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之嫡妃不羁》 第 1 部分 一:红薯地里的‘美丽’邂逅 蜀夏国 离京百里的茅山村 十六年前,一名妇人带着一名两岁的女童在这里落脚。六年前,妇人莫名失踪,只留下这名十二岁的女孩独自生活。 女孩嘴不能言,耳不能听,是这茅山村出了名的聋哑女,没人知道女孩的身份,只知道她很小就生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那名妇人去了何处,只知道这个被抛弃的女孩很可怜。 于是,在这闭塞穷困的茅山村里,女孩吃着百家饭长大成人。 …… 山坳下有一座土坯房,年代已久,墙壁全是裂开的缝。房屋里,是各种残、也是各种惨。 两屋一厨。一屋是厅堂,一屋是卧房,还有下雨就无法做饭的小灶房。 厅堂里,桌子一张,桌腿三只,一根竹子当起了第四只。凳子四只,每只凳下都垫着石头。 卧房里,木板一张,被褥一床。 白天可以透过屋顶晒山太阳,晚上,可以透过屋顶欣赏璀璨的繁星,下雨,可以在家中淋雨,享受几千年后在蓬头下淋浴的滋味。 门外,猫狗声叫成一团。 卧房里的女孩被屋外猫狗打架的声音吵醒,不由的抡起门边的笤帚打开门朝那猫儿扔了过去,叉腰骂道: “死来福,你一天不惹旺财是不是活不下去?!” 这该死的猫,仗着自己会翻墙爬树,每天都去惹她的看门狗,脸皮,不,猫皮忒厚了! 猫儿喵呜的看了一眼她的凶样,一跳一窜奔屋里去了。 抬头望望天,再摸摸肚子,女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快黑了,又该做晚饭了…… 今晚吃啥好呢? 蹲下身,女孩摸了摸脚边小黄狗的脑袋:“旺财啊,米缸没米了,只有张大娘送的一碗碎米粉了,姐去土里刨些红薯,今晚我们就吃烤红薯了。” 小黄狗汪汪的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围着女孩打转。 从院子里拿起一只破旧的小背篓,装了一把半生锈的镰刀进去,将小背篓背在肩上,女孩扛着一把锄头朝土坯房左边走去了。 她叫白心染,活在现代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莫名穿越,占据了这个溺水而亡的女孩身体,靠着女孩的记忆,她才知道她们同名同姓。 只是在这个村里,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也没有人当着她的面喊过她,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知道她天生耳聋嘴哑,只在背地里叫她聋哑姑。 一想起这个名字,白心染就一把辛酸,第n次仰头望天:老天,你让姐穿越可以不让姐做皇后、当公主,好歹你让姐做个正常人吧!又聋又哑的你让姐怎么混? 两年了,她除了与猫猫狗狗对话以外,没跟一个人交流过。 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这具身体、这个溺水而亡的白心染的身世…… 红薯地里 白心染一边挖着土,一边理着地里的红薯藤。 突然的,一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猛然一惊,举着锄头转过身。 可手中锄头还没落下,她甚至连是啥东西跑出来吓她都没看清楚,瞬间手中一空,锄头从手中飞了出去,紧接着一团黑影快速的罩上她的视线,并将她压在了红薯藤上面。 “不准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一道男音响起,低沉冷冽的话充满了威胁。 听对方的声音,呼吸紊乱,粗喘连连,看对方脸色,似痛苦、似压抑,有点像便秘的赶脚。 白心染当然不会出声了,她一直都紧记自己是个聋哑姑,自然早就练成了电闪雷鸣也不慌乱的本事。一个受伤的男人而已,还能威胁到她? 只是…… 她的白面团子被人双手抓住,这就有点让人接受不了了……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发愣的男子,穿越两年之久都没与人说过话的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位壮士,你要抓我胸部到何时?” 这男人帅归帅,可不能因为自己帅就吃自己豆腐吧? 男子压抑着痛苦的粗喘声,凌厉似剑的眸光正紧紧的盯着身下女子,正诧异女子临危不乱的好胆量时,突然听闻女子的话,顿时身子一僵,差些呛死。 “咳~” 连咳嗽声都如此压抑,白心染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虽说他一身黑衣看不出到底哪受伤了,可她猜得到这男人定是受了重伤。 不是她不想保住名节,而是她推了,可没用。身上男子尽管气息紊乱,可庞大的身躯沉重如牛。 推不开啊! 自己的白面团子,是未来儿子的粮食,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压着吧? 就在她准备再度开口提醒他时,男子突然向侧翻、仰躺在地 。 就这么一个动作,白心染就听见他只有出气声,没有进气声。 怕这么个人死在自己地里给自己招祸,她赶紧翻起身,蹲在男子身边,掐上了他的人中。 “要死死远点,别死姐这里,知道不?姐可没钱给你买棺材,你要死了,姐最多在地里挖个坑把你埋了。” “咳咳~”男子也突然咳嗽的比刚才还厉害,明明浑身上下都没劲了,可那双眼却越加凌厉的瞪着她。 而这时,白心染耳尖的听到村长的声音正朝他们这边来,甚至还有其他陌生人的声音。 看着一脸痛苦还瞪着自己的男人,她赶紧手快的将先前割下来的红薯藤和叶子盖在男人身上。 “不想死,就别出声!” 将男人彻底掩藏好,她抓过几只从土里挖出来的红薯,一屁股对着男人头部的位置坐了下去,只听到一声闷哼声传来,紧接着还有咔咔咔咔的声音,像指关节被按压一样。 好在此刻天色稍暗,除了满地茂密的红薯藤、红薯叶,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而她则是坐在男人脸上若无其事、安安静静的刨着红薯上的泥土。 挖出来的红薯,一身裹满了土,加之前两日下雨,这泥土更是沾粘,每一只红薯都要用手将泥土刨去才行。 刨完一只,她扔进了带出来的破篓里,抓起脚边另一只,接着刨土。 直到第四只—— “喂,你看到有男人在这里出现没有?”一名带刀的男人率先出声朝白心染问道。 白心染低着头,继续刨红薯上的泥土。 “喂!问你话呢——” “三爷,你别问她,她听不见的。”村长在男人第二次出声询问时将其打断,指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朝男人说道,“她是我们村里的聋哑姑,耳朵听不到嘴巴也不会说,您问她没用。” 男子瞪了白心染一眼。村长的话他自然相信,毕竟村长也是在帮他们主子办事,不可能背叛他们主子的! “问了好几户人,都没影!简直就是奇了怪了,难不成他还飞天了不成?!村长,你说该如何办?这人要是找不到,主子怪罪下来,可别说三爷不帮你,毕竟这是你管辖的地方,人是在你这里不见的!”男人冷着脸,颇有些傲慢。 村长眉头皱的紧紧的,一脸都是褶子,听到男人的话,赶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 道:“再找找吧,人既然进了我们茅山村,那肯定就在某个地方,只要仔细找,定是能找到的……我们再去下一家问问看。” 男人叹了一口气,似是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 看着村长走远的背影,白心染微微蹙起了眉。 她现在所霸占的身体,在两年前除了吃喝拉撒外,是真的听不到外界的话,也不能出声跟人交流。在这闭塞穷困的山里,就似活死人一样的过日子。 十二岁之前,有个女人照顾她,她知道那不是她的亲娘,只是一个照顾她的人,可是最终那女人受不了这里的贫穷,走了。留下十岁的聋哑女在这里独自生活,靠村民接济施舍过日。 两年前,她重生在溺水的聋哑女身上,但因为某些原因,她不敢暴露自己是正常人,只好装聋作哑的过日子。 从那一天起,她代替着白心染感受这世间的冷漠亲情、感受着这里村民的和蔼善良,感受着一切一切这原本不属于她的生活…… 茅山村,算是被蜀夏国遗忘的一个村落,加之这里险山环绕,造成了这里闭塞落后。二十余户村民在此生活,虽不富裕,可勤劳善良,衣食也是自给自足…… 白心染就疑惑了。 村长怎么跟外面的人打起交道来了?还是带刀的……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们要找谁。因为这个谁看容貌装着就知道不是茅山村的人。 想到这,白心染突然跳开身,因为她发现自己屁股下没动静了。 抛开红薯叶,果然,男人已经昏了过去,只是怎么昏的,她暂时不追求,反正探到男人还有呼吸,她也就放心了。 将男人全身上下模了一遍,发现其身上除了一封信外,还有几十两散碎的银子。 见到手中的东西,白心染两眼中全是星星,一闪一闪的,别提多耀眼了。 将信和银子都放回男人怀中,她这才一边掐着男人的人中一边拍打他的脸。 “醒醒!快醒醒——” 片刻后,男人闷咳着缓缓的睁开眼。 见状,白心染也不跟他啰嗦,直言问道:“你想要我救你吗?” 男子眯着眼,视线冷冷且充满防备的扫了一眼四周,见只有她一人,绷着痛苦得像便秘一样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救你,不过你要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白心染什么都缺,但最缺的就是银子。 她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茅山村,她也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又聋又哑的傻姑。家族的冷漠,让她也不想回去认祖归宗。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可素没有银子…… 这男人有银子,可是她不能为了这点银子就杀人灭口吧?若是偷了他的银子呢,又害怕将来遭报复。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愿的交出银子…… 男人剑眉微蹙,凌厉的视线卷着一股阴气,在白心染白净的脸上扫来扫去。 不过最终还是轻咳的点了点头。 白心染心中猛乐,眸光璀璨如花,不等男子同意,她摸到男子怀中将那装着散碎银子的袋子取了出来,在手中掂了掂,喜不胜收。 等到天黑 白心染将男子扶着进了自己的土坯院子。 “汪汪汪~汪汪汪~” 守家的小黄狗突然冲了过来,朝着陌生男子狂叫起来。 就在白心染刚准备训它,让它安静一些时,只听小黄狗呜咽的叫了一声,随即嘭倒在地上,连片刻挣扎都没有,直接永世长辞了—— “旺财?旺财?旺财?!”顾不得扶那一出手就夺了她狗命的男人,白心染瞬间扑过去,抱着小黄狗哭了起来,“我的旺财啊……你怎么就这样离我而去啊……没了你,你让姐姐一个人如何活下去啊……我苦命的旺财啊……你咋不把姐姐一起带走啊……” “咚”的一声,男子突然倒地—— 二:拿自己的洗澡水做饭,不嫌弃 翌日一早 白心染从小灶房里出来,手里端了两个缺口的粗碗走进卧房。昨日她好心的将自己的木板床让出来,睡了一宿的地铺,忽然发现,原来地铺比木板舒服。 见男人已醒,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左手的粗碗放在男人身侧,然后将一双竹筷搁在碗上。 他的伤是在大腿上,她已经帮他缝合、包扎好了,手没问题,所以吃饭肯定不需要她喂。 闻着空气中的肉香,男人看着身侧粗碗里的东西。 视线最后落在粗碗的缺口上,带着几分冷硬的薄唇忍不住的抽了抽。“......?!” “这是何物?” 碗里的东西有红有绿,还有白 色的块状物,那浓稠的汤汁几乎不能称为汤汁,连浆糊都比不上。 白心染坐在他不远处的矮凳上,正准备夹一筷子香喷喷的肉片送嘴里,突然听到男人发问,且一副不敢下嘴的样子,她赶紧塞了一块肉片到嘴里,才对着男人解释道: “放心吧,没毒的。我要下毒的话也不会救你,直接一锄头把你砸了,然后挖个坑埋了就好,何必把你往屋里搬?我家没啥吃的,就这点米粉了,你将就吃吧。”将肉片咽了下去,她又接着道,“怕你吃不下去,我还特意给这菜取了一个名字,叫‘鱼香肉丝’。怎么样,听到这名字是不是很有胃口?” 男人,若仔细的看去,定能发现他刚刚打了一个寒颤。视线更是盯着粗碗里的东西不放,并坐起身,拿筷子搅了搅碗里的东西。 “为何没鱼没肉?” 白心染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那红薯粒你可以当成是肉,米块你把它看成是鱼就好了。有什么好挑剔的?能有吃就不错了。” 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男人眯起了眼,冷飕飕的望向了她的碗。 “你吃的是何物?” 白心染夹起一块肉片,在空中扬了扬。“狗肉啊!” 男人脸有些黑。“......?!”昨晚他可是瞧见她为了那只狗哭得死去活来的,怎么还吃上了? “为何我没有?”看着自己身侧的粗碗,那低沉的嗓音有着浓浓的嫌弃和不悦。 见状,白心染没好气的回道:“我吃旺财是为了超度它,你是杀它的凶手,要是你吃了不是罪孽更重?何况她是我养的狗,我吃了它,也表示我对它深深的不舍,从此以后天涯海角我都与它永不分离。”叹了口气,看着被自己挑出来的骨头,忧伤的感慨道,“我可怜的旺财,生前没吃过一顿肉、没啃过一根骨头,眼看着我如今能吃上一顿肉了,它却没有福气享受......哎!” 男人刚刚端起碗,突然的双手忍不住的抖了一下,险些碗都掉地上去了。 黑眸看过去,冷幽的眸光就跟在观察一名怪物似地。 白心染见他一直盯着看,害怕他扑过来抢,赶紧起身去了外面,端着碗坐到堂屋的门槛上,嚼着碗里香溢四射的狗肉,津津有味。 等她吃饱后回去,见男人身侧的碗已经空了。什么话也没说,她默默的上前将粗碗端走。 “替我打水 ,我要洗澡。” 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从身后传来。 白心染回过头,一脸的鄙视:“你伤口才被我缝好,现在还不能沾水,要不发烧我可没药医治你。将就将就吧,我们村干净的很,一两个月不洗澡也不会长跳蚤的。” 闻言,男人绷得紧紧的脸差点裂成碎片。冷幽的视线盯着白心染就跟瞧见了她满身跳蚤一样,何止一个嫌弃能形容的。 第 2 部分 “打水来!”男人冷漠着脸,开口命令道。 白心染瞬间笑了,走过去,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回道:“我灶房里就只剩半桶水,你确定要用来洗澡?先说好,这地方用水可是要走五里山路,我这人懒得很,不会天天去打水。你要是不嫌弃中午我拿洗澡水做饭,那我这就去给你把水端进来。” 说完,她作势要走。 “等等!” 背后,男人极度低沉、极度压抑、极度冷幽的声音传来,“我不想洗了!” 中午,白心染做的红薯羹。就是把红薯煮熟后将其搅烂,然后掺水一起再煮,把水烧开,搅一搅就盛到碗里。煮出来的红薯羹就跟芝麻糊一样,不过却是红黄红黄的颜色,比早上的‘鱼香肉丝’更有看相。 男人终于没有再多说一句了,一连喝了三大碗。 下午,白心染扛着锄头又到了地里继续刨红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给惊到的原因,一下午,她总是下意识的往身后看。 昨天挖地挖出一男人,不知道今天挖地会不会挖出一个儿子...... 不是她自个瞎想,而是她对老天爷已经无语很多次了。 她都能灵魂穿越,万一老天看她孤苦伶仃,送个儿子来陪她呢? 出于对老天爷的不信任,白心染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使劲的挖红薯。 要不然真有儿子,估计也得饿死...... 一下午,白心染就在地里胡思乱想的度过。 晚上,是和中午一样的红薯羹。 由于狗肉吃多了下午嗓子发痒,晚上的红薯羹里她特意将红薯叶切碎煮在了羹里。美其名曰下火。 晚上男人也没开口跟她说话。 只是当白心染在院里躲着洗完澡进屋后,男人躺在木板上再看她时,突然冷冷的问道:“不是说没水么?你何来的水洗澡?” 撇了撇嘴,白心染有些不悦的瞪他:“拿自己的洗澡水做饭,我又不嫌弃!” 闻言,男人面色比猪肝还难看,就跟吃了苍蝇似地,那喉结不停的蠕动。 懒得理他,白心染到堂屋打地铺。 不是她好心要去救这个男人,而是她觉得留下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利。 在茅山村,难得见到一个外村人,看这男人说话中隐约带上的傲气,应该不属于种田一 族。昨晚帮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她发现他穿在里面的裤子居然是丝绸的。 当然,她绝对不是要趁机猥亵他,也没有要去看他那玩意儿的意思,这不都是形势所逼吗?谁让他伤在大腿上的! 她只是‘不小心’的瞥了两眼罢了,她发誓,她绝对没摸他的东西,只是摸了摸他滑腻的丝绸内裤...... 言归正传,她就是希望这男人能看在她救过他一命的份上,帮自己离开茅山村。 三:咬死你做人肉包子 夜晚,透过破烂的屋顶,白心染失眠了。 两年内,每隔半月,她就要失眠一次,不是自己睡不着,而且屋外的声音让她睡不着。 每隔半月,就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从她院门口经过,绕过她的破土屋在屋后渐渐消失。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有村民趁夜拉货去城里。可是越到后来,她越是觉得蹊跷。茅山村地势险峻,就算白日出山也得格外注意,弄不好就会掉山崖下或者陷入草泽里。这大晚上的出山岂不是更是去寻死? 而且那些声音从她家院门前经过时,一点都不避讳,白心染也知道,肯定是经过的人知道她是聋子听不见才会这么无所顾忌,丝毫不担心会打扰到她。 知道这一点,她也从来没有出去看过。因为心中某些不好的直觉告诉她,好奇心可能会害死她...... 从地铺上坐起来,她摸着黑小心谨慎的爬进里屋。一缕缕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射进屋,她借着光线看到男人坐在床上,神色不明,不过显得格外专注。 “嘘~”看到男人转过脸看向自己,她竖起食指遮在嘴上,将嗓音压到最低,“不想死的话就安静点,千万别发出声音,知道么?” 昨日村长带着外村人正大光明的在村里搜索,想必要抓的人就是他。如果他在自己家中被人发现,估计不光他没好下场,她也会被连累。 在还没有把握能离开茅山村之前,她不管村长有何不正常,不管到底茅山村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都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定要继续的低调下去! 明哲保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昏暗的屋子里,月光洒在男人的侧脸上,如同白玉般干净清透,只是那双眼,深邃得如潭中之水,幽冷无波,让人忍不住的就能产生寒意。 白心染早就习惯了这昏暗的光线,目光紧紧的盯着男人抿成一条 直线的薄唇,生怕他出声。 好在这男人还算听话,直到屋后那些车轮声消失,他也没吭一声,连呼吸声都比她压的低。 站起身,她拍拍膝盖上的土灰,就准备回堂屋,但转身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坐下!”男人几乎带着某种命令出声。 白心染不由的皱起了眉,想都没想的就甩掉他的手。“大哥,你能客气点么?有没有人教过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这屋檐虽然破烂,可好歹也算个屋,若你再这般对待救命恩人,小心姐亲口把你咬死拿你做人肉包子吃!你要知道,姐两年没吃过肉,是今早吃狗肉才开的荤。” 男人的神色阴测测的,她隐隐的感觉周身围绕着一种莫名的寒气。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好畏惧的。这男人腿受伤是个半残人,且内力受到重创,若是打架,她有九成把握能把这男人弄死! 就在她挺直了胸膛,高傲的转身时—— “为何你要装聋作哑?”男人再次出声,不过这次开口嗓音明显软了几分,低低沉沉的。 “关你何事?”白心染蹙眉,准备抬脚,突然又顿住,转过了头,昏暗中,她轻蔑的目光对上男人深沉得可怕的黑眸,开口说道:“想活下去就替姐守着这个秘密,记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姐最痛恨别人恩将仇报......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虽然不知道村长他们为何要抓你,可是我知道你不敢露面,自然不怕你泄露秘密,再说,我都又聋又哑二十年了,谁会相信我是正常人?呵呵~~~” 说到得意处,白心染不由得得瑟的笑起来。 男人片刻沉默,眸光又沉又冷,突然问道:“你可知道他们在做何事?” 白心染果断的摇头,轻笑道:“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最痛恨恩将仇报之人,村长他们做何事,我都不会过问,我只知道他们对我有恩。所以你想知道答案,最好自己去问他们,别想利用我从我身上着手。” 男人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面前说话做事极不正常的女子会洞悉他的想法。 “既然他们对你有恩,为何你不将我交给他们?” 闻言,白心染挑了挑眉,说道:“我喜欢救人,我喜欢让人欠我恩情,这理由行不行?” 男人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阴测测的视线在她土里土气、衣着破烂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也不知道他 到底看不看的清楚。 “想要我如何报答你?” 白心染咧嘴笑了。聪明的男人,还真上道! “放心,姐不干缺德事,自然不会讹诈你,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对你来说,这就是个小忙。”也不管他是否看得清楚,她竖起一只小拇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说说看。” “你离开茅山村的时候带上我就行了。” 男人略微诧异,眸色又冷又复杂的盯着她:“你可以自己走!” 闻言,白心染叹了一口气,在墙角的一根矮凳上坐了下来,似是无奈的解释道:“我试过,可是走不出去......通往茅山村的几条道路不光险峻,且还暗中藏有人,盯着进进出出的村人。想必你身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我一个又聋又哑的人,冒然跑出去,只会让人起疑而已。” “那你为何要出去?” 白心染白了一眼过去:“我看你长得像人,怎么蠢得跟猪似的?这地方虽好,可要我一辈子不说话,老死在这里,是你你愿意?” 黑暗中,指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说他们对你有恩?有恩你还离开?” 白心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瞪眼道:“蠢猪,恩情归恩情,不舍归不舍,总不能为了恩情和不舍让我下半辈子都毁了吧?我若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非但没有自由,还得一辈子当聋子当哑巴!再说,我走了,也能为不少乡民节省点粮食。免得他们老担心我饿死。” “......”男人沉默良久才轻道,“谬论!”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多说,姐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就说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男人的目光始终沉如死水,表情更是莫测难辨,实在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在白心染失了耐心,准备和他撕破脸,将其轰出去时,只听男人低沉的应了一声。 “嗯。” 闻声,白心染咧嘴笑了:“这可是你答应了的哦。你放心,我出去以后就会离你远远的,咱们俩以后谁也不欠谁,以后各走各的。既然这样说定了,那姐就暂且让你住下好吃好喝伺候你直到你伤好为止。” 昏暗的视线下,男人的薄唇再度抽了抽。 翌日一早 当白心染将两根胡萝卜送到男人身边时,只见男人一脸黑的瞪她,指着两根胡萝卜冷冷 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吃好喝?” 白心染头疼了。这男人怎么就这么爱挑三拣四? 咬了一口手中的胡萝卜,她耸了耸肩,解释道:“有的吃你就将就吧,我发誓,这些都是我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男人咬牙:“为何不煮过?” 白心染摊手,一脸的无辜:“大哥,煮东西不光要水,还要劈柴的。反正只要填饱肚子就不会饿死,是生是熟又有何区别?何必劈柴烧水大费周章呢。” 男人坐直的身体微晃,那冷峻的脸唰的就跟掉入了粪坑似的。“......?!” ------题外话------ 过两日凉子争取把更新时间调整过来,争取在早上发文。谢谢大家的收藏!群么么╭(╯3╰)╮双节,大家过的嗨皮不? 四:吃鸡蛋不剥壳 平常时候,白心染没事都会惬意的躺在屋里睡觉,由小黄狗‘旺财’替她守院,要是来个人,小黄狗的叫声就能提醒她,让她做好‘傻傻’的呆样迎接到来的人。 可如今,‘旺财’被那男人一掌风劈死进了她的肚子,这守门一职就空了,加之屋里藏着个男人,不得已,白心染只能自己在院子里守着。 她屋里的木板床是用两块大石头垫高的,离地面差不多三尺,对白心染来说,下雨天,床下就是最好的避雨港湾,白日,她也是让男人栖身床下,不管男人如何黑脸、如何摆出吃人的摸样,她都要他睡在床下方能安心。 今日,白心染在院子的角落里摘采着她种植的薄荷,这是村长夫人教她做的。 一年前,村长夫人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差事,让她没事的时候就在院里种植这些薄荷,然后将长出的薄荷叶子收集起来洗干净送到山下一处大宅里。那宅子里,住着一个腿有残疾、无法走路的美貌男子,据说是京城里的大户公子,因为腿残自卑,不想在京城里被人嘲笑,所以前来茅山村静心养伤的。 这些事,自然没人跟她一个聋哑姑说,全是她在别人说话时偷听来的。 据说这位公子极喜欢薄荷,就连茶水都要用薄荷泡。村长和夫人为了巴结这位京城来的贵公子,于是就让不少村民都在自家院里种上了薄荷,然后免费送给那位贵公子。虽说是免费,但是每次送薄荷到那宅院里的村民都能得到许多赏赐。 村长夫人见白心染孤苦可怜,也就让她参与到种植薄荷当中。 白心染耳不能听,她就亲自找了人过来在院子里教她种植。等到薄荷长叶时,又让人过来教她采摘薄荷叶,然后领着她去了山下的大宅院。 那一次,白心染得到了一大包用油纸包好的干粮,是大宅院的老管家送她的。带他去的人跟老管家说起过她耳聋嘴哑的情况,后来每次白心染去,得到的东西都要比其他人多。 在这偏远贫困的茅山村里,白心染除了睡觉,最大的爱好也就是种植薄荷。茅山村一年四季如春,且阳光充足,对薄荷来说,是一个最佳的生长基地,也让她隔一段时间就能吃到一些村里吃不到的东西。 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白心染只是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摘采着薄荷叶。 知道她听不见,早已习惯的茅山村人也不会像对待普通人一样老远就嚷着嗓音跟她打招呼。 等到后背被人拍了拍,她才转过头,似是惊喜一般咧嘴露出了一抹纯真、开心的憨笑。 是村长夫人! 看着这位面容慈爱的中年妇人,白心染赶紧将手中的薄荷叶放在一旁,将沾有泥土的手在打着无数补丁的衣服上擦了起来,然后指了指堂屋,示意村长夫人屋里坐。 村长夫人只是笑着对她摆了摆手,然后将一个篮子递给了她。白心染一看,篮子里除了有几颗大白菜外,还有四只鸡蛋。心里一喜,她也没拒绝,像往常一样将这些施舍都收了下来,提着进了堂屋。 将篮子里的东西捡了出来放好后,她到门口的箩筐里捡了几只大红薯还有一些红萝卜放篮子里,这才走到村长夫人面前将篮子交给她。 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村长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她的谢礼,临走时,还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村长夫人走后,又有两名村妇提着一些东西到她院子里来,其中有名村妇还送来了一袋糙米粉,白心染都一一的捡了些红薯和红萝卜回送给她们。 晚间 男人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热乎乎连水都没擦的白水鸡蛋,不由的蹙眉问道:“何处来的?” 白心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看那摸样,倒也不像嫌弃的样子,就回了一句:“别人送的,你放心吃吧,为了证明我没下毒,这蛋壳我都没剥呢。” 男人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又看了一 第 3 部分 眼她面前的粗碗,只见一碗水中漂浮着白菜叶子,而她手中还拿着一根红萝卜,啃得有滋有味。 这算是他第一次对面前的女人正眼相看。 抛开女人那一身破布衣裳,以及太过瘦弱的身子,若只是看其容貌的话,面前的女人五官还算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时而流露出来的光泽显得格外晶莹透亮,带着一种无法言明的狡黠在其中,耐看、也耐人寻味。只是她一身又脏又烂的打扮,将她姣好的容貌给掩盖住了,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竟有如此招人目光的容颜。 清幽的眸光闪了闪,他将鸡蛋搁在了一旁,端起碗里的水煮白菜,喝了一口,发现居然是放了盐的,于是忍不住再次向女人投去一眼。 “看什么看,有的吃你就吃吧,否则饿死了我还懒得挖坑埋你!”以为他是嫌弃,白心染头也不抬的拧眉说道。 “为何不问我的底细?”突然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白心染转头看了过去,对上他那深邃复杂的黑眸,突然的,她哧的一声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人还真搞笑。我就图有人把我弄出这茅山村,又不是要嫁出茅山村,没事我打听你的底细做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很养眼,眉若飞剑,眼深如潭,高鼻薄唇,每一处都跟凿子凿出来的一样,加上他身上总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清冷气息,若放在现代,那就是一款酷哥。最重要的是这男人身材那是相当的迷人,不仅高大健硕,而且壮......咳咳咳,当然,那玩意儿是挺壮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又不是花痴,型男酷哥在现代看多了,早就有了免疫了,哪会对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想法? 男人抿唇不语,收回视线,突然就没出声了。 等白心染碗里空了,见男人也喝完了白菜汤,才默不知声的将两只粗碗端去了小灶房。 洗碗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碗洗好了,她才想到——怎么没有看到蛋壳呢? 那男人吃鸡蛋不剥壳的啊? 。。。。。。 七八天过去了 眼看着男人能下床了,白心染心细的察觉到男人的内力似乎恢复了不少,说话中气都比之前足了。有时候他莫名其妙生气,那嗓音更是低沉寒冷,就连身上的气质都有着明显的改变,更加讳莫如深。 这天晚上,她在堂屋的地铺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边有异动。 等异动消失之后,她睁开了眼,眸光深深的盯着门口,几乎是没多想,她一跃而起,打开破旧的木门,在自家院墙一角消失—— 一路掩藏气息尾随,当前方那抹黑影消失在一处墙角边时,白心染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到了村长的家门口—— “吴管家,劳烦你一定要替我在主子面前说说好话啊,我这一家老少的性命可全都指望你了。”屋内,村长焦急的声音传来。 “付明,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次主子也尤为生气。你明知道前阵子朝廷有了动作,可你还往外出货。如今货物被扣押,押货的人也被抓了,你说这些人和货落在朝廷手中,后果是什么?” 白心染蹲在窗下,狐疑的皱起了眉。这不是大宅院里那名和蔼可亲的老管家吗?他怎么会半夜在村长家? 屋内,村长急得团团转,来回走了两圈之后突然朝吴管家噗通跪了下去:“吴管家,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要出卖主子的意思。我也只是想多出一些货,哪知道朝廷突然盘查的如此严......我有罪,但求吴管家帮我向主子求求情,求他看在我这几年尽心尽责的份上,饶过我一家老小吧......” “唉~”老管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他扶起来,“你先起来再说。实不相瞒,主子昨夜就离开茅山村了,至于去了何处,我也不清楚。一切还是等主子回来再说吧。” “那巫山里的人......” “暂且收工,将那些人隐蔽安置,待主子回来再说。” “可、可我已经答应滇南国太子,三个月内要交齐全部货物,如今这货才出不到一半,那剩下的......吴管家,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能如何办?只能拖延着呗。”老管家皱眉再次叹了一口气,“还是得等主子回来之后再决定,以主子和滇南国太子的交情,想必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才对。” “那我就先谢过吴管家了!这一次就全靠你帮忙了!” 。。。。。。 白心染没找到男人的身影,不得已,只好回了自己的家。 只是一路上,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村长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能惊动朝廷? 这一个闭塞落后的村子,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放在现代,她可能会怀疑这些人在制造毒品贩毒,可是这是封建落后的古代,就算满山长满了罂粟,也不见得有人 会想到‘毒品’两字,所以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他们说的‘货’到底是什么东西? 每半个月就有车轮轱辘的声音经过自己的房子,难道这就是村长所说的出货? 自己家里养的那个男人,明显就是冲着村长他们所议论的事而来,想必应该就是朝廷的人。 待白心染愁眉不展的进了自己堂屋,刚准备去里屋看看男人回来了没有,就见漆黑的堂屋内伫立着一抹高大的黑影,男人阴测测的嗓音传来: “是你跟踪我?” 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有如此深的内力,差点连他都发现不了。 ------题外话------ 明天起,凉子上午更新。群么么~今天字数多吧? 五:他居然兴起了 白心染愣了愣,对于他直接的问话充耳不闻,绕过他就准备继续睡自己的地铺。 突然,手腕被人抓住—— 她顿时皱眉,心有不悦,冷声斥道:“放开!” 男人非但没听,反而当她要逃跑似地,手劲加大。 见状,白心染突然低下头朝手腕处的大手张嘴咬了下去。 男人的大手瞬间抽离。 她扬唇笑了起来。哼!想试她身手?门都没有!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逼退自己,本能的抽手之后,反应过来,突然快如疾风再次出手将白心染脖子掐住。 白心染没想到她会连续出手,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厉色,几乎是脖子被男人掐住的同时,她又狠又准的抓住男人腹下之物—— 男人脸黑如夜,浑身冷气乍现,让小小的堂屋骤然冷了好几度。 “敢不敢跟姐比比,看谁出手快?”无视他扑面而来的冷冽之气,白心染对上他深沉凌厉的黑眸,笑了起来。 她最多被他掐死一了百了,可他会被她弄成太监生不如死……只是可惜了手中的这玩意儿,白长得如此好,却要早早‘夭折’。 男人眯起了眼,视线在她骨瘦如柴的身板上扫了一圈。 白心染突然发现,手中的东西竟然起了变化……一手都难以掌握! “……?!”尼玛!这种反应,让她瞬间放开手,察觉到男人身上没有杀意,她暴怒的将男人手腕打掉,恨恨的骂了一声:“变态!” 被女人抓一抓,他居然兴起了?! 这他妈的得多饥饿才能对她有反应啊? 她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男人是看上她了,男人本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是这男人的反应会不会太强了一些? 就她现在叫花子一般的摸样,他是眼瞎还是他是重口? “咳~”突然的,男人扭头,不知为何闷咳了一声。 白心染懒得理他,蹲下身将打地铺的东西全都搬到院子里。 她才不要跟这么一个变态同住一个屋檐…… 男人一直都站在堂屋里,直到白心染在院子里睡下,他也没动过身。 翌日 白心染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在里屋的木板上。她猛然翻身坐起,这才发现身子略微有些不适,眼眸一转,她不由的火了! 该死的男人,昨夜肯定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起身,她光着脚丫出了屋,却没看到半个人影,正疑惑之际,突然觉得脖子上有些异样,她随手一摸,居然摸出一根红绳—— “妈的!死男人,敢骗姐!”反应过来男人走了之后,她火大的扯下脖子上的红绳,正欲将绳上的东西扔了,可突然又收回了手,将红绳赶紧收入怀中。 “大爷的!说好带姐离开,居然言而无信!不过看在你给姐留了谢礼的份上,姐暂时不跟你计较,不过最好祈祷这辈子别让姐碰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骂骂咧咧的走回屋,她一头倒在木板上,片刻后,她又突然蹦了起来,上下扯着自己身上的破衣裳检查起来。 那男人将她抱回屋,该不会是占了她便宜然后‘畏罪潜逃’吧? 他都能对她性起了,就说明他口味重,对她做些猥亵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直到脱光了衣服,没在自己身上找到一点男人的‘犯罪证据’,白心染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一时间,也没心情睡觉了,看看天色,应该做午饭了。 在堂屋里,看着框里只剩下一只红薯,她心里冷叹了一口气。 那男人,就是只白眼狼,吃完她的鸡蛋和米粉,眼看着没啥好吃的了,就跑了! 走到院子里,她背起小背篓,装上镰刀,扛上锄头,再次往红薯地里走去—— …… 京城 承王府 身 为承王府的一等大护卫,殷杜已经焦头烂额近一个月了。 老夫人每天早中晚都派人来询问王爷何时回来。他哪知道自家爷何时能回来! 他连自家爷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这天晚上,从书房传来消息说王爷回来了,殷杜急匆匆的赶去书房,看到果真是自家王爷回来后,只差上前抱着其大腿痛哭流涕、诉说思念了。 “爷,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属下都快急死了!你要走好歹也给属下留个口信吧?而且也不带属下一起,爷,你太不仗义了!”见男人幽冷的视线瞪着自己,殷杜这才发现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赶紧吞了吞口水转移话题,“你都不知道,老夫人来问了属下好多次,属下差一点都想假扮成你去见她了。” “本王倒是希望你能扮成本王的样子去见她。”男人略带凉薄的嗓音传来。 “爷……呵呵……属下就只是开开玩笑,没别的意思,你可别当真。”闻言,殷杜一脸悔悟,讨好的露齿笑道。 老夫人那么难缠,他才不想出现在她面前呢! 见男人垂眸翻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他忍不住好奇的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爷,你这半个月去哪了啊?为何都不带属下一道?” 见男人依旧不搭理他,他站直了身体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小声的嘀咕起来:“莫不是爷出去见相好的了?” 突然,一本折子打在他脑袋。 “啊——爷,你息怒,属下什么都没说!” “说说,最近府里的事。”男人浓眉紧蹙,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着一抹寒气,抬眸冷眼询问。 说到府里的事,殷杜也不再闹了,赶紧挺直腰板,一脸正色的回道:“回禀爷,老夫人和各院夫人依旧来往亲密,不过今日听说老夫人进宫见了皇后娘娘,想让皇上为爷选一妃子。据说老夫人已有人选了,这女方乃是大学士白翰轻之女白心碧。” “是么?”男人似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只是眸光却更显沉冷。 说到承王府未来女主人的事,殷杜忍不住的说了起来:“爷,恕属下多言,你老这次可别再由着老夫人了。她都给你找了七八个女人了,这主母人选怎么的也该由你亲自挑选。否则都是老夫人的人,以后属下们还怎么活啊?而且爷,不是属下多嘴,你是该找个女人了,而且属下希望你能找个自己喜欢的,这样也不至于被窝总是凉的……” 说道 最后,殷杜皱起了眉,话也说得极为语重心长。 他自小就跟随着爷,早就看厌了老夫人那些想控制爷的小心思、小算计。他知道,爷也不喜欢老夫人,只是碍于老夫人是亲娘,所以不得不遵从她的意见。 这府里一个又一个如花的美妾,全是老夫人安排进府的,亏得老夫人一世精明,却仍然没胜过爷的一时聪明。这都几年了,要是老夫人知道爷还是童子身,估计得被气得吐血。 谁到承王府做妾都无所谓,可他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找个心意相投的女子为妻,否则,爷的下半辈子岂不是照旧过‘苦行僧’的日子?而且他们也不希望这承王府的女主人是个吃里扒外的奸细…… 听着手下善意的劝告,偃墨予也没气他话多。只是眸光流转,脑海中突然印出一抹身影——有着耐看的容颜,却穿着破烂,说话嘴快,做事随性…… “爷?爷?你有在听属下说话么?”殷杜半天等不到回应,突然才诧异的发现自家爷居然在发呆,不由出声提醒。 “还有事么?若无事禀告,就下去吧。”回过神,偃墨予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看着一桌子的折子,殷杜知道他怕是又要整宿无眠了。出门前,他再次出声:“爷,属下说的话你可要听进去啊,所谓忠言逆耳——啊!” 一本折子飞来,他赶忙抱头窜出了书房。 等书房安静下来,偃墨予从怀里摸出一枚小巧圆润的鸡蛋,摊在手掌中,静静的看着。 烛火的光晕打在他峻峭立体的面庞上,盯着鸡蛋的眸光,在烛火的光晕下,少了平日里的冷清,多了一抹难见的温暖,潋滟迷人,轻抿的薄唇不知不觉的勾起了一道弧线,清雅的笑意却璀璨如华光万照…… 翌日 殷杜头疼万分的亲自接待了老夫人邱氏。 “王爷人呢?不是说回来了吗?为何一早就不见了人影?”邱氏领着两名丫鬟从偃墨予房中出来,看着殷杜的眼神就跟刀剜似地。 “回老夫人的话,王爷天不亮就进宫了,留了话,说是等从宫里回来就去向老夫人您请安。”不喜归不喜,但殷杜面上的态度仍然恭敬。 “予儿他到底在做何?丢下偌大的承王府不管,去哪也不知个声,回来更是连面都不露一下,他可有把我当做他亲娘?可有把这承王府当做是他的家?”邱氏气愤不已,指着殷杜就骂起来。末了,她一甩衣袖,恼怒离开前还不忘厉声命令道, “王爷回来后,立马派人过来通知我!” 六:偷白家的族谱 皇 第 4 部分 宫御书房 早朝之后,偃墨予返身去了御书房,与皇帝关在御书房内议事近一个时辰。 御书房内,威严四射的蜀夏皇帝夏高从见到偃墨予开始,那褶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在他蜀夏国内,竟然有人走私兵器,这事关国土安危的事,他怎么能马虎对待? 在他对面,年轻俊逸的男子拱手说道:“臣奉皇上密令,密探茅山村,虽确定了冶炼兵器之所,但却让幕后之人逃掉,有负皇上重托,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夏高摇了摇头,皱眉轻叹道:“你深入虎穴,已经算是立了功,能平安回来,眹已觉欣慰。只怪幕后之人狡猾,未能留下线索......”看着对面年轻男人神色中的疲惫,他忽然满怀关切的问道,“你深入茅山村可是遇到何危险?否则气色怎的这般差?眹立马宣御医前来替你看看......” “皇上——”偃墨予拱手将他打断,低沉的回道,“臣是受过一些伤,不过已无大碍,不用劳烦御医了,臣谢过皇上的美意。” 闻言,夏高突然从龙椅上站起了身,脚步急快的走到他身前,将他手臂抬起,冷着脸问道:“是茅山村的人伤到你的?为何回来不说?快告诉眹,到底伤情如何?伤到哪了?” 偃墨予微不可查的蹙起了剑眉,眼底眸光复杂又无奈。这样的情况已不是第一次了,外人都道皇上宠信他,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皇上不算宠信他,而是宠爱他。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这皇上到底在想些何,这般对一个外臣宠爱,是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让各皇子憎恨于他么? 可凭着自己的直觉和观察,他却发现根本不像自己猜测的那样。皇上对他是真的好,言行举止总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皇上,臣受伤期间,多亏遇到一名女子相救,使臣不但脱离了性命危险,也让臣有机会查出冶炼兵器之处。” “有如此女子,是该多感谢她。你确定伤势已无大碍?”对于偃墨予有意提到的女子,夏高简略的带过,随即依旧把话题放在偃墨予的伤势上,似乎就要他给个明确的答案才能放心。那饱含威严的视线带着一抹难掩的担忧在偃墨予身上不停的打量,很明显就是在找寻他受伤之处。 见状,偃墨予暗自叹气,点头沉声回道:“是的,已无大碍。” 闻言,夏高这才松了一口气,似是发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了,他转身又坐回了龙椅,神色一敛,刚才显露 出来的紧张突而不见,有的仅仅是属于帝王才有的威仪。 “你母亲昨日进宫见皇后,想让眹做主为你赐门婚事,不知道你有何想法?” 偃墨予眸光隐隐黯沉,垂眸沉声道:“劳皇上费心了。臣母亲向来如此,她之言皇上不必挂记于心。” 夏高挑了挑眉,试探的问了句:“你可是有了中意的女子?” 清幽的眸光微微一闪,偃墨予也不隐瞒,直接点头应道:“回皇上,臣的确是有了中意的女子。” 闻言,夏高双眼豁亮:“是何人?” “正是在茅山村救过臣的那名女子。” 突然的,夏高神色变得大为不喜:“那如何能行?你是世袭的王爷,虽是外姓,可眹从来没把你当外人。以你的身份怎能娶一名山野村女为妻?” 偃墨予的俊脸沉了沉,神色比之平日都要显得严肃冷冽。拱手说道:“既如此,那臣就不劳皇上费心了。臣母亲那里,臣会尽力说服她,反正臣府中妾室已有数名,这正妃之位不急,臣定是会擦亮眼睛好好挑选。”不等夏高出声,他顿了顿,紧接着说道,“若皇上无事差遣,那臣就先回去了。容臣告退!” 说完,拱手拜了拜,偃墨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夏高有些不是滋味,双眼失神的盯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跟当年她的性子如出一辙,看似好说话,实则执拗得很。 刚才真不应该反对的那么强硬,瞧那孩子的态度,似乎非那名村女不娶一般。若真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算一算,他虚岁都二十六了,太子二十七,可太子妃都娶了七八年了...... 。。。。。。 从宫里回到承王府,偃墨予算是被殷杜求奶奶哄爷爷一样的催到了邱氏的院子——梨院。 每次一到梨院,看着满院的梨树,他心里就极为不舒服,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何会这么讨厌这些梨树。 可他又不得不来这里。毕竟再不喜,这也是他母亲所住的地方。 有丫鬟先一步去通知了邱氏,说王爷来了。邱氏烦躁了近一月的心这才稍稍舒坦了一些,赶紧将今日请到府中的客人带上来到前厅。 “儿子向母亲请安。”站在邱氏面前,偃墨予面无波澜的行了一礼。 如此的冷漠和疏 离,邱氏似乎习以为常,所以视而不见一般,从高位上站起了身,走到客座旁,牵起一名身姿婀娜、容貌艳绝的女子走到偃墨予身前,一脸和蔼的笑容,温声说道:“予儿啊,这是白府上的大小姐,名心碧,今日是母亲特意请来的客人。” “小女白心碧拜见承王爷。”女子低垂的头,羞羞怯怯的,极为端庄的给偃墨予蹲身福了一礼。 偃墨予蹙眉,心中又如何不明白母亲的做法。见女子主动,他颇显不悦,半眯起了眼正准备向母亲告辞,突然间,他冷眼盯着面前羞怯的女子,半眯的眸孔猛得放大,高大硕长的身躯也突然间僵硬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竟然出口命令道: “抬起头来!” 这般冷硬的嗓音让女子错愣了一瞬,不过随即抬起头,迷人的水眸对上了男人打量的视线。 “王爷?”面前的男子,丰神俊逸,优雅尊贵,身姿如仙,是蜀夏国少有的美男子,其在朝中的威名甚至压住了那几位皇子亲王,是她日思夜想许久的人。以往都只能在宫宴上远远的看着,如今近身一看,更是峻峭迷人,不由的,她绝色的脸颊微微浮出两团红晕。 “你是白府的女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的容颜,偃墨予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捏握成拳。平日里清幽无波的深眸此刻却充满了异样的光泽。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是有多震撼,震撼得几乎让他欣喜若狂......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同的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只是他知道,面前这个叫白心碧的女子不是她! 那个女人由于生活贫苦,身子可以说骨瘦如柴,他抱她的时候几乎就感觉不到她的重量,营养不良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让她长得矮小、瘦弱。她站在自己面前,还不及自己肩膀高...... 可面前的这个女子却比那女人高出至少半个头颅,且面色红润,身姿丰盈,不管是穿着,还是言行,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气韵,跟那个一身邋遢、蓬头垢面的女子明显就如云泥之别。 虽脸模子长得一摸一样,可偃墨予却无端的感觉到嫌恶。明明一个打扮的天香国色,一个打扮的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连街边乞丐都不如。可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映出的始终都是那一抹穿着破烂的身影。 特别是那双眼,带着一点点倨傲,带着一点点倔性、带着一点点随意、带着一 点点狡黠......深深的刻在了他心窝上,怎么都无法忘掉...... “予儿,你这是何意?”邱氏发现自己儿子明显的不对劲,赶紧出声打圆场,轻声斥道:“你瞧瞧你这是何反应?白小姐好歹是闺阁女子,哪有你这般盯着人家看的?白小姐长得倾国倾城,就算你喜欢,好歹也该收敛一些吧。” “母亲,儿子记起还有事务没处理完,就不打扰你与白小姐说话了。儿子先告辞了!”被邱氏打断思绪,偃墨予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失态后,他敛回神色,面无表情的朝邱氏拱手行了一礼,然后也不管这一老一少俩女人是何反应,转身就离开了梨院—— “老夫人......”白心碧一脸的疑惑和失望。他怎么就走了呢? 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来的不舍,邱氏和蔼的握住她的手,宽慰的笑道:“白小姐莫气,我家予儿性子有些内敛,不善讨人欢喜,你可得多包涵包涵。” 尽管知道这是她替承王说的面子话,白心碧也只得温柔的应承道:“王爷受皇上器重,诸事都亲力亲为,繁忙也是情有可原的,心碧只会仰慕王爷的才能,岂敢有置气的道理,老夫人你多虑了。” 邱氏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名门闺女,果然识大体。若予儿能娶白小姐为妻,那可真是予儿的福气。” 白心碧羞赧的低下了头:“老夫人你过谦了,能嫁给王爷之人那才是有福之人......老夫人以后就只管称小女名讳就好,叫‘小姐’可是显得有些见外了。” 闻言,邱氏更加满意,笑容也扩大了几分,直拍着白心碧的手连连笑道:“好好好,以后啊我就叫你心碧。” 。。。。。。 殷杜在梨园外守着,突然见自家爷绷着脸走出院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脚步生风似的直往主院的书房而去,他纳闷的同时,也赶紧追了上去。 “王爷,你该不会是同意了老夫人的安排吧?”一进书房,殷杜就焦急的问道。他可是听说了今日白府小姐到府上做客的事,很明显,这是老夫人故意安排的! 爷可千万别看上了那白小姐啊! “把门关上!”偃墨予拧着眉,沉冷的面容上似乎卷着厚重的乌云,冷冷的命令道。 殷杜赶紧照做。 关好房门,还没等他再度开口,就听到那冷硬的嗓音传来:“过来,本王有事要你去做!” “爷,何事? ”殷杜一脸疑惑不解的走过去。 待听到自家爷低声吩咐的事后,他诧异的睁大眼:“爷,你没开玩笑吧?你让属下去白府偷白家的族谱?!” 七:腹黑的偃墨予 “还不快去?”偃墨予冷眼瞪了过去,受不了比女人话还多的手下,“今早天亮之前,本王要见到白家族谱!” 殷杜嘴角狠抽:“......?!”爷这是要做何事啊? 天亮之前?白府那么大,他怎么知道族谱放在哪?好歹多给他点时间先去打探一下白府的情况吧? 见他还傻愣的不动,偃墨予再送了一句:“若天亮之前拿不到白家族谱,明日起,你就到老夫人身边当差!” “爷!?”殷杜突然头顶冒汗,看着偃墨予的冷脸,然后像风一般的刮出了书房。“属下这就去白府——” 坐在太师椅上,偃墨予伸手在书桌下摸了摸,准确的拿出一轴画卷,放在桌上,摊开。 看着画里眉眼温柔的女子,不知为何,他甚觉温暖。可当面对真实的人时,他心中却莫名的反感。 修长的指腹缓缓的游走在画卷上,将女人绝色的容颜一一划过,似轻柔的抚摸...... 母亲,为何你的画像像是出自那人之手? 画中的女子,打着油纸伞,仰头望着一片桃花,恬静纯美的目光带着欣喜,那嘴边的笑温柔似水...... 