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狂辣妹妹》 第一章 雪梨 伫立于一幢米色的宅邸门外,丁雅珞来回踱着步,行李提了又放,犹豫着…… 人都站在这里了,还有啥好迟疑的? 一思及此,她将置于电铃上的食指施压力道,尖锐的铃声响起 “来了,是哪位呀?” 一串英语传来,丁雅珞的心情有些激动。 她记得这嗓音,她记得的!也曾在梦里梦过千百回,毕竟,离开妈的孩子会想念母亲是人之常情。 门开了,四目相交,门里的人震惊、诧异,眼珠子瞠大如铜铃,张嘴发不出声音;门外的人则眼眶直发热。 “妈!”丁雅珞终于喊出声,并冲进母亲怀里。 两人顾不得时间、地点对不对,在门口就这么拥抱着哭了起来。 此刻无须赘言,眼泪已表达了彼此相同的心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慕莲先止住了泪水,支开女儿的双肩,柔声问: “雅珞,你怎么来了?” 她吸吸鼻子,望着母亲,一脸可怜兮兮: “我想先喝口水。” “哦,对。”慕莲赶忙挽着女儿进屋。 通过前庭,丁雅珞暂且无暇去欣赏这片应该是由母亲悉心照料的景致,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这一刻她只想坐下来喝杯茶,好好歇歇,平复情绪。 “怎么知道这儿的?”慕莲等不及想了解这一切。 “去问外婆呀。” “她没刁难你吧?” “没有才怪。”丁雅珞咕哝一句。“我听她喋喋不休了一个多小时才要到这儿的住址。” 慕莲淡笑。知母莫若女,她自然晓得自己母亲的性子,对于雅珞和妮这两个孩子,自从她与丁其卫离婚后,母亲便加深对她们的成见。而她夹在中间也苦恼,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后索性来个视而不见,听从母亲的安排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关于这点,她想两个孩子心里多少有点怨吧? 但是,她真的无法勉强自己再委曲求全地去面对一位不能对婚姻和妻子忠实的丈夫。既然多情的男人不可以只属于一个女人,那何不就放他自由呢?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爸爸逼我嫁人。”丁雅珞嘟嘴,好无辜地说。 慕莲露出讶异的表情。 丁雅珞叹口气,娓娓细诉前因后果。 慕莲听完,难以置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心更凉了。想不到当初让她不顾家人反对,放下身段去爱、去追随的竟是这么一个男人!这一刻,她有些后悔那时没极力与他争取孩子的监护权,否则也不会发生今日这种事情了。 “妈,你会收留我吧?”丁雅珞拼命往母亲怀中钻。 “傻丫头,当然呀!”慕莲揉揉她一头俏丽短发。“只是妈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敢独自一个人搭飞机出国。” “妈,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那!再说,以前你们每年都会安排长假带我们出国旅游,耳濡目染,搭飞机这种小事才难不倒我咧。” “是吗?”慕莲抿嘴一笑。“雅珞……你来了,那妮怎么办呢?” “我……当时我急了、慌了,走得匆促,我……因为还不确定自己的未来,所以也不敢贸然拉着妮跟我一起走。” 慕莲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决定先搁下这问题。心想雅珞搭了这么久的飞机,也许累了。 “我带你上楼休息。” “嗯。”丁雅珞起身。蓦地,她发现桌上有个烟灰缸,仔细打量四周一遭,才发现屋内有许多男性用品,一个想象在脑中成型。“妈,这屋子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吗?” “是的,我再嫁了。”慕莲坦承。 “他……待你好吗?” “他很温柔、很体贴,最主要的是他很专一。原本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相信男人了,可是他打动了我。” 看着母亲漾着一脸幸福的微笑,丁雅珞感觉自己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母亲再婚的事实。知道如今有个值得信赖的男人在照顾着母亲,她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恭喜你,妈咪。”她笑得很真心。“何时可以见到我的新爸爸?” “晚上,他下班之后。”慕莲喃喃,眼神透露着些许不信。“你……没意见?”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结婚的是你呀。况且,你看起来非常幸福。” “谢谢。”慕莲情不自禁地抱住女儿。 丁雅珞拍拍母亲,提起行李,挽住母亲的手肘,两人上了二楼。二楼共有三间套房,慕莲带丁雅珞进入位于最右边的那一间。 丁雅珞走进去环视一眼,这房间有一道温暖的光线从窗外泻入,看得出房间是特意装潢过的,以粉绿色系为主,窗帘、床、地毯、桌椅等,皆是精心挑选搭配。然而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摆在桌面那幅七寸大的相片。她移近,轻轻拿起它端详;上面是她、妮和母亲在她十岁那一年游美国迪斯尼乐园时所拍摄的。 她眼眶不由一热,原来母亲从未遣忘过她们…… “妈,这房间是你早就替我和妮准备的吗?” 慕莲点点头。 “我一直希望咱们母女三人有朝一日能共同生活,所以一买下这房子,我便执意将这间房装潢成你们喜爱的颜色。想不到我的愿望居然成真……你来了。” “是呀,我真高兴我来了。”丁雅珞也有相同的感受。 “你先睡一下吧。”慕莲接过她的行李,推她上床。 丁雅珞打了个呵欠。 她的确累坏了,在飞机上她一直无法合眼,脑中被回忆和许许多多的猜想充塞。此刻在母亲身边,她总算心安了,放松了,也困了。 勾下母亲的颈子在颊上亲了一记,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她即沉沉睡去。 当丁雅珞再度睁开眼时,天空已笼罩在夜色下。 侧身扭开床头灯,有那么一瞬间,她茫然于所处的时空,雨后思路归位,她稍微整理一下仪容才下楼。 厨房传来阵阵菜香,丁雅珞走近,瞧见母亲忙碌的背影,出声轻唤: “妈。” “你醒啦?睡得好吗?”慕莲露出微笑,将炒热的青菜盛进盘里。 “嗯。要不要我帮忙?”这一幕依稀重回到了小时候,温馨得让人又想掉泪了。 “把这菜端上桌。”慕莲顺势递给她。 丁雅珞照办,不一会又折了回来。 “还有呢?”她伸手等着。 “等吃饭。”慕莲卸下围裙,拉着她走出厨房。“特地做了你爱吃的菜,待会儿可得多多捧场哟!” “你记得我爱吃什么?” “当然。” 凉拌苦瓜、糖醋鱼、盐酥虾、红烧狮子头、酸辣汤哇,好丰富,果然都是她喜欢的,让她不禁做了个抹口水的动作。 “他差不多该到家了。”慕莲看看钟。“你肚子饿的话就先吃好了。” “不,还是等他回来,我可不想留下个不礼貌的坏印象给新爸爸。” “他不会的。” “对了,他是做什么的?外国人?”丁雅珞将头往后仰,问道。 “是华侨,投资经商的。” “哇,老板那!难怪往得起这种洋房,比”丁雅珞倏地住口,有些尴尬地搔搔头。 慕莲了解女儿原本想说的话,不介意地笑笑,说: “忘了告诉你,三楼是书房、乐器室和健身房,你无聊的话可以上去玩玩。” “嗯。”丁雅珞点点头,贼兮兮地道:“有钱真好。” 这时,门被打开,走进一位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无丝毫市侩息气的中年男子。与丁雅珞不期然地四目相交之际,他显出诧愕,疑问正要出口,恰巧望见一旁的慕莲,他立即明白了。 神色一转,他温柔地走向妻子 “不为我介绍一下?” 丁雅珞对他的第一印象好极了,尤其是他的灵敏和睿智。 “文生,这是我曾向你提过的大女儿。雅珞,这位是雷叔叔。”慕莲分别简短地介绍。 “雷叔叔。”丁雅珞唤得心服。 妈咪好眼光!此人相貌、气度、自若却稳重的谈吐,在在不输家乡的老爸。 “雅珞,你比相片中的模样更漂亮、更动人。”雷文生含笑道。 “你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微微调侃之意。“你母亲总是念念不忘你和妮怎么没一起来?”他张望。 “她下回才来。”丁雅珞应,深深凝视母亲一眼。 “别净呆站在这,咱们可以边吃边谈。”慕莲挽着丈夫和女儿入座。这是她企盼很久的希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妮,否则一幅天伦乐,世间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 晚餐于是在和谐又融洽的气氛下进行…… “彩门集团”在当今国际上是深受各国欢迎的佼佼投资者,不论先进国家或开发中国家,“彩门集团”每年都带来一笔可观的税赋,和能造福国民的就业机会。因此,“彩门集团”除了目前所有的分公司外,还有些国家也在积极争取“彩门”的投资。 但是,“彩门”严谨的制度,和具有前瞻性、创新性的整体运作计划,每选择一个市场,皆是煞费心血,提议、讨论、归纳、附议、再归纳,经由繁复程序后才敲定一个结论,必须集团内部全体通过后才会真正付诸行动。所以被相中的目标莫不万分荣幸,其政府纷纷展开双臂,皆让出城市中地标级的建筑物供予成立公司,以示欢迎。 “彩门”澳洲分部由司徒家二公子司徒橙魃所掌理是众所皆知的,其规模之大,为雪梨之首,尚未有人能望其项背。理所当然的,仰颈一望,城内最高、最大的那幢巍巍大楼即是“彩门”所有。以它为中心,在四周地皮因而被炒热后,它俨然成为一处最热闹、人口最为密集的商业区。 拨开百叶窗,一条颀长的影子即映在地面上,影子的主人正凝望着窗外,身周因袅袅的烟圈围绕,使得背影瞧上去有些迷蒙。 “喂!这么有闲情逸致,发起呆来了呀?”有人出声惊扰了他。 他没回头,反唇道: “你不知道进人家办公室前应该先敲门吗?” 邵钦儒撇撇嘴,移到他身旁。 “那种礼数不适合用在我这种身兼数职、分秒必争的人身上,你说是不?” 司徒橙魃瞟了十多年的死党兼最最得力的工作伙伴一眼,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关于你指的‘身兼数职’一词,我倒愚昧地有些疑惑。” “难道不是?你扪着良心自问,偷我内裤穿那档子丢人现眼的事就别提了,比如此刻,当我为这宗文案伤透脑筋、焦头烂额时,你却在这抽烟赏风景,太不够意思了吧?老大也不是这种当法。”邵钦儒不客气地抱怨。 司徒橙魃啼笑皆非。 “这跟所谓‘身兼数职’有何干系?还有,我最后一次声明,我从没偷过你内裤。” “你已经声明一○一次啦!可我偏不信。莫名其妙跟人家买了同一款花样的内裤,又故意偷穿错我的,谁知你心底打的什么不入流的王意?虽然咱们几乎是同穿一件裤裆十多年的好哥儿们,你也不能这样呀!同学、死党、室友、下属、工作伙伴,这么多个名词,不论心理上或身体上都够我忙的了,这不是‘身兼数职’不然是什么?”他还振振有辞。 “鬼扯!”司徒橙魃啐了句,转踱回办公桌。“有什么问题?” 拉回正事,邵钦儒即刻换上正经八百的表情。 “这个。”他呈上一叠资料。“这家叫‘威康’的似乎存心与咱们较劲,互别苗头。” “哦?。”司徒橙魃挑眉,翻阅眼下的资料。“初生之犊不畏虎,才成立一年的新公司就敢公然向咱们挑战,有看头。但还不至于威胁到咱们吧?。” “才怪!对方可是来势汹汹,摆明了针对咱们,日前他才抢走了咱们一位老客户。” 司徒橙魃眉头一拧,言简意赅地直捣问题核心: “他们优势在哪?” “这‘威康’虽是新公司,但它背后可有本地三大集团联合撑腰,最主要的是政府给予他们‘保护政策’。” “保护政策?!笑死人了,他们实在应该去瞧瞧咱们国家那些受政府保护了几十年的企业,如今是怎么样蹩脚的情况。再说当今社会有竞争才会有进步,这道理都不懂,嗟!”司徒橙魃完全嗤之以鼻。 “咱们国内哪能跟人家比?人家有一整套完整的计划和应变措施,并非一味地保护而已。” “是吗?”司徒橙魃又拧起眉。“冲着咱们来呀?是不是咱们税缴少了?” “没那回事。” “那是嫌咱们赚得太多?” “开啥玩笑,咱们投资这么大一笔资金在这儿,等于是在帮他们建设哪!” “说的也是。”司徒橙魃赞同地直点头。“好歹来者是客,给咱们方便等于给他们自己方便,这都不明白!” “没法子,人家民族向心力特强,咱们怎么说都只是外人。” “是,说到底不就是要争口气嘛!”司徒橙魃打鼻子哼出口气。这挑战,他接了! “怎么个应对法?” “先以守为主。既了解他们的特性,那么守住老客户,避免再被吸走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反击则得视情况而定。” “那已被抢走的那家怎么办?是否有争取回来的必要?” “不,那家就算了,将重心置于手头边的。” “哦。” 司徒橙魃忖度了会,沉吟道: “其实仔细想想,挺没道理的。” “什么没道理?” “你说的论调呀!”司徒橙魃瞅他一眼。“未来世界可是个地球村哟,还分什么你、我?况且据我了解,这座城市很早以前就是个大染缸,中、英、法、美、俄等皆有人定居于此,咱们来这发展少说也有五年了,合该算是其中一份子,怎可自称外人呢?” “那是咱们树大招风?” “这也没道理。”司徒橙魃轻轻晃脑。“咱们‘彩门’虽已声名远播、享誉国际、地位屹立不摇,暂无堪虑;但咱们仍是战战兢兢,脚踏实地,今日的成就是心血有所结果,这是咱们应得的,何来‘树大招风’一说?” “唉,总而言之,就是有人瞧咱们不顺眼,硬要与咱们耗上一耗、较量强弱。你呀,就别再挑剔我的中文了行不行?” “有挑剔你才会改进啊!又不是从小喝洋水长大的,怎么老是搭错成语?太对不起咱们伟大的中文了。”司徒橙魃存心挪揄。 “是、是,你就这么爱臭我!唉,谁叫我同你是死党呢?” 司徒橙魃睨着他,笑道: “好啦!你快忙你的去,别净打屁摸鱼。” “噢,天大的冤枉!我何来打屁摸鱼来着?现在我可是在报告正事哪!”邵钦儒瞪着眼喊冤。 “全怪你打扰我发呆!去去,我还要想点事。”司徒橙魃赶起人来了。 “关于赤○大哥?”邵钦儒与司徒橙魃同年,自然一样称司徒赤○为大哥。 “没错。” 邵钦儒点点头,不再抬杠,退了出去。 拖着两只快不听使唤的腿缓缓地踱出“琼斯百货”,丁雅珞迅速坐进一家露天咖啡馆歇歇。 眨眼之间来雪梨都好些天了,母亲和雷叔有事到美国去,今晚才回来,家中空荡荡的,于是她才出来逛逛当然还得带着地图,不然迷路的话可臭大了。 惬意地注视着街上行人,她发现这个城市的生活步调挺慢的,和台北简直不能比。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吧,南半球的夏季无法使人像在北半球那般活蹦乱跳。 看着看着,她不禁又回忆起昨夜梦境…… 梦中出现了他们一家四口以前和乐的情景,那年她十岁,妮九岁,他们全家于圣诞节前夕赶赴美国度假,感受一下货真价实的耶诞节。在狄斯耐乐园,她与妮同时爱上米奇和米妮,她们还向爸妈要了许多布偶和精巧的装饰品,那时爸妈脸上的笑容都好温柔…… 醒来后她发觉自己颊边有串泪痕,不由失笑。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她天天望见桌上那幅相片导致的。 唉,妮现在好吗? 一声不响地一走了之,那烂摊子谁来收? 想拨通电话回去,又怕被老爸逮个正着……或者将妮接来一块儿生活?可是她也不能真的铁石心肠地抛下老爸一个人在台北呀!虽然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他还是她们老爸。 再等等吧!至少待她在这儿稳定了再说。 肚子突然咕噜响了起来,丁雅珞忙不迭以手捂住,恍然记起自己的胃从早到现在尚未装进任何东西,又一杯咖啡下肚刺激,它当然要抗议。 噢,先找间馆子吃东西吧,否则一旦闹起胃痛,可不是好玩的事。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找了一家中华餐馆,丁雅珞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盘炒饭,边打量室内装潢边吃起来。 这家名唤“老地方”的中华料理店,装潢得古色古香,柱子、置菜台、桌椅全以原木制成;里头的客人不少,但仍以东方人居多,黑头发、黄皮肤,约占三分之二的比例,想必是一种亲切感招揽来这些人,因为她也是其中一个。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外国人,老实说她也分不出谁是哪一国的,看起来似乎都长得一样,又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但总之她猜他们要不是为了尝鲜,就是深受中华美食吸引。 日正当中,外头的艳阳烈得炙人,热腾腾的饭和凉凉的冷气虽成对比,但却是至高的享受。 上班族纷纷涌进后,餐厅里的气氛更热闹了,座无虚席。丁雅珞瞧瞧四周,顿觉自己占用这么个好位置好像太奢侈了,于是她加快吃饭速度。 蓦地,她察觉有道视线自她右后方笔直射来,她本能地转头,与那道视线对上,不甘示弱地对视半晌,最后丢给那人一记大白眼,接着转回来继续解决炒饭。 有趣! 他咧着嘴打心底笑起。 既然她看到他了,那何不光明正大地上前交个朋友呢?心意一决,他端着餐盘起身走向她 “小姐,可以跟你同桌吗?” 丁雅珞瞟他一眼,没回答。 他见说中文得不到佳人回应,便以英语再问了相同的问题一次。 丁雅珞溜溜眼珠,漾起一抹狡黠的笑,张口咬字不清地说: “你讲啥我听呒啦!” 他蹙蹙眉,思索这是哪国的方言,不经意发现她那狡黠笑意,他恍悟自已被耍了。 自作主张地坐了下来,他用中文道: “咱们都是一个人,并一桌,将位子让给别人也算功德一件,你说是不?”他确定她听得懂,又说:“也可藉此交个朋友。” 丁雅珞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可否请问小姐芳名?” 丁雅珞自顾自地吃着,还是没打算理他。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吗?只是单纯交个朋友。我猜,你是台湾来的?” 嘿!终于得到佳人正视了。 “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你只是个随便搭讪女孩的痞子。”这是一串流利的英语。 丁雅珞一口流利的英语得感谢母亲。母亲极重视她们两姊妹的语文能力,由儿童美语打根基,直至上小学、国中;一路走来,母亲不仅引发她们对语言的兴趣,更可媲美一流家教,也才奠定了她今日极佳的英文底子。 他愣住,眼睁睁地望着她优雅地起身、离开。 直到佳人芳踪已杳然,他才回神,想到佳人仍没透露芳名。 唉,可惜。 但是,这么地被奚落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遭呢!想他相貌堂堂、风流倜傥,从小到大都是优良份子;加上良好家世,目前可是行情正看涨的黄金单身贵族哪!一般女孩就算不趋之若鹜,见了他至少也会频频示好,然而单单她却 痞子?!呵!他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冠上这名词。 那女孩真的太有趣了! 他一定要找到她,再见她一面不可! “嘿!发现新大陆喽!”邵钦儒一进司徒橙魃的办公室就迫不及待要炫耀。 司徒橙魃懒洋洋地抬眼,又懒洋洋地启口: “什么跟什么?” 邵钦儒捉了把旋转椅,坐进去后将下巴搁在椅背,与司徒橙魃面对面。 “我刚刚吃饭的时候发现了一位美女,水汪汪的大眼、小巧的鼻子、性感的小嘴……啧,尤其是她那火辣辣的性子特别吸引我。” “怎么?又是新目标?小心铁杵磨成绣花针哪!”司徒橙魃嘲谑道。 “哎,你说啥屁话?我自知节制。”邵钦儒摆摆手,继续兴致高昂地形容道:“我猜她呀,一定是咱们台湾女孩,那种同族的气味,我一闻便知。” “咦?你何时变猎犬来着?”司徒橙魃故作惊骇状。 “哎呀!你偏要曲解我的话来挖苦我,你才开心是不?”他瞪他。 “你现在才知道呀?”司徒橙魃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 “你”邵钦儒为之气结,随即又命令自己冷静。这种被司徒橙魃一激就不由自主动怒的坏习惯老改不掉,偏偏和他老兄喜怒不形于色之高杆功力比较起来,他就显得浮躁多了;而该死地他就厌恶这种处于劣势的感觉,因为对一个已逾三十的男人而言,“稳重”实在是必备的特质。“晚上的慈善晚会别忘了准时到达啊!”他转个话锋,提醒道。 “你不会要带那位新上手的小羊儿一道去吧?” “喂喂喂!你可不可以别拐个弯骂人?我虽然风流了一点点,但绝对不下流。再说……我根本还不知道美人姓啥名啥。” “哟?”司徒橙魃新奇地挑高眉峰。“这算不算是一记滑铁卢?向女孩子搭讪,我似乎还没听你失败过。” “算吧!”邵钦儒邑邑答道,下一刻又神采飞扬:“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对她有兴趣嘛。 “得不到的永远比较好是吧?”司徒橙魃颇不以为然地哼着。 “真理。”邵钦儒频频点头, “真理你个头。” “反正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你等着瞧。”邵钦儒信誓旦旦。“对了,你还没吃饭吧?” “谢谢哦,等你这会儿才想到我,我大概饿晕了。”司徒橙魃悻悻道。“方才有叫小妹帮我买三明治,吃过了啦!” “早餐、中午都吃三明治?这么委屈?我看我还是陪你再去吃一顿好了。” “不必了,我还有事得忙,留着吃晚餐好了。”司徒橙魃婉拒。 “那我回办公室喽!晚上千万别忘了。”临出门前,邵钦儒再次提醒。 “知道。”司徒橙魃挥挥手示意。 “我回来了。”丁雅珞进门便嚷嚷,将疲累不已的身子掷进沙发里。 她看到灯光,知道母亲和雷叔回来了,时间虽比她预设的早了点,不过她很开心,因为三天没见妈咪了,她挺想念她的。 闻声下楼的慕莲给女儿一个拥抱。 “你上哪去了?也不留个字条,害我担心死了。” “我没料到你们比我早到家嘛!”捶捶大腿,她答道:“我到你提起过的琼斯百货逛了一上午, 司徒橙魃晃首失笑。 晚会进行了三分之一,门口一道光源再度蛊惑了全场人士的目光 一袭匠心独运、淡绿色的纺纱晚礼服里着一具曲线曼妙、玲珑有致的娇躯,彷如精灵般清新脱俗,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丽颜教人移不开视线;那双黑亮深邃的瞳眸,散发着东方特有的神秘,硬是慑去了多数惊艳者的心魂。 缓缓移驾入内,手脚俐落的男士们立刻明目张胆地簇拥而上。 丁雅珞不慌不乱,唇边保持着微笑。 这阵仗虽大得多,但倒也不是第一次,何惧之有?只是,跟她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男人她都放不进心里了,更遑论这些外国货。 况且素昧平生的,怎知这些男人是否中看不中用?她向来最不屑这类见异思迁、自诩风流的种马。 一个拼命盯着她胸前瞧的男人令她开始厌恶起这u字型的低胸领口,伸出食指勾下一绺发,适度遮住隐约外泄的春光,成功地阻止了这些人高马大的男士眼睛继续吃冰淇淋。 “雷叔、妈咪,咱们可否找个位子坐下?我有些渴哪!”丁雅珞故意说英语。 下一刻,她得到她要的效果。 那群原围住她的男士听她这么一说,纷纷作鸟兽散,欲前去端饮料来大献殷勤。 “女儿,妈咪猜中了吧?”慕莲满意眼前盛况。 “大娃娃真受欢迎。”雷文生搭腔。他以大、小娃娃来分称她们姊妹俩。 “我觉得自己像一株险被五马分尸的小花。”丁雅珞以夸张的可怜语气道。 “女儿,你的比喻有些差劲。” “大娃娃宛如高贵的公主。”雷文生补上。“喏,到那儿坐吧!”他引领妻女。 另一隅 邵钦儒也注意到了丁雅珞。 乍看之下,他总觉得她似曾相识,但一时记不起佳人为何许人也。 仔细端详她许久,他好不容易想起来了。 是她! 那位在“老地方”有过一面之缘,他急欲找寻的女孩。 啊哈!真是踏破钱鞋无觅处啊! 上天赐予佳机,他可踏蹋不得。 