出来的,你以为我愿意看到吗!要安慰也是你们去安慰,不要来烦我!」 汪晓薇本来就对我有想法,如今怀上了孩子,更是明目张胆的想靠近我。怀孕初期,她不顾家里的劝诫,坚持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而我则不得不负担起照顾她的责任,每天在车上,在公司里,在一切没有连云的空间里,她就开始撒娇发嗲的往我身上扑,而鑑于她肚子有了孩子,我就算再厌恶也不好教训她,只是口头警告了几句。 但她显然是不会满足的。有天晚上,我妈来到我房间里,对我提要求,「阿飞,小薇最近产检说是黄体酮比较低,还有些先兆流产的症状,哎呀,虽然开了药安了胎,可我还是胆战心惊的,她现在每晚一个个人睡我也不放心,经常半夜挨饿都没人照顾,有时候又吐得厉害……所以……」她看连云不在房里,压低了声音对我我劝道,「要不你晚上去小薇的房间里睡吧,她不是喜欢你吗,你每晚陪着她,她心情也好一点,顺便照顾她,不然她自己上洗手间摔倒都没人知道——」 「有病!」我骂了一句,差点就沖她咆哮了,「我为什么要陪她睡,你怎么不叫我爸陪她睡,我爸比我更细心!」 「你……你个畜生,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那你不是更加莫名其妙吗?」我气得快要爆炸,吼着她,「有你这样当妈的?开口闭口就叫你儿子陪人家睡觉,我问你,我跟那个汪晓薇结婚了吗,我是他的男人吗,我有老婆你让我去陪人睡觉,把我当什么了!」 「这——」她被我吼的瞬间堵住,但声音更低的说到,「我主要是让你去照顾她,哪里是陪她『睡觉』啊,这其实是小薇她自己的意思,她跟我说了,希望你过去陪着她,你看她现在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还顾及这么多干嘛啊,我相信连云也会理解的……」 「是啊,」连云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进来了。 「我同意妈的意见,」她走到我跟前,似笑非笑的,半分严肃半分无奈的说到,「你去吧,其实她平时一个人住我也挺不放心的,假如摔了一跤,那多危险啊。我说去陪她睡照顾她吧,她肯定很不习惯也不答应,不如你去。」 「你是认真的吗?」我忍耐的问。 「……」迎着我喷火的眼神,她顿了顿,然后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阿飞,现在我们全家的心都系在这个孩子身上,要以『大局』为重,再难堪,也不过十个月的日子,为了我们俩的孩子,就别纠结于这些细节了,好不好?」 「你看连云多大度。」妈妈夸赞道。 我冷笑了声,咬咬牙,忽然就赌气的说到,「好,我去,我去陪她睡!我求之不得呢!」 带着满腔的怒火,我走出了房间来到隔壁推开了汪晓薇的门,再踢了一脚重重的关上。 「飞哥,」刚刚从浴室出来的汪晓薇见到我进来了,她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直接就踮起脚尖来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你真的来了!」 我嫌恶的推开她,不客气的甩出一句,「衣服穿上,我不是来草你的!」 「……」她脸上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双手扯着包在身上的浴巾,犹豫一番后还是去换了套睡衣出来。 我压根没心思去管她的情绪变化,懒散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冷冷的说到,「时间不早了,要睡赶紧睡,为了我的种,我决定在这儿守着照顾你,夜里肚子饿了,口渴了直说,不要自己跑上跑下小心累到跌倒。」 「飞哥,你有必要对我这么生气吗,」她楚楚可怜的,「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难道我喜欢你也是一种错吗,我没有要你必须接受我,我给你生孩子也是为了表达我对你的爱,况且,我这么幸运的一次就怀上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做爸爸了,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期待吗?这确确实实是你的孩子啊!」 「……」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不一会儿,我感觉到她在我身边坐下来,身子贴紧了我,手也攀上了我的肩膀,「飞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难以接受……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的温暖吗?」 我没有推开她,因为已经厌烦了,麻木了,身心都很累,没精力去管那么多。 见我没动,她更加得寸进尺了,嘴唇也贴了上来,在我面颊上脖子上游走着,唿吸里充满了饥渴的意味……闻着她身上全然陌生的气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掀开了她! 「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人?」我瞪着她,不给她一点面子。 她听到这个,一下惊慌的睁大了眼睛,显然是被伤到了,眸底一片悲哀……她忍耐了下,又变得硬气起来,对我说,「你别忘了,我肚子有你的骨肉,这是你们高家唯一的血脉,孩子发育的好不好,跟我个人的情绪有非常大的关系,你要让我伤心难受了,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我哼了声,「你还想威胁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你知道的,我要求一向很低,就想从你这儿得到点关心。」她又来到我身后,握住我的手臂,低低的道,「……你老婆本来就生不出来的,我这不是帮了你的大忙了么?你自己想想看,你在哪里去找我这样的傻女人,像我这样外形条件优秀的年轻女人谁会傻到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我真是为了钱吗,不是因为爱你,我不会冒险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你对我就没有点点的感激吗?」 「别跟我提这些。你到底傻不傻只有你自己知道,成年人了,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负责!」我再次无情的甩开她的手,大声的说到,「汪晓薇,我最讨厌的就是不知自重的女人,但现在,你既然成功怀孕了,该给你的补偿我自然会给,但你不要忘了,这只是你和我们高家之间的一场纯粹的金钱交易,老老实实的把孩子孕育好并生下来就是你最主要的责任,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说完,我没心思去照顾她见鬼的情绪问题,走出了房间。 我直接冲下了楼,冲出了门,本来想在这半夜三更的开车出去熘达一圈透透气的,可我只是蹲在地上抽了几根烟,渐渐的,心头没那堵得那么慌了……最后只得回到了我和连云房间里,没想到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灯还亮着,她坐在床头根本就没睡。 「……」我们相对无言。 「刚听到你在她房间里大吵的声音了,」她嘆了一声,喃喃自语的,「看来,真不该叫你去的,你这么一吵,她今晚铁定要失眠了。本来我一点不关心她失不失眠,可她肚子里现在怀着我俩的孩子,我还真挺心疼的。」 「你把所有人的感受都考虑到了,就是没考虑过我。」 「哎,」她拉着我在床上坐了下来,居然还笑了出来,调-戏般的拍了下我的脸,「你还真以为我希望你去陪她睡啊,我不过就是应付你妈而已。再说了,你就算跟她同处一室,我也相信你不会碰她啊!别郁闷了,只要想到我们明年就有孩子,我再大的『屈辱』都吞的下了。」 最近的剧情可能让大家不太能接受,但是在没看到结局之前能不能别急着骂呢,看一张骂一张的实在影响心情,我说过只是过程有些虐而已,接受不了的就过几天来看结局吧。是的,还有大约两三万字就结局了。