母亲,为何你不似画中那般喜欢桃花,而是喜欢梨花? 。。。。。。 当晚四更时刻,殷杜出现在书房,几乎是连滚带爬赶回来的,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会被踢到梨院当差。 当偃墨予拿着陈旧厚实的一本族谱,快速的翻到最后两页,找到白家最后两代人时,被一个大大的‘x’顿时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 只见划‘x’的下面郝然写着‘白心染’三字,按长幼顺序,居然是排在‘白心碧’之前—— 顿时,他几乎明白了一些事,可是转眸深想,却发现不对劲。 若他猜得没错,茅山村那女人就是白心碧的双生姐姐白心染! 族谱上对‘白心染’被除名有着简短的解释——因其天生聋哑乃不吉之人,遂被逐出白氏一族,流放在外,生死由命! 看着这几句简单却字字充满无情的话,偃墨予突然一拳头砸在书桌上,敛紧的深眸更是释 放出一道道冻人的寒气。 按理说这种事在许多家族中都或多或少的发生过,孩子不健全,几乎都会被视为灾星,其家族都会厌而远之,更有甚至会在孩子出生时将其溺死,以示脱离灾难。 可不知为何,想到那女人过的生活,连普通人家圈里养的猪狗都不如,他心就莫名的酸涩发闷...... 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她就是白翰轻的女儿‘白心染’,为何却又能开口说话,且耳聪目明、口齿伶俐? ‘白心染’被逐出白家时年仅两岁,试问,两岁的孩童会有如此重的心计来装聋作哑? 身在白府有富足的生活,她是傻子才会装聋作哑! 而且那女人还不是傻子! 那‘白心染’到底为何又能说话的?那女人若不是‘白心染’,为何又与白心碧长得如此相像? 皱着眉,偃墨予越想越是不解,就似绕进了一团迷雾中,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白心染在某一天突然变正常了! 白翰轻一直都想巴结自己,如今更是说通了母亲,想将白心碧嫁到承王府来。既然他想巴结自己,那就如他所愿好了。至于他要娶的人......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拿白家的族谱有何用啊?”殷杜一脸不解加愁云满布的望着书桌后敛目且神色沉冷的男人。 回过神,偃墨予掀掀眼皮,扫了一眼过去,放在桌上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上,突然说了句:“本王亲自为你们挑选主母人选,如何?” “......?!”殷杜骇然,指着主子手中的白氏族谱,颤抖,“爷,你别逗属下玩乐了,白家这一代成年女子就白心碧一人,你有何好挑的?难不成你还想养个白家的幼v女在府上当童养媳?更何况你明知道白翰轻心思不纯,你还要娶白家的女人,爷,不是属下多嘴,你这样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突然的,偃墨予手掌在桌上一震,只见白家族谱直直的朝殷杜脑门飞过去。 殷杜敏捷的躲过,并快速的将白家族谱用两指夹住,得意的朝坐上的男人露齿一笑:“嘿嘿~” 爷每次都来这招! “将族谱送回白府 第 5 部分 ,天亮之前回来!”男人面无表情的下令。 殷杜怔了怔,顿时一脸苦相,这次什么废话也不说了,直接揣起白家族谱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不到,爷分明就是恶整他!可恶...... 天亮之后 下了早朝,偃墨予刚准备去御书房,就碰到刚从京外回来的三皇子奉德王夏礼珣从花园另一头过来,看样子,似乎也是去御书房。 目光在其完好的双腿上扫了一眼,偃墨予客气的打招呼:“一年不见,奉德王腿疾已愈,真是可喜可贺。” 夏礼珣一身蟒袍,优雅矜贵,狭长的眼眸时常半眯着,总给人一种疏离而傲慢的印象。 看着面前玉冠绝姿、论气质一点也不输自己的承王,夏礼珣突然勾唇笑道:“托承王的福,本王这腿疾才能好的如此快。” 看似笑意,但偃墨予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奉德王也是去御书房?不如同去?” 闻言,夏礼珣突然收起了笑意,下颚微微抬高,拒绝道:“不了,既然承王找父皇有事要议,那本王就不去打扰了。晚些时候再去向父皇请安也是一样。承王请吧。” 没有勉强,偃墨予略微颔首,负手朝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夏礼珣忍不住的磨了磨牙,放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该死的承王...... 御书房内 夏高从太监手中接过偃墨予呈上来的折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合上,龙颜上布满了不解:“承王这是何意?” 昨日他才向自己坦白有意中人,今日一早就向他奏请赐婚,对方还是大学士府中的千金。照理说,那白府的嫡亲女也算勉勉强强配得上承王,可是...... 这变心是不是太快了? “启禀皇上,臣昨日回去思量一番,觉得皇上的话甚是在理,婚姻大事理应门当户对,加之臣母亲对白府小姐十分喜欢,臣见过此女,的确合臣心意,故而特奏请皇上,望皇上替臣做主,赐下这门亲事。”偃墨予神色上虽没多大的变化,依旧冷冷清清,也看不出一丝喜乐,可低沉的嗓音却让人听出了他几分认真和执着。 闻言,夏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若是他执意要娶那山野村女,他才觉得头疼。 放下手中奏折 ,他眼底多了一抹慈爱,说道:“你与白府小姐的婚事,眹也十分看好。不过眹也不能强迫白家嫁女,此事眹需问过白卿,方能给你答复。” 偃墨予拱手施了一礼:“那臣就先谢过皇上了。” 私事说完了,夏高接着就转到了公事上。 “茅山村一事,你可有加急处理?” 偃墨予点头:“回禀皇上,臣已经着手处理了。” 夏高颇为满意,道:“说与眹听听。” “是。皇上。”偃墨予肃严垂眸,缓声道来,“经臣了解,茅山村的村民多数并不知道冶炼兵器之所,对走私兵器一事也是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借茅山村的地势来掩饰兵器坊。臣并未派人进茅山村大肆搜索,只是让人监视起茅山村的每一户村民。如今茅山村已被羽林军团团围困,各道路皆被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出。如此一来,除了茅山村的村民能自给自足不受影响外,其余之人在不日后定会因断粮而主动暴露行踪。兵器坊定会不攻而破。” “如此甚好。”闻言,夏高满意的点点头,深沉的眼眸中也带着浓浓的赞赏。“近日你可再去茅山村一次,务必督促好羽林军,尽量不要为难无辜的村民,至于参与者,定要严加惩处,若有当众逆反者,杀之。不用回来向眹禀报!” “臣遵旨!” 。。。。。。 不日之后,同样在御书房,大学士白翰轻被宣入宫觐见。 “白卿,听闻你府中有嫡女一名,年方双十,美貌过人、才情出众,可有其事?” 白翰轻点头,躬身谦虚的回道:“皇上,小女笨拙,那些都是外人对小女的谬赞而已。” 夏高挑眉:“这么说你当真有一双十还未出阁的女儿了?” 白翰轻再次点头:“是!” 夏高眼底带着一丝喜色,面上却依旧严肃:“那如果眹给你女儿赐婚,你可同意?” 白翰轻略带紧张的小心问道:“皇上隆恩,是微臣一家的福气......恕微臣斗胆相问,不知皇上为小女选中的是那户人家?” 见状,夏高也不再绕弯了。既是确定了白府有这么一个嫡女,又是承王看中的,这门亲事在他心中自然也就成了。于是朝白翰轻直言道:“眹有意要将你白府嫡女许配给承王做妻,不知白卿意下如何?” 闻言,白翰轻不仅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大喜过望。这正 是自己求都求不来的婚事,如今被皇上亲自提出,他岂能不同意?! 跪在地上,白翰轻朝夏高磕了一头,欢喜的谢恩:“微臣替小女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白翰轻走之后,夏高让宫人研磨,正提笔呢,突然想到自己居然忘了问白氏女子的名字—— 放下墨笔,他将承王的奏折重新打开,看着奏折中所写的名字点了点头。 白心染...... 八:被关在门外 承王府 邱氏得知偃墨予亲自向皇上奏请赐婚,且对方就是白家嫡女,心里总算是满意了一回。赶紧召来府中各管事下去筹备聘礼。 而白府中,白翰轻回去将皇上欲为其女白心碧赐婚一事一说,白府上下也是喜色连连。最高兴的莫过于白心碧了。 生在大学士府的她,从小娇生惯养,自然就养成了眼高一切的心性。一般官宦子弟几乎都入不了她的眼,不是嫌其家族势力单薄,就是嫌弃对方相貌,挑来选去,结果到了双十年岁还是闺中少女。 她看好的人除了几位成年的皇子亲王,然后就是承王了。可惜几位皇子亲王早早的都有了正室,她不甘做人妾室,最后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承王身上。谁都知道承王府中只有几名小妾而没有正妃,且承王不但在朝中得势,其受皇上的宠爱几乎压过了所有的皇子亲王。 这般人俊势大的男人,谁不心仪? 而经过打听,得知承王的后院几乎都有其母亲邱氏在为其做主,于是白心碧就让白府继室、她的后娘张氏前去游说邱氏,没想到邱氏一眼就相中了她,并也同意两家联姻。 那天近距离的和承王见过之后,白心碧就有些神魂颠倒了。那天承王的态度让她不知所措,也极为忐忑不安,没想到这才几日,爹爹就带回来这样的消息。 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主婚、做媒,这样的殊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从今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嫉妒她呢! 想到这些,白心碧难掩心中的幸福,第三次忍不住的问其父白翰轻:“爹,您说皇上何时下旨啊?” 白翰轻心中高兴,也不厌其烦的回道:“再等些时日吧。承王这阵子有要事在身,听皇上的口气,要承王处理好了手中要事才会颁布旨意。”顿了顿,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如花似月、有着倾城之姿的女儿,佯装斥道,“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老 追着这事不放,也不怕人笑话?皇上都开了金口了,难道还能作假?你就乖乖回房待嫁吧!” 白心碧被说的红了脸,可嘴上却不服:“爹,我看你就是嫌弃女儿,巴不得女儿早些嫁人,对么?” 白翰轻瞪了她一眼。 倒是坐在下手位的继室张氏笑着开口了。 “老爷,这是我们白府的大喜事,你就让碧儿高兴高兴吧。” 张氏的帮腔非但没让白心碧感激,反而暗中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白翰轻朝张氏看了过去,也佯装斥道:“你还帮她说话,你看她那得意忘形的劲,哪里像是闺中女子才有的,都是你一味的惯着她。” 张氏抿着唇浅笑不语。 白心碧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暗自冷哼了一声,随即朝白翰轻不冷不热的说道:“爹,那女儿回房了。” 说完,也不给张氏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唉~”白翰轻摇了摇头,突然伸手将张氏的手握住,歉意的道,“那孩子就是这个脾气,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张氏苦涩的摇了摇头。作为继母,不是她压过继女,就是继女压过她。她倒是想成为前者,可惜后院还有一位高堂在,处处维护着这唯一的嫡孙女,让她莫可奈何。 谁让她是续弦进府的! “好了,碧儿总算能嫁人了,以后再无人与你作对了。白府上下这些年全靠你打理,以后啊你就好好的享清福吧,为夫定会加倍疼爱你和豪儿的。”白翰轻也知道她的苦,不由得温声安慰道。 张氏这才缓了缓神色。好在她争气,为白府生了儿子,才能保住她如今的地位。看在儿子白建豪的份上,婆婆除了维护其孙女外,也没多为难她。 。。。。。。 茅山村 一道惊人的消息打破了茅山村多年来的安静,村里十余户村民全都聚集到了村长家,只听得村长家一片悲恸的哭声传来。 白心染是被一老大娘拉到村长家的。 到了村长家才得知,村长昨夜服毒自尽了! 如平常一样,她只是傻愣愣的盯着院子里的棺木,看着匍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的村长夫人,渐渐的,眼里也有了湿润。 听着村民在议论村长的死因,各种各样的猜测入耳,白心染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这些天,她早已察觉有外面的人到 了茅山村,只是隐藏得极深。 联系起那夜在村长家窗下偷听到的话,她心里五味杂全。 想必村长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已经暴露了,所以才会服毒自尽的......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村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凭着直觉,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能让朝廷派人暗中调查的事,那可能就是让朝廷无法容忍的事。 不一定是伤天害理,但绝对能对朝廷造成某种弊端和威胁...... 擦了一把眼泪,她默默的退出人群,仍由那些村民继续猜测村长的死因。 堰塘边 白心染抬头望着天,长时间没与人沟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难过,有。 纠结,也有。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说村长做了坏事罪有应得,还是说村长死的无辜? 别说她不会开口说话,就算她开口说话,她也没法去安慰死者家属。难道让村长夫人带着一家老小去与朝廷作对? 这不是法制社会,这是一览独大的封建皇权社会...... 她现在就好奇,到底村长做了什么,要弄得最后走投无路以至于服毒自尽? 在堰塘边坐了一下午,快天黑时,白心染才默默的往回家的路走。 一进破土院,看着坑洼不平的院子里放着三四个黑漆大箱子,她差点惊呼出声。 堂屋的门是打开的,明显家里就来了人。这使得她下意识的紧闭嘴巴,不敢出声询问来者是何人。 绕过大木箱,她急匆匆的走进里屋,看着似从天而降的男人时,顿时皱起了眉,不冷不热的开口说道:“不是走了么?你又回来做什么?这是我家,能否请你尊重一下我这主人?” 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当她这里是客栈? 坐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偃墨予看着气鼓鼓的女人,特别是看着她那身不知道打了多少补丁的破衣裳,突然的,他勾了勾唇,笑了。 “过来!”忽略她不礼的态度,他突然开口。 白心染眯了眯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神有着打量,也有着防备。 她知道这男人皮相还可以,没想到换了一身打扮,气质更是不同寻常。月牙色的锦袍,将他高大硕长的身躯衬托得犹如仙人之姿,头顶挽发的玉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能用的。原本这男人气质就冷冷幽幽,如今只是换了一身装扮,不但人更加出众了,连那浑身上下的矜贵、倔傲的气质都变得更为浓郁了。 完美的男人! 完美得让人想避开的男人! “过来!”男人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似是看出她想跑的举动,不由得再次出声。 一看那坦然倨傲的架势,白心染险些乐了。这男人是把她当粗使丫鬟么? 这可是她的家、她的地盘! 退后两步,她坐到墙角的凳子上,左腿搭上右腿,朝男人挑眉讥笑道:“这位公子是何意?能否解释一下院子里的东西?” 偃墨予也没跟她计较她的疏离,直直的望着她的脸:“送你的。” 闻言,白心染笑了。“看不出来你还真大方。我这人收惯了别人的施舍,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我自然不会推辞。那就谢谢了哈!” 男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不去看看我送了何物?” 白心染笑道:“等你走了再看也不迟。”顿了顿,她随即起身,摊手指向门外,“公子请吧,恕不远送,后会无期。” 见状,偃墨予飞扬的浓眉轻蹙,峻峭的脸有些冷,不过依旧坐在木板床上不动丝毫,就似有多喜欢那破木板一样。 “为何不问我来此处的目的?”他猜她定会想知道答案。 白心染佯装不解的反问着他:“不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吗?” “这只是其一。” 就在偃墨予等待她主动问‘其二’时,突然见女人走了过来,拉住他胳膊上的衣料往门外扯。“既然你有事要忙,就赶紧去忙吧。东西我收下就是了。” “......?!”偃墨予一头黑。看着攥着自己往外扯的那只小手,他目光一沉,抬手将其手腕抓住,拉下。 知道她骨瘦如柴,可第一次抓她的手,他还是被她的纤瘦震惊到了。就在瞬间发愣之际,白心染突然扬手一甩,目光极度不悦的瞪着他。 “公子有事就直说,这天快黑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大好!” 闻言,偃墨予突然扬唇轻笑了一声,对上她薄怒的脸,说道:“又不是没共处过,你现在才觉得不妥,是不是有些晚了?” 白心染皱眉。其实她知道他来此的目的肯定跟村长的事有关,可惜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明哲保身,这会儿更是 不可能开口问什么。 她只会当自己是个哑巴、是个聋子。 见男人似乎没打算要走的摸样,她心里犯堵,眼眸一转,突然朝男人勾了勾手指,笑道:“你过来,我有话要 第 6 部分 和你说。” 她的转变让偃墨予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见女人笑脸相迎,他神色缓和了些,带着几分愉悦和好奇,起身走了过去。 白心染主动的走到堂屋门外,再次朝男人勾勾手指。“过来,我跟你说。” 偃墨予没作他想,顺从的跟着她跨出门槛。 待人刚站定,女人就如风似地窜进门槛,在他反应不及之下,只听‘嘭’的一声,破旧的大门突然关上,将他高大硕长的身躯拒之门外,那门板差点撞上他的脑袋—— “......?!”顿时,偃墨予脸黑如碳,看着紧闭的木门,只剩下咬牙切齿了。“把门打开!” 这该死的女人,枉他时时刻刻想着她,她就是这般对他的?! ------题外话------ 新文初始,谢谢妞们的支持和送礼~来个群么么→→╭(╯3╰)╮! 九:对你身材没兴致 白心染那是真不待见他。对于这男人,给她最大的印象就是言而无信,没拿扫帚打他出去就已经算是客气了,还想霸占她的地盘,门都没有! 若是他早一些带自己离开,她也不会有机会见到村长服毒自尽,也不会纠结难受一整天。 都是这死男人造成的! 还想她好脸相待,做梦去吧! 心里气闷难平,有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她端起堂屋桌上的罐子,正准备喝口水消消气,突然隐约的察觉身后有股内力穿透门缝而来,她睁大眼骇然的回头,就见自家大门裂成了两块—— “你!”看着本就破烂不已的小屋如今连门都没了,白心染鼻子都险些气歪了。手中的罐子顿时就朝门外冷脸的男人砸过去,“妈的!你有完没完!姐招你惹你了?!” 轻巧的躲过她砸过来的罐子,回头看着罐子‘嘭’碎声裂在院子里,偃墨予脸都是铁青的。两步快入堂屋,走到女人身前,居高临下的冷瞪着还不及他肩头高的女人。 白心染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得咔咔作响,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收回与他对瞪的视线,绕过他就准备回屋。惹不起,她难道还躲不起吗?谁知道这男人发什么神经,大不了不要这破门而已。 想打架试她身手,她偏不如他如愿! 突然,手腕再次被人抓住。 她眉头一横,咬牙怒道:“放手!” 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精神病玩意儿,当初就该一锄头砸死他算了,省的来烦她! “我饿了。”男人面无表情,抓着她的手腕不放,突然说道。 “......?!”白心染差点都跟不上他的思维,一头黑线的仰头瞪着他,“我这不是收容所,没东西给你吃!我也不是你的佣人,你没资格要求我做事!” 似是看出她故意躲避,不打算招惹他,偃墨予突然缓下了神色,拉着她的手腕径直出了堂屋往小灶房去。 白心染本就营养不良又瘦又小,再加上刻意的隐藏实力,根本架不住男人的手劲,直接被他带到了灶房里,刚准备骂人,突然被灶房里出现的东西弄得傻了眼,到嘴的骂声也瞬间没影了。 只见灶房的墙角下堆有两个箩筐,里面盛满了白花花的米粒。灶台上,有一大篮子鸡蛋,起码有近百只,还有一只滴着鲜血的羊腿,一看,就知道这羊刚杀不久。 除了鸡蛋,其他的东西两年来她从来没吃过......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皱着眉头看向了男人:“你什么意思?” 偃墨予俊脸绷得严肃认真,视线一直都落在她震惊的小脸上:“我要在茅山村住几日,这几日由你负责我的饮食起居,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做工,会付你银子。” 嘴角抽了抽,白心染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就跟看怪物似地。这男人还真有些狗的特性,都不嫌家贫的? 呸!这哪是他家了! 也不知道他心态有什么毛病,居然能看得上她这破地方...... 把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她抬高手,将掌心摊在他眼皮下,不冷不热的说道:“你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为了避免你离开时欠账,就先把银子给了,否则姐是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 想搭伙食,给了工钱先,否则他不定又突然跑了,她岂不是又白忙活了? 偃墨予直勾勾的盯着她削薄的手掌,看着她掌中大大小小的茧子,心里莫名犯堵,紧抿着薄唇,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某些冲动。 从怀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布袋,放在那掌心之中。 “够吗?” 白心染也不矫情,快速的收回掌心将袋子打开,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跟中了几百万彩票似地,心里那个美哦,简直没法形容,嘴角就差咧到耳根了。 “够了够了. .....”当着男人的面将袋子宝贝似地放在怀里,她连态度都来个大转变,面带喜色,语气温柔,直朝男人挥手,“快出去快出去,姐要做饭了,你先去等着哈,一会儿做好了我亲自给你端来。” 不是她贪财,而是到这地方两年了,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沉甸甸的银子...... 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摸样,偃墨予深邃的眸光有些直愣,在白心染再三催促下,有些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身出了小灶房。 等男人一离开,白心染再次将袋子摸了出来,取出里面的四锭银元宝,挨个咬了一口,发现是真银后,这才又放回贴身衣物里,然后开始捣鼓晚饭。 这是个财神,绝对的大财神! 脑海里一直有这么个念头,这使得晚上的吃食相当的丰富。 一锅米饭,两盆水煮羊肉,还有一盆炒鸡蛋。这些,算是白心染两年吃过的最好的食物。也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坐在同一张桌边吃饭。 男人一身矜贵,举止优雅,虽说是他让白心染去做的饭菜,可结果却没吃多少,大多数视线都盯着女人眉飞色舞的吃相。 白心染难得有这种机会吃香喷喷的大米饭,几乎注意力都盯着饭菜,也没注意到身边有个男人从头到尾都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直到她解决了三大碗米饭,打了个饱嗝,这才发现男人居然没怎么动筷子。 “怎么?我做的不好吃?” “不是。” “嫌菜少了?” “不是。” “那你怎么吃这点?” 男人抿唇不语。 看他似乎没什么胃口的样子,白心染也懒得问了,也不问他吃没吃饱,径直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嘴里还念叨着:“我今日一高兴就煮多了些,吃不下就放着吧,明日热一热,接着吃。” 男人一头黑线的瞪着她。“......?!” 沉默片刻,他才缓声说道:“倒掉吧,明日再做些别的。” 白心染摇头:“倒掉了怪可惜的。看样子明天一天都可以不用做饭了。” 男人嘴角狠抽:“......?!” 刷好锅、洗好碗,白心染看着自己的破屋,有些为难了。 这晚上该怎么睡? 瞧他穿得人模人样,跟这破屋子格格不入,他不觉得委屈,她都觉得 别扭。 就在她开口询问之前,偃墨予主动开口说道:“晚上我还有事,就不住这里了。”顿了顿,他又问道,“你要跟我去吗?” “去哪?”白心染下意识的反问他。末了,她赶紧摇头,眼底有着戒备,“你别想着诱拐姐,姐可不是随便好欺负的。” 偃墨予一个没忍住,手捏成拳放在唇边,闷闷的笑出了声。视线极有深意的在她削瘦的小身板上来回扫荡。 他就是诱拐了,她又能如何? 他若真要‘欺负’她,她还能逃的掉? 只是......他不急,先养养再考虑...... 一整晚,白心染果真没见他回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个疙瘩窝,躺在木板床上,她一夜没怎么合眼,总想着他要是突然回来该怎么办? 这男人行踪很怪,性格也有些难以琢磨,这样的人让她不得不防...... 几乎是天快亮了,她才彻底的睡着,这一睡就睡到快中午了,而且还是被人吵醒的。 “你没用早膳?”被男人从木板床上拽了起来,白心染一睁眼就看到他冷冰冰的脸。 甩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她有些气性的回道:“干什么啊?我用不用早膳跟你有什么关系?姐我还没睡够呢!”噗通一声又扑到木板床上,片刻后,带着几分慵懒,迷迷糊糊的又说道,“灶房里有昨晚没吃完的冷菜冷饭,你要饿了,就自己热热去。” 偃墨予冷着脸,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才忍住了打她一顿板子的冲动。 他早看出来这女人有些懒,可是懒成这样,连饭都不吃,像何样子?! 他还等着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好...... 见她倒回去又打算接着睡,他牙一咬,弯腰直接将她人整个抱了起来。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被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白心染再大的睡意也一下全没了。使着一些巧劲,她如泥鳅一样蹦到地上,脱离了男人的魔爪。 怀中一空,偃墨予脸有些黑。 “瞪什么瞪,还不快出去?姐要换衣服!” 闻言,偃墨予冷冷的扫了一眼屋内,见女人连里衣都是粗麻布打了补丁的,眸光一沉,他冷着脸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几口大木箱,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他紧紧的抿着唇伸手将一口木箱 打开—— 见他走了,白心染这才开始找衣服换上。哪知道衣服脱到一半,突然见男人转身回来,她怒瞪着眼,手掌在空中一划,只见架子上一块裹脚的布顿时飞向了男人的脸。 那异样的怪味让偃墨予在扯下裹脚布之后铁青了脸,一把将那裹脚布甩到了地上,然后走过去,将手中取来的一套新衣服塞到了她怀里。只听他磨牙的声音响彻在屋内: “有何好遮的,就你这身材,给我看我还没兴致!”话落,他负手走了出去。 “......?!”低头看着自己如竹竿一样的身材,全身上下肉最多的就算胸部了,白心染险些抓狂,几乎想都没想的朝外面骂道,“我呸!就你那眼光,你知道什么叫好身材吗?!姐这叫骨感美!骨感美你懂不懂?!还说自己没兴致,没兴致你就对姐起反应?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贪图姐的美色暗地里想打姐的主意,偏偏故意装清高!” 其实最后几句话她只是随口骂骂而已,真没往那方面去想。毕竟自己浑身上下真没啥好看的。就算最有肉的地方,也只有勉强的b,其他地方提都别提了,摸到哪都是骨头。 她在里面骂,压根就没看到外面男人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十:我以身相许如何 直到看清楚自己手中的衣物,她才收回了怒气,有些吃惊。 这是一套新的衣物,论材质,丝绸做的,论款式,清新飘逸…… 这是他给自己带来的? 默了默,她将衣物放在枕头边,找到自己的旧衣服穿了起来。 等到她出去,男人早已面色如常,冷冷幽幽的看着她,问道:“为何不换新的?”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去院子里打水洗漱。 等到中午饭都热好了,男人拿起筷子又问了一句:“为何不换新的?” 白心染不耐烦了,没好气的瞪他:“哥,我叫你哥行不?麻烦你要送人东西之前好好动动脑子,这地方是穿绫罗绸缎的吗?”说话,她觉得自己语气似乎有些重了,于是又开口说道,“物质上的东西你拿回去吧,给我我也用不着。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些绫罗绸缎,所以你不用拿这些东西来报恩。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谢谢了。我福薄命浅,是真的消受不起。” 偃墨予绷着一张俊脸,眸光阴测测的睨视着她:“那你想我如何报答你?带你离开茅山村? ” 白心染摇了摇头,拒绝:“算了,靠你不如靠自己。以后有机会,我会自己出山的。你也给了我不少银子,以后大家就算两不相欠了。” 最后四个字听在偃墨予耳中,让他冷飕飕的眯起了眼。 白心染也看出了他神色的古怪。可是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时,突然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你不喜欢这些,那我换种方式报答你可好?” 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菜,白心染随意的问道:“什么方式?” 给银子吗? “我以身相许如何?” “噗——”一口饭菜华丽丽的从白心染口中喷出,好巧不巧的全都喷到了男人举世无双的俊脸上。 “白心染!”偃墨予咬牙切齿的站起了身,若不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他这会儿铁定将她吊起来打一顿! 白心染原本还准备笑他天鹅想吃癞蛤蟆,结果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溢出,她猛的一僵,顿时双眼如刀剜着男人的俊脸,冷冷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见她承认,偃墨予黑沉沉的俊脸就跟变天似的,突然勾唇笑了。 对于这个忽冷忽热的男人,白心染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仰头与他对视:“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姓名!” 偃墨予自然不会去解释太多,毕竟偷人族谱这事要传了出去,他承王府的声誉可是要受损的。见她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他眸光闪了闪,缓声道:“不用问我原因,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想着他是从京城来的,或许跟白家有着某种关系,白心染也不再纠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男人不简单。连白家多年前的事都知道…… 这吃饭的气氛被破坏了,她也没心情再吃下去。索性转身走进了里屋,往木板床上一倒,准备接着睡午觉。 不是她不敢招惹别人,而是在这个世界,她孤立无援,平白的去招惹是非,吃亏的始终是自己。权衡再三,她才决定将聋哑身份伪装到底的。这具身子以前虽然是个聋哑女,可是却是个伪装高手。不,应该说她是个天才人物才是。能偷偷的自学一身武艺,且不让任何人发现,这难道还不是个天才? 只可惜人无完人,天才也是可怜的。这具身子的主人不出事,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下去,耳不能听嘴 不能说,且六亲无靠,从小孤苦伶仃,有何幸福可言?凭着这身子的记忆,她知道,这具身子的主人溺水前有 第 7 部分 过轻生的念头,所以才…… 如今她借着这具身子活下去,说实话,她除了想隐姓埋名过生活,真的别无所求。这具身子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一个正常人。而她也不想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所以她才想另找一个地方…… 闭着眼,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待人离开后,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却见床头边放着一碗白米饭,米饭上堆着几块昨夜炒过的羊腿肉。 抹了一把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将粗碗端了起来,哽咽的咽下。 其实她知道他不属于坏人一类,若是白家的人,那在知道她会说话后,再找上门来的不应该是他,而是白家的人。他要害自己,早害了。 一下午,白心染待在房里没出去,屋外没听到任何声响,她猜人应该离开去办他的事去了。 茅山村到底有何秘密,她是真的不想管,说她忘恩负义也好,说她不思图报也罢,她就是不想插手。 俗话说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若一个人真是本本分分过日子,何至于得罪朝廷? 何况,她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她能帮得上什么忙? 晚上,男人没有再出现,白心染就如自己所说那般,将剩菜剩饭热过之后,吃了下去。一下午的时间,她渐渐的调整好了心态。 没有什么可畏的,那男人看样子也不会在茅山村呆得太长久。 等这段日子过去了,自己也就安生了…… 第二天,她与寻常一样,拿着一把砍柴刀就上山了。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灶台上多了一只死兔子,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弄来的。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她只知道有好东西尽管吃就是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本就清贫潦倒,若是还矫情的推拒,那就是傻x了。 这一次,她走的有些远,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将砍柴刀别在腰上,她轻盈的身体起起落落,穿梭在树林之中,寻找枯枝,一旦发现,凝神运气,素手一击,就见一截枯枝落入树下。寻到下一处,如此反复,片刻时间不到,地上噼噼啪啪的掉了好些被她内力折断的树木枯枝。 直到觉得差不多足够了,她才收回掌风,落下地,将地上的枯枝慢条斯理的拣到一堆,找了一跟藤条将枯枝捆绑起来,扛在肩上就准备回去—— “站住!”一道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你是何人 ,来巫山做何?”紧接着另一道声音又起。 白心染似是没听到一般,扛着一捆木柴继续往前走。 “站住!问你话呢!”两道声音紧追不舍,片刻之后,两名身着盔甲的男人越过她,将她拦下,神色极其不善的打量起她来。 白心染佯装被惊了,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巫山?”有一人再次严肃的问道。 看着他蠕动的嘴巴,白心染摇了摇头,然后将肩上的木柴放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朝两人张着嘴巴,看似要表达什么,但却是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见俩人不解,她又把动作做了一遍。 “你是哑巴?”其中一人问道。 “你是聋子?”另一人问道。 两人问完之后相视一眼,皆有些不信。 白心染还是惊恐的对着他们又指耳朵又胡乱比划,小嘴张合不停,似乎想表达什么,可偏偏一个音都没漏出来。 “不管你是聋子还是哑巴,闯入巫山都得跟我们去见王爷!走——”其中一人严肃的说着话,然后朝另一人示意,“王爷交代过,不能放掉出现在巫山的任何人,她看着傻里傻气,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让王爷定夺吧。” 另一人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两人也不再多问一句话,一人架着白心染一只胳膊就往山下走。 白心染一头黑线,这就是当哑巴当聋子的结果…… 没察觉到两位官差有任何不轨心思和歹意,她索性跟平日一样,佯装傻气的跟着两人下山—— 巫山脚下,数百名身着盔甲的人正严肃以待将一条密道口团团包围起来。 “启禀王爷,已经派人前去探过,里面设有密室,被隐藏在此的人大约有二十来名。”一名将军摸样的人抱拳对着面前风姿卓绝的男人回禀。 男人轻蹙着浓眉,肃穆威仪,盯着那一人高的幽深密道,良久,才沉声下令:“务必要活口,问出所藏兵器在何处。” 已经下令封山,这些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出这茅山村! 而在此时,有人前来禀报。 “启禀王爷,在巫山上发现一可疑女子。” 偃墨予侧目,沉冷的看着前来禀报的人,“带上来。” 十一:初吻没了 被两个 身强体壮的盔甲男人架着,白心染一点内力都不敢使,从山上到山下,道路崎岖不平,这半拖半拉的也够她皱眉喊苦的了,一路上脚尖都不知道撞了多少石子。 待行至山下,还未等站定,就被两人同时一推,她重心不稳,顿时跪趴在地上,膝盖一痛,她又不敢出声,只能死咬着牙关将眉头皱的紧紧的。 抬头时,蓦然愣了—— 居然是他! 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偃墨予也是愣了那么一瞬,特别是看着女人狼狈的出现,那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痛色,让他目光陡然一沉,凌厉的瞪向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见他神色骤变,以为是这个闯入巫山的女人造成的,其中一人严肃恭敬的说道: “启禀王爷,小的们在巫山上发现这名女子,但她却跟小的们装聋作哑。小的们怀疑她的身份,所以将其带来,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 白心染仰头,看着身前高大健硕,一身绫罗,矜贵又威严的男人,心里有着小小的震惊。知道他身份不俗,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偃墨予背在身后的手暗自攥成拳,目光冷冷的盯着两名侍卫,下令:“将她带至本王休息之所,本王稍后要亲自审问!” 这女人,不在家呆着,跑巫山来做何? 那天问她是否一同前来,她不来,这会儿却被人当疑犯逮到…… 俩侍卫愣了愣,虽然没明白承王殿下为何要将人带到他休息之所,但也没多问,再次上前将白心染架着离开。 看着她那削薄瘦弱的身体被俩男人架着,偃墨予面色更是沉冷得可怕。 “鲁将军。”转身,对着先前那名头领吩咐起来。 “属下在。” “让人严加把守,明早天亮之前,务必将里面的人引出密室。为避免对方使诈,命令下去,不准人擅自进洞。至于巫山内外,还需加派人手,严密搜查。” “是。王爷。” 吩咐完,偃墨予蹙紧眉头,抬脚就朝自己临时休息的地方大步而去—— 离巫山不远处的空地上,搭建了许多临时用的帐篷,四周还有身穿盔甲的人在巡逻。 白心染被两个侍卫推进了其中一间帐篷内。 片刻后,听到两名男人恭敬严肃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王爷,人已带到, 就在里面。” “下去!”男人的声音又冷又沉的传来,听不出来半分喜乐,只觉得很严肃。 男人的身影一进帐篷,就将不算大的空间占去了一大半。 白心染坐在地上,仿似没看到他一般,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膝盖。 突然手臂被人挽住,将她身子强硬的从地上拉起来。 “嘶——”脚板心落地,她忍不住的痛吟了一声。刚才下山的时候,就那两人架着半拖半拉,一点力都不敢使,脚上的布鞋本就破旧,一路踢着那些石子,脚尖此刻痒痒的发疼。 “还知道痛?”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白心染心有不喜的一把推开她,单脚立地蹦出一米外,看也不看他一眼,又坐到地上,脱下破鞋,板起自己的脚心检查。果然,布鞋已经被划破,脚板心有着厚厚的茧子,虽然没磨破皮,但脚指尖已经红了。 看着他对自己的疏离,偃墨予脸都黑了。 这才一晚不见,就装作不认识他了?! 走过去,这次他没再开口说话,而是带着几分强势的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白心染咬牙不说话,只是冷眼瞪着他。 被他放到干净的榻上,她随手又赶紧推了他一把。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和他保持距离。 “……?!”偃墨予黑着脸,都想将她痛打一顿了。 受伤了就受伤了,居然还逞强! 蹲下身子,他将女人捂着脚丫子的手拿开,想将她腿放直。 “干什么啊你!”白心染咬着牙,用手按住膝盖。 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在揉膝盖,这会儿瞧见她的动作,偃墨予也不管她会不会生气,坐在她身侧,直接将她双腿放自己腿上,然后将那破破烂烂的裤管子往上推。 白心染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人是想占她便宜不成? 害怕外面有巡逻的经过,她也不敢像自己家里一样又吼又叫,只能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顺便再把自己的双腿从他腿上解救出来。 偃墨予冷着脸,见她不愿意给他看伤处,心里也不由的横了起来,她抓他的手,他也反手去抓她的手——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你抓我、我抓你的对持上了。 一个不愿开口,一个是气得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抓扯抓扯,两人腰带都在不经意间被抓松了 ……两人都在气性中,等发现不对劲时,白心染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对方压在身下,且双腿被他膝盖压住,根本没法动,他的双手将自己双手攒得紧紧的压在身侧—— “王八蛋!你想怎样!”看着与自己对瞪的男人,那近在咫尺的俊颜离她很近,近得能看见对方脸上的汗毛孔,且对方的呼吸直往她脸上扑,她反应到两人姿势不对,不由得咬牙骂道。 偃墨予是真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倔,不就看一眼嘛,有何看不得的?早晚都是他的人! 此刻的他压根就没去想,人家对他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听到她终于开口了,他这才发现姿势太过暧昧,不过这样暧昧的姿势却让他面色突然缓和了下来,清冷的眼眸中瞬间染满了笑意,动了动身体,将她压得更加密实。 明显的感觉那玩意儿贴近自己,且有蠢蠢欲动的趋势,白心染险些状况,不由得挣扎了起来,横眉冷脸怒道:“放开姐!听到没!” 变态!还说对她没兴致,没兴致你特么兴奋个毛线啊! 有种变化是偃墨予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一身皮包骨,除了胸前两团还有些肉以外,其他地方基本上没看头,他到底吃错什么东西才会对着她产生那方面的冲动? 成年以后,不管母亲如何安排女人,哪怕就是看着那些女人在床上自己……他都是无动于衷,可这个女人却轻易的挑起他身体内莫名的臊动。 眼下是她怒不可遏的小脸,尖尖瘦瘦的,且又是一副凶相,可不知怎么的,他却发现比起那些花容月貌的女人要耐看的多。不由的将自己的俊脸更加压低。 “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心染将头扭开,不与他对视,身子更加扭动不停,只想摆脱他那玩意儿。 偃墨予原本只是想压着她逗逗她,哪知道她却越是挣扎的厉害,呼吸渐促,他幽深的眼眸也开始火热起来,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耳朵,他忍不住凑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干哑得厉害。 “不想我现在就以身相许,就别动!”他这般警告,不想因为她无意识的撩拨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耳根处突来的热气让白心染不光头皮发麻,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栗了起来。转过头想让他滚开,却忽略了他就在眼前的情况,猛然转头,小嘴突然刷过他的侧脸,落在他微扬的唇角处—— 一瞬间,两人都愣了。 白心染反应过 来,顿时又准备扭开脑袋,但她没想到的是这次男人没有放过她,而是在她扭头之际,瞬间将薄唇覆在了她红唇之上—— 两唇相触,四目相对,对于某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惊喜,终于能进一步接触她了…… 可对某些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惊吓……初吻没了…… 被他压在身侧的双手微微一动,那压着她的大手也会随之而动,白心染张口准备不顾一切的骂他不要脸,但一张嘴,她呼吸一窒,嘴里突然多了一条湿濡的东西…… “你放——唔——开——”这死变态,居然敢用强的! 两人这姿势,也算得上男人是在用强,毕竟有人不乐意…… 可某个男人没这意识啊!这可是她自己送到他嘴边的,不尝尝对得起自己么? 两世为人,白心染都没机会谈恋爱,也不知道别人接吻是怎么接的,但是身上压着他的男人,她却有些受不了了。不是说她有多讨厌这个人,而是不喜欢这男人跟啃骨头一样的技术…… 说实在话,刚才那一接触之际,她心都多跳了一拍,这男人从外在条件来说算是极品了吧?且他嘴里的味道也清爽好闻,就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清雅中带着丝丝馥郁馨香。 可是随之而来的接吻技巧,就让她莫名的想骂他老娘,虽然她也不知道对方有娘没有,可是她就是想骂——这他妈的到底接过吻没有啊?接吻是用咬的、啃的? 岛国片看了n多,也没见有谁这么啃过人、咬过人。 她敢保证,她嘴巴肯定被他咬肿了,舌头更是被他当什么一样的吸得又麻又疼,而他整个身子犹如大山一般,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终于,等到他主动放开她的时候,白心染眼泪都憋出来了,头一件事就是运足了劲将他推开,然后缩到角落里不停的拿手背擦自己的嘴巴,擦一次她就皱眉一次,是真被他给咬疼了…… 看着她的动作,偃墨予整个脸都铁青了起来。刚才因为品尝到她的味道,心情愉悦加餍足,可此刻随着她的动作,顿时就跟要刮飓风似地,俊脸阴气沉沉,十足的便秘脸。 “你嫌弃我?”他不甘心的瞪着女人冷声问道。 ------题外话------ 首推首推~哇咔咔~凉子加油! 十二:偃墨予的算计 白心染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擦嘴巴。不想跟这个变态说话! 偃墨予有些怒了。倾过身,长臂一拉,就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前,铁青着脸咬牙继续问道:“你可是嫌弃我?” “放开!”白心染真没耐心打算继续 第 8 部分 陪他发疯,当即双手运力一推,就将他推倒床榻边,横眉冷眼的斜睨着他,怒道,“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看大夫,你找我发什么疯?我哪招你惹你了,你倒是说啊?没经我允许,你凭什么碰我?跟你说,别在姐面前耍什么大爷,姐就是个哑巴、聋子,不懂什么叫大爷,你要是看不惯,可以直接让人把我杀了、砍了!姐被你亲了,没找你说事就算了,你还没玩没了了?脾气古怪,说话又冲,连亲个嘴都用咬,你他妈咋不把我咬死得了?!” 顾不得膝盖上和脚丫下的痛,她一口气骂完愤愤的起身,冷着一张脸就准备离开。 什么以身相许,这男人神经错乱得真够严重,她再和他待下去,自己都会疯的! 一看她要离开,偃墨予几乎是几个跨步就将她手臂给抓住。 “去哪?”他可以不理她的无礼,可是他容忍不了她的冷漠以对。 可他的态度只让白心染更加想远离他。不知道他是王爷之前,她还可以把他当朋友一样对待,赏口饭吃还是可以的,毕竟她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可是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她莫名的就想和他划清界限…… 以身相许?这男人已经说过两次了! 她之前没放在心上,可是经过刚才那一吻,她不得不正视这个男人的态度,她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更加不敢和他再接触下去。他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别说他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了,就算他是真的看上她了,她也不会接受! 两人的差距就好比鲜花和狗屎,而她恰恰就是那一坨狗屎…… 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臂的大手,白心染咬牙:“放开!我要回家!” “留下来。”偃墨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家就在茅山村,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很害怕她离开,抓住她的手腕不放,突然放低了嗓音说道,“我不碰你了行么?回去还得自己做吃的,这两日就在这里,要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白心染蹙眉,甩了甩手臂,发现那大手就跟钳子似地,怎么都甩不开,不由得冷冷一哼,自嘲道:“我可没这福气享受别人的伺候,没事别跟姐拉拉扯扯的,赶紧放开!” 她也不是没想过用武力解决,可是这地方都是他的人,一旦动手,她能有好果子吃?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薄唇,视线在她执拗的脸上扫了一遍,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 她计较她的坏脾气,上前一步强硬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榻边走,嘴上说道:“那好歹把脚上的伤包扎一下再回去,等伤口处理好了,我陪你一道回去。” “不用,我认得路,自己会走。”一被他放下,白心染下意识的和他保持距离,他身上的温度还很烫人,这让她不得不防备。 偃墨予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走向了帐外—— …… 看着被他包扎成犹如粽子似的脚丫,白心染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冷眼横看着他,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低声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把我弄这样,我怎么回去?!” 她敢保证,这男人分明就是存心的! 她膝盖只是磨破了一点皮,脚丫子也没流血,这死男人居然把她腿给缠绑成了一根柱子,比打了石膏还难受,腿都不能弯曲了,脚趾头也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就算站在地上,也是脚后跟着地,脚趾头望天…… 这让她怎么走路?! 偃墨予的脸是朝着侧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不想和她吵架。 中午,有人送了两碗手擀面到帐篷里来。 白心染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京城里来的人不少,于是就在茅山村临时雇佣了几名村妇为大家做饭,因为嫌进出茅山村麻烦,吃食全都是按照茅山村里人的习惯来的。吃的东西全是向茅山村的村民买的,家里有牲畜的卖牲畜,没牲畜的就卖地里种的菜。茅山村属于地广人稀,家家种植的农作物都比较富足,换取一些银子也让各家各户乐意而为。 而白心染这时候也才知道,她家里灶房里的那些大米、鸡蛋、羊肉、兔肉,其实也是从村民那里买来的。至于谁出的钱,她就没过问了。 白天有要事要做,吃得也就简单省时,白心染也没客气,端着盛满面条的碗呼啦哗啦几下就吸完了,等她刚放下碗,眼前突然又多了一只碗,碗里的面还未被动过。 眼睫颤了颤,将碗推开,她低声说道:“你吃吧,我吃饱了。”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不习惯他这样的态度。按理说被人施舍惯了,一碗面而已,没必要想那么多,可莫名的,她就是想拒绝他的好意。 偃墨予皱了皱眉头,视线盯着她削瘦的脸,说道:“你吃便是,不够我让人再送进来。” 不想领他的好意,可面对眼前莫名对她好的男人,白心染纠结了。默了默, 她暗自吸了两口气,喉管动了动,突然对着男人的俊脸‘呃~’了一声,一个响亮的饱嗝带着一股浓烈的洋葱味直接扑向了男人好看的俊脸—— 偃墨予那俊脸唰的就青了。