不再迟疑,他换上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颜,迈步向她 “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今夜的她,风华绝代,与今早的她最大不同点在于那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这也是他没一下子辨认出她的原因。 第一次见到她,她是一套t恤、牛仔裤,配上俏丽短发,年轻活泼得好似位高中女生。 第二次见到她,她一袭性感礼服、长发飘然、胭脂略施,高贵、感性又动人。 宛若千面女郎般,美丽又神秘,这样的女孩教他如何不惊艳、不倾慕? 他发誓要识得她的。 噢!老天!又是这无聊男子! 丁雅珞见着他时忍不住翻白眼。 为何他这么阴魂不散?世界真这么小吗? “你们认得?”慕莲发出疑问。 “中午曾有一面之缘。”邵钦儒抢答。 “中午?”慕莲看看女儿。“你没提过。” 丁雅珞耸耸肩。 “没必要呀!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是谁。” “在下邵钦儒,来自台湾,任职于‘彩门’集团澳洲分部的总经理。”他搬出显赫头衔。 丁雅珞心不在焉,压根儿没听进去。 她干嘛知道他是谁?无聊! 男人、搭讪者,滚远点。 瞧女儿完全不感兴趣地蹙起眉的模样,慕莲了解了。但是,这男子气宇不凡,女儿这么不理不睬的,是否失礼了些?也可惜了些? 丁雅珞暗暗思忖着如何躲开这意图不轨的讨厌鬼,心念一转,她笑靥如花地望向他: “你可以帮我端杯果汁吗?” 邵钦儒见佳人开口而乐不可支。 “万分乐意。只是,在这之前,我可否先请问小姐芳名?” “等会问不行吗?我又不会跑掉。”她嗔道。 是呀,端个果汁用不了一分钟,她应该不会在这一刻跑掉,况且她还有伴在此。 他一转身,丁雅珞即刻小声地对雷文生和慕莲说: “妈、雷叔,你们玩得尽兴些,我先回去了。” “雅珞” “回家再讲。”不等母亲发问,丁雅珞丢下一句。 邵钦儒怎么也没料到,他前脚才走,她后脚便跟着悄悄离开。 丢下一堆叹息的蜜蜂。 “可恶、该死的可恶、可恶的、该死的……”邵钦儒喃喃诅咒着回到司徒橙魃旁边。 “咦?你不是说各自为政的吗?”见到他沮丧泄气又忿恨不甘的表情,司徒橙魃感兴趣地挑眼瞅他。“怎么啦?瞧你一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扼腕样。” “岂止扼腕?我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邵钦儒灌下一杯鸡尾酒。 “哎哟,谁家的姑娘这么不简单,居然让咱们自诩‘调情高手’的邵公子想一头撞死?” 邵钦儒狠狠瞪他一眼,又灌一杯,粗声道: “还会有谁?就下午我才跟你提过的那女孩。” “你们又见面了?那可真是有缘呀!你应该好好把握机会,不要为了一点小挫折就退缩啊!来,我精神上支持你,去吧,勇往直前吧!凭你的经验,晚会结束前搞定她不难才是。”司徒橙魃半安慰、半促狭。 “人都溜了,怎么搞定?”邵钦儒没好气,又低咒一句。 “哟?这姑娘特别!不仅对咱们这位天下无敌超级邵大帅哥视若无睹,还放你鸽子。呵呵,我倒想见见她是何方奇女子,竟可清心寡欲至此,丝毫不受虚华的外表所迷惑。” “喂,你一天不挖苦我会死啊?”邵钦儒吹胡子瞪眼睛的。 “一天不会,一时半刻才会。” “什么跟什么,哼!”他偏过头生闷气,又像突然想到什么,讶异地问:“你没见到她?” “谁呀?”没头没脑的。 “我说的那女孩啊!” 司徒橙魃哂然。“你有介绍给我认识吗?” “我连她名字都还没问到怎么介绍给你?我是指,她出现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你没任意到?” “没。”司徒橙魃摇头。“事实上,我满脑子只想快点把钱捐出去,然后结束这一切,回家窝在床上睡大觉。” “乏味兼没情调的男人,难怪你三十三岁了还光棍一个。” “嘿,咱们是半斤八两,你少在那五十步笑百步。”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是长期绩优股,放愈久,价值愈高。”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二十世纪未最好笑的笑话哪!” “嘿嘿嘿!”邵钦儒马上予以反击。“你还是祈祷自己的衣服不会被‘她’用眼睛给扒光才是当务之急。”眼尾瞟瞟不远处的凯莉。 司徒橙魃喃喃了句“阿门”。 “以后这种邀请还是少接受为妙。” “由得了你吗?” “怎么由不得?喏。”司徒橙魃将一只信封强塞给邵钦儒。 “什么?” “我决定了。”司徒橙魃露出狡黠笑意,令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美女呢,这里够多了,而且大部分是上等货,东西方皆有,喜爱什么口味你自己慢慢挑。支票就交给你了,等会代表‘彩门’捐进箱子里去。” “这是啥决定?你呢?”邵钦儒一头雾水。 “我?当然是回家睡觉喽!” “喂,拿破仑一天睡四小时”他其实想说的是把时间花在睡眠上太浪费了,如此难有成就。 “我是司徒橙魃。”他笑笑,拍拍邵钦儒的头。“明天见。” “喂” 司徒橙魃大摇大摆地走了。 什么嘛!哪有这种事?他是董事长那,却把责任丢在他区区一个总经理身上,太不够意思了!邵钦儒睨着支票无声咕哝。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雅珞,为什么中途偷跑?” 这不是责备,而是就她所知,雅珞性格活泼外向、喜好交友,没道理会去排斥那种可和各界人士交流的活动呀! “妈,亲爱的妈咪。”已换回t恤、牛仔裤的丁雅珞亲昵地环住慕莲的脖子。“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慕莲盯视着她。唉!她美丽动人的女儿甚至还待不到一小时就溜掉了,虽然她非常满意女儿所造成的轰动,但这么昙花一现便没了下文,真的太可惜。 “为什么?我并不觉得那场合有哪不对呀!” “我觉得它像一场美化过的应召活动。”丁雅珞眉心微蹙,坦承不讳。 “应召活动?”慕莲错愕。“它给你这种感觉?” “没错。” “太严重了吧?” “一点也不,对我而言它就是如此。自以为有身分、有地位、有权有势,便个个像只孔雀般在那炫耀、比较;男的想着女的来匍匐在他们西装裤下,女的盼着男的来拜倒在她们石榴裙下。他们根本是表面光鲜亮丽、暗里龌龊无聊。” 慕莲神色凝重了起来。 “你的‘他们’包括我和你雷叔?” “当然不,你们例外。我只是在陈述我所感受到的事实,并无意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可是那只是个慈善晚会啊!” “却是变相的。” “不会吧?我们捐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能得到保证的确是分送到各个慈善机关。” 看来妈咪是误解了她所谓的“变相”。 唉,老天,她是她的妈那,怎么想法比她这二十啷当岁的女孩还要单纯?幸好雷叔善良、老实、可靠,又真的爱妈妈,否则倘若他不怀好意,妈妈恐怕被卖掉了还自以为幸福地替人算钱哪! 这点妮倒是颇得真传,母女俩有得拼。 叹了口气,丁雅珞道: “总之别试图鼓励我在那种地方找什么鬼男朋友,下回再有这种活动,我不去了。” “但是,这种社交活动是西方文化之一啊!”慕莲真的不懂女儿为何超乎常理地抗拒这个。 “妈咪,我是台湾人。” “你要定居在此了不是吗?” “不一定。”瞧见母亲失望的神色,丁雅珞忙改口:“就算是,也不代表我得全盘接受西方文化,而舍弃原有的,对不对?” 事实上,对于去或留,她仍在考虑,也很矛盾,总觉心头有个什么东西搁不下。 “雅珞,你太小题大作了。”慕莲下此定论。 她实在想不透一场单纯的晚会,怎会被女儿批评得如此不堪呢? 对于丁雅珞这番独特见解,雷文生倒颇为赞赏。 小小年纪便能将社会面看得这般透彻,不简单!了不得! 丁雅珞发现雷叔从眼神中透露的讯息,两人于是会心一笑。 这雷叔确实是难能多得的好男人,她衷心感谢缘分让他和妈咪有所交集,他的表现令她觉得他比生父还了解她,母亲的选择是对的。 假如当年母亲没离婚,没毅然地离开她们,又怎会只身来澳?又怎会与雷叔认识进而结婚?她今日又如何有幸与雷叔共处一个屋檐下? 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感谢上苍! “那个男的又是怎么回事?你离开是因为他吧?”慕莲的问题又释出。 丁雅珞耸耸肩。 “他只是一小部分因素,一位莫名其妙的搭讪者,何足挂齿?真正原因还是在于我不想在那种无趣的场合待太久。” “那你的意思不就指往后任何社交活动,你都不参加了?”慕莲杏眼圆睁。 “看情况啦。” “那怎么行?”她才不允许把这么漂亮的女儿摆在家里发霉。 “妈” “莲,雅珞只是说看情况,那是意谓她仍有可能会参与,何必穷紧张呢?”雷文生帮腔。 “对啦、对啦!”丁雅珞连忙点头附和,对雷文生报以感激的笑。 慕莲还处于思考当中。 “妈,我上厕所。”为防母亲再问话,丁雅珞利用尿遁躲回房内。 如果说她真有心在此长住下去的话,那么深入再深入地去熟悉、了解这个城市,似乎显得必要。 雪梨,一个令人着迷的城市。整片土地为一千七百三十五平方公里,上面居住着约三百六十万的人口。四周有大片仍保有原始风貌的灌木丛林地,其中有些已开发为国家公园,另外还有一条长六十公里的美丽海岸线。雪梨的心脏雪梨港,有两百四十公里的滨海地区,其中许多地方仍和一七八八年英国第一舰队初次登陆时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她从书上得知的简略介绍。 很多人以文字来歌颂或描写雪梨的美妙,如这首当地的古老民歌 和我一起干杯,可爱的大地, 到处都是美丽的事物。 我们的颜色是蓝的,心是真诚的, 在这阳光普照的新南威尔斯大地…… 又如卓诺普在一八七三年出版的《澳洲与纽西兰》中写道 雪梨是那种会让人在离开时产生永远之感的地方,没有人会在离开这地方时不会感到一丝痛苦或流下眼泪,这就是雪梨可爱的地方。 诸如此类种种,似乎,只要到过雪梨的人必定会爱上它。 确实啦,她才来一个多星期,一样也情不自禁地喜欢上这个城市,但最重要的是,她尚未忘记“台湾”才是她生长的土地。 不过,她可不敢保证一个月或一年后,她仍是如此想法。 书中提及一项最令她雀跃的讯息是,这里的网球季在每年的十月到二月。主要的比赛于每年一月在白市举行新南威尔斯公开赛,许多国际知名球星都会与赛。澳洲室内锦标赛是另一项重要比赛,于每年十月在雪梨娱乐中心举行。 她虽热爱网球,但未到希望以网球为终生职志的地步;而在台湾鲜少有这种大型的网球赛,如今置身于此,能亲眼目睹以往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实地去观赏他们的技巧并从中揣摩学习,才是让她感到兴奋的因素。 合上书,丁雅珞下意识地抬眼望了望月历,接着恍然记起什么似的将皮包一拽,便快速冲下楼。 “妈,我去书局一趟。” 交代一句,她又旋风似的夺门而出。 “嘿!你看啥看得那么起劲?”邵钦儒往司徒橙魃肩头一搭,凑近端详。 “我大哥的结婚照,我八弟寄给我的,如何?我大嫂模样挺标致的吧?仔细一瞧,他俩还挺有夫妻相的,是不是?”司徒橙魃唇角微扬。 “嗯。”邵钦儒愈看愈起劲,看着看着,眉头逐渐揪了起来,一副沉思的模样,喃喃:“奇怪?怎么觉得她有些像谁……” “像谁?” “一时无法有个很明确的答案。” “对象太多了?” 邵钦儒瞪他。 “不是啦!只是印象有点模糊……啊!我想起来了!” “谁?” “可是……不可能啊!或许是长得相似吧!除了双胞胎外,天底下长像相仿的人也不是没有。”邵钦儒自言自语。 “喂!”司徒橙魃按捺不住,仰头瞅他。“在那嘀嘀咕咕的,你究竟说谁呀?” “没啦!是我认错而已。”邵钦儒搔搔头打哈哈。 “去!”司徒橙魃拍了下他的头,然后看着照片叹了口气。 “怎么啦?天塌了是吗?否则干嘛叹气?”邵钦儒绕过他,往沙发一坐,跷起二郎腿。 “对我大哥过意不去,他的结婚典礼和生日,兄弟中大概就我没回去参加。” “唉,这也是不得已的啊!威康不搞定,你这老大能走得开吗?你大哥能了解的啦!” “他的确是这么告诉我。” “那不就好了?” “哎呀,你不懂啦!这种兄弟间的情谊,你这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子怎能体会。” “是是是,我不懂、我不能体会。不过,反正日子都过去了,相片也看了,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在那过意不去?眼前还是把心思放在存心挑衅的威康上头才对。”邵钦儒表情严肃。 司徒橙魃点点头。 “后天有场投标大会,威康肯定会出现同咱们竞争,以往这事都是你处理,这回既然卯上了,我不出现好像不行。” “对啊,你若不出现,他们大概以为咱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又何妨?” “哈哈,搞不好他们一个恼羞成怒,把咱们驱逐出境咧!” “你在说天方夜谭啊?”司徒橙魃啐道。 以彩门今日的地位,想向他们挑战还得掂掂自己斤两,岂是可随意动摇的?并非他自视甚高什么的,而是这样的成绩,每一分都是心血,是他们点滴经营、累积来的,所以他的自信、自豪没有什么不对。 邵钦儒嘿嘿笑着。 “开会了,走吧。”司徒橙魃把相片收进抽屉里,起身走向他。 邵钦儒也起身,故意伸了个大懒腰。 “开会喽” 两人先后走出办公室。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丁雅珞疲惫又沮丧地往墙一靠,有股想瘫了的感觉。 这已经是第四家书局了,却找不到他的书。唉,好失望、好失望! 从她国一开始接触小说类书籍后,她便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它们;后来她发觉文艺类的小说怎么写都是些风花雪月、男人女人爱来恨去的故事,偏偏她对男女情事最不以为然,于是便换了口味,转移阵地改看科幻小说。那种诡异、神奇的幻想世界立即吸引了她,其中,“倪匡”的每一本著作她几乎都眼熟能详;看完了“倪匡”,她又发现另一位作者其书中境界更引人入胜,于是她情不自禁疯狂地迷恋上了这名为“未鬼”的作家作品。“倪匡”曾演过电影,所以她知道他,可“未鬼”却是一切成谜,这使得她在崇拜之余,对他更好奇了。等待“未鬼”的新作也成了她生活中另一项乐趣。 当初离开台湾时走得匆忙,无法带走“未鬼”的书,她原以为到了这里可以另外再买,不料,这里居然没有出售他的书。 怎么会呢? 在台湾,“未鬼”好歹也是位有名气的畅销作家,这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啊!往后她的生活还有啥乐趣可言嘛?可恶、可恶! 这附近就她所知也就这么四家大书局,大的书店都没卖了,小的大概更不用说。唉,难道她从此都无法再看“未鬼”的小说了吗?这教她如何受得了? “未鬼”定期两个月出一本书,算算时间,他的新作该上市了;而这里买不到,怎么办?难不成要她拨电话回去叫妮帮她千里迢迢地寄来? 噢,不行不行,倘若一不小心教老爸发现了这里的住址,一切岂不前功尽弃? 哎呀,怎么办?怎么办嘛?这里该死地为什么不进货呢?该死! 泄恨地往面前书架一捶,丁雅珞将包包甩到肩后,鼓着腮帮子踱离书局。 事实摆在眼前,没有就是没有,她不放弃都不行。 失魂落魄地漫步在街上,丁雅珞没注意到路上行人有多少,当然,也没注意到两个年轻小伙子打她出了书局后便一直尾随她身后…… 身子被狠狠撞了一下,待丁雅珞反应过来,察觉皮包自她肩上不翼而飞,便本能地放声尖叫: “抢劫!有人抢劫啊!” 锁定前方两名如风疾跑的小伙子,丁雅珞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但有一道身影更快,健步如飞地越过了她,三两下便揪住了那两位外貌看来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 丁雅珞停住脚步,以她常运动的身子,跑这点路还累不了她,但双颊仍因热血而微微泛红。 “为什么抢我皮包?”她瞪着被正义人士揪着衣领的外国男孩,以英语询问。 男孩们紧闭着嘴不语。 “不说话,我就把你们送警察局。”丁雅珞出言威胁道。 威胁奏效,男孩们仰起惶恐的脸,眼神似在讨饶。 “我们只是想给妈妈治病。”右边较高的男孩回答,左边那位立刻点头应和。 丁雅珞打量着他们寒伧又略显褴褛的衣着,商榷他们话里的可信度,而后,她松眉,放柔了声音问: “妈妈怎么啦?” “她生病了,不能工作,我们没钱吃饭,妈妈也没钱看医生。” “爸爸呢?” “我们没有爸爸。” 丁雅珞望着他们半晌,那副瘦弱的身形令她动了恻隐之心。 自钱包内抽出所有钞票,她将它塞进右边男孩手中,柔声道: “拿这些去吃饭和帮妈妈看病,但下不为例哦!你们向姊姊保证,绝不再抢人家的皮包。” “保证!”兄弟们有了钱,喜孜孜地异口同声,继而挣脱早松了许多的箍制,一溜烟地跑掉。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对待抢匪。”一道嘲谑响起。 丁雅珞霎时记起还有个见义勇为的恩人在场。 “你没听见他们的遭遇吗?”她站直身子说,特意忽略他那令人有丝不悦的口吻,是念在他帮她夺回皮包的恩德,这是基本的礼貌。 “那种陈腔滥调的‘遭遇’很可能是捏造的。” “也可能不是呀!‘救急不救贫’这道理我懂。” “恐怕你救的既非‘急’,也非‘贫’。” “怎么?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不,只是历练多,对此情况司空见惯。” “那你刚刚为何不阻止我?” 他耸耸肩。“我以为你高兴。” 他这话是在暗示她喜欢当个四处洒金的愚蠢冤大头喽?什么嘛!帮了个小忙就如此自以为是。 丁雅珞瞪他一眼,转身欲走。 “喂!等等。”他突然觉得这女子长得好像谁…… “干嘛?”丁雅珞没好气的。 “我帮你取回皮包,连句‘谢谢’都得不到吗?” “敢情先生你因这小小举手之劳就想敲人竹杠?”丁雅珞睥睨回视他。 “岂敢?仅仅要句‘谢谢’并不为过。”他不知怎地,一迳想拖延时间好记起她是谁,但他肯定并不认识她,只是脑海中有个依稀印象。 他愈要她道谢,她偏不说! 哪有人这样的?帮个小忙便要人卑躬屈膝的,他以为他是谁啊?神经! “同为台湾人,帮助同胞天经地义;再说,助人为快乐之本,你不会连这道理都不懂吧?”丁雅珞插腰,站个三七步。 他挑挑眉。“你怎知我是台湾人?” “听你讲话就知道。” 只有台湾人才这么没水准啊!这岂不骂了自己?不不,收回收回。 他对跟前这女孩愈来愈感兴趣了。 “这么说你也是台湾人,为何到这儿来?” “笑话!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口气可冲得很哪! 她姑娘此刻心情坏得不得了,新怒加上方才找不到书的旧怨,她忍不住要发飙了。谁叫他不快点滚蛋,活该准备当受气包。 “你的英语说得真好。”他真心赞道,一道影像倏地闪过脑际,他眼睛一亮,下意识地捉住她双肩喊了声:“啊,大嫂!” 丁雅珞一怔愣,随即挣脱他,迅速甩了他一巴掌 “你有病啊?半路乱认大嫂!姑娘我还没嫁人那!” 语毕,她飞快奔离现场。 回过神的司徒橙魃抚着发热的颊,无辜又莫名其妙。 怪哉!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像由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脸,怎会认错?那姑娘活脱脱像是由大哥结婚照中走出的大嫂呀,他没道理会认错。再者,他好歹帮她夺回皮包,她非但没句道谢的话,反而甩了他一巴掌,天理何在? 唉,他跟今天的日子大概犯冲! 走了几步,他忽地灵光一动 那姑娘是不是大嫂,拨通电话回去问大哥不就知道了吗? 对,就这么办! 司徒橙魃开始走向公司。 不知道为什么,丁雅珞莫名地萌生起打电话给丁妮的冲动。 是因为那男人不可辨的态度吧,她直觉到事情有些奇怪。 从小她和妹妹妮便常给人误认为双胞胎,不说话还没人能分辨得了她们,纵使她大了妮一岁。 而今天那男子那句“大嫂”令她耿耿于怀。她愈想愈觉不对,可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他是否将她误认为谁? 不行,她得搞清楚不可! 摒弃犹豫,丁雅珞拿起无线电话按下再熟悉不过的号码,铃响了十几声,彼方才终于接听。 “喂?” “老爸。”她一听就晓得。由那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判断,老爸应该是刚从被窝爬出来。 “雅珞?”丁其卫也认出了她。“你这死丫头!躲哪去了你?”他破口大骂。 “我不是找你啦!妮呢?”她才没空听训。 “不知道。你快给我滚回来,听到没?明天,不,今天,你马上给我回来!”丁其卫命令道。 “我听你在五四三,别想我会白痴地中你的计!妮呢?”丁雅珞不耐咆哮。 丁其卫没回答。 “喂,你说不说?”威胁口吻。 须臾,丁其卫才以豁出去的语气道: “她代你嫁司徒赤○去了。” 丁雅珞倒抽口气,足足愣了一晌 “你说什么?!”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丁其卫不愿重复。 “你爸,你怎么能……怎么可以……你你简直是丧尽天良、狼心狗肺、卑鄙、下流、低级、龌龊、你你你”丁雅珞喊得声嘶力竭。 她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妮呢?妮为何答应如此荒谬之事? “你骂够了没?这全怪你,你不离家出走,妮何必代你嫁?”丁其卫反击。 “你还有脸说?!”丁雅珞怒不可遏。“你这爸爸怎么当的?” “我懒得跟你扯。刚从澳门回来,累死了,我现在要回床上继续睡,至于你回不回家,随你了。” “喂,先别挂!告诉我怎么联络妮。” “你还关心她死活啊?” “你别废话!”丁雅珞催促。 “我瞧他们过得挺如意,你何必去打扰他们?” “说不说啊你?臭老头。” “啥?!你骂自己的爸爸臭老头?” “你够资格当人家爸爸吗?” “死丫头!我偏不说,你奈我何?” 一番唇枪舌剑,烟硝味充斥整个线路。 “信不信我将你不入流的勾当向妈咪告状?”她无许可施,抬出母亲碰碰运气。 一阵沉默 “你现在在你妈那里?你怎么找到她的?在哪?她过得如何?” “听你这语气,莫非你还记挂着她?” 丁其卫没承认也没否认。 丁雅珞摸不清他的真实心意,相隔两地,无法得知他此刻是何表情。 “要不,咱们交换个条件,您告诉我妮的电话,我报告妈咪的近况。”丁雅珞锲而不舍。 “你明天这时候再打来。”丁其卫说完,即刻挂上电话。 丁雅珞听着“嘟嘟”声,怒火中烧,欲重拨一次,但念头一转,决定依他一回,明天这时候再打。 可是,她的一颗心却却因老爸透露出的讯息而烦乱不已。想想,她的离家却害得妮必须代她嫁,这教她如何不内疚? 妮呀!为何这样傻?你可以拒绝的啊!丁雅珞无声呐喊。 然而,她明白以妮善良的个性,是绝不会弃父亲不顾的,即使是赔上自己的一生。 那司徒赤○……真的待妮好吗? 她迫不及待想听听妮的声音,了解一切;但她也明白,隔着话筒,她无法强迫父亲说出可以联络到妮的电话。 明天……臭老头存心折磨她,一定是! 死命捶枕头泄恨,丁雅珞努力克制尖叫的冲动,偏偏一颗心仍旧难受得紧…… “雅珞?你在干嘛?” 慕莲推门而入,眼见这情景,不禁担忧且关心地趋前询问。 “妈咪,我跟你说……” 丁雅珞抓着母亲双臂,急巴巴地将事情道出。 慕莲的脸色愈听愈难看,红白青一阵阵闪过。 “有这等事?他太过分了!竟枉顾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我真后悔当初没极力争取你们姊妹俩的监护权。”她自责连连。 “妈咪,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皆已成年,能为自己行为负责。我猜想妮定是被老爸利用了她的善良,总之一切等我明天联络到她之后再说。”丁雅珞连忙安慰。 “嗯。” “找我有事?”丁雅珞转话题。 “对。你雷叔要我问问你转学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丁雅珞摇摇头。“妈咪,我暂时没心思理学校之事。” 慕莲凝望女儿,点点头。“我了解,那就改天再谈。” “妈咪,你想妮过得好不好?”丁雅珞思忖着问。 “他说挺好的,不是吗?” “他的鬼话若信得过,狗屎都能吃。”丁雅珞忍不住出口成脏。 “虎毒不食子。何况,司徒赤○的传言我多少听过一些,妮的生活应该不至于坏到不堪想象的程度。” “嗯……的确,就我所知,他名声不错,似乎是个正人君子。但他为何无故想娶我,着实令人纳闷;又为何在我逃了之后,他又改娶妮?目的何在?”丁雅珞沉吟苦思。 “目的……”慕莲喃喃。“你说你们彼此根本互不相识?” “一直都是。所以当老头告诉我他喜欢我、想娶我时,我以为听到了天方夜谭。” “互不相识……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你是雅珞,妮是妮,而你们认得他只因他是个知名人士?” 丁雅珞皱皱眉,不解。 “妈,你想说什么?” “也许他认为妮就是你,他压根儿不晓得他娶的其实是妮而不是你。” 丁雅珞眉头皱得更紧。 “妈咪,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事有蹊跷。” “蹊跷?” “明日问个清楚。” “我会。” “如果妮不幸福,叫她到这儿来,妈咪誓死保护你们到底。” 丁雅珞喉头一紧:“妈……” 咦?等等! 把妮接来一块儿住? 好办法!为何她先前没想过?真迟钝。 母女三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景象在她脑海愈来愈清晰,她期待又感动不已,往母亲怀里一缩,开心地道: “决定了,叫妮来跟咱们团聚。”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得取得妮的联络电话,然后才有办法跟她沟通,是不?” “妈,你是指老爸会故意不接我电话?” “我不确定。”慕莲轻叹。 丁雅珞顿了顿,胸有成竹道: “他不会不接的。” 除非他不想要你的近况。她无声补充,笑得狡黠。 啊!明天、妮、电话、团聚……这些名词联想出一幅美好的远景,她好期待。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那女孩不是大嫂。 司徒橙魃拨了通越洋电话回台湾向赤○大哥求证,得此消息,他竟没由来地感到窃喜,这情绪让人一时理不清。 而奇怪的是,那女孩既非大嫂,便与他们司徒家无关紧要了,那么大哥要他去调查她的来历有何用意? 虽想不透,但大哥都开口要求了,他就照着去做吧。而且坦白说,仅仅一面之缘,那特别的女孩便勾起了他一股莫名的情怀,或许他能藉此好顺便认识她。 一举两得,挺划算。 拿起话筒正准备吩咐邵钦儒帮他找人,但旋即一想,邵钦儒必须把心思放在威康这件案子上,他不该让邵钦儒分了心,还是另外找人帮忙吧。 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司徒橙魃等着对方的声音。 “喂?” “万事通?”这是大哥大,除了万事通,不可能会出现别人的声音。 “哟!我还以为是谁来着,原来是咱们司徒公子呀!” 司徒橙魃略过他的意外,开门见山道: “最近有空吗?” “有,闲得很!闲得喝西北风嗑牙。怎么?司徒公子有何指教?” “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男的女的?先声明,男的我可没兴趣,另请高明去。” “女的。”司徒橙魃撇撇嘴。“死性不改。” 万事通不以为然地哼了哼。 “报上名来。” “不知道。” “啥!?”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事实上,如果我知道的话也就用不着麻烦你了,是不?” “嗟!你真当我神通广大到平空寻人啊?好歹你也得给我个特征什么的。” “当然。你到我公司来,或咱们约个地方见面谈?”司徒橙魃给予选择。倘若不是有求于人,他向来都是指定前者。 “半小时后我到你公司吧。” “ok!半小时后见,我在办公室等你。” 半个小时之后,万事通依约前来。 圆圆胖畔的身材,娃娃脸上挂着一副金框眼镜,唇边时时漾着微笑。这个怎么看都无害的男人,令人既无法推测出他真实年龄,也绝意想不到他的本事就如同他的绰号一般万事通。 即使他随时望去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悠哉样。 大剌剌地往舒适沙发一坐,万事通气定神闲地瞅着司徒橙魃。 “开始吧。” 司徒橙魃抿抿嘴。 “何时起这么讲求效率来了?” 他与万事通是在两年前非常偶然地相识,他对他的第一印象跟一般人一样,也被万事通的外表所蒙蔽,认为他只是一名极不起眼的平凡人物。至于为什么而深交、相知相惜至今日,如今回忆起来只是一片茫然,仿佛他们俩是来延续上辈子的情谊,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成了刎颈之交。 但由于万事通喜爱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胜于名利,所以他一直苦于无法将他网罗至公司内部好借重他的才干。而万事通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往往只在重要时刻才会现身于他眼前,因此邵钦儒并不太知道万事通的身分和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去他见鬼的效率,那是你们商人才有的玩意儿。”万事通即使说粗话,微笑表情丝毫未变。 “谁说的?效率本来就人人该有之。”司徒橙魃故意反驳。“喝杯咖啡吧?” “你欠揍是不?明知我最讨厌那种黑不溜丢又苦哈哈的鬼东西。”万事通瞪眼拒绝。 “噢,抱歉,太久没见,一时忘了。”司徒橙魃含笑道歉。 万事通最喜欢的是甜食,任何甜食。而那种爱甜食爱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则成为他消遣他的把柄。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堂堂男子竟会像三岁小孩一样,见着了路边卖糖果的摊贩便吵着要,不到手绝不走;然而一旦办起正事,他又认真专往到无懈可击。 多么奇特的一个人,多么矛盾的一个个体。 但能看到如此真实的万事通,仅他一人。 真幸运,不是吗?。他何德何能。 “我要一杯可可。”万事通迳自要求。 司徒橙魃咧嘴笑了开来。 “我想一般公司内大多只准备茶或咖啡,但我下回会记得储存一罐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我就叫小妹到外头买,成不成?” “没有就算了,不必麻烦。”万事通将眼抬置桌面,泰然自若。“快说啦!” 司徒橙魃不再抬杠,从抽屉拿出一张相片走至万事通旁边坐下,指着上头穿白纱的女人。 “这是我大哥和大嫂的婚照,我想托你找的就是一位跟我嫂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除了这项特征,其它背景或基本的姓名一概不知?”万事通边审视相片边问。 “一概不知。” 万事通叹息,喃喃: “这种苦差事,看来我得改名为‘神通广大’好了。” “很难吗?”司徒橙魃手臂环胸。 “对我而言倒是不难,不过毫无线索,查起来得花点时间就是了。”说完,万事通表情忽然转为暧昧。“你找这个女孩,是何目的?是不是你终于开窍,想找人暖暖床了呀?” “你少在那儿胡想乱猜,我大哥托我找的,在一切未明之前,我也搞不懂情况。” 万事通锁眉深思,顿陷沉默。 司徒橙魃了解他这惯有的思考模样,倏然噤声,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好半晌,万事通起身,捉起鸭舌帽戴上,道: “交给我了。” “多久可调查清楚?” “这我不敢保证,尽量就是了。” 司徒橙魃相信他出马一定没问题。 “麻烦你了。” “别说见外话,等我好消息。”万事通拉拉帽沿,转身走向门口。 “等你好消息。”司徒橙魃说,望着他离开。 丁雅珞真的无法相信丁妮会说她很幸福! 自老爸口中取得丁妮的联络电话后,她便迫不及待与丁妮联系;但丁妮显然嫁得心甘情愿,生活过得甘之如饴…… 这怎么可能? 虽说年龄不是问题,但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夫配上一个才二十岁的少妻,十五年的差距,她绝不相信他们之间会全然没有代沟存在。 那司徒赤○摆明占尽了便宜!有名有利、有权有势,又如何?仗势欺人最要不得!如今娶了个美丽小娇妻,想必他更是自鸣得意了。 不知他给妮下了什么蛊,竟让她死心塌地硬要跟着他! 不行,得想想法子。 传达妈咪想接她来雪梨共同生活的指示,原以为她会欣然接受;不料竟是否定的结果,并且表明想继续目前的日子,今丁雅珞实在好生困惑又难以接受。 台湾已经没啥好留恋了,妮为何会舍不得离开? 老爸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绝不是主要原因,而司徒赤○……或者就是因为他吧,但她还是想不出他有什么特质吸引妮让她不肯走。 莫非是……她对学校有所眷恋? 对了,妮还直提起岑树……对她而言,岑树只是个哥儿们,但粗心的她竟忘了细究对妮而言,岑树有何意义? 噢,老天,不会吧?果真让她给猜中了? 这下可好,看不见的红线在大伙间交错纵横,混乱得一塌糊涂,怎么解? 唉,不能强迫妮,那她就等吧!若再等不到,拐也要把她拐来!她不会放任她自生自灭的。 彩门以高于威康一百万金额标得“新世纪”的所有权。 “新世纪”为东区一块约五百来坪的地皮,原本荒废,但经由专家重新评估为可规划之用地后,各个财团便争相觊觎。 而公开标价后,以彩门集团拔得头筹。 公正、公平、公开的竞争,输赢皆量自而为,没得怨言。 话虽如此,但总免不了有那气度狭小之人。 威康总裁在以一百万之差输给了彩门后,不禁牙根暗咬,硬是挤出一抹笑意上前祝贺。 “恭喜你们,司徒先生、邵先生。” 知道这不过是句场面话,但人家手都伸出来了,不握似乎显得没风度。司徒橙魃与邵钦儒于是先后礼貌性地跟康维梅林布拉握握手,不过彼此心知肚明、波涛暗涌。 “梅林布拉先生承让了。”司徒橙魃佯笑道。 “哪里!贵公司在此立足也非一天、两天,成绩大伙有目共睹,今日敝人输得心服口服。” 哟,真是虚伪至极哪!嘴里说心服口服,眼里那两簇火焰看来却是恨不得将他们烧成灰。呵,这表里不一的老头子! 司徒橙魃扯着唇角没作声。 “但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敝公司会努力成长为可与贵公司较劲的对手。” 康维梅林布拉这番但书令司徒橙魃与邵钦儒同时挑起眉。 “希望如此。”司徒橙魃客气地说,心生警戒。 “再会。”康维梅林布拉微颔首,转身随同部下离开会场。 司徒橙魃与邵钦儒目送他走,待场内人群散尽,他俩才并肩慢慢往外迈步。 “喂,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邵钦儒习惯性地拨拨头发。 “哪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公然向咱们挑战,只不过今儿个与之前不同。”司徒橙魃一手插在口袋,不以为意。 “怎么个不同法?” “面对面宣战呀。” “无妨,是不?反正咱们是赢家。”邵钦儒洋洋得意。 司徒橙魃抿唇一笑,那笑意莫测高深。 “那可不一定。” 邵钦儒霍地转头直勾勾地望着他。 “不会吧?难道你没自信?” 司徒橙魃仍只是笑笑。 “新世纪是咱们的了,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你心里不是有个底了?” “虽然如此,但你还是可以说说你的意见,或者反驳我。” “我的确是有。” “回公司谈。” 两人上车,驶出停车场。 一袭倩影蓦地攫住邵钦儒的目光,他急忙将车暂停在路旁,对司徒橙魃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会。”继而迫不及待地奔向人行道。 司徒橙魃一头雾水。 这样没头没脑、慌张鲁莽的邵钦儒,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奇怪?他看到了什么? “喂,小姐,你等会,停一下、停一下嘛!”邵钦儒边跑边喊。 该死!他精文,偏偏不擅长运动。唉,人生一大败笔。 因为邵钦儒喊的是中文,所以行人全不由自主将好奇的眼光往他身上猛投,单单主角理也不理。 好不容易追上了她,邵钦儒挡住去路,气喘吁吁。 丁雅珞一见有人莫名其妙跳到她眼前,虽没被吓着,可也一脸不高兴,双手插腰瞪住这位无聊人士。 该死的,怎么又是他? 丁雅珞认出邵钦儒,不禁翻翻白眼。 “瞧你这反应,表示你认得我。”他顺了气,咧嘴道。 丁雅珞不置可否,没吭声。 “怎么你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丁雅珞张大眼望望四周,接着好笑地瞥向他: “原来刚刚发出那种叫声的是你?” 邵钦儒热切地点点头。“是我在叫你。” “我还以为有人在杀猪哩!” 邵钦儒眉头一皱。 “你就不能收收你的刺吗?我没恶意,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上次宴会你支开我然后自己溜走,害我像个傻子一样找你好久。” 丁雅珞可没因他那委屈的语气心软。 “我这样做,通常一般人都晓得知难而退。” “你为何一定要拒人于” “这句你上回说过了。”丁雅珞打断他。“先生,我没兴趣认识你,请你自重,行吗?” 邵钦儒暗抽口气。 深受女性同胞青睐的他,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人家都把话讲这么白了,可是他却仍着了魔似的死缠烂打,实在 为什么会这样? 他应该掉头就走,省得再自取其辱,但他竟移不开步伐……太诡异了。 “我我并非有意死缠烂打,实际上,我们几次相逢都是偶然,你不认为这真的是所谓的缘分?” 缘你个大头鬼! 丁雅珞在心中啐道,不耐之情油然而生。 “既然你无意死缠烂打,那我当你是君子,请让路。” “告诉我你的名字。”邵钦儒张臂阻止她走。 丁雅珞叹口气 “我说过了,没必要。” “只是请问芳名,不过分呀。”那股想认识她的欲望是那么地强烈,使他不得不要起赖来:“不告诉我就不让你走。” “无赖!”丁雅珞瞪他。 他不痛不痒地凝睇着她。 两人僵持了好半晌,丁雅珞瞪得眼都酸了,才终于没好气地吐出: “丁雅珞。” “丁雅珞?怎么个写法?” “文雅的雅,璎珞的珞。” 语毕,她不客气地推他一把,再一次从他眼前跑掉。 “丁、雅、珞。”邵钦儒一个字一个字玩味,满面笑容。 没关系,虽然她又逃了,但这回合是他胜,因为他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 地球是圆的,他笃信他们肯定还会再见面。 这特别的女孩,终究逃不掉他充满魅力的手掌心,嘿嘿! 回到车上,司徒橙魃耸高眉峰盯着他。 邵钦儒明白,他需要一个解释。 但,三番两次都搞不定那女孩这种蹩脚之事若吐露给他知道,他肯定会给笑掉大牙,太没面子了,说不得。 “我看到一个老朋友,许久没见也没联络,我想这次偶然瞥见,若不去打个招呼,下回恐怕不知还得多久才遇得着。”邵钦儒掰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是吗?”司徒橙魃一脸怀疑。“依据我十多年来对您邵大少的了解,会让你如此失常的,陌生美女怕是比老朋友来得更有魅力。” “我是那种人吗?”邵钦儒心虚地放低声音。 “你自己说呢?” 他默不作声,踩动油门。 司徒橙魃只是心照不宣地抿唇轻笑。 一路上,他们都没再交谈,各怀心事地回到公司。 进了办公室,司徒橙魃约略地整理了一下有关新世纪的资料,随即宣布开会。 各部门高级主管鱼贯走入会议室,大门深锁,一一坐定位后,一连串关于新世纪的开发案提议纷纷出笼。 司徒橙魃将归类、采纳、复议等等繁复却必须的程序整个完成,最后敲定它为东区新一代的商业办公大楼,因为其远景极被看好,颇具前瞻性。 总结是,新世纪的完成将带来东区的繁荣。 这的确是可以预见的。新的地标一栋办公大楼,必定会聚集人群,而使周边自然而然也会跟着热闹起来,繁华景象是指日可待。 会议一直进行到下班时才结束,但大伙并不急着离开,仍围着讨论些小问题。 员工们这种向心力、团结心,不讳言,是公司成长、壮大、稳定的基本要素。 其实劳资双方的关系是互动的。资方注重整个环境、制度、福利、教育是否完善良好,而劳方则注重表现与才能;彼此间寻求到一个平衡点,于是公司茁壮,属于它的每一份子便跟着获利。 司徒橙魃自从独当一面肩挑起这间分公司的大梁后,便将每分心思都花在它上头,善尽本分、努力地经营着。有今日这等成绩,他欣慰,也感谢每一位员工朋友。 “晚上在‘丽晶’办个庆功宴,庆祝我们取得新世纪的开发权和所有权。现在各位先回家梳洗更衣,七点的时候请准时到达会场。” 司徒橙魃突然的宣布,令众人一阵哗然,继而开心地作鸟兽散。 “这么大手笔呀?老大。”邵钦儒端坐位子上,吹了声口哨。 “总得适时慰劳一下你们的劳苦功高,是不?”司徒橙魃煞有介事地说。 “明君。”邵钦儒竖起大拇指。 “省省吧,屁精!”司徒橙魃合起资料本,夹于腋下。“走啦,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好去吃大餐喽!” “嗯。”邵钦儒跃身而起。 甫踏出会议室,一曼妙女郎立即往邵钦儒脖子一勾,亲昵叫道: “表哥。” 邵钦儒拉开她,一脸诧异: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问你呀!”狄筠嗔瞪一眼。“说要来参加人家毕业典礼却失约,讨厌!” “噢!”邵钦儒拍拍额头。“抱歉,我忙忘了。” “哼!”狄筠噘嘴轻嗤。“你们男人找借口总免不了一个‘忙’字。” 接着,她发现了邵钦儒身后的司徒橙魃,霎时不由得眉飞色舞。 “他是?” “你真有眼不识泰山。”邵钦儒戳了下她前额。“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彩门集团澳洲分部的董事长。” “哇!”狄筠捣着嘴惊喘一声,钦慕之心油然升起。“董事长好。” “别这么客气,你是钦儒的表妹,也可算是我妹妹,就称呼一声大哥即可。”司徒橙魃友善地说。 “司徒大哥。”邵钦儒补充。 “司徒大哥。”狄筠从善如流。 “是谁准你到这儿来的?”邵钦儒不忘调查清楚。 “当然是爸妈同意我才来的呀!”狄筠眼神稍稍闪烁。 司徒橙魃注意到了,但并不点破。 “我等会打电话问阿姨。”邵钦儒才不信这鬼灵精怪的丫头。 “啊”狄筠险些发出惨叫,但又及时制止往。心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便转移话题。“对了,今天公司有喜事吗?否则怎么大伙都这样眉开眼笑的?” “晚上有场庆功宴,要不要一道去?” “当然要”狄筠嚷嚷,想想不对,又转头怯中带嗔地瞅着司徒橙魃。“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司徒橙魃和善答道。 小丫头见异思迁,趁机便将手勾向了司徒橙魃。 “谢谢。” “不客气。不过我们现在得先回家换衣服,你呢?”由于生长在家中有九兄弟的环境,所以司徒橙魃面对年纪小的女孩儿总不知不觉将对方看待为妹妹般。 除了她! 司徒橙魃心念一动,第n次忆起那位耐人寻味的陌生女孩。 “跟你们一道,行不行?”狄筠眸中有丝期盼。 “没问题。” “你这麻烦的小丫头!”邵钦儒又敲了下她的额头。 “表哥!怎么老敲人家头啦?”狄筠嗔怒。“幸好我已经毕业了,否则因为被你敲笨而过不了关,这后半辈子我可是要找你负责的哦!” “哇,哪这么严重?太可怕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敲。”邵钦儒忙撇清关系地举手发誓。 司徒橙魃瞧着这对活宝表兄妹,微笑地摇了摇头,率先往前走。 丽晶酒店是雪梨市内最棒的饭店,属于五星国际级水准;听说住个一宿得花两百五十澳币以上,真是豪华级的享受。 在大伙吃得尽兴后,又是开香槟、又是唱歌跳舞的,好不热闹。 司徒橙魃坐在角落,端着一杯香槟徐徐啜饮,观赏着他们尽情玩乐,唇边始终漾着笑意。 “司徒大哥,怎么不去跳舞?”狄筠悄悄转到了他身旁,柔声问。 轮廓鲜明、曲线玲珑、年轻活泼的她一出现,就攫走了多数男士的爱慕视线,仿佛众星拱月,她成了被争相包围、邀舞的焦点人物;但以护花使者自居的邵钦儒一直不肯松手,爱慕者们苦无机会发动攻势,好不懊恼,仅能以目光追随。 “你去玩吧,我有事要想。”司徒橙魃推托。 “哎呀,出来了就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把握这一刻及时行乐才是人生真谛,来嘛!”狄筠不由分说要拉走他。 “狄筠,别闹,自己玩去,乖。” 口袋内的无线电话顿时响起,他再次以眼神示意,遣走她后,才接起 “哪位?” “万事通。” “有消息了吗?” “嗯,明早我会将详尽的资料传真到你办公室。任务完成,接下来没我的事了。倘若有任何后续问题,你再自己看着办。” “嗯。谢谢你,万事通。”司徒橙魃此刻心境雀跃不已,犹如中了头奖般。 “省省那些客套话。拜啦!” “拜。” 收了线,司徒橙魃笑得合不拢嘴,感觉身体内每个细胞都兴奋地在跳跃。 有她的消息了!他就快能知道她是谁了! 就等明天! 根据传真资料再加上照片为证,天底下生得如此相像又同姓丁的巧合并不多,所以,司徒橙魃姑且断定资料上他所找寻的女孩,与他的大嫂丁妮必然有所渊源。 然而,此刻他无法如愿前去会见丁雅珞,因为万事通细心地顺带一提说她回台湾去了。 回去做什么呢? 不过,虽然见不到丁雅珞,但至少可以先去她家拜访一下,毕竟这会儿大伙都成了亲戚了。 可是……成了亲戚,那他原先的打算岂不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唉,算了,这问题暂搁着吧!去和亲家母打个招呼比较重要。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拨通电话给赤○大哥。 草草结束谈话后,他即刻不容缓地前去雷家,结果却扑了个空 依照地址寻至的宅子里空无一人,在门外站了老半天,连个来应门的影子都没,不知屋里的人全上哪了。 想想无妨,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下次再来拜访好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一个月后。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咖啡馆内没什么人,显得分外静谧。 丁雅珞一手端着曼特宁,眼神落在窗外不知名的远方,神情有抹深思。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则以相同专注的神情,将她每一丝表情尽收眼底。 空气中盈满和谐的气氛。 “在想什么?”终于,司徒橙魃轻轻打破这分安静。 丁雅珞回神,淡笑着轻轻摇头。 “真是个多事之秋!短短几个月,似乎发生了很多大事。” 司徒橙魃抿唇,啜了口咖啡。 “从我爸说赤○要娶我开始,我离家出走,逃到这里投靠妈咪;妮休学代嫁,然后又发现他俩不合适,我便把她接过来。当我们正要开始新生活,妮却发现她怀孕,接着你又把赤○带来了,误会冰释,然后他们两人恩爱地相偕度蜜月去了。其间这么曲曲折折,简直比电视连续剧还精彩;但如今,一切总算都落幕了。”丁雅珞绕口令般说了一串,喘口气后,她又笑道:“我呀,终于能无牵无挂地好好过日子了,我的亲人都有了不错的归宿。” 妈咪有雷叔、妮有赤○,最近听说有个女人怀了老爸的孩子,嚷着要他负责,看来老爸大概难逃此劫。也罢,她是不介意多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最主要的是,在她和妮都离开了老爸后,又有个女人递补上,代为和老爸相伴左右,这也挺美满的,不是吗? “那你呢?”司徒橙魃好温柔地问。 “我?”丁雅珞指着自己的鼻子,接着大而化之地耸肩道:“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换个立场想,你高兴大家都有了好的归宿,说不定大家也正期盼你同样有个好归宿。” “唉,不急嘛!”