419 高任飞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小薇迟迟没有下来,我多少还是有些小担心。最后还是我妈亲自上去把她请了下来,当她走到饭桌边的时候,我发现她双眼是红肿的,脸色比较憔悴,看来昨晚果然是失眠的一整夜。 「小薇,」连云亲自过去挽着了她的手,「快来吃早餐吧,今天有饼有包子,都是你现在最爱吃的面食。」可没想到,汪晓薇却冷冷的甩开了连云的手。 她斜阳瞪着连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讨好。」 连云懵了,我们一时间也有些呆住……但我妈很快就展开笑脸,「没事没事,女人在孕期嘛脾气不好很正常,前三个月本来就很难受的,你们也包容些吧,我看小薇是昨晚没睡好。」 其实接下来的日子里,汪晓薇的性情也是大变了,她对保姆的要求越来越苛刻,开始对我们所有人甩脸色,并且直接伸手跟我要钱,孕期出去逛各大商场,购买各种奢侈牌包包、手錶、化妆品、衣服,并且不听劝阻每天非要化妆……她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要求越来越高,而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爸妈都任由她去消费,只要她可以保持良好的心情,保证肚子胎儿的健康,她想要钱就给她。我并不心疼钱,只要她以后可以不用来烦我,能够找到这样一种方式来发泄她的不满,又能保证生下孩子,我倒是喜闻乐见。 可是有天晚上,当我刚刚在房间的浴室里洗完澡出来,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的声音。我穿好衣服出门来,听到是汪晓薇在沖连云吼着什么。 「怎么回事?!」我走过去问道。 「高任飞,你自己看看你找的什么老婆,」她指着连云,十分委屈的控诉到,「她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动不动就来我房间里乱翻,把我当什么了!」 我看向连云,连云没有像她那样恼羞成怒,她脸上一直很平静但也冷漠,就站在那儿静静的听她发飙……这时,我才想了起来,连云嫁过来的时候,把她自己原来在韦家的很多东西一起带过来了,因为那时汪晓薇的房间没人住,她自己的一些书籍和不常穿的衣物鞋子都放在了那个房间,直到汪晓薇入住了都没有再搬出来,所以她需要的时候都会进去找找,没想到汪晓薇会因为这种小事大吵大闹。 「说完了吗?」连云双手抱在胸前,颇有些硬气的开了口,「小薇,我本来不想跟你计较这些小事,也担心你动了胎气,但我今晚实在忍不下去了。我想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吧,我提醒一次,你只是借住在这里的客人,而我是这整个别墅的主人之一,这里每个房间都是我的不动产,我进自己的房间里找东西本来就是自由的,最多提前跟你打个招唿,你沖我飙脏话是几个意思?」 「你少给我耀武扬威!」汪晓薇更加被激怒了,对连云骂道,「你个不下蛋的鸡,你还有脸嫁人,你——」 「住口!」我条件反射的吼向汪晓薇,气得钳住了她的手腕,「嘴巴放干净点!不想再这儿待了就给我滚出去!」 骂出这话,连云都立即瞧了我一眼,而汪晓薇很快就泪眼模煳了……她整个人靠在门框上,无力的跌坐在地,突然就任性的打自己的肚子,「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什么王八蛋的种,既然你高任飞不把我当人,你们俩合伙起来欺负我,我也没必要留着这个东西来作践自己了,我打死他好了……」 连云正准备去拉,而我妈见状已经飞快的沖了过来,吓得脸色惨白的制止她,「小薇啊,你干什么啊,你快给我住手,你住手,别伤害我的孙子哎!」妈妈拼命的拦住了她,她也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嘛,」我妈瞪着我和连云,「有什么事值得你们这么为难她一个孕妇!?她肚子怀的可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啊,阿飞,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样没心没肺了?小薇她现在处于关键时期,她吃不下饭,又吐得厉害,吐得血都出来了,怀个孩子真的很辛苦,连云你经歷你就该知道的,这个时期脾气不好很正常,而且她就一个人,又没有一个丈夫来帮着分担,心理难免更脆弱,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解决你们的难题,你们怎么还忍心伤害她,伤她就是伤害你们自己的骨肉啊……」 「阿姨,您别说了。」小薇扑到我妈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连云眼圈也有些发红,转身回房去了。 我愣在原地,听着汪晓薇的哭声,忽然觉得挺难受的……如今的局面,是我造成的吗? 当天晚上,我主动去小薇的房间找了她,决定心平气和的认认真真的跟她谈一次。 我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一脸惆怅的坐在床边,稍微埋着头,心情很差。我首先温言软语的开了口,「小薇,我在这里跟你说句抱歉,一方面为今天的出言不逊,另一方面因为把你卷进了我们这个家里,,让你成为了一个受害者,说实话,我当初一直在阻止,可是面对连云和我妈的双重夹击,面对孩子带来的折磨,我当时也昏了头,最终导致了这个悲剧的发生……你怀了孕,我感谢你,但其实更多的其实是对你的愧疚,我现在只期望你生下孩子后,带着我们经济上的补偿,尽快的离开我们家,离开这个给你带来不幸的地方……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可能接受你所谓的爱,你对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表白也是极其不理智的,我是个有家有室的男人,我有自己挚爱的女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婚姻,也让我对你产生了很不好的印象……本来,你是个挺聪明的女孩子,你可以主宰你自己的人生,就别再因为对我这种扭曲的感情,把你自己推向火坑了,希望你以后有所醒悟。」 说完这些,我起身来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准备要走出房门。 可我没有走几步,她叫住我,「高任飞,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摆脱我吗?」 听到这冷得彻骨的语调,我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去,而她也朝我走了过来,整个面孔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一种冷漠…… 「你想说什么?」我问。 「哼,」她直起腰杆来,冷笑出声,「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了,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孩子!」 我心底勐地一惊,感觉不妙的皱起眉头,「说清楚。」 她再冷哼,眼神也更加锐利的直视着我,「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有共同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和韦连云的,而是我和你的!」 我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紧密的盯着她,不敢相信的盯着她,「……」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花枝乱颤,笑完以后才又冷冷的的告诉我,「高任飞,你没想到吧,我肚子里植入的胚胎,其实是我自己的卵-子和你的结合,根本不是韦连云的……这个孩子的父母就是我和你!所以,你根本摆脱不了我的,这孩子和韦连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快要气炸了,也没有时间怀疑它的真假,因为汪晓薇的这番神态已经很好的说明的事实的真相……我也没有心情来责骂她,质问她,我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韦连云! 立即跑回了房间,我气势汹汹的把韦连云的抓住韦连云的双臂,发疯般的朝她吼叫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呀,你干嘛,我骗你什么了?」她很懵。 「你早就跟汪晓薇串通好了,让医生取用她的luan跟我的结合,因为她年轻她的更容易成功……」我已经因为气愤而语无伦次了,「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为了帮我要个孩子,竟然这样骗我!你对的起我吗!」 「我……」她睁大迷茫的双眼,显得很着急,「我不明白,你究竟什么意思,什么她的我的你的,我听不明白!你先别急着发火,你说清楚啊!」 我深深的唿吸了下,尽量稳住自己,咬牙切齿的把刚才的汪晓薇的话跟她说了一遍…… 「你说真的??」连云听了,一副极度震惊的表情,她身子都发软了,脸色也煞白了,无意识的摇着头,「不可能的,她居然这么算计了我,我不信,我不信……」她越想越激动,然后浑身颤抖起来,跌坐在地毯上,整个抓狂起来,「不可能!!」 叫了一声后,她强撑着冲出屋子去,冲进隔壁汪晓薇的屋子里,抓住汪晓薇就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 亲们,真的很难接受吗,真的吗?