“……?!” 绷着脸,他恼瞪着没有半分优雅之态的女人,想着要不要弄死她得了?! 有人会朝着别人的脸打嗝的?! 偏偏某个女人一点歉意都没有,还朝他拍了拍肚子,说道:“看吧,我都打饱嗝了,你别再拿吃的诱惑我了,我可不想被撑死。” 偃墨予脸黑得跟锅底似地,可他瞪了半天,某个女人就跟没看见他的怒意似地,气得他端着碗转身就出了帐篷。 撑死?吃几大碗米饭的时候怎不见她撑死?! 白心染在帐篷里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进来,只听到他在帐篷外对人吩咐道:“她是本王的人,不可对她无礼。本王未回来之前,不可让她随意走动。” 白心染在里面听得肺都要炸了。好在自己理智还在,否则她都要张嘴开骂了。 这死男人恶心不恶心啊? 她怎么就成了他的人了?! 要脸不要脸啊?! 他就不觉得说这样的话犯恶心吗? 把她腿包扎得就跟一级伤残似地,现在还命令人看住她,这人心理是有病还是有病? …… 一下午,白心染都在幽怨和郁闷中度过。 直到天黑,才看到某人的身影出现在帐篷内。 见着人,她彷如没见到,仰躺在临时睡觉的榻上,沉默发呆。 “可是饿了?我让人把热水送来,你是想先洗澡还是先填饱肚子?”偃墨予也没计较她的冷淡,走到榻边,低声询问道。 白心染知道外面看守她的人已经被他撵走了,听到他的问话,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爷,大爷,我叫你大爷成不?你看看我这怂样,还用洗澡吗?” 不是她不想洗,而是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让她当着他面洗澡?再说,她被他包扎得都成‘双腿残废’了,还怎么洗? 偃墨予伏低了头,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温热的呼吸忽然间撒向了她的脸颊,只听他轻言问道:“我帮你洗可好?” “……?!”闻言,白心染瞪大了眼。伸手瞬间将他放大的俊脸给推开,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特么变态是不是 ?!” 这男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别告诉她这世界原本就如此疯狂,天鹅真的看上了癞蛤蟆,他一堂堂王爷,瞄上了其貌不扬、能与乞丐比丑的‘聋哑姑’? 呸哦! 似是没看到她眼中的嫌弃和防备,偃墨予唇角勾勒,在她骨瘦如竹竿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突然转身走到帐外。 “来人,备水,本王要沐浴。” 闻言,白心染攥紧了拳头,真想立马叫他过来然后给他两拳! 可听到有脚步声朝帐篷靠近,她只能沉默不语——忍了! 他要裸,就裸吧,眼睛长她身上,大不了不看就是…… 侧了侧身,她双眼一闭,直接当帐篷里的人不存在。 直到水声消失,感觉到帐篷里没人了,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果然,某个男人已经洗完澡出去了。 没一会儿,就见男人端着木质的托盘返回进来。闻着白米煮熟后的香气,她双手撑着榻板坐起了身,不看男人,目光只盯着那托盘里的食物。 “可是饿得慌了?”某人明知故问,带着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朝榻边走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莫名的愉悦。 白心染压根就不想理他,见他过来,伸出手主动将托盘抢了去,放在自己腿上,端起其中的一碗米饭,拿起筷子就开吃。 这男人吃了她那么多顿,她吃他一两顿应该不过分的! 男人站在她身侧一直未动,似乎并没有打算与她同食的样子。白心染也不问他是否要吃,反正把自己肚子先填饱了再说。 两碗米饭,她吃了其中一碗,留下一碗,她将托盘递给了他:“拿去,我吃不下了。” 看着特意让人给她烹炒的一份肉片只动了三分之一,偃墨予眸光微微一沉,接过托盘问道:“可是不合胃口?”在她家的时候,她不是吃的挺多吗?为何现在才吃这点? 躺回榻上,白心染背对着他,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我要减肥,不想吃太多。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 偃墨予那脸顿时就冷了下来,幽深的视线阴测测的瞪着她的后脑勺,暗自磨牙。“……?!” 减肥?就她这样的还用得着减肥?他还等着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好…… 冷着脸,他有些置气的转身走出了帐篷,再回来时,白心染突然 被他抱起来往床榻里侧挪了挪。看着男人宽衣解带的动作,她脸都青了。 “你做什么?!” 男人拉长着一张脸,冷硬的回了一句:“睡觉!” ------题外话------ 乃们猜猜墨墨想做什么? 十三: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 白心染险些吐血了。 这男人还真的打算以身相许? 可她敢要么? 咳咳咳~先别说什么报恩了,看这男人的脸色,比吃了大便还臭,有报恩的样子吗?报仇还差不多! 顿时,她一个仰卧起坐直起了上半身,伸手就去解腿上的那些绷带—— “你做何?”看着她的动作,偃墨予突然问道,靠上去就将她双手抓住。 那温热而厚实的大手让白心染触电一般,甩手就给挥开,防狼似的瞪着他靠近的身体,咬牙道:“我要回去!” 跟他同吃,她不反对,只要他不嫌弃自己又丑又脏。可要让她跟一个男人同住,他不反对,她也不会同意! 于是埋头继续解着腿上的绷带。 她眼底的戒备和对自己的不信任让偃墨予的俊脸更是沉冷了起来。被她挥开的大手想都没想的就又上去将她双手抓住,这一次使了些劲不让她挣脱开。 “干什么?放开!”白心染有些不耐烦了,挣脱不了他的狼爪,她只能冷着脸低吼,“我要回家,你听到没有!” “明早再走,明早我送你回去!”不理她的恼意,偃墨予阴沉沉的回瞪着她,但语气却比她强硬。 白心染气得心口直抖,咬牙怒道:“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手中是她纤瘦的小手,娇小却十分有力,偃墨予根本不敢有半点马虎,抓着她不放,见她抵触情绪很重,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和了一些神色,突然轻声说道:“留下来陪陪我可好?” 闻言,白心染真想抹一把头顶的冷汗,冷漠的视线嘲讽的在他俊美如斯的脸上来回扫了两遍,轻蔑的笑道:“呵呵~大爷,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就你这样的身份,敢情还缺女人陪啊?容我不客气的问一句,您老这眼神是不是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导致你欣赏能力出现了问题?” 偃墨予哪会听不出来她言语中对自己的嘲讽,原本心中还有些气性的,可此刻他莫名的消了气, 目光温柔起来,手臂一收,就将她人拉到自己面前,抬手拂过她额前凌乱的发丝,轻声道:“你别管我是何欣赏能力,你留在我身边陪陪我又如何?” 他就不明白了,他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了,难道这女人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指尖擦过她额头,白心染不自在的扭过头,身体也有些僵硬,蹙眉提醒他:“劳烦你放开手,别动手动脚的!” 想到上午那个吻,她心中莫名不安,且复杂不已。他是出于什么心思才对她下得了口的? 她这一身破烂,连她自己都嫌弃得不行,他居然能视若无睹? 偃墨予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闪,忽略她的话,继续就刚才的话题问道:“明日再回去可好?” “理由。”她都懒得和他多说话了。 “天太黑。” “我不怕。”嘴角狠抽。这也叫理由?真当她是弱女子? “你受了伤。” 闻言,白心染都想吐他一脸,指着自己的腿,咬牙:“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 某个男人突而转过脸不再和她对视,扶着她双肩将她按向榻上,说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这让白心染突然有种鸡同鸭讲话的感觉。“......?!”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凭什么他搞的两人就如同夫妻似地?还‘睡吧睡吧’,睡个毛线啊! 再一个仰卧起坐,她愤愤的瞪着身边的男人,直言拒绝:“我不跟你睡!” 偃墨予俊脸沉了沉,再次将她按回去躺好,冷声道:“就你这身材,我还没兴致碰!赶紧睡,我乏了,不想多话!” 说完,他侧身躺在榻边,背对着白心染,似乎跟他说的一样对她了无兴致。 他高大硕长的身躯就这样堵着,白心染磨牙,心里暗骂不已。 特么的果然是个变态的!没兴致?没兴致亲个毛线啊!没兴致把她留在他床上做什么? 瞪着那后脑勺许久,她才收回视线,看着自己行动不便的腿,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又一次坐起了身,察觉到男人在留意她的举动而动了动,她率先开口:“你别跟防贼一样的防我,我不走,不走总成了吧?” 挪到角落边,她懒懒的靠在支撑帐篷的木架上,渐渐的让自己的心情趋于平静。 知道他并未睡着,她突然开口问道:“能告诉我村长的死因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睡又睡不着,不如说话来打发时间。这个男人到底是何心思,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 第 9 部分 有,只要别招惹她,她就当他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她不能开口向其他人打听村里的事,那就问问他好了。 偃墨予转过身,在微弱的烛火下,视线忽明忽暗的停留在她身上,见她似乎不打算睡觉,心里就有些烦躁——她要是一晚上不睡,他岂不是一晚上都没机会? 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想抱抱她,怎的就如此困难? 坐起身,他语气有些冷肃的说道:“村长付明受制于人,在茅山村私设兵器坊,并将大量兵器运出我蜀夏国......如此行径,国法难容。” 兵器坊?白心染猛的一震,对这突来的消息感到惊诧不已,忍不住的挪了挪屁股,挪到男人身侧,迎着他幽深而严肃的黑眸,问道:“还有呢?这村里有多少人在做这样的事?” 偃墨予似是没看到靠近的动作,淡声道:“茅山村的人就村长一人参与其中。” “那兵器坊的人从什么地方来的?”白心染突然松了一口气。冶炼兵器、并走私出国,这就跟现代走私军火是一个道理,抓到都是死罪。难怪村长要服毒自尽了,就算活下来,他也逃不掉一死。 “那些人都是外乡来的。”偃墨予也没隐瞒,如实说道。 闻言,白心染再次松气。幸好不是茅山村的人,要是茅山村的村民都去做这种事,那茅山村还能保住吗? 尽管她从来没有跟这里的村民说过一句话,可是这两年,她深受村里人的资助,可谓是有了这些善良朴实的村民,才让这具身子成长为人,才让她穿越之后的两年生活没有因为饥饿而饿死。 这种恩,她不放在嘴边,不代表她不记在心中。 想到什么,她突然激动又紧张的伸手将男人的手腕抓住:“你告诉我,村长死了,那村长的家里人呢,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村长的家人?是要同罪而诛吗?” 村长夫人淳朴善良,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这村长死了已经够让他们母子三人难过了,难道还要让他们母子三人陪葬? 之前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可现在知道了,白心染才发现自己有些无法冷静了。两世为人,她都受尽了亲情的冷漠,可是两世为人,她都受尽了好心人的帮助。 恨,她有,可是却不是这些善良淳朴的人! 看着手腕上她的小手,偃墨予搁在腿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某些念头,认真的看着她紧张的神色, 可并未作答。 “你说啊,你们到底要把村长一家如何处置?”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白心染有些急了,抓着他手腕使劲的摇晃起来。 抿了抿薄唇,偃墨予突然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白心染都想抽他两瓜子了。恼瞪着他,说道:“村长一家除了村长本人外,其余人都是无辜的,对不对?既然是无辜,那你们就不应该杀无辜之人!” “村长付明之罪,论罪当诛。” “诛你个大头鬼!”白心染忍不住朝他喷起了火,“人家村长夫人对你还有恩,你若是把他们杀了,那你就是恩将仇报!” “......?!”偃墨予愣了愣。他何时受过村长夫人恩惠了? 见他不解,白心染哼了哼:“你吃的那几只鸡蛋可都是村长夫人送的,还有那些大白菜,也都是人家给的。没那些东西,你早就饿死了!除非你现在给我原封不动的将吃下去的从肚子里吐出来,否则你就是欠了他们的恩情!恩将仇报,你小心以后生儿子没屁v眼!” 听到前面,偃墨予心下好笑,他又没说要杀掉无辜之人,她居然紧张成这样......可听到最后一句话,他脸突然就黑了。“......?!” 这女人嘴巴就是如此可恨!居然敢诅咒自己的儿子! 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他想到上午亲她的情景,突然的,他眸底渐渐涌出一丝热气。 “咳~”轻咳一声,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压下心中那股迫切,他重新侧躺到榻上背对着她,冷冷幽幽的说了一句:“皇上开恩,特赦无辜之人。” 白心染原本还在极力的想着法子看能否为村长夫人及两个孩子求请,突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愣了,回味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心中骤然一喜,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扑过去就将他手臂拽住,将他人板成正面朝上,凑近脸喜滋滋的想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除了村长有罪以外,其他人真的不用死?” 看着自己扑上来的人儿,偃墨予眸光闪烁,平躺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紧绷起来。 “皇上不是昏君,不会滥杀无辜。”他只能如此说道。 听着他突然沙哑的嗓音,白心染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太过于主动了,于是动手一推,又将他板成原样,颇有些尴尬的说道:“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 “......?!”偃墨予嘴 角狠抽,若不是自己自制力好,他都想立马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收拾一番...... 居然敢过河拆桥! 。。。。。。 这一夜,白心染几乎是睁眼到天亮。而身边某个男人则是闭着双眼到天亮...... 可惜等到天都亮了,也没有等到抱女人睡觉的机会...... ------题外话------ 公布凉子群号【4981969】~欢迎正版妞加入!~凉子洗白白等着乃们~咳咳咳! 十四:回京 吃过早饭,白心染一脸疲色的就要回家。不是她不想睡觉,而是长这么大,还没跟人同床同眠过,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且还是个男人,她要睡的着那才叫怪事! 正当她准备告辞回去时,突然有侍卫前来,在偃墨予耳边说了几句,偃墨予面色一沉,简单的交代她让她在帐篷里等他后就随那侍卫匆匆离开了。 白心染知道他是去办正事,且也巴不得他赶紧离开。等只剩下她一人时,她这才赶紧将缠绑在腿上的布条全给拆了。活动活动被绑了一天一夜的双腿,然后就溜向了外面,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直接往回家的路奔去—— 昨晚留下来与他共处了一晚,至少还是有点收获,知道村长所做的事以及村长夫人母子三人不会有事。 回到家,她也没立马睡觉,用冷水擦了几把脸,就去灶房将那两箩筐的大米装了一些在背篓里,看着灶台上那只死兔子,虽然肉质已经不怎么新鲜了,可还没坏,她找了一块干净点的碎布,将兔子包好,然后背着背篓就去了村长夫人家里。 看到她的到来,村长夫人有些惊讶。 白心染对她咧嘴傻里傻气的笑了笑,赶紧将背篓放下,张着嘴巴做出想说话的样子,把背篓放在村长夫人脚下,又把手中的布块掀开,将死兔子递到她面前。 看着脚边小背篓中的白米以及白心染手中的死兔子,村长夫人算是明白过来,这个聋哑姑来给她家送东西来了。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她没想到这个时刻聋哑姑居然还能想到她,还特意送这些东西来。眼眶有些湿润,她点了点头,接过白心染手中死兔子。 许是看出她眼中的意外,白心染又张着嘴巴,拿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高大的人形,然后指了指地上背篓里的白米和村长夫人手中的兔子。 村长夫人对 她点了点头。算是明白过来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给她的。 她将白心染手腕拉住,往她家门里走。 白心染挣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憨傻的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然后转身就跑了。 “唉~”看着她小跑的背影,村长夫人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意,怜悯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始终不愿意和别人多接触…… 一路跑回家,白心染这才换了一副神色,带着一身疲惫直接倒床就睡下了。 后面的好几日,意外的,并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王爷’到她家里来,只是半夜的时候,她清楚的听到了有人从家门口经过的声音,还有车轮滚动的响声,连着好几夜都是如此。 同以往一样,她并没有好奇的去看,依旧睡在自己的破床上,睁眼到天亮。 院子外的几口大木箱子,她一次都没打开过,只是怕下雨淋湿,就将其挪到了屋檐下重叠的摆放着。 那些从京城里来的官差在某一天突然不见了踪影,茅山村又恢复了昔日的安宁和平静。 男人没来的日子,白心染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除了在家睡懒觉,再就是去地里刨土,打发时间。 红薯萝卜吃厌了,她会提着竹篓去河边挽高裤腿抓些小鱼、小虾回去,算是改善生活。 如今的生活虽然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可是没有城市里的喧闹,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除了孤独无靠外,倒也惬意自由。 至于某个没有再来的男人,白心染算是彻底的将其抛在了脑后。 随着官差的进出,茅山村的村民发现,村脚下最大的宅院突然一日之间人去楼空。谁也不知道那喜欢薄荷的主人家到底去哪了…… 白心染也同样好奇,毕竟院子里种了一片薄荷,如今没有人要,也换不了好吃的东西了,不得已,只得自己把这些薄荷叶收集起来晒干,留着自己泡水喝。 …… 蜀夏国京城 承王连夜进宫复命,将所抓之人以及所缴获的大量兵器呈报之后,皇帝夏高命刑部和兵部接手处理。谈及完在茅山村摧毁兵器坊的经过,偃墨予这才出宫回承王府。 翌日,偃墨予告假在府中休息。 邱氏领着两名承王府的妾室寻到主院来。 书房里,偃墨予冷眼看着跟在邱氏身后的两名女子,冷面如冰,忍不住的斥道:“出去!” “予儿!”邱氏扳着脸,明显不悦,“丽容和翠屏可是特意过来看你的。你这一阵子老是不着家,身为你的女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她们的感受吗?为娘的念及你替皇上办差,辛苦疲累,这不,就想着让她们过来伺候你……你是不是连我这做母亲的都要一块撵出去你才高兴?” 两名女子都长的花容月貌,听到邱氏的话,都面露委屈,楚楚可怜的低下了头。 偃墨予缓了缓神色,目光幽幽的看着邱氏,沉声道:“母亲,您也知道我是为皇上办差,这书房重地,岂是可以让人随便出入的?母亲的好意儿子心领了,我这几日乏累,想多休息,不想过多的人来打扰。若无事,母亲就请回吧,回头我再去母亲那儿向您请安。” 邱氏瞪了一眼身旁两个有些不争气的女人,心有不甘,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板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办差要紧,可也得注意自个儿身子,丽容和翠屏就让她们留在这儿,你怕影响到你休息,我让她们候在门外,听你吩咐。” 说罢,给两名女人各使了道眼色,也不等偃墨予拒绝,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俩女人低着头,绞着手里的丝绢,明显有些惴惴不安。 “出去!”一记冷眼凌厉的射去,男人丝毫不留情面。 “王爷……”俩女人委屈的眼眶里都蓄满了泪,就似两朵需要别人怜惜的娇花,可见对面的男人带着一股阴沉可怕的气息,俩人又同时点点头,同道了一声“是”之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书房。 站在门外的殷杜看着俩女人出来,这才走进书房,并将书房门重重的关上。 “爷,你看需不需要属下放两贴药给她们?”这老夫人也越来越过分了,大白天的把女人带到书房中来,难怪爷会当场生气。 偃墨予绷着脸,见门被关上,这才渐渐的收敛了几分冷意,回道:“不用。青天白日的,本王还不想被人说闲话。” 那药最好是夜间服用,白日里,若不小心露出破绽让人发现,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蹙眉,他眸光看向殷杜,突然问道:“可有其他法子让她们离开?本王着实不想见到她们。” 以前,他觉得自己还有些耐性,能陪那些女人‘玩玩’,好让母亲放心。可自从从茅山村回来,他不光是看着女人生厌、恨不得一剑解决一个,就连自己的母亲,他也反感不已。 谁家的母亲只顾着给儿子塞女 人,却从来不过问子嗣问题的? 母亲到底安的什么心他尚且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些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好在,他从未动过那方面的心思…… 如今,脑海里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他更是没心思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再让母亲如此逼迫下去,他想,他是否需要收拾包袱到茅山村去与她长相厮守? ------题外话------ 情节慢慢在展开,姑娘们莫急哈~ 十五:白心染,快接旨谢恩啊! “爷,你歇着,属下这还真有个法子可以让她们离去。”殷杜回道。这些女人全都是老夫人的眼线,别说爷厌恶她们,就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极为不待见她们。 现在他就盼着爷娶个强势点的女人回来,好与府里的这些女人斗一斗,最好把这些女人全都撵出承王府,这样就清净多了...... 而此刻远在茅山村的某个女人,睡觉睡到一半突然打了个喷嚏把自己给弄醒了...... 听说他有办法撵女人走,偃墨予拂袖一挥,冷眼瞪了过去:“有法子就赶紧去做,别来叨扰本王清净。” “是。”殷杜似有些委屈的瘪嘴应道,随即闪身出了书房门。 那两名名叫丽容和翠屏的女人此刻正在书房外的花园说话。两人算是同时进的承王府,因相貌艳丽,被邱氏看中,将两人买进了承王府做妾,至今差不多快有三年了。 “丽姐姐,你看王爷最近是不是挺反常的?”问话的是翠屏,虽说比起对面的丽容,五官模子稍逊一些,但那身段却性感丰盈,时刻都透露着一股妖娆之气。小腰一扭,丰臀一摆,绝对能让男人想入非非。 被问话的丽容幽幽的叹气一声,水眸黛眉,娇柔尽显,摇头轻声道:“这阵子王爷是挺反常的,就算去梨园,也是匆匆来匆匆离去。” 翠屏也叹了一口气,盯着对面的丽容,接着问道:“丽姐姐,王爷以前回来可都是先招你侍寝的,我瞅着今日王爷的态度,是不是因为即将要娶王妃进府了,所以才有意的冷落咱们啊?” 丽容继续摇头,惹人怜惜的水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色:“不会的,有老夫 第 10 部分 人在,王爷不会冷落我们的,瞧你这点出息,新王妃还未进府呢,你就自灭威风.......别忘了,这承王府可是老夫人主事,王爷就算再宠爱新王妃,同样也得看老夫人的面子,怎会冷落我们呢。” 对于是否会受冷落,她还真的没担心过。她们是老夫人的人,这承王府,除了王爷最大以外,就是老夫人说了算。王爷性子再冷漠,也从来没有忤逆过老夫人。只要她们不犯事,继续以老夫人为尊,将她吩咐的事做好,老夫人说了,找机会就会提高她们的份位...... 翠屏原本处在失落之中,突闻丽容的话,顿时神情一振、茅塞顿开。是啊,她怎么就忘了有老夫人在后面给她们撑腰呢!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什么,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丽容的身后,顿时让她瞳孔猛睁,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就似被抽空了血液一般,惨白如纸—— “丽......”浑身哆嗦,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翠屏的异色让丽容下意识的回头,顺着她惊骇的目光看去,当眼眸中跃入一条花斑蛇时,她几乎是本能的尖叫出声,这突来的东西刺激着她的大脑,心中巨骇,两眼一翻,就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救命啊——”看着被吓晕的丽容,翠屏抱着头就到处乱窜,嘴里慌乱的呼救。 听着书房门外的尖叫声,偃墨予冷冷的哼了一声,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上,连身都没侧一下,继续翻阅着桌上的数本折子。 倒是值守在主院的侍卫听到呼救的声音,纷纷前来查看。结果看到地上的那条小花蛇后,侍卫们板着脸全都转身离去了,任由那个花容失色的女子像疯子一样在花园呼救—— 那是他们头儿养的蛇,谁不认识啊? 又不咬人的,叫什么叫啊! 真够丢人现眼的...... 。。。。。。 大学士府 听闻今日要宣召女儿的婚事,一早,白翰轻就带着府中家眷等候在大门口。 就连一直久居禅房的白老夫人贺兰氏也盛装打扮,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出来迎候,想着唯一的嫡孙女终于要成亲了,且未来夫婿还是承王这样得宠、得势的权臣,那老脸之上即便因为笑容而爬满了皱纹,可她却丝毫没有在意,看着身边婷婷碧玉、倾国绝色的嫡孙女,真是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欣慰。 “翰轻,听说承王殿下也会来白府, 是么?”对于未来的孙女婿要来,贺兰氏显得有些激动,言语中充满了期盼。听说承王乃蜀夏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若真是这样,他与自己的孙女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而且这还是皇上亲自赐婚,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荣耀啊! 白翰轻听到自己母亲问话,也是喜色颜开,笑道:“是的,母亲。” 闻言,在一旁的白心碧娇羞的低下了头,脸上的红霞出卖了她此刻的激动和幸福。容貌原本就出色的她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更显绝色娇艳,坠地的儒裙,飘逸的纱绫,一身精致,处处生艳,作为今日的女主角,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足够让人羡慕惊叹的。 而白翰轻的续弦夫人张氏与几名妾室则是摸样恭敬的站在贺兰氏身后,竖着耳朵听母子俩的对话。对于白心碧这个白府中的大小姐,因为有贺兰氏的宠爱和维护,没有人敢对白心碧如何,但心底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的。 试想一下,平日里讨人厌的大小姐突然要嫁给蜀夏国如此出挑的男人,有几个人会心怀祝福的? 虽各怀心思,可在白翰轻和贺兰氏面前,却是没人敢表露出来的。 “圣旨到——”突然间,一道尖细但高亢的嗓音自白府大门外传来。 “来了来了!”贺兰氏激动的双手发抖。 白心碧和白翰轻父女俩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迎向大门。 跨入白府大门的,不但有前来宣旨的老公公德全,还有一道前来的承王殿下以及从宫里来的一列侍卫。 看着齐齐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的白府众人,在老公公德全正要拿出玉帛宣读时,突然被身旁风姿卓绝的男人给抬手挡了下来。 “公公且慢。” “承王可是有话要说?”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且从皇上登基之时就伺候皇上的老公公,堆着一脸的和蔼,笑看着身旁年轻的男人。 偃墨予微微勾唇,淡笑不语,幽深而凉薄的视线扫过白府一众,突然转头朝老公公轻声道:“有劳公公宣读,不过今日怕是让公公白走一趟了。” 他这话听得德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严肃的取出明黄色的玉帛,朝跪在地上的白府众人宣道—— “圣上亲谕,兹闻大学士白翰轻之女白心染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眹闻之甚悦。今承王偃墨予年过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白翰轻之女白心染年方双十,待字闺中 ,与承王偃墨予甚配,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指配与承王偃墨予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太史局操办,于下月初八吉时成亲,钦此——” 待德全宣读完,收住嗓音,正等着有人来接旨时,却发现跪下的白府众人皆是诧异的怔愣在地,无一人动弹。 看着跪在前排尤为美丽的女子,德全以为她是惊喜过度才导致迟迟不动,于是好心的提醒道:“白心染,快接旨谢恩啊!” ------题外话------ 乃们要是染染,会不会把墨墨大卸八块?哈哈~ 群号【4981969】 十六:皇帝反悔 白心碧整张脸都失了颜色,呆愣又不解的僵硬着。白心染是谁啊?府里没有白心染这个人啊...... “公公,是不是弄错了啊?小女姓白名心碧。”自报上名讳,白心碧看向那肃然冷峻的男人,美目泛着水光,含羞又委屈的说道,“王爷,白心染不是小女的名讳,小女名唤白心碧,碧海蓝天的碧。” 老公公德全呆了,不解的看向身侧风华绝色的男人,问道:“承王,这、这......老奴该......”这怎的回事啊?皇上居然把人名讳都弄错了?!那这圣旨......如何处理? 淡漠的视线从白心碧楚楚动人又楚楚委屈的脸上扫过,落在一家之主的白翰轻身上,偃墨予凉薄的唇微微勾勒,回着话:“德公公不必慌张,本王要娶的白心染此刻并不在场罢了。” 啊?!德全回过神,看向地上跪着的白翰轻,严肃的问道:“白大人,这圣旨到了,怎的不把人唤来接旨?”对于白翰轻的做法,德全就觉得他是在藐视天子,这自然就不会施以好脸色了。 白翰轻和贺兰氏母子俩瞪大眼,从惊骇和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那面色一个苍白,一个铁青,特别是贺兰氏,一听到德全的催促,竟一时忘了礼数,张口就喝道: “我们白家没有白心染这个人!” 因为她这一嗓子,顿时就让场面尴尬了起来。这让德全眼底厉光一闪,与先前的温和摸样宛若两人。这老太太竟如此态度,难道皇上和承王所做的事是儿戏不成? 只是不等他开口,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是吗?白老夫人可否随本王一同进宫面圣,将所言之词告知皇上?” 贺兰氏神色更加难看了,年迈的身子都 开始微微颤抖。生了那么一个孽畜出来,是他们白家的耻辱,如果可以,他们白家肯定不会当那孽畜存在,可是要是闹到皇上那里,即便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否则就是欺君! “承王!”白翰轻苍白的脸有些不解的朝偃墨予拱手,问道,“下官敢问承王殿下这是何意?” 偃墨予目光一转,冷视着他,突然轻扬嘴角,笑道:“白大人可是年老糊涂,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的事了?” 贺兰氏有些激动的正要开口,却被白翰轻眼明手快的阻拦了下来。 “下官再问承王殿下,是从何得知下官还有一女的?” “无可奉告。”转头,偃墨予看向身旁的德全,说道,“有劳德公公辛苦跑一趟了,可惜我想娶之人不在这里,可否请公公将圣旨交由我,让我亲自向她颁昭?” 德全看着白翰轻的反应,算是有些明白过来,敢情这家子人把承王想娶的人给藏起来了,想让另一名女儿代嫁?! 认定了白家人的想法,德全冷着脸,更是看都不看百家众人一眼,直接将圣旨给了偃墨予。 “时辰不早了,老奴该回宫了,既然白家并无诚意嫁女,那承王也回去吧,此事老奴定会帮衬着承王殿下向皇上说明情况的。”这白家人太不知好歹了,承王殿下是何许人?那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他们居然敢如此藐视天威、藐视承王殿下! 看着手中的玉帛,偃墨予微不可查的勾唇,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泽,抿唇,他与德全同时转身离去,半分留恋也无。 宣旨的人走了,白心碧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焦急的朝白翰轻嚷了起来:“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不是我白心碧?”抓住白翰轻的手臂,她开始猛烈的摇晃起来,指着门外,急切的责问道,“爹,你快让他们回来啊!你怎么能让他们走呢?皇上颁错了我的名讳,你怎么能不纠正呢!” “碧儿!”贺兰氏被人扶着站起身,头一次对着自己喜欢的孙女板起了脸色,“这事你不用操心,随后就让你爹进宫面圣,问问皇上到底是何意思?!” “母亲......”白翰轻一脸的纠结,头上冷汗连连,此刻的威严不在,有的全是发自内心的紧张和无措。 如不是圣旨提到那个名字,他险些都忘了那个人的存在。这是他白家的耻辱,这让他如何向别人说明情况? 皇上是如何得知他还有一名女儿的他不知道,但他 知道此事并未完。承王已经替那灾星接下了圣旨,就等同于这门亲事已定,除非皇上亲自下令撤毁圣旨......可是,这可能吗? 要他把那灾星接回来,这如何能行? 可是眼下不承认那灾星的存在,那就是欺君,不接回人,又是抗旨,这欺君、抗旨之罪,谁能承担?甚至他们白家与承王府由此交恶...... 皇上到底知不知道那灾星是个废人? “母亲,你且先进屋休息,我这就进宫面见皇上!”带着满面愁容和紧张,白翰轻朝贺兰氏匆匆说了一句,丢下白府众人就让人备马去了。 “祖母......”看着白翰轻匆慌离开的背影,白心碧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无辜又可怜。这到底出了何事?为何承王说他想娶的人不在此?明明就该是她嫁给承王为妃才对,为何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名字? “碧儿,你先回屋,此事等你爹从宫里回来祖母再与你细说。”贺兰氏皱着眉头安慰道。冷静下来之后,也懊恼刚才自己有些冲动了,那名公公显然对她恼了......她也是一时没控制住才会顶撞那名公公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皇上面前嚼舌根,要真如此,那岂不是连累的自己儿子? 沉沉的叹了口气,贺兰氏让丫鬟搀扶着,也无心情理会众人,哀愁又懊恼的离去。 。。。。。。 皇宫 御书房 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风华卓绝,甚至比自己年轻时还出色不少的年轻男子,夏高是不忍发怒,可是又不得不发怒。 “你、你简直是胡闹!你可知道那名白家女子自幼身残?你竟然让眹把一名身残之人指配于你为妃,你是想戏耍眹不成?!”要不是听白翰轻把当年实情说出来,他还真被蒙在鼓里! 偃墨予掀了掀眼皮,目光深邃的迎上那道怒火,不急不慢的问道:“皇上,自古君无戏言,难道皇上是想撤旨?” “撤!眹当然要撤!那样的女子别说为妃了,就算是嫁一般人也无人会娶!”夏高气性当头,就差没被气得跳起来了。本就威严肃穆的脸因为火气太大,活生生就跟要吃人似地。 他要是让那种女子过门,待他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盈儿? 闻言,偃墨予俊脸微沉,拱手拜了一礼:“皇上,容臣不赞同。此乃臣的私事,臣感激皇上促成这段良缘,但臣所娶之人,必定是臣欢喜的,否则臣宁可终身不 娶也不会任人妄加干涉。” ------题外话------ 冒泡~潜水的妞也多冒泡,混脸熟哈~ 十七:威胁 “你——”夏高捂着胸口直喘粗气,目光恼怒的瞪着下方之人,一时间,气得他有些口不择言,差点忘了彼此间君臣的身份,“谁说眹妄加干涉了?你若娶了那名女子,你对得起——” “咳~”突然的,旁边一道轻咳声将夏高的怒火打断。 猛然的明白自己失控以后,夏高倏然顿住,扫了一眼旁边出声的德全后,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 “皇上,容臣回禀,这白心染正是在茅山村救臣之人,虽说她天生聋哑,可对臣却有救命之恩,这人,臣是娶定了,若皇上反悔,大可将圣意收回。但臣为报其恩,愿舍弃这承王之位,伴随其左右,以报她恩德……还请皇上恩准。”垂眸,偃墨予掩饰了所有的神色,嗓音虽然清冽无波,可字字句句间却充满了某种坚定。 这番话让夏高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忍不住的拍桌站了起来,厉声吼道:“胡闹!你还敢拿别人来威胁眹?!” 为了一名身残之人,他居然连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不要了?! 在一旁的的德全眼看着形势不对,赶紧过来搀扶着夏高坐下:“皇上您息怒啊!” 他在一旁看得真是提心吊胆,当年盈主子也是这般与皇上争执,结果呢……现在承王殿下又与皇上争执,这万一他像盈主子一样……那皇上怎受得了这种打击? 夏高本来想高声发火的,突然收到德全暗中递来的眼色,他心下一默,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看着下方跪着的人,他喘息片刻,最后才咬牙说道:“你的婚事容眹考虑一番再答复你,若再让眹听到你轻言辞位的话,小心眹赐你欺君犯上之罪!你且先退下,容眹思量片刻再召你。” 德全在旁暗自隐隐发笑。皇上还真是气得不轻,辞官之举早有先例,又不是只有承王一人提过,怎就成了‘欺君犯上’了? 偃 第 11 部分 墨予丰眉微挑,什么话都没说,行礼之后就出了御书房。 “德全啊德全,你看眹该如何是好?”等人一走,夏高就忍不住的皱眉叹气道,“你看到他那样子没?他分明就是在威胁眹!他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威胁眹……” 德全低眉顺眼的听着,跟着也叹了一口气,恭敬的回道:“皇上,你可得三思啊!” 他可不希望皇上因为一时之气,把承王给逼走了…… “三思?你让眹如何思?”夏高依旧怒容难减,指着门口说道,“难道你让眹看着他娶一名身残之人?” 德全暗自抹汗:“皇上,承王殿下以报恩之名要娶那白氏女子,您何不成人之美顺了他的心意,这样既不会伤您与承王殿下之间的和气,又能为承王殿下博得一美名。岂不是两全其美?” 闻言,夏高瞪眼,含怒的目光只差在德全身上瞪两个窟窿了:“他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你就不怕将来眹的皇孙也是个身残的?!” 德全额头上更是冷汗连连,不过却只能大着胆子反问道:“皇上,恕奴才多嘴一问,难道您就舍得承王离开么?” 一句话,让夏高突然瘫坐到了龙椅上。 是啊,他怎么能舍得他离开? 二十几年了,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想听他唤自己一声‘父皇’…… 这孩子什么都好,可那性子有些时候就像极了盈儿,固执! 他当年失去了盈儿已是悔恨终身,难道还要让他失去这个儿子不成? 他老了,没有那个勇气再去赌什么了…… 扶着额头,夏高摇头叹息,良久,他朝德全挥了挥手:“罢了,去将他唤进来吧。” 他现在只希望他对那名女子是报恩而非动情,这样,将来他遇到心仪之人,也好给那女子另寻一条好的出路将其安置…… …… 白翰轻刚一回府,就被贺兰氏的人请到了贺兰氏所住的小佛堂内。 “翰轻,见着皇上了?皇上如何说的?”一看到儿子,贺兰氏就赶紧发问。 白翰轻一脸复杂,摇头直叹:“母亲,派人将那孩子接回来吧……” “什么?!”贺兰氏一下从椅子上惊得站了起来,吓的身旁两名丫鬟赶紧将她搀扶住,只见她怒瞪着老眼,脸上的皱褶都被气得隐隐颤抖,“这如何能行?那小孽畜就是个灾星转世,怎能让她出现在我 们白家?!接她回来,你就不怕她为我们白家带来灾难?!” “母亲。”白翰轻见她气得不轻,生怕有什么好歹,赶紧上前挤开一名丫鬟亲自扶着她坐了下来,叹气的安慰道:“母亲,您且听儿子给你说个明白——” 他不明白皇上都知道那小孽畜的情况了,怎么还会同意这桩亲事。他现在是不得不遵从圣旨办事啊! 而且从此事更加让他看清楚了,皇上对承王的宠爱绝不只是表面现象…… …… 茅山村 连续几天的小雨静静的洗刷着村里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是水泽泥泞,白心染一连几天都没怎么出过门,好在有那俩箩筐白米抗饥,让她暂时不用去地里刨红薯萝卜。 村里的人依旧像往常一样,时不时的给她送些吃的来,避免她饿死在家中。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如今的生活就是颓废…… 颓废得一塌糊涂! 怀里已经有足够的银子让她离开这封塞落后的山村,可是每每动了起身的念头,却总会突生不舍。有一天夜里,她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已经步出破旧不堪的家门,可莫名的,她还是折返了回来…… 她从来没有跟村里的任何人说过话,哪怕一个音都没发出过,可是对这里的一切,她却生出了留恋。比起那遥不可及且冷漠如冰的亲情,善良朴实的村民给了她不一样的温情,哪怕只是一片别人施舍的菜叶,她也心怀温暖。 若是人生就此颓废下去,她宁愿在颓废中享受这些点点滴滴的温暖…… 几日的小雨结束,天空放晴。一大早,白心染背着背篓准备上前。茅山村土地肥沃,每当下雨过后,山上总会长出一些白菇,她有次碰见村民上山采了许多回来,想着那些东西可以让自己换换口味,于是也上山采过几次。 正当她走出院子之时,突见几名穿戴整齐的陌生人朝自己家门口走来—— ------题外话------ 喜欢的妹子可以加群哈【4981969】 十八:如此亲情 她默了默,敛回双目,装作若无其事的想从几人身边走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出声惊道:“快看,她不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么?” 白心染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继续往前走。 几人的目光齐齐的盯着她的脸,纷纷点头。 “是她!没错!老爷说她跟大小姐长的很像,你们看,是不是挺像的?” “像!还真是像!” 白心染充耳不闻的继续走。 “小姐,请留步——” 一人惊呼,但立马就被旁边的人打断了。 “你叫什么叫,你没听老爷说吗,她是个聋子又是个哑巴,根本听不到的!” 那人迟疑了,看着白心染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旁走过,皱着眉头问道:“那我们怎么跟她说要她回白家的事?” “说什么说,你说了也是白说,老爷说了,直接将人弄回去就行!”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表示同意。 已经走到前方的白心染背着几人暗自皱眉。白家?白家老爷要把她弄回去? 什么情况? 还未等她细想,左右手臂突然就被人给架了起来—— …… 看着前方被人拖着上马车的女子,隐蔽在树灌从中的殷杜满脑子都是问号。 爷说白家的人会来接他们的王妃回京,要他一路尾随白家的家仆前来这茅山村。他兴致勃勃的来了,就是想先睹为快,看看他们的新王妃到底长何摸样,能把他们家爷迷的神魂颠倒、非卿不娶…… 可跟着出了茅山村,暗中听到那几名家仆的话,他险些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他们的新王妃居然是个又聋又哑的人?! 一直到回京,看着人被带入白府,殷杜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震惊、无奈、好奇之下他赶紧返身回府,向自家爷回报情况顺便找答案去—— 经过三天三夜的赶路,白心染被几名家仆直接押回了白府。穿越两年了,这算是她最觉得苦逼和无奈的一次。一路上她装聋作哑,未吭半声,可是家仆们的谈话却是被她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也是这些家仆太没把她当一回事,想着什么就说什么。结果赐婚的事就这么被白心染给听了去,这消息,可比被雷劈还让白心染震撼。 那些家奴一路上说什么话的都有,有对面前的这个白家小姐的身世表示同情的,也有人对府里那名白家小姐感到可惜的,毕竟人家承王殿下宁愿选名聋哑姑做妃子也不选白府正常且花容月貌的千金小姐,这能不让人觉得惋叹可惜么? 当然,也有人怀着看笑话的心思,看谁的笑话?当然是看承王的笑话了。这 娶一个不会说话耳朵也听不到的废人回去,这日子该如何过? 一路上,白心染默不知声,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像个小可怜一样防备又惊恐的看着几名家仆,那摸样任谁都相信白家老爷的话,这就是一个聋子、哑巴! 正常人遇到陌生人,谁能闷到现在?可人家除了表现出对他们的害怕,是真的没哼一个音。 白府厅堂里 坐在高堂之上的贺兰氏一看到白心染的出现,顿时就忍不住的喝道:“孽畜,还不跪下!”只是她话落之后脸色铁青,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傻乎乎的女子,这才想起来对方是个聋子,小时候就听不到任何人说话。 白心染傻愣愣的站在厅堂中央,看到周围或坐或站的一群人,若不是忍性够好,她都想当场暴走了! 这特么神马情况?三堂会审么? 谁来给她解释解释一下…… 这高门大院就是这具身子出生的地方——白家么?这些人都是姓白的么?都是些谁谁谁啊…… 白心染虽说承载了现在这具身子的记忆,可是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却一点印象也无。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此刻的她穿着破烂,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腰间,大半个脸都被头发遮住,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好奇又胆怯的看着四处的人,连那小小的瘦弱的身子都在她刻意的演技下瑟瑟发抖。 对于自己的演技,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有着这具身子的记忆,她知道这具身子曾经充满害怕时是如何表现的。 而她这般小鹿受惊的摸样,也的确让在场的众人深信她耳聋嘴哑,是个身残严重的人儿,说不定还是个傻子。 贺兰氏是一肚子恨气没法发泄,那老脸看着比乞丐还不如的白心染,就如同看到妖魔鬼怪一般,恨不得被神明附身好将面前的孽畜给收了。 在场的人,白心染感觉到有两股不善的怨气。一是来自高位上满脸老人斑、神色犹如杀人般的老太婆。而另一股不善的怨气则是来自老太婆身边站立的年轻女子。 当目光触及到年轻女子的容貌时,白心染的心都惊了一跳。没想到还有和她长得一摸一样的人…… 不,确切的来说这女子比她长的美多了。对方身材高挑,柳眉细肤,一身精致玲珑,衣着、耳环、发饰,无一不是上品,那高贵的气质自然的流露出来,犹如骄傲的孔雀,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失了颜色。 比起自己,虽然五官相似,可是这就是典型的云与泥的差别…… 白心染顿时怨念了,这位美丽的孔雀小姐,分明就是为刺激她而存在的啊—— 人倒是美,就是不知道她眼中的恨意来自何处,貌似她们刚见面吧?用得着用这种被抢了男人的眼光来杀她? 白心碧自从见到这个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开始,非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紧咬着银牙,恨意连连。前不久,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个双生姐姐,也知道这个姐姐两岁的时候因被发现是聋哑之人,害怕其是灾星转世祸害白家,所以被赶出了白家。 听说之后,她非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满腔都是恨意。承王殿下居然放弃她娶这么一个祸害,她能不恨?! 见贺兰氏对白心染也是恨得不行,且对方又是一副傻子般的摸样,白心碧一时没忍住,当着众人的面几步上前,在白心染面前站定,突然手一扬——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白心染的脸颊上,将她顿时打偏了头。 “扫把星,你还好意思回来!你这个祸害,怎么不去死?现在居然跑回来丢白家人的脸!”岂止是丢百家人的脸,还抢了她中意的男人! 承王妃的位置原本是她的!她的! 白心染眼底顿时喷火,好在她头发披散,又被打偏了脸,倒也没让人发现她的神色,四处的人看着她气得发抖的身子,都以为她是害怕才会如此。 这一耳光来的莫名其妙,让白心染都想直接揣她一脚了。按捺住心口中的怒意,她暗自吐气。 别气,想看看这一家子到底要做什么?特么的,敢打她,等她摸清楚了情况,非得给她打回来不可! 没有人上前帮忙,连站出来说句话的人都没有,高位、客位上坐着的人都以一种看戏的神色看着厅堂中打人的一幕,包括姐妹俩的生父白翰轻。这一刻,大家所体会的也只是府中这位一直受宠的大小姐的心情。尽管那打人的理由有些口不对心,可也没人敢说什么。 试问,谁被抢了中意的男人心里能好受的? 感受着众人看热闹的心态,白心染心凉到了谷底。若说前一世她遭父母遗弃,她看不到亲人的冷漠无情也就罢了。可这一世,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亲情的淡漠和无情,这种无冤无仇的恨意来的冤、来得苦,让人如饮毒汁般苦不堪言。 心凉没法诉说,没处诉说,也无人可让她诉说…… 残破的衣袖中,她死死的攥紧拳头,用着毕生的忍耐心吞咽下眼前的一幕。 “承王殿下到——” 厅堂外,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厅堂里的众人还来不及回神,就见一抹高大硕长的身影跨入厅堂之中,男人一身风华,矜贵冷傲,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沉冷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十九:混蛋!我掐死你 “王爷……?”白心碧一张带恨的脸突然一转,美目含情,温柔动人的看着出现的男人。 白翰轻哪还坐得住?与贺兰氏纷纷起身迎拜:“不知承王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承王见谅。” 清冽的目光泛着微微寒意扫了一眼白家人,当目光落在厅堂中央一动不动且狼狈不已的削瘦身影上时,偃墨予心口倏然一闷,像是有块大石压来,让他心中堵得发疼。 眼前的女子,依旧是削瘦得让人惊讶,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看着一身破烂装束,与这豪华贵雅的厅堂格格不入的人儿,这一刻,他竟生出一丝悔意……是他太过急躁了! “白大人,听闻本王未过门的王妃被接回来了,本王甚是想念,这才急着过府来看一看,想必白大人应该不会有何意见才对?”敛回心疼的目光,他深邃的眼眸陡然一沉,看向了白翰轻。 白翰轻暗自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已经被承王给盯上了…… 与众人起身,他朝偃墨予拱手,似是有些为难的回道:“王爷,小女刚回府,一路风尘仆仆,实在不雅,还请王爷给些时辰让小女梳妆打扮之后再与您相见。” “不用了。”偃墨予冷声拒绝,视线再次扫过众人,突然走向了那一动不动像傻子一般的人儿,“白大人,虽说本王与白小姐还未成亲,可圣旨已下,白小姐已算是我承王府的人,今日本王特意过府相邀,想约白小姐出去一趟,至于梳洗打扮,本王自会安排。你且好生安排白小姐的嫁妆就可,其余的本王替她做主了。”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让人不敢反驳的话。 末了,突然展臂一揽,无视那身又破又脏的衣裳,就这样揽着呆傻中的某人潇洒从容的离开了白家众人的视线—— “祖母……”白心碧下唇都快咬裂了,待人一走,顿时就扑到贺兰氏身上,委屈的哭泣起来。 贺兰氏此刻心中除了厌恶和怨恨,就是对这乖孙女的疼爱和不舍。见其哭得伤心,赶忙拍着她安慰道:“碧儿 第 12 部分 不用担心,那孽畜想取代你的位置,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白翰轻摇着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他的目的就是要套住承王府这棵大树,可眼下承王舍弃他规规整整且各方面才情出众的女儿,而选择那个如同废人一般的女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连皇上都同意了,他还能怎样? …… 出了白府,白心染被身旁男人直接带上了马车,一路上,感觉到周围有人,她继续沉默,只是此刻的她收回了一身的傻气,如同正常人一般皱眉释放着自己不悦的心情。 