丁雅珞摆摆手,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 “是不是没人选?如果是,我可以提供。”司徒橙魃有意促狭。 “省省。”她没太大兴趣。 “不问问是谁?” “谁?”她知道无论自己问不间,他都会告诉她,那么她就发个音,让他听了开心,也算日行一善啦! “我呀!” 丁雅珞抬眼朝他一瞪: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司徒橙魃认真地道。 丁雅珞刻意忽略他眼里的真挚,巧妙地转移话题: “对了,我还没谢谢你把赤○带来。虽然刚知道你找人调查我时,我很生气,但妮和赤○有那么美好的结局,你这媒介也功不可没。” “其实若不是大哥那么主动积极,我也带不来他。大嫂是目前为止我所见到唯一能影响大哥这么深的女人。” “喂,在我面前称妮就好了啦,不然我会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老。”丁雅珞咕哝着纠正。 “怎么说?” “你都三十好几了,却叫个二十岁的女孩为大嫂,那我这‘大嫂的姊姊”多吃亏!走在路上给不知情的人听到,还以为现今整型技术已发达到如此地步咧!” 司徒橙魃抑住大笑的冲动。 “紫魈创了个‘小大嫂’的新名词,你觉得怎么样?”大嫂的年纪竟然比司徒九兄弟的老么还小,所以司徒紫魈可有话说了。 “嗯勉强啦。” “如果是你,‘小二嫂’也应该合用。” 丁雅珞丢出一记超大白眼:“又来了!” “好、好,不提这个。”司徒橙魃笑着扬手挡住她的凶光。“新学校如何?能适应吗?” “嗯,比想象中好。”丁雅珞答,露出得意的笑容。“也许是我英文底子佳,省去三个月的时间修英语,直接就编入班级,在沟通上没有问题,朋友自然容易找。” 司徒橙魃点点头,为她高兴。 其实,语言的沟通固然是人与人之间必要的桥梁,但像丁雅珞这般潇洒、乐观、活泼可爱的女人,实在很难不被吸引。他觉得她就像一块吸力超强的磁铁。 “这么快就找到知己了?” “也不能算知己啦,只是同属同胞,比较谈得来而已。” “班上……不乏帅帅的外国男孩吧?”他有些试探意味。 “帅倒还好啦,在我眼中全都一视同仁,没啥性别之分,更遑论那张会老、会皱的皮相了。” “我不知道你是个博爱之人。” “人都需要朋友嘛!朋友是好书这话忘了谁曾说过。不论贫富贵贱,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特别的存在价值,若能与多方交往,受用无穷的是我呀!” 唉,听完这句话让他不禁喜忧参半。 “挺有哲理的。”司徒橙魃赞赏。“你倒是为我上了一课啊。” “哪里。”丁雅珞还晓得谦虚地笑笑。 “不过,真的全一视同仁,你不就从未交过男朋友?” “嗯。”她模棱两可地漫应。 “连喜欢过人也没有?” 丁雅珞认真思索了会,才喃喃答道: “曾经有过一个。” “谁?” “我国中时候曾暗恋一个学长,但他已经有女朋友,我便没作任何表示。” “所以说,其实你还是可以爱人的。”这是陈述句。 “我不知道。”丁雅珞摊摊手,对于这个结论如何,她并不在意。“妈咪嘱咐我,若有机会遇见你的话,请你有空时去家里坐坐。” “我会的。” 丁雅珞不经意瞥见手表,惊呼出声 “哎呀,我待会还有课!” “我送你一程吧。” “不好意思,是我约你出来的。” “是我的荣幸,你别太见外。” “那就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司徒橙魃拿起帐单,走向柜台。 “到了。” 抵达校门口,司徒橙魃转头看着丁雅珞。 “谢谢。”她推开车门。 “雅珞,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最初的相遇?”司徒橙魃忽然说。 “记得呀,为什么问?”丁雅珞不解。怕被人听见了会生出一些辈长流短,便又关上车门。 “我只是突然想到。那一巴掌虽痛,但你的模样却可爱极了。”司徒橙魃回忆。 丁雅珞浮现赧色:“是你胡乱喊人大嫂嘛!”, “是啊,当时我们谁都没想到是不可思议的巧合连接了彼此的命运。” 丁雅珞偏头凝视他: “干嘛有感而发?” 司徒橙魃撇嘴轻笑: “你来这有些时日了,找一天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吧!” “你这大忙人行吗?” “当老板的好处在于可随意运用自己的时间,不行的话我怎么敢约?”他对她眨眨眼。“如何?” “你若腾得出时间,我当然没异议啦!” “一言为定。” “拜喽。” “上课要专心。” “这哪用得着你说。” “要不要我来接你下课?” “不必啦,你又不是我的专属司机;何况你这么忙,就算我是你‘大嫂的姊姊’,也用不着这样巴结我呀!”丁雅珞抛个飞吻,下车去。 “不”司徒橙魃张嘴还要解释什么,顿了顿,摇头轻叹,放弃了。 望着她处在阳光下充满活力的身影,他难以移开视线。 他明白胸口那股暖暖的感觉是什么,毕竟他并非迟钝之人。 虽然不是宿命论者,但他却相信自己与丁雅珞的命运必是有所交集的,早在她甩了他那一巴掌时就注定了。 然而,丁雅珞不是一般女孩,她以不轻易开启心扉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这不为过,他能够了解。 但认定了她,不管他即将面对多少困难、不论他得花多少倍的心思,他都会倾毕生之力去打动她,让她体会到世界上还有他对她的另一种情愫……, “雅珞!”有人在身后远远地便拉开嗓子唤道。 她一惊,脚步不由得加快: 咦?不会吧?她不过是因为刚才那两堂课挺枯燥乏味的,才跷课约司徒橙魃去喝杯咖啡,结果初犯就给人逮到了吗? “喂,雅珞,等等嘛!”后方那人追得辛苦,但也总算追上了。 没办法。 丁雅珞无奈地、扯了抹尴尬的笑迎向来者。 “你走路怎么跟跑步差不多呀?”陈湘琪喃喃抱怨道。 “有吗?”丁雅珞转转眼。“叫我……有什么事?” “嘿……”陈湘琪暧昧地斜瞅她。“你跷课上哪去了?” 果然!丁雅珞暗叹口气。 “去喝杯咖啡。” 听说虚实参半的借口较容易让人信服,不知是真或假。 “这么闲情逸致?” “没啦,只是刚刚那两堂课实在太无聊了,怕打瞌睡会显得不给老师面子,所以自动消失省得碍眼。” “跷课还说得头头是道,真有你的!”陈湘琪往她肩胛一拍。“放心啦,点名时我帮你举手了。” “当真?”丁雅珞意外地瞠大眸子。 “当真。” “噢,你真是我的好同学,太感谢你了!”丁雅珞给她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此番义举,她若不稍加表示未免说不过去,是不?一个拥抱而已,没什么。 “这么热情,我受宠若惊哪!”陈湘琪笑道。“晚上咱们班上那位黄凯森开了个生日party,你去不去?他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那!” 丁雅珞皱皱眉。 “黄凯森是谁?” 陈湘琪错愕地瞠目结舌。 “不……会吧?咱们班的风云人物、白马王子,你居然不认识?” “我才来两星期。”丁雅珞抱歉地笑笑。 事实上,她从不刻意或主动去记住或认识某个男孩,往往都是对方跑来绕着她打转;加上她又不排斥,才会像朋友似的相处在一块。 但她又不能对别人这么说,不然人家还会以为她多自以为是咧!所以只好编个比较像理由的理由。 “嗯,说的也是。”陈湘琪点点头,又问:“那你到底去不去?” “人家又没邀我。”最好是别邀啦!丁雅珞无声补充道。 “他全班都邀了,当然也包括你呀!” “可是,我跟他又不熟。” “去了不就熟了?” 丁雅珞霍然停下脚步,皱皱鼻子,一副嗅到阴谋的模样。 “湘琪,你不会暗中兼差当红娘吧?” “哎,我吃饱没事干呀我?”陈湘琪斜她一眼。“如果你不信任我,以为我会设计你,那你就别去了,算了。” “没有啦,我只是好,我去,这总行了吧。需要带礼物吗?”丁雅珞妥协了,因为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没法度啊! “礼物大概用不着,我相信只要你人出现,他就高兴死喽!”陈湘琪又暧昧地对她眨眨眼。 丁雅珞叹了口气。 “你哪来小道消息说他对我有意思?”她实在疲于应付这种状况,他长得是圆是扁,她甚至没半点概念。 风云人物?白马王子? 待会她或许应该好好瞧瞧今日这位寿星公。 “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吗?”陈湘琪一脸羡慕。 “你连这都注意到了?”她的确没发现。 也许,对他有意思的人是陈湘琪才对吧?如此观察入微。 “错不了的,他准是在等待时机向你表示。” 丁雅珞审视她半晌,试图察觉她的言不由衷。 陈湘琪是华侨,跟她一样来自台湾,基于同乡这层关系,再加上她也是个活泼女孩,所以她们特别谈得来,于是陈湘琪便成为她第一位新朋友。没有妹妹妮在校园里,她希望这位意义非凡的朋友,不会因为男人而终至与她交恶。 不能怪她如此担忧,毕竟有了不少前车之鉴。朋友与敌人,有的时候也是一体两面。 “湘琪,我对‘男朋友’这名词没兴趣,你能了解吗?”挑明说了,省得日后误会重重。 陈湘琪登时张大惊惶的眼,连退三步。 “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陈湘琪紧紧抱住胸前,摇头拒绝再靠近她。 丁雅珞翻翻白眼。 她的举动清楚显示着她误解了什么。 “湘琪,听清楚,是‘男朋友’而非‘男人’,这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她不由得结巴。 丁雅珞叹息。 “我打个比方好了,不结婚的女人并非全部是同性恋,对吧?” “当然呀!”陈湘琪点头如捣蒜,随即又皱起脸一副不解貌。“但这比方跟你有什么关系?” 丁雅珞抬眼望天,深吸一口气 “咱们不会是有了代沟吧?” “咱们同年,哪来代沟?”陈湘琪不悦地杏眼一瞪。 “好吧好吧,问个浅显易懂的。”丁雅珞站直身子,张开双臂。“你觉得我像同性恋吗?” “是不像,但我怎么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丁雅珞险些瘫了过去。 “喂,这可是严重污辱啊!” “是你自己问的嘛!”陈湘琪无辜地扁扁嘴。 丁雅珞又叹了口气。 “我说对‘男朋友’没兴趣,是在提醒你别想着撮合我跟谁谁谁,我抱不婚主义的!这总够明白了吧?倒是你,有了对象就勇敢争取、好好把握,知道没?” 陈湘琪这才敢重新走到她旁边,道: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那会伤尽天下男人的心的。” “你这马后炮放得挺不赏心悦耳的。”丁雅珞咕哝。“明白了,就表示晚上的party我不用出席喽?” “谁说的?”陈湘琪即刻凶悍地插起腰。“答应了岂可又反海?” “去了也没用嘛!” “你就当班上联谊,增进同学问的感情,没差的啦!” “唉,好吧。”回答得实在有够无可奈何的。 “老大!你跑哪去啦?”一听秘书说董事长回来了,邵钦儒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踹门而入。 “怎么了?瞧你急惊风似的。” “哪能不急?喏!”邵钦儒将一本东西丢在桌上。 “什么呀?”司徒橙魃动手翻它。 “有家厂商跳槽了。那是合约,他们说要谈条件作废。” 司徒橙魃眉心一锁,神色肃然了起来。 “是威康?” “不然还会有谁?”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咱们一直跟这家厂商合作得很愉快啊!” “人家有本事,挑战一下,攻势立即丢了过来。”邵钦儒悻悻道。 “你跟对方谈过了?” “谈啦,但仍执意毁约。” “真伤脑筋……”司徒橙魃登时头痛。 “咱们新世纪少了它会非常麻烦。”邵钦儒又残忍地点出目前的窘况。 “我去找他们谈谈。”司徒橙魃顿下决定。 “你可能会失望。对方态度很强硬,铁定是威康给了大好处。” “谈过才知道。”提起公事包,司徒橙魃拖着邵钦儒的领带。“你也一道去。” 来到“黄氏”所属大楼,司徒橙魃和邵钦儒有礼地待通报后,才进入办公室与其负责人黄丽英见面。 那精干剽悍一如女强人应具备的外表,司徒橙魃其实并不意外。 “黄氏”是个以母系全权掌握的集团,然而在龙争虎斗的商场中,尤其是东方人想与西方当地人争一杯羹的战场里,其强势作风实不容人小觑。 只是教人不得不存疑的是,她们的男人都到哪去了呢? “黄总裁,冒昧打扰,希望你不会见怪。”司徒橙魃寒暄一番。 黄丽英绽出了然于怀的笑容,开门见山道: “目的是什么,直截了当说了吧!” 司徒橙魃一怔,而后微笑喃喃: “的确,无事不登三宝殿。”接着提高些音量继续说:“既然黄总裁这么豪爽,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今日前来是想询问有关于目前才签定的合约一事。” “谈条件吗?其实司徒先生也不必亲自前来,求偿事宜交代于书面文件,不论内容为何,我们一定无异议。”黄丽英淡然道。 “不,我并非为求偿而来。我们衷心期望贵公司收回前言,持续彼此的合作关系。”司徒橙魃诚恳的态度向来能软化人心。 “没必要。”拒绝得简洁干脆。 “为什么?咱们两方一向合作愉快,不是吗?” “到口的肥肉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吧?”黄丽英唇边有抹嘲弄的笑,冷然的眸子透露着世故。“经商之人求的不就是利益?权衡相较,如果是你,也一定会选择对本身获利较大的一方,对不对?” “不。”口气不容置喙。 黄丽英挑衅地耸高刻意修饰过的柳眉。 “不论经商或待人处世,我认为信用比利益更为重要。” 黄丽英禁不住大笑出声 “你这人还真厚道。” 司徒橙魃不予理会她话中的嘲贬之意,儒雅俊秀的脸上无丝毫不快。 对于女强人,他其实满佩服的。 当前他只希望别弄拧了气氛,因为这次的合作实在拆不得。不论他要求多少赔偿都不足以弥补损失,所以他必须说服她改变心意。 “好歹我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年底新世纪就要开工,你要我们临时再去哪找别的合作对象?我衷心期望你能改变心意,毕竟,我们的默契已非其他人所能取代,这也是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司徒橙魃动之以情。 “威康拿高三倍的价争取我。”黄丽英撇嘴,坦承不讳。 司徒橙魃和邵钦儒同时一愣,面面相觑,心想这威康还真这么排山倒海地卯了过来,这一回合看来……挺不乐观。 “在我印象中,黄氏一直是很有责任感的公司,敢作敢当的作风更是可取。”邵钦儒搭腔。 跟黄氏签约、续约,或其它拉拉杂杂琐事都是由他出面接洽,所以他较为了解其行事风格。之前商讨事宜时,见的都是黄氏的总经理黄丽美;由名字来推敲,她们应属姊妹。眼前这位冷然的女人,脸部线条硬绝得宛如雕刻,尤其是不把司徒橙魃和他这世纪超级美男子放在眼里,更教他难以置信。他不禁实在万分钦佩那位能够容忍她的男人,也很好奇,这位男人是如何融化这样冰冷的女人哎呀呀,不好,这种时候,他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真是的! 这一家子女权至上的成员,唉,不好搞! 但相较之下,她妹妹似乎和悦多了,至少在笑的时候不会又虚伪、又阴阳怪气。 “阿谀奉承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只会显得低能又鄙俗。”黄丽英无动于衷。 “阿谀奉承?”邵钦儒将眉耸得半天高,眼瞳微微喷火。“你知道你这是在贬损自己的公司吗?说了句真心话,你却当它是放屁,你到底明不明是非啊?没脑袋的女人。”他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 “钦儒。”司徒橙魃示意他克制些。 他气呼呼地嗤哼,别开脸,不甘地又说了句: “是她不可理喻。” 黄丽英的脸色转青,怒意难掩。 “司徒董事长,你是怎么教下属的?真失败!” 司徒橙魃不愿逞口舌之快,那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于是仅抱歉地微颔首。 “魃,你无须如此,法律是公平的;既然大家硬要撕破脸,她就要有自知之明。是她毁约,她得依照法律赔偿咱们一切损失。”邵钦儒看不过去,忿叫。 司徒橙魃转头不悦地轻瞪他,眸中明显写着“咱们虽不损失,但更没好处”的意思。他要他明白这回不可输,若输掉了,对年底新世纪的动土开工绝对会直接影响,所以,不可输! “黄总裁,我们愿意跟威康出同倍价留住你。”司徒橙魃下了决定。 邵钦儒错愕地瞪大眼 老天!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三倍那! 威康后头有人撑着,没话说;但他们一时要上哪腾出这笔庞大资金? 太荒唐了!想不到他也有如此鲁莽的时候…… 等等!莫非他想向总公司调度周转? 噢,区区一个黄氏,有必要吗?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呀? 黄丽英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怛惊讶稍纵即逝后,她终于扬了抹比较真实的微笑。 “这样的话,就好说了,不过……” “还不过什么呀你?别不知好歹。”邵钦儒忍不住地朝她叫嚣。 黄丽英不以为意,继续补充: “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证明给我瞧瞧。” 什么?!这女人真嚣张,打蛇随棍上,太……太得寸进尺了吧?可恶! 邵钦儒忿忿不平,直投给司徒橙魃不赞同的眼神。 司徒橙魃刻意忽略,平静地道: “怎么证明?” 黄丽英满意一笑,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晚上我为小犬举办了个生日宴,你们一同出席吧!”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什么嘛!“小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呀?他一个堂堂总经理,居然被迫参加一位毛头小子的生日宴,太说不过去了! 司徒橙魃正开车往黄丽英给的地址前进,瞟了眼身侧的邵钦儒,不由摇头。 他打一上车便这么一脸心不甘、情不愿,一路上自言自语嘀咕了老半天,赌气似的看也不看他。闹这种孩子脾气,真受不了。 “喂,你嘀嘀咕咕了这么久,完了没?” “你不爱听,放我下车呀!” “那怎么行?她要咱们俩一同出席,你没听见?” “是你自个儿任她这么嚣张,为什么我得跟着你受罪?” “去吃东西,哪叫受罪?”司徒橙魃好言安抚。“再说,你是公司一员,你不牺牲些,找谁去?” “我”邵钦儒为之气结。“我就是不懂你干嘛要这般低声下气!” “我不懂你怎会突然变得糊涂。” “这话从何说起?” “咱们的新世纪年底要开工了,没错吧?” “不知道的人甭混了。”邵钦儒咕哝。 “那黄氏一直是负责工程发包的合作对象,也没错吧?” 邵钦儒以沉默作为回答。 “假如年底没有如期开工,造成其他厂商的不便,咱们身处毁约的立场,得赔给人家的是否比黄氏赔给咱们的更多?”司徒橙魃不以为忤,继续晓以大义。 邵钦儒一脸茅塞顿开貌 “对呀!我怎么气忘了呢?” “我看你压根儿是老了,开始反应迟钝、后知后觉了。” 邵钦儒颇不满地英眉一揪。 “我发觉你嘴巴愈来愈毒、愈来愈不讨人喜欢了那!” “兄弟,‘和气生财’呀!没必要去得罪那一大把钞票嘛!” 邵钦儒没话反驳,只好闷闷地将视线掉向窗外。 车子到达目的地,司徒橙魃依据门卫的指示将车驶进前院专设的停车位内,约十来个,可见主人当初设计房子的用心。 下了车,邵钦儒扁着嘴对这栋华宅品头论足起来;一会说车道窄,一会说杂草丛生,一会又说这边如何、那边怎样。 但依司徒橙魃看来,这房子挺气派的,不输他家。 虽然是夜晚,但在夜灯照射下,扶疏绿意的美丽庭园,却硬给邵钦儒批评为杂草丛生。一般而言,没人待的废墟才会杂草丛生哩! 尤其醒目的是主宅前那座七彩喷水池,这么诗情画意的东西,实在与黄丽英联想不起来。也许,他家也可以装个试试,挺赏心悦目的。 信步往主宅门口走去,门一打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倾泄而出,险些震晕了他两老头子;进入大厅,一群年轻人正狂野地舞着,男男女女在迷彩灯光下显得闪烁不定、华而不实。 呵,正所谓“门里门外、两个世界”,这隔音设备算一流。 这样的情景,他,也曾是其中一员。 谁都年轻过,而年轻的证据就是热情活力。想他当年一面念书、一面协助大哥处理公司的事,晚上还有时间去消遣、去感受年轻的生命力,而今……可不行了。虽然他年纪只突破了三十关卡,但那种不要命的玩法,他受不起了。唉,岁月不饶人,这话不仅女人感叹,男人亦然。 然,明知今晚会是这群年轻人的世界,黄丽英要他们来凑和些什么? 司徒橙魃和邵钦儒有着相同疑问。 “喂,有许多‘妹妹’那,不下去跳跳舞?”司徒橙魃打趣道。 “谁有那心情?黄丽英那女人不知安了什么心,要咱们来凑这种热闹,神经!” “谁请你们来凑热闹?” 一道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他们本能地旋过身去 还会有谁?不就是那位足以媲美“一代女皇”的黄丽英。 “这样的场合,你期望我们如何表现诚意?”司徒橙魃不疾不徐问道,表情是一贯冷静自若。 黄丽英微微撇嘴,指向吧台内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大男孩道: “那个就是我儿子,今年大二。” 司徒橙魃不搭腔,等着她明白告示意图。 “我希望他寒暑假能进彩门打工,毕业后直接进去工作。”黄丽英如是说。 “你发神”邵钦儒气冲冲地怒斥出声,但还没讲完,便让人用手掌给捂住了嘴。 “我相信贵公司应该让他更有发挥之地。”司徒橙魃沉着应道。 “不,正好相反。”黄丽英双手抱胸,将视线自儿子身上掉向司徒橙魃。“黄氏到我是第三代,我们黄家女孩的丈夫向来以招赘方式,孩子也跟母姓,所以很明显的事实是,凯森就算在自己公司,也无法举足轻重,占有一席之地。但我又不想浪费他的才能,因此,选择另外一家好公司安排他进去才是上策。” “于是我们成了你的目标?” “对。” “你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有信心?” “我相信他的能力。” 司徒橙魃不禁遥望了吧台里的男孩一眼;黝黑的皮肤、壮硕的身材、天真的眼瞳,看起来也许是个很会冲浪或打球的运动健将,但经商?他不由得要怀疑。 天下父母心!自己的孩子永远是“世界第一等”。 “你如何确定他本身对商务有兴趣呢?” “因为他是我儿子。” 哇,好自负、好独裁的说法。假若她是个男人,那无异是希特勒第二! “你问过他的意愿吗?” “从来我说一,他不敢说二。” 呵呵,好个“女权至上”的超级家族。对他们这些“正常人”而言,挺恐怖的哪! 这黄家是如何做到的呢?男尊女卑是中国五千年来的传统,虽然女权意识已抬头,但就某些方面而论,女性仍略逊一筹;不可思议的是,黄家三代下来,两性的地位是反传统的女尊男卑,她们究竟是如何办到使她们的丈夫、儿子皆服服贴贴地以她们为天、为生活中心、为生命主宰? 颠覆至此,太不合常理、太可怕了! 他渐渐同情起黄家的男人。 “如果这是你要我表达诚意的方式,我接受。不过话得说在前头,我的待人处世原则为是非分明,纵然我们有这交换条件,但我不会因此而循私护短。”司徒橙魃郑重表态。 “当然。”黄丽英的手中不知从哪冒出三杯鸡尾酒,她将之分别递给他们,百年难得一笑地道:“祝我们合作愉快。从这一刻起,我先前提过的分议案一笔勾销,合作关系仍持续。” “那真是太好了!”司徒橙魃如释重负地暗吐一口气后,也跟着笑开来。 “你们大概也饿了吧?那些东西是请洲际饭店送来的料理,挺不错的,既然来了,就吃完再回去。” 语毕,黄丽英即如来时那般神出鬼没地又不见了。 司徒橙魃不禁纳闷,她特地叫他们来此究竟用意为何?现场看来似乎只有寿星的朋友们,一个单纯的生日party,并无其他身分较为特殊的宾客。倘若要他俩涉入其中,便显得唐突怪异;而如果她的目的就那么单纯,何必大费周章要他们跑这儿趟? 莫非她是要他亲自掂掂今日寿星公的能力,好评估他是否真如她所言般孺子可教? 呵,这心思缜密又精明的女人,委实令一般平凡男子自惭形秽又害怕。他呀!