420 高任飞 「汪晓薇,你居然敢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耍我!」连云气急败坏的吼叫着,浑身发颤,从未见她如此方寸大乱过,看来,她也并不知道此事,一切都是汪晓薇自己搞的鬼吗? 汪晓薇摸了摸自己被打过的面颊,冷笑着,破罐子破摔的针锋相对到,「是啊,还要谢谢你的疏忽呢。你以为天底下真有我这么傻的女人吗,为了钱就给你生孩子,生完就乖乖滚蛋,呵,告诉你,我想要的远比钱多得多!」 听着汪晓薇嘴里蹦出的这些话,得知了她欺骗我们的事实,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心头的感觉,好像被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也提不起精神来打她骂她,因为事实已经造成,对着一张恬不知耻的嘴脸作再多的发泄都是徒劳。 未免连云跟汪晓薇起更多的冲突,我先拉着她回了房间。我们关上门,在房里里久久的沉默着,一开始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这个事实来的太突然,短时间内都消化不了,也不知如何去应对…… 相互间沉默了很久后,我不得不问韦连云,「你当时不是一起跟着去医院的吗,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连云显然比我受到的打击更大,想的也更加深沉,她就像没有听到我的问题,还一直静静的沉浸在那份震撼里,后来才喃喃自语的,「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会败给了她这样的女人,竟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实际上,当初要找她代-孕,我表面上开开心心大力支持,内心却是无比难受的,你以为我真的能够接受一个陌生人代替我生孩子吗,但又有什么办法?……所以那些天跑医院,我也是心不在焉的,一直都是妈在带着她跑各大科室,我因为心情不好,也没有跟着进去,只是机械的开车接送她们,也不关心具体的进展,我不能面对她即将成为我们孩子代-孕妈妈的事实,一再的逃避,所以才让她钻了这个空子……我真的太小看这个汪晓薇,小看了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有多疯狂,没想到她带着这么大的野心来算计着我们……可现在,她已经得逞,无法挽回了……」 她呆呆的诉说着,到后来都忍不住哽咽了,「阿飞,咱们还是往好处去想吧,反正只要是你的骨肉,这不也如我们所愿了吗。等她先把宝宝生下来再说吧,暂时不要去刺激她,孩子的安危最重要。」 「……」此时此刻,我无言以对,感觉像吞了苍蝇一样噁心。 很快,我想起了我妈这个始作俑者,我控制不住的气势汹汹的跑出门去! 「你去哪里!?」连云跟着我追了出来。 我来到一楼我爸妈的门口,勐敲着他们的房门,敲了几声后,妈把门打开,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儿子,你有啥事这么着急啊!」 我尽力的压住胸中的火气,咬牙问道,「妈,汪晓薇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什么?」妈妈有点懵,但脸色也有些些的变化,吞吞吐吐的,「这……这个……就是你和连云的啊。」 「你还想骗我!」我锤了下门框,怒声吼了出来,「你是我妈,居然联合一个外人,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替我做主,你是成心想拆散我和连云吗,就不怕我带着她彻底离开这个家!?你简直是个奇葩!」 「三更半夜吵什么吵。」爸爸也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来,很是轻描淡写的,「你这不是没事找事闹吗,孩子只要是你的就行,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阿飞,别吵了,走吧。」连云在旁边扯了扯我。 「哎,」妈妈见到连云,有些愧疚的嘆气道,「这怎么说呢?其实我最开始当然也是要你和连云的冷冻胚胎植入小薇子-宫里就是最好的,但是后来谘询了医生,他说如果是小薇孕育孩子的话,用小薇她自己的成功机率会高一些,最重要的是,当时医生说连云以前取的冻卵已经不能用了,需要重新取,那连云就又要吃很久促排卵的药,她又刚流产身体又不好,肯定还要拖好几个月了,我就跟小薇合计了下,干脆让医生取了小薇的……没想到,小薇这做第一次就成功怀上了,怕你们不高兴吧,就一直瞒着……」 「连云,你应该会理解的吧」妈看向她,「你以前都帮着劝阿飞找别的女人生的,如今小薇怀上他的孩子了,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连云的脸色沉了下去,第一次没再迎合我妈,她声音很冷的说,「现在都这样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妈,我理解你抱孙心切,也一直配合你们跟高家留个后代,但我现在还是阿飞的妻子,在要孩子的问题上你至少还是得先跟我商量,你说你自己偷偷的跟个外人配合着闹这么一出,这不是存心欺骗我的感情吗?呵,也罢了,不管怎样孩子已经存在了,我说再多也没用,但愿这个小孩顺利出生吧。」 「连云,这一点就委屈你了。」爸爸有些过意不去,他慢条斯理的对连云道,「希望你能放平心态,以后可以把这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看待,你也不必多虑,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你和阿飞的婚姻不会受影响,至于小薇这边的问题,我们等孩子降生后会处理妥当。」 连云冷笑,「爸,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认为,你这些话应该说给晓薇听听。」说完,瞧了眼楼上,小薇的房门此刻是紧闭的。 面对我爸妈这番漫不经心的和稀泥态度,我觉得在自己刚才的爆发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啥区别……是的,孩子已经存在了,事后的争吵又能起多大作用?我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到了连云身上,她以往的隐忍在此刻化为了尖刻的声讨,可见她这次是伤透心了。 我的手拍了下她的后背,「走吧,汪晓薇那里,我去说清楚。」 「阿飞,你可千万别去找小薇的麻烦呀。」我妈立即着急起来,「她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刺激,算妈求你们了,别再为难她,这个孩子实在来的很不容易,如果再出意外,我这条老命可都要搭进去了!连云,你一向明事理的,你多劝劝阿飞,不要冲动,再怎么也要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啊!」 「妈,我知道。」连云说完,就强拽着我朝楼上走去。 到了房里,我急于跟她表态,「连云,你心里什么感觉我非常清楚,但我自己可能比你更要难以接受……如今汪晓薇怀着孩子,我确实也拿她没办法,毕竟我们所有的困苦都来自于这个孩子,那是一条小生命,也是我爸妈期待已久的,我再怎么反感也不可能逼她打掉……」我顿了下,很是冷情的说,「不过,等明年4月份她生下孩子,我会不顾一切的让她在我们眼前消失!」 「你觉得可能吗?!」这个声音,伴随着房门的打开,传了进来。 回头一看,汪晓薇推门而入,原来我们门没关上,她在外面偷听。 她颇有些趾高气扬的走向我们,来到我跟前,再也不掩饰了,「高任飞,你不要想得那么美!你以为我会捨得丢下我的孩子而拿钱走人吗?」 「不然呢?」我冷眼瞥着她,已经竭力地在忍耐。 「我当然是要留在这个家!」她大言不惭的放话,「孩子是我和你的,你难道希望你的亲生骨肉刚刚生下来就没有妈妈?呵,事已至此,你最好还是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和韦连云离婚。」 连云冷笑,没说话。 「汪晓薇,我没心情听你胡搅蛮缠,孩子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怀上的,要生就生,生下来我给你钱,你走人,不生的话随便你怎么处置!」我确实不想在这种女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她喜欢做梦就让她去做吧。 可我刚说完,连云却推了下我,「也不能这么说,她肚子里的始终还是你们高家的后代。」然后,她平心静气的对汪晓薇道,「小薇,我已经想通了,反正我没法生育,你可以为我老公家延续香火,这再好不过,我诚心的期望你可以平平安安的生下宝宝,你放心,我以后会亲生母亲一样对待这个孩子,他在我们高家也会得到最好的成长,不过,我也奉劝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想的东西不要去想,免得徒增烦恼。」 「你不要以为你娘家有钱有势你就了不起了,别忘了,你生不出孩子,你就不配为女人!韦连云,该摆正位置的是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高任飞的骨肉,我比你更有资格留在这个家,你不过是徒有一个名份而已,少得意了!只要有孩子的存在,我和高任飞就得一辈子缠在一起,我要不走的话,你们没有资格赶走我。」 「那你想待在这个家干什么呢?」连云立即接过话,嘲讽的说到,「你想跟我分享老公吗,可以,我不妨告诉你,我和阿飞是永远不可能离婚的,你要想插进来做个小妾,我不会介意。」 「你……」汪小薇气得发抖,放话道,「好。你以为你们爱情多么伟大吗,没有孩子不还是风雨飘摇吗,那我大不了带走我的孩子,反正法律上也会判给我,我看到时候叔叔阿姨是帮你还是帮我!」说完,她跑出门去。