对于这个男人的出现,无疑她是震惊的,是意外的。回想起来京的路上听到那些家仆的话,再加上刚才在白府里这男人亲口说的那番话。她已经推算出了事情的真相——她即将要嫁的人就是这个男人——承王! 看着她冷漠而疏离的态度,偃墨予一路紧抿着薄唇,目光幽深的落在她身上,陪同她一路沉默。 待豪华的马车停在一处酒楼外,他先起身,突然将那只一路都攥成拳头的小手握住,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带着几分强势的将人给拉出了马车。 “爷,您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准备妥当。”看着从马车内下来的两人,殷杜从酒楼门口迎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一双视线偷偷的在白心染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承王府女眷众多,他家爷怎么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 唉~都不知道爷这是什么眼光? 又脏又臭的还瘦得跟竹竿似地,要是两人有何亲密举动,爷是如何下得去手、亲的下口的? “吩咐下去,酒楼十步之内,不得有人打扰。”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前来迎接的殷杜,随即拉着身侧的女人跨入了酒楼之中。 雅间里 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可以说是白心染两辈子都没见过的丰盛的食物。僵了一瞬,回过神之后,她丝毫不给面子的甩掉了那只大手,走向了餐桌,坐下。 “这里无人,你大可开口说话。”某男人在她甩手之时只是沉了沉神色,随即跟着她落座,还故意坐在她身侧。 白心染吸了一口气,正想拂开额前的头发,却被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捷足先登。 她想都没想的扭开头,拒绝他的碰触,甚至从头至尾,看都没看他一眼。 大手僵硬在空中,偃墨予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形同陌路的态度,低声问 道:“你都知道了?” 白心染一肚子的憋屈和隐忍实在没法再继续撑下去了,这该死的男人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跟屎苍蝇似地烦人,她暗自捏了捏拳头,头也不抬的问道: “为何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她开口,偃墨予自然是欣喜不已,可是对于她冷漠的问话却是蹙紧了丰眉,不知该如何作答。 默了默,他将一盘菜肴放置她身前,温声说道:“先填饱肚子,稍后我再带你去梳洗。” 一桌的美味,白心染不是不动心。松开拳头,她提起筷子不客气的开始往嘴里塞—— 不吃白不不吃,不吃哪有力气揍这死男人! 看着她入食,偃墨予深邃的黑眸不由的染上了笑意,温柔如风的凝视着她大口剁食的样子。抬袖将其余的菜肴一样一样的往她面前放,目光温柔,举止体贴,动作优雅,渐渐的,就让已经半饱的白心染不舒服起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 喂猪? 放下筷子,她转头冷眼看着殷勤又体贴的男人:“我吃饱了,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眼角抖了抖,偃墨予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她削瘦的小脸,大手微动,随即忍不住的抬手替她拂去了脸颊的发丝,那动作自然随意,像是做了千百次一般,露出她整张清秀的脸庞。 “皇上有意选你做我的王妃……” “皇上有意选我做你的王妃?”白心染听到一半就忍不住的将他打断,冷声斥道,“莫非皇上有病?且还病得不轻?所以才选我做你的王妃?” “咳~”那饱含怒意的目光,让偃墨予微微扭过头不与她对视。 “圣旨是你主动求的对吗?”她现在只想确定某件事。 事到如今,偃墨予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人已经回京了,他自然不担心她会飞了。于是点头:“是。” “所以白家老头儿就把我从山窝里接了回来,对吗?”这过程其实已经听那些家仆说过了,可是她还是要确认一下。 对于她对白翰轻的称呼,偃墨予微微一愣,随即继续点头:“是。” “妈的——”白心染突然咬牙切齿的朝他扑了上去,在男人没有一点防备之下,瞬间伸出双手卡上了他的脖子,“混蛋!我掐死你——” 偃墨予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有此动作,觉得她最多就是生气而已,哪 能说变脸就变脸的?被她猛然一扑,他粹不及防,整个人往身后仰躺而去—— 而白心染是真的恨不得立马掐死面前的这男人,偃墨予往后一倒,她跟着就扑压了下去,嘴上还暴怒的嘶吼:“我他妈跟你有仇是不是?我好好的过日子,你他妈的凭什么来掺合?!你知不知道姐最恨什么?你居然把姐弄到这么个鬼地方来!掐死你——姐他妈掐死你——” 二十: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 若是平时,她这般跨坐在自己腰间,这可是偃墨予做梦都想的事,可此刻女人凶神恶煞跟夜叉一般的摸样让他蹙眉闷哼了一气。 她竟然来真的? 身上的女人虽没用半点内力,可掐着他脖子的力道却是下了劲的,察觉到她动了杀意,偃墨予面冷如冰,空悬的双手原本还不知道往哪放合适,此刻,他双手一落,不是去推开女人,也不是去拉扯脖子上的手,而是紧紧的将女人抱住压向了自己—— 突然的紧密接触,让两人同时一愣,女上男下身子重叠,密密实实,那火热的胸膛传到到白心染胸口的热量让她回过神,这才发现姿势不妥,且腰间那双手居然有往下移的趋势—— 当那双大手触及到她臀上的软肉,白心染顿时无语的满头黑线,目光死死的盯着身下的男人。 他妈的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自己生死都不顾了,居然在这当头吃她豆腐?! “放开!”突然的窘迫,让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松开卡她脖子的双手,忍不住的就在他身上挣扎起来。 脖子上没有了那窒息的痛感,偃墨予突然一个翻转,就将她试图想逃的身子翻压在了身下—— 白心染因为是跨坐在他腰间,这一翻,变成了男上女下不说,她双腿就成了盘在男人腰间,且上半身都被他纳入身下,姿势可谓是让人喷血。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充满了火气,只不过一个是怒火,一个是某种不和谐的火。 眼前是张放大的男人脸,丰眉俊脸,高鼻墨眼,每一处都完美得如同凿子凿出来似地,就连肌肤也找不到一丝瑕疵,可谓是完美得让人心叹。特别是那双眼,如深潭般幽深不见底,长密的睫毛微微一颤,都能吸人魂魄一样,莫名的,白心染心间一抖,特别是触及到那黑眸中簇烧的一团火焰时,她脸颊不知怎的忽的有些发烧似的热烫了起来。 鼻翼之中,全是他喷洒出来的呼吸,带着淡雅 的馨香,也不知道是他身体上的还是衣服熏过后的,眼前的种种,让她回过神来之后使劲磨牙低吼:“放开!” 她不要跟这男人靠的太近! 直觉告诉她,离他越远越好…… 她又试图挣扎,甚至抵在他胸口上的手掌开始暗自运动内力。察觉到她的举动,偃墨予腾出一只手,突然将她两只手腕快速的抓住,推向她头顶。 “别动!”他沙哑的开口,火热的目光贪恋的凝视着她的小脸。 他身体的快速反应让白心染更是窘迫了起来。知道这男人重口,可是没想到这男人还是一只动不动就发情的动物。他们什么都没做好不好?他居然又兴起了…… 不再看那双太过炙热和难懂的眼睛,她侧开脸,尽量让自己将心情放平缓下来。 “压够了没?压够了就让开……”怕自己失口惹出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出来,她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重死了!”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偃墨予突然勾唇,贴向了她的耳朵,突然低声问了一句:“那你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有想我?” “……?!”白心染嘴角狠抽,又转过头准备瞪他几眼,这男人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可是一转头,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上次犯过的错误,可惜已经晚了,她脸刚一转过去,突然一张俊脸贴近,薄唇瞬间覆盖上她的唇瓣—— 如上次一般,她再次傻眼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被咬,那薄唇只是贴了一下随即就离开了。 如此被他轻薄,白心染真心接受不了,眼底又开始不断的喷火。 “离开茅山村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以后莫要回去了,可好?”突然,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说出这么两句话。 白心染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恨意和厌恶,冷声道:“就算我不在茅山村生活,我也不会留在这种地方!”没见过白家人之前,她的厌恶还没有那么深,只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可是见过白家人之后,她一想到先前的场景,就忍不住的想问候白家列位祖宗! 圈住她腰间的手突然松开,温热的手掌抚上了她半边脸颊,看着那脸颊上被人打过的红痕,偃墨予眸光突然一沉,寒光乍现。 “留在我身旁!我定会护你周全,不会再让你受一丝贫苦和委屈!” 闻言,白心染心一震,看着他认真肃冷的神色,随即转开头,冷声 道:“你先把我放开。” 这样压着他像什么样子? 尽管不舍,可偃墨予却不好继续这样,身体某处的胀痛让他觉得无比难受,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失控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尽管他很想,很想把这个女人彻底的收到自己羽翼之下,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她好,他不会提前要她。 放开她的手腕,他起身,顺便将她带了起来。牵着她瘦小的手,重新安置在座位上。 她不想回应自己,他可以给她时间,让她慢慢面对,刚才的话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他所做的决定。 白心染憋着气,一直都在梳理自己的情绪,她现在还没从一连串的事态中清醒过来。突来的一切她暂时都无法消化,就似一口气吃太多盐巴呴住了一样,非常像要一杯清水冲淡这种咸得难受的感觉。 可在此时,偏偏还有个人似乎嫌打击她不够一样,再次迸出一句话来—— “下月初八完婚,聘礼我已让人准备妥当,明日就会送去白府。” 什么?!下月初八结婚?!白心染脑袋瞬间像是被投放一颗炸弹,突然一下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在心窝蔓延,她怒瞪着双眼,俯身抓起桌上的一只盘子想都没想的就朝某个男人飞射了过去—— “你这混蛋!去死——” 偃墨予这一次似乎已经有了防备,高大的身子一闪,轻巧的躲避了女人的怒火,只是看着女人把桌上的盘碟当暗器使用不停的朝他飞射过来时,他俊脸开始黑了起来。 “谁他妈要嫁给你啊!你这自作多情的王八蛋!” “有你这样的吗?姐跟你很熟是不是?!” “姐当日好心好意救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你还这样坑姐,你他妈还有良心吗?!” 一桌的盘子都被她当暗器使用完了,看着男人还好端端的站着,一身整洁矜贵,白心染更是恼火不已,怎么看怎么眼疼,俯身抱起桌子就朝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王爷。”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嗓音。 白心染心一惊,随手就将高举的桌子给掷了出去,而她身子瞬间一软,如泥一般的瘫坐在地上,将脸埋到了自己手心之中—— “王爷,发生何事了——”殷杜走进酒楼刚准备上楼禀报事情,突然听到楼上噼噼啪啪的动作,所以赶紧上来询问。 可 是一进雅间,顿时就被满室的凌乱给吓了一跳。 原本干净整洁的雅房,此刻满地狼藉,碎瓷到处可见,不光如此,原本那些美味的菜肴此刻全都随着桌上的盘蝶牺牲在地上,汤汤水水、花花绿绿的东西不光连地上有,就连墙上也被其污染了,摆菜的桌子也四脚朝天的仰躺在地上…… 且地上还有一名女子,身着破烂,长发凌乱的遮住瘦弱的双肩,埋着头正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这一幕,让殷杜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丝怜悯。 “爷,您这是?”爷居然如此生气,还暴打女人?这还是他们冷静自持的爷吗? 看着手下神色中流露出来的怜悯以及对自己的不可置信,偃墨予突然觉得有一群乌鸦飞过自己头顶:“……?!” 嘴角狠抽,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下的表情和地上女人委屈、可怜、无助的摸样。 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 二十一:请移驾房外 “王妃一路辛苦,吩咐下去,将热水送入房中,本王要亲自伺候王妃沐浴更衣。”屋子里传来偃墨予的吩咐声。 白心染一头黑线,瘫坐在地上的身子继续瑟瑟发抖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给腾空抱了起来,离开狼藉遍布的雅房朝着另一间房走去—— 鲜少,不,应该说几乎不与男人接触的她,被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公主抱,这姿势怎么想怎么让她囧。特别是男人的那句话‘要亲自伺候王妃沐浴更衣’,险些让她抓狂。 像受伤的小鸟依偎在男人胸口上,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素手伸向了男人腰间用力的掐了下去,用着两人才听得到的嗓音冷声威胁道:“不想死就把姐放下!” 这无耻之徒,居然还想看她洗澡?! 王妃?谁是王妃?姐姐她不稀罕! 白家的人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可是在这个男人出现之后,她明显的感觉到白家人对这男人存在着某些畏惧,可见这男人地位并不普通,既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放在这古代,也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用过? 如今他盯上了自己,估计是‘山珍海味’吃腻了,特意换她这种‘青菜萝卜’尝尝鲜、刮刮油,还给她弄个什么王妃头衔,谁鸟他?! 对于她出口的威胁,偃墨予只是略略 第 13 部分 的挑了挑丰眉,俊脸柔和,似春风拂面,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被威胁之人,那绯红性感的薄唇勾勒出的弯度反倒了泄露出了他愉悦的心情。 腰间上的手掐得越紧,他嘴角的弯度越大,似乎对方不是在掐他的肉,而是在挠他的痒痒一般…… 有外人在他们身后跟着,白心染只能耍点小动作,可是见对方视若无睹、甚至有些变态的露出喜悦之色时,她更是郁闷得都想张嘴咬上几口解气了。 这男人当真是变态! 她掐他脖子的时候,他还不忘吃她豆腐,此刻继续被自己掐,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等到一处陌生的房间被人放上洗澡用的大浴桶以及热水之后,房间里才只剩下他们两人。 眼看着一双不属于自己的大手突然伸向自己的腰间,白心染终于忍不住,一下就将其双手给打掉:“别碰我!” 看着她当真动怒的摸样,偃墨予也不敢逼她,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他指了指衣架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女装,说道:“不想我帮忙,就快些,莫等水凉了。” 白心染皱眉,防狼一样的瞪他:“你给我出去!” 一路上她没洗过澡,这会儿也是想洗个澡的,可是要一个大男人在旁边看着,饶是她心理再强大,也没法镇定和接受。 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扫了一遍,突然走向了桌边背对着她:“我说过,就你这样的身材,我没兴致。我在此处,不过是想替你把风而已。” 闻言,白心染顿时感觉心中有无数头草泥马在拼命狂奔。 秀眉一横,素手指着房门低声讽刺道:“大爷,要把风,请移驾房门外。” 偃墨予突然转过头,脸有些黑:“给你一刻钟的时辰,若是你不能自理,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清洗。” 白心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可是赤果果的想打她的主意啊! 绷着小脸,横眉冷眼的对着男人,就是不动分毫。 在茅山村,偃墨予早就见识过这小女人执拗的性子,这会儿见她不动,眸光一沉,同样绷着俊脸又返身走到她身前,垂眸看着她,突然问道:“告诉我,你要做何?” 白心染咬牙:“我要回茅山村!” “不行!” “为什么?”他算老几?他说不行就不行?她就要离开、就要回去,怎的了!“给我个理由,否则别怪 姐没事先给你打招呼!” 没气恼她的态度,似乎早就预料她会是如此反应,偃墨予眸光闪了闪,突然伸手执起她放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小手:“皇上赐婚旨意已下,你若反悔,可知这后果?” 眯着眼睛,看着他‘调戏’自己的手,白心染磨牙:“不就是死么?” 偃墨予掀了掀眼皮:“那你可知违抗圣旨是诛九族之罪?” 诛九族?白心染突然咧嘴笑了,只不过这笑却格外冷漠:“既然是这样,那我更是要违抗圣旨才是。诛九族是吧?那请您老人家赶紧去——哦,顺便替我看看,姓白的人都长着怎样一颗心,是白色的、黑色的、还是其他颜色的?” 以为拿家族的安危来威胁她她就会乖乖就范? 说句木良心的话,白家人的死活干她屁事! 听着她玩笑中饱含冷漠无情的话,偃墨予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的勾了勾唇,伸手再次执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不过这一次却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胸膛上,低头凝视着她坦然冷漠的眼眸,低声说道:“放你走是不可能的。我说过圣旨已下,若抗旨不尊,就算你舍得白家人陪葬,我却不舍你丢掉性命。” 白心染突然被他一扯,鼻子瞬间撞上他结实的胸膛,不由吃痛的抬脚狠狠的踩在他脚背上,此刻,恨不得自己穿着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鞋! “你给我滚开!别动手动脚的!” 曲肘,她紧接着给他胸膛一击,却被他快速的避开。 一得空,她冷眼放着寒光,并未就此打住,而是伏腰猛然的一个勾腿—— 殷杜站在房门之外,他原本是有正事禀报的,只是因为先前的一幕让他一时只顾着生同情心,竟忘了正事,所以这会儿就等着自家爷从房里出来好禀报正事。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自家爷从房里出来,反而还让他听到房里传来异样的动静,不由的再次为某个女人抹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他没想到爷会如此不正常,明明知道对方又聋又哑,居然还欺负人家。 想必是因为老夫人平日里太苛刻、严肃了,以至于让爷心里憋满了报复,所以才想着找这么一个弱傻的女人回来当撒气桶吧?! 一定是这样的…… 房间里,白心染第一次动用了实力。她也是忍无可忍之下才想出手狠狠的教训这男人的。 看似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实则却各怀 心思。 她的每一招,偃墨予都巧妙的避过,但也有他避之不及导致吃痛的时候,那就是眼前女人的脚力—— 若不是亲自领教,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瘦弱的人,腿脚功夫会如此高深莫测,踏如风,立如松,出击敏锐,让人防不胜防,让他这常年习武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若不是这女人掌中势力薄弱,他还真不敢想象这女人会如何厉害…… ------题外话------ 看着大家的留言,凉子好幸福的说~嘿嘿! 谢谢大伙的礼物。群么么~╭(╯3╰)╮! 二十二:给她的丫鬟 这算是白心染第一次与人过招,她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并未发挥实力,而是刻意避让,看着他佯装出来的落败,她心里也算满意。还算他有点风度! 于是乎,占了些上风的她气焰越来越高涨,不,应该说她发现到与人打架的乐趣,能如此‘活动筋骨’,也算是一种发泄。 被她连踢了两下,偃墨予面色就有些难看了。这女人得寸进尺了不是? 节节退避之后,他眼眸一闪,在女人再一次逼近时,他突然脚尖轻点跃过女人头顶,以肉眼不能察觉的速度出其不意的在女人背上出指点了两下—— “……?!”白心染正拿他当靶子练拳脚练得兴致高昂,突然浑身不能动弹,错愣之中察觉到身后有具身体靠近,气息将自己包裹起来,紧接着自己又被腾空抱起—— “王八蛋,给姐把穴道解了!”她顿时冷下了脸,奈何自己动弹不得,否则此刻她是真想咬人了。 不理会她的冷脸和骂语,偃墨予径直将她抱上了床榻,放在自己腿上,动手就要去替她解衣。 “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再不洗洗,水就该凉了。”从发现她的秘密开始,他就知道这女人隐藏了太多,这只小野猫,看来以后要更加防备才是。 面前的男人用着认真的表情,温柔的嗓音就似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白心染睁着眼,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习惯了亲情的冷漠,习惯了别人的施舍,可是面对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态度,她一点都不习惯……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解着自己腰间的束带,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远远超越了平常的速度。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白净整齐,眼看着自己胸口露出肚兜时,她猛的回过神,眼角瞬间挤出一滴眼泪 。 “不要——”平日里,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装,装孙子、装傻子、装可怜,凡是弱者所具有的她几乎都装过,此刻,出于自我保护,她不得不改变方法与面前的这个男人周旋。 在她委屈的惊呼声中,偃墨予素手一顿,被她眼底的惊慌给吓了一跳。明知道这女人有伪装的成分在里面,可他还是莫名的心揪了一下。 放开她颈后肚兜的绳结,他抬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拂去,喉结滚了滚,沙哑的开口低声道:“我现在可以不碰你,你没必要如此害怕……稍后你自己清洗,晚些时候我再送你回白府。不要试想着离开,留下来,我自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人再欺辱你半分。可是明白?” 他指尖不经意的划过自己脸颊,白心染再次感觉心跳加速。看着面前言行温柔的男人,特别是那双墨黑的眼睛,深邃又迷离,就跟会吸人魂魄似地,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慎得慌。眼睫颤了颤,她放缓了语气,说道:“把我穴道解了,我不会走。” 她还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呢! “嗯。”男人轻声应道,在她背上点了两下。 白心染速度的从他腿上跳开,单手环胸,指着房门皱眉:“你先出去,我不要人盯着!” 色狼,她都感觉到他身体又起了变化,要是留他在屋里看她洗澡,那她清白还能保吗? 还说对她身子没兴致,没兴致特么会硬邦邦的?! “咳~”莫名的,偃墨予手捏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目光从她只着肚兜的身子上移开,随即起身大步跨出了房门,并将房门给掩上。 他是有想过留下来,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居然差点忍不住…… 如今婚期已定,还有半月时间,他都有些等不了了…… …… 天刚入夜,白心染回到白府。 与她一同到白府的不是某个男人,而是一名穿着黑色劲装、表情冷漠的酷女人。 迎接她的也不再是白家众人,而是白翰轻和续弦夫人张氏。 “白大人、白夫人,小的血影,奉承王之令,以后就由小的侍奉白小姐。”从白心染身后站出来,冷酷的女人抱拳朝白翰轻和周氏率先开口。 面前的女子眉目冷峻、浑身上下非但没有一点女人味,反而散发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这让白翰轻和张氏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很明显,承王殿下 这是不放心这未来的承王妃! 白心染傻愣愣的站在两人面前,只有那双眼眸像是很好奇般,带着伪装出来的傻劲滴溜溜的转动着四处乱看。 对于一个又聋又哑且还带着几分傻气的人,白翰轻能说什么,即便有再多想说的话,可也要对方听得懂才是啊。不过面前的这个女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头凌乱的发丝此刻也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垂落在身后,抛开那傻气的摸样,倒也长得漂亮。 与张氏相视一眼,白翰轻朝自称血影的女人点了点头:“承王殿下有心了,有劳血影姑娘照顾小女,老夫在这里先谢过承王殿下和血影姑娘。” 即便对承王先斩后奏的态度有所不满,可白翰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忍气吞下去。反正他现在正愁这个女儿的衣食住行,既然承王要插手,就让他插手好了,自己也落得清静。 离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只要把这女儿嫁出去了,他也就没什么可烦的了,相反的,自己能当上承王的老泰山,说起来,他也是占了好处的…… 张氏一直都略显卑微的跟在白翰轻身后,既不吱声也没任何表情流露,只是暗中时不时的盯着白心染打量。当年的事她也是后来才听说,也是今日才见过这位又聋又哑的白家小姐,对她来说,府中突然多了一名千金小姐,她多了名继女,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坦。 好在眼前的继女傻里傻气的,不像另外一名,整天横竖看她不顺眼。 白翰轻派人去接白心染开始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院子。现在白心染回来了,且以未来承王妃的身份回来,白翰轻再如何不待见、不欢喜,也得给承王面子,所以白心染回来所住的小院也不是太差,虽然比不上另一位白家嫡小姐,可也算过得去。 对于这个傻气的女儿,白翰轻知道贺兰氏和白心碧心有不喜,所以把安排白心染的起居事宜交给了张氏打理。 被张氏带到新院里,看着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家’,白心染暗自摸着心口发酸。两世为人,‘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词,她甚至连家是什么感觉都没感受过。 这个张氏,血影叫她夫人,她知道这就是自己名义上的继母。 张氏人不算美艳,一身打扮虽然贵气,但言行举止却略显低调,用时下的话来说给人一种卑微的感觉。 没在大宅子生活过,可白心染也看过不少有关古代宅院的电视剧,一个能稳坐大学士夫人位置的女人,真有这么卑微?那还不 被其他女人给欺负死? 张氏为人如何,白心染没心思去琢磨,对于白家的任何人,她都是没有好感的。她这具身子能被家族接回来,纯粹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说白了,就是圣旨已下,白家也是被逼的,这样的亲情她宁愿不要也不会去承认。更何况真正的白心染已经销香玉损了…… 血影的确是偃墨予派来伺候白心染的。这新配对的主仆俩一个傻气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听不见,一个呢一直绷着脸仿似谁都欠她银两一般,有种漠视一切的感觉,看着这样的主仆两人,张氏也没心情多留。 “血影姑娘,大小姐回来的有些仓促,还有好些事我们都准备的不妥当,若有不便之处,你可得多担待一些。明日我就安排几名丫鬟婆子过来让你差遣,顺便再添置几名大厨,也好让大小姐吃、住都能舒坦一些。”面对血影这样的下人,张氏却态度随和的说着话。 “不用了。”血影冷冷冰冰的开口,“白夫人不用忙活了。我们王爷说了,成亲之前,新王妃的一切都有他安排,不劳任何人费心。以后这院子里的一切,血影一人打理就可。” ------题外话------ 乃们不要小看刚出没的血影同学,这可是咱们染染日后的首席代言人。同时也是黑锅背得最多的银…。 二十三:王爷有令 张氏善意的笑道:“血影姑娘,你无需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就是。让你一个人伺候大小姐,我怕你忙不过来。” 血影依旧表情冷漠:“白夫人好意血影心领了,但我们王爷有令,只准血影一人伺候新王妃。新王妃的一切,血影自会打理得妥当。若无事,白夫人就请回吧。” 张氏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喜,再抬眼时,她温和的笑着:“那就有劳血影姑娘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尽管通知我就是。” 既然是承王有所交代,那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免得传出去说她这个做后娘的恶待这个未来的承王妃。 送走张氏,血影关好院门,这才发现自己的新主子居然找到主室去了。她跟着进去,就看到床上某个女人成‘大’字型仰躺 第 14 部分 着。 没有吱声,她静静的站在门边,随时等候吩咐。 白心染仰躺在床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一副受不了的皱起了眉头叹气。 这未来的日子该咋过啊? 那个男人...... 突然的,她翻身朝门口毕恭毕敬又冷冷漠漠的血影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那死男人说的好听是派人伺候她,其实这就是变相的监视!真够卑鄙的! “王妃有何吩咐?”血影走过来,面无表情的问道。 白心染这才正眼看着她,对方年纪不大,估计十七、八岁的样子,凌厉的眉峰,狭长的眼角,标准的瓜子脸,长得还算隽秀耐看,只是眉眼生了许多冷感,仿佛对人对事对一切都极度漠视一般。 她就没明白,那男人怎么挑了个这种性格的人做丫鬟,就不怕被人说做丫鬟的比做主子的还傲气?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既然要相处,那她肯定要多了解一下对方。 “......?!”血影明显的愣了一下。 “那啥,你们王爷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来着?家里有几口人?每月收入有多少?这些你知道不?”认识那男人也有一段日子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对那男人一无所知。 “......?!”血影再次愣住。抬头,一双清冽的眼眸有些复杂的看着白心染。 白心染见状,赶紧摇头:“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总不能连我要嫁的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吧?你说是不是?”说着话,她朝血影斜斜的抛了一个媚眼过去,以示自己的友好。 那轻佻的神色,让血影狭长的眼角抖了抖,她人本就显得有些呆板冷硬,被白心染这前后迥然不同的言行弄得整个人跟块木头似地,若仔细看,定能发现她额头上掉着一溜的黑线。 王爷说新王妃是正常的......王爷说的是她言语都正常,可是她怎么发觉新王妃脑子不正常...... 见血影石化的僵在原地,且表情古怪,白心染以为自己说的话让她这个古人没听懂,于是又转口问道:“这样吧,我问点简单易懂的,你们家王爷可有娶过亲?” 闻言,血影回过神来,轻摇了一下头。“回王妃的话,王爷并未娶过亲。” 白心染蹙眉,都说娶妻纳妾,瞧她问的这 是什么问题?要是那男人娶了妻还用得着她做妃? “那你们家王爷有多少小老婆?” 小老婆?血影又愣了。 白心染叹气:“就是你们王爷有多少小妾?” 血影又木又冷的脸上出现一抹恍然。“回王妃的话,承王府中有八位夫人。” “什么?!”白心染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将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八位夫人?!” 特么的!这男人也真够恶心的! 有八个老婆了居然还娶她...... 阿呸!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此刻恨不得用这把无名火将某个男人给活活烧死。放在身侧的双手顿时握成拳头咔咔作响。 一想到某个男人用着那张亲过八个女人或者更多女人的嘴巴亲自己时的场景,她一口银牙都险些磨碎了。 好恶心的男人! 血影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难道她说错话了?可是承王府的确有八位夫人的。 锁着眉头,带着一腔怒火,白心染抬脚就准备往门外走—— 突然一只手挡在她身前。 “王妃是要去何处?” 白心染冷眼斜睨着她:“你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他爱娶谁娶谁去,姐姐我要回我的地儿去了。” 血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依旧将手臂横在白心染身前,机械性的说道:“王爷有令,成亲之前,王妃不可擅自离开白府一步。” 白心染挑眉:“你想阻拦我?” “小的不敢!”血影突然低下了头颅,“王爷有令,若是王妃离开白府半步,就跺去小的手脚以示惩处。” 闻言,白心染无语的直抽嘴角。“......?!” 死男人!贱男人!恶心的种马男人! 居然这么威胁她...... 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她脚一跺转身又回到床上躺下,舒适的大床,软和的被褥,精美的刺绣,华丽的色泽,可是这么个舒适的地儿却让她浑身就似被刺扎一样,怎么躺怎么不舒服。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的破屋虽然破旧,她的木板床虽然又冷又硬,可是住着舒心、惬意,哪像在这地儿就跟被困的笼中鸟儿一样...... 唉~ 自己要不 要和这叫血影的干上一架? 可是那男人的种种现象表明,他是做了充足准备的...... 。。。。。 在白府住下的第一晚,白心染失眠了。在床上翻滚了一晚上,牛马羊不知道数了多少头,依旧没睡着。想着这个陌生的家,想着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想着自己不确定的未来...... 早上她一身倦意,像是被抽了空气一样,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直到门外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拦我?” “小的奉承王之令在此伺候未来的承王妃。” “什么承王妃,她还没过门呢!”女子尖利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傲气和不屑,“你去把她叫出来......罢了,她一个聋子,你去了也是白去,你让开,我奉老夫人之命前来叫她过去!” 血影冷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不知道老夫人找我们王妃有何要事?” 即便白心染还未过门,即便有人不承认白心染未来的身份,可血影依旧唤作王妃,这称谓也让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彻底的冷下了脸。 “怎么,以为自己要嫁给承王殿下,所以架子大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不去给老夫人请安,她这般不知礼数、轻视长辈,嫁给承王殿下就不怕丢了承王殿下的脸面?” 血影神色冷漠,轻轻蹙了下眉头,狭长的眼角也眯成了一条缝,阴鸷的气息从那眼缝之中迸出。突然,袖中的手微微一抖,一把尖锐的小刀赫然出现在她手掌之中,直接逼近了眼前女子细长的脖子—— “要见我们王妃,说话就请客气点,否则——”那白光森森的小刀对着女子的脖子,威胁的意味浓重,是个傻子都知道否则会如何。 王爷有令,但凡对王妃不敬者,先杀后禀! ------题外话------ 【4981969】群号,希望大家踊跃加入,也是为了大家福利着想~嘿嘿! 二十四:惩罚白心碧 女子面容失色,瞪大双眼,眼中恼怒、胆怯又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身黑装打扮、神色冷酷、说话无情的人。 “你、你敢在白府造、造次......我、我、我......” 她结结巴巴的声调泄露了心底的害怕,血影冷眸中闪出寒光,突然扬脚踹向了她腹部,直 接将人给踹了出去—— “告诉你们老夫人,要见我们王妃,就让她亲自来!” 被踹到地上,女子捂着肚子呻吟,面色愤怒,看着血影手中的那把小刀,却颤抖着双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地上爬起来,慌恐的跑出了院子...... 打开房门,白心染斜靠在门框上,有些莞尔的勾着笑,看着门外犹如女罗刹的人。 汉子!绝对的女汉子! 感觉到身后有人,血影转过身,低着头颅说道:“王妃醒了?小的这就去打水替你梳洗。” 白心染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虽说太过冷感,却让她突生喜欢,那一身阴鸷骇人的气势收放自如,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开口,她轻言问道:“你这般对待别人,就不怕为我树敌太多?” 血影微微一愣,随即抱拳:“王妃息怒,王爷有令,凡是上门对王妃不敬之人,可先杀之。” 闻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 杀人这么容易?她肿么赶脚这人不是人,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扬唇,她轻笑出声,朝血影招了招手:“来,过来——” 血影面无表情的走向她。 “杀了他们,我不自在,你不自在,他们死的太快,大家都不自在,这是何必呢。以后啊,这种打打杀杀的话就不要随便说出来,免得别人说你太血腥、太残暴、太不是人。而且我们是良民,怎么能跟杀人魔头一样动不动就杀人呢,你说是不是?”末了,她再次朝血影挑了挑眉梢,又抛出一个媚眼。 血影嘴角轻抖,垂头抱拳,一字一句冷冷硬硬的说道:“王爷有令——” “停停停——”白心染不耐烦的抬手将她打断。别动不动就王爷王爷的,赶脚没了那劳什子王爷就吃不起饭似地,大清早的,别拿那种种马男人给她添堵行不?叹了口气,她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虽然说不杀人,可是我没说不整人啊........” 血影眼睫毛不自然的颤了颤:“王妃有何吩咐请明示!” 她一口一个‘王妃’,叫的白心染直起鸡皮疙瘩。特别是在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有七八个女人还要娶她之后,她更是恨不得想暴走。 可眼前被男人派来监视她的女子,说话做事就跟机器人似地,按着某种程序做事,这让她心口郁闷都不好开 口骂人。试问,她好好的一正常人对着一块看起来又冷又硬的石头开骂,这岂不是自己犯抽浪费口水? 暗自叹了口气,她抬手指向花园一角,示意血影看过去:“你看看那个东西,认识不?” 血影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是花圃中的一株灌木——铁海棠。 “可认得那是什么东西?” 血影颔首:“认得。” “那就好。”白心染点了点头,视线从那株铁海棠上收回,正色的看着她说道,“你想方法给我弄几十株回来,然后摆在我房门口。” 闻言,血影蹙眉,明显不解:“王妃要这些铁海棠做何用?” 用来欣赏的么?不大像!这铁海棠也会开花,可花瓣单调,比起芙蓉牡丹,简直差远了。 而且铁海棠茎杆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刺,又尖又硬...... “呵呵~”白心染笑道,“当然有用了,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记得,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你们王爷送给我的,你弄回来摆我房门口之后,顺便写块牌子......就写‘承王所赐,任何人不得随意挪动’。” 血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王妃,王爷并未下此令。” 看着她死板的样子,白心染忍不住的白了她一眼:“他没下令,难道你就不能装成是他下的令?!” 她一口一句‘王爷有令王爷有令’,听得让人冒火,这会儿多说一句又能怎样? 见她不为所动,白心染有些不耐烦,抬脚就准备往外走—— “王妃要去何处?”再一次的,血影伸出手臂挡在她身前。 白心染皱眉:“既然你不愿意做事,那我自己出去寻找行么?你可以回你们王爷那里去了,告诉他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闻言,血影眼中闪过一丝为难,默了默,她收回手臂,抱拳说道:“王妃回房等候片刻,小的这就安排人给您寻找铁海棠送过来。”至于王爷那里,相信王爷应该不会怪责才是...... 。。。。。。 一个时辰后,当几十株铁海棠被人从白府大门口抬进白心染所住的院子时,白翰轻带着张氏听到消息赶忙过来,从管家那里得知是承王殿下送来的以后,白翰轻没说什么,带着张氏又离开了。 在白翰轻看来,承王殿下要娶他这个废女本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让他摸不着头绪。不过 他的目的也就是想和承王攀上关系,至于承王要如何做,他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在两人成亲之前去干涉什么。 一株株的铁海棠被放在白心染房门口,将房门堵得密密实实,从房门口向门外蔓延,所占面积差不多有一间小屋这么宽。 待院子里安静下来了,白心染才打开房门,顿时裂开嘴角笑得夸张又得意。 她不知道血影是如何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办到的,但不得不说这办事效率杠杠的。 “王妃,您所要的铁海棠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摆放好了,您看这样是否妥当?”隔着一片铁海棠,血影面无表情的问道。 “好好好......”白心染笑着直夸赞。 突然,耳尖的听到有人朝自己的院子走来,她神色一敛,顿时坐在了门槛上,摇晃着脑袋傻乎乎的伸手去戳铁海棠茎杆上的硬刺,试探性的戳一下就收回手,像是很疼的样子皱着眉头将指腹放在口中吮吸,然后又戳、又吮吸...... “......?!”看着她傻里傻气逗玩着铁海棠茎上尖锐的硬刺,似乎还玩得挺开心,血影冷酷的眼角抽了抽。 转身,她冷着脸迎向了进院的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府由大小姐突然一下变成了二小姐的白心碧。 白心碧带着两名丫鬟昂首挺胸的走进院子,气势汹汹,高傲尽显。看着不远处房门内像个傻子一样玩弄灌木的女人,一双美目全是憎恶。 尽管祖母安慰过她切莫轻举妄动,成亲的事会为她做主,可听说承王殿下送了许多盆景到白府给这个废人,她一想到承王殿下对这个废人这么上心,就坐不住了。 她倒要看看,承王殿下到底送了这个女人什么东西! “来者何人?”看着明显不友善的白心碧,血影也没给好脸,冷冷冰冰的拦在主仆三人前面,伸臂试图挡下白心碧。 白心碧本就怒火、妒火烧个不停,见有人挡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伸手想推开血影,可惜还没沾着血影的身,就被血影敏捷的躲了过去,而她差点因为扑空而栽倒在地。 待两个丫鬟眼明手快的将她搀扶住以后,她美目凌厉的瞪着血影:“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白府无礼?” 血影眯起了眼,冷冷冰冰的说着已经说过好几遍的台词:“我是承王殿下派来伺候承王妃的。我们王爷有令,成亲之前,不准任何人擅自打扰王 妃!” 一听是承王派来的,而且还是专门来伺候那个废人的,白心碧磨着牙,嫉妒之火更是将她美瞳都烧红了。 抬手指着房门口傻里傻气的女人,怒道:“就那个孽畜 第 15 部分 ,跟个废人一样,还需要特意伺候她?” “小姐,说话请客气点!”血影眼底闪出寒光。衣袖下的手暗自翻动,一把小刀瞬间落入她掌中。 在白府,白心碧从小到大仗着祖母贺兰氏撑腰,几乎就是个横着走的高傲大小姐,哪里受过别人这么无礼的对待,顿时就瞪圆了眼,朝血影猛喷怒火。 “你好大的胆子,在我们白家居然如此对我不礼!”厉声斥责的同时,她扬手就准备甩向血影冷硬的脸。 可惜,她再一次打了个空,被血影敏捷的再次躲过。 而就在白心碧扑空的当头,突然膝盖一疼,她单腿猛的弯曲向前方扑去——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血影站的位置本就是靠近铁海棠的,白心碧打过去的时候她把位置让开了,而突然扑向前方的白心碧就正好面朝那一片铁海棠扑了下去—— 突来的一幕,让跟随而来的两名丫鬟吓傻了。 血影也是愣了那么一瞬,没反应过来。 而在她们对面某个坐在门槛上的女人,隔着一片铁海棠,暗自撇开了视线,都有些不忍看到这荆棘的一幕。那铁海棠可是茎多刺密,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胸部会不会被刺破...... 艾玛,不忍直视有木有...... 悄然的,她将手中捏成团的剩余的泥弹子藏于袖中,然后继续呆呆傻傻的玩着戳刺的游戏...... ------题外话------ 亲们猜猜白老二是被刺到脸还是刺到眯眯?或许是其他某些部位?【猥琐的飘过~】 二十五:王爷,不好了! “小姐!” “小姐!” 两名丫鬟回过神来,赶紧上去一左一右的将白心碧拉起来。当看到白心碧的样子时,两人突睁着瞳孔,吓得双手发抖,差点将白心碧又给扔了出去—— 此时的白心碧不知是被吓到还是被刺到已经晕了过去,像滩泥一样任由两名丫鬟支撑着她的身子。精致的妆容还在,可那绝色的脸庞上布上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小孔皆是溢着红色的血滴,让她饱满光洁的额头和玉盘似的脸颊顿时像长满了红痣一般。 而这时两名丫鬟才惊醒的发现地上的一片都是铁海棠,看着那一株株密集而尖锐的细刺,再看看自家小姐的脸,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白 心碧的身前,眼底同时布满了惊恐和不安。 “来人啊——” “快来人啊!大小姐受伤了——” 不敢耽误片刻,两名丫鬟失色的呼起救来,一人架着白心碧一只胳膊就往院子外跑—— 白心碧的惨样血影看得一清二楚,余光瞥到某个装傻装得忒起劲的女人,冷硬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她是早就想到会有人来找麻烦,所以才令她速去寻找这些铁海棠吧? 只是,那白小姐如今受了伤…… 转身,血影面无表情的走向角落…… 这事还得通知王爷才行! …… 承王府 邱氏与承王府的妾室丽容在花园里漫步。 “老夫人,贱妾有一事想向您禀告……”一路游走,丽容都显得忧心忡忡,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说了出来。 邱氏见丽容欲言又止的摸样,抬手将跟随在后的丫鬟婆子挥退了下去,目光有些不悦的看向她:“有何话就说,遮遮掩掩的做何?” 丽容抿了抿唇,秀眉轻蹙,惹人怜爱的水眸中充满了担忧,朝邱氏低声回道:“老夫人,这件事贱妾也是今早才听人说起的。皇上不是下旨将白府大小姐指配给王爷为妃么?可是贱妾听说王爷要娶的人不是白府大小姐,而是白府遗弃在外的一名聋哑女。” “什么?!”邱氏猛得睁大眼。 丽容看着邱氏,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和难过,说道:“老夫人,贱妾听闻此消息有些不信,于是就派人前去白府打探,可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的确如此,白府还有一名流放在外的聋哑女,据说王爷下月要娶的人就是她,而且那名聋哑女已经在昨日被接回白府了……老夫人,您可得劝劝王爷啊,王爷身份高贵,又备受皇上宠爱,怎么能娶一名身残之人到承王府做妃?这不是有辱我们承王府的威名吗?王爷如何做贱妾不敢妄加干涉,可是眼睁睁看着王爷娶名身残之人回来遭京城百姓笑话,贱妾又不甘心,所以才向老夫人您禀报。” 闻言,邱氏皱起了眉,脸色黯沉了起来。“居然有这种事?” 怎么可能?圣旨是皇上下的,这不会有假,难道是皇上同意予儿娶名聋哑女的? 那这更不可能了! 皇上就算让太子娶名废人当太子妃,也不可能让予儿娶名废人当承王妃! 到底是怎么回事?予儿居然将这么大的事瞒着她…… 她只知道白府有一名嫡女,且只有一名,所以圣旨一下,她也就没再理会那么多。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帮予儿拉拢朝中各派势力,白府算一个,另外还有将军府、尚书府…… 只要朝中支持予儿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予儿的势力才会越来越强大,才能将太子给比下去…… 等将来解决了太子,再寻个机会将予儿的身世公布天下,那予儿想要做太子几乎就是触手可得的事,只要当上了太子,那以后皇位自然就是予儿的了,这样一来,以后她的身份自然也就…… 看着敛目深思的邱氏,丽容格外不解,忍不住的催促了一句:“老夫人,您得想办法劝劝王爷啊!” 邱氏敛回思绪,皱眉瞪了她一眼:“有何可劝的?” 丽容愣了愣,更是不解:“老夫人,王爷将要娶的可是一名身残之人,若是如此,可是有辱王爷和承王府的声誉啊!” 邱氏轻蔑的看向别处,冷声道:“予儿深受皇上恩宠,怕何?”有皇上庇护着,谁敢对他们承王府不敬? “老夫人,您……”丽容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这事既然是皇上做主的,我自然就干涉不了。难道你想要我违抗圣旨与皇上做对去指责皇上的不是?”冷眼瞪了一眼丽容,邱氏冷哼一声,随即走向了前方。 不敢违抗圣旨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想通了,她要的是女方家族的势力,至于娶的是聋子、是哑巴,她觉得根本不重要。这一阵子,予儿对她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十分不安。既然予儿都不介意对方是身残之人了,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去讨予儿的不喜? 聋哑女是么? 这样更好,更能受她操控…… …… 书房里 锦衣华袍的男人伫立在桌案边,深邃的眼眸随着手中的墨笔游走在宣纸上,眸光专注而温柔。笔下,是一女子的轮廓…… “爷!不好了——”突然的,书房大门被人推开,殷杜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用一块方正的纱绫将宣纸快速的遮上,偃墨予抬头,目光冷冷的瞪了过去:“何事?” 殷杜有些喘气,迎着对面不悦的视线,紧张的说道:“爷,不好了,监视白府的人前来回报,说白老夫人让家奴包围了王 妃所住的院子,而血影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 ------题外话------ 妇女同胞们,节日快乐哈! 二十六:承王殿下到! 白府 白心染所住的院子里,聚集了人。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名家仆,眸孔突兀,嘴角流血,脖子上皆有一道道深刻而狰狞的刀痕,源源不断的鲜血越溢越多,淌得一地都是,让这个不大的花园,一时间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场面骇人、惊人、也刺激人! 而多名死亡的家仆中间,伫立着一名黑衣劲装的女子,一身戾气,满目杀意,半眯着眼,冷傲又无情的斜睨着将院子团团包围却又不敢上前的众人。 白心染背对着外面的一切歪歪斜斜的靠坐在门框上,无比憋屈。外面的打斗,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直接无视,这会儿心脏还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 她没想到这叫血影的丫头居然这么……威武!人家就说了一句话,她就拿刀割人家的喉咙。 一刀一个,那身手、那气魄、那胆量……就算在电视上也没见过如此骇人心惊的场面。 