实在是打心底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哦! “魃,你疯啦?居然答应她这种条件,把儿子安插到咱们公司当内奸,太过分了吧?”邵钦儒重获发言权,勃然大怒地批评。 “她没说要她儿子当内奸呀。” “啧,你哪时变得这么善良、这么纯洁啦?那女人虽没明讲,但她那司马昭之心,立闻即知,别告诉我你的嗅觉变钝了。”邵钦儒打鼻子哼道。 “你对她有成见,而且不浅。”司徒橙魃含笑道。 “那种冷兮兮的女人,谁瞧了都不会喜欢的。”邵钦儒轻嗤。 “是吗?我看那是你体内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见不得一介女流竟比你成功。”司徒橙魃一针见血。 “才怪!”邵钦儒驳斥,别开脸,撂下狠话:“反正这事是你自己决定的,结果好坏自己负责,我不管你了。” “哟?生气啦?”司徒橙魃打趣一句,接着正色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有更好的法子吗?” 邵钦儒思忖了许久,口气依旧僵硬,但答案却有所软化: “以目前这种情况衡量起来,我……也许会跟你一样。” 司徒橙魃勾起一个笑容: “那不就得了?将心比心,我相信你能了解。至于黄丽英的儿子是否真受命为内奸,咱们再慢慢观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谅他搞不出啥把戏的。” “是哦!”邵钦儒白他一眼。“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镇定、乐观。” 司徒橙魃拍拍他的肩,下巴努努长桌上的自助餐。 “吃点吧。” 邵钦儒点点头,反正都来了,不吃白不吃。 “去嘛、去嘛!” 晚餐进行到一半,几位同学将三层华丽可口的蛋糕推上场,一曲生日歌唱毕,众人起哄着要寿星说出方才许下的愿望,寿星但笑不语。众目睽睽下,他有意无意地将一双深情的眸子掉向丁雅珞,如此昭然若揭的心意,大部分人自是意会出了。 于是,丁雅珞便在众人的齐力合作下,硬是给推到了黄凯森的身边。 她莫可奈何地在心中猛叹气,这下子,怕是跳进黄河也难撇清关系了。 投给陈湘琪求助的一眼,但那家伙却一脸乐观其成,且还她一记自以为是的祝福眼神,害她无语问苍天地差点想一头撞进蛋糕里去。 忍不住抬眼打量这毁她清誉的男孩。他的确够本钱迷倒那些女孩们;一双澄澈明亮得几乎比女孩还美的大眼、高挺的鼻梁、浑厚性感的大嘴、顺长健硕的身躯,加上略显黝黑的皮肤,她倒觉得“黑马王子”的外号更适合他。 如果,她是此刻伫立场中那几个捧心欲泣的女孩们的其中一位,那么她会非常开心自己能够受到上帝的眷顾,有这般荣耀能站在他身旁;偏偏她不是,所以她只觉得厌烦与不耐。 她讨厌这种无聊的游戏! 然而她又不能当众发飙令他难堪,因为往后还得当两年多的同学,这是现实问题,她可不希望自己为了一个男孩子而莫名其妙被孤立。 总有个比较委婉的方式吧? 丁雅珞在脑中量算着,霎时灵光一现,缓缓抬高螓首,以无限遗憾的神情在黄凯森与众人之间来回注视,娓娓低诉: “我想,现在这情况让我不得不澄清一点,事实上,我已经有个男朋友了。对于黄同学的抬爱和各位的支持,我只能致上万分歉意。” 她听到有人倒抽口气,在鸦雀无声的室内,那口气彷如雷鸣。 迎上了黄凯森不愿置信的眼瞳,她扯了个抱歉的微笑。 “可以告诉我那位幸运的人是谁吗?”他忍住哀恸问道。 “这……” 见她迟疑,黄凯森心底又燃起一簇希望。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是……我……我男朋友是……叫司徒橙魃。”丁雅珞困难地掰出这漫天大谎。 唉,这么不肯定的语气,谁信! “彩门集团的董事长!” 有人爆出这一句,接着是一片抽气声。 丁雅珞愣住,她没料到这名字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同一时刻,角落一隅有个男人也受到连锁反应,将才人口的鸡尾酒给喷了出来。 “是真的吗?”黄凯森抱着那几乎要消失掉,仅存芝麻般大的可怜希望问。 “真的。”丁雅珞斩钉截铁。 虽然没经同意就借用他名字挺不好意思,但说都说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大不了找个机会向他道歉还有道谢。因为她几乎可以确定,顶着他的名义,这往后诸如此类的骚扰大概不会有了。 黄凯森垮了双肩。 同学们仍在消化这惊人讯息。 丁雅珞环顾四周,一时不知该如何改变现况,下意识抬手瞧瞧表,对黄凯森说: “我有事,先走一步。噢,还有祝你生日快乐!拜。” 话完,也不管他有无听到,身一旋,即快步离开,留下一缕清香在黄凯森鼻下久久缭绕不去,懊恼惋惜涨满整个胸腔…… 甫出大门,一辆法拉利即挡在丁雅珞面前;才皱起眉,车内的俊脸却害她吓退了三大步 “你……你怎么会在这?”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司徒橙魃反问。还没给她机会回应,他又接着道:“上车再说吧!” 丁雅珞犹豫了几秒钟才开车门,坐进去后,她答: “寿星是我同学。” “寿星的妈妈是我客户。” “这么巧?”丁雅珞露出怀疑的眼神。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出现在这?” “如此说来,刚才……你都听见了?”丁雅珞有丝心虚。 司徒橙魃以一抹意味深远的笑示答。 丁雅珞的颊在一瞬间涨红,但她仍强作解释,耸耸肩无辜地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那种情况,我第一个想到的只有借你名字用用。” “那我该受宠若惊吗?” 丁雅珞杏眼一瞪: “你存心损我是不?” “岂敢?”司徒橙魃打哈哈,心里可乐了。 一开始,他瞧见她和那男孩站在一起时,心霎时揪疼,也有破碎的感觉;但当她那席话出口,男孩的威胁顿时消逝无踪。虽然他的名字暂时被利用了,可那是好的开始,表示他在她心中有丝毫分量;而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他深信有朝一日会使自己成为她名副其实的男朋友,而他将要付诸行动了。 “喂,你不会拆穿我吧?”丁雅珞斜眼觑他,试探地间。 “怎么会?相信我,我绝对绝对会与你配合得天衣无缝,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要假戏真做也行。”司徒橙魃举起右掌信誓旦旦。 “没那么夸张啦!”丁雅珞摆摆手。“只要你看在我是你‘大嫂的姊姊’分上,不拆穿我就行了。” “才不是因为这样。”司徒橙魃咕哝。 “啊?”丁雅珞没听清楚。 “没什么啦。我直接送你回家喽?” “嗯。” “这星期天有空吗?” “应该有吧,怎样?” “约定,记得不?” “记得、记得,你这大忙人这么快就抽出空来了呀?” 司徒橙魃一迳微笑着。“雪梨的歌剧院闻名世界,你去看过了没?” 丁雅珞摇摇头。“没。” “为什么?” “抱歉得很,不巧我对那没兴趣,别告诉我你打算带我去那里参观。”丁雅珞挑明道。 司徒橙魃笑意扩大,口气里有赞赏: “我就欣赏你的坦率。” “谢谢。”丁雅珞佯装巧笑情兮的。 “不要静态的,那你喜欢玩些什么?” “好玩、有趣的都玩。” “呵,还真言简意赅。”司徒橙魃偏头瞥她一眼。“好,就带你玩好玩的去。” “是什么?”瞧他说得多刺激似的,倒勾起她的好奇心来了。 “秘密!到时候给你一个special,包你大开眼界。” “喂,你自个说的啊,不许对我开空头支票。”丁雅珞隐含警告。 “我是那种人吗?” “我怎么知道?” “我会让你知道的。”司徒橙魃喃喃似的说了句意喻深远的话。“到家了。” “要不要进去坐坐?” 司徒橙魃眼一挑,喜上眉梢,一口答应: “好呀,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 “是所有的女人吧!”丁雅珞嘲谑道。 “什么?”司徒橙魃表演特技般晃晃耳朵。 “没听到就算了。” “喂,把话说清楚再进去。” 他拉住她的手,孰料她身子一个不稳,竟倒进了他的怀里;顿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好一晌,丁雅珞才挣扎着起身,尴尬地手足无措,也忘了要下车,就这么正襟危坐地一动不动。 司徒橙魃回过神,瞧见她那从未有过的娇羞模样,心中窃喜不已;但为防挨拳头之虑,他拼命忍住笑意在唇边漾开。 熄了火,他提醒她: “下车喽。” “哦!”丁雅珞恍然,立刻像个火箭筒一样奔进屋里。 司徒橙魃终于忍俊不住爆笑出声。 丁雅珞进了客厅,慕莲和雷文生正在讨论事情;见着她,慕莲起身走向她 “回来啦?黄魅将新书寄来给你了,喏。” 丁雅珞接过,迫不及待地拆封。 自从知晓司徒家老三司徒黄魅即是她崇拜的作家“未鬼”后,她便嘱咐丁妮定期帮她把新书寄来,不仅省了买书钱,还有那唯独她才有的亲笔签名唉,有这样的姻亲真好! 不过上上星期司徒赤○跟丁妮环游世界度蜜月去了,预计下个月才归国,所以这一回呢,丁妮请司徒黄魅直接寄给她。噢,荣幸哪! 也不晓得她为何会喜欢“未鬼”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经她仔细深思后,崇拜的偶像虽变成“妹妹的小叔”,可她却不会因此而萌生非分之想。呵,大概是她对“伴侣”这名词真是心底排斥吧!否则没道理她有幸得此姻亲之便,却不把握机会将他占为己有的,对不? “阿姨、雷叔。”尾随而入的司徒橙魃唤道。 其实他应该称呼“亲家”才对,但他打一开始就避掉这称谓而改用较亲切的“阿姨、叔叔”,那是因为倘若他要追求丁雅珞的话,后者的立场显得不会那么尴尬。 “咦?是你送雅珞回来的啊?但是……”慕莲面露困惑地转向丁雅珞。“你不是去参加同学的party吗?” “我是呀。”丁雅珞点点头,视线不由自主避着司徒橙魃的。 “我也参加了,偶然遇见雅珞,便送她一道回来。”司徒橙魃解释。 “原来如此。”慕莲了然一笑。“雅珞在这里多了你帮我们照顾,我就放心多了。” “阿姨太客气了,照顾雅珞是应该的,往后请阿姨就把她交给我吧!”司徒橙魃若有所指。 慕莲微微一愣,接着她懂了,目不转睛地与司徒橙魃对视半晌,话中有话地说: “你能向我保证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我保证。”司徒橙魃态度坚定。 慕莲笑开了,拍拍他的肩: “好,我这做母亲的就把她交给你,不过她本身意愿如何,你呀,可得加点油喽!” 本来嘛!这么优秀杰出的男人上哪找? 这司徒家的九兄弟,个个都是打着灯笼无处找的特殊菁英份子,她对他们印象好得不得了。她的宝贝女儿们能够一下子网罗到两个,已是幸运,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岂有反对的道理?虽然年纪大了些许,但她对他们的人格都有百分百的信心。 橙魃呀,我绝对支持你,但愿你动作不会慢得教人失望,慕莲默道。 “那晚辈先行谢过。”司徒橙魃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喂,我自个儿好得不得了,干嘛要交给你呀?”丁雅珞鼓着腮帮子,有点被漠视的感觉。 “淑女有个护花使者,理所当然。”雷文生这时也帮腔。 “哎呀,怎么你们全向着他啦?帮他欺负我,我可不依!”丁雅珞将嘴噘得老高。 “哟,谁胆敢欺负你来着?雷叔头一个不饶。”雷文生打趣说。 “还说,就是你们啦!” “我们哪里舍得?是不是呀亲爱的?”雷文生笑意盎然地转向爱妻。 慕莲夫唱妇随地点头附和。 “讨厌啦!”丁雅珞又气又羞,小脸都给涨红了。 “魅的新作?”司徒橙魃不知何时已移到她身后。 丁雅珞望着他那可恶的笑,偷偷踩了他一脚,随即溜之大吉,上了楼梯。她顽皮地转身对他吐吐舌头道: “我才不需要什么见鬼的护花使者咧!” 司徒橙魃拧眉忍住脚趾传来的疼痛,唇边笑意却未曾稍减。 这磨人的小丫头,又甜又辣!但也因为如此,跟她在一起才显得永远都不会无聊似的。 呵,他还有得努力哩! 以她的善变再加上对感情特别迟钝这两点看来,他真的还有得努力。 “这孩子!”慕莲横眉晃首。 “她不用人操心的,你省着气吧。”雷文生搂搂妻子,继而面向司徒橙魃“听说你们新世纪年底开工?” “嗯,工程已继续发包当中。” “竞价标得怎样了?” “大部分是老关系,合作久了,彼此默契也佳,若能持续下去当然更好,只有小部分需汰换。怎么?雷叔有兴趣?” “我做的是进出口贸易,就算有兴趣也搭不上边呀!” “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哦?愿闻其详。”雷文生接过妻子递上的两杯香茗,将其一分给司徒橙魃。 “工程中有部分零件也需进口,这次我们停掉之前曾合作过那家厂商的合约,倘若雷叔有兴趣加入,不啻是如虎添翼。”司徒橙魃侃侃而道,谈笑自若。 “是吗?那真太好了。” “我现在手边的资料不完全,假如雷叔明天愿意跑一趟,咱们再详谈。” “嗯,好、好。”雷文生频频颔首。“来,喝茶、喝茶。” 慕莲在旁见他们相谈甚欢,也被那融洽和谐的气氛感染,心中渐勾起一幅合家乐,不由愉悦地微笑。 “岂有此理!” 邵钦儒在绕了整个黄宅一圈却寻司徒橙魃不获,不禁怒从中来。 “欺人太甚!” 他只不过是去拉个肚子回来,司徒橙魃这人便不翼而飞,他怎么都想不透自己为何会遭人放鸽子。 大厅里那些个少男少女已开始热舞起来,这会儿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搭来的便车没了,谁送他回去? 该死的莫名加其妙!他怎么这么倒楣? 那些食物大概不怎么干净,否则他岂会才吃了几口便闹肚子,拉的比吃的多? 但他们为何全没事? 早说了不来的嘛!这地方跟他犯冲,还是快走吧,再待下去不得了! 明天再找司徒橙魃算帐!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就像要欢迎他们一般,星期日的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活脱脱是个出游的好时机。 司徒橙魃起了个大早,驱车来到丁雅珞家充当她的闹钟叫她起床。 两人在厨房忙和了片刻,一盘美味的饭团于焉进篮他们中午的食物。 以不吵醒雷叔和母亲的音量将一切准备完毕,丁雅珞拉着司徒橙魃上车,一颗已预备玩乐的心雀跃不已。 “喂,咱们第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等着呀!”司徒橙魃神秘一笑,车子呼啸而去。 他们没有花大多时间便到了第一站。 “这是哪?”丁雅珞看到每个人的神情都非常悠闲,还有人骑自行车从她身旁而过。 “公园。”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公园。我的意思是你带我来这干嘛?” 司徒橙魃暂时不答,牵着她来到跑马场。 丁雅珞一见那些俊伟的马儿,眼瞳直发亮 “呀马!好可爱的马!” “你不知道这里有这种好玩的吧?要不要去骑骑看?” “我?”丁雅珞咋舌。“我从来都没骑过那,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多臭!” “咦?这么胆小的丁雅珞倒不像我所认识的了。”司徒橙魃故意激她。“既然要有趣好玩的,就要没玩过的、刺激的才有意思,对不对?” 果然,丁雅珞一听,双眸即炯炯发光。 “好,我骑!就不相信我会输给一匹马。” “瞧你一副壮士断腕似的,放心啦,这里有专人指导,摔不死你的。”司徒橙魃取笑她。“台湾应该也有供骑马的游乐区,你当真见都没见过?” “的确没有。”丁雅珞闷闷答道。 给人这么取笑,挺没面子。 “那今儿个就开开眼界。走,咱们去试试。” 丁雅珞僵着背脊进场。 嘿,“骑马”这两个字说也容易、听也容易,电视上古装戏中多得是这种镜头,但亲身体验那可差多了!想想,她连“铁马”都不太会骑,更别说此刻这活生生的马了。跨坐在这庞然大动物背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跑了一圈之后,丁雅珞初时的忧虑顿时一扫而空;不仅如此,她还意犹未尽地赖在马背上不肯下来,那娇霸模样,笑翻了司徒橙魃。 “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去骑雪山的马。” “有什么差别?”被强抱下马,她姑娘可老大不高兴呢! “雪山的马需要穿越灌木丛林,路程较长,具冒险性,更刺激好玩。” “真的?”丁雅珞立刻露出一脸期盼。 “但今天不行,今天要玩别的。”司徒橙魃决然道。 “可是人家想去骑雪山的马。”丁雅珞撒起娇来。 “是你说行程由我决定的,那今天你就得全听我的。” “我已经想不出比骑马更好玩的了。” “不会的,还没试你怎么知道?”司徒橙魃搂着她漫步在人行道上,俨如一对情侣,他为此心满意足。 走进一间咖啡店品尝了一杯香浓的咖啡稍作歇息,他们又往司徒橙魃计划中的第二站前进 阳光的雪梨、草原的雪梨、海边的雪梨…… 这个美丽城市的种种风貌,令人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泛舟、冲浪、潜水,司徒橙魃带她玩遍所有对她而言新鲜又特别的东西。虽深谙水性,但在这之前,她从来不敢贸然潜水;然而这里真的和台湾不一样,光是那片蓝澄澄的美丽海洋,便诱惑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他们玩了一天的水,在暖暖的口头下,他们好不尽兴! 日暮了,归程,丁雅珞边灌着矿泉水边呼道: “好开心呀!” “我没让你失望吧?”司徒橙魃取过她手中的矿泉水也灌了一大口。 间接接吻的感觉满不错的,下回,他会努力到“直接”。 “真想不到。”丁雅珞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端视他开车的侧脸。 “什么?” “想不到你居然十项全能那!”略带崇拜的口吻。 “这么夸我?”司徒橙魃笑得好灿烂。“才带你玩了一天,对我的印象就全面更新啦?” “我以为你跟赤○一样,闷死人。” “嘿,大哥一点都不闷,只是看对象。” “你们兄弟感情好!” 稍稍批评了一句,他也马上回损她: “你们姊妹感情也不错。” “再好也避不掉分开的命运。” “何必钻牛角尖?想成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心理不就平衡了?” “名利如过眼云烟,我说‘幸福’也是。” “你又来了,对男人这么没信心。” 丁雅珞耸耸肩,她从不否认这一点。 “要是你也嫁给我,你们两姊妹就不用分开了,不是吗?”司徒橙魃突发此语。 她瞪他。 “那又如何?雪梨跟台湾的距离永远存在。” “如果地壳变动,将五大洲全聚在一块,便成名副其实的地球村了。”司徒橙魃异想天开。 “呵,天晓得那是几世纪以后的事不,可不可能都还是个问题,况且咱们到那时不知成了什么生物。” “不论是什么,总之存在就有价值。” “是哟,一只蚂蚁都有价值。” “蚂蚁确实有它的价值呀,你不认为?” “我没心细到那种地步,发现蚂蚁沾我的糖,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捏死它!”丁雅珞挤了个恶狠的鬼脸。 司徒橙魃朗声大笑: “不错,很诚实。” “本来就是。我才不信你发现蚂蚁侵占你的东西时,还面不改色地研究它们每只存在的‘价值’。”丁雅珞义正辞严。 司徒橙魃并无辩驳,笑道: “咱们怎会扯到这儿来?” “是呀,离谱。”丁雅珞也笑,望了望窗外,问:“要回家了?” “你的心还没收回来?” “现在还早,何况机会难得。” “那你想再去哪?” “什么地方适合夜晚?” “电影院?” “no。” “那么……你会跳舞吗?” “嗯……”丁雅珞皱皱鼻子。“不太会。” 司徒橙魃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你教我好为难那!到底你要做什么?” “我……人家只不过不想太早结束今天。”丁雅珞嘟哝。 司徒橙魃忽而暧昧地抿抿唇: “要不,我教你一种特别的游戏,玩不玩?” “好呀!”丁雅珞不疑有它,不假思索答道。 “你自个答应的哦!”司徒橙魃的笑意更深了。 “嗯。”应了声,丁雅珞灵敏地注意到他的口气有些不寻常;又仔细想想,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又被他给损了,不禁吹胡子瞪眼睛。“你坏透了!” “没试过,你怎知我哪里坏?” “你”丁雅珞语结,头一扭,怒道:“我要回家了啦!” “那可不行。” “为什么?” 司徒橙魃瞥她一眼,接着忍不住大笑。 她气鼓鼓的两颊像只河豚般,好可爱! “笑什么?”旧怨添新怒,她没好气的。 “你上一刻才答应要玩我的游戏,前奏都还没上场,我怎能就这么让你回去?”他存心捉弄她,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挺有趣的。 “你我”丁雅珞心慌意乱。 “到我家去。”司徒橙魃还不罢休。 “不、不、不……不行!我要回我家。”可怜,说个话都结巴起来了。 “方向盘在我手上,等于主宰权在我手中,我可不许你当个出尔反尔的小孩。” 丁雅珞已经说不出话了。 眼睁睁看着车子驶向不熟悉的道路,她惶恐得紧! 什么叫自食恶果? 她就是一例。 不久,车子停在一栋华丽过她家几倍的房子前,她知道,这便是他的家了。 “欢迎第一次光临。”司徒橙魃停妥车,绅土地为她开门。 丁雅珞打定主意,死也不下车。 “不会吧?你喜欢在这里喂蚊子?”司徒橙魃故作惊愕状。 “好过喂一只狼。”丁雅珞气得口不择言。 “我家恰巧没养狼。”他是存心与她抬杠。 “如果你不送我回家,我就不下车!” “唉,那我只好为你服务一下喽!”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秒,司徒橙魃已横抱起她;待她意识过来,已经来不及攀住任何支撑物,身不由己便被他抱进屋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丁雅珞拼命晃动双脚,想藉此逃脱。 但实际上可没这么容易如愿。 直到她被抱上一张床,她才暂时获得自由。 “你你龌龊、肮脏、下流……”丁雅珞念出一串她所知的骂人辞句。 司徒橙魃虽被骂得狗血淋头,但笑意不减。 他坐上床沿,她立即没命地躲向角落。 司徒橙魃又笑又叹: “你真以为我是那种人?l “哪种人?”她就是嘴硬,心里其实怕死了。 “我不会强迫你任何事。”他有点像在发誓般的专注。 “你强迫我来你家。”丁雅珞反驳。 “嘿,你真是得理不饶人。明明是你自己先答应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一时不察,才被你给设计了。” 司徒橙魃耸肩: “随你怎么想喽!” “我要回家!” “游戏还没开始呢!” “我不玩!不玩!” 司徒橙魃摸摸下巳,含笑问: “可否请教一下,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游戏?” 丁雅珞的脸迅速刷红,难以敌齿。 “瞧瞧,来瞧瞧谁的思想比较嗯哼?”司徒橙魃从桌底拿出一盘西洋棋。 丁雅珞登时自知误解他了,但仍强词夺理: “谁叫你用那种暧昧的语气说话?让人误会也是应该的啊!” “哟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司徒橙魃边摆好棋子边笑道:“这玩意儿对你而言够不够鲜?” “鲜也没用,我不会玩。”丁雅珞摊摊手。 “学呀!有我这名师在,你还怕成不了高徒?” “呵,老王卖瓜!”丁雅珞吐他槽。 司徒橙魃不以为意,摆好最后一颗棋子,抬头看她: “开始吧!你要哪一边?” “向着我的这边喽!多此一问。”丁雅珞随手捉起一颗棋子是将军。“怎么玩?” “玩棋,首要的条件便是专心、全神贯注,你准备好了吗?” “我的情绪向来不必准备。” 司徒橙魃吹了声口哨 “不当演员,可惜了。” 接下来,他认真地说明每一颗棋子的意义及走法,丁雅珞也认真听着。 他果然是位高明的老师,她也的确是位聪明的学生,很快的,她已经能运用智慧走出一套属于她的棋。 十几回合下来,丁雅珞虽输掉了三盘,但以初学者来讲,她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司徒橙魃对她绽出赞许的眼神。 “曾经当过你的老师们大概都很有成就感。” “哦?”丁雅珞谦逊地微笑。“他们我并不晓得,但你是吗?” “我是。” “礼尚往来,我是否也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司徒橙魃没有回答,兀自直勾勾地盯着她。 丁雅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跳下床佯装观赏房间事实上,她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有机会打量室内一切。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一整套以橙色系为主的原木雕花床板、床罩;一座也是原木的酒柜,柜中摆了各式各样的酒,有些已开封,有些未开封。还有电视、录放影机、音响等等。一套双人椅组置于房间右方角落,由外型估量起来,它应该是古董,而且价值不菲;再加上其它林林总总的家具、摆饰,她约略估计起来,光这房间的装潢起码要百万。 天!一个人睡的房间就价值百来万,那这一整栋房子加起来还得了? 唉,有钱人跟没钱人的差别就在这,虽一样生活,但物质方面便有十万八千里之别。 不知有无宵小相中过这里,不过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来光顾。想想,等她有机会搬完这些家具,要不就早被逮了,否则也会累死! 这男人,将钱都喂在这些古董上了! 嗳,“古董”不就是指过时的旧东西吗?她真搞不懂那些爱所谓古董的人是什么心理。 “雅珞。” “嗯?”他突然叫,害她差点遗落手中的清朝花瓶,噢,好险、好险。 “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你这样说我就听得到啦!” “你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丁雅珞踌躇了一会,才缓缓走回床边。 “什么事?” “坐下呀!你怕我吗?”他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地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有些不妥。”但她仍依言坐下了。 “不会吧?这么八股的东西居然会从你口中讲出来?” “你那是什么话?我其实也是个挺传统的人。”丁雅珞为自己申辩。 “哦?”他眉稍轻挑。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拜托你就明讲了吧!别这么拐弯抹角。” “我要追你,把你再拐进我们司徒家。” 她一阵剧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啦! “瞧,太刺激了吧?我拐弯说话原想给你一点缓冲时间,是你自个不领情的哦!” “你什么”她终于找回声音,睁大汪汪眸子问。 “没听清楚是吗?算了啦,你的反应早在我预料之中。”司徒橙魃喃喃自语一串,才回答她:“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他发哪门子的神经病? 是的,他一定在发神经! 成为他的人? 见鬼了! 呵,她才不会成为谁的,她永远是她“丁雅珞”自己的,谁也别想掌控她、剥夺她成为自己主人的权力,谁都别想!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仅仅依稀记得仿佛、好像从听到那句话后,她整个人便像个石膏般僵在那动弹不得,但一定是他送她回来的没错啦! 噢,上帝,他刚才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道出如此骇人之听闻。 噢,老天,她坐在这有一会儿了吧?可是,她为何无法站起来走回房间去? 大概是震撼太大了,震得她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晕了吧。 “雅珞,回来啦。”慕莲翩翩下楼,姿态优美如贵妇人。 “唉。” “好玩吗?” “好玩。最后一项挺惊心动魄便是。”丁雅珞带着自嘲。 “哦?是什么?”慕莲非常感兴趣。 “是算了,不说了,我可不想见你昏倒。”丁雅珞摇摇手,一脸不胜负荷。 “橙魃说了什么吗?” “他”丁雅珞说了一个字,忽然拧眉瞅着母亲:“你猜的吧?” “我当然是猜的呀!不然你以为如何?”慕莲因她过分紧张的表情感到好笑,心里也有了三分底。 “他说他要追我。”丁雅珞呐呐道。“哈哈,有点好笑。瞧他打那什么算盘,居然想把我们姊妹俩都拐进他们司徒家。” 慕莲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觉得他哪里不好?” “他”丁雅珞撇撇唇。“就我目前所知,似乎没有。” “女儿。”慕莲思索着如何开头。“虽然你还年轻,但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生活……去谈场恋爱吧!先别考虑一定要有何美好结果或其它问题,只是单纯地、全心全意地去谈场恋爱,好吗?” 唉,如女莫若母,女儿心中所想她岂会不懂?其实会令女儿有这种不轻易信任男人,甚至不婚的想法,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呀! “妈咪……”丁雅珞不由得哽咽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你是我女儿,别人可以不了解你,但我绝对不会,即使咱们之前曾分开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慕莲紧紧握住她的手。 “司徒橙魃……可以信任吗?” “你自己觉得呢?” 丁雅珞摇摇头,一脸茫然如迷失的小白兔。 “我不确定。他应该可以,又好像不可以……” “傻女孩,鼓起勇气来试试看,嗯?”慕莲鼓励道。 “我……” “别担心,就算失败了,遍体鳞伤,但还有妈妈我呀。” “妈咪……” “七情六欲众生皆有,儿女情长本来就是很正常的。” 在母亲的苦口婆心下,丁雅珞好不容易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这一关成功!慕莲满意微笑。 不管怎么说,女人一辈子但求一个好归宿罢了,望女成凤虽为天下父母心,但终究还是幸福最重要,否则岂不白走人世一遭? ☆ ☆ ☆ “你太不够意思了,美好的星期假日你跑去快活,却把我挖来加班,上回放我鸽子的事还没完呢!” 星期一,最容易引发上班族倦怠症的日子。邵钦儒打一照面,便对司徒橙魃兴师问罪。 “怎么你还念念不忘啊?”他也不是故意放他鸽子,只是以当时的情况,他要追上丁雅珞就得舍弃撇条的他,谁叫他刚好挑那一分钟闹肚子呢?错不全在他嘛! “我是气不过!没见过约了人,自己却又中途落跑的浑帐家伙。” “我耳朵听你念得快长痔疮了。”司徒橙魃讨饶。 “你有没有常识呀?痔疮长在屁股上,不是耳朵哪!” “加强语气啊!痔疮比茧严重,我是想让你明白你再这么往我耳边唠叨,我的耳朵迟早报废。”司徒橙魃愈说愈可怜。 “你” “哟!一早两人就在开辩论大会呀?” 邵钦儒的话被截断,随后出现一袭窈窕身影 来者狄筠是也。 “一大早你跑来公司干嘛?”身为表哥的人开口直言。 “星期一,是个迟到率特高的日子。”狄筠表演话剧似的说道。“所以善体人意如我,为你们送早餐来了。” “谁要你鸡婆啦?我们自己买就好了,何必你多跑一趟。” “你不要拉倒,可咱们司徒哥一定领情,对不?”她讨好地偎向司徒橙魃,将他的早餐递上前。 邵钦儒瞧瞧自己与司徒橙魃的早餐,丰富与否的程度是明显差别待遇。 “喂,小筠,到底谁才是你表哥呀?”他老大不爽的。 “你呀!”狄筠甜甜一笑,颊边两个梨涡隐隐若现,可爱极了。“就因为如此,我才会了解你是以晚餐为重,所以早餐就随意啦!但司徒哥可不同,他日理万机,早餐的营养是绝对必要的。” “简单地说,你的心是向着橙魃了,对不对?”酸气冲天。 狄筠露出姑娘家的娇态,明眼人一见即知,但她仍微作抗议 “两位都是哥哥,我没厚此薄彼呀!如果你是嫌我买得不合你意,下回我不再鸡婆便是。” “呵,你想骗你表哥我?再回去修炼个十年吧!谁不知道你”邵钦儒故意卖起关子。 “我怎样?”狄筠插腰,理直气壮。 “你呀,哈上人家橙魃了,是不是?” “你”狄筠脸红,扬手追打他。“待我撕烂你的嘴,看你有没有办法胡说!” “撕烂我的嘴?好残忍啊,我好怕哟,莫怪古云:最毒妇人心,大概就是指你这种啦!”邵钦儒一副小生怕怕,但语气可不是那么回事。 “你、你、你你再说!”狄筠满场追打着。 “钦儒,你那爱逗女孩子的劣性怎么老改不掉呀?”司徒橙魃总算出声。 “就是呀!表哥,你也学学人家司徒哥一半成熟稳重嘛,否则谁家姑娘敢将终生托付给你?”狄筠走到司徒橙魃身后,双手亲热地勾住他颈子。“司徒哥,我讲得对不对?” “你” 邵钦儒再次被打断发言权。 开门的人儿仿如雕像般僵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瞪视正前方那一幕,面色苍白如纸。 在场三人也因这突发状况而错愕。 下一秒,司徒橙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去追那宛若遭受打击、悲忿得转身跑走的女孩。 而邵钦儒和狄筠则面面相觑……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八章 “雅珞,别走!你听我说。” 司徒橙魃在出了大楼门口追上她。 丁雅珞瞪着他那只捉住她手腕的手,默不作声。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她假笑一声,目光鄙夷地瞪他。“司徒公子的意思是要我怀疑自己的眼睛,然后相信你的话?” “我不是但事实就是如此。” “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这是她给的回答。 “她是钦儒的表妹,钦儒,记得吗?我曾跟你提过的,我的好朋友兼好伙伴。当时我们开了个小玩笑,我也没想到她会把手搭上我肩膀;不过,那其实也没什么的,对不?”司徒橙魃挡住她去路,滔滔不绝、急切地解释。 本来要软化了,听到那一句“不过”,火气又升了上来 “是呀,没什么嘛!勾肩搭背的,你的身体乐意免费提供。” “雅珞,你在口不择言。” “不爱听就滚远些!” 司徒橙魃吸口气,稳定情绪。 他知道他不能生气,一旦闹僵了,依丁雅珞的性子,他想再澄清就很难了。 “雅珞,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真的很单纯。” 她偏头不理他。 “你有什么事找我?”司徒橙魃巧妙地移转话题。 丁雅珞从没到他公司来过,今日会出现,他相信必定有重要事情;但此刻,他不确定他还能得到原本的答案了,不过仍是要问个清楚。 一思及来此的目的,丁雅珞更是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啐了句: “伪君子!” 司徒橙魃无辜地揪眉。 “说一套、做一套。”丁雅珞满腹怨恨般继续骂。 司徒橙魃饶富兴味地望着她。 “昨天才发誓般的要追人家,今天就敞开怀抱接纳别的女人。” 司徒橙魃暂时忽略那个“别的女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人家”上头 “这个‘人家’指的是你吗?” 丁雅珞丢给他一记特大号卫生眼。 “这种带着浓浓酸味的指控,是否称之为‘吃醋’呢?” “鬼才吃你的醋!” “是吗?回头我去问问有多少鬼吃过我的醋。”他故意刺激她。 “捉包了吧!你承认有很多女人为你吃过醋吧!”她双目如炬。 司徒橙魃被她那又目真、又怨、又恨的口吻给逗得哭笑不得,也不管这大门口是不是有许多人正注视着他们。他一把揽她入怀,好言道: “雅珞,我昨天讲的话是真心的。要说我像大哥一样第一次接触女孩,那是连你也不会相信的谎话,是不是?但你绝对是第一个令我如此心动的女孩。” “油嘴滑舌。” “我至今未娶,大概就是在等待你的出现。” “舌粲莲花。” 这种话在她听来应该是会很恶心的才对,但奇怪,她怎觉心里甜丝丝的?” “随我上楼去吧。” “干嘛?”她防御地推开他。 “上楼之后,你自然明白我没讹你,顺道见见邵钦儒,如何?” 丁雅珞考虑了会,才让他执起她的柔荑。 ☆        ☆        ☆ “咦?钦儒上哪去了?” 进了办公室,只见狄筠坐在沙发中翻看杂志。 “秘书把他叫回他办公室了,他说一会儿就过来。”她答,视线不时飘向后方的丁雅珞。“这位是?” “我未婚妻。”说得太快,立即招来一记闷拳。 “谁答应你来着?” “反正很快就是了嘛!省得改口。” “改口?呵,这种问题还有得讨论。”中国人的辈分和称呼问题。 唉,届时铁定剪不断、理……等等、等等,她这岂非不打自招了吗? “没关系,慢慢再讨论。”他朝她眨眨眼。“这位是狄筠,邵钦儒的表妹,也等于是我表妹一样;至于你……呃,在年龄方面,你似乎应该称呼人家一声姊姊。” “姊姊!?”狄筠不由发出尖锐一叫,继而不依地捶了下司徒橙魃的臂嘟嚷:“司徒哥,你何时有恋童癖来着?把人家都给叫老了。” “什么叫恋童癖?她已经成年了,只是小你几岁,称呼你姊姊也是应当呀!”司徒橙魃纠正。 狄筠趁他没注意,狠狠投给丁雅珞一记恨不得将她扒皮抽骨的眼神。 丁雅珞一怔忡,不明白自己何时招惹了这素未谋面的女孩。在发现她眸中的嫉妒与怨慰后,才恍然大悟 嘿,这下可有趣了! 活生生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还说当人家是表妹呢!白痴都看得出来她正爱慕着他,只是这木头不解风情。 而他却在爱慕者面前表明他中意她,哈哈,莫怪这爱慕者会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剥、铲除殆尽的凶狠表情了。 哟,她好怕呀!可是有趣极了! 丁雅珞瞳中闪过一丝淘气,堆起一脸亲和力十足的笑容,甜甜地唤了声: “狄姊姊,日后还请多多指教哪!” 狄筠双眸似要喷火,但碍于司徒橙魃在场,她只好挤出一丝微笑。 “丁妹妹,彼此彼此。” 丁雅珞唇一扬,上前一步挽住司徒橙魃的手肘,脸颊亲热地靠在他臂膀,道: “不知狄姊姊一大早来找魃有什么事呀?” “我”这下子,她仿佛立场尽失,可恶!“我送早餐来给我表哥,顺道买一份给司徒哥。” “哦原来如此。”丁雅珞笑靥如蜜。“我想呢,以后就不用麻烦狄姊姊了,魃的早餐我会亲自动手做给他吃。” “来得及吗?你不是要对了,你今天怎么没上课?”司徒橙魃打岔。 “早上没课嘛。”丁雅珞撒娇地以下巴蹭蹭他臂膀,以拇指跟食指“拎”起桌上的塑胶袋,对里头的食物大皱其眉“哎哟,吃这种东西怎会有营养嘛!走,咱们吃别的去。” “不用啦,我平常都这么吃。再说我待会要开会,没空出去,你自己去吃好吗?中午再陪你。”司徒橙魃软言安抚。 丁雅珞瞪他一眼。 狄筠幸灾乐祸地嗤笑。 “魃,我要你陪我嘛,自己去吃又会遇上一些无聊人士的骚扰。”丁雅珞不达目的不罢休。 “什么!?有这种事?谁敢骚扰你?下回见着非揍他一顿不可!”司徒橙魃将丁雅珞身子转了一圈端详有无不对,不自觉地把大男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发挥得淋漓尽致。“别去了,要吃什么,我叫秘书去买回来给你就好。” “可是我还没想到要吃什么好。”丁雅珞噘起嘴一副小女孩模样。“魃,你宁愿开会也不管我是否会被人骚扰吗?” 司徒橙魃皱皱眉,接着双目一亮。 他从进办公室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他晓得了。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她亲热的语气和态度不合常理,她从没向他撒娇过;还有,她也从不叫他“魃”的,怎么这会儿全做尽了? 是因为狄筠?她还未释怀稍早那一幕? 呵,他可没见过她如此虚伪,这丫头,真在乎起他来啦? 好现象! 心悦神怡地扬嘴一笑,他宠溺道: “好,为避免我的可人儿再受骚扰,我让会议延后半小时,陪你去吃早餐,这你满意了吧?” “嗯。”丁雅珞点头,暗投给狄筠一朵得意的笑,且丢下一记“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眼神给她。 狄筠咬牙切齿,纤纤柔荑却握得咯咯作响。 这任性的臭丫头! 为了吃一顿早餐竟让司徒哥将重要会议延后半小时,这种女人有何资格当司徒哥的另一半?自私自利,以为有司徒哥撑腰就自鸣得意、任性妄为、不懂体谅。司徒哥是哪不对劲,居然被这种不知轻重的狐狸精勾引了去! 她用了什么媚术呀? 她不会让她得逞的! 要说当司徒哥的另一半、贤内助,她狄筠绝对比这乳臭未干的任性丫头百分之两百适合。所以,她要解救司徒哥,使他免遭狐狸精媚惑,坏了终生幸福! “司徒哥,我想你用不着延后会议了。让我陪丁妹妹去,顺便聊聊,可好?” 多事!丁雅珞以唇语啐道,瞪她一眼。 两个女孩间暗涛汹涌,男主角却毫无所觉地思考可行性。 “魃,我有话跟你说,是关于昨晚那件事。” 不给他思考出结果,丁雅珞便先声夺人。 昨晚他们在一起!?狄筠一听,醋坛立即打翻,心里不是滋味。 司徒橙魃喜上眉梢,急急应允: “我听。” “那走吧!” 为免节外生枝,了雅珞挽着他快步走向门口。 手才碰到门把,门却先一秒打开了。 瞬间,丁雅珞与来者皆愣住 “邵钦儒!” “丁雅珞!” 他们同时惊叫,同时指着对方的鼻子。 司徒橙魃望望她又望望他,发出连串疑问: “咦?你们认识呀?何时的事?我怎会全然不知呢?” “他就是三番两次骚扰我的人!” “她就是我说的那够味的辣妹!” 他们又同时说,但脸上表情迥异男的高兴,女的厌恶。 “你怎会在这里?” “冤家路窄!” “不,是缘分。” “谁跟你缘分!想不到你就是邵钦儒。” “我告诉过你名字。” “早八百年就忘了。” “我一直期盼和你偶遇。” “还好我经常祈祷自己别这么倒楣。” “丁雅珞……” 丁雅珞佯装浑身一颤,掉了满地鸡皮疙瘩,继而躲到司徒橙魃背后。 司徒橙魃被他们你来我往的言辞搞糊涂了。 “魃,你在哪找到她的?也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意思。”邵钦儒搭上司徒橙魃的肩,目光如影随形令丁雅珞无处遁逃。 “她”这一连串该死的阴错阳差与巧合,从何说起? “魃是我未婚夫。”先断这缠人家伙的念头为重。 “什么!?” “表哥,人家是个小姑娘呢,你干嘛三番两次纠缠人家?”狄筠也加入这场混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邵钦儒理直气壮。“但怎会被你给捷足先登呢?她是我先相中的。” “我岂知雅珞竟是你口中的辣妹妹?你又没告诉过我对方姓名。”司徒橙魃自辩。 “喂喂喂,我跟你从无瓜葛,也从没表示想认识你,是你逼我说出名字的。”丁雅珞澄清。 “魃,她是我先相中的。” “那又如何?她现在是我未婚妻。” 邵钦儒捉起她的手 “没戒指,骗人的。” “稍早冲出去的人就是雅珞,为表明我坚贞不二的心意,先以口头为准,晚上才准备去挑戒指。” “只要没套上戒指,我还有机会。” “红颜祸水!使得兄弟圃墙。”狄筠嘀咕,不屑地撇丁雅珞一眼。 “朋友妻,不可戏。”司徒橙魃说。 “一次两次没关系。”邵钦儒回。 “妙!”狄筠帮腔。 “烦死了!”丁雅珞咆哮。 “你们究竟如何相识?”邵钦儒穷问不舍。 “有一回她皮包被抢,我帮了她。”司徒橙魃忆及最初一幕。 “后来才知道我们原来是亲戚。”丁雅珞补充。 “亲戚?”狄筠不甘被遗忘她的存在。 “我哥哥娶了她妹妹。” “我妹妹嫁给了他哥哥。” “所以你要叫她妹妹为大嫂,她要叫你哥哥为妹夫,你要叫她嫂子的姊姊,她要叫你……”狄筠试图解析彼此关系,双手比来比去,最后,手花了、眼花了、脑子也花了,连舌头都打结。 邵钦儒也同样乱了。 “所以我才说有得讨论。”丁雅珞咕哝。 司徒橙魃笑意不褪。 “所以你就把原本该是你大嫂却逃婚的雅珞捡回来自己占为已有?”邵钦儒咄咄逼人。 关于司徒赤○和丁妮的故事,他由司徒橙魃口中得知一些;只是,老天爷安排的巧合却令人不敢恭维。 “你拿什么立场责备魃?”丁雅珞看不惯,袒护起司徒橙魃来。 “你是罪魁祸首!”狄筠也不甘示弱。 丁雅珞瞪她 狄筠回瞪。 司徒橙魃脸沉了。 邵钦儒怒火中烧。 场面僵了,四人仿佛脚底都生了根 唉,一团糟! ☆        ☆        ☆ 邵钦儒向公司请了两个礼拜的长假。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跟司徒橙魃赌气。 冲冠一怒为红颜,即使红颜属意非他,但如此结果,他面子挂不往。 “表哥,我就看不出那丫头有什么好,你何必为了她跟司徒哥闹翻?”狄筠满是不平。 “你不懂啦!”邵钦儒放一块牛排入口,用力咀嚼着。 “我是不懂。”狄筠嘀咕。“难道你跟司徒哥十几二十年的交情,就要为一个女人打散?” 邵钦儒一怔! 他倒没想过这个,但这往后,共事难免尴尬。唉! “表哥,你别傻行不行?天涯何处无芳草,友情比爱情重要!” 若非丁雅珞那女人不简单,她一定会想办法整垮她;但交手过一次,她输了,现在也没把握能挣回面子……不过,那女人还不是有司徒哥撑腰,否则她岂能如此嚣张?可恶! “表哥” 邵钦儒霍地甩下刀叉: “你是陪我度假还是说教?” “表……”狄筠委屈地扁扁嘴。 表哥从未这么凶过她,如今为了那个臭丫头……她发誓与那丁雅珞势不两立! “我要回家一趟,你走不走?” “回加拿大?” “嗯。” “好呀,阿姨跟姨丈一定很开心。”狄筠拍拍手。“只是,你回去干嘛?” “谈谈继承的事。” “你、你表哥,你”狄筠舌头忽然打起结了。 “我是独子,所以这是迟早的事。我爸也不年轻了,该让他休息、享福了。” “骗人!表哥,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排斥继承家业?还有,你走了,司徒哥怎么办?” “事业总是自家的好,没道理放任家业自生自灭,却跑去帮外人。” “你说司徒哥是外人?”狄筠双眼瞪大如铜铃。“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将情同手足的司徒哥说成外人,还反目成仇?” 丁雅珞,你害人不浅! “天下无不散筵席,我跟魃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邵钦儒平静地说。 “不我不许!”狄筠大喊。 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表哥和司徒哥分开了,那她日后拿何名义见他? “小筠,他有丁雅珞了,看不上你的。” 他焉会不懂她的心思。 狄筠捂住耳朵拒听,摇头若波浪鼓。 “乖,去订两张后天的机票。”他拍拍她的头。 “一走了之,不再回来了?”狄筠泪眼迷蒙。 “不一定,看情况再说。” “可是我好喜欢这城市。” “城市不会跑、不会变,随时都可来,但人可不一样。”邵钦儒意有所指。 狄筠又摇摇头。 “傻瓜!”他搂搂她。 她挣脱他,哭着跑了出去。 ☆        ☆        ☆ “唉……”丁雅珞仰天长叹一声。 “干嘛叹气?天要塌了?”陈湘琪也仰头望望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湘琪一头雾水。 “什么事?又变成怎样?” 丁雅珞戚戚瞅她一眼。 “好烦哪!” “你没头没脑、没首没尾、没前因后果,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知你烦什么?” “我完了。” “此话怎讲?” “我也许得嫁人了。” “司徒橙魃?很好呀!恭喜!” “恭喜个头!”丁雅珞没好气。“我不是说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是你自己承认他是你男朋友的呀!”陈湘琪一脸羡慕。“喂,他如何向你求婚?” 求婚?哪来求婚?根本是误打误撞! 忆及那天,先是司徒橙魃起了个头,后来又因情势所逼,她也脱口而出承认了他们的婚事,整件事瞎掰到最后竟然变成事实噢,天啊、地啊、耶稣啊、佛祖啊,谁来救救她? 