421 高任飞 汪晓薇留下那番话走后,我和连云再次陷入良久的沉寂里,口头上可以不把汪晓薇当回事,但心底里根本无法忽略她的存在……一想到那个孩子的降生,会把我和汪晓薇的一辈子联繫在一起,我就无比的反胃,顿觉自己的后半生都已经染上了污点,再也洗不去了。 想了很多,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试探的问连云,「要不,还是让把孩子打,免得以后麻烦不断。」 连云皱起眉头,一口回绝,「怎么可能!不管怎样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而且是一条生命,也是你父母千盼万盼盼来的,你居然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我徘徊了会儿,嘆声道,「但我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我也做不好一个父亲。」 「话别说得太早,当你见到孩子的那一天,说不定就忽然父爱泛滥了。」 「……」 心头说不出来的苦闷,这种折磨,远比连云怀孕失败的那段时间更为严重,可我却无从改变了。 「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我向连云提议道。 「搬出去?」她坐在床边,思考了一会儿,「当然可以,只是你父母那里」 「只要你同意就可以了。」 第二天吃早饭,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我正式对爸妈宣布道,「爸爸,妈,我很连云决定要搬出去住,房子都已经找好了,今天就搬,现在跟你们说一声。」 「什么?」妈妈反应最大,直接拒绝,「不行!我不准!咱们家这这么大个别墅,三层楼,本来就有很多闲置房间了,你们还要搬出去,那这个家还像不像个家了?!」 同桌吃饭的汪晓薇自然也是震惊的,她直直的望着我,嘴唇动了动,但说不出来…… 爸爸特意放下碗筷,脸色阴沉,「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我和你妈年纪也大了,你奶奶身体又不好,时时处处的都需要你们照顾,还有公司的经营情况我也需要每天跟你探讨,就给我在这家好好待着,别异想天开想分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既然独自享受了我们为你创造的所有资源,就有必须担负起你的责任!」 「爸,我是告诉你这个决定,并不是要跟商量的。你跟我妈也没老到无法行动的地步,等你们需要我赡养的时候我自然会承担,但我和连云结婚才一年多,理所当然要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也想要有个属于我们俩的小家庭。」我再瞥了眼汪晓薇,说到,「结婚初期选择和你们住在一起,是觉得没有孩子,有愧于你们,但现在好了,小薇肚子里已经有了高家的后代,你们的心愿也达成了,以后就由你俩守着汪晓薇等待孩子出生吧,不用管我了。」 「……你太过分了。」汪晓薇忍不住叫了出来,「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不该陪我一起等待孩子降生吗,凭什么把这一切都推给叔叔阿姨,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别跟我谈良心!」我恼火的瞪了眼汪晓薇,「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良心!我从头到尾碰都没碰过你,结果你居然怀上了我的孩子?这他妈都是些什么鬼,碰到你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个火坑是你自己跳进来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后果你自己负责!」 「……」汪晓薇被我骂的语塞,转身就生气的往楼上跑去,而我妈始终牵挂着她的肚子,又赶紧追上去安慰。 最终,我还是不顾家里的反对,跟连云一起搬了出去,搬到她原来的住处,也就是我们以前同-居的地方。这个房子虽然在人流密集的小区里,居住环境没有别墅那么好,但却是完全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了……搬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们暂时摆脱了家里给予的一切烦恼,不用面对孩子的压力,不用面对父母的唠叨,也没了汪晓薇的骚-扰,小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因为不用生孩子了,连云从此也身心轻松了,她不急于回到工作岗位,说要和我过一段像模像样的『夫妻生活』。于是,她开始研究菜谱,试着亲自为我下厨,每天比我起得还早,早早的跑到附近一个菜市场去买新鲜的食材,给我做好早饭,还陪我去公司逛逛,再回到家把晚饭准备好,等我回来,而且还自己动手做家务,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这种『普通人』的日子,给了我们一种全新的幸福感,从没想过,跳出那个家以后,我俩还可以这样活。 那晚,当我们又一次疯狂的『酣战』后,双双累的满头大汗倒在床上不想动了,她一丝不挂的躺在同样赤-裸的我怀里,闭着眼睛一脸的满足,我一手抚在她的胸前,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快乐,脑子空空的,惬意安静的感受着她的气息,彼此温存这,什么都不去想…… 可就在这如临天堂的柔情蜜意里,她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你说,我们是不是对汪晓薇太狠了?她肚子里的毕竟是你的孩子啊,一点都不管,是不是不太好?」她嘆气到,「虽然她很可恶,但往深了想又觉得她挺可怜的,为了你,她甘愿自毁前程,你就一点不动心?」 「动个屁的心。」我不屑的说着,「她可怜,难道我不可怜,你不可怜吗?现在我们大家都是受害者,我跟你本来干干净净的一段婚姻,她非要用个孩子进来插一脚,这不毁了我们以后的几十年吗!既然她都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那就更不值得同情了,自作自受吧。我说过,我对那个带着我基因的孩子,没有一丝半毫的期待,以后唯一可以补偿给她的就是钱。她现在怀着孩子就让她嘴硬吧,等生下来以后,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滚蛋!」 「……」连云抬眼来盯着我看了好几,看着看着就笑了,「没想到,你高任飞还是个坐怀不乱的好男人嘛,嫁给你,我这辈子还真是赚翻了!」 我随意的揉弄着她的秀髮,感慨的说到,「算起来,嫁到我这样的家庭,还是让你受委屈了,每天鸡飞狗跳的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最后还被一个汪晓薇搞得乱七八糟……我太没用。」 「别这么说。」她唇边带着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说的很感性,「经歷了这么多,我已经搞清楚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我不会再把你往外推了……放心吧,如果我确定了要你,别的女人都无法从我手里把你抢走的,汪晓薇,真的不算什么……」 ***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我妈偶尔给我打个电话外,我们的生活并没有被打扰,就连汪晓薇也没再我眼皮子地下出现过。有一天,我在公司办公室的时候,左依雯敲开门进来了,她这段时间频繁出差,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如今再见时,她稍稍有了些变化,头髮剪短了些,看我的眼神,已经比较自然了,不再含有那种暧昧不明的情愫,整个的衣着打扮更显青春活泼,而且,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眼睛愈加有神了……看得出来,她这段时间心情挺不出错的。 「飞哥,我这次是来跟你请假的,请半个月。」她笑呵呵的说。 「半个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嗯,」她沉吟半晌才告诉我实情,「其实就是出国去玩儿,跟连海一起……」 「蜜月旅行?」我开玩笑的问。 「哪有这么快啊,就是觉得工作久了太累,单纯的想出去玩玩而已。」 「……」 得知她有了新的归宿,我心头本该是为她高兴的,可一想到对象是韦连海,总觉得她好像被耍了似的,很不靠谱。基于以前的关系,我不得不多问了一句,「依雯,你确定你真的了解韦连海吗?就这样冒然的跟他在一起,据说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却笑了。 「飞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被你拒绝了,一时气不过,就自暴自弃的随便找个男的把自己嫁出去吧?」她笑了笑,认真却平淡的对我说到,「可能你们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接受了韦连海的感情,毕竟他这个人一向都是吊儿郎当死不正经的样子,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一直看不上他,更没兴趣去接触他,后来……就是我们四个一起做私人飞机环游世界的那次,那天在大象上被你拒绝后,我当时心都碎成了渣渣,非常非常难受,我一个人跑了,并不是想回国,只想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刚好,连海一直追着我,说要开着飞机带我去游剩下的那些国家,心如死灰的我,答应了他……那段旅途中,我才真正的接触了他,发现了他很多让我觉得温暖的品质,我们一起游了大半个月,去了好多我以前想去而没时间去的地方,我们一同在原始森林里迷过路,一起徒步穿越沙漠渴到差点死去……在这段特别的日子里,我才发现他看似不靠谱的外表下其实也藏着一颗很男人的心,也发现自己慢慢被他吸引了,知道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她坦诚的诉说着,唇边始终带着甜蜜的微笑,这份甜蜜都有些感染了我,让我不得不对韦连海重新认识了。 她说完后,最后又瞧了瞧我,颇有些羞怯的,「飞哥,过去真的挺对不起你的,现在想来,我那时的确是很混乱,也不成熟吧,希望你别介意,不要把我以前那些发神经的话放心上,也代我替连云姐认个错。」 我松了一口气,由衷的笑了出来,「没什么对不起的,大家把话说开了就好,期待你和连海的婚礼。」 预计明天晚上可以结局。