不是她胆小怕事,而是她一时还没法消化这一切…… 而外面,年事已高的贺兰氏被几名丫鬟搀扶着,苍白的老脸上带着惊恐和愤怒,年迈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可还不忘厉声朝数名家仆命令道: “你们这群废物,还站着做何,还不赶快把这妖女给我拿下!” 数名家仆手里拿着棍子将血影围着,双腿打着颤,不敢上前一步,神色也是怕死的惊恐不已。 看着胆小的家仆们,贺兰氏哆嗦着,突然推了身边一名同样被吓惨的丫鬟,喝道:“还站着做何?还不赶紧去通知老爷过来!快去报官、报官啊!” 那丫鬟本就被眼前血腥骇人的场面吓得不轻,被贺兰氏一推,顿时腿软的跌倒在地上,听到贺兰氏的厉喝声,她又哆嗦的从地上爬起来,惊恐万分的朝外跑去—— 要说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也怪不得血影—— 白心碧被铁海棠所刺伤,送她回去的丫鬟速速去请了大夫,又赶紧去禀报了白老夫人贺兰氏。贺兰氏一听,顿时又惊又怒的就带着人赶到白心染的院子里来了。 承王殿下派血影保护白心染的事她并不知情,所以赶过来兴师问罪之时并未将血影放在眼中。她一来就要 家仆将白心染拖出去,并下令杖责五十棍。毕竟她心爱的孙女是在这里受得伤,且还是被白心染房门口的铁海棠所伤,这怒火自然是要发泄在白心染身上的。 原本她就把白心染视作灾星,如今白心染才回府第一日,她心爱的孙女就因为这灾星受伤,这种厌恶和愤怒的心情更是如火狂烧,一发不可收拾,连白翰轻给她的交代都抛在了脑后…… 可血影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别说杖责五十了,那些家仆连白心染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血影手中锋利无比的小刀取了性命。 贺兰氏见状,怒不可遏,又惊又怒的赶紧让人把府中其余的家仆都召集过来,想命人拿下血影。 这是在她的白府,一向高高在上的她怎么会容许有人在自己府中造次?更别说是一个外人跑到白府来杀人了。 白翰轻一早就出去了,而白夫人张氏听到白心染院子里出了人命,且还是因为贺兰氏而起的,她在前来禀报消息的管家面前,假装被吓晕了过去,然后就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 别人不知道血影的身份,她和自家老爷可是一清二楚的,这血影虽说是个下人,可却是奉了承王之命在白府侍奉白心染。她若是正面和那个叫血影的起冲突,那无疑就是和承王作对。不管从何考虑,她都不能现身,否则指不定那老东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白翰轻被人急招回府,立马赶了过去,看着惊心动魄的场面,他骇得都想一头撞死了事。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一声大喝,冲过去从一名家仆手中夺下木棍扔得老远。 “翰轻,你……”贺兰氏见儿子回来,愣了愣,随即指着血影朝自家儿子怒斥道,“你还不赶紧报官,让人把这妖女给抓住!这大胆的妖女,居然敢在我们大学士府里杀人!你快让人把她抓住啊!愣着做何?!” “娘!”白翰轻一脸铁青,简直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站在血影身前,很显然的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皱着眉头沉重的朝贺兰氏问道,“娘,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你们要出现在这里?” 昨日接那名废女回来,刚着家承王殿下就亲临并将人带走,待将那名废女送回来之时,虽说承王并未出现,可却安排了一名丫鬟伴随左右,足以见承王殿下的用心。 最重要的是这名丫鬟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丫鬟,不论穿着打扮还是言行气质都表明了这个叫血影的丫鬟来历不简单。 此刻的场景,满地的尸体,更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这个名叫血影的女子十有八九是杀手出生! 这样的人,母亲怎么能前来招惹?这不是自己前来送死么? 作为一个被训练过的杀手,她根本就不用在乎自己的性命安危,只会服从主子的命令,哪怕母亲让人杀了她,也是白杀! 何况她还是承王殿下的人,这让他如何面对承王殿下?! “你……”看着白翰轻将血影掩在身后维护的举动,贺兰氏瞪着老眼,简直是气到不行,“你、你做何?还不赶紧把这妖女给抓住!” “娘!”白翰轻重重的唤道,“你不能抓她!” “混账!”要不是看着地上血腥淋淋的尸体,贺兰氏都想上前呼两耳光了,“这妖女在白府为非作歹、暴戾杀人,你居然还维护她?” “娘——” “承王殿下到——”就在白翰轻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不知谁高呼了一声。 看着一身风华且严肃冷冽的男人出现,白府的众家仆顿时扔了手中的木棍,哆嗦得一下全都跪在了地上。 贺兰氏脸色更是苍白无力,在丫鬟的搀扶下,低着头也跪在了地上。 白翰轻心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赶忙拜跪行礼:“下官恭迎承王殿下,不知承王殿下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承王殿下勿怪。” 跨进院子的偃墨予,冷眼带着慑人的寒意睨着眼前的一切。高大硕长的身躯在一身银白长袍的装裹下风华万千、矜贵卓雅,明明是让人耀眼的暖色,却莫名的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源源不断的在花园里扩散,冻得众人惊若寒蝉。 “都起来吧。”低沉的嗓音从那紧抿的薄唇里溢出。 众人哆嗦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谁都没敢带头起身。 主要是这承王殿下不是一个人前来,在其身后还跟随着大批身穿铠甲的侍卫…… 视线越过跪在中间的白翰轻和面无表情的血影,落在不远处房门口的一抹身影上,偃墨予跨步上前,当看着一片铁海棠把通往房门的路堵得严严实实时,他冷硬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无视众人,脚尖轻点,瞬间越过碍路的铁海棠落在了房门内。 听到他来的动作,白心染有种想暴走的冲动,可一晃眼,这男人居然就飞到了她面前,让她忍不住的就翻了个白眼过去。 第 16 部分 她是背对着众人的,自然没有人看得到她的神色,而偃墨予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收到她送来的白眼,顿时阴寒密布的俊脸就暖了起来,冷硬的薄唇忍不住的勾了勾。 这女人…… 在众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下,他弯腰突然伸手将门槛上的女人给抱了起来。‘嘭’一声,房门随之被关上,直接将外面的一切彻底的与他们隔绝开来—— 二十七:谁知道你有没有 门外众人就这么又惊又愣的看着一个男人威风霸道的闯入别人家,且还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一个女子闺房。 从地上起身,白翰轻铁青着脸朝周围的家仆喝道:“还不下去,是想在这里等死么?”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赶紧低着头仓皇而跑。 “来人,将老夫人扶回房去!”承王这么快就赶来,且还带着这么多侍卫,他若是让母亲再在此停留,也不知道母亲会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冲撞了承王,可就不好收场了。 贺兰氏心有不甘,闹了半天,非但没折磨到那孽畜半点,反而让家里的仆人横遭惨死,这口气她是怎么都不想咽下去,可是看着一批严肃待命的带刀侍卫,她也敢怒不敢言,只好离开。 临走时,狠狠的拿老眼瞪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这个孽畜,迟早会让她好看! 看着母亲还算知趣,白翰轻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一身如同鬼煞气势般冷酷的血影,特别是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睛,让他到嘴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而房门内 被一个男人大模大样的抱住,碍于门外还有人在,白心染心里吐血,可却又不敢跟他起争执。 当偃墨予抱着她坐到床边,将她放在他腿上时,她赶忙挣扎着想从他身上离开。 “别动。”手臂圈在她腰上,将她按回胸前。 白心染忍着心中的不悦,皱着眉瞪他。这男人到底想怎样啊?! 面前的女人没了往日的那身破旧蓬乱,虽然此刻的她穿着打扮也只能说是朴素,但比起在茅山村的形象,可以说是光鲜亮丽了,没有胭脂水粉的修饰,此刻的女人洁净无瑕,摸样精致、粉唇嫩面,偃墨予盯着她容颜,黑眸不由的温柔起来。 只是对上那双对他充满不喜的眼眸,他紧绷着俊脸,没有松懈。 “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环境,他出 声问道。 白心染扭开头,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这里不缺凳子,劳烦你放我下去。” “发生了何事,可否与我说说?” “我说这里不缺凳子,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若是你在这里住的不习惯,我让人另寻一住处,安排你过去,可好?” “我不要坐你腿上!” …… 两人看似平静的说着话,可句句都是鸡同鸭讲。 白心染都服了他了。她觉得自己耐心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这男人耐心更好。他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么? 正当她耐性快到尽头之时,突然脑袋被人板正,对上那张峻峭迷人却冷感十足的脸。 “我知你不想在此,我——” “你能不能放我下去!”白心染咬牙怒瞪着他。这男人特么一点都不看人脸色的?!没看到姐姐她快抓狂了么?这样抱她坐在他腿上,他们很熟么? “不能!”终于,男人肯正面回应了,可是那俊脸却黑得像抹了锅灰似地,两个字溢出的同时几乎还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白心染突然缄默。 她认输了成不? 脸上是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她抬手不客气的将他双手拍开,继续别开头不看他。 两人就这么叠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 随着空气的凝结,某个男人的俊脸越来越黑,放回她腰际的手越勒越紧,突然的,他双手一收,猛然翻身,就将腿上的女人给压在了身后的床面上—— “唔——”白心染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突然而来的唇压得密密实实。 男人的呼吸炙热,隐约的带着一丝狂躁,喷洒在她脸上。她睁大眼,对上他冷若寒潭的深眸。 紧咬着牙关,不让他进入,但唇上突然被他咬了一口,她忍不住吃痛,只好被迫的接受他的大舌在自己口里翻搅。 那心急又带着一丝蛮横霸道的吻让白心染险些吃不消,他所到之处,都似野兽扑食一般,让人憋气又难受,甚至两人的贝齿好几次都碰撞在了一起。 白心染差点都想骂娘了。 他到底会不会接吻啊! 血影说他有八个女人,可是这技术是八个女人调教出来的?他那八个女人怎么没被她咬死? 双手撑在他胸膛 上,用力一顶,终于让自己的嘴巴得空,顿时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句:“你他妈到底亲过女人没有?!” 哪有人接吻是跟狗一样,尽瞎咬的! 看着她红唇上淡淡的血渍,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忽闪,别开了俊脸,半响才低声应了一句:“没有。” “……?!”白心染心里发怒,可当看到他略红的耳根时,突然的,怒气被卡在了嘴里,一时有些愣了。 这什么人啊?是他先吻上来的,尼玛,居然还红脸了! 在诧异和好奇心的促使下,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猛的将男人的脑袋板正,瞬间,一头黑线,嘴角狠抽。 “……?!”还真红脸了! 对上她看戏似的目光,偃墨予尴尬的都想掐死她。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再来一次时,突然女人一脚踹过来,他本能的避开,撒手远离她的身子。 看到他略显狼狈的样子,白心染冷冷的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最后总结了一句: “也对,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跟人交配也不一定用嘴的。” 被她踹一脚,本就心有不悦,再听到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偃墨予面露黑气的重新靠近过去,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充满了不解:“你说的是何意?” 跟他说话就似对牛弹琴一样,可此刻又不是她发怒的时候,毕竟门外还有人。闻着他靠近的气息,白心染心里憋屈。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他好好谈谈。 “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你,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女人有女人,我就这么一棵山野里的小葱,连花都称不上,你怎么就老缠着我呢?爷,大爷,算我求你老人家了,赶紧回去抱着你的女人洗洗睡吧,别再折腾我了行不?” 从回来到现在,她就没心安过,这不,外面还躺着好几具尸体,全都是因为他造成的。他要不把自己弄到这地方来,那叫血影的用得着去杀人么? “女人?”偃墨予轻喃出两个字。他想抱着睡的女人就在这里而已……“你可愿意做我的女人?”如甘醇的般诱人的嗓音突然贴近她耳朵问道。 “……?!”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的事!“不愿意!” 听着她咬牙的回应,偃墨予眸光一沉,俊脸逼近了几分,“为何?” 她说了他这么多优点,难道就没有看上他? 白心染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扯到这话题来的,这男人真够烦人的! “你府里还缺女人么?都七八个你他妈的还娶我做什么?你也不怕女人娶多了肾亏?”勾唇,她讥讽的说出口。一想到他那张嘴不知道亲过多少人,她就浑身不舒服。 闻言,偃墨予也不压她了,突然搂着她腰身让两人坐起来,面对面,眸光紧紧的盯着她,沉声问道:“谁告诉你本王有女人的?”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各种安慰,还有默默给凉子投票安慰的亲!么么大家~╭(╯3╰)╮爱你们不解释,凉子加油!还有,有关福利请大家涌入加群哈——群号【4981969】验证码,会员名。 二十八:莫看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 白心染是真不耐烦了,拉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退了退,与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冷眼防备的看着他:“你有没有女人我管不着,但我请你放过我,让我离开这里。你爱娶谁娶谁去,别跟我开玩笑了行吗?” 她知道他安排血影在她身边是保护她,可是这样的生活真不是她想要的。先不说白家的人人品如何,就这短短的一天,她都能看出白家的人对她的怨怒和排斥。在这么一个环境下生活,就算衣食都富裕那又如何,指不定自己哪天就被那白家千金小姐和白老巫婆给弄死了。 偃墨予绷着俊脸,墨黑的眼底浮出一丝不喜,想将她抓过来,却被她躲了开。“过来!” 白心染不为所动,眼中的防备更重,在他要抓上来的前一瞬,一个翻跃,顿时离他数米远。 见状,偃墨予捏了捏拳头,生出几分冷意:“过来!”若不是外面还有人在,他现在真想把这女人就地正法了! 从他开始亲自己的那一刻开始,白心染就想逃,现在见他了脸,一副想吃了她的摸样,她都恨不得自己能化作一缕青烟飘走。 可惜她没这种本事! 从什么时候起,这男人变得这么讨厌了?当初她一时好心救下他,没想到他却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前途无望,回去无望,心里似乎对什么都无望了一般,拔凉拔凉的找不到一点依附。 这种感觉好似她是一名农夫,而这男人就似一条奸诈的毒蛇,没有知恩图报就算了,到头来居然随意篡改她的未来! 她现在该怎么办?离开?不可能。要她嫁给他,那更是不可能! 他都那么多老婆了,她又不是犯贱,更不是找不到男人,非得去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那还不如拿把刀跺了她好了! 硬碰硬?她讨不到半点好处。白府的人已经够麻烦了,如果把他也得罪了,那自己岂不更是孤立无援? 可要她讨好他,她又不甘心。不讨好他,他都想吃她了,要是她再谄媚,那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皱着眉头,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男人黑着脸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过来,白心染下意识的往身后退,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直到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她终于受不了的低声喊停:“王爷,你别逼我了行不?” 既然硬的不能来,软的又不想做,那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以理服人! “过来!”偃墨予气得都想掀桌打人了。这女人说的是什么话?他照顾她难道不好么? 明明是高贵的千金小姐,却非要在那贫穷的山里过活,她就不觉得委屈么?明明自己耳聪目明、嘴快聪颖,却甘愿自己作聋作哑,饱受别人歧视。她就不觉得难受么? 她不觉得委屈,没关系,他替她委屈,她不觉得难受,他同样替她难受…… 只因,这个女人住进了他心底,让他不舍她委屈和难受…… 他执着的让她过去,可白心染同样也有自己的执着。 皱着眉头,她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劝道:“王爷,你这样逼一个弱女子是不对滴。你堂堂一介王爷,身份高贵,怎么做这种逼迫别人的事呢?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你行行好,就把这缘分捏死了吧?” 弱女子?偃墨予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她哪点弱了?跟她相识这段日子以来,他几乎没讨到多少便宜。她就跟只爱折腾的鸟儿似地,折腾得他每日越加心痒难耐…… 哼~早晚有一天,他得把她给关进笼子里好生养着,看她如何折腾! “过来!”不理会她半求半劝的话,再次低声命令道。 “爷,大爷!世上花草千千万,你老人家大可随便爱,莫看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我不需要别人怜惜的。你还是走吧,家里还有许许多多娇花等着你去怜惜呢,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行不行?” “过来!” “你这样做是不对滴,我是黄花闺女,你这样一直占我便宜,我今后的夫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过来!”男人冷冷的瞪着女人,开始咬牙切齿。 “亲,别这么执迷不悔了,回头是岸才是对的。姐姐我从小就皈依三宝,立誓不受尘缘困扰,否则会天打雷劈的,你可不能逼我下地狱啊!” “本王再说一次——过来!”男人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这该死的女人,越说越不像人话了!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谁也不让步。 直到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王爷,您在里头么?” 门外,赶到白府的殷杜得知自家爷在屋子里,赶紧上前来询问。 一听到有人靠近,白心染心里一惊,而就在她这恍神的瞬间,一道身影快速逼近,让她逃无所逃,落到对方怀中。 “你!”白心染吐血,腰间的手臂收勒得很紧,让她感觉有遭勒死的前兆,对上男人一脸的冷气,她咬紧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本王以后再跟你好生算账!”威胁的话从他冷硬的薄唇溢出,瞪着她的黑眸却闪过一丝不舍。他是很想打她一顿的,可是每次抱着她瘦弱的身子,他心里总是莫名的心疼。要收拾她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他可以忍…… 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温柔让白心染愣了一下。不等她想明白那是什么,突然就被抱了起来。眼看着男人抱着她往房门外走,她赶紧回过神,双手按在他双肩上摇晃了起来,有些别扭的说道: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凝视着她眼中的坚持,偃墨予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强迫她。将她放在地上,大手顺势将她小手抓住,包裹在自己手心之中。 “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不可耍心眼,知道么?”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都想踹他一脚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到这种地步,也不怕被人笑话的? 敛回神色,她瞬间乖顺起来,任由男人打开房门,然后施展轻功带着她飞过一片铁海棠,落在了院子中央。 “王爷。”殷杜恭敬的上前唤道,小眼神忍不住偷偷的打量起白心染来。他就没弄明白,这女人一不会听、二不会说,王爷老是避开人偷偷摸摸的跟她处在一起,到底为了什么。 偃墨予点了点头,见地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些死尸已不见了踪影,于是眸光一转,看向一直守在院子里等他们出来的白翰轻。 “白大人。” “下官在。”白翰轻小心翼翼的拱手应道。 “白大人若是觉得本王的染儿不配出现在 第 17 部分 白府,大可与本王直说,本王自会替染儿安排住所,不会打扰白大人府中的人。” 白翰轻连忙恭敬的拱手施礼,精明的老脸上全是讨好的神色:“王爷,是下官疏忽了。下官管教不严,才让人叨扰了染儿。染儿是下官爱女,自是应该住在白府的,下官并未有半分嫌弃,恳请王爷不要误会。” 两人的对话,让窝在偃墨予身后的白心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男人到底要不要脸啊? 染儿?叫得真够肉麻的……而且,谁是他的了? 还有对面那假惺惺的中年男人,能再恶心一点吗? 爱女?爱个屁啊!都把女儿丢出去十八年了,现在才来爱,别他妈的恶心人了好不?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恶心了,白心染被抓住的小手在那宽厚的手掌之中狠狠的掐了起来。 掐死你这个无耻男人! 二十九:看姐踩不死你! 偃墨予的手是背在身后的,加之他人高体阔,白心染整个身子都被他挡在了身后,自然没有人看得到她此刻的动作。 手心中传来的痛意,让偃墨予暗暗挑了挑眉,没有回头,只是不动声色的在背后将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再次抓牢。这女人,多久没修指甲了?改天得给她拔了! 面对着白翰轻,却是疏离的冷面:“白大人,实不相瞒,血影乃皇上赐给本王的护卫,本王将她留在白府伺候未来的承王妃,也并无不妥。众所周知,染儿天生残疾,不能与人正常交流。你府中之人安的是何心思,本王不管,但人贵在自知之明,明知她身残耳不能闻、口不能说,还偏偏前来打扰,这传出去,想必也有失白大人你的面子。你说本王说的可对?” 白翰轻心中抹了一把虚汗。面前俊美如斯的男人,受尽皇宠,可讳莫如深,让人总是忍不住的心生畏惧。此刻,他还能再说什么?既然他不顾世人嘲笑,一心想娶自己的废女,他自然无话可说。 “王爷说的极是,下官定会谨记王爷的话,以后不会再让人随便进出染儿院中。还请王爷放心的将染儿交给下官照顾,下官一定尽心尽责的伺候好她。待成亲之日,下官定会让她完完整整的出嫁。”原来那个叫血影的是皇上的人……看来以后得交代其他人务必离她远些了。 幸好自己回来的早,要是晚些回来,母亲定是会酿成大错。就如承王所说,人家一名身残之人耳不能闻、口不能说,在自己的院子里出事,传出去别 人也只会说他们白府的人欺凌弱小。 再加上这叫血影的女子,居然是皇上赐给承王的,若是他们再随意招惹,别说报官了,就算闹到皇上那里,他们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到时候只怕会让白府惹下祸事。 “白大人能如此作想最好不过。这一次,本王就不追究了,若下次再让本王知道有人蓄意叨扰本王的人,那就休怪本王以藐视本王之责参奏你。”冷冽的眸光射向白翰轻,偃墨予缓声说的极慢,似是怕他听不清楚一般,一字一句都带着几分寒意。 这个哑巴亏,白翰轻注定是要咽下去的。若是皇上那一道圣旨没有下来,或许他还能以父亲之名教训一下那个废女。可是圣旨已下,不管拜没拜堂,他那废女已是人家的女人,承王府的妃子,他们白家要动她,的确不太容易。 “王爷,下官定会谨记王爷的话。”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白翰轻心里也是恼火的,可是这火注定了他是发不出来的。 “无事的话,你且下去吧。本王还想在此多待片刻。”在自己身后,反手抓着某个女人的手,无视她暗地里的挣扎,他乐在其中陪她‘玩乐’。 “是。那下官就先退下了,王爷有何吩咐直接命人通知下官就可。” 就在白翰轻躬身准备离开时—— “白大人,此处发生过命案,想必不适合本王的染儿居住,还请王爷另寻一处幽静之地,若白大人没有合适的地方,那本王不介意为染儿做主。”这院子虽说干净,可比起嫡女该住的地方来说,实在是侮辱人。 为官多年,白翰轻岂能耳笨?承王这不是拐着弯骂他偏心么? 精明的老眼中快速的闪过一缕冷光,拱手垂眸应道:“先前是下官仓促了,没有备置妥当。下官这就让拙荆去安排,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等到白翰轻离开,白心染才从偃墨予身后走了出来。不耐烦的挣了挣自己被‘调戏’的双手,可依旧没能将双手解救出来。 旁边还有个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她又不敢出言发怒。 殷杜站在偃墨予身侧,可是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眼看着自家风华绝代、一派威武的爷强硬又无赖的扭着人家姑娘不放,他同情心再次升起。 他们家爷咋就有这种欺负人的嗜好呢? 人家已经够可怜了,还要欺负别人……唉! 这新王妃还没过门,就被吃的死死的,要是 以后到了承王府,还不得被爷折腾死?更别说还有那难缠的老夫人了…… 看着女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偃墨予收敛起方才面对白翰轻的冷色,目光扫了一眼一旁的殷杜,再看看女人隐忍憋屈的小摸样,他突然勾唇,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 也许他找到对付这个不受控制的女人的方法了…… “血影。”拉着白心染,他眼都没侧的朝血影唤道。 “爷,小的在。”被人忽视的血影面无表情的上前单膝跪在偃墨予身后。 “做的好。” 闻言,白心染一边跟他拉拉扯扯,一边都快忍不住失笑了。这男人,还真是狂! 抬头对上那一双深邃带笑的眼眸,她又忍不住白眼。见他非但不放手,还和自己‘玩’得起劲,她干脆放弃了挣脱,然后状似不经意间猛的踩上了那长长的黑靴—— 丫的,叫你占姐便宜,看姐踩不死你! 偃墨予丰眉一蹙,在别人看来她是不经意的动作,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女人脚下功夫是有多厉害。此刻被她一踩,当真是有几分吃疼。 俊脸一沉,他眼眸瞪了一眼面前这不安分的女人,随即一个弯腰就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殷杜,让人回去通知老夫人,本王今日在外用膳。” 这女人不就是怕别人知道她的秘密吗,那好,他就故意让人在场,看她还怎么个折腾…… …… 凝香院 白心碧被送回房之后,没多久也就醒过来了。有了知觉,脸上、身上的刺痛感顿时齐齐的传来,让她忍不住的痛声呻吟起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守候在旁的丫鬟见她醒来,赶紧上前紧张的问道。 “我的脸……好疼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刺痛更是深刻明显。而因为身前也同样刺痛不已,钻心挖肺一样的难受,碍于女子的矜持,她没敢去抚摸那些私密的地方,只能不停的扭动身子试图减轻身上的疼痛。 ------题外话------ 喜欢文文的妞请踊跃加群哈,成亲之日不远了,福利也不远了。【4981969】敲门砖:会员名 三十:将她给弄死 “小姐,您别拿手去碰伤处,大夫说了,上过药就不能碰的!”丫鬟见她那痛苦叫唤的摸样,赶紧伸手试图拉下她捧着 脸的双手。 伤处?白心碧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同时也回忆起了自己疼痛的原因。脸上、身上的痛意让她忍不住的大声喝道:“快!快去把铜镜给我拿来!” 丫鬟小心翼翼的不敢动作。 “快去啊!给我把铜镜拿过来!”看着丫鬟迟疑,白心碧心顿时就慌了神,一想到自己脸可能会……顿时忍不住的咆哮起来。 那丫鬟见状,也不敢再迟疑,赶紧转身去梳妆台上取了铜镜,胆颤心惊的将铜镜双手递了过去,嘴里还小心谨慎的安慰道:“小姐……大夫、大夫说这伤势不深,没有什么大碍……过一段时日就会复原的……” 此刻一身的疼痛,加之害怕自己容貌被毁,白心碧哪有心情听旁人的话,一把夺过铜镜就对着自己的脸照看起来—— 铜镜里,一张满脸麻子的脸映入其中。 “啊——”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房顶。 “咚——”铜镜瞬间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弹出老远。 “小姐、小姐……您冷静冷静……”丫鬟赶紧上前劝慰。 “我的脸……我的脸……啊!”捂着脸,白心碧怎么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身上的疼痛她可以忍受,毕竟无人能瞧见,可是她的脸…。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小姐……你要冷静啊……”丫鬟手足无措,看着那被铁海棠的硬刺扎成漏筛似的脸,她心里也一直都是惶恐不安的。先前还不是很明显,但上过药之后,被扎伤的地方都红肿了起来,导致整个脸都有些臃肿变形,让她一个旁人看着都害怕。 “滚开!”残酷的事实让白心碧心智有些混乱起来,一把推开了丫鬟,随即不顾身上隐隐的刺痛,赤着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要朝门外冲。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果然是白家的灾星、扫把星! 祖母说她克死了娘亲,才让她从小就没有了亲娘,整天只能对着一个虚伪的女人喊娘,不仅如此,那灾星还克死了二伯家的孩子,让祖母痛失了长孙。如今,这个扫把星一回来,就给她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这害人的灾星!她一定要找她算账! “小姐、小姐,你这是要去哪?”丫鬟见她神色失常的往外面跑,赶紧扑上去将她手臂拉住。 此刻的白心碧将心底的怨怒彻底的释放了出来,一双美目泛着猩红,狰狞得犹如野兽附身,加之那张脸实在不忍直视,上面全是一颗颗 血珠凝结后的红点,别说什么倾城绝色了,漏筛似的脸不把人吓晕已经算是好的了,怨恨的戾气布满全身,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温雅美丽,就跟巫婆转世一般,又凶又丑的能让人头皮发麻。 推开丫鬟,白心碧抬脚就往门外跑:“我要去把那灾星给杀了!那该死的灾货,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要杀了她——” “小姐——”跄踉了一步的丫鬟赶紧稳住身子,随即大呼着追了出去。 房门外,其他守候的丫鬟纷纷被突然跑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几名胆小的丫鬟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没敢上前阻拦。 “站住!”突然,一声苍老而严肃的声音响起。 看着被人搀扶走来的贺兰氏,白心碧一头扑了过去,抱着贺兰氏大声的哭了起来。 “祖母……我的脸……我的脸完了……王爷他不要我了……我的脸被人毁了……” 方才白心碧昏迷的时候,贺兰氏就已经来见过她的伤势,此刻看着疼爱的孙女伤心绝望的样子,她也是怨恨不已,恨不得此刻替孙女去扒了那个孽畜的皮。 心里痛恨,可面对心爱的孙女,她老脸上充满了心疼和不舍,赶紧将白心碧抱住,温声安慰起来:“碧儿寞怕,你的脸只是伤到表面,祖母已经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只要好生调养,要不了多久,就会复原的。我已经让大夫去配制涂抹的伤药了,碧儿听话,莫要再哭了。” 这个自小就聪明伶俐又讨她欢心的孙女,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今却受到这样的伤害,她心里也是揪心的疼着。 这一切都要怪那孽畜!她一回来,不仅抢了她乖孙女喜欢的人,还给她的孙女带来如此大的厄运……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孽畜给赶出白家!要是弄不走,那她就想办法把那孽畜给弄死,免得她留在白家继续给白家人带来灾祸! “祖母……”白心碧埋头在贺兰氏肩膀上,听到她的劝慰,有些不相信却又充满一丝期望的抬头问道,“是真的吗……祖母……我的脸真的能复原吗?” 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脸,贺兰氏更是心疼万分,从腰间抽出丝绢,轻柔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强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点头:“当然是真的,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先冷静下来听祖母说,大夫说过了,只要抹了他配制的伤药,半个月后就能复原了。所以我的碧儿一定要听话,好好的养伤,知道吗?否则祖母会心疼的。” 别人的话白心碧可能不信,可 是这个打小就宠爱自己的祖母,她的话白心碧自然是相信的。因为祖母从来没有骗过她。 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孙女,贺兰氏拉着她的手往房里走。 一进门,就将自己贴身的丫鬟遣到了门外,并令丫鬟将房门掩好。而她则是温柔的拉着白心碧坐到了床边。 “乖孙女,这些日子就委屈你了,乖乖在房里养伤,哪都别去好么?祖母请的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所以你大可放心,一定能恢复原貌的。”祖孙俩靠在一起,她抬手拍着孙女的肩背耐心的哄道。 “祖母……”白心碧侧过身子,将侧耳搁在贺兰氏肩膀上抽噎,眼底虽说少了方才的狰狞,可是却盛满了委屈和怨恨。“祖母,你可得为碧儿做主啊……都是那该死的灾星,要不是她让人弄那有刺的东西在房门口,碧儿就不会……祖母,碧儿好疼啊!” 听她喊疼,贺兰氏心里心疼不已,此刻若不是有人挡着,她都想亲手把那害人的孽畜给除掉了。 老眼里闪出一丝凌厉,她哼了一口气:“那孽畜,当日要不是老管家拦着,为她说了一番好话,我早就命人将她弄死了。她害死了你娘,也害死了你小堂哥,这个不吉利的东西,我留她一条命在外生存,她不知感恩就罢了,如今却还跑回白府兴风作浪,这才刚回来,就害得我宝贝孙女颜面受损,实在是该死至极!” 将白心碧推开一些,看着宝贝孙女原本绝色艳丽的脸如今被毁得惨不忍睹,贺兰氏忍不住恨恨的磨牙:“碧儿,你放心,这口气祖母一定会替你讨回来,既然老天不愿收了那孽畜,那祖母就亲自将她给弄死,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三十一:一石二鸟之计 白心碧也是恨得眼疼、心疼,外加全身都疼,可冷静下来的她也考虑到某些事情,在听了贺兰氏的话之后,赶紧说道:“祖母,你万万不能为了碧儿冲动做事啊!” “怎么,难道碧儿不想报仇?不想把那孽畜撵出去?”贺兰氏有些不解。 白心碧摇头,美目中闪出一 第 18 部分 丝阴戾:“祖母,碧儿不是这个意思。碧儿跟祖母一样都不喜欢这个灾星。是她克死了娘亲让碧儿自小就没有了亲娘,也是她克死了小堂哥让祖母失去爱孙,这个灾星活在世上一天,就会克我们白家一天。这种祸害,我们自然是不能留下的。可是祖母,她身边有承王殿下的人时刻跟随着,我们也不好下手。而且,圣旨要的是那个灾星嫁给承王为妃,若是我们现在把她除了,那要如何向承王殿下交代?到时皇上岂不是会降罪于我们白府?” 闻言,贺兰氏迟疑了起来。碧儿这话说的也对,现在除掉那个孽畜,不但不好下手,而且还容易替白府惹来麻烦。她不能因为冲动就连累儿子的前途,让整个白家背负抗旨不从的罪名。她一定要想一个完全之策…… 突然的,贺兰氏猛的一震,一抹算计在老眼中划过:“有了!” 白心碧充满希望的看着她:“祖母,你想到办法了吗?” “嗯。”贺兰氏点了点头,不过看着自己孙女时,爬满皱纹的老脸上有着浓浓的不舍,“碧儿,祖母想到个一石二鸟的办法了,可是在这之前,怕是要委屈你了。” 白心碧不解:“祖母,是何办法?只要能除掉那个灾星,碧儿不怕委屈的。” 默了默,贺兰氏才说道:“祖母想让你嫁给尚书府的二公子贺鸣。” 闻言,白心碧突然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祖母……你、你要让我嫁给那个残暴的浪荡公子贺鸣?” 贺兰氏见她惊恐,赶紧握住她的手拍了起来:“傻孩子,祖母怎么可能舍得你嫁给那样的人?” “那、那……” “祖母的意思是对外宣布你与贺鸣的婚事……尚书府夫人已经暗中向我提过好几次了,都说想与我们白家联姻。可是祖母也知道那贺鸣的为人品行实在有够恶劣,祖母怎么可能把你嫁给那样混的浪荡公子呢?可是尚书府那边一直不回复也不是办法,正好老天开眼,把那孽畜给送了回来……” “祖母,你的意思是……” “祖母知道你喜欢承王殿下,没有了那孽畜,承王殿下本就该是你的。祖母才不会让那个孽畜抢走我孙女心爱的男子,她想破坏你的终身幸福,门都没有!如今祖母正愁无法回复尚书夫人,没想到她就回来了。哼,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孽畜嫁给那个浪荡公子!听说那贺鸣为人心残毒辣,又喜欢玩弄女人,把那孽畜嫁给贺鸣,到时那孽畜肯定逃不掉贺鸣的摧残,就她那废 物的样子,不出一月,定是会被贺鸣折磨死!”贺兰氏老眼中迸出狠辣的毒光,字字句句皆是无情和阴毒。 白心碧已经明白了贺兰氏的意思,这就是移花接木。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 “祖母,贺鸣那边我们可以不管那么多,反正那灾星除了身型与我不同,脸蛋倒是与我极像,要骗贺鸣,自是简单容易。可是……承王殿下这边?” 贺兰氏摇了摇头,拍着她的手继续说道:“承王这边不用担心什么……我找上官夫人商议把婚期也定在下月初八,到时你们同时出嫁,这喜服一穿、喜帕一遮,谁知道哪个是你、哪个是她?到时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就算被发现了,那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承王殿下他不认账吗?” 想了想,白心碧觉得也是这个理。只要拜了天地,哪怕没有洞房,以承王殿下的身份,都不可能赖账。 可是这事会不会影响到白府的安危?虽说她也觉得这方法的确够好、够妙,不但能借别人的手折磨死那个灾星,也能让她的梦想成真,可是要是连累到白府、连累到爹,那她千金小姐的身份也会受到影响。 “祖母,要是事后承王殿下怪罪起来呢?那我们该如何办?” 闻言,贺兰氏皱了皱眉,良久摇了摇头:“这倒不怕。到时你与承王殿下已经拜了堂,那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子、他的女人,若是他要怪罪于你,到时你可以请承王府的老夫人为你做主。那老夫人不是一直都希望你嫁入承王府吗?我想她一定会帮你在承王殿下面前说话的。听说承王殿下极为尊重她,事事都依着她,只要她帮你,那承王殿下肯定不会再计较什么。如果这样承王殿下还要追究,那我们就说是抬花桥的人失误,导致送错了新娘,这样一来,承王也不敢把我们如何……” 听着贺兰氏字字句句的分析,白心染美目中期望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不住的点头,嘴角也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祖母这一石二鸟的方法果真是好! 一招简单的移花接木之计,不但可以把那女人弄得生不如死,而自己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承王府的女主人。白家和承王府不但能联姻,且有了承王府这棵大树,即便尚书府知道娶了一名废物回去,怕是也不敢找白府的麻烦。 妙啊…… 祖母这方法真是让她欢心不已…… …… 夜幕降临,白心染重新回到白府。 白翰轻果然食言,给她换了一处新院子。比之昨晚住的地方,新院面积要大的多,房间里的装饰摆设也显得贵气了一些。 能有如此豪华的住所,全是托某个男人的福。可是看着这陌生的一切,白心染却是复杂沉闷。 今日,那男人带她出去,又是吃吃喝喝。 她承认,那样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让女人心生爱慕。只要是眼睛没瞎的,绝对会喜欢。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如同其他女人,也会喜欢上他啊。 躺在床上,垂眸看了看自己发育不算完美的32b,叹气。那男人看似精明,可就是眼睛太挫,她全身上下,哪点吸引他了? 在白府过了两三日清净日子。这一日午饭过后,她主动的找血影闲聊,聊着聊着就料到白家小姐白心碧身上去了。 “你说白小姐也要成亲了?且婚期跟我同一天?”听到这个消息,白心染是有些诧异的。 她与那男人的婚期已经算是很赶了,可白府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要嫁人,居然比她还赶,说嫁人就嫁人。 什么日子不好选,居然和她选在同一天…… 三十二:他来了 血影没有应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那白小姐要嫁的是什么人?”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抢了白心碧喜欢的男人,她问这些纯属是好奇,也可以说是消遣。 这几日,她有事没事就让血影去帮她调查白府的各人,然后回报给她听。几日下来,虽然她对白家的许多人都不认识,可谁谁谁是怎样的一个人,谁跟谁关系好,谁跟谁关系不好,这些血影却是说的极为详细。 所谓知根知底,那么自己才不至于什么事都被动,被人牵着鼻子走。 “回王妃的话,白小姐要嫁之人乃当朝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血影如实回道。 白心染挑眉:“官位还挺大的。哦,对了,对方为人如何?你知道不?” 血影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道出四个字:“为人不齿。” 白心染:“……” 为人不齿?那白家还把千金小姐嫁过去? 白心染一时疑惑不解,没注意到血影无波动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而白心碧的婚事一传出,府中上下各人皆是吃惊不已。同在京城,谁家公子小姐出类拔萃或者臭名昭著,即便是没亲眼看过, 那也是有所耳闻的。 尚书府的二公子是何等人物,在这京城里,就算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是有听过其人以及其人的事迹的。 传言,这位二公子贺鸣,不但荒淫好色,还残暴成性,最喜欢的就是糟蹋女人,最拿手的就是玩死女人。听说京城各大小妓院,被这位二公子玩弄死的女人不计其数,其劣行可谓是让人发指却又不敢声张。 烟花之地,本就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对于那些出卖身体的卑贱女子,谁敢为了她们大肆张扬?人家爹就是掌管刑部的,你敢报官,可别人抓的可能就是报官之人。 这些事,虽然只是众人在私下谣传,可这贺鸣的变态行径却早就深入人心。如今白府的千金小姐却要嫁给这样一个人物,自然谁听了都会震惊的。 特别是白翰轻,在得知贺兰氏已经收下尚书府送来的聘礼时,几乎是暴跳如雷—— “母亲,您怎能如此糊涂啊!那、那贺鸣是如何一个人,难道您没听说吗?您就这样答应了婚事,您这不是让碧儿去送死吗?您、您让我这张老脸以后还如何见人啊!” 对于儿子的怒言,贺兰氏似乎并未看在眼中。她知道自己的计划肯定不能说出来的,哪怕是自个儿子,也不能说。如今她已经收下了尚书大人家的贺礼,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就该着手对付那个孽畜了…… 坐在高位上,贺兰氏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扳着老脸严肃的说道:“此事我已经答应尚书夫人了,且收下了尚书家的聘礼。我不认为这门亲事有何问题,相反的,尚书府贺大人平日与你相交甚好,且他们诚意也足,你让母亲我如何拒绝这门亲事?” “母亲!”见贺兰氏一点都不明事,白翰轻一个头两个大,“您这是要把碧儿往火坑里推啊!” “放肆!”贺兰氏突然拍桌而起,丫鬟见状,想要去搀扶她,却被她挥开手,挺直了腰板怒色的走到白翰轻面前,冷声斥道,“怎么,如今本事渐长,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你都不放在眼中了吗?” 白翰轻咬着牙,一脸的痛色。 “此事我已经定下了。若是你想反悔,我也不会阻拦,只要你不怕惹恼尚书府,你大可将聘礼给他们送回去!哼——” 放完话,贺兰氏领着自己的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白翰轻一个人站在厅堂里,心里难受不已。 两名女儿,一个是废物,不提也罢。一个如今却要嫁给一名变态的浪荡 公子为妻,想想他就替聪明漂亮的女儿感到不值和心疼…… 可如今聘礼都收了,难不成让他把聘礼送回去?这刑部尚书贺正州,可是太子的人啊! 承王府 自从白心染在白府住下以后,每日,殷杜都会把有关白心染的消息回报给偃墨予听。 这一日,当说到白府和尚书府的亲事时,偃墨予先是随意的听着,可突然的,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眼底瞬间溢出一股冷气,射向那说的津津有味的殷杜。 “你说白府要与尚书府联姻?且是那白心碧嫁于那贺家二公子?” 殷杜险些被吓了一跳,稳住心惊,他不解的看着上方面色阴沉的男人,如实道:“是啊,爷,你还不知道,这两家亲事是白老夫人定下的,且婚期也是下月初八。” 闻言,偃墨予突然半眯起了眼,一道寒光从眼眸深处划过,搁在桌案上的手莫名的攥紧。 “殷杜,今夜将血影招回来,就说本王有事要亲自交代她!” …… 夜深人静 白府的某一偏院里 房间里,不知道血影从什么地方拿来的月明珠将房间里照的犹如白昼。 桌边,女子埋着头,手指捏着细针正在一小块布料上穿刺游走。 血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守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对方绣的是什么物件。 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血影是奉命前来监督,白心染的一举一动她皆要弄个明白才能向某个主子回话。 “王妃,你绣的是何物?” “胸罩。”白心染头也没抬的回了两个字。她的东西都在茅山村里,在白府,虽然吃穿都有人准备,可是这内衣却是没有的。 她这身子本就发育不良,就胸前这两团肉还有点看头,若是再不加以保护好,到时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下垂’状态,那她就更没看头了。 “凶罩?”血影表情平淡,可眼底却有了疑惑。“凶罩有何用?” 闻言,白心染这才抬起头来,不过视线却落在了血影的胸前。 目测,应该有34c。 “用处嘛,就是保护女人的……”挑了挑眉,她用眼神示意。 可惜血影压根就没理会到白心染眼神的含义,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由两块小碎布缝成的东西。 凶罩,定 是避凶的护罩,可为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防身的东西? “王妃,你这可是用来防暗器的?” 噗! 闻言,白心染嘴角直抽。“……?!” 忍着笑,她眼眸转了转,点头:“算是吧。” 防狼爪算不算防暗器? 血影恍然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个新王妃还有这种本事,居然能自制防暗器的东西。若是将这个事禀报给王爷,想必王爷也会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管用不? 两块碎步外加四根细带,到底能防什么暗器? 见血影又开始了沉默,白心染也没再理会她,继续埋头缝着自己要穿的胸罩。她也想好了,看在血影照顾她还算尽心的份上,改天也给她做一件…… 子时已过,她才收拾好针线,让血影收了月明珠,然后回了床上。 独处惯了的她睡觉向来没个准点,也不会倒头就睡,总要滚上许久的床单才会睡得着。 就在她酝酿了许久的睡意,人快要迷迷糊糊之际,突然一道细微的声响让她大脑瞬间清醒。她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是血影! 将气息放缓,她背朝着窗外一动不动的等着来人靠近。 黑暗中,有什么朝她身后靠近,就在快要触及她肌肤的一瞬间,她突然翻身猛的朝对方扑了过去—— 一瞬的时间,让她分辨出对方是个人,且身形还是个男人。于是乎,她用着上掐脖子下抓鸟‘双管齐下’的方式将对方上下弱处都给拿捏在手指间—— “咳~”地上,响起男人的一声轻咳外加抽气声。 ------题外话------ 冒个泡,妞们莫急哈,跟着情节走,虐渣、扑倒、万更神马都会有滴!群么么╭(╯3╰)╮ 三十三:有人嫌她碍事 “是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心染有些意外。 当一只手里抓的东西逐渐在起变化时,她一头黑线的赶紧放开手,瞬间弹跳开。 这死男人,怎么一点都不经抓?每次抓一下,就兴起,这到底得多饥渴才会这样?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黑色中,看不清楚男人的黑脸,但隐隐的却能感觉到有一股渗人的寒气在屋子里弥漫。 从地上优雅的起身, 偃墨予 第 19 部分 眯着眼睨着不远处的女人,暗自磨着后牙槽。 这该死的小东西,抓习惯了是不是? 是不是换做其他人,她也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去抓? 一想到这点,他薄唇抿的死紧,带着一身寒气不客气的坐上了她的床。 “……?!”白心染的视力也不弱,看着男人霸道威武的坐姿,就跟阎王亲临似地,顿时就无语了。吃饱了撑的,特意过来给她脸色看的对不? “问你话呢?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古人不都是保守的吗?一个男人大半夜的闯入女人房中,他是打算当采花贼? “过来!”磨着牙,男人冷声下令。 白心染皱起了眉,不但没上前一步,反而往身后退了退。 “你再敢退一步试试?”威胁的声音随即而来。 白心染站定。她不走了成不? “为何这般晚了还不睡?”良久之后,男人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下来,黑暗中,一双幽深的眼直直的凝视着那娇小的身子。 “你这么晚了不也没睡么?”撇了撇嘴,白心染反问道。 “我来看看你。”他以为她会早早睡觉,这样自己也有机会……他明明看到血影离开了许久,哪知道她还这么精神。 “那你看过了?”说完这一句,白心染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气息又冷了起来,她擦了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好心问道,“大爷,需要为你掌灯么?” 偃墨予冷着脸,忍着上前抓她的冲动。这女人,嘴巴太贫了!早晚得给她治治! 看着女人一点都不自觉的摸样,再看看她所睡的床,黑暗中,他幽深的眼眸瞬间一亮,勾了勾唇,突然动手解起了腰间束带—— “喂!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今晚你在这里睡?”看着他的动作,白心染有些气急。为什么她每在一个地方,这男人就随意得如同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尊重一词他到底懂不懂? “有何不可?”偃墨予挑了挑眉,脱了外套和长靴就上了床。 “……?!”这厮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看着男人就这么坦然自若的侧躺在自己床上,单手撑着侧脸,目光直直的凝视着自己,白心染都想暴走了。他这是要闹哪样? 尼玛,以为摆个造型就能勾引到她? 去死好了! 皱着眉,她走到桌边坐下,歪着嘴索性不理 床上的人。 “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男人突然开口轻声唤道,那低沉的嗓音温柔无比,似乎带着某种诱惑,在黑暗之中别有一番无法形容的味道。 “有话就说!”说完赶紧走人!以为用美男计就会让她上钩? “怎么,不想要自己的东西了?”这一次,某个男人一点也没怒,相当有耐心的问道。 “什么东西?”白心染眼底多了一丝防备。 “你留在茅山村的东西。” 呼啦一下,白心染站了起来。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快速的走了过去,将手伸在他面前,学着他的摸样,冷冷的命令道:“拿来!” 那天,这男人答应他会派人去茅山村拿她的东西,没想到动作这么快,都拿回来了? 她留在茅山村的东西虽然不值钱,可是有几样东西对她来说却异常宝贵。这其中还有这具身子的亲娘所留下来的遗物…… 她手掌刚伸出,突然就被一只大掌给抓个正着,那头一拽,让她顿时跌坐到床上,一只手臂快速的缠上她的腰身,将她牢牢的禁锢住。 “……你骗我!”尽管知道他可能骗她,可是想到那些东西的重要性,她还是选择相信他,没想到这死男人还真是骗人的! “傻瓜……”感觉到她的恼怒,偃墨予低低轻笑出声,“哪有那么快的?再过几日,取物的人才会回来。” 眼下的姿势,不可谓不暧昧。若将某个女人眼中想杀人的光芒忽略掉的话,绝对是一副伉俪情深的美好画面。 对于面前男人三番五次的轻薄,白心染都觉得自己有了抗性了,几乎可以直接无视了。 大半夜的,总不能让她跟他打一架吧? 离得近,偃墨予自然将她的表情都收入眼中,眸光微微一沉,他捞着她的腰身给抬到床里,翻身与她面对面的卧着。 “在白府住的可习惯?”他温声问道,黑眸中流露出对她的关心。 闻言,白心染朝他翻了翻白眼。这根本就是废话! 他哪只眼睛看她住的习惯了? 有钱有势的闺中小姐,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要不是她耐得住寂寞,她早都闷死在白府这座笼子里了。 “想去我府中住一段时日吗?” 闻言,白心染嘴角微抽,想也没想的拒绝:“不想!” 她已经是世人眼 中的笑柄了,若是还去他府里,这都成什么了? 这个社会可没有什么男女朋友随意往来的情况。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她才不会做! 就在偃墨予刚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白心染耳朵一动,快速的抬手将他嘴巴捂住:“别出声!” 安静下来的两人同时收敛气息,留意起外面的异样动静。 突然,白心染坐起了身—— “别动。”铁臂缠上了她的腰身,偃墨予试图将她拉回身侧。 “放手!你没听到外面情况吗?搞不好血影出事了!”她冷着脸朝男人低声怒道。外面有人找麻烦,她哪有心思跟他在这里玩暧昧。 “那些人的目标本就是血影,与你无关。” “……?!”白心染愣了愣,“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血影的仇家来找她报仇了?” 这里是白府,就算有仇家,也不至于这么大胆跑到堂堂的大学士府里闹事吧? “有人嫌她碍事,想除掉她罢了。” 听似轻描淡写的话,可白心染却感觉到了他浑身莫名的散发出一股阴沉的寒气。 三十四:分工合作 碍事?白心染心中疑惑骤起,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有深意呢? 血影是他派来的人,且时时刻刻都随在她身边,说血影碍事,还想除掉她…… 说白了别人最终想对付的人不就是她吗? “是谁?”拳头忍不住的攥紧,她一腔恨意从眼底迸出,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抬手,偃墨予突然将她身子抱在身前,低头在她脖子间吸了一口气,才不急不慢的缓声说道:“不必理会,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他只需要她安安分分的待嫁,待成亲之后,那些人就彻底的与她无关了。到时,她不再是白府的嫡女,而是他承王府的女主人。不是这白府人人唾弃嫌弃的女子,而是他偃墨予的女人。 到时,她是要继续装聋作哑,还是要成为一个能听善言的正常人,他都能如她所愿…… 白心染磨着牙,都恨不得一巴掌把这死男人给拍死算了! “放开——”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调戏她! “我说过,不必理会,血影自会处理。”一群废物而已,若是都处理不好,那要来也无用! 见过死皮赖脸的,白心染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 这么死皮赖脸的。他堂堂一个王爷、甚至可以让白府对他充满敬畏的王爷,这是要倒贴她的节奏? 挣扎着,她想要撑起身子,可是腰间的手臂转移到她肩上,搂着她的力道险些要将她勒死。屈起膝盖,还未等她使出半分脚力,就被他双腿夹得紧紧的,四肢纠缠,他犹如铜铁似的大腿,带着某种暧昧的温度,隔着一层亵裤传递到她双腿上。 而他,坚硬如铁,在她小腹上磨蹭—— 这反应只用了片刻功夫—— 白心染一时僵了、愣了、也无语了。“……” 貌似她无意中把一个男人潜在的狼性给弄出来了? 该死的色胚!她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别说姐没警告你,把你那玩意儿给姐挪开,否则别怪姐替你废了它!”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揭竿而起,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即便她没经历过,可也懂。他不就是想上了她嘛! 绷着身体,忍受着她香软的身子在自己怀中撩拨,这对偃墨予来说,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折磨,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矛盾。 突然听到女人带着怒气的威胁,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突然翻身,索性将她给压在身下。 “你别动就好……”伏在她上方,他眼眸中泄漏的炙热感越来越浓郁,低沉的嗓音沙哑、磁性、充满了某种魅惑和讨好,就连洒在她脸上的呼吸都带着烫人的温度。 他就想抱抱她而已…… 白心染自个清楚,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耐心才能忍受这幻化成兽的男人。 咬着唇,她将头扭向一侧,尽量避开与他呼吸纠缠。 好在她总算安分了,偃墨予喉结滚了滚,正纠结着要不要趁机…… 突然,房门被人叩了三下。 俊脸一沉,眼眸中的火色也在瞬间消退了一半。 即便不舍,即便不悦,他还是翻身坐直了身体,用自己将身后的女人掩住,冷眼瞪着房门,出声:“请来。” 房门被打开,听出是血影的脚步声,白心染在他身后翻身,坐在了他身侧,视线和注意力全都落在了血影身上。 此刻的血影,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发寒的冷气,面无表情的在床前站定,低头抱拳:“爷,人已经全部处理了。” 不等偃墨予回应,白心染抢先了一步,问道:“是谁派来的?” 血 影抬了抬头,幽冷的目光却投向了偃墨予。 “有多少人?” “六人。” “将这六人头颅割下,谁派来的给谁送回去!” 他简短的吩咐,却让人头皮发麻。白心染原本想开口说话的,可是面前的两人似乎都不给她机会。她只能板着脸将自己置身事外。 这血影杀人有瘾,而这男人似乎更绝。不过,她现在要做的事不是什么害怕,而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对血影出手,把血影除掉后,又想对她做什么事? 血影很识相,见床上一男一女并排而坐,且衣裳不整,在领了命令之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黑暗无光,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见两道呼吸声。 “早点休息,我先回府了。”黑色中,偃墨予抬手落在她削瘦的小肩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温柔、一丝不舍。 “慢走不送!”翻了个大白眼,白心染一点留意都没有,不客气的将他手掌打落。 俊脸一沉,偃墨予瞪了一眼。将身体内的那股臊热劲压下以后,他才将床边的黑靴穿上。 “等空闲了,我再来,不必太过想我。”临走时,他突然靠近捧着白心染的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那张俊脸因为偷香得逞而显得有些得意,温柔的嗓音更是暧昧到让白心染差点吐血。 “滚——”一个枕头砸过去,可惜男人已经闪身消失在房门处。 屋子里只留下某个女人的磨牙的声音。 这死男人,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说得好像他半夜专门过来偷情跟她有一腿似的! 还‘再来’?尼玛,他要敢再来,她见一次揍他一次! 摸着沾有他口水的脸,她皱起了眉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可是她心口却打鼓似的没法平静。 睡意全无,她起身披了件外衫走出了房门—— 血影的房间里,还点着一盏烛火,她推门径自走了进去。 先前已经听到那个男人对血影下的命令,正是因为这个命令,她才想过来瞧瞧。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当血腥残忍的一幕摆在眼前的时候,白心染还是被骇了一跳。 地上血流遍地,那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呛得人直想犯呕。 地上六具尸体,桌上五颗头颅,还有一颗头颅正被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切割着—— 许是知道是她进来,血影只是淡淡的抬了抬头,随即收回视线,继续专注着手中的动作。那冷漠镇定的神色,利落无情的刀法,若不是亲眼所见,白心染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且还是一个女人。 眼前的血影,身上除了冷寒的气息外就只有浓烈的血腥气,让人不由的想到‘杀人变态’。可是她平静无波的眼底却没有‘杀人变态’应该有的比如仇恨、泄恨类的情绪,她就似一个被人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镇定从容的不似在杀人,而是在切割一盘美味的鲜肉…… 饶是见过许多血腥场面的她,这一刻也被血影的行为弄得震惊不已。 “你打算就这样将头颅给别人送回去?”看着她将切下来的第六颗头颅放在桌上,白心染挑了挑眉。 “王妃不怕?”收起小刀,血影面对着她,清冷的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 白心染耸了耸肩:“有何好怕的?你不也不怕吗?” 对于尸体,她已经接触好几年了。作为一名现代的法医,她若是连死人都怕,那她靠什么吃饭? 血影微愣,冷漠的面上闪过一丝异样。 “那些想对付你的人说白了就是想对付我,对么?”走过去,白心染眯着眼冷冷的扫过地上的残尸,“既然如此,不如我帮你如何?你送头,我送身。” 她已经够低调了,既然那些人对她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明日,她要白府各院的灶房里都出现人肉—— ------题外话------ 咱们染染不弱滴,大家别总觉得她过的委屈,有亲在问女主时候能正常示人,其实你们也看到了,就女主现在这样,已经招人恨了,若是这个时候她正常了,估计麻烦会更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实也是一种自保的方式,至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提防她,亲们说对不? 三十五:白府惊魂 她话一出,血影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复杂起来,甚至有那么一丝错愣。 从小非人的训练,让她对生死早就抛之脑后,更别说‘畏惧’二字,她更是没放在眼中。她看得出来,这新王妃所表现出来的镇定、从容没有一点伪装…… 她是真的不惧怕眼前一地的残尸! 安静的偏院里,谁也不知道在某一间房内正进行着能让人胆颤丢魂的一幕。 这可以说是主仆俩第一次正式的合作,最让白心 染满意的就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黑夜,两道人影如幽灵般的穿梭在白府各个角落,不辞辛劳的干着能吓死人的勾当。 两个时辰过去—— 白心染拧着一只黑色包袱返回血影的房间。 “王妃,为何不全送出去?”血影看着她手中的包袱,眼底有着不解。 白心染将包袱朝她扔了过去,顺便白了她一眼:“笨!现在白府到处都是这些东西,若是我们这里干干净净,什么 第 20 部分 都没有,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血影恍然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把那几颗头都送去老太婆那里了?”这些日子,她晚上睡不着,差不多将白府的地形都给摸了一遍,她看到血影去的地方就是那老太婆的院子。 她早就猜到那老太婆不是个东西,没想到,还真特么不是东西!孽畜孽畜……说她是孽畜,那她也是个老孽畜! 都这个时候了,血影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承认。 白心染皱着眉又问道:“你该不会是扔下东西就走了吧?” 血影面无表情的再次点头。 “笨蛋!”见状,白心染忍不住轻呼道,随即就要出去。 “王妃,你要去何处?”血影不解,自己好像没做错事啊。 白心染顿了顿,不停的翻白眼:“你家王爷让你把人头送过去,你好歹敬业一点,怎么能把那些东西当垃圾一样给扔别人院子里呢?” 血影愣了愣,不解:“王妃请明示?” “去,把那些东西找到,务必将东西放在一个好的位置。” “好的位置?” 看着血影木讷又不解的样子,白心染叹了口气:“你不会给她枕头边放一个、梳妆台放一个、箱子里放一个?” 闻言,血影充满冷感的脸上冷硬的嘴角微微抽搐。“……?!” ……。 白翰轻昨夜睡在张氏房中,天微亮,就起身准备去上早朝。张氏随着他一起醒来,体贴的服侍他穿戴。 等穿戴整齐,白翰轻正准备出门,就见张氏院里的丫鬟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做何事如此莽撞?没看到老爷在此吗?”看到白翰轻面露不悦,张氏先一步朝丫鬟训斥起来。 “老爷、夫人……有、有……”那丫鬟白刷刷的脸上一脸惊恐,噗通就跪在地上,全身哆嗦的指着外面的方向,可舌头却犹如打结似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好说话!”张氏面露不耐。 “有……有手……”丫鬟被她训斥,神色更是慌乱,就差哭出来了。 自己院子里的人张氏还是了解的,平日里一向老实的丫鬟这会儿就如同见了鬼似地,她心里虽说有些气恼,可还是看出了几分异样。 “老爷,这丫鬟不懂事,您别见怪,稍后我定会好好惩罚她的。 ”担心白翰轻生气,张氏瞪了一眼莽撞的丫鬟,随即就朝白翰轻歉意的说道。 对于张氏院中的人,白翰轻也是了解的。见丫鬟神色异常慌乱,心里也起了一丝疑惑,于是就朝张氏摆了摆手:“算了,我看这丫鬟想必是遇到什么事了,你随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 张氏见丫鬟只顾着哆嗦,瞪了一眼过去,也就随着白翰轻往外走—— …… 白翰轻和张氏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白府里居然还有人敢如此恶作剧,且这恶作剧的手段是如此的血腥残忍,让人发指和发呕。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灶台的勾架上悬挂的一只人手,张氏两眼一翻,连尖叫声都没有就昏了过去,白翰轻接住她身子的同时,忍不住的朝一旁吓得哆嗦的丫鬟仆从咆哮出声。 “谁?是谁弄出来的!”瞪圆了眼,白翰轻再次厉声问道。这不是一只熊掌,这乃是一只人掌!是谁在他府中杀人?还把尸块送到这里来? 尽管勾架上只有一只人手,可也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下人们都惊恐的站在一旁,谁都不敢出声答话。 有两个胆子大一些的丫鬟主动上前将昏迷的张氏从白翰轻手中搀扶走了。 而就在这时,府中的管家匆匆的找到张氏的院子里来了。 “老爷,不好了,太夫人、太夫人被吓昏过去了——” 什么?白翰轻脸色更加难看,目光吃人一般的瞪着管家:“发生何事了?” 难道母亲那里也出现了这些东西? 管家虽然气喘吁吁,可说话却利落:“老爷,太夫人房里不知从哪出现人的头颅,太夫人受惊过度,被吓晕过去了……您、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头颅?!白翰轻猛瞪着眼,再也无法镇定了,抬脚就往贺兰氏院子赶去—— 这一大早的,天还未亮透,白府里各院几乎都乱成了一团,丫鬟都不知道被吓晕了有多少。 白翰轻连早朝也没去。试问,当看着每个院里的灶房里不是挂着人手、人脚,就是摆着心肝脾肺,谁还有心思顾得上其他事? 连续查看过四五间院子,白翰轻自己都险些晕过去。 如此残暴、恶劣之事,发生在自己家中,纵然他骨头硬朗,此刻也心惊得骨头直打软。 特别是在贺兰氏的院子里,白翰轻刚让人将一颗人头给弄走,没过片刻,又 听到丫鬟尖叫…… 总之,这一上午,偌大的白府就没清净过,从上到下无不是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白翰轻守在贺兰氏身边,当贺兰氏再次虚弱无力的转醒时,惊恐中又带着恨怒,看着床边儿子开口就说道:“那孽畜呢?赶紧派人将那孽畜给我带过来!” 她这条老命差点被吓死,追究到底,都是那个孽畜造成的!那个孽畜,自己该死就算了,居然还给白府带了一名杀人狂魔回来! 这一次,她一定要替白家除掉这个灾祸! ------题外话------ 凉子的群号【4981969】,希望亲们踊跃加入哈,那啥,你们懂的~~~【猥琐的飘过~~】 三十六:换个方式除掉她 白翰轻并不知道贺兰氏私下做的事,白府发生这样让人胆颤心惊的事情,他已经派人去衙门报案了。见贺兰氏充满恨意的要找白心染,白翰轻这才想起白心染院子里的那个丫鬟。 会不会是她做的? 可是无缘无故,那叫血影为何要这般做? 心中起了疑惑,不过白翰轻面上没表现出来,而是耐心劝起了贺兰氏:“母亲,你身子不好需要休息,就别让她来惹你心烦了,行么?” 贺兰氏依旧瞪着老眼,一点都不让步:“怎么?如今你还想护着那孽畜不成?你别忘了,她是个灾星转世,不但客死了碧儿的娘,还克死了我的长孙!自从这孽畜回来以后,你看看,这才几日,就弄的我们白府上下不宁?碧儿颜面受损,也是在她那里出事,你现在居然还护着她?你、你是想让她害得我们白府家破人亡吗?” 白翰轻皱起了眉:“母亲,她的事您就先别管了成么?今日之事儿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她在我们白府也待不了几日了,眼看着婚期将近,您就再多忍几天可行?” 此刻的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就算今日之事真的是那个血影所为,可无凭无据的他也不能冒然前去抓人啊。更别说那个废女,什么都不懂,他若是把这些事算在她头上,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说他们白府欺凌弱小?且承王那边也不好交代。 “多忍几天?”贺兰氏气急攻心,捂着胸口直喘粗气,“那孽畜在我们白府一日,我们白府就不得安宁,你让我如何忍下去?我早就说过,这个孽畜她就是个祸害,留在我们白府,只会给我们白府带来灾难……不行,今日说什么我也要把这孽畜给赶 出白府!” 她定是不会让儿子查下去的,若是让儿子发现是她派人去想要除掉那个杀人魔女的,那儿子反过来肯定会怪责她,到时万一影响到成亲那日的计划,这岂不是让她白忙一场? 更重要的是她绝对不容许成亲那日有半点差错,否则赔上的就是碧儿一生的幸福! 看着贺兰氏这般不通情理,白翰轻更是头疼不已。起身,他直接朝贺兰氏的丫鬟吩咐道:“太夫人身子不好,这几日你们且多细心些,不可让太夫人太过操劳。” 丫鬟顺从的应声:“是,老爷。奴婢定会尽心服侍太夫人的。” “母亲,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叨扰您休息了。儿子还是那句话,不管如何,您且先忍上几日,待她出嫁以后,我们白府自然就清净了。” 说完,也不管贺兰氏如何反应,直接走了。 贺兰氏见儿子居然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气得脑门充血,险些又要晕过去。 “太夫人……您先休息吧,奴婢这就去为你端药过来。”丫鬟扶着她,紧张的替她顺气,生怕她出什么好歹。 “去,把大小姐叫过来,就说我有急事要找她。”贺兰氏捂着胸口,冷着脸吩咐。 “祖母——”丫鬟还未应声,一道焦急的嗓音就从门外传来。 白心碧面上蒙着黑纱,带着一名丫鬟走入了贺兰氏的房中。 “祖母,您身子如何了?”将扶着贺兰氏的丫鬟挤开,白心染坐到贺兰氏身侧,露在黑纱外的眼眸充满了关心。 拉着孙女的手,贺兰氏连叹了两口气:“好多了。好在我身子骨硬朗,否则啊这会儿多半都去见阎王了。” “祖母,您不可这般说不吉利的话。”白心碧将手指轻蒙在贺兰氏嘴上,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唉~”贺兰氏皱着眉,忧心忡忡之中露出一抹不甘,“没想到那叫血影的是如此凶残,我派去的人不但没除掉她,反而被她如此……”一想到今早见到的场面,贺兰氏就有些想呕。纵使她一把年岁、见多识广,可也没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可当真吓煞了她! 白心碧因为脸部的伤还未痊愈,整日养在房中,并未亲眼见到那些东西,可从下人的口中,她也是能想到那些场景的。 见贺兰氏说的咬牙切齿,她心里也极为恼怒。 “祖母,那叫血影的也太大胆、太放肆了。我们白府虽不及承王府, 可我爹再如何也是当朝一品的大学士,她居然敢名目张胆的在白府行凶,实在是狂傲凶残至极,简直就是没把我爹放在眼中!” 贺兰氏附和的点着头,老眼里全都是恨意:“哼!一个贱婢而已,不就是仗着有承王殿下撑腰么?我倒要看看这贱婢有多大能耐能活着走出白府!” “祖母……”她知道祖母恨不得立马除掉偏院里的两人,当然,她也如同祖母一样,恨不得立马让那两人死!特别是那叫血影的,若不除掉她,她们就没法对付那个废物。 “碧儿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贺兰氏老眼中闪出一丝毒辣,“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婢和那个孽畜再活在世上!” 闻言,白心碧眼底露出几分期待:“祖母,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贺兰氏哼了哼,得意的道:“虽然那贱婢武功极好,可也是肉体凡胎,我就不信一包毒药下去,她还能有活路!” 那贱婢武功太高,一般的杀手根本杀不了她,既然如此,那就换个方式除掉她……谁让她们吃的东西都是白府供应的呢。 就算事情败露,她也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所以,这法子当真算是最稳妥、最可靠的! ------题外话------ 不出意外,此文28号入v!其实凉子也很憋屈的呜呜呜_ 三十七:我要亲自下厨给他做吃的 白心染的偏院里 白翰轻带着管家前来。 偌大的院子清净得只剩下微风吹拂的声音,花园里,并未见到任何人影。 也罢,住在这里的本就只有两个人。 皱着眉头,白翰轻穿越花园,径直朝堂厅走去。 依旧没半个人影。 他正准备吩咐管家去找人,就见一身黑衣的血影走了进来。还未等他先开口说话,脚边突然扔来一只白森森的人手。 不只是他,就连站在他身侧的管家也随他一同被惊了一跳。 “你?!”白翰轻怒视。怎么有如此狂傲不礼之人?! “小的见过白大人。”扔了人手,血影面无表情的朝白翰轻抱拳算是行礼,只不过抬起头来时,她却直视着白翰轻冷声问道,“白大人,不知你们这是何意?我们王妃虽然不受你们喜爱、待见,可你们也不该如此欺凌于人!堂堂的大学士府,居然把人肉当食物一样给身有残疾的人食 用,难道你们不觉得欺人太甚?皇上圣旨已下,即便还未成亲,但王妃已是承王府之人,你们如此做法,可有把承王府放在眼中?” 一席话可以说是咄咄逼人、也可以说是先发制人,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些狗仗人势的味道。反正听到白翰轻耳中就是如此作想的。 那老脸铁青铁青,原本一肚子质问和怀疑的话反过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怀疑这个叫血影的一手制造了这次白府的惊人案。可是他并没有证据,这无凭无据的他也不好报官拿人。更何况他想不明白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难道只是恶作剧?看对方的性子也不像是恶作剧之人。即便她想为那废女打抱不平,可这些天来,白府并未亏待那废女半分,吃的穿的他都让夫人挑了最好的送过来…… 可是要不是她做的,那白府上下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白翰轻哑口无言。他来时心中是怀着七八分笃定此事是血影做的,哪曾想血影不但给他扔了一只吓人的人手出来,还严词厉色的追问他,将一切事情不着痕迹的推干净不说,还倒打他一耙。 管家在其身后暗自拉了拉他的衣袖,白翰轻这才抿着唇渐渐的将气恼收敛起来。 “血影姑娘,此事你可冤枉老夫了。今日,白府上下皆发现残尸,老夫担心染儿,这才过来一瞧,没想到你们院中也有这种东西。你放心,老夫已经报官,相信衙门很快就会替老夫查个水落石出,也好向你们主仆交代。”冷静下来,白翰轻说得极为诚恳。 只有他知道,此事虽说可以查,可是却不能查。若真是面前这女子所为,那他就等同在间接的与承王府作对…… 这主仆俩,他实在是没法应付,只能期望婚期早日到来,将这主仆二人送走,他们白府就彻底安生太平了! 血影也没客气:“既然不是白大人授意,那小的暂且信白大人一次。还请白大人催促衙门早日破案,查出这别有用心之人,这样小的也好向承王殿下交代。” 白翰轻是憋着一肚子闷气离开的。 待他走后,血影才去了白心染房中。 “王妃,白大人来过了。”她如实禀报。 尽管熬了一个通宵,可白心染睡意全无,毕竟她也知道她们所干的事不是一件小事。早上,她就让血影隐藏在暗处,观察各个院里的情况。 “那他可有说什么?”挑了挑眉,她随意的问着话。 血影面 第 21 部分 无表情的回道:“他只说会让衙门彻查。” 闻言,白心染笑了。 如果那老头真要查,想必就不是自己过来,而是带着人手过来了。看来此事也就此作罢了!那老头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只不过这老头很容易对付,只要拿承王府做挡箭牌就行了,可是那老东西—— “血影,这几日你多留意点,若是白夫人送来的东西咱们可以收下,但若是其他人送来的东西,就最好不要碰。” 血影不解:“王妃,这有何不同?”不都是白府的东西吗? 白心染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正色开始说起了自己的顾虑:“那老东西想除掉你我,其心思已经这么明显了,如今你我不但没被除掉,反而将了她一军。那老东西也不是善人,这口恶气她怎么可能咽得下去?她动手的时候连自己儿子都瞒着,就足以看得出她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想她会轻易放过我们吗?”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那老东西既然动了心思出了手,如果真那么容易回头是岸的话,这世界就不会存在‘自食恶果、后悔莫及’这类词。 血影总算是听出了一些端倪,有些诧异:“王妃确定她们会在食物上下毒?” 白心染点了点头:“人要行恶,无非就是杀人、放火、下药、投毒这类把戏。那老东西既然敢派人来杀你我,肯定是铁了心的。若真是这样,我们也不难猜出对方的手段。如今她想直接杀掉我们的希望破灭,自然会想尽办法从其他方面下手。除了下毒外,还有其他方法能够快速又直接的除掉我们吗?” 而且下毒这法子不但可以直接要人命,还能不让别人发现,就算追求起来,恐怕人家也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可谓是最卑鄙、最直接、最恶劣、最伤天害理的手段! 那老东西,有荣华富贵不好好享受,偏偏要干一些缺德事!实在是可恶可恨! 血影点了点,算是赞同了白心染的说法。 …… 当天傍晚,白府负责食材的管事准时将第二天各院的食材分配了下去。 看着灶房木盆里那条硬邦邦的大鲤鱼,白心染嘴角勾起了冷冷的笑意。 “血影,你可有问过为何这鱼是死的?”前两日送来的都是活鱼,今天突然送死的来了。且这死鱼通体灰白,一看就是非正常死亡。 那老东西果然是狠角色,连番出手都不歇息的!可惜 ,弄条死鱼来,就以为能毒死她们? 那老太婆最好祈祷自己长命百岁能当个人妖,否则就算她死了,她也要扒了她的坟撬开她的头颅来看看,那猪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恶心玩意儿! 血影如实回道:“问过了,管事的说买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漏了水,导致所有的鱼都旱死了。” 白心染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角落:“放边上去。” “王妃,是否需要小的找银针来试试?”血影按照吩咐将木盆挪到墙角,然后抬头问道。 “不用。”白心染摇了摇头。就这点把戏,凭着她的经验,一看就看出来了,哪需要拿银针来试的。 “王妃,这些东西既然不能吃,为何我们不给她送回去?” 白心染白了她一眼,这天真的丫头!“你傻啊,你认为你送回去了人家就会吃?”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问着话,血影眼底又一次闪过一丝寒光。 “我想想。”白心染单臂环胸,一手撑着下颚。 最主要的是明天她们吃什么? 总不能不吃吧? 那若是每天的食物都被人动了手脚,她们岂不是要饿死? 想了半天,她突然一拍巴掌。有了! “血影,明日去把你们主子叫过来,就说我要亲自下厨给他做吃的。” 血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王妃,你该不会是让爷吃这些——” “不是不是!”见她误会,白心染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随即在她耳边低语起来。 ------题外话------ 凉子的群号【4981969】敲门砖会员名,欢迎大家踊跃加入~ 三十八:让老太婆一起吃! 翌日 早朝过后,白翰轻回府,却突闻承王要与他同路,并自荐要到白府做客。这让回府途中的白翰轻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没法,只得客气的将人引进了白府。 张氏听说承王殿下到白府做客,且要在白府用膳,赶紧吩咐府中大厨准备酒菜,结果却被偃墨予给拒绝了。 “白大人,本王有几日没见到染儿了,今日过来,只是想陪陪染儿,就不劳白大人与夫人费心了。中午本王在染儿院中用膳就可,若是白大人不嫌弃血影粗手笨挫做的食物,可随本王一同前往 。” 闻言,白翰轻哭笑不得。敢情这白府还是承王说了算? 可对于偃墨予的主动相邀,白翰轻又不好拒绝,应该说他也没打算拒绝。毕竟能与承王殿下同桌而食的机会少之又少,这种拉近两人关系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吩咐了张氏几句,白翰轻就让管事为偃墨予引路,而自己则是找了个借口说午膳时才会过去。 人家就是为他那个废女而来,这离午膳还有好些时辰,他还没糊涂到不识趣的去打扰两人的相处。 管家带偃墨予去了白心染院子,代表白翰轻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主动离开了。 这个院子有一个叫血影的女人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了,再加上一个承王殿下,谁也不原意多留。 厅堂里,偃墨予一身深蓝色朝服,威武又潇洒,冷峭的俊脸虽然如平日里一般写着‘生人勿近’,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暗藏着一抹愉悦。 至少从气息中,血影感觉到自家爷心情很好,且不是一般的好。 “她人呢?” “回爷的话,王妃还未醒。” 闻言,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忽闪,抬脚就往外走,目标——某个女人的房间。 …… 白心染一觉睡到自然醒,可醒来时感觉到身旁温度有些异样,连被窝都比平常热乎了许多。 睁开惺忪的眼,她疑惑的朝热源看去,却看到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特别是那俊脸上唇角边展露出来的一抹笑意,带着某种得意、某种暧昧、某种温柔,刺激得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不是说中午才来吗?这么早?”诧异中带着一丝嫌弃,她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别靠得这么近,热死了。” 他是膏药做的不成?来了不打声招呼就罢了,这一见面就抱她的行为都快成习惯了! “可是还未用早膳?我让血影送些吃的进来?”某个男人非但没一点自知之明,反而关怀备至的问着话, 尽管是穿着衣服,可两人的姿势却足够让人遐想。女人纤瘦小巧的身子裹在被褥中,被他整个搂在怀里,脑袋还枕着他的臂弯,腰间还被他的大腿压着,要暧昧有暧昧,要温馨有温馨…… 双手都在被窝里,而对方连被窝一块给抱住,白心染连手都伸不出来,只能将牙磨得嚯嚯作响。“我可不想被毒死。” 偃墨予嘴角微微一抽,随即轻笑出声: “知道有毒还让我过来?” 白心染撇了撇嘴。 盯着那张俊美得可以让任何女人垂涎三尺的脸,她挑眉:“若是我让你吃,你敢吗?” 连人带被抱着的手臂突然收紧,男人俊脸凑近,贴到她的耳处,看着那小巧可爱的耳朵,咽了咽口水,顿觉口干舌燥:“你舍得让我死吗?” 扭头,对上他深邃如潭的黑眸,白心染别扭的挪开视线:“早知道当初就该一锄头凿死你。”当初她若是心肠狠一些,直接将他咔嚓了,也不至于到今日被他弄得身不由己,什么事都要受制于她。 听到她小声的嘀咕声,偃墨予既喜又气。这女人,舍不得就舍不得,非要说些气人的话! 隔着被褥,他大掌朝那屁股处拍了下去,冷着脸斥道:“下次想凿死我之前记得把坑挖宽敞一些。” “……?!” “我要和你一起躺。” 闻言,白心染嘴角狠抽。尼玛,这算是‘生不能同时,死也要同穴’的节奏? 想到那‘一起躺’的情景,再看看现在两人一起躺的摸样,若不是被他当成蚕茧子一样抱得没法动弹,她现在都想暴走了。 翻了无数个白眼之后,她眼睫颤了颤,突然问道:“我有哪点好,值得你屈尊降贵?” 从那低声的语气里,偃墨予自然听出了那么一些试探。眸光一闪,他嫌弃的勾了勾唇,看着她瘦不拉几的小脸,摇头:“的确没什么好的,长的又矮,一身又是皮包骨,说话做事没点女人该有的样子,还喜欢摆弄死人……” 说起摆弄死人,偃墨予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若不是相信血影不会对他说谎,他恐怕都会治血影欺骗之罪。这个女人,有太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其他的他可以暂时抛到脑后,最让他疑惑不解的就是她是从何时起能够开口说话的? 不过他相信随着彼此的相处,那些未解的谜底迟早会解开…… “……?!”这是说自己一无是处?瞪圆了眼,白心染磨着牙,就差一口将他咬死了。“你给姐滚开——” …… 快午时的时候,白心染才顺利的逃脱某人的魔爪,在血影的服侍下梳洗、穿戴好之后,又吃了一些血影从承王府带来的糕点,填饱了肚子才不慌不忙的带着血影往灶房而去—— 而在贺兰氏的院子里 祖孙俩一直都有派人暗中观察着白心 染那边的动静,得知承王来了,且邀了自己儿子一同用膳之后,贺兰氏顿时就急了。 祖孙俩赶到白心染院子里的时候,只见白翰轻陪同承王已经在饭堂里落了座—— “不可啊不可啊!”贺兰氏老脸惨白,推开搀扶她的白心碧,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朝饭堂的桌子扑去。 且不说她如此无礼的闯入,就是她不请自来的行为也让白翰轻脸色难看了起来。最近母亲太反常了,现在承王殿下在此,竟然如此过分喧闹! “母亲,你到这里来做何?”白翰轻绷着脸问道,余光不停的瞥向主位上的男人。承王殿下有交代不准任何人擅自过来打扰那个废女,母亲在这个时候过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对上一双冷冽的黑眸,贺兰氏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和不礼。 看着一桌还未动过的食物,她老眼一转,顿时恢复常色,端着恭敬的态度朝主位上的男人行了一礼。 “老身拜见承王殿下。” 见贺兰氏稳住身子行礼,跟在其身后的白心碧也赶紧步入了饭堂,朝偃墨予盈盈的行礼起来:“小女拜见承王殿下。” 此时的白心碧虽然蒙着黑纱,可那双美目却含娇带媚,眼波一直在男人的俊脸上流转。 “起来吧。”绷着俊脸,偃墨予目光沉沉的看着贺兰氏,对于她身旁的白家千金小姐,倒像是没看到一般,“今日本王来的有些唐突,想必是惊动了太夫人。” “不敢不敢。”贺兰氏谦卑的摇头,老眼暗中盯着桌上的食物,脑子里想着该如何劝走自己的儿子。她可不能让儿子留在这里用膳! “太夫人,本王刚准备让人过去请你过来一同用膳。没想到太夫人与本王竟有如此默契……既如此,本王也不必差人了。太夫人既然来了,就陪同本王一起用膳吧?本王的染儿承蒙太夫人多般‘照顾’,本王正好借这桌酒菜,向太夫人略表‘感激’之情。” ------题外话------ 妹子们,加群哈加群哈~【4981969】敲门砖:会员名 三十九:她到底哪来的胆子 贺兰氏的老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不止是她,连她身旁的白心碧也同样,虽说面上蒙着黑纱,可眼底泄露出来的惶恐却是人人都能见着的。 “承王……这……这……”贺兰氏一时结巴,但很快,她恢复常色,态度恭敬的说 道,“老身乃一介妇人,且品级卑微,怎敢与承王殿下您同桌而食?承王殿下的好意老身——” “血影,添两副碗碟,让太夫人和白小姐入座。”不等贺兰氏拒绝的话说完,偃墨予朝一旁候着的血影抬去一眼。 “母亲,既然承王殿下有心,您就请入座吧。”白翰轻好言说道。这种机会可是不多得的,他可不希望母亲因为一时的不知好歹而让承王丢了面子。 贺兰氏暗自朝儿子瞪去一眼。这个不孝子,分明是想毒死她这个老太婆! 血影很快的添置了两副碗碟摆放好,又为祖孙俩搬了两把椅子。如此情景,贺兰氏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眼,一口鲜血连喷都不敢喷出来。 若是不随了承王殿下的好意,那她就是不知好歹,以后承王府少不了给白府小鞋穿。可是若是留在这里陪同他们用膳,自己岂不是也陪了性命? “太夫人请坐吧。”看着贺兰氏纠结恼火又不敢出声的样子,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薄唇,突然放缓了嗓音,邀请道。 如此这般,贺兰氏只能咬牙坐了下来。“谢承王殿下。” 白心碧闷不吭声的跟着贺兰氏入座,实则心里后悔死了来这一趟。果然,只要有那灾祸在,他们白府的人没有安宁的日子过!祖母也是,自个来就行了,偏偏还要拉上她,她怎么舍得让自己来送死?! “血影,斟酒。”男人优雅矜贵的坐在上首位,淡声吩咐完,朝白翰轻说道,“白大人,这酒乃是皇上昨日赏赐于本王的,据说是番邦贡品,今日你可得多饮才是。” 白翰轻有些受宠若惊,起身拱手:“下官谢承王殿下美意。” 血影为在座的几人一一斟满酒。 贺兰氏感觉到心跳有些加速,让她顿时连喘气都有些急促。老眼死死的盯着满桌的食物,就跟食物与她有生死大仇似地。 “母亲,您可是身子不适?”白翰轻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切了问了句。 白心碧见状,心中一喜,赶紧起身说道:“承王殿下,小女的祖母一直都有心病,想必此刻祖母心病犯了……就让小女送祖母回去休息吧?” 白翰轻蹙了起眉,有些不解的看向贺兰氏。母亲一向健朗,并未听说有此病疾啊! 偃墨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光快速的闪过一丝寒意。俊美的下颚一抬,指向了贺兰氏身前的酒盅: “此酒乃番邦进贡的 圣酒,据说习武之人饮过,可以大增功力,年老 第 22 部分 之人饮过,可以驱除百病且年年益寿,妇孺孩童饮过,可醒耳清目……太夫人有此心病,不妨饮上一杯,正好让本王看看,这圣酒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 噗! 藏在外面的白心染差点憋出内伤。 这死男人,特么的吹牛都不打草稿的!比起那些卖狗皮膏药的人还会编! 平日倒还看不出来那张嘴有多利索,关键时刻,没想到还有点作用…… 贺兰氏知道自己的异样全是被这桌饭菜给吓出来的,纵使她老谋神算、自以为布置得严谨妥当,甚至连毒死血影的替罪羊都找好了,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今日承王会亲临且还在此用膳。心里那个急啊,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 搞不好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今日就要断送在此了,不心慌胆怯那是假的。 听到孙女机灵的找到离开的借口,她心中还升起了一丝窃喜,可没想到承王居然说出那样一番话。 执起酒杯,她佯装难受的喘息道:“老身谢承王的美意。” 一口饮下—— 本就心跳加快的她突然觉得心口炽热难挡,就跟要着火似的。 可是碍于这是‘圣酒’,她又不敢说半句不是。只能捂着胸口努力的将那口难受劲压下去,心里却疑惑不解,这‘圣酒’怎得如此不一般? “感谢诸位对染儿多日的悉心照顾,这杯酒,本王算是代染儿敬诸位。”端起酒盅,某男人面色温和的饮下。 白翰轻紧随其后,滴酒不剩。 白心碧迟疑了一瞬,也抬手用广袖遮面,饮入口中。 见每人都将酒饮下,血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诸位不必拘礼,这菜肴虽不丰盛,但血影厨艺尚可,诸位可得多食一些。”优雅的夹起一块鱼肉送入自己口中,偃墨予朝白家三人一一扫了一眼,冷硬的嘴角突然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外面,白心染憋着笑差点都在地上打滚了。 这男人太特么不要脸了,跑别人家里来做客,居然把自己当主人了。 贺兰氏在偃墨予动筷的时候身子抖了一下,一双老眼写满了惊恐不安,那脸刷白刷白的,一时间似乎连老人斑都多了许多。 布满皱纹的手哆嗦着抬起筷子—— …… 两刻钟过后—— 看着桌边屋子里人 事不省的白家三人,血影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爷,何时让他们服下解药?” 男人冷眼扫过地上神色还带着痛苦的两女人以及被他劈晕的白翰轻。 “不用,让他们自己醒。” 白心染偷偷摸摸的伸出脑袋往饭堂里偷瞄, 刚才听到两个女人鬼哭狼嚎的她心里可爽了。就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两个女人又哭又叫的。 突然的没了声,她这才好奇的跑过来想看看。结果一看,吓了她一跳。 她也不躲藏了,直接迈开步子跨入饭堂,朝血影问道:“怎么都死了?” 这男人也太狂了吧,当真下毒把他们给杀了?! 血影面无表情的摇头:“王妃,他们并未死。” “没死?”白心染有些不信,赶紧蹲下身子伸指在祖孙俩脖子上的大动脉探了探,当真没死。她诧异的抬头看向还坐得四平八稳的男人,“怎么弄的?为何她们会有死状?” 偃墨予眯了眯眼,看着女人诧异不解的样子,突然挑眉,反问道:“死状?本王为何没看到?” 白心染没想那么多,指着贺兰氏突睁的双眼,“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怎么会有这样情况?你看,他们瞳孔突凸,黯淡无光,这分明就是死人的症状,为什么他们还有呼吸?” 尼玛,这是哪门子科技?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说完自己的疑惑,白心染摸着下巴,脸上突然布上了几分犹豫,眼仁儿忽亮忽亮的,一看就是在琢磨某种事情。 “王妃想做何?”跟白心染接触了好些日子,血影自然看懂了她的表情。 “我在想要不要把他们身体解剖开来看看,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心染下意识的回道。在解剖室多年,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点像假死症状,可是又不似。 而且这才几分钟而已,居然显出尸斑来了! 这、这特么的是不是太诡异了? “你如何懂得这些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她的,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目光复杂的盯着她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带着莫名兴奋的小脸。 血影说她不怕死人,他之前还不信,现在他算是全信了! 这女人何止不怕死人,还准备给别人开膛破肚……她说的‘解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她,到底从哪来的这些胆子?居然还会辨尸? ------题外话------ 推荐个文文,雪颖碟依的《妻为上,嫡女惊华》 内容介绍: “给我灌!” 眼前的妇人柳眉倒竖,撸着裙袖,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一手干脆利落的掰开她的下巴,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咕咚咕咚的往咽喉里灌,没等一碗下肚,刘雨歆滴下两行清泪,眼前一黑,白眼一翻,再次成功的晕了过去… 尼玛,别人穿越是绝地反击,尽显风华;她穿越却被美人强制灌了一碗苦药… 特么的,这都什么世道? 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 一纸诏书,一场赐婚。 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却是落得个克父克妻煞神转世的下场… 旁人避之不及,然她,手握银鞭,青丝飞扬,立于城隍之上,杀气四溢。 “欲杀他者,死;挡我者,杀无赦!” 四十:偃墨予生气了 白心染有些囧了。过了两年的田园生活,她险些都忘了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穿越者,方才随口的那么几句,只是出于潜意识的职业习惯罢了。哪知道这男人像是抓到她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一样,那双眼过分的深邃难懂,仿若那x扫描仪,能穿透她胸口看到她跳动的心脏。 自己的来历她肯定不会说出口,可是该怎么解释自己一个村姑懂得如此多的? 垂着头,白心染翻动着脑子,努力的想着能唬住人的办法。 “说话!”她一脸的狡猾全都被偃墨予收入眼中,黑眸一沉,不由的逼迫道。 “……” “本王问你话,你可是没听清楚?告诉本王,你是如何懂得辨尸的?” “……” 修长的手指有些不耐的掐住她尖削的下巴,略微一抬,让她对着自己紧绷的俊脸,不放过她眼底的任何情绪。 白心染皱起了眉,看着他一副不罢休的摸样,顿时没好气的将他推开,隔着一段距离站定,撇嘴道:“我是聋子,没听到你说什么。嘴巴也是哑的,没法回答你!” 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追问她的事! 大爷就了不起了? 一旁的血影嘴角暗抽。那些说王妃是傻子的人,那才是真 傻。那些说王妃是废物的人,那才是真废物。 在她看来,这个王妃不但胆识过人,且能言善辩,还懂得许多常人不懂的东西,身手也不赖,做事也极有头脑…… 感觉某个主子身上乍现寒气,血影低着头,默不知声的一手抓着一只人腿,将两具‘尸体’拖向了外面。 看着对自己疏离又冷漠的女人,偃墨予是真差一点就上去将她扭住打一顿板子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就不相信她没有一点感觉!除非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他事事迁就着她,处处为她考虑,生怕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可是她倒好,什么事都隐着瞒着,就算他追问,她也可以冷漠的拒绝。 绷着俊脸,他半眯着眼,双手在袖中攥得死死的。 良久,他一甩袖,转身,大步离去—— “……?!”白心染原以为他会揪着那个问题不放,她都做好跟他干一架的准备了。哪知道人就这么走了。 望着那负气而去的背影,她眼睫颤了颤,心里突然闷闷的,有些难受。 死男人,脸皮不是挺厚的,这样就生气了? 她突然想将他抓回来……可是,让他回来又怎么解决?她还是没想到对策啊! 直到血影出现,白心染才收拾好有些郁闷的心情,朝她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你可否跟我说说?” 看着只有她一人,血影稍微有些诧异。 点头,她如实说道:“王爷在酒里给他们下了‘幻梦散’。” “‘幻梦散’?”白心染不解,同时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有何作用?” “‘幻梦散’乃是圣医自制的一种迷药,人一旦服过,脑中所想之事就会成为幻觉。” 白心染摸着下巴,尽管血影说的很简洁,可她还是听明白了。 “就是说那祖孙俩以为这桌菜有毒,然后服了‘幻梦散’之后,她们就以为自己真的中毒了,所以也就‘死翘翘’了?” 血影点头,算是默认。 白心染偏着头,很是不解:“可人没死,那死状怎么如此逼真?”连尸斑都出来,特么,太玄乎了! 血影默了默,摇头:“小的也不知。” 白心染看了她一眼。也对,这药又不是她发明出来的,她肯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你说那 ‘幻梦散’是圣医配制的,那圣医是什么人?”古代虽然落后,可有太多东西连她这个现代人也没法参透,就比如说轻功,她也会,可是她解释不清楚她是怎么会的。反正是这具身子的原主所学的。 那啥‘幻梦散’,更是悬的让人不惊讶都不行。能配制出这种东西的人,那绝非一般人,在药理上不是天才就是鬼才。 就在白心染等着血影给她解说一下这么个奇人时,血影却突然说道:“王妃,圣医的事您还是问爷吧。”言外之意就是她无可奉告。 “……?!”白心染有些失望。她知道血影不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人,她可以与自己谈话,可谈话的内容绝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连血影都不敢妄自谈论的人,这圣医看来是真的与众不同。 可是要她去问那个男人……他都生气走了,她去哪问啊? 唉~ 好不容易自己找到点感兴趣的事,结果又泡汤了…… “对了,那祖孙俩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三日之后。”血影如实回道。 看着躺在地上的白翰轻,面色平和,没有异样,她抬手指了指:“他也是受了‘幻梦散’的影响?” 血影摇头:“白大人是被王爷劈晕的。” 闻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问:“我之前听到你说那‘幻梦散’有解药,若是不吃解药会如何?”想必应该有什么副作用才是,否则那男人怎么会拒绝给她们服用。 “回王妃的话,醒来之后会上吐下泻三日。” 噗! 白心染嘴角狠抽:“……?!” 那男人,是不是太阴了一点? 老巫婆一把老骨头了,吐三日拉三日,会不会直接进棺材啊?还有那白心碧,这么一朵娇花,他肿么一点怜爱之心都木有呢? ……不过,她喜欢! …… 白翰轻当天下午就醒了过来。听闻自己的母亲和女儿一直晕迷不醒,他急急忙忙赶去,且还让张氏找了大夫来府中,可是怎么都无法让人苏醒。回想起中午那桌酒菜,他顿时就有了几分明白,这显然是有人在酒菜里做了手脚。 就在他准备去承王府的时候,突然管家拿着一封书信交给他,说是承王府送来的。他匆匆打开一看,顿时又惊又怒,不仅没去承王府,还让 到府中替母亲和女儿诊治的大夫离开,并告诉下人,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贺兰氏和白心碧祖孙俩从昏迷不醒到醒来之后上吐下泻,五六天时日,前几日还稍微好些,后几日不但把自己折腾得快不成人样,连带的把自个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折腾得够呛。 时间就在这祖孙俩的折腾下匆匆晃过,转眼到了初八—— ------题外话------ 冒泡冒泡~咕咕~ 四十一:大婚前 天不亮,白心染就被血影从床上扒了起来。看着屋子里出现的陌生的丫鬟婆子,她当然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而来。不就是来替她梳妆打扮的嘛! 一想到今日要和那男人成亲,她心里就复杂不已。 自从那天他负气离开之后,这都好几日了,她没有再见过他一次。 她还想过,他会不会因为生气然后就把婚礼给取消了…… 从沐浴到更衣,梳妆穿戴,白心染第一次享受到了被人伺候的滋味。 虽说今日是她出嫁之日,可亲朋好友没有一个,白府里的长辈没有一个现身,除了这几个丫鬟婆子外,里里外外显得就有些寂凉。 从开始梳妆,她就一直走神,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全是被这无法扭转的婚事给影响到的。 “既然新人已经准备妥当,就请几位暂且先出去,我们王妃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候着。”不知什么时候,血影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几名丫鬟婆子都是白府的人,早就听说了血影在白府动手杀人的事,胆战心惊的为白心染收拾妥当后,听到血影的话,犹如获刑被释放一般,各个埋着头赶紧退出了房门,留下这主仆两人在房中。 白心染见人都走了,暗自叹了一口气。 看着身上艳丽的喜服,摸着头上精致华丽的凤冠,她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血影:“血影,你说我要是逃婚,能逃得掉吗?” 说到底,她还是不想嫁人。 那男人对她是什么心思,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嫁得很亏。 没有正儿八经的恋爱经历就算了,可是连对方一句‘喜欢’都没听到过,就要她嫁人,为对方操持家务、为对方生儿育女,这怎么想怎么让她觉得亏大发了! 