真是百口莫辩哪! “我不是向你解释过那是当时的权宜之计?” “是权宜之计也好、事实也罢,有司徒橙魃这种男人娶你,你就该感谢上帝偷笑了好不好?别再埋怨,刺激我们这些没人要的。” “你没人要?哈!是你眼高于顶,挑不上中意的。”丁雅珞纠正她。 “那是给自己台阶下,你就没这种困扰。”陈湘琪喃喃。 “我呀……”其实在母亲的怂恿下,她确实有意与司徒橙魃交往看看;但经过邵钦儒那一闹,她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些天避着他,是因为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她得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 唉,她无意搞坏司徒橙魃和邵钦儒的友情,但正如狄筠所言,她就是刽子手。伤害如今已造成,说什么都没用了呀! 老天,她招谁惹谁了? “你呀,纯情少男的杀手,当你朋友不知是与有荣焉?抑或罪过?” “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丁雅珞举手制止。她知道陈湘琪接下去会提到谁,而此刻她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那天你走后,他难过好久。”瞧,她只有说“他”,没讲名字。 “你提过n遍了。”丁雅珞不胜其烦。“再说,我要走喽!” “好、好,不提男人,提学校,行了吧?”陈湘琪一副如获天机的贼相。 “何事令你暗爽?” “嘿,我刚得一小道消息,恐怕公开了之后,暗爽的人是你!” “什么消息?” “有心理准备呀,小心内伤。” “快说啦!”丁雅珞推她一把,受不了她卖关子吊人胃口。 “据闻学校有意栽培你为头等网球选手哩!” 丁雅珞深吸口气,再慢慢吐出。 “真的假的?” “情报来源挺可靠。” “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我有可能有机会参加公开赛?” “是喽,为国争光!” “哇”丁雅珞欢呼,阴霾一扫而空。“谢谢你这好消息。”她忘情地抱住陈湘琪。“如果有机会像张德培那样,我可是美梦成真哪!”在台湾她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选手。 “意思到就好。你这样抱着我,被瞧见了会让别人误会咱们是同性恋咧!”陈湘琪拍拍她,而后退开。“我说你的嗜好还真与众不同,崇拜的不是网球选手就是科幻小说家。要是多一点像你这种人,刘德华怎么办?” 丁雅珞耸耸肩、眨眨眼,俏皮地说: “总是得平均分摊一下嘛!” 陈湘琪站起身,准备往教室走。 “今年寒假我要回台湾。” “你爸妈不是在这里?”丁雅珞问。 “回去看看我外婆,她最近身子不大好。小时候她挺疼我的,应该找机会陪陪她。” 外婆?别人口中的外婆永远和蔼可亲,就只有她不。外婆,多久没想起的一个人。 “那我大概会很寂寞。” “你有司徒橙魃了,不必太想我。” “我” 丁雅珞没法完成一个句子,因为她被人从后方捣住了口鼻,而陈湘琪仍自顾自地说着,没发现异状。来不及求救,下一秒,她失去意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九章 “什么?雅珞失踪了?怎么会?” 司徒橙魃被匆匆招至雷家,就见两老边说边急得团团转,活似热锅上的蚂蚁。 “这孩子从到这里来后,还未这么晚没回家过,我怀疑她出了事。” 司徒橙魃一听,稍稍释怀。 “阿姨,要报案也得不见二十四小时以上才算失踪。何况,雅珞她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活动也属正常呀。” “哎呀,我岂会不懂自己女儿的性子?你倒才是糊涂了,与她相处这段日子还不了解她?”慕莲责难地瞥瞥他。“雅珞不是那种要在外过夜却不报备的孩子,而且之前我也没听她提起今天有何活动。” 司徒橙魃如被当头棒喝。 是呀,雅珞外表野虽野,但个性其实很乖的。老天,他竟然不懂她,还夸口要娶她呢! 不行,雅珞大概真的出事了,他得去找找。 但……从何找起?雅珞会在哪? “魃,你知道雅珞可能会去哪吗?”雷文生问。 既无确切目标,又无法地毯式搜寻,只好暂以推敲或假设的人与地找起。 “我知道几个,我去找找。” “老婆,你知道雅珞和哪些同学交情较好吗?”雷文生又问。 “嗯,我打电话问问有无线索。” 语毕,慕莲忙不迭翻电话簿找人。 “阿姨、雷叔,咱们分头找,一个小时后我会打电话回来。如果没消息,再商量其它方法。”司徒橙魃交代。 取得共识,他们分头行动。 ☆        ☆        ☆ 司徒橙魃绕了几处他们曾去过的地方,也问过一些人,但仍音讯全无,颓丧地坐在车内,他闭上眼再绞尽脑汁想想还有无其它地方…… 半晌,他宣告放弃。 拿起手机,他按下一串往往在紧急时刻能化暗为明、带来转机或奇迹的电话号码 “万事通?” “橙老大,拜托你打电话挑一下时间好不好?”万事通毫不犹豫地道出称谓,并咕哝抱怨。 “你在干嘛?” “撇大条。” “难怪我隐约闻到一股骚味。” “你的幽默感一点都不幽默,因为稍有常识的人都晓得,电话传的是声音,而非气味。” “好,我没常识,但知识高人一等。” “喂,你无意先挂电话,等我个几十分钟。”这是陈述句。 “我没时间等你撇完。万事通,有事相求。”司徒橙魃直接导入正题。 “哼,用头发想也知道。” 语毕,接着是一坨东西落水的“扑通”声。 司徒橙魃皱皱眉。 “是,我知道你本事足以媲美孙悟空,别再自吹自擂了,快夹紧屁眼起来帮我找人。” “又是找人!你怎么老派这种差事给我?”万事通撇撇嘴。“还有,俺的屁眼收放自如,该启该合,它自有分寸,我只负责使力而已。所以,兄弟,你得再等等,它还没‘发泄’完。” “啧。”司徒橙魃跺跺脚。“待会再打给你。” 关了机,他又发呆了数秒,蓦地车头一转,往邵钦儒家开去。 虽然彼此间仍有些僵持,但非常时期也管不了那些三角习题。目前将“寻获雅珞”列为当务之急,男人的战争先甩一边去,晚点再说。 不过他可得先声明,找邵钦儒帮忙并不代表他会将雅珞让出;即使对手是好朋友、好伙伴,雅珞今生只注定是他的。 雅珞是他的! 按了第七下门铃,邵钦儒才来开门。一见着他,诧愕地睁大眼,一副意想不到的样子,但仍一派冷静地问: “有什么事吗?” “不请我进去?” 邵钦儒退一步让他进来。 “听说你要回加拿大继承家业?” “小筠去找过你?” “她要我劝劝你。” “糊涂的丫头,胳臂向外弯。” “我以为你自己会有明智的抉择。” “是呀,你没开口说一个字留我,因为我们现在是情敌。” 司徒橙魃没搭腔。 “江山、美人,你要全了,让人眼红得紧,我当然也得速速找一条属于自己的出路。” “钦儒,彩门有一半可算是你的。” “我姓邵,司徒家的产业我焉敢觊觎?说说你今日到此的目的。”冷冷的声调。兄弟一旦反目,莫过于此。 “雅珞失踪了。” 邵钦儒瞪大眼。 “你以为我藏了她?” “不,如果我以为你藏了她,我会直捣黄龙,而非思忖如何取得你的协助。” 邵钦儒静默数分钟,才问: “她真的失踪了?” 司徒橙魃点点头。 “老天,你这未婚夫太失职了。”邵钦儒趁机臭骂一顿以泄心头之气。“怎么发生的?” “我完全没头绪,是雅珞的父母通知我的。” “她不见多久了?” “若依她下课时间推算起……七个小时有了。” “四处找过没?” “找过了,没结果。” “年轻人过午夜才回家的还算正常。” “这点我提过,但莲姨一口反驳我,她说雅珞绝非彻夜不归却不给通电话的女孩。我想有理,于是暂时猜测她或许出了什么意外。” “魃……”邵钦儒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有话快说,咱们没多余时间,晚一刻找到她,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你想会不会是你的缘故而波及到她?”邵钦儒忖度道。 “你是指……”司徒橙魃的双眉打结。“威康?” 邵钦儒以眼神回应。 “他有什么理由要捉走雅珞?” “你忘了吗?他要挖走黄氏,却又被你从中作梗,坏事了。” “所以他们捉雅珞来报复我?” “我只是猜的。因为你说四处找却找不到,我便突然想起这个。” “卑鄙小人!”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颇赞同我的推敲。” “何止赞同。”司徒橙魃答,手机响起,他按下通话键。“万事通,你撇完啦?” “嘿,没让你等太久吧?” “差强人意。” “这回又找哪位姑娘?” “给我三分钟。”司徒橙魃语歇,挂掉万事通的电话,另拨一串号码“阿姨,雅珞回家没……你放心,我会继续找,你和雷叔先去休息,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嗯,好,拜。” 挂掉慕莲的电话,司徒橙魃又重拨给万事通 “万事通,我给你几个线索,你能不能立即帮我找回上次那女孩?” “你说吧!” 司徒橙魃将所有情况详尽说出,万事通记在脑子里。 “这女孩为何惹到那大人物?三番两次寻她,搞不好我会爱上她哩。”万事通开玩笑道。 “你敢!她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哟!是未来嫂子,那可不能有半点差池喽!别废话,我给你保证,天一亮消息即到。” “麻烦你了,万事通,谢谢。” 司徒橙魃收起手机,释怀一笑。 万事通办事,他放心。 看他打了一会儿电话,邵钦儒从沙发中站起来,走向他: “如何?” “有我这朋友出马,应该很快就有线索。” “上天保佑雅珞平安无事。” “钦儒,咱们握手谈和可好?” “情敌就是情敌,谈什么和?别想我会回心转意,只不过现下情况特殊,一切以找到雅珞为前提。”邵钦儒说得绝。 司徒橙魃叹一口气。 “我再去找找,你要不要一道走?” “当然,多一双眼睛多一分机会。” “那走吧。”司徒橙魃率先走向门口。 “走。”邵钦儒随后跟上。 他们的声音吵醒了睡梦中的狄筠,她探身时正好瞧见他们一同出门,以为他们和好如初的讯息令她喜悦,忍不住微笑地又回到床上。 这下,她睡得更香了。 ☆        ☆        ☆ 丁雅珞悠悠转醒,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让她无法辨清现在她身处于哪里,此时此刻是白天或黑夜。 甩甩依然有些晕眩的头颅,她眨眨眼,努力在黑暗中摸索周遭一切…… 蓦地,有人切开光源,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入瞳孔,丁雅珞不由闭起眼睑。 “你终于醒啦!” 这男人的声音有一点熟悉…… 是谁呢? 丁雅珞睁开眼看向来者,刹那,她惊愕地张口结舌: “你” “就是我。嘿,想不到吧?” 她在一间破旧的仓库中。很显然的,她身周堆的都是些没人要的废弃物,而这事实更明白告诉她想冀望有其他人正巧路经此处而发现她被绑架,无异是痴人作梦。 然,真正令她意想不到的,却是眼前这男孩。 确实没有人会猜想得到,一位口口声声说爱慕她的男孩,今日竟成了绑架她的恶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他那吊儿啷口当的邪淫模样,与印象中的他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没有其他人知了。所以,不成威胁。”他双手抱胸,倚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睨着她,健硕的身躯在地面投映出一道骇人的影子。 “为什么这么做?我得罪你了?” “没错。” “我不懂。” “谁叫你这么不识好歹?我中意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拿乔?哼,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不给点教训你是学不乖的。” “我没有自以为是,拒绝你确实是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难道你要我做个见异思迁、没半点道德观念的女人?” 这情况不适宜硬碰硬,暂以“缓兵政策”使他软化了再说。 “司徒橙魃有什么好?我就不信会输他!”他咬牙,眼瞪大如牛铃,眼白部分布了些许血丝。 见他这副骇人的模样,丁雅珞费了很大劲才压下想尖叫的冲动,和心底深处源源涌起的恐惧。 唉!为何世界上总免不了产生这种极度讨人厌的人类? “放了我,今天的事既往不咎。”她提出交换条件。 “呵,你当我是傻子?”他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丁雅珞心一悸,撑起被捆的手脚艰难地向后挪 但……噢,老天! 她竟让自己退进了死角,这下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你别乱来!”丁雅珞徒然地警告。 “我不会乱来,我只会光明正大地做。” “做什么?”娇躯不禁打颤,死命瞪着愈逼愈近的男孩。 “少装清纯!” 他揪起她的发,粗鲁地贴合四片唇瓣,惩罚地狂吻她。 顾不得头皮似要被掀起般的剧疼,她拼命摇摆头颅抗拒他的吻,牙齿更是咬紧以拒绝他的侵犯。 然而,处于种种劣势下,她所能做的抵御实在非常有限。 不消多久,他攻进她的柔软;在那一刹那,他逸出胜利的轻笑和粗嘎的喘息。 “啪” 她的襟口被撕裂,露出雪白的前胸,心一惊,她奋力扭绞手腕想挣脱绳索。 “啊” 他的舌头由她的唇移向她胸脯,她打起哆嗦,恶心得想吐。 “放开我听到没有!”她使劲全力放声尖叫。 他邪恶地瞅她一眼,继续往下肆虐,右手也加入侵略的行列,按住她腰带,他望着她,眸中有快意。 “你敢?”她又急又慌,却只能拿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为什么不敢?”他解开她的皮带。 “黄凯森!”她尖喊出他的名字。 他又缓缓抬起头,挑眉看她。 “别这么对我。”她哀求。 老天,谁来救救她? “我如此温柔,其他女孩可求之不得呢!” “你想怎么样?我们能不能以文明的方式沟通沟通?” “沟通?” 他身子往左边一侧,抬起右手轻抚她脸,语气仿佛是在逗弄老鼠的猫。 “强要了我,你有何好处呢?”丁雅珞试着跟他讲道理。 “男人的兽欲一起,想的只有发泄,没有好处。”他无情地说着。 “你是这样喜欢我的?”丁雅珞直勾勾地望进他眼里。“黄凯森,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卑劣没品的小人。” “我从没说我是君子。” “亏你还是一大群天真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她们宠坏了我,所以愈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你,愈激起我想征服你的欲望。” “除非你打算将我先奸后杀,否则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便会让你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丁雅珞从牙缝迸出这些话。 他扬高眉峰。 “我就欣赏你这烈性子!”轻叹一声,他抚着她的发。“到手的白兔再让它跑走实在非常可惜,你说,你预备怎么补偿我?” “你呢?你要我如何?” 他默默地凝视她半晌,邪邪一笑,吐出三个字 “我、要、你。” 她愣住。 “所以……”他继续说:“不管哪一者,你终究都会是我的,何必浪费时间?” 他又吻住她。 她使尽毕生之力挣扎。 “不要” 他吻住她一朵蓓蕾。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何谓“羞愧至死”,这等屈辱,令她想咬舌自尽! 脑中忽然浮现一道人影,一丝希望注入 魃,救我!救救我! 她无言呐喊,但心里其实明白只是徒劳,因为她没有心电感应或超能力可以无声求救。 绝望地闭起眼,她知道多说无用,这丧心病狂的恶魔不会听进去的。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 把身体和灵魂分开…… 霍地,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下一秒,她听到一声哀号。 偷偷睁开一只眼,黄凯森被揍飞了出去;然后,她见到拯救者的面目了 是橙魃! 他居然听到她的呐喊,真的赶来救她了! 噢!她感动得想哭。 念头一起,眼眶便湿了。 “雅珞,你没事吧?”司徒橙魃一脸担忧和关心。 他已打晕了那个下流小人。 跪在她身畔,他搂她入怀,拉好她衣襟、解开麻绳,并脱下外套覆上她。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把你保护好。” “你……”他的怀抱为何这么温暖? 眼泪终于溃堤了,她止不住,索性钻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宣泄被吓坏的情绪和所受到的屈辱。 他只是抱紧她,轻抚她的背,不发一语。 哭够了,为换口气,她偏头以侧脸枕在司徒橙魃浑厚的胸膛,但始终不敢抬头,怕哭后的丑模样吓坏他。 吸吸鼻子,她用哽咽的声音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到你的呼救。” “你”她迅速偷觑他一眼。“你真的听到了?” “你第一个便想到我,当然就由我来救你喽!”他很开心。其实他是瞎猜的,不料竟说中,显然他在她心中逐渐举足轻重。 丁雅珞往他怀里更缩进些,脸上不自觉绽出满足的笑容。 “阿姨和雷叔很担心你,大家找了你一天,回家吧。” “大家?” “嗯。”他拨开她额际的发丝。“事实上,我有个万事通,是他先查到你被绑在这里的。邵钦儒也陪我找了一夜,阿姨和雷叔则更不用说了。” “万事通?” “他是一个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神奇人物。” “改天谢谢他。”丁雅珞此刻没心思去了解那神奇之人有何丰功伟绩,瞟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揍得陷入昏迷的黄凯森,她余悸犹存地轻颤一下,说:“魃,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真不敢想象会有何下场。” “放心,他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忆及乍见丁雅珞半裸着被羞辱的那一幕,他就不由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人渣碎尸万段! 而他也把那下流胚子狠打得奄奄一息,剩下的,就交给警方了吧! 他的忿怒已如数发泄到那胆敢轻薄丁雅珞的混小子身上,只要他肯改过,今日之事便姑且一笔勾销。 不过,之前与其母的协议,当然作废了。 “走,回家了。” 他抱起她。 邵钦儒在数十尺外看着他们上车离去,心中百味杂陈,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实在是很匹配的一对俪人。 两名警察扛走那名绑架者,警笛“呜呜”声渐远,四周也恢复一片沉寂。 他低头沉思片刻,继而仰天释然一笑,也跟着驱车离开…… ☆        ☆        ☆ “啊雅珞!我的宝贝女儿,你没事吧?” 丁雅珞一进门,即被心急如焚的母亲给抱个满怀。 “我还好。” “你可把妈咪吓坏了!”慕莲将丁雅珞转了一圈,检视她有无受伤;见没啥大碍后,把她往楼上带。“走,换件衣服去。魃说你被绑架时,几乎吓晕我,但他保证他一定会平安带你回来,等了这些时候,我的心忐忑不安的。这会儿见你没事,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你真的没事吧?”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她又停下脚步问女儿。 “没事。”丁雅珞给母亲一朵微笑。 慕莲点点头,又往上走。 “去洗个澡,我煮了碗面线,待会吃一吃再好好休息,睡个安稳的觉。” 进了房,拿了衣服,慕莲跟着丁雅珞进浴室,且放好热水。 丁雅珞等母亲踏出去,却迟迟见不到她有所动作。 “妈咪,你赖在这儿不出去,该不会想帮我洗澡吧?”丁雅珞偏头注视着母亲。 “没错呀!” “妈咪,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丁雅珞失笑。 慕莲一副有何不可的表情。 “你是我怀胎十月所生,又同为女人,你今儿个受惊了,让我帮你擦擦背有啥关系?” “不用、不用,我没被吓呆,洗个澡还难不倒我。妈咪,你先下去帮我招呼橙魃,今天的事我得好好谢谢他。” 丁雅珞把母亲推出浴室,又推出房间。 “嗳,我想帮你洗嘛!” “不必了,我四肢健全、行动自如。妈咪,别再嗦,快下楼去。”丁雅珞板起脸命令道。 “好好好,今儿个是你最大,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慕莲边嘀咕边下阶梯。 丁雅珞合上房门,走进浴室,水龙头一开,水花即从莲蓬头倾泻而下 她闭起眼让清水彻底洗净她的身子,头发用了两次洗发精,沐浴乳则用了三次,牙齿刷了五次;举凡被黄凯森碰过的地方,她都使劲刷洗过,因为她厌恶身上残留有那男人的味道,它会使她忆起方才丑恶的一幕而不由自主地作呕。 整个人干爽了之后,丁雅珞才姗姗回到大厅中。沙发里的三人一见着她,立刻迎了过来。 “舒服点没?”司徒橙魃温柔问道。 “嗯。”她对恩人一笑。“你们聊了些什么?”她明白不外乎是报告当时的情况,但她仍想听听内容。 “没什么。”司徒橙魃敷衍带过。 他不想让她又回忆起那恐怖的过程,事过境迁就算了,人平安最重要。 “说给我听嘛!” “吃面线了。”他搀着她走向餐桌。 如果是以前,他敢这么顾左右而言它,她绝对会用头走开不理会他;但现在不同,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她都得客气点、恭敬点,当然喽,不是百依百顺啦!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她如此,但倘若对象是司徒橙魃,那未来可说不准…… “魃打电话告诉我救出你后,我就下厨煮了这个,味道好不好?”慕莲坐到丁雅珞旁边的位子,雷文生又坐到慕莲旁边。 司徒橙魃则坐在丁雅珞的另一边。 他们全关心地注视着她。 丁雅珞咬一口面线,细细咀嚼。 虽然近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但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实在提不起胃口,勉强吃着只是要让大家宽心。 “很香,味道好极了!我饿了许久,总算有东西吃。” “什么!?那歹徒都没给你东西吃!?”慕莲又心疼、又忿怒。“太没天良了!” 丁雅珞登时想咬掉自己败事有余的舌头。 “奇怪的是,绑了人怎么没打电话来要求赎金?”雷文生首次开口。 “那男孩子不是一般绑匪,他要的不是钱。”司徒橙魃解释。 “那他要什么?”雷文生和慕莲异口同声。 司徒橙魃看了眼垂下头的丁雅珞,缓缓吐出一个字: “人。” “要人!?”慕莲尖呼。 刚才丁雅珞的身子被司徒橙魃的外套包住,所以她没发现那片被撕裂的前襟;这下子,她又陷入歇斯底里,捉着丁雅珞东瞧西审的。 “妈咪,在千钧一发之际,橙魃他救了我。如果我真被‘怎么样’了,你想我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吗?”丁雅珞耐着性子澄清,这种情况实在是有点……难堪哩! 慕莲停下动作,回复冷静,点点头道: “说的也是。” 以雅珞的性子,是士可杀、不可辱。要真被玷污了,她恐怕这会儿见不到女儿了。 噢,上帝保佑! “魃,对于你的大恩,我们着实不知该怎么表示我们的感激才好。” “阿姨,别这么见外,我应该的。”司徒橙魃说着,视线掉到了丁雅珞的脸上。“不过,假若雅珞愿意以身相许,我不介意。” 两老听出了他话中的笑意,也跟着起哄: “好呀,我们就作主将雅珞许配给你,反正她这条命也是你救回来的。” 