422 高任飞 和左依雯聊的差不多的时候,韦连海已经迫不及待的来到我的办公室说来接她了,正好又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我给连云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四个人再次聚在一起,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很不一样,因为各自有了归宿,整体气氛是非常轻松的。我们来到了一家餐厅坐下来,全程就看左依雯和韦连海秀恩爱了……我从未见韦连海对哪个女人如此的用心和温柔过,他旁若无人的,对左依雯左一个宝贝,右一个宝贝的,叫的非常亲热,听我鸡皮疙掉了一地;每上一道菜他就第一个下筷子的给左依雯夹在碗里,剥了虾直接餵到她的嘴里,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眼里心里都全是她了……而左依雯对韦连海的殷勤都照单全收,一会儿故意对他大声呵斥,一会儿又撒娇地称唿他老公,连她的手机屏幕上都是他俩亲密的自拍照,看样子已经把韦连海这匹本来桀骜不驯的野马驯的服服帖帖了。 从没想到他们俩会走在一起,而且画风还如此的欢乐,欢乐中带着浓浓的甜蜜,而且两人无论从外貌和个性还是其他方面来看来看,居然是出奇的般配,简直堪称『天造地设』,看得我和连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好像我们以前谈的那都不叫恋爱…… 分别后回家的路上,连云在我耳边挺欣慰的感慨道,「左依雯大概就是老天派来拯救我们连海的救星吧,听我妈说,连海自从有了依雯以后,整个人都跟中了邪似的大变样,知道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事业了,几次三番的跟我爸探讨是在航公公司继续发展还是回家族企业接班,完全收心转性,不再每天想着吃喝玩乐打架闹事,像个男人的样子了……我爸我妈他们俩特别欣慰,说对依雯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是百分之百的满意,早就跟左依雯的父母也见过面了,据说两边家长聊的也挺开心的,对于他们小两口的婚事都没有异议,两边都在热烈的筹备。」 我点了点头,调侃道,「这不就是所谓『爱情』的力量嘛,要早知道他俩能看对眼,早就该介绍认识了。」 「呵呵。」连云背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脸上满是憧憬的笑着,不再说话了,可没过多久,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变得闷闷不乐心事重重起来,脸也转向了车窗外,整个车窗也莫名其妙的变得低气压……我的手抓着方向盘,机械而麻木的开着车子,心头不知不觉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和连云在外过着看似自由的二人世界,也从未再去过原来的家里,装作不关心家里的一切,但偶尔还是会提到汪晓薇肚子里孩子有几个月大了,提到明年的预产期……两个月里,汪晓薇没有再找我闹,估计应该是被我妈想方设法的稳住了情绪吧,要以平安生下孩子为首要的目标,所以她沉得住气~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逝去,随着我妈一次次打电话来汇报汪晓薇产检情况,听到那个孩子从一颗胚胎已经发育成型,还给我发了四维的图片……我和连云越来越不能淡定了,我们的关系变得阴晴不定,有时相爱的要命有时又会歇斯底里的吵一架,我们的二人世界已经被这个未来的小生命彻底破坏了…… 但不管怎样,我始终没有对这个孩子表示过任何关心,也没回去跟汪晓薇接触。 有一天晚上,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客厅里黑黢黢的没有开灯,而连云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跟个黑暗里的幽灵一样,看到我回来了也没吭声。 「你又怎么了?」我开了灯,走到她跟前。因为这短时间她经常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无缘无故的生气,所以我没觉得意外,只是特别堵心,自己也很累了,实在无力去化解这些莫名其妙的低潮。 她整个人是蜷坐在沙发上的,脸埋在蓬乱的头髮里,始终一动不动。 「餵。」我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的掰过她的脸,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面孔憔悴又冷漠,冷漠的有些吓人。 「你又怎么了?」我帮她梳理着头髮,习惯了对她温柔。 「……」她好像这才发现我回来了,凌厉的目光定格在我脸上,注视了我好半天,她发出嘶哑的低低的声音,「阿飞,我查出来了。」 「什么?」我几乎没听清。 「我找到了那个扼杀我们孩子的兇手!」 我心头一震,看着她这幅近乎狰狞的面孔,不由得抓紧了她,「是谁!?」 是的,连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那次流产事件,她利用自己从事法医的经验,企图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到这起事故的性质到底是简单的『狗为』还是复杂的『人为』。我因为没亲眼见证,觉得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那条狗不过是狗主人没拴好而已,只要找到了狗主人,要求对方道歉即可。反正孩子也没了,就算再怎么折腾,孩子也回不来了。 可没想到,她今晚以这样的面貌告诉我她查出了『真兇』,我自然是无比的震惊。 「汪晓薇!就是她!这个贱-货,一手策划害死了我的孩子!」她愤恨的脱口而出。 「……」听到这个名字和这起事件联繫在一起,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我咬咬牙,「说来听听。」 「那条狗,我已经通过几条街的监控分析了几天,终于锁定在一个小区里,但是找到了狗却没找到狗主人,也始终没在监控里看到是谁放出的狗,后来,我在那条狗的身上发现一根头髮,本来也不确定的是谁的,出于直觉,我偷偷找了汪晓薇的头髮去检验,发现那就是她的,最后确定了,那狗就是她养的,养了好几年了……」 我被这个事实气得发抖,没心情再去捉摸,连夜就跟连云回到了原来的别墅里。 来到客厅的时候,他们刚刚吃过饭,保姆还在收拾桌子,我爸妈都还在沙发上,见到我们的到来,还挺意外。我妈惊喜的站了起来,「你们回来了呀,吃饭没,没吃的话我让李姐重新去做。」 「汪晓薇在哪里?!」我怒声问到。 「在楼上。」连云抬头望了眼,已经气沖沖的上楼去。 「这……又发生什么事了?」我妈慌张的问。 我赶紧也朝楼上跑去,刚走到门口,汪晓薇的房门就打开了,还没说话的时候,连云几步冲上前去就狠狠的抽了她一耳光! 「你……你个疯婆子,凭什么打我!」汪晓薇想要还手,我立即拦住了她,不顾她五个月大的肚子,粗-暴的抓住她的手狠狠的拽了下她的身子,真想立刻撕碎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合起来对我使用暴力吗?」汪晓薇着急的沖楼下叫,「爸,妈,你们快上来!」 可是连云此刻已经被仇恨沖昏了头,她不解气的又扇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质问,「你刚才叫什么,爸?妈?这是你这个贱-人该叫的吗?汪晓薇……」连云的眸子里布满了狰狞,整个人因为彻骨的仇恨变得很激动,她突然就疯狂的抓住汪晓薇的双臂勐烈的摇晃着,咆哮起来,「汪晓薇你个魔鬼!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我原以为你怀上这个野种已经够无耻了,从来也没想到你他妈原来还是个蛇蝎心肠的恶魔,竟然故意扼杀我来之不易的孩子!你去死!」吼完,连云就失控的想将她推翻在地,但我却本能的拦住了连云。 是的,汪晓薇虽然可恨,但她肚子里有个生命,我终是不忍心…… 「……」汪晓薇听到这些,面对连云的疯狂,她吓得脸色惨白了。 「怎么回事,你发的是哪门子的疯啊!」爸妈上楼来,我妈不顾一切的扯开连云,「我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有气就沖我来撒,要是敢伤到我的孙子,我跟你拼命!」 「跟我拼命?你还想跟我拼命?!」连云又吼我妈,「都是你造成的!你当初要是不把这个骚狐狸带到家里来,我的孩子就不会死!说到底你就是罪魁祸首!」 「连云。」爸爸也看不下去了,他好像还是没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责备她的没大没小,他黑着脸说,「你不要太过分!」