虽然这个时代很多女人结婚之前连对方长啥摸样都不知道,她好歹还知道别人的长相,可是毕竟她不是这 时代的人,她没法想象自己跟一个半陌生半熟悉的人在一起同床而眠的情景。 且对方还有好多女人,她这一嫁,简直就有点犯贱的节奏…… 两世清清白白的她,马上就要被猪拱,尼玛,这事怎么想怎么让她憋屈。 她可以要求对方不是处男,可好歹娶她的时候也得清清白白吧,这他妈的脚踏n只船……一想到那头猪被n个女人用过,她心里仿佛就有根巨刺卡在心窝上一般,让她咬牙切齿的难受。 就在白心染思绪神游之际,突然,一道疾风从身后袭来,她猛的睁眼,可惜终究是晚了一瞬, 第 23 部分 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脖子下方猛然一痛,让她眼前顿时一黑,失去了知觉—— …… 吉时到,白夫人张氏带着喜婆前来接新人上轿。 两人进入房中,见新娘已经收拾妥当,且已用喜帕遮好面,手中也捧着吉祥物,几名丫鬟婆子守在房门边,看样子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知道面前的新娘有些特殊,那能说会笑的喜婆此时也没说什么,只是和张氏相视一眼,点点头,两人就上前一人一边搀扶着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出门。 几名丫鬟婆子紧随其后离开了白心染所住的院子。 新娘子也如外人所想的那般,尽管看不到脸,可动作呆愣,还不小心踩了喜婆好几脚。 眼看着走出院子,张氏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朝一名丫鬟问道:“你们可有见到那叫血影的人?”真是奇怪了,平日里那叫血影的寸步不离的守在这个废女身旁,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被问话的丫鬟向她行了一礼,应道:“回夫人的话,那叫血影的姑娘说她先一步回承王府,就不随新娘出嫁了。” 闻言,张氏默了默,觉得也在理。她是男方派来的人,自然不能同新娘一起出嫁,这与礼数不合。 打消了疑惑,她和喜婆搀扶着白心染领着丫鬟婆子走向了白府主院—— 气派的白府大门口,已经停好了两顶大红花轿。前来迎亲的是两支气派的队伍,锣鼓响天,鞭炮阵阵,加之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一时间,白府的大门口热闹非凡,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京城里两名最出名的男子同时娶亲,又娶的同一家的闺女,这热闹谁不想看?且今日的男方一个是深受皇宠、位高权重的承王,一个是平日不修德行、臭名昭著的贺家二公子,光是这名声差别就足够吸引百姓议论的了…… 不多时,两名身穿大红喜服被喜帕遮盖了容颜的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一前一后的出现—— 在锣鼓唢呐声中,两顶喜轿朝东西方向背道而去—— …… 尚书府 今日的贺家热闹非凡,亲朋满座,一片欢乐喜庆。 要说今日的主角贺鸣,论相貌,也不俗,高鼻浓眉,英俊潇洒,也算是能迷倒女人的人物,论气质,从小锦衣玉食的他自然是高雅矜贵的,只不过,此人身上纨绔之气较重,特别那眉眼之间,总是隐含着几分邪气,让人很难将他 与‘正派’二字联系起来。 不过今日的贺鸣,喜袍加身,春风满面,托今日大喜,一改风流浪荡的形象,倒也生了几分正经。 对于这桩婚事,最兴奋的也就属他了。京城里,谁人不知大学士白府家千金的才情,那容貌绝色,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他可是想了好几年这位白家小姐,如今终于能娶到佳人,不管是尚书府的面子还是他贺鸣的面子,那都是赚足了的。 只是眼看着拜堂的吉时已到,却迟迟不见喜轿进门。满堂宾客倒没觉得奇怪,但贺鸣的父亲贺正州却觉得有些不正常,已经派人去大门问了好几次,都说喜轿还未到。 “爹,不用担心,离吉时还有两刻钟,来得及的。”作为今日的主角,贺鸣倒显得从容镇定。毕竟这成亲不是儿戏,他也不相信白府会出尔反尔、不把女儿嫁过来。反正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只要稍稍等待片刻,等拜堂之后就可以跟新娘子好好洞房了。 要说贺正州不急,那还真是假的。毕竟这门亲事白家答应的太突然,且婚事还有些仓促,他还真有些担心白府会反悔不把女儿嫁过来。今日宾朋满座,连太子殿下都赏脸到府中准备观礼,若是出了差错,他们尚书府的面子可丢不起。 父子俩刚说着话,就见府中老管家急匆匆的跑来,且面色慌张的到贺正州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贺正州突然一脸震惊—— “什么?!” “爹,出何事了?”眼见父亲神色异常,贺鸣好奇的问道。 有宾客在场,贺正州四处扫了一眼,冷着脸压低声音朝老管家命令道:“还不快派人去找!快去!” 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贺正州又赶紧将儿子拉到人少之处,面色难看的低声道:“有人来报,说喜轿到了东街口,却发现新娘不见了!” ------题外话------ 冒泡冒泡~~~ 四十二:两处婚礼 “什么?”闻言,贺鸣红光满面的脸突然黑了起来,邪气的眼底也露出几分凶色,“爹,都这个时候了,难道新娘子还反悔不成?”该死的,要真是这样,他定是要把那女人抓来活活弄死! 贺正州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皱着眉头低声道:“前去迎亲的人说新娘是上了喜轿的。你先别急,为父已让人出去查看到底发生何事了,你且先去把宾客稳住再说。” 。。。。。。 就在贺家背着众宾客私下派人寻找新娘的下落时,此刻在一处幽僻的宅院之中,一名身穿大红喜服的女人被人绑在床上,头上的喜帕早已不翼而飞。精致绝色的脸上,双眼被一条黑巾蒙住,而女人张着嘴巴,扭动着身子,却是半个音调都发不出来,片刻之后,她感觉有人靠近,将她衣物一件件剥离—— 女人精致的容颜上布满了恐惧,奈何双手伸展被绑在床头柱上,纵然拼劲了全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子上传来的凉意和接触到的陌生温度,让她惊惧惶恐,却是怎么都摆脱不了这犹如噩梦般的一切。 为什么她会这样?她现在到底在哪? 她记得明明是坐在喜轿之中前往承王府的,可是为什么此刻却被人莫名的绑了起来。 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是谁?是谁! 谁在轻薄她?到底是谁在轻薄她? 当撕裂的痛意从身下传来,蒙在女人脸上的黑巾突然被泪液浸湿。可不管女人如何挣扎、面容如何惊恐无措,都无法改变这犹如‘鬼压床’的一幕…… 不!她的清白…… 到底是谁在夺取她的清白? 此刻的女人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她的清白没了! 今日是她嫁到承王府的日子,她还没有同她心仪的承王殿下拜堂,她的清白之身应该是属于承王殿下的…… 可是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带给她的痛意却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完了,一切都完了! …… 此刻的承王府 同样的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八抬大轿落在气派的承王府大门口时,突然从大门之中走出数名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人将大门外围观的人群驱散。 原本想看热闹的百姓一看这架势,谁也不敢再多待下去,带着失望纷纷离去。 没有了闲杂人等,一名侍卫头领这才朝八名轿夫冷面挥手:“把轿子抬走!” 一阵风袭来,吹起大红的轿帘一角,若是此刻看热闹的人还在,定会发现喜轿之中空无一人…… 而此时,在通往喜堂的路道上,被红帕蒙着头的女人缓缓的睁开眼,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大脑里一片浑浊。 好在一左一右有人搀扶,才不至于她跌倒无法走路。 众人都知道承王殿下今日娶的女人乃是白府的一 名身残之女,即便新娘此刻的步伐蹩脚不雅,也无人觉得不对劲,相反的,凡是看着新娘出现的人,都用着一种羡慕的眼神关注着。 能与承王殿下成婚,不管对方是何身份、是何摸样,都注定她是承王妃,这座府上的新主人。就算有笑话的,那也只能偷着私下笑话,谁敢不要命的跑到承王府来打承王的面子? 耳边一阵阵喧闹的声音,吵得白心染头痛不已。可偏偏她像是突然长了软骨似地,除了有些微弱的余力之外,其他的力气一点都使不上来。 远处的鞭炮声,近处的人语欢笑声,眼前遮住视线的红布,让她渐渐的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今日貌似她要和那个男人成亲。 可是为什么血影会将她打晕? 她只不过开了句玩笑,又没真打算逃婚,用得着把她打晕吗? 被人扶着一路听着喜闹的人声,最后停在一台阶处,垂眸,突然看到一双大脚出现,喜庆的靴子、喜庆的袍角,还有那靠近的熟悉的气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安的心神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过程,就跟白心染预料的相差不远。在一道高呼声中她被人搀扶着与身旁的男人完成了某种仪式。 “礼成——送新人入洞房——” 就在这时,一双手替代了她身旁搀扶她的人,腰间突然一紧,在她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她双脚已经腾空,稳稳的被那双大脚的主人给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喜堂门外走去—— 尚书府 吉时已经过去,可是新娘轿却迟迟不到。满座等着观礼的宾客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可不止新娘没进府,就连贺家父子俩都不见了踪影。 好在今日太子赏脸大驾光临,让在场的宾客即便非议颇多,也没人敢大声喧哗造次。 迟迟不见喜轿到来,贺正州和贺鸣两父子已经是颜面丢了一大半。就在父子俩商议着是否派人去大学士府问问情况,而这时有家丁前来禀报,说新娘找着了,在西街口路边上被他们的人发现的,已经派人前去接人了。 父子俩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事情怪异而蹊跷,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抚府中的客人。 新娘总算到了尚书府,尽管迟了小半个时辰,可到底人是迎进门了,后面的事自然就如愿顺利了。 将新娘送入洞房之后,贺鸣随着贺正州应酬了一会儿宾客,就找了借口脱身去了新房—— 新房之中 红烛摇曳,一片喜庆之色,让新房随处都充满了暖意。 可是独坐在喜床边蒙着盖头的新娘却紧紧的绞着手中的红丝绢,似是被笼罩在莫名的寒意中一般,全身都明显的发着抖。 一旁守候的丫鬟只当新娘子是在紧张,倒也没多在意。 直到新房门被人推开,一身酒气的新郎走了进来。 “你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伺候了。”一进门,贺鸣就盯着喜床那方的人影,入眼可瞧的妙曼身躯让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丫鬟们躬身退下。 听到陌生的男声,坐在床边的新娘不知为何,突然将头上的喜帕给掀了开,紧接着一双美目似震惊、似恐惧的盯着进入房间的男人。 “啊——”白心碧一张脸唰得就白了下来,像是看到鬼一样,身子更是明显的哆嗦不停。“为、为何会是你?”她不是应该在承王府吗?刚才与她拜堂的人应该是承王殿下才对啊! “嗤~”贺鸣愣了愣,待听懂她的话后突然冷冷的嗤笑起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一把将女人受惊的小脸给掐住,狭长的双眼中迸着一股厉色,“怎么,大白天的就以为见鬼了?连你夫君是谁都分不清楚了?” 这女人,自以为有大学士府为她撑腰,高傲成性,谁都不放在眼中。 连拜堂这等大事都敢戏耍他、戏耍他们尚书府,哼,看今日他折磨不死她! 四十三:大白天的就以为见鬼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白心碧要是还分不清楚状况,那也就是傻子了。但正是由于眼前的事实状况,让她饱受屈辱之后更加接受不了现实。 心中所受的屈辱以及面对新郎的震惊,让她突然一把将贺鸣推开。“滚开!你别碰我!” 贺鸣根本就没有准备,虽然对方力道不算大,但还是让他后退了两步,他抬头,眼底带着几分怒意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你敢推我?!”上前,他伸手抓住白心碧的胳膊狠狠的朝床上甩去。这个女人确实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再美的女人也只是供他玩乐,要不是看在她爹是大学士的份上,他现在都想把这女人给撕了。 让他忍受那么多宾客的非议,如今拜了堂,却胆敢在他面前耍性子,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被甩到床上,白心碧吃痛的叫了一声,眼看着男人一身戾气还动手脱起了衣服,她惊恐的瞪大美目 ,整个人又开始哆嗦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她才受了别人的侮辱,她不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干什么?”贺鸣嘴角扬着冷笑,狭长的双眼不停地打量起她那妖娆的身躯,几下就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子,紧接着就朝白心碧扑了上去。 “都拜了堂了,你说老子想干什么?当然是睡你了!难不成你还不让老子睡?” “啊——你滚开!”听着他yin荡无耻的话,白心碧忍不住的对他拳打脚踢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对于白心碧的态度,贺鸣心里是有底的。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出自真心嫁给他。否则,一年前,他让他爹去大学士府提亲,早就成事了。如今等了一年,终于等到白家同意把人嫁给他,他当然知道其中肯定有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 但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既然这门亲事已经成了,那这个女人以后就是他的了。如今拜了堂,上了他的床,还不让他碰,想到这些,他心里积压了许久的怨怒就全都爆发了出来。 就在白心染一脚踢在他小腹上时,他双眼紧眯,顿时没忍住,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贱人,你他妈居然敢踢我!” 他的一巴掌比起白心碧绣腿的力道,自然是重了数倍。 顿时就将白心碧给打蒙在那,美目中带着惊恐不安,那清晰的红手印让她精致的容颜显出几分狰狞。 “都他妈嫁到小爷府上来了,居然还跟小爷装贞洁烈女!不让小爷睡是吧?小爷今日要不睡死你,小爷他妈跟你姓!”将女人一拽,他身体重重的压了下去,带着暴戾的手开始撕扯起白心碧的衣裳。 “不——”白心碧此刻算是真的慌了。由于两家有些世交的关系,她和贺鸣也算见过几次面,她也深知贺鸣的为人,可如今真正见识到贺鸣的本性,她心里不禁觉得恶心,更是恐慌害怕。 拼着力气就要去推他,却被对方将双手握住置于头顶,她想要大叫呼救,可却突然被一张充满酒气的嘴巴给堵住。 今日的种种,犹如噩梦一般,让她痛苦、让她骇然。就在不久前,一个陌生的男人夺了她的身子,这才一个时辰左右,自己又将被另一个恶心的男人侮辱。 这接连来的屈辱让她犹如掉入了地狱深渊,可是眼下却无人可以将她带离苦难之中。 第 24 部分 被侮辱过的她,当然知道身上这个男人想对她做什么。可是她挡不住,也无力去阻挡—— 当身子被人贯穿,看着身上暴戾色性的男人,她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下,落入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之中。 占有了女人的身子,贺鸣本该得意兴奋的,可是就在他占有的这一瞬间,突然整张脸都黑了起来。 撑起上身,他眯着眼有些不信的看向身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让他猛得抽身,并一脚将女人给狠狠的踹到了床下。 “贱人!你居然让其他男人破了你的身!”他用的不是怀疑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语气。 作为一名资深的欢场老手,女人的身体他早就熟透不已。 此刻的女人不但没有那象征纯真的阻碍,就连那处也红肿不堪,一看就是同男人行过房,且行房的时间应该就在之前不久。那里还有干涸的血渍,这明显就不是他捅出来的! 想到之前新娘的无故失踪,贺鸣顿时恍然大悟。 将白花花的美体给踢下床后,他怒不可遏的翻身下地,再次朝着女人的小腹狠狠的踹了起来。“贱人!看小爷今日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竟敢在成亲之日跟其他男人苟合!” 作为一名男人,在婚宴上因为新娘的迟到丢了脸面已经够让他窝火的了。他还想着要是这个女人识趣点,在床上把他服侍好点,那他还可以既往不咎,就当给大学士府一个面子。 可哪知道这女人一看到他就如同见了鬼一样,态度不但没有一点让他满意,甚至连身子都被人破了。 想到自己堂堂尚书府的公子居然娶了一个别人穿过的破鞋,且还是在他成亲之日被别的男人破身,贺鸣眼底的戾气更重,恨不得立马将这不守贞洁的女人给剁了吃了。 摔倒地上的白心碧捂着肚子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接连而来的厉脚给踹得满地打滚。蜷缩着光溜溜的身子,她甚至不知道该护那里才好。 越来越多的疼痛从身体上传来,蔓延到心口之中,直到眼前黑色袭来,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这才脱离了那残暴的痛意——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新娘晕过去,贺鸣虽然停止了暴行,可猩红的眼底却没有半分怜惜和关切。 收住拳脚,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地上犹如剥了皮一般成死兔状的女人,转身去柜子里找了平日里穿的衣物,然后冷着脸无情的离开了新房。 …… 承王府的新房之中 盖头被揭开的白心染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忍不住的皱眉:“你到底让血影对我做了什么?”浑身软绵绵的,就跟放了气的皮球一样,她敢保证,血影肯定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无视女人的不悦,男人勾着唇角,笑得风华绝代。将女人软乎乎的身子抱到自己腿上安置好,抬手一边替她摘掉头上沉重繁琐的凤冠头饰,一边轻笑安慰道:“再过一刻钟,你就能恢复如常。” 闻言,白心染一头黑线:“……?!” 还真的在她身上下了东西?! 死男人,还能再卑鄙点吗? 四十四: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入v公告 靠在他胸膛上,她视线扫过陌生无比的房间,最后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上。没心思理会此刻两人的暧昧,她现在只想知道某些原因。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将她一头墨发理顺,偃墨予这才垂眸凝视着她,微抿的唇勾勒着,一身红袍将他冷峭俊美的脸映衬得美艳如谪仙。大手就要去解白心染腰间的束带—— “别碰我!”这场景、这气氛,白心染根本无法再冷静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恨不得立马咬上一口,把这张想勾引她的脸给咬个稀烂。 这个不要脸的,那天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生气的走了,现在却在她面前卖弄风骚、意图卖笑用美男计勾引她,别以为笑得好看她就会从了他,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就在她拒绝的话刚落,突然眼前的俊脸放大,男人性感的薄唇瞬间覆盖而来。 “……?!”白心染瞪大眼,浑身软绵绵的,想推开他的脑袋都使不上劲儿。 这不要脸的,是想强来? 那凉薄又性感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一改以往的狂躁劲儿,居然温柔起来。炽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面门上,她紧咬的牙关被他耐心的撬开,长舌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潜入,与她香舌纠缠、吸吮起来,将她深深的吻住。 不是没被他强吻过,可是没有一次像此刻般让白心染心跳加速。 直到她舌尖被他吸吮得有些发疼,直到她呼吸开始不顺畅,面前的男人才抽离。 一得到新鲜空气,白心染都想咬舌自尽了。她刚才居然沉醉在其中…… 阿呸! 几乎是想都 没想的,她将头埋到他肩上,借着他肩上的衣料,擦了擦自己的嘴—— “……?!”还在回味那美好滋味的男人顿时黑了脸,大手忍不住的叩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深邃的眼底卷着冷气,威胁道,“你敢再擦掉试试?” 该死的女人,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嫌弃他! 白心染怒目相视,不过却识趣的没出口顶撞。 现在的她就如同菜板上的鱼肉,随时有可能被她蒸煮,然后吃掉。 两人就这么对瞪着,谁也不甘示弱。 一刻钟,前几分钟是吻过去的,后几分钟是瞪过去的。 感觉到身上力气渐渐恢复,白心染这才抬手推他,甚至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离我远一点,热死了!” 热? 偃墨予敛回怒色,突然勾唇,圈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将她腰间的束带解开—— “脱掉衣裳或许就不热了。”哼~小样儿,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今日,就算是强,他也要把这米给煮熟了!不把她给办了,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白心染一头黑线:“……?!” 外衣被剥,她赶紧将男人的手给抓住,咬牙,瞪眼威胁。“你敢碰我试试,信不信我立马咬牙自尽!” 这话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挺脑残的,可是面对一个想对自己强来的男人,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就没法表现自己是名贞洁烈女。 作为一名新时代女性,她没有那么保守的贞操观念,可好歹也得警告警告对方,她不是那种想上就上的人…… 偃墨予嘴角有些微抽,反手将她双手给抓握住,庞大的身躯瞬间一扑,就将她给压到了身后的百子被上。 垂眸,俯视着她有些错愣无措的眼眸,轻轻的勾了勾唇,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无妨,本王不介意奸—尸。” 闻言,白心染像看变态似的看着他。对上他深邃又太多炽热的双眼,她不自在的又撇开头。死变态,难不成今日真要栽在他手中?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脱身之时,胸前一紧,她猛然回头狠狠的瞪着身上的男人:“本人拒绝二手货,请把你爪子拿开,姐这胸让你抓过一次已经算是便宜你了,别得寸进尺找不自在,小心姐吐得你一身都是。” 偃墨予压着她身子不动,性感的薄唇咬上了她粉嫩的耳垂,低声道:“本王还未被人开—苞,就等着这一日 对你以身相许,以报答你昔日的救命之恩。” “就你?还是处男?骗鬼还差不多。”白心染忍着耳上酥麻的痒意,想都没想的嘲讽道。 看着她一脸的不信,偃墨予俊脸上突然青一块红一块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快丢到臭水沟里了。 的确,如他一般年岁的男人,除非身子本身就有问题,否则不可能不沾女人身,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有尊严,若不是经过一番接触察觉到她很在意这种事,他哪可能对她坦白? 结果她倒好,还连讽带骂上了…… 绷着俊脸,他将那双欲挣扎的小手单手抓牢推上她头顶,另一只快速的剥离着她身上件件衣物—— “你、你他妈的要干什么啊?!”白心染心慌的骂道。死男人,说来强的,还真来强的? “验身。”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白心染瞪圆了双眼,看着他不但将自己的衣物瞬间刮得干干净净,连他自己的衣物也都被他狠狠的丢在了地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都只靠他一只手完成,或拉或扯或用掌力震裂—— 动作迅速不说,且干净利落,等她回过神来之时,不仅看到了男人健硕的身躯‘全貌’,特别是那只嚣张狂傲且极为不友善的—— 顿时,她白脸变成了红脸。 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虽然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尸体,可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人。 可活生生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尽管她抓过那只鸟好几次,甚至还感慨过那只鸟很不错,可是当这只鸟以枪状的形态出现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颤了又颤—— 死男人,你他妈还能再长壮硕点吗?! 白心染被那具活体震得脑子里一片浆糊,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被人剥得光溜溜的,当然,她双手被他牢牢的禁锢住,就算想遮掩什么也做不到…… ------题外话------ 明天(28号)文文要上架了,激动的话凉子就不多说了,但感激的话凉子还是要说。不管是跟随着旧文走过来的老朋友还是新追文的朋友,凉子都在这向你们鞠躬说声谢谢。有你们陪伴,凉子才有动力走下去,虽说凉子人丑文也挫,但凉子秉着一颗认真执着的心在写文,希望用这颗真心能留住得更多的朋友,对得起追文的朋友。【艾玛,有点煽情了哈~】 在这里,还要特别感谢送花送钻打赏送 票以及留言的妞儿们,爱你们╭(╯3╰)╮~当然啦,凉子也爱潜水党,因为乃们时不时冒泡都会给凉子一个惊喜【仰天傻笑三分钟~】 最后再与大家群抱抱~挥手~大家明天洞房见哈~【还是要留个飞吻】╭(╯3╰)╮ 四十五:奉茶 直到那具活体重新覆在她身上,那炽热的温度将她一烫,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吓着了?”烫人的呼吸吹在她耳边,偃墨予将她表情全都收入眼中,看着她削瘦的身子,他心里也有些迟疑——她是否承受得了他? 白心染小巧可爱的耳朵顿时又落入他口中,湿湿的触感让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他没有阻碍的抵着她的大腿,奈何她想逃离,都被他压得紧紧的。 两人都这般形态了,她若是还看不清楚现实那她也就白活了。 “给我个理由?”她说服不了自己从了他,除非给个理由,让她事后不至于后悔。 “......”偃墨予正视着她的脸,带火种的眸光有着不解。 “你要我的理由!”死男人,装什么纯! “......?!”听懂了她的意思,偃墨予额头有些黑线。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的接受他吗?还理由,他自然是喜欢她才会想要她。 想到曾经某个男人说过的话,白心染嘲讽的勾起了唇:“不知道是谁说过,就我这副身子,人家根本没兴致。” “......”男人缄口。 “也不知道是谁说过,我长得又矮,身上只有皮包骨,人家根本就不屑。” “......”男人继续缄口。 他三缄其口的样子,让白心染顿时就毛了,挣扎出自己的双手,就去推他,气急羞恼的低吼道:“你他妈的哑巴了不成?让你说句喜欢我就他妈的这么难?那些嫌弃的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你把我脱得干干净净的,大爷,我想问你,就我这种身材,你哪来的兴致?有种你就别碰我!” 气死她了! 从一开始,这男人就没打算放过她。不,应该说从他第二次进入茅山村开始,这男人就对她起了心思。 他想尽办法让她留在他身边,从开始把她双腿包扎成残废好让她留在营帐之中,再到圣旨赐婚,他一步步的目的都是那么明显,她不是看不出来。 她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可是 现在她想面对了,想跟他好好谈谈了,可他妈的居然开始沉默了。 他既然愿意为她花这么多心思、做这么多事,难道还吝啬一句‘喜欢’? 看着她气急败坏、甚至可以说恼羞成怒的摸样,偃墨予先是愣了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心中一喜,让他连话都忘了说,直接封住她的唇,激动的吻了起来—— 白心染是打定了心思想让他说出口,见他激动又急切的摸样,心里更是气得不行。双手捧着那张俊脸就卯足了劲的推开—— 嘴上没有了她的温度,偃墨予有些不悦,拉下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抱住,俊脸硬贴在她脸颊上磨蹭着,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讨好:“明知道我喜欢你,那你为何又要拒绝我?” 白心染撇开脸,不知道为什么,眼眸中开始有了湿意:“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欢,我同样可以过得很好。” 听到她话里的哭腔,偃墨予眸光一沉,摆正了她的脸,额头抵着她额头,温声问道:“你在害怕,是么?” “要你管!”白心染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继续推他。 “怕我会负了你、甚至连白家的人都不如?”他早就隐隐的感觉到她是在有意回避自己,联系起她的出生和生长的环境,他不难想象她心中的顾虑,所以他没有给她退路,逼着她不想接受这桩婚事也必须得接受。 望进他的深眸中,看着他眼底对自己的那抹疼惜,白心染咬着唇沉默了起来。 “傻瓜......”大手抚上她隽秀的脸,他如世间最温柔的情人,低喃,“你当我偃墨予是何种人?嗯?” 白心染怔了怔,原来他叫偃墨予?血影那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定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名字。她又不能去问其他人承王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有些别扭的撇开头,她脸颊有些烧红起来。 “谁知道你是哪种人?血影可是对我说了,你府里女人可多着呢。” 闻言,偃墨予眸光一黯,算是明白她为何会一次又一次的嫌弃、排斥他的碰触了。 板正了她的脸,他有些不悦的反问道:“可是还不愿相信我?” 白心染被迫的与他对视:“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对我不是玩弄之心?” 偃墨予没好气的瞪她:“我若只是想玩弄你,在巫山那晚我就直接要了你,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你认为我还有必要让圣旨召你回京吗?” 白心染顿时不语。他 第 25 部分 说的也是,他第二次到茅山村的时候表现的就尤为明显了,还厚着脸皮要在她家里搭伙,还非要让她在营帐过夜......若他真有玩弄的心思,早就把自己给玩了,然后消失。 “染儿。”他突然亲昵的唤道。 白心染眼睫颤了颤,别扭的看着他,没好气的问道:“干嘛?”叫得这么肉麻! “把你交给我好吗?”他想要她,想了好些日子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顿时让白心染双颊爆红。尼玛,自己这是犯哪门子抽?居然跟他光溜溜的抱在一起聊天! 看着她脸上突然的红霞飞,偃墨予薄唇一扬,黑眸中的火热再次飙升高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瞬间吻住她的红唇,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 “唔——”感觉到他越发纯熟的吻,白心染心间跳动的老快。那一处的危险也让她浑身绷得紧紧的,丝毫也不敢放松。 这一次的亲吻比起方才的亲吻,偃墨予无疑是满足的、喟叹的,尽管她没有说她是否喜欢他,可至少她现在在自己身下,敢于面对他。这些,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一次,白心染也没有再拒绝他,今日的她本就是他口中的猎物,她知道自己跑不掉,至少在被吃掉之前,他说的话还勉强让她接受。 一层膜而已,只要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给他又如何? 抬起手,她缠上了他的脖子,逐渐的回应起他,随他越加灵活的大舌一起纠缠舞动,你来我往的,悸动在两人心间不停的膨胀,身体也随着这个吻越加发烫。 让她呼吸空气的瞬间,偃墨予转侧吻向了她细滑的脖子,一寸寸充满馨香的肌肤让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粗噶,听到她唇齿间动人的轻吟声,身体更是涨得发疼。 可是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她,暂时还不行,她身子是这般的羸弱,根本经受不住他的胡来...... 从脖子到锁骨,薄唇所过之处,深深浅浅的落下一个又一个独属于他的印记,白皙的身子犹如被花瓣点缀,芳香迷人…… “啊——”撕裂的痛感传来,白心染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挥动着手想要推开他,却被她抱得更加紧实。 “乖......一会就好......”看着她眼角因痛意而滚落出来的眼泪,偃墨予抱着她低喃的哄起来。他心疼不舍,可是要他就此放过她,他却又做不到.... .. 白心染颤抖着身子,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极少哭泣的她,这一次却让眼泪流个不停。 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委屈...... “莫哭......”看着她终于卸下心房,偃墨予欣喜的同时也心疼不已,薄唇将她眼角的泪液吞食,他轻柔的拍着她的光滑的背不停的哄着,“交给我好吗?相信我好吗?” 透过朦胧的双眼,白心染看着他眼底对自己的那份疼惜,咬着唇,虽然依旧还痛,可她却抬起手为他拭去了额间上的细汗。 她这举动让偃墨予仅存的一丝理智顿时崩掉,再也无法忍受某种停顿,他顿时情难自禁的将她吻住—— 抛下府中众多宾客,甚至等不及太阳落山,某爷就先一步将某个女人给彻底的拿下、办踏实了—— 主院大门口 殷杜看着把守在院门口的女人,横眉怒眼,很是气愤。 “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乃爷身边的护卫头领,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爷送新娘子进洞房,这都大半个时辰了,居然不见出来,老夫人派他过来看看,顺便催爷过去,可是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说什么也不让他进院。 凭什么啊?这主院他可是能随意出入的! “殷护卫还请回,爷现在无空,不会见你的。”血影站在大门口,面无表情的朝殷杜开口。 “你怎么就知道爷没空?”殷杜瞪着眼反问道。这女人不光不让他进院,反而还将主院的侍卫都清理了出去,现在爷的主院里,就剩下爷和王妃以及这个守大门的女人了。 做什么事需要如此遮遮掩掩? 就算爷现在要和王妃洞房,也不至于把人全都赶到主院外啊! “殷护卫请回!”血影没有一丝松动。木桩子一样的立着,声音冰冷。 殷杜捏了捏拳头。“老夫人让我过来唤爷过去的!”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女人的份上,他现在真想揍人了。 跟他抢爷的宠信不说,现在还抢他的地盘,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爷此刻没空。”感觉到他的不善,血影眯起了眼,再次强调。 就在两人争执着谁也不退步时,新郎衣装整洁的出现,硕长的身躯包裹在红袍之下,说不出的妖娆,道不尽的风华无双,特别是那冷峭的俊脸,此刻红光扑面,丰眉墨眼中尽显愉 色。 “爷!”一男一女顿时停止了争执,齐齐的唤道。 看着自家爷犹如偷腥得手的摸样,殷杜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 “爷,您还是快些去前院吧,老夫人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血影。”无视殷杜的催促,偃墨予一双墨眼淡淡的扫向身侧。 “爷,小的在。”血影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应道。 “王妃累了,不可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休息。若有违抗者,一律照旧!” “是,小的尊令!” 敛回视线,偃墨予刚准备抬脚,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吩咐膳房做些补身的吃食,待王妃醒来,伺候她用下。” “是。” 跟在偃墨予身后,殷杜嘴角有些歪。爷居然在这个时间段与王妃提前洞房了? 这才大白天啊! 难怪刚才血影说什么也不让他靠近新房,现在又让人做补身的东西,还有那句‘王妃累了’......爷真的有如此饥渴?居然等不到天黑? 。。。。。。 夜幕降临 尚书府 若说白日自己是经受了暴虐,那晚上,白心碧就如同陷在地狱之中。 看着床上那媾合在一起抵死纠缠的男女,她除了恶心之外,就只剩满腔的恨意了。 “二公子……二公子……”喜床上,丫鬟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妩媚动人。 “小喜鹊……叫大声点……再大声点……”驰骋的男人邪肆又狂乱的动作着。 看着两人恶心的姿态,白心碧眼中蓄满了隐忍的泪,红唇已被自己咬破了皮,可她却浑然不知一般。 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的她,蹲坐在喜床的角落,屈辱的看着自己的新婚夫君和一名丫鬟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喜床上做着夫妻才能做的事。 眼前的一幕刺激着她的双眼、穿透她的耳膜,让她一双美目猩红狰狞,犹如女鬼附体。 不是她有多在乎这个男人,相反的,她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当一个男人在她眼前,给她如此屈辱的一幕,若不是手脚被捆绑,她真恨不得把这对恶心她的狗男女给杀了! 。。。。。。 同样皎洁的月光下,承王府的宾客也陆续的离开,各院之中已经掌上了灯。 主院的新房之中,喜庆的大床之上,一抹身影掩盖在百子被下,只露出一颗头颅,睡得香甜安稳。 红烛摇曳,将房中一切映射得像是渡了一层金光,金红金红的房间,美轮美奂,暖意处处可寻。 男人推开房门,疾步走向床榻,见女人睡得香甜,这才放缓了动作,轻缓的在床边坐下。 今晚陪几名幕僚多叙了一会儿,还以为她会早早醒来......之前怕是真的让她累及了。 “血影。”他朝门口沉声低唤。 “爷,小的在。”血影并未进门,只是在门外应着声。 “将膳房做的吃食送来。”血影说她一直都未醒,所以也不曾用过食物,早知道,就该让她先把肚子填饱让她承欢。 血影无声的退下了。 掀起被褥一脚,偃墨予伸手摸了进去,被下的女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这还是他给她穿的。想到此,他深邃的眼底又一次闪过一丝愉悦。 大手徐徐而上,几乎将女人摸了一遍,最后手臂才穿过女人的脖子,俯身贴在她耳旁低声唤道:“染儿......是该醒醒了。” 可谁知女人不但不睁眼,反而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精明如他,又如何不知道她早已是醒着的。不拆穿她,他紧跟着用胸膛贴近她的后背,薄唇开始在她脖子里游移,那里有着他烙上的痕迹。 “起来填填肚子再睡,可行?” 白心染确实是早就醒过来了。只是面对着眼前的处境,与其说她不敢面对两人发生了关系的现实,不如说她是在后悔。 明明不想跟他有交集的,可是却败在了他身下。 想起先前的一幕幕,她心里后悔着,脸上却是臊热着。 这死男人就不能滚远一点? 不等她反驳,腰间突然缠上他另一只手臂,被他捞到了怀中。 见状,白心染继续闭眼,装死。 尽管没得到她的回应,可看到那秀美的小脸上晕开的红晕,偃墨予愉悦的勾起了薄唇。这女人,至少还知道害羞,他还以为她当真是脸皮厚到什么都不在意呢。 两人都没说话,只听得见彼此浅缓的呼吸声,气氛安静却美好的让某个男人陶醉。 直到血影端着食盘推门进来—— “身子还疼么?我让人做了一些止痛的参汤,喝下之 后或许会好一些。”贴着白心染耳朵,偃墨予却没压低嗓音,似乎还故意提高了音量提醒。 果然,白心染再没法跟他装死下去了。屋里多了一个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掀开眼皮,她冷冷的瞪了一眼过去。 撑着身子想要从他怀里坐起,却被他单臂揽着肩膀不让她动弹。 “拿过来。”朝血影淡声吩咐了一句。 血影依旧是那个摸样,不喜不怒,即便面前的一男一女暧昧的抱在一起,她就跟没看到似的,表情始终平淡无波。 禁锢好女人的身体,偃墨予空闲的那只手从托盘里取了细碗,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参药,他轻蹙丰眉,将碗沿送到自己唇边,想试探一下温度。 面前的男人姿态优雅,动作从容,神情温柔,态度体贴,白心染看在眼中,内心却复杂难平。在那薄唇快要落在碗沿边时,她突然一抬手夺下了他手中的细碗,仰头,一饮而尽。 血影跟在她身边多日,她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丫头是不可能拿滚烫的东西给她吃的。 这男人非要搞得如此温柔煽情,看着就让人扎眼的疼。 见她自觉,偃墨予挑了挑眉梢。然后朝身后的血影扫了一眼过去:“出去。” “是。”血影退出了房门。 既然‘醒’了,白心染肯定是没法再装死了,挣扎着就要从他怀中离开。 “我要睡觉!”意思就是别再打扰她清净了,有多远闪多远去。 将她重新拉回怀中,偃墨予沉了沉俊脸:“一天没进食了,多少吃一些。府中下人还不熟悉你的口味,你先尝过,若不喜欢,我再让管家换厨子。” 白心染嘴角微抽:“......?!”这跟厨子有什么关系? 拧眉,再道:“我要睡觉!” “填过肚子我陪你睡。” “我要睡觉!”白心染对他死缠的摸样算是领教到头了,秀眉一横,使了几分巧劲从他臂弯里爬出去。 只是还未等她钻进被窝,就耳尖的听到身后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回头瞪眼看着男人的动作:“你干什么?” “我陪你睡。”男人深邃的眼底灌满了温柔,特别是嘴角上那一抹迷倒众生的笑意,一时间竟有种让白心染头皮发麻的感觉。 眼看着他就要露出自己性感的胸膛,白心染一头黑线 ,扑过去就将他脱衣的双手给抓住,忍不住的怒道:“臭不要脸的,谁要你陪睡了!你敢脱了试试?今晚你就给我滚出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问题是她现在还疼着,实在是不想跟他再来一次。 看着她突然气急败坏的摸样,偃墨予挑眉:“时辰不早了,是该歇息了,哪有睡觉不脱衣的?” 看着他坦然自若的神情,白心染抓住他手腕的手忍不住的掐了起来,牙一咬恨道:“裸睡可耻!” 偃墨予嘴角抽动:“……?!” 挣开她的手,他突然袭向她—— “一起裸睡就不可耻了。” 白心染:“……”她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攥紧自己的衣襟,她朝床里侧退了退,目光防狼似的瞪着他:“我有话要说!” “嗯?”偃墨予挑了挑丰眉。 “我这人什么都没有,你应该早就知道——” “嗯。” “我不喜欢这里,这你也应该知道。我甚至什么都不会,这你更应该知道。你娶我是为了什么,我们暂且不谈,但你把我弄到我不喜欢的地方来,说实话,我心里是有气的。如果你只是因为‘报恩’,那这恩也报完了,你可以把我送走了。以后咱们俩不——” “你有胆子再说一次?”话还没说话,就被他突然粗鲁的拽住了手臂提到了他身前,抬眼,男人俊脸阴霾沉沉,连目光都变得冷冽起来。 白心染不怕他,应该说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就没怕过他。见他突然发怒,她也没半点退缩,直望进他幽深冷冽的黑眸中:“我也可以收回我刚才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先说明,你属于我的这段期间,我不希望看到你跟什么女人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否则,就请你主动点,放我离开。别人沾污了的东西我不会要--” 闻言,偃墨予总算缓和了神色,只是瞪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女人一点都不好伺候!之前他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她居然还不信他。 叹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到桌边,将食盘一并端过来放在床边的绣墩上。 白心染也不确定他要做什么。待他将一只细碗端起来,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热粥时,她才一头黑线的想要去夺。 “我自己来。”这男人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她只是下身有点痛而已,还没到半身不遂的地步,况且她双手好好的,一碗粥而已,她大可以 一口吞掉,有必要一口一口的喂她? “躺着别动!”男人不悦的瞪了一眼过去。 白心染回瞪着他:“你这是做什么?想事后弥补我?” 男人冷冷的瞪她:“知道还问。” “……”好吧,她再次认输。 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动作温柔,白心 第 26 部分 染越吞越觉得浑身燥热不已。 能不能别搞得这么煽情? 她吞得很急,甚至恨不得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奈何男人似乎早有防备,一双深眸一直都盯着她。 一碗粥喝完了,食盘里的几块酥糕也进了肚子,白心染这才摇头。 “不吃了。再吃晚上就没法睡了。” 今晚的夜宵不错,算是这么久以来吃过的最可口的东西,香甜又不腻味,回味无穷,可是这大半夜的,吃撑了就没法睡觉了。 偃墨予因为她后面的一句话黑眸的眼色深了几分。 而这时血影默默的进房,将沐浴的东西有条不紊的准备妥当。 “爷,可以了。”将浴桶里的水兑好以后,血影这才出声。 “出去吧。”男人淡声谴人。 白心染挪了挪身子,尽量避他远一些,下巴一抬,指向了门口:“你也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别以为她猜不到他要做什么,鸳鸯浴啥的想都别想! 可惜某男人是打定了某些主意,如今的白心染那就是被他给困在床上的小宠,哪能她说不要就不要的? 长臂一捞,将她没多少重量的身子直接给抱到了身上,抬脚就往浴桶那方走去—— 白心染刚准备骂人,就被他低头给堵得结结实实。 手心抵在他胸膛上,那里传递出来的热量,让她心跳突然加速,不由的回想起中午的那些片段,甚至忘记了挣扎,直到与他双双落入温热的水中—— 那种胀意再次袭来,虽然还是很痛,但比起中午那会,要好上许多。她忍住尖叫的冲动,一口要在他肩胛上。 肩上她小猫似的发狠劲儿,非但没让偃墨予收腰停止,反而让他越发的激动起来。一双墨眼贪恋般的凝视着她的动情之态,轻咬着她的耳朵粗噶的诱哄:“叫出来……叫出来我就放过你……” 结果可想而知,但凡男人此刻说的话,基本上都可以当做放屁。 白心染叫了,并且叫的有些鬼哭狼嚎,可是她也后悔了,因为某个男人非但没放过她,反而就似野兽附身一般,有些无休无止的架势—— 。。。。。。 翌日,白心染从睁眼开始,就不停的捶床。 尼玛!这是报恩吗?这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一整晚,那男人就跟打了鸡血 一样,明明中午都还笨拙,结果到了晚上居然花样百出,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差点没把她做死...... 掀起被褥,她皱眉咬牙。一身痛啊! “王妃,您醒了?”血影无声的靠近出声询问。 白心染白了她一眼。这丫头走路不带声的? “他人呢?”死男人,吃干抹净居然不陪她! “王爷去了书房,说是有要事处理。让您先睡着,稍后等您梳洗过后就带您去给老夫人敬茶请安。” 闻言,白心染皱起了眉头。差点都忘了,这府里还有个婆婆...... 对于这个没见过的婆婆,白心染有些摸不准。跟血影时不时的谈话,让她知道她所嫁的男人是独子,且家中无父,就只有一位年过四旬的老夫人。 听说这老夫人脾气不怎么好,且在承王府独断专权,什么都爱管。就连儿子跟哪个夫人睡觉,她都要干涉。 她就奇怪了,既然这么喜欢管事,为何儿子娶一名聋哑的女人,却又不加干涉呢? 还有那所谓的八名夫人......姓偃的分明就是个处男。 那这睡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蒙着被子纯聊天? 瞎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蒙着被子纯聊天,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本身就有问题。从昨日的种种迹象表明,那姓偃的分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否则她这一身痛从何而来? 她不知道血影是如何做到的,既能杀人不眨眼,又能入得厨房做羹汤,一双巧手更是堪比造型设计师,就连与她的默契都好得让人惊叹。 血影并未伺候她盛装穿戴,而是给她简单的盘了一个发,用一支与儒裙同色系的碧玉簪子贯穿于发中。看似简单单调,却让白心染格外满意。她可没忘记她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聋哑女,哪需要搞得花枝招展? 她现在是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抹胸的碧绿儒裙,外套一件长袖短褂,比起白府上给她的穿着,她身上的面料和做工明显就高了好几个档次。 准备妥当,白心染按照血影所说在屋子里等着男人回来。可坐了片刻,她就觉得浑身难受。于是就想到外面院子里先走走,活动活动昨夜差点被男人拆散的筋骨。 房门一开,看着门外的两名丫鬟,白心染愣了愣。 而门外的两名丫鬟在看到白心 染的同时,张开的嘴巴正准备唤人,突然间脸上殷切恭敬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见了鬼一样,两张脸顿时惨白惨白的。 “怎么、怎么是你?!”其中一名丫鬟忍不住的惊呼道,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 她们是老夫人安排在小姐身边的陪嫁丫鬟,昨日是小姐和承王殿下成亲的日子,今日这个白府的废女怎么出现在承王府的主院之中?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姐、小姐去哪了? “大胆!”血影上前一步,突然冷声喝道,“两名贱婢,亏你们还是我们王妃的陪嫁丫鬟,居然这般尊卑不分!如今你们的主子乃是我们承王府的妃子,你俩却蔑视我们王妃的身份——” 凌厉的视线扫过不远处值守的侍卫:“来人,将这两名以下犯上的贱婢给拉下去,杖责五十!若死了,直接扔出承王府,若没死,将人送回白府!” 闻言,两名丫鬟何止白了脸,简直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你、你一个奴才,居然敢擅自替主子做主……你……” 一旁的侍卫什么话都没说,按照血影的指示,两人一组,各架着一名丫鬟走了。 白心染抽了抽嘴角,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你们王爷交代的?” 血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王爷有令,对王妃不敬者,先杀后禀。” “……?!”这句话白心染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让她不服都不行。那男人到底有多大的权利,才会让一个丫鬟拿着一句命令可以肆意的定夺别人的生死? 不过这种拿‘鸡毛当令箭’的做法,她还真有些喜欢上了。 瞧瞧,多威风! 什么时候她也能如此嚣狂一把? 叹气,她默默的走出房门,走在了陌生的廊道之中—— 虽然没有人告诉过她,可是她感觉得到,昨日肯定是出过什么事。 明明她梳妆打扮好,可偏偏血影却将她打晕,当她出现在承王府的时候,身上被人下了软筋散…… 一个正常的婚礼,用得着把新娘子整成这样吗? 她又没打算逃婚,那男人不该如此做才对。 那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嫁之前,她听到白夫人张氏向血影说起过会安排陪嫁丫鬟的,碍于血影不让人接近她,可礼数又不能少,于是张氏就说让陪嫁丫鬟出 嫁当天陪在她身边就可。 刚才那两名丫鬟,看到她吃惊的摸样,很显然,她们并不是她的陪嫁丫鬟。 ‘怎么是你?’回想到这一句话,白心染脑海闪过一丝恍然,随即眼底迸出一抹冷光。 该死的!难不成那俩丫鬟是白心碧的人? 难不成昨日想要嫁到承王府来的人是白心碧?! 否则该怎么解释白心碧的丫鬟出现在承王府中? 想到昨日有可能发生如同自己猜想的事,白心染捏了捏手,盯着一处虚空的地方咬牙切齿。 