丁雅珞一愣,差点被面线给噎到! 她承认,她很感激他救了她,但“以身相许”…… “别开玩笑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十章 司徒橙魃十指交叉,神情严肃,隔着一张办公桌注视着黄丽英还有一旁始终没敢抬头的黄凯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使人透不过气的低气压。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白话了,你还有疑问吗?”司徒橙魃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视力比赛,往椅背一靠,似笑非笑道。 “啪!” 一个巴掌往黄凯森后脑勺拍去,接着是黄丽英威严冷凛的声音: “还不下跪向人家道歉!” 就见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双膝一屈,匍匐在地上。 黄丽英必恭必敬地致歉道: “司徒董事长,您大人大量,小大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撤回取消合约一事吧。” 司徒橙魃先是一怔,继而摇头咋舌。 这么教育孩子,莫怪黄家的男人都没出息。 “你起来,别这么折煞我。” 又一个响巴掌。 “人家叫你起来,还不快谢谢人家不计较!” “谢” “喂,等等、等等,我只叫你起来,没说” 黄凯森诚惶诚恐的脸使他住了嘴。 那惧怕慌张的模样,想必是出自黄丽英严峻的教导。这个原本使母亲刮目相看的孩子,经过这次事件,怕是身价大幅滑落,甚至有心的栽培之意也不复存…… 唉,可惜、可叹。 这孩子的下场大概如同家中那些男人般庸庸碌碌,无法翻身喽! 一失足成千古恨,古有明训,这回由不得他不牢记了。 “黄女士,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何来为难之有?小犬做错事,理当登门道歉。”黄丽英皮笑肉不笑的。 瞪着那不成材的儿子,忆及去警局保他回来一事,又惹得她怒不可抑。 枉费她把期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今他桶了这么个搂子;不但毁了她的计划,生意也丢了,实在罪不容诛! 混蛋!跟他老爸一个样儿,没出息! “黄女士,我觉得没必要多谈。”司徒橙魃下逐客令。 “不那个交易之事作废是理所当然的,谁叫那小子不自爱,但合约可否保留?” 见他在思考,她乘胜追击: “现在的我和前些日子的你立场对调,我相信你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其实,小犬与合约根本是两回事,没必要混为一谈。你知道,我既然选择了彩门,威康就不可能再要求合作,你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呀,是不是?l 司徒橙魃抬眼瞅她,深沉一笑,道: “要保留合约是可以啦,不过……” “不过什么?”她连忙凑前问。 “不过先前所提出的优厚条件皆得一概作罢。”司徒橙魃笑盈盈的表情与此话挺不搭的。 “这……” 在她犹豫之际,司徒橙魃忽然领悟到一件事 也许根本没有威康以三倍价邀她黄氏一事,一切全是她自编自导自演;近来,威康鲜少有摆明挑衅的动作。假如他这揣测属实,那么,便是他让人给蒙了;而蒙他的正是眼前这女人。 啧啧,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看来他不得不防哪! “没得商量。”态度强硬些,省得她再讨价还价、罗哩叭嗦。 黄丽英忖度了好半晌,才悒悒妥协: “理亏的是我们,你怎么说怎么是。” “ok,那就没问题了。待会我请秘书修改一下合约内容,下午再送到贵公司给黄女士您过目。” “嗯,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黄丽英欠欠身,往门口走。 背对着母亲,黄凯森毫不客气地投给司徒橙魃凶狠又怨恨的一眼,即刻尾随母亲退离。 直到他们母子真正离去,司徒橙魃才放声大笑 他当然没忽略自己在那小伙子身上造成的伤痕;不过不能怪他,那是他罪有应得。 遗憾的是,亏他生得相貌堂堂,却只敢背着母亲作威作福地使坏,在母亲面前时则乖得像只哈巴狗。他想,这种“妈妈的乖儿子”是注定了一辈子没出息。没办法,后天教育使然,怨不得天、尤不得人,那对母子还是乖乖认命为明智之举,别有何奢望了吧。 “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 邵钦儒走了进来。 “笑一种米竟能养出千万种人来。” “哦?”邵钦儒眉稍微耸,大剌剌地坐进沙发里,喝着自行端进来的咖啡,良久才问:“跟黄氏母子谈了些什么?” “还有什么?妈妈带儿子来赔罪的。”司徒橙魃笑不可遏。“你都没瞧见刚才那精彩的一幕,简直比‘三娘教子’还有看头。” “是吗?为何没叫我来看好戏?” “没心电感应怎么叫?”司徒橙魃打趣。 很开心见到邵钦儒能打开心结,使他俩能回到往昔情谊,然而…… “你还是要走吗?” “嗯。等你找到代替我职位的人选,正式办完交接,我就走。” “没转团余地?” “魃。”他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司徒橙魃。“一开始你就明白我迟早得回去继承家业,只不过现下我把时间给提前罢了。” 司徒橙魃无奈地点头: “没错,看来我还是赶快找人接下你的职务比较重要。” “嗯,我这份报告里推荐了几位人选,你自己再衡量衡量。” “谢啦!”司徒橙魃拍拍他呈上的卷宗夹。“中午一块吃饭吧。” “好啊!我早上出门前约了小筠,你也找雅珞一道去,人多热闹,如何?” “我call她。”司徒橙魃捉起话筒。 “我回办公室去了,中午再过来。”话完,邵钦儒转身离开。 这些天他不断省思,告诉自己对丁雅珞并非真爱到无可自拔,只是基于“得不到的愈好”的欲念使然;人之常情,但看开了就好。 他现在想的,是诚心祝福他们。 ☆        ☆        ☆ “真看不出他是那种人!” 在听完丁雅珞的叙述后,陈湘琪义愤填膺地抡起双拳在空中挥了挥。 “湘琪,我”她的反应令丁雅珞忧喜各半。“我不是想造谣或批评黄凯森什么,而是我觉得有必要让大家认清他的为人,免得再有人受骗。” 陈湘琪拍拍她的肩笑道: “我了解。只是没想到这黄凯森居然是个如此卑鄙下流的伪君子,表里不一,人前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亏我以前还想撮和你们,幸好没有成功。放心,女人的嘴巴是很厉害的,三天之后,全校女性包准全看清他的假面具!” 丁雅珞嗤笑: “你打算发挥扩音器的本领?” “嘿!”陈湘琪露出白牙,好好一笑。 “湘琪,至少给他留步退路。” “会的啦!我会让他在这学校还待得下去,只是不明白为何身价在一夜之间贬尽。” “你好坏!”丁雅珞捶了下她的手臂。 “哪有他坏?严惩恶徒是每个人的职责。”陈湘琪义正辞严。“对了,司徒橙魃冒死只身前去解救你,你是不是预备‘以身相许’,以报他的大恩大德呀?”换了一种语气,表情也暧昧许多。 “什么嘛!你们这些人都愈活愈回去了,竟提‘以身相许’这种老掉牙的主意。”丁雅珞不悦地嘟嘴抱怨。 “哟!谁跟我英雄所见略同?” “还会有谁?就我妈跟我雷叔。” “是喽、是喽,三票对一票,我看你还是依了吧!”陈湘琪拿手肘轻撞她一下。 “可是……” “对男人没信心是吧?”陈湘琪替她道出隐忧。 丁雅珞微微颔首。 陈湘琪换了个姿势,润润喉道: “其实男女之间不一定除了爱情才能在一块儿,也可以有恩情或其它的呀!至于结婚,你就别当成是一般人说的进恋爱坟墓,那只是一种形式。就拿你跟司徒橙魃来讲好了,如果你真的嫁给了他,你可以想象自己的生命是他奋力救回来的,你为了报答他而帮他洗衣、烧饭、生子,不要求相等的回报,你就不会那么不安了。” 丁雅珞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光看她。 “我很意外你能分析得这样头头是道。” “嘿!你总算明白我是深藏不露的了。”陈湘琪颇得意貌。 这见解可是她酝酿很久的咧! “如何?听我这一番话,是不是开悟了,决定……呃嗯?”陈湘琪又拿手肘撞撞她。 “我得考虑考虑。” “哎呀,说实在话,司徒橙魃这种男人没得找了啦!我从没听他传过绯闻,光这一点就教人敬佩的。当前你们有这层关系加上这分因缘,你何不顺理成章地掌握住他?” “瞧你说得好像我得了多大便宜还卖乖似的。”丁雅珞用鼻子哼了两声。 “你不觉得?想想看嘛!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丁雅珞没搭腔。表面上不承认,心里则不由自主地认真思考了起来 的确,她是不应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天下男人也不完全一般“花”。例如雷叔,他是目前为止她所见过最专情、最细心的男人,由他对母亲的呵护备至及对她的爱屋及乌就可体会得出。 至于司徒橙魃……没错,她是没听他闹过绯闻,也没见他跟哪个女人特别好;当然那位狄筠姑且不算。这段日子以来,她的确是除了他的工作以外,占据他最多时间的人;但这么说也不准,天晓得在她之前他有过多少女人? 不过坦白说,她对他……也不全然无动于衷啦!他的某些举动经常令她又感动、又窝心;再者,他对她又有救命之恩,以她是非分明的个性,实在很难忽视这一点。 唉,她已是矛盾又茫然了。 “如何?心动了吧?”陈湘琪古道热肠地一心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属。 “湘琪,你把我的情绪搞坏了!”丁雅珞噘起嘴控诉道。 “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呀!”陈湘琪眉飞色舞地说。 丁雅珞哑然失笑。 “湘琪,就算我愿意试试对橙魃付出真心,但暂时绝不可能论及婚嫁。别忘了,我还在念书,而且我的网球教练已经开始为我安排训练课程。我想,至少几年内是不可能。” “我能了解你有多热爱网球,但女人最终还是该有个归宿。如果你的‘几年’指的是三十岁,那么我得提醒你一下,你三十,他就四十出头了,你想他有多少个‘几年’能等你?” 丁雅珞不语。 陈湘琪知道丁雅珞正在思忖她的话。 “结了婚也一样能上学的嘛!” 才怪,妮就不!丁雅珞无声反驳。 “珞” 丁雅珞黛眉怀疑地挑高: “奇怪了?你这么急着撮合我与橙魃,有何企图呀?” “我会有什么企图?”陈湘琪杏眼朝她一瞪。“是不忍你错失良缘喽!” “莫非你以红娘为终生职志?”丁雅珞揶愉道。 “你讨打吗?”陈湘琪双瞳威胁地斜瞪,一只拳已扬了上来。 丁雅珞举手讨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嬉闹。 “你让我好好想想。” “又不是要你慷慨赴义,干嘛这么拖泥带水?” “终身大事耶!不慎重考虑,你说,万一抉择错误,毁了后半辈子,是不是比慷慨赴义还惨?”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你考虑完别忘了优先通知我啊!” “会的啦!”丁雅珞拍她背保证。 这掌下手不轻,害陈湘琪当场岔了气。 ☆        ☆        ☆ 邵钦儒的去意让司徒橙魃不得不将公司里的高级职员来个大风吹。 人事命令一下达,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而最最不快的,莫过于狄筠了。 她如意算盘打错了,怎么开心得起来? 表哥和司徒哥确实和好如初了,但表哥仍是要走;如此一来,她的计划该怎么办?表哥不在这,她便没理由来找司徒哥了呀!而她还没抢走司徒哥的心,给那自视甚高的丁雅珞一点颜色瞧瞧那!唉!天为何总不从人愿?可恨! “表哥,你真的要走啊?你走了,司徒哥多可怜!你们已经合作十几年了,这点情分你说割就割舍下了吗?” 狄筠试图以三寸不烂之舌劝他,当然,其目的也是为了替自己铺路啦! “人事改组命令都发了,要留也不大可能。”邵钦儒整理行李,把该留的和该带走的划分好。 “谁说的?我相信只要你向司徒哥开口说你要留下,他一定撤回那道命令。”狄筠捉着他的袖子,略显激动道。 “但我不能留,家里需要我。说来凑巧,我爸的诏书已经下到我这儿了。” “表哥,你走了,谁帮司徒哥?” “那如果我不走,家里该怎么办?”邵钦儒叹口气。“总是得回去的,当初我爸爸给的期限是四十岁,现在不过提早点罢了。” “那你就待到四十再回去嘛!” 邵钦儒皱皱眉头,停下动作。 “小筠,你是怎么回事?一副非得要我留下的口吻?我相信魃不可能派你当说客。” “我……我帮理不帮亲。我觉得你该信守承诺,定了四十岁就四十岁再离开才是君子。” “但我的爸爸、你的姨丈写信叫我一定得回去,还特别叮咛要带着你一块。” “那个……那个……”狄筠辞穷了,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这房子我已经交给仲介处理了,东西收拾完也好叫运输公司运回加拿大去。大致上就这些细节,你还有其它问题吗?” 狄筠闷闷地摇摇头,一脸灰沉沉。 “如果你偶尔想到这儿玩玩,我再带你来。” 狄筠闷闷地点点头,还是一脸灰沉沉。 “真是的,小脸皱得像苦瓜,难看极了。”邵钦儒拍拍她的头。“晚上橙魃说要帮我们饯行,在雅珞家。” 狄筠瞠目,旋即摇头: “不去、不去。” “啧,别任性。” “哪儿都好,就是不去她家。” “人家是一片好意。” “你这么快就释怀了?真的吗?我看你藉机去见她才是事实。” “小筠,不属于自己,强求无用。”邵钦儒一语双关。 傻瓜才听不出来,狄筠赌气不回答。 “有机会多见一次面,我觉得很好,你不以为吗?” “表哥!” “好了啦,快来帮忙,别一直杵在那儿不动。”他朝她招手,她不甘地走了过去。 “你会遗憾的!” “遗憾难免啦,不过一次失败代表两次机会嘛!世界上有一半人口是女性,不怕。” “哼!” 不论他是口是心非或坦白从宽,总之这会儿她一概嗤之以鼻。 ☆        ☆        ☆ 结果,狄筠还是跟着邵钦儒去了;但不管晚餐有多丰盛,她仍是食不知味、如坐针毡。 毕竟,踩的是情敌的家、坐的是情敌家的椅子、吃的是情敌母亲的手艺,而她一开始就瞧丁雅珞不顺眼。她确信,没人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就改变对一个人的喜恶,至少她绝对不行! 今晚,她那明朗的笑容尤其刺眼,哼! 看看这家,哪比得上她家呀?不懂干嘛大家都喜欢她? 老天爷呀,既生瑜又何生亮?存心要人争得头破血流是不?这么安排人家的命运,太不厚道了! “小筠,多吃点,这些东西别处可是吃不到的哟!”邵钦儒为鲜少动筷子的表妹夹了些菜,脚偷偷踢她,示意她别垮着张脸。 狄筠则毫不掩饰她的兴致缺缺。 “对不起,家常便饭,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慕莲慰问。 “妈咪,人家是喝燕窝、吃鱼翅长大的,咱们这种粗茶淡饭,狄‘姊姊’当然咽不下喽!” “哪里,勉强啦!”狄筠也不服输,马上反驳了回去。 唉,唇枪舌剑的两个女人又开战了。 司徒橙魃晃晃脑,赶忙插话: “你们搭哪一班机?” “明天下午三点。”邵钦儒也很有默契地连忙开口,成功地阻拦她们。 “我去送机。” “嗯。” “回去后别忘了捎封信或拨通电话报平安,日后有任何问题,记住这里还有个我。” “铭记于心。” “司徒哥,你会不会到加拿大去看我们?”狄筠在接上最后一字前,偷睨丁雅珞一眼。 慕莲和丁雅珞都注意到了,母女两人相视莞尔。前者眼中透露的含意是这女孩仿佛视你若眼中钉,不除不快那!后者则回答我从没招惹过她,是她自己小心眼。 雷文生在这时也有默契地挑眼加入谈话:“你们在说什么?” 母女一致将视线掉向狄筠,继而一声窃笑。 雷文生恍然,也跟着抿唇一笑。 “有机会的话。”司徒橙魃不拒绝也不承诺,意思到就好,但他可没忽略丁雅珞一家三口的“眉目传情”。 电话倏地响起 “我接。”丁雅珞跑第一。 数分钟后,她带着欣喜雀跃的神色回座。 “谁?”慕莲问。 “妮,她说后天到。” “他们的环球蜜月旅行结束了?” “嗯,她说回台湾待产前想再来瞧瞧我们。” “妮是谁?”狄筠下意识问。 “我妹妹。”丁雅珞将唇咧一直线。 随即,狄筠明白自己问了个愚不可及又毫无意义的问题。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已该是曲终人散了。 “待会还有一场公司同仁办的饯别会,你去不去?”司徒橙魃伴随邵钦儒与狄筠起身,询问丁雅珞。 她摇头: “你们去就好了,我得帮妮和赤○的房间整理一下。” “他们后天才到。” “我现在就高兴得迫不及待了嘛!” “那结束后我再过来。” “不必了,你们哥俩最后好好再聚一聚。”丁雅珞挥挥手道。 她不晓得间接造成他们提早分离的原因是她,他们也无意说明,省得她胡思乱想。 “好吧,就这样。”司徒橙魃也不坚持。 临走之际,邵钦儒悄悄回过头。他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眼,而他所能做的,只有将丁雅珞的倩影烙在脑海中。 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可惜他不是能够拥有她的那位幸运儿…… 算了吧!散了吧! ☆        ☆        ☆ “哇好久不见!” 阔别数月的姊妹俩重逢,立即来个美式拥抱,丁雅珞尤其忍不住兴奋地想尖叫。 “雅珞,你小心宝宝,别太使劲。”慕莲提醒。 “噢,是!”丁雅珞忙不迭退后一大步。“对不起,你久等了。我今天有课,没法去接机,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不过我猜你这一整天肯定心不在焉。”丁妮笑着揭穿她。 “何止?昨天就开始了。” “哦,你不乖。” “哎,别净说我,旅行好玩吗?他待你温柔吗?宝宝怎样了?” 丁妮笑了笑。 “旅行令我大开眼界,好玩极了。宝宝大概是个小子,踢得挺有力的。” “是吗?他会踢你?”丁雅珞惊奇地睁大眼,这是从没当过孕妇的正常反应。 “嗯。他这会儿或许睡着了,有动静时我再让你摸摸。” “好呀!” “还有,姊。”丁妮目不转睛地盯住她。“妈咪说了你跟魃的事。” “哪有什么事!”丁雅珞急切地矢口否认。 “倘若你的对象是魃,我举双手赞成。” “开什么玩笑?天下男人又不只剩司徒家的,干嘛全得挑他们?” “话不是这么说。姊,你知道吗?如今回想起来,我一点都不后悔。” 丁雅珞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不发言。 “其实,女人是很简单的,她们不过就是要一个强壮且温暖的拥抱。” “那为何有人会去当尼姑?” “我们不是佛门中人,所以无法悟透她们的思想。既然如此,找个男人来依靠有啥不好?” “谁晓得一个男人能靠多久?” “姊,与其找一个天天将‘爱’挂在嘴边的男人,不如让他用行动来表示。一个真正爱你、关心你的男人,他很自然而然便能了解你的需求;而你想想,魃不正是那个人?” 丁雅珞眉头不悦地一蹙: “你是大伙派来当说客的?” “姊,我会害你不成?” “你们全指望我嫁给橙魃,若真如此,我是不是也得称呼你一声‘大嫂’?那咱们的关系会变得多复杂呀?不干!” “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你在乎?” 丁雅珞暗忖了会,诚实答道: “不。” “那不就得了?” “你们想逼疯我。”丁雅珞嘟嘴咕哝。 “没那么严重吧?” “赤○他有没有常说爱你?” “他偶尔会说给我开心,但平常他都用行动表示较多。” “所以你就认为他们兄弟一样好?” “这遗传应该差不到哪去,而实际上,他好不好,你心知肚明不是吗?” 丁雅珞脸红、沉默。 “雅珞,你觉得我够不够让你托付终生呢?” 再耳熟不过的声音出现在房门口,丁雅珞一惊,接着又羞又愤地伸出青葱玉手指着司徒赤○、司徒橙魃两兄弟 “你们偷听?” “雅珞,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司徒橙魃已走到她跟前。 “我……我哪有。” “雅珞,你都已经注定是我的人了,何必再作无谓抗拒?” 他轻唤她的名,唤得她心慌意乱。 “我……注定是你的人?” “是呀,从你逃婚那一刻起。” “我……是为了逃”她原要指司徒赤○,结果他们夫妻不知何时消失了。 “你逃掉大哥,是因为我在这里等你;而大哥属于大嫂。” “歪理、谬论。” “承认吧!你的心里已经有我了。” 他强行印下她的唇,堵住她的抗议…… 一个吻,一个吻就让她心醉神驰了,还能自欺欺人地否认吗? 好……好吧!就承认他已经占据她的心了吧!就承认她注定是他的人吧! 此刻,她只祈祷这个吻不会太快结束…… 完 冥冥の私房话 “在温度零下的某一天,几乎冻结的湖而忽然传来一阵女性的呼救声;不一会儿,湖边聚集了一大堆人,但却没有一位有勇气冒着被冻死的危险下水救人。眼看着女孩愈往下沉,众人却只是摇头惋惜地轻叹……突然间,扑通一声,有个人在连串惊呼声、口哨声中救起了那女孩,然后是热烈的掌声簇拥向那位英雄,其中包括了大堆媒体。隔天,这位英雄的英勇事迹上了各大报头条,有个记者采访他时问道:‘以当天那种情况,你是抱持什么样的念头和勇气下去的?’男子两眼一瞪,咬牙切齿地低咒:‘干xx!不知是哪个王八推老子下去的!’” 呵呵呵!以这则小故事作开场白,特别不? 前几天听到它时,其实在好笑之余,感触也挺深的。“英雄是人们所创造出来的”这句话,是说故事的人直强调的结论,这一点似乎与黄凯森这号人物有相似之处;表面上是白马王子、风云人物,实际上在他的家族中,他却无足轻重,什么都不是。 人的嘴巴是一项很厉害的武器,或者说是工具,只要有心且多花点功夫,黑的也能被讲成白的,所以才有句成语叫“人言可畏”,是不? 不知这则小故事给予你们什么样的感受。不过我在想,如果你们听原述人加上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的表演,大概会和我一样笑得抱肚子,尤其是最精彩的末句对话。 之前有一天跟我妈咪去逛街,结果呀,当场瞧见一幂警察追逐战,而他们的猎物是一位没戴安全帽、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男孩。由于等红灯,使他无法迅速穿越路口,也大概是太过慌张的缘故,让他跌了再跌,最后终于被两位剽悍的警察逮住。在摸不着头绪之际,我们见到其中一名警察一手使劲挂着男孩的手,仿佛要把它扯断;一手揪着男孩的头发住下压,嘴里还嚷着:“看你跑哪儿去!”但男孩倔强地不肯让警察把他的头压到地面吃泥土。 旁观者的我在那一刻其实是很气愤的,我以为男孩子大不了是没戴安全帽又没驾照,怕被临捡而跑掉,实际上他压根儿手无缚鸡之力,有必要那么粗暴地对他吗?现下十五、六岁的孩子骑机车是很平常的事,虽然无照驾驶是不对的;但坦白说,不是每个地区的公共交通都那么发达,于是,机车便成了重要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当时,我甚至想问那警察说:“难道你敢保证你未成年时从未偷骑过机车?”但回头一想,男孩究竟为何被追赶,我并不晓得,有何立场多管闲事? 现今社会问题越发层出不穷,人人自危似乎成了共同心态。唉!这么下去,莫怪人情淡漠了。 真的好意外经由文字,我能得到一位好朋友。下笔写系列小说其实挺惶恐的,担心写得不好,又担心你们不喜欢;但在设定完司徙九兄弟的名字后,我又爱不释手,便决定努力写完他们。后来和恰娟谈论起这计划,她提议可将安家姊妹配给司徒兄弟,什么“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这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好个一石二鸟,是不?但再怎么配也只能挑一位,否则故事全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绕来绕去,未免显得没创意。 猜猜,谁会配给谁?或者,你们愿意提供些意见? 我等着哦! 冥冥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