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把我们调查出的,关于汪晓薇放狗致使连云流产的整个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汪晓薇,你当初欺骗我们全家,怀上了这个孩子,我可以不用追究,」我瞪着汪晓薇,厉声说到,「但是你一手造成了连云的流产,我不可能放过你。」 「不用跟她废话。」连云毫不留情地对她说道,「杀人偿命,我已经掌握了你害死我的孩子的全部证据,等你生完肚子里的野种,等待你的至少是10年以上的监禁!我也不想再打你,免得脏了我的手!」 「……」汪晓薇背靠在墙,她脸得通红,怯怯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真的吗,天啊,汪晓薇,你竟然是这么狠毒!」我妈也受不了了,开始噼头盖脸的喷她,「你好狠的心,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要以这种手段来断了我家的香火,我真想打死你……」 我爸一向冷静的,在得知这个事实后也气得不得不了,他骂我妈,「你当初怎么会把这么也一个脏污的女人弄回来,脑子有病!这个女人如此的不堪,我估计孩子带着她的基因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是家门不幸!」 「……」汪晓薇已经蹲在墙角,抱着头痛苦的摇头了,她嘴里说着,「不要,不要……」 我最后又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同样恶狠狠地补了一句,「汪晓薇,我绝不接受你肚子里的孽种,我从头到尾的瞧不起,也瞧不起这个孩子,你最好给我打掉!」 「好!」她听到这里,突然尖叫一声,「好……」 然后,就在我们都集体处于混乱而愤怒的状态里时,她飞快的就沖向一旁的栏杆,以快到我们无法反应的速度,翻越栏杆从二楼跳了下去! 随着我们的惊唿,一楼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她坠落在地,很快,身下漫出鲜红刺目的血……
423 高任飞 见到汪晓薇坠落在地,我们所有人都飞快的冲下楼去,我妈沖在最前面,已经呜呜的哭了起来,连云也吓得面如土色,方才的愤怒都消失殆尽,我赶紧拿出手机打120! 「我的孙子呀……」我妈走到汪晓薇身上,面对她瘫倒在地的呻吟和地上的一滩血,她六神无主的大声哭着,「小薇啊,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这么傻呀,这下好了,我的孙子又没了……」 「……」汪小薇倒在血泊里,伤的不轻,不过她还是忍着痛朝我们冷笑,「既然你们一个个都唾弃我,那我留着这个种也没有意思了……高任飞,你不是逼我打掉孩子吗,你成功了……」 连云站在一边,完成惊呆,我更是语塞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我们只是一时生气,说了几句气话而已,你怎么就想不开啊……」我妈哭哭啼啼的叫着,她摇摇头,越哭越伤心。而我爸在旁边,唉声嘆气着,知道无力回天,除了痛惜外也没法再多言了。 汪晓薇很快被送去了医院,意料之中的,五个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被引产出来,而汪晓薇自己也摔得骨折了,得住一段时间的院……得到这个残忍的结果,我还是很痛心的,毕竟已经5个月了,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怎么想都觉得难受,想不通……虽然对这个孩子不期待,但我从没想过真的要她打掉,那天也是因为得知她的恶行后,一时太暴躁了而已,谁能料到,她会做出这么悲壮的事来。 连云也久久的沉默着,很是愧疚,她问我,「孩子没了,你会不会恨我,是我逼死的,那到底是你的孩子,我逼死了这条生命……」她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来,自言自语道,「我当初失去过一次,知道那是怎样天崩地裂的痛苦,为什么她就能狠下心跳下楼,她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替她自己考虑吗?就算我们骂的再难听,她至少应该替孩子坚强啊,都5个月了,孩子有手有脚有唿吸了,好残忍……」 「你别说了。」我拍拍她的肩膀,低沉的,「不要把这些的罪孽又揽到你自己身上,和你关系不大,说到底还是她自私狠毒,为了一己私利什么都干得出来,就算这次不出事,以后肯定也不会安宁……看开点吧,还是那句话,命里无时莫强求。反正,以后彻底解脱了。」 我和连云只是闷头痛思,而我爸和我妈却是伤心透了,尤其是我妈,眼睛都哭肿了,如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当初她一手照顾着汪晓薇,一直心心念念的盼望这个孩子的出生,都已经把孩子预产期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很多熟人等着跟她道贺呢,如今去飞来横祸……她一会儿埋怨我,一会儿埋怨连云,一会儿又骂汪晓薇,总之就是接受不了,还因此病了一场。 可是,我爸这次却是出奇的平静,他自始至终冷样旁观这场悲剧,沉寂不能更沉寂,简直不像他的风格,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汪晓薇因为引产加摔伤,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但我们只在那里待了几个小时,等她被转入普通病房后,联繫了她的朋友来照顾她,然后我们都回了家。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她,顺便给她一笔钱,不然显得我们一家太不近人情……可到了医院后,让我意外的是,医生说她自己悄悄地出院了,只留下一张纸条和一笔住院费在那里,手续都没办。我立刻给她打电话,但手机提示关机。 她就这样偷偷的走了,没有给我们家里留下只言片语,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态,但愿她可以走的彻底,而我并不打算再追究她当初的罪孽,因为不想再跟她产生丝毫的联繫。 汪晓薇走了,孩子没了,整个家里又显得阴沉沉了,和以往不同的是,我爸和我妈都沉默了很多,不会再念念叨叨的要孩子了,甚至也没再责备我和连云,每天只是按部就班的过着单调重复的日子,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似乎更显衰老了。 那天,我爸把我们俩叫回家,在餐桌上语气凝重的说到,「阿飞,自从小薇的事发生后,我和你妈都反思了很久,决定……不逼你们要孩子了。」他沉重的嘆了一口气,「可能这就是我们高家的命吧,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我也不想再折腾下去了,就像你说的顺其自然吧。哦,不,不是顺其自然,我已经完全不期待了。就这样,我放你们俩『自由』,以后回来住吧,我和你妈也到了这个年纪了,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但还是希望家里不要太冷清。我对你,也就这点要求了。」 我和连云面面相觑了,相互都有些愧疚。 「是啊,我也想通了,」妈在一旁有气无力说着,「这就是命吧。老天不是不给咱孩子,是咱们自己不争气,也可能是祖上没积德或者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吧,经歷过了这么多,我不怪连云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事实上,我爸妈这次并不是说气话,因为连云意外流产和小薇跳楼胎死腹中,这连续两次的打击对他们实在太大,他们信那些宿命的东西,还真就勉勉强强地想通了,把心放平了,不再强求我们必须有个孩子,更不会想那些歪招……我们又搬了回来,家里迎来了一定程度的和谐,谁都不会再去提孩子的事儿。 我们没了父母给予的压力,但是私下里,连云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还是把自己当高家的罪人,始终想有个小孩,于是经常跑医院打算换一种方式,对自己的不孕不育进行系统的治疗,同时也在积极的调整自己的身体。而另一方面,我爸妈却已经有了收养小孩的打算,两人经常有空就去那些孤儿院福利院之类的地方闲逛,看有没有合适的孩子,对于他们的这一行为,我倒是比较贊同,只要能收养一个,那连云就再也不必再承受怀孕之苦。 几个月后,迎来了韦连海和左依雯的盛大婚礼。 估计韦连海是考虑到自己以前结过一次婚,而且也闹了些不好的名声吧,所以这次的婚礼场地定在了泰国的普吉岛,请的人都是双方的亲朋好友,人不多,有些低调,但是婚礼现场布置的浪漫精緻,颇有创意。当天,韦家的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来了,我和连云在现场帮着忙碌,整个婚礼流程进行的十分顺利,身着白色西服的韦连海和一身婚纱的左依雯站在一起,有着说不出来的般配,很有夫妻相……左依雯唇边始终挂着甜甜的、娇羞的微笑,紧紧的挽着身边连海的手臂,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喜悦,她还是那么年轻明媚,娇艷如花,在最美的年纪放心大胆的把自己嫁给了一个男人,大概是真的很爱吧。 婚礼上来的小孩也不少,连云一会儿逗逗连恆的孩子,一会儿又逗逗连恺的孩子,最后发现角落里的韦连歆,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她赶紧过去打招唿,「连歆,好久不见了,你这两年都去哪里了呀,这位是……你男朋友?」 连歆笑着点点头,顺便简单跟我们介绍了下她身边的男人,「这是阿铭,我老公,一个基金经理,跟我哥是同行也是好朋友。」