白府,你负了白心染十八年,让她由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饱受亲情抛弃之痛,艰难如狗的活着,最后导致她在绝望中溺死水中,这笔债,她替白心染记下了。 她们曾经同名,如今同身,既是如此,那这笔无情的血债她就替她受下。 如今你白府不知醒悟,当真把她当做又聋又哑的傻子来欺负,还想着借婚事来将她推入火坑、嫁给一个世人不齿之人。 新债、旧债,都是债,她会讨回来的! 陷入沉重情绪的白心染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身后之人纳入了怀中。 “对不起,今日本该在房中陪你的,临时有要事需处理……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不适?”男人温柔的嗓音像风一样刮在白心染耳旁,令她微微颤栗。 天知道他有多想留在房中,哪怕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睡觉,心里也是满足的。他承认昨夜对她是有些过分,要得有些狂野,可情难自制,他也没法。 对于他的解释,白心染没啥可说的。毕竟他身份在这里摆着的,一个王爷,肯定不可能游手好闲,但对于他后面两句关心的话,她忍不住的抬脚狠狠的踩在他脚背上。 脚背有些痛,可偃墨予却扬高了嘴角,深邃的眼眸中荡漾着餍足的笑意。 “先随我去母亲那里请安,稍后我再陪你回来歇息,可好?皇上准了我三日假期,你可有想过我们如何度过?”揽着她的肩,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她问道。 白心染撇了撇嘴,显得有些无趣。他有没有假跟她关系都不大吧? “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你现在才来征求我的意见,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偃墨予突然哑口,深邃的眸光突然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探究的眼神。 “你给我说实话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陪嫁丫鬟看到我会那么吃惊?”将他闪躲的神色收入眼中,白心染心中已经确定了一半自己的猜想。 如今事情已尘埃落定,偃墨予也没觉得有何可瞒的。就算现在瞒着她,等过两日回门之时,肯定也会被她看穿。 抿了抿唇,他收敛了温柔和笑意,视线阴沉沉的看向一侧,缓声道来:“白老夫人蓄意让你们姐妹身份互换,意图让白心碧嫁入承王府、让你嫁到尚书府。” 闻言,白心染眯起了眼,看着他冷峭迷人的侧脸,心里犹如波浪翻滚。虽然猜到有这种可能,可当真知道真相时,她还是无法做到坦然从容。 “你早就知道那老太婆的心思了对不?所以之前你要我到承王府来住,昨日又让血影将我打晕,就是怕我破坏你的计划?” 收回视线,偃墨予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眼底再次多了一抹温柔,抬手抚上了她消瘦得让人心疼的小脸,点头:“不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被她们影响了心情。你是我的女人,我自是要保护好你的安危。” 这话,隐隐的带着一丝霸道。可此刻在白心染听来,就如同一粒石子撞击着她的心口,让她心口犹如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层浅浅的涟漪。 安危?从小到大,不管是哪个白心染,都没有体会到被人捧在手中的感觉。别说安危了,能吃饱喝足,就已经算是人生大幸了。 这个男人眼底的温柔和在乎不似作假,而她也想不出他作假的理由。 在外人看来,她是废物、是草包、是能给人带来灾祸的扫把星,他一直纠缠这样的一个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你来说,我真的那么重要?”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捧着,不心动那是假的,她又不是冷血动物。 面前的女人,虽然清瘦,却掩饰不住她精致的摸样,除去她看似柔弱的皮相,在她身上还有一种别人没有的特质——她的韧性和坚强。 这一点,早就茅山村初遇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那样的环境,还能让她保持着一份乐观的心,他知道,她很不容易,就是因为这份不容易,让他欲罢不能,越加的想要和她接近。 褪掉茅山村的那一身破烂糟糕的形象,此刻的女人面容秀美、有着属于自己的俏丽傲色,更让他欣喜的是此刻居然看到她小女儿似的娇羞样子。 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探究的眼神,不由得扬高了唇角, 心思一动,他低头吮上了她小巧香软的红唇。 “我从未如此在乎一个人……染儿,试着接受我,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给我,好么?” 他一吻结束,白心染双腿有些发软,要不是腰间有他的手臂将她搂住,她险些都快站不稳。 嘴里还有属于他的味道,鼻尖里吸入的也是他的味道,对上男人深情的摸样,她大脑又有些空白起来。 貌似从昨天与他发生关系之后,这种情况就时常出现。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还是不好,但面对这男人越来越甜言、越来越深情的样子,她心就没法平静。 这个男人太出色,出色的让她觉得不真实。要不是一身被他在床上折腾出来的酸痛提醒着她,她都要觉得这一切全是虚幻的。 对于他问话中的含义,她不是不懂,只是说起感情,对她来说还没找到那种踏实感,她如何能答应他? 长卷的睫毛颤了颤,她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不是要去见你母亲吗?赶紧去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从他手臂里挣脱开,她低着头站到他身后。 叹了一口气,偃墨予神色黯淡了一瞬,他知道他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既然人已经是他的了,他自然会耐心的等她,等她彻底的放下某些包袱和疑虑,将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他。 执起她纤细如葱的小手,将其包裹在自己厚实的大掌之中,抬脚,他领着她朝梨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人皆是保持沉默。 梨院里 邱氏坐在厅堂里,喝着丽容沏的茶,除了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外,倒也显得耐心十足。 “老夫人,新王妃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不过来给您敬茶。这才进门第一天,您看她到底是何意思啊?”站在邱氏身后陪了她一早上的丽容显得就没那么耐心了,动人的脸上全是为邱氏着想的神色。 抿了一口香茶,邱氏侧目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随即放下茶盏,用丝绢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这才说道:“那白氏自小就在乡野里长大,能知多少规矩?我听人说她回白府以后,连生活都无法自理,全靠别人打点,就这样的,她若能来看我,我都知足了。何况今日一早,予儿就派人来传了话,说有要事处理,要晚些才能带人过来。” 丽容暗自扁了扁嘴。说实话,她也看不出这老夫人对那新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有婆婆看着儿子娶一名废物居然还无动于衷 的? “老夫人,新王妃的过去已经不是秘密了。可如今她嫁到了承王府,我们是否该找人好好教教新王妃府 第 27 部分 中的规矩?您看啊,虽然大家都挺能理解新王妃的,可是承王府毕竟不是其他普通人家,新王妃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承王府、代表着王爷,若是不加以教导,万一以后做事不小心失了分寸,岂不是给咱们承王府丢了脸面?” 闻言,邱氏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顿了顿,她微微蹙起了眉,“只是听说她既不能听又不能说,这让人如何教导她规矩?”她是可以跟着学,可是也要让她理解所学的言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才行。否则,岂不是白教了? 丽容一时哑口。也是,她也没想到这一点。 见她沉默起来,邱氏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她人刚进门,我们若这个时候做些让她为难的事出来,怕是会被人背地里说我们欺负弱小。” 她还没摸清楚予儿对那女子的态度,若是新妇一进门,就急着给对方下马威,万一予儿替她打抱不平,岂不是伤了他们母子的和气? 为一个废人伤和气,这就有些不值得了。 “是,老夫人,是贱妾多想了。”丽容乖顺的应声。 就在这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说王爷已经领着新王妃进到梨园了。 邱氏让人前去迎接,而她则是严肃的继续坐在高位上,等着人前来。 知道自己儿子不喜欢人多,今早邱氏故意早早的谴退了前来请安的其余偃墨予的妾室,只留下丽容在其身边。 当看着自己儿子牵着一名瘦不拉几的女子走入厅堂,即便心里有过许多猜想,可当真看到这谣传中的废女时,邱氏还是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头。 进来的女子不光看起来瘦弱无力,且一副胆小如鼠的摸样,要不是被儿子拉着手走路,估计都不知道被摔了多少跟头了。 特别是新妇神色中对周围一切流露出来的陌生和怯意,更让邱氏无语。 真不知道予儿是如何作想的?什么女子不好娶,偏偏娶这等废物回来。 不过,若仔细想想,娶这种女人似乎也可行,总比娶一个精明的回来处处与她对着干要强的多。 “儿子带染儿来向母亲请安。”放开女人的小手,偃墨予规矩的朝邱氏躬身行了一礼。 而站在他身侧的白心染则是睁大眼睛圆溜溜、傻呼呼的看着他的动作,就像在无声的询问当事人在做什么一样。 这般白痴似的傻劲,让邱氏和她身后的丽容神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这新妇太丢人了不是! 一路上,血影都如同隐形人一般跟在两人身后,这会儿到了厅堂,见到邱氏对白心染的打量,血影上前,拉了拉白心染的衣袖,然后无声的朝她做了一个跪下行拜的动作,并动手指了指邱氏。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教白心染如何行礼。 白心染心里都快笑翻了,她装聋作哑、装痴卖傻那是一种习惯了,可这血影同学居然演得比她还入戏三分。 不得不说,这丫头潜力无限啊…… 有人在邱氏的脚下放了一块绣垫,一看就是专门为新妇敬茶所准备的。 白心染故意视而不见,隔着绣垫老远的距离就朝邱氏跪了下去。 这等傻气,让邱氏面色有些黑沉。隔着这么远敬茶,难不成还让她上前去接? 就连面无表情的血影都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嘴角。好在她低着头,没人会看到她的怪异。 见自己女人这样,偃墨予是好气又无奈。这女人,非得让所有人知道她是傻子不成? 看着她这般摸样,他心梗得有些难受。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告诉所有人,他的女人不是傻子,更没有残缺…… 可是他也知道,她既然选择这样,就代表着她对所有的一切都不信任,她宁愿屈身让人耻笑,也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秘密。 这傻丫头…… 人跪都跪下了,总不能让一个聋子起身重新跪一遍吧? 邱氏叹了口气,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血影从一名丫鬟手中接过一杯香茶,朝白心染递了过去,待白心染双手捧着茶准备往自己嘴里送时,血影再次抽了抽嘴角,赶紧伸手制止,然后指了指高位上的邱氏,并高举双手做了一个敬茶的动作。 对于地上女子的一切行为,邱氏看在眼中,差一点连耐心都没有了。 废物果然是废物! 白心染乖顺的学着血影的动作,将双手举过头顶,傻乎乎的眼中带着几分怯意的看向邱氏,似乎严肃的邱氏下一秒要吃人似地让她还故意哆嗦了一下。 上方的中年妇人,她一眼就瞧出了对方对自己的不喜。对于这样的婆婆,白心染直觉也是不喜的。这婆婆穿着打扮皆是不俗,雍容富贵外加气质严肃高傲,五官虽然漂亮,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可那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傲性和凌厉,这哪能是善人所拥有的? 来 之前,她还在想,要是这个婆婆为人和善,对她的态度能与常人不同,那么她或许会选一个时间告诉婆婆自己并非聋哑的真相。 可眼下,看着这婆婆凌厉傲然的姿态,她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想法。 从小受尽了别人的白眼,让她的心比平常人更敏锐。什么人对她是真好,什么人对她是伪装,她几乎一眼就能分辨。 这婆婆让她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血影从她手中接过茶盏,走到邱氏面前,代为奉上:“小的替王妃代为敬茶,祝老夫人富贵又长寿。” 邱氏冷着脸接过,放在唇边淡淡的碰了一下。 “扶她起来吧。”一边吩咐血影,她一边从右手上取下一只碧玉的手镯,递给了血影,“顺便替她戴上。” 血影走到白心染身边,按照邱氏的话一一做了。 “母亲,若是无事,儿子就带染儿下去了。她身子本就不好,昨夜又累及了,恳请母亲见谅。”看着该做的事已经做完,偃墨予伸手将白心染拉到身后。 “王爷。”邱氏还未答话,站在她身后的丽容就主动唤道,一双美目像灌满了春水一般,要有多妩媚动人就有多妩媚动人,“王爷,今日贱妾原本该前去给王妃姐姐请安的,既然王妃姐姐来了,不如您和王妃姐姐在梨院陪陪老夫人吧?贱妾前几日跟大厨学了几样可口的菜肴……” “不必了!”偃墨予幽深的目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顿了顿,他突然朝邱氏说道,“母亲,染儿天生有疾,又生性胆小,以后各位夫人请安之事就请母亲代为传话,都免了吧。染儿的情况想必母亲也看到了,希望母亲能格外关照于她,让她免了来梨院请安。儿子在这里代她向您谢过。” 闻言,丽容低下了头轻咬起了下唇。这两个多月以来,王爷对她们姐妹的态度越来越冷漠,难道都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聋哑废人? 要真是这样,她们姐妹还有颜面吗?想她们姐妹之中,各个姿容俏丽,随便哪一个也比这个傻子强啊! 邱氏一直都没言语,不过心里也赞同儿子的话。这傻子般的女人还真让人眼疼的,既然儿子都发话了,那如此也好,免得每天一大早看到这种傻乎乎的东西影响自己的心情。 “她的事母亲也知道个大概,既然如此,母亲自然也不会为难她。我们承王府规矩虽然多,但也不是没有不通情的。” “那儿子就代染儿谢过母亲了。”垂眸, 偃墨予俊脸微沉。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喜欢母亲对她的态度。 就在他转身准备带白心染离去时,邱氏突然问了一句:“予儿,你们可是圆房了?” 当着众人的面,邱氏似乎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问的极为坦荡。 “是的,母亲。”虽然不知道邱氏要做何,但偃墨予还是如实回道。 闻言,邱氏半眯起了眼,心里多少有些诧异。她之前只当儿子是为了报恩所以才娶这个女人回来。可眼下,貌似跟她想的有些出入。 就这傻子一样的女子,她这儿子居然也能有兴致? 探究的目光在小两口身上来回扫了一遍,越是看白心染傻气的样子她是越是觉得头疼,于是皱眉挥了挥手:“既然身子不适,你们就回去吧。” “儿子告退。”礼貌的行了礼,偃墨予转身牵起那只小手就朝厅外走去。 血影依旧默不知声的跟随在后。 待人走后,丽容咬着唇,美目一直瞪着三人离开的方向。 “你也别抱委屈了。”自己的人,邱氏怎么可能看不透她的心思?侧目冷冷的一瞥,说道,“怕自己被冷落,就要学会主动。有我在,予儿也不敢对你如何,整日里就知道叫苦喊屈的,有何用?现在那白氏刚进门,有予儿护着,加之新鲜感尚在,你们姐妹几人是要受些冷落。可你也看到了,那女子如同废物一般,予儿即便护她一时,也不可能护她一世,你们姐妹几个认真想一想看如何才能挽回予儿的心。若是连一个废物都比不上,那我留你们有何用?” 邱氏的话虽然说的有些无情,可在丽容听来,这些话无疑就是对她的鼓励,顿时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甚至还有些得意。 老夫人说的对,一个废物而已,有何可担心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那废物迟早会被王爷抛弃。 就算王爷念在恩情的份上舍不得,她们也可以在背后做点手脚的…… 从梨院回到主院 在路上的时候,白心染都还傻乎乎的让人牵着她的手,但两人一回房,她顿时就跨了脸,将男人的大手狠狠的甩开,走到桌边自个坐下。 “王爷,给我一间单独的院子吧。”她看得出来,这个地方是他以前所住的地方。都说古代男女不同住,她现在也巴不得赶紧跟这男人分开为好。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偃墨予有些不 解,再听到她的话,那脸顿时就黑了几分。 “你想独居?”走过去,他伸手将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揽住她腰身贴在自己身上,幽深的眼底带着一丝不悦的瞪着她。 “你跟那些女人不也都分开住的吗?我要一间自己的院子,应该算合理吧?”轻哼的话,隐隐的带着几分酸意。 刚才在那边给婆婆请安的时候,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婆婆身后的那个女人看着他一副花痴泛滥的摸样。 她怎么就忘了,在这府中,他还有好几个夫人…… 眸光闪了闪,偃墨予突然勾唇在她耳边低低笑出声:“难道昨日还没证明清楚为夫的清白?那些女人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中给自己添堵,我从未碰过任何一人,自然不会与她们住在一起。可是你不同,你是我名正言顺娶的妻子,是我的女人,自然是要与我同住。” “我不要!”白心染一口拒绝。 “为何?” “估计等不了多久,有人就会提出意见了。” “谁敢?”偃墨予俊脸阴沉沉的。 “你母亲。”白心染也没半点藏着掖着,有些话该说的就要说,“你母亲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我不希望以后被她找麻烦。” 闻言,偃墨予叹了一口气。突然将视线移向别处,低沉的说道:“我也同样不喜母亲这般……” 在母亲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他并非是天生凉薄之人,对人对事也如常人一般,有喜有悲,可是在母亲身上,他却从来体会不到一分喜悦。 白心染愣了愣,看着他突然有些失神落寞的样子,心里有些复杂和不解。 刚才看着他们母子俩相处的情景,似乎存在着不小的问题。具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反正看着他们母子两生疏又客气的相处方式,她这个旁观者觉得很别扭。 气氛突然僵了起来。 待偃墨予回过神,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就往床那边走。 “干、干什么?”双手抵在他胸膛上,隔着层层衣物摸着他结实有力且热乎乎的胸膛,白心染耳根有些发烫。以前被他这样抱她还都没觉得有什么,只当他是占自己便宜。可自从跟他有了那层关系之后,她自己都无法控制某些别扭的情绪。 一个女人面对和自己有过关系的男人,难道心境的变化会如此大? 看着她脸颊上漂浮的两朵红云, 偃墨予俊脸上少了方才的那股子沉重,多了几分愉悦。快步走到床边,将她平放在床上。 “早上我寻了一些消肿的良药,待我给你抹上一些。”他脸上有着认真,语气也说得格外诚恳。 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听在白心染耳中,顿时就囧了。 待他一松手,她赶紧滚了一圈,躲到了床里面。 “谁要你给我抹了?色胚,你敢碰我试试!”这男人,说话就不能含蓄点? 那种地方是他一个男人想看就看的吗? 看着她防狼似的摸样,偃墨予又好气又好笑。昨夜他情难自制要的是有些过分,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他从此不沾她身了吧? 抿了抿唇,他脱了自己的黑长靴,顺便把外套一并给扔在了床尾,上床,长臂一伸,就将她没处躲的小身板给捞到了自己怀中。 “昨夜是我太过……上些药,这样舒服一些。”将她双手困在身后,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早知道,昨夜就少要她一两次,兴许这会儿还能…… “我自己来。”他喷出的热气让白心染浑身发麻,面前的这个男人太会勾引人了,让她想躲都没法。 “听话……”一手禁锢住她想挣扎的身子,另一只手开始解着她的衣裳,“你又看不见,如何能自己来?” 闻言,白心染囧得张口就咬在他脖子上,“姓偃的,你敢再对我用强的,小心我给你拧断!” 偃墨予抽了抽嘴角,一时没忍住,解她衣裳的手突然朝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带着几分严肃的斥道:“拧断?你不提倒也罢,我都差点忘了,你都拧了我多少次了?还敢叫嚣威胁,信不信我立马就要了你!” “你敢?!”白心染看他变了脸,顿时就跟他扛上了。双眼紧紧的瞪着他,生怕他会这个时候化身为狼。 “有何不敢的?”忍着笑,偃墨予挑了挑眉梢,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人脸对着脸,鼻尖对鼻尖,嘴对嘴,“我们已是夫妻,行房之事本就理所当然,为夫想要你,难道也不行?” “无耻。”捕获住他深眸中的一丝狡黠,白心染哼了哼。被他压在身下,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兴奋,怕他乱来,她也不敢乱动,“你别压着我,难受死了。” 难受是假的,他那玩意 第 28 部分 让她害怕才是真的。没用过之前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那家伙比较壮实而已。可真枪实弹的用过之后,她是真有些胆怯了。 人家磕了药的恐怕都比不上他…… “染儿……”身下是她娇柔的身子,又软又香,加之彼此亲密的叠合在一起,让他不由得想到昨日美好的一幕幕,有些恨不得现在立马重温昨日的一切。 薄唇瞬间封住了她微翘的唇瓣,湿滑的大舌在她反应过来之际急迫的窜入她香甜的檀口之中,寻到她香软的小舌,有些放肆的纠缠起来。 “唔……”被他放开了手,可是已经无力去推开他,她只能遵循着本能缠上了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炙热狂急的吻。 直到胸口一凉,被一只手掌罩上,白心染才拉回神志,扭动着身子不让他继续。 “让我休息一两日好不好?”那地方真的有些难受。她自己虽然看不到,可是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却是让她苦不堪言。 “乖……我就看看,不会碰你的。”一出口,他声音已嘶哑到极致。炙热的火苗从他眼眸深处窜出,让他俊美如斯的脸更是带上了几分诱人的性感。 白心染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的点了点,直到男人同样赤果着身体以后,她才开始后悔,甚至磨牙。 “你说过不碰我的!”无耻,说是给她上药,他倒把自己脱得光溜。 喘着粗气,偃墨予没有回答她的指控,从她身上抬头,寻到她的唇,再次将她吻住。 “乖……为夫就要一次……”他贴着她的红唇诱哄,同时也让彼此瞬间合二为一…… 昨夜本就被他要了好几次,尽管白心染体质不弱,也会手脚功夫,可是在初次就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索要,也有些吃不消。 此刻又被他不知餍足的要着,她无力招架,只能攀附着他,让自己彻底的陷入这无边的情欲之中…… 什么时候睡着她不知道,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睁眼就看到男人峻峭的脸,此时的男人闭着双眼,丰眉平缓,神色平静,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睡颜,在她看来,就犹如水墨大师笔下绘出的一幅山水画。 隽美、英挺、立体、梦幻…… 她甚至找不到一个词来精准的形容他。 这个男人,是他的丈夫,今后会陪她一起生活的人。他们会同吃同住同睡……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身边会有如此亲密的一个人存在。 他霸道的捣乱了她的生活,强迫的住进了她的心里,逼着她接受种种她一直逃避的现实。 她不知道自己遇到他是幸还是不幸,可是随着他越来越多的温柔和关怀,她发现自己有些险了进去…… 曾经的日子全是孤独做伴,如今生命中注入一个他,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走多远…… 就在白心染思绪陷入恍惚彷徨之时,突然身子被重物压上,她回过神来,却看到上方男人深邃明亮的眼眸。 嘴角撇了撇:“醒就醒了呗,还装睡!” 偃墨予勾了勾唇角:“我若不这样,你怎舍得认真看我一眼?” 白心染嘴角微抽,正准备送他‘无聊’两个字,却被他突然吻住双唇。 他独特的男性气息直入她的口中,大舌在她檀口中扫荡,论技术,明显熟练了不少。少了那种被人乱啃乱撞的疼意,此时他的吻让她平静的心湖涟漪荡起,不由得想跟上他的节拍。 被褥下的藕臂渐渐的缠上他的脖子,她扬高了下巴,回应着他,主动与他更深的纠缠。 直到两人吻得快刹不住了,偃墨予才喘着粗气从她香腻的唇齿间抽离。 四目相对,他眼眸深处有着火热、有着愉悦,潋滟迷人,她眼眸中带着羞赧、带着无措,迷离娇媚。 若不是顾及到她身子,他现在真恨不得再要她一次,这女人,从刚开始与他相识,他就知道自己沉沦了,如今得到了她,可他却依旧无法满足,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盈弱的身子镶嵌在自己身体里。 两人就这么目光暧昧深情的对视着,知道某人肚子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你先睡会,我让血影送些吃的进来。”说着话,他翻离开她身子,替她掖好被褥,将她诱人的身子掩藏好,这才优雅的开始为自己穿戴。 看着他毫无保留的在自己面前赤果,白心染脸颊有些涨红,想移开视线,可是却发现有些难度。 这男人高大英武,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再配上那峻峭迷人的脸,简直完美得能让所有男人都想挖地洞把自己埋了。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会成为她专用的男人…… 今日,她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次呆,偃墨予也没指出来。看着她流露出来的小女人的神采,他心里是满足的。 待 血影送来吃食,他让血影退出房门,细心的喂她吃下。 自从想要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告诉自己,要将她养得胖胖的,不要她再挨一分饥饿。 “好了,你别喂了,我都快撑了。”抱着圆鼓鼓的肚子仰躺在床上,白心染皱着眉头摇起了脑袋。 还剩下一些食物,偃墨予也没再强迫她,转眼间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新婚第一日,两人窝在新房中,度过了此生幸福的第一日。 。。。。。。 白府 看着被人从承王府送回来的半死不活的丫鬟,白翰轻不解,但贺兰氏却当场变了脸。 这名丫鬟儿子不认得,可她却是认得的,这不就是她给自己宝贝孙女挑选的陪嫁丫鬟吗? “发生了何事?是谁如此大胆将你给打伤?你们不是随着小姐出嫁吗?为何不在承王府反而被人送了回来?”贺兰氏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急得连连发问。 “老夫人……您得为奴婢做主啊……”被遣送回来的丫鬟匍匐在地,一身衣裳凌乱且屁股上还有血渍,一看就是被人用过刑。 “到底是如何回事?”贺兰氏眼底没有丝毫同情,相反的,她目光凌厉,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老夫人……咳咳咳……小姐……小姐嫁错了人……”丫鬟痛色难掩,将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贺兰氏连老骨头都顾不上了,呼啦一下从高位上站了起来,瞪着老眼死死的盯着地上凄楚可怜的丫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夫人……小姐……小姐被嫁到尚书、尚书府了……”最后一个字一落,丫鬟再也无力支撑下去,双眼一闭,浑身瘫软的晕厥了过去。 贺兰氏眸孔瞬间猛睁,双腿打软,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夫人——”一旁的丫鬟见状,赶紧手快的将她扶住。 看着自己老母亲突然被惊吓住的摸样,白翰轻有些不解,但也关心的赶紧上前扶着贺兰氏的另一只手臂。 “母亲,到底出何事了?”陪嫁的丫鬟为何好端端的被遣送回来,而且还被人用了刑?母亲为何这般惊吓?碧儿本就是嫁去尚书府的...... 难道? 一抹猜测从白翰轻脑海中划过,只是这么一猜想,让他脸色突变。 “母亲,难道你是打算让碧儿嫁入......” “闭嘴!”贺兰氏老脸惨白,捂着胸口直喘气。她的碧儿......她的碧儿居然嫁到了尚书府! 不!这不是真的! 她的碧儿昨日是被承王府的喜轿抬走的,这么多人亲眼看着,怎么可能弄错? “母亲!”看着贺兰氏的反应,白翰轻不傻,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母亲,你为何这般糊涂啊!” 前阵子他告诉过她们,让她们别轻易的去动那个废女,承王殿下能让皇上赐婚,还指定要那个废女,就足以见承王殿下是做足了准备的。 那次碧儿受伤,就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承王殿下很看重那名废女。据说那名废女对承王殿下有恩,所以才让承王殿下起了想要照顾她的心思。 而母亲居然在背后做手脚,试图偷梁换柱让碧儿嫁入承王府...... 该死的,她们怎么就如此胡闹啊! 难怪母亲突然答应了尚书府的提亲,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收下了尚书府的聘礼,并且把婚期也定在了承王娶亲的同一天。原来她们早就预谋好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傻?为何没有早早的猜想到母亲的用意? 突然明白过来,白翰轻气得只差捶胸顿足了。 贺兰氏见事情败露,也没有再隐瞒下去,凌厉的老眼中充满了恨意,对着儿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我就是想让碧儿嫁入承王府!我是在成亲之日做了手脚!不这样做,我哪怕是死,也不会瞑目!碧儿是我唯一疼爱的嫡孙女,从小冰雪聪明、才情过人,她要嫁的人自然是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孽畜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当年我听了胡伯的话一时心软饶了她一命,她早就死了,也不会回到我们白府来抢碧儿心爱的男子!” “母亲!”白翰轻铁青着脸,看着自己老母亲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痛苦又抓急。“母亲,你这般做,可知道其中的后果?” 他现在还不确定承王殿下是否知道这件事。听刚才那丫鬟的,好似她们的计谋破灭了。而承王府也没传来半点不好的消息,想必嫁入承王府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废女了。 尽管他心爱的女儿嫁到了尚书府,可是早在这门亲事被母亲定下之后,他就痛苦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今女儿嫁到尚书府,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母亲做事不计后果! 母亲想让碧儿嫁得好,这无可厚非,可是不能因为想让碧儿嫁得好, 就拿另一桩亲事来利用,且这被利用的还是尚书府。她怎么就不想想,要是承王殿下娶的人真是碧儿,而那个废女嫁到了尚书府,那承王殿下会如何做? 若承王殿下一笑置之,顺来接受,那他又何必费尽心思让皇上赐婚? “后果?”贺兰氏眼底泛着毒辣的光,尽管身子被气得摇摇欲坠,可依旧面容狰狞,恨恨的道,“我要的后果就是碧儿能嫁得好、嫁的幸福!那个孽畜本就不该活在世上,我替她找一户人家让她安生,这已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想到什么,她眼眶突然流出眼泪,身子更是因为激动颤栗得厉害:“我可怜的碧儿啊......为何不是你嫁入承王府......为何啊......” 想到自己心爱的孙女如今可能面临的境地,贺兰氏最终受不了这个刺激,哀嚎的话还未完,就晕了过去—— “来人,快把老夫人扶回房去,速速请大夫过来!”尽管心中对贺兰氏又恼又怨,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白翰轻紧张的赶紧唤人。 厅堂里,留下他一人,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难安—— 承王殿下到底知不知道母亲他们的计谋? 若是不知道,为何母亲的计谋没有得逞? 可承王殿下若是知道母亲的心思,那他会饶过母亲吗? “老爷,出了何事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张氏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翰轻才从担忧忐忑中回过神来。 “清涟......唉,出大事了!”满腔的话最终只化作一句沉重的叹息,皱着眉,白翰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是。 “母亲怎的突然就晕倒了?”张氏温柔的问道,佯装没看到他纠结的神色。 “唉~”白翰轻摇头再次叹气。默了默,他才开口问向张氏,“大夫来瞧过了吗?母亲现在如何了?” 张氏点了点头,宽慰道:“大夫已经来过了,说母亲是气急攻心,所以才导致晕厥,还让人莫打扰她,我这才过来看看,想问问你到底出了何事?母亲怎会被气着了呢?” 白翰轻张了张嘴,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摸样,张氏温柔的拍了拍他放在椅扶上的手背:“对我难道你还有所隐瞒吗?” 白翰轻摇头,再次叹了一口气,才幽幽说道:“你别多心,不是为夫对你有所隐瞒,而是..... .唉!母亲这次可能闯祸了!” 闻言,张氏一惊,紧张的问道:“闯祸?母亲怎会闯祸?” 白翰轻这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大概的向她说了一遍。即便自己没有亲眼瞧见,可根据那被打的丫鬟的言语以及母亲的态度,他知道自己猜得已经八九不离十。 听完白翰轻的话,张氏更加紧张不已:“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母亲、母亲她会有事吗?承王殿下他会不会找母亲麻烦?” 看着温柔体贴、一直都为家人着想的张氏,白翰轻总算找到一丝欣慰。 “此事为夫也苦恼不已。也不知道承王殿下知情否......唉!” 在白翰轻视线投向虚空的一处时,张氏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她皱着眉,善解人意的安慰道:“老爷,从昨日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可都没听到承王府有何动静,想必承王殿下应该不知情才是。” “那被打的满身是伤的丫鬟该如何解释?”白翰轻有些不赞同的反问道。 张氏默了默,才说道:“会不会是那丫鬟自己做错了事?若是承王当真知道了母亲的心思,怕是早就坐不住,来向咱们问罪了。所以啊,老爷,你先放宽心,这事还是等染儿那丫头回门之时再说。到时他们一回来,我们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闻言,白翰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张氏温柔的继续说道:“如今我们与承王府成了亲家,待染儿那丫头回来,我们可得对她要好一些才行,母亲那边我自是不好去说,但为了咱们白府的前途,你得多劝劝母亲,万万不可再冲动了。染儿虽说身有残疾,可再怎么说也是承王妃了,即便心中有不喜,可也不能不给承王殿下面子,老爷,你说对吗?” 白翰轻不住的点头,心里更是觉得欣慰,将张氏的手握在手心之中,连连拍道:“还是清涟你明事理,为夫有你开导,深感欣慰。这些年,你为这个家所付出的心力,为夫看在眼中,记在心中,自觉对你亏欠了太多......” “老爷,你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我们本就是夫妻,为白府尽心尽力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张氏低下头,温柔中尽显大度。 “母亲和碧儿要是能同你一般事事为白府着想,那就好了。”白翰轻由衷的感叹道。 “老爷,你可不能这般说。若是被 第 29 部分 母亲听到,定是又要气着身子了。” 白翰轻更是感动不已。 想到一些事,他突然又叹气起来:“唉~如今承王府的情况我们不甚了解,只能静观其变,可是碧儿......一想起她的事,我就痛心疾首啊!” 若是没有承王殿下的出现,让他将那个废女嫁去尚书府,他眼都不会眨一下。不可否认,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有人能替自己心爱的女儿代嫁受过。 可惜天不遂人愿,母亲自作主张,而承王又不可欺,到头来,委屈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现在无能为力,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碧儿身上,希望以她的聪明能干,能让贺鸣浪子回头,并善待于她...... 提及白心碧,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嘴上却耐心的安慰道:“老爷,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碧儿打小就是有福之人,尚书大人一家定是不会亏待于她的。虽然那贺鸣口碑不好,可我们要对碧儿有信心才是,相信以碧儿的聪明懂事,定会让贺鸣对她宠爱有加的。” 张氏的话无疑不是说到了白翰轻的心坎上,让他欣慰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 承王府 书房之中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站在桌边,男的俊逸非凡,女的娇俏可人,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是一副唯美的画卷。 男人挽着广袖,不失优雅,一边研磨,一边对着女人暗自抽搐唇角。 宣纸上,两只乌龟一大一小,小的趴在大的背上—— 这女人,还能再恶搞一些么? 她说想读书练字,想到她自小在茅山村成长,定是不会读文写字的,见她有此要求,他欣然陪同她到书房,也想趁机教她。 可谁知道,这女人......哪点像好学之人? 简直就是一个好耍之人! 尽管心中腹诽,但那双看着女人的墨眼,却盛满了宠溺和温柔。 两只乌龟画完了,白心染这才抬起头来朝他抛了个媚眼:“我的画如何?有没有栩栩如生的感觉?”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画很幼稚,可是没法啊,她不想待在房里随时被他压榨,也不想让他发现其实她能读书识字的,所以就只能搞点这种小心思,让她身子稍稍休息,也让他对自己不起疑心。 若是让她当着 他的面读书练字,她没把握自己不会露出马脚。 一旦被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会,那她到底要如何解释? 有人见过聋哑女能读能写、无师自通的吗? 看着她狡黠的小样子,偃墨予嘴角微勾。单臂从她身后将纤腰搂住,微微俯身将下颚放在她小肩上,贴着她小腹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 “你可是真心愿意学识字?”他轻笑的问道,言语里并没有半点嫌弃她,只是带着一丝调侃。 白心染眼皮抖了抖,侧目与他四目相对,反问道:“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若是有才了,岂不是失德了?” 嘴角抽了抽,偃墨予一时无语:“......?!”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特别是那红红的小嘴一开一合的在自己眼前,让他不由得就回味起它的滋味,喉结一滚,他瞬间将其捕获住,趁她没防备,大舌快速的撬开她的牙关,汲取着她的香甜。 被他转过身按压在他胸膛上,白心染脑门上开始往下掉黑线。这男人,怎么又来了! 被他炽热缠绵的吻弄得有些脚软,不得已,她只好抬手攀着他宽厚的肩膀,垫着脚尖,迎合着他。 覆在她腰间的大手渐渐的往上爬,白心染一个哆嗦,将脑袋扭开。 “别闹行不行?” 埋在她颈间喘着粗气,偃墨予将她搂的更紧,让她清晰的感觉他无法控制的某种渴望。 “......我们回房,嗯?”他想要她,迫切的想要。 以前他觉得那种事是荒淫好色之人才会有的,可自从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他才明白那滋味可以让人疯狂、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怎一个销魂蚀骨能形容的...... “要回你自己回!”白心染想都没想的拒绝。她死缠着要来书房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稍微休息吗? 眼眸一沉,偃墨予突然扬手,广袖在书桌上一扫,顿时空处一大片地方。在白心染以为他会放弃那种想法之际,突然将她给抬到了书桌上,半个身体将她往桌面上压了下去—— “你?”她吐血。这厮会不会太不检点了!办公的地方,他也想得出来? 那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从她细滑香嫩的脖子一点点的轻啃着,感受到她情不自禁的颤栗,他忍不住的加重些许力道,沿着她的脖子在她肌肤上落下一个又一 个烙印。 尽管她身上烙满了属于自己的印记,可他发现,原来光是这种举动都会让人上瘾。 白心染颤栗着身子有些轻喘起来。 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尽管会让人累得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可是不可否认,那过程,却是能够让人上瘾的。 在他唇舌的撩拨下,她眯着眼,逐渐迷离,感觉到那种羞人的空虚越来越浓烈,不由的双腿将他精腰攀住—— 就在那火热的大掌准备前去探路时,突然书房门被人叩响。 “爷,奉德王来了!”门外,殷杜的声音传来。 这一句话就犹如一盆冷水顿时浇在房里纠缠得如火如荼的男女身上。 白心染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香肩已露的摸样,顿时涨红了脸,忍不住的朝男人恼道:“还不赶紧给我穿好!” 兴致被人打断,偃墨予那脸呼哧呼哧的就黑了起来。 “本王现在分身无乏,一盏茶后,带奉德王到书房来。”他冷冷的朝门外吩咐,身体却极为不舍的退开了一些,并将女人从桌上拉起来,两人跌倒身后的太师椅中。 “是。”门外,殷杜领命离去。 看着彼此衣衫不整,白心染别扭的扭开了头。而偃墨予则是将头埋在她脖子里,沉沉的呼吸着。 两人没有再继续,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相互拥着彼此,静静的平息身体内原始的臊热。 良久,直到感觉他那处没有那么危险了,白心染才动手推他:“既然你要见客,那我就先回房了。” “无事。”偃墨予将她扣在怀里,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留下来陪我。” “你不怕我在这里丢你的脸?”按常理来说,是个正常人都巴不得赶她走吧? 不过,这男人似乎就没正常过! 否则,也不可能宁愿被人嘲笑也还要娶她。 听到她的反问,偃墨予勾了勾唇,低头在她耳边揶揄:“你都不嫌丢脸,为夫又有何好嫌的?”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想着她在人前时伪装出来的傻样,偃墨予突然敛住了笑,将她身子抬高,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突然问道:“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伪装下去?” 不可否认,在看到她伪装的时候,他心里是难受的,也是心疼的。 白心染吸了一口,这算 是他第一次正面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现在不想恢复正常。”这是她的答案。她对现在的环境一点都没有安全感,甚至有很多迷茫的因素在其中,让她放不开去做回真正的自己。 俊脸微微一沉,偃墨予抿了抿唇,抬手用手掌在她削瘦的脸颊上摩挲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告诉我,好吗?” 望进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中,白心染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眼底的情意那么明显,她就算是想无视都不行。 他没有强迫自己非要变得正常示人,而是用着宠溺的语气告诉她他会尊重她的决定。 这霸道的男人,此刻善解人意得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好。”她点头,将脑袋搁在他肩窝里。 偃墨予叹了一口气,为两人整理起衣着。 他又何尝不知道她其实对自己并不完全信任。这女人,看似对一切都表现的云淡风轻,其实是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保持着怀疑和戒备。 他知道她有许多的秘密,但他不急,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对自己坦诚。 他想知道为何被确认身残有疾的她能听会说,为何自小生长在茅山村那样一个地方她却能有一身武艺,为何自小被人抛弃的她会胆大到无惧那些尸首...... 她身上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不可思议,有太多让他触摸不到的东西…… 一盏茶之后,殷杜的声音再次在房门外响起,偃墨予让其进来。 殷杜推开房门,侧开身子为一名年轻潇洒的男子引路:“奉德王里面请。” 偃墨予的太师椅旁边安置了一张矮几,白心染坐在地上的绣垫上,伏在矮几边动手画着画,如同听不到门口的动静般,安安静静的握着沾了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游走,那随性的动作看在外人眼中就是一种笨拙。 尽管低头画着没有营养的简笔画,可她余光却偷偷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她也是刚才才知道,这奉德王乃是当今皇上的二儿子,自幼随性散漫,极少过问朝政,是个让皇上极为头疼的人。 “奉德王今日大驾光临,本王方才有要事无法分身,怠慢之处还请奉德王见谅。”站在书桌后,偃墨予客气的说道。 “承王客气了。”夏礼珣一改往日的傲气,突然谦和的笑道,“昨日承王大喜,本王未能前来,心里多有歉意,今日特来向承王说明一番,顺便将贺礼补上。” “殷杜,替奉德王看座!”偃墨予朝一旁的殷杜淡声命令道。 夏礼珣也没拘礼,在书桌对面坐了下来。 白心染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才对这个人产了一分关注心的。可当听到奉德王的声音时,她突然皱起了眉,心里顿生疑惑——这声音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题外话------ 乃们懂得哈,想要的妞就加群号【4981969】 四十六:回门 夏礼珣一身紫色锦袍,端得是潇洒出众、仪表不凡,贵气难挡。玉冠白面,姿容俊美,只是那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傲气让人喜欢不起来,特别是那双微挑的眼角,看似含笑,却始终跟人一种笑得很假的感觉。 感觉到那双高傲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白心染也不敢掉以轻心,专注的埋头在宣纸上继续着自己简笔画。 对于她对自己的无视和无礼,夏礼珣似乎并不在意。 倒是偃墨予开口歉意的说道:“贱内身有残病,不能言语,还请奉德王多多见谅。” 夏礼珣淡淡一笑:“承王不必在意,本王早闻承王妃与常人有异,自然不会为难于她。今日来得唐突,本王还担心是否会惊吓到承王妃。” 两人客气而谦虚的说着话。白心染听那道声音是越听越觉得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而且那道视线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一直都有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可又不好扭头去看。 但直觉告诉她,这奉德王在观察她! 偃墨予陪着奉德王你来我往的寒暄着,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的女人看,顿时心中就生了几分不悦。 而就在这时,夏礼珣突然起身走向了那张矮桌—— 感觉到有人靠近,白心染抬起了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一团黑色的墨汁布在了她干净的脸颊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懵懵的看着靠近她的男子,眼底充满了一丝胆怯,身子不由的往后退了退,退到了偃墨予的脚边。 她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不安被两个男人都收入眼中。 夏礼珣并未再靠前,而是在几步外止住了步子,冷傲的眼眸看向矮桌上所画的东西,那比女人还红艳的薄唇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纸上——大大小小的一群乌龟! “奉德王请见谅,贱内生 性胆小,不习惯与人接触,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奉德王莫怪。”面无表情的朝夏礼珣抱拳施了一礼,偃墨予弯腰,从怀里拿出一块整洁的方巾,对着那张沾了墨汁的小脸擦了起来,然后又将人从地上拉起,按在了自己怀里,用广袖将人遮了大半,还温柔的在其背上拍着,试图安抚怀中人儿的样子。 看着夫妻俩人如此,夏礼珣眯了眯眼,随即浅声笑道:“承王严重了,是本王唐突吓到承王妃罢了。” 顿了顿,他突然好奇的问道:“听父皇说承王妃曾经救过承王,让承王心生感激和怜悯,所以才娶其为妻?” “是。”这些话本就是自己说出去的,偃墨予大大方方的承认。 “承王不愧是承王,其善心真叫本王折服。承王妃亦然,自身都有残病,却还能对承王施救,这份纯善真是让本王钦佩。” 闻言,偃墨予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却面不改色的说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白心染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嘴角狠抽。“……?!” 好恶寒有木有? 状似饶有兴致的看了矮桌上乌龟图几眼,夏礼珣这才收回视线,朝偃墨予轻笑道:“本王今日是特意来补送贺礼的,不想却打扰了承王和承王妃的恩爱,望承王莫要见怪。本王想起府中还有事需处理,这就不多留了。” 说完话,他朝门外拍了拍手,一名小厮恭敬的进入,走到偃墨予身前,双手将一礼单奉上:“承王殿下,这是我们王爷的心意,请您笑纳。” “奉德王有心了。”没有推辞,偃墨予伸手接了下来,淡淡的扫了一眼礼单上的内容,朝夏礼珣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本王就先回去了。”说着话,夏礼珣的目光若有似乎的扫了一眼白心染。 “殷杜,送奉德王。”捕捉到他异样的目光,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将女人搂紧了一分,抬声朝门口的殷杜吩咐道。 直到书房安静下来,房门被外面的侍卫关好,白心染才从偃墨予怀中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 “怎么了?”抬高她的下颚,看着她深锁的秀眉,有些不解。 “这奉德王的声音我在茅山村听过。”白心染摇了摇头,喃喃低语起来,“可是不对啊,那人听说是个瘸子,这奉德王分明就是个正常人啊……” 想了想,她随即又肯定的点头,“我敢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哪个人?” “你不知道,在茅山村,有个有钱的公子来养伤,还特别喜欢薄荷,我们村里几乎家家都种了薄荷,全都是为了他。后来自从你来过之后,那人就没有再出现了。我敢肯 第 30 部分 定奉德王就是那人。” 闻言,偃墨予挑了挑丰眉:“为何如此肯定?”看她的反应,不像是见过奉德王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熟。虽然我没见过那人的样子,可是我经常去他家里为他送薄荷,听过他在房间里说话。而且……你没闻出来吗?奉德王身上的薄荷味很浓” “他的确在茅山村住过一段时日。” 