说完,又跟阿铭介绍了我和连云。 阿铭很礼貌的跟我们打了招唿,他戴着副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高大帅气,气质还挺稳重的,就是话比较少有些腼腆,估计是那种典型的事业型男人……总体来说,比她以前那个叫黄什么彦的前夫像样多了。 韦连歆说到,她这两年去了美国深造,回来后准备在连恺的公司任职,如今和阿铭也已经领证结婚了。 「真好,连歆,你变化好大呢,比以前更漂亮自信了,姐都快赶不上你了。」连云说着,眼睛又瞟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惊喜的问,「你都怀孕了啊,有四五个月了吧?」 连歆点头笑着,「对,五个多月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不办了。」连歆的头亲密的靠在阿铭身上,一脸幸福的说,「他工作忙,我这肚子也大了,很不方便,而且我们都不喜欢大张旗鼓的那种婚礼,觉得太累了,就想等宝宝生完以后,再来一场旅行结婚就行了……」说着,连歆的脸色又渐渐暗了下来,伤感的慨嘆了一句,「你看,连海结婚,都有双方父母到场,我到时候请谁来见证呢,呵呵,算了。」 说的也是,如今韦天源入狱,梁秀行去世,韦连歆和韦连恺算是无父无母了,在这个时候办婚礼还真是一件蛮伤感的事。 连云表示理解的安慰了她几句,就又扯到别的话题上了。 席间,我们和韦家的人都坐在一起,大家推杯换盏,一派难得的和谐,尤其石赛玉和张惠茹聊的热火朝天,把韦家的人和事都扯了个遍,石赛玉笑着说到,「惠茹啊,你家连海和连云都挺有眼光的嘛,一个娶得好,一个又嫁得好,你现在也圆满了。」 「哎,圆满个啥啊,我烦着呢。」张惠如瞟了眼连云,嘆了一口气,又对石赛玉说,「倒是你,赛玉,这辈子所有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你看你老公儿子儿媳妇儿,哪样比别人差啊,还有三个孙子,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 可石赛玉也冷笑着摇头,「只能说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而已,很是破事儿你是不了解,我也懒得说……」石赛玉又看了眼韦天欧旁边的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据说小名叫佳佳,是韦天欧失踪期间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女儿,也就是韦连恆同父异母的小妹妹,如今被接到家里来,由石赛玉和韦天欧两个抚养着。 「呵呵,行了行了,今天是连海大婚的日子,咱们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张惠茹扫视了一圈,说到,「我们韦家现在多了好多人了,分家后也就是每次有个酒席啥的才能见一面,不知道下次大家相聚又是什么时候了。」 「肯定是你儿媳妇儿生孩子、满月、百日宴、周岁,这不,聚会的时候多着呢,有你忙的了。」石赛玉说。 张惠如也笑着接了句,「我算了下,明年大家相聚的日子还不少呢,比如你们家天欧满60,连恆和深深说不定还有第四胎,然后老二这边,连歆又要生了,连恺据说还要跟一如补办个婚礼,还有就是我们连海这里……反正一家家轮着来吧,一定要多走走才对,不然哪像一家人啊。」 「还有阿飞和连云这边呢?」石赛玉特意试探的问了句,「你们俩是不是也该有点什么『好消息』了,不然我们都找不到理由来作客呢!」 我正打算说句圆场的话呢,连云却抢先开口了,笑着调侃道,「当然有啊,我过几年就满四十了,到时候一定隆重的庆祝,你们都来玩呗。」
424 高任飞 在回去的飞机上,连云的情绪不免又低落起来……我理解的握住了她的手,「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要去羡慕别人,珍惜我们目前拥有的就好,有孩子只是锦上添花,没有孩子,同样可以有另一番精彩。」 她会意的点点头,沖我笑了笑,「别老是孩子孩子的,你爸妈都没想这回事儿了,你还老挂在嘴边干嘛。我啊,其实伤感的是自己的年龄,你说这时间咋过得这么快呀,一晃我就要奔四了,人家结婚早的40岁都可以当奶奶了,我却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是个让我妈不省心的小孩……哎,老了老了,真的老了。」她饶有兴致地捏着我的脸颊,「还是你们男人禁老啊,你看咱俩差不多大,我都成老妇女了,你还这么细皮嫩肉的,眼角一点皱纹都木有,可以装28岁的小鲜肉去调戏良家妇女,又可以装38的大叔去骗骗小姑娘!」 我被她逗笑了,「不是说男人经老不经活,女人经活不经老嘛,上天是公平的,反正你以后肯定活得比我长。」说着,我又瞥了她一眼,「你不也白白嫩嫩的小仙女一枚吗,哪里就老妇女了,别老是贬低自己,不然就是间接的在贬低我的眼光!告诉你啊,我这个人很肤浅的,你不要以为我当初只看上了你的内涵啊!」 她笑着在我大腿上拍了一掌,调侃道,「……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是个有内涵的人啊!」 我们小声的开着玩笑,暂时把婚礼上感染到的那些低落情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是到了后来,她有些累了,靠在我的肩上,小声的念叨着,「阿飞,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没用呢,每个女人都可以办到的事,我却办不到,为什么呢……」看来,一旦安静下来,她终究还是绕过这道难关的。 「因为老天眷顾你呗。」我搂住她,专拣那些好话来轻声的安慰她,「孩子本来就是来父母讨债的,生孩子又那么痛苦,养孩子更是一辈子的噩梦,上天不想让你受这个苦,给了你金钱美貌和聪明的头脑,当然也不捨得让你受生育之痛,你该感到庆幸。」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拇指在我唇边轻抚着,「你这张嘴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领是越来越强了,不过我喜欢!」她飞快的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闭眼睡觉了,还真是,撩完就跑! *** 没有生育的『任务』了,我们抛开了所有烦恼,真正过上了那么一段如胶似漆的小日子,感情稳定,家庭和谐,公司的业务更是蒸蒸日上,而连云因为无聊又回到了她原来的单位,但很少再去一线勘察或者去解剖室,而是选择一些比较长远的疑难杂案进行研究,可以打发时间又比较轻松,同时又利于她身体状况的调理。 因为北旅和赛欧有密切的合作,我平时跟韦连恆也走得比较近了,两人经常在两个公司之间来回,一起吃饭一起出海一起应酬那些政-府高-官,再加上深深和连云,四人在闲暇时也经常相约自驾游,搞点野外烧烤什么的,或者去他们家里下厨做点大餐,陪几个小孩儿玩玩积木,久而久之,大家就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了。 安安生日那天,深深又打电话叫我们过去吃饭。我和连云去商场选购好玩具,来到他们的别墅,只见他们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虽然有保姆帮忙,但连恆还是带着围裙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帮忙,而深深在外面陪着几个小孩玩耍,我忙着拆玩具,连云顺便走进厨房去瞅瞅~ 到最后,大家上桌准备吃饭的时候,连云却突然扯了张纸巾捂住嘴巴,朝洗手间冲去了。 我不放心也跑去看了看,发现她对着马桶在吐…… 「怎么了?」待她吐完洗手时,我担忧的问了句,「哪里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哎,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刚闻到有道菜的气味就特别反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她一边跟我走向桌子,一边诉说到,「而且我最近老是觉得没精神,稍微动点脑子就很累,有时候蹲久了站起来就头晕眼花……估计是大姨妈要来了。」 「那你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在桌边坐了下来,白深深有些开玩笑的问连云,「你不会是『有』了吧?」 「……」连云一愣,但很快又不以为意的调侃,「呵,有什么呀,做白日梦呢!你还别说,我连做梦都没梦到『有』过!」 我也是没当回事,只当她肚子不舒服,怎么也不可能朝那方面想,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吃饭的时候,白深深的又打趣地说了句,「连云,螃蟹是寒性的,你最好别吃哦。」 「我最爱吃螃蟹,你说我吃不吃呢!」连云故意夹起了半只螃蟹放到碗里,可刚刚准备要吃,却又趁人不注意扔到了我的碗里。 「干嘛,你还真以为你有了啊?」我笑着道。 「我……假装自己『有』了,不可以吗?」她白了我一眼,「还不允许人家做做梦啊!」 「……」 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尖叫声惊醒!睁开一看,发现韦连云正激动的摇撼着我,声音都在发抖,「老公,我……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她眼睛发亮,一只手背在身后。 「什么呀?」我睡眼惺忪的,兴趣不大。 她一把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才把身后的一只手伸到我眼底,只见她手里正拿着一根验孕棒,中间是醒目的两条槓! 见到这个,我心跳都慢了半拍,懵了几秒,才一把抢过来看了又看,「什么意思,你刚测试的吗,你怀孕了?!」 「你觉得呢!」她惊喜的反问。 「不可能吧,」我心里明明很激动,却尽量的表现的淡定,在狂喜和不确定之间徘徊着,「你确定这是你的验证结果?会不会不准确?会不会……你买到假的验-孕-棒了?这时你去年买的吗,估计是过期了,测试结果也有误,算了,这怎么可能呢,你居然会怀孕?我不信,别空欢喜一场……」 「我也不信啊,」她整个人又兴奋又无措的样子,「我怎么也不行,难道我真买到假的验-孕-棒了,但不可能啊,我昨晚才去买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走,现在去医院!」我翻身就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就载着她去了最近的医院。 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当拿到那份显示显示宫内胚胎发育情况的b超报告时,我们都兴奋的欢唿起来,心跳的特别厉害,有种天上掉馅饼砸到我们身上的感觉,连云久久都不能平復这种激动的心情,一切恍如做梦……因为,她这次是自然受孕,在她这种不孕症的情况下居然可以自然怀上,实在堪称奇蹟了! 回到现实中来,我们开始愉快的接受这个惊喜了,认真的听着医嘱,就像听圣旨一样……在车上,连云跟我商量说先不急着告诉爸妈,等四五个月稳定后再说,免得又出意外让他们失望。 但我和她每天抑制不住的傻笑,以及小心翼翼神神秘秘的,还是不免让我妈产生了怀疑,结果不到半个月,怀孕的事就被她知道了,顿时,她高兴的差点没晕过去,还第一时间跑去庙里烧香拜佛还愿,我爸更是震惊得无法相信……连云再次成为了全家保护的『珍惜动物』,而我干脆连公司都很少去了,每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保护她,每次产检必然跟着一起去,不让她接近任何危险的人和动物,绝不允许她独自外出,真的是一家人心都悬了起来,因为经歷了上两次打击后,再也经不起同样的打击了…… 整个孕期,我们是欢喜雀跃的却又是担惊受怕的,担心产检通不过,担心她中途出意外,担心她生产困难,担心她大龄怀孕问题多多,担心她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担心她缺了这个元素那个元素,甚至神经质的担心我们房间的环境,以及整个别墅的风水,一天到晚一个个神经兮兮的,但是想着即将到来的小孩,又有着说不出来的兴奋。那段时间,连云和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了我们一家的重中之重,比做生意赚钱重要,比家里的所有急事都重要……我从没有这么认真的对待过一件事,就是连云半夜咳嗽一声,我都会条件反射的惊醒过来。 比较困难的是她感冒的那个星期,因为怀了孕不能吃药,她头晕头痛浑身乏力还发着高烧却只能忍着,我用尽了各种土办法帮她退烧,整夜整夜的守着照顾她,看她为了孩子强忍这些痛苦,实在揪心~ 终于,熬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直到过了年,跨入了新的一年里,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便,宝宝也跟闯关一样通过了一次次的产检,预产期越来越近了……等我们联繫好医院,一切准备就绪了,家里才连云怀孕生产的消息对外公布了出去。 到了生产那天,我亲自去了产房陪伴她一起度过最难熬的时期。因为她身体条件允许顺产,所以选择的顺,可是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见到她在产床上痛得撕心裂肺又狼狈不堪,我这个大男人都跟着流泪了,原来那种痛苦真的不是夸张的,她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都哭着喊着好几次说要放弃……熬过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终于,在下午3点过的时候,那声婴儿的啼哭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恭喜,是个男孩!」 连云抓住我的手,幸福的泪流满面,「老公,我做到了。」 「嗯。」我细细的吻着她的泪痕,温柔的,「老婆,谢谢你,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终于,我们如愿以偿了。 孩子很健康,一大堆亲朋好友断断续续的来到病房道喜,最欣慰的当属两边的父母,见到孩子,一个个喜极而泣,抱了又抱,毕竟他来的实在太不容易…… 见到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我都有些不敢伸手去抱,他闭着眼睛,脸蛋红红的嫩嫩的,两只小手向上举着,睡得可香了~轻轻的将他抱起来,虽然很轻很轻,却感觉像抱住了一整个世界一样,心情是激动到发颤的,这就是我的儿子吗?我就这样做爸爸了? 把宝宝抱到连云的身边,她更是不知疲倦的对孩子左看右看,像欣赏一个无价之宝一样,轻柔的触摸着他的小脸蛋,喃喃自语的,「长得好像你呀,看,这就是属于我们的宝宝,生命真的是太神奇了。」 我搂着她,和她一起看着襁褓中的宝贝,整颗心都软绵绵热乎乎的,一种强烈的愉悦感贯穿到我浑身的血液里,浓烈的父爱不知不觉就开始发生了……此时此刻,这么一个全新的生命,带给了我几十年来都没曾达到过的满足和幸福……圆满来得太迟,可终究还是来了! (全书完) 亲们,本书连载至此,正式完结了,明早我将发个免费的完结感言,有兴趣的可以来瞧一眼。
完结了,说点感言(读者必看) 各位追文的小伙伴,《这样恋着多喜欢》正式完结了,连续奋战了快一年了,真有当年结束高考的轻松感呢!很感谢各位支持心然到最后的宝宝们,但愿这个结局没有让大家失望,心然也藉此和大家分享下写作本书的一些经歷和感受吧。 心然并不是专职的作者,自认水平也够不上作家的名号,这些年只是基于对写作的一份喜爱而默默坚持着,不管有无读者,只是为了写出脑海里的故事愉悦自己而已,如果刚好这个故事也触动了你,那我就自然是很欣慰的。 《这样恋着多喜欢》在开文之初我并没想过有多少关注,就是大约酝酿了这么一个故事框架,写写想想的就开始了,也没遵循什么套路,纯粹自嗨的感觉吧,所以到后面的时候,不少情节就引起了一些争议。那段时间,面对这些争议,心然压力真挺大的,在深夜里彻夜反思过,自我怀疑过,举棋不定过,迷茫怅惘过……可面对追文的亲们,还是得顶住压力坚持下去。其实,心然对文中的每个人物,包括从连恆这样的主角到黄智彦这种十八线小配角都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有时候会『放飞自我』的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设置情节,在讨好读者的觉悟上不是很高,以至于带来了不少负面的声音,这些心然都会记在心里,逐步改进。 特别解释下深深漂流荒岛那一段吧。之所以有这一段荒诞的情节,其实都是为后面和连恺的婚姻做铺垫的,因为最初的构思里是要在把深深安排去韦家跟连恺结婚,给男女主感情带来一个比较虐的点,思来想去好几天,考虑到深深最擅长游泳,就把她丢进大海里去了,但她怎么活下来啊,那肯定得漂到岛上,哪个岛呢?心然对着家里的地球仪转了好几圈,一会儿南美洲一会儿加勒比海一会儿地中海的,最后还是定在了南亚那边一个不是很出名的群岛那里……假如岛上有现代文明人,那深深可以轻而易举的回来,就没梁秀行什么事儿了,所以就想了个逃不出来的岛,最后的最后就想到那种茫茫大海上没被发现过的荒岛,岛上的人还不能是文明人的是野人(哈哈,尽情bs我吧。),问题是,世界上到底有木有野人?野人的生活状态到底是怎样?这个问题,心然也不是凭空想像的,查阅了不少资料,发现有不少新闻都提到过探险者开直升机发现野人踪迹的事实,嗯,就酱紫,深深有了一段荒岛漂流记……当然,大家一笑而过就好。 其他的细节就不多作解释了,总之每个地方心然都是认真考虑过才动笔的,主观上从未有过敷衍,如果不让你满意只能我笔力有限亟待提高吧。文中的三段感情,都各自有着不同的纠结,也需要投入不同的心态去讲述,男女主写了很多篇幅,可心然还是觉得颇多遗憾;当然,个人觉得感触最深的还是连恺和周一如这一段,写的时候刚好是过年期间,但却每天沉浸在那种阴郁的情感里……连恺是最为复杂和悲剧的人物,他却有个对他爱得最疯狂极致的女人,写的时候,为一如流泪,也为他们之间的甜蜜而心动,我把自己感动了,就是不知道感动大家木有(羞射。。); 再说阿飞呢,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因为还没写的时候就想弄个双男主啥的,把阿飞一直看得很重,谁知道后来写到连恆那么爱深深,我实在不忍心让飞哥再来打扰了,以至于到后面都不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所以在番外就多补偿了他10万字,写的比较细。另外,我最初真的有想过把阿飞的感情写成无虐高甜的,甚至还想过把他的女人定成依雯,连云转为女二,可是写的过程中,我越来越发现连云和他更配,可问题是他俩怎么甜得起来啊,就一步步堕落成虐文了。。。对不起,我又欺骗大家的感情了,原谅我吧。 嗯,貌似废话写了太多,总之就是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亲们吧,谢谢你们陪伴我走了这么长时间,和我一起感受这个故事里的喜怒哀乐甜蜜浪漫狗血荒诞,不管是中途退出的还是走到最后的,心然都由衷的感谢你们。 当然,心然是不会停下编故事的脚步,下一本新书已经在准备中了,可能一个多月后会与大家见面,到时候还记得桃心然这个名字的可以回来瞅瞅(好忐忑)。最后,如果还对本书中人物故事感兴趣的,大家也可以关注微博,我有时间会贴些小片段以及回答大家的疑问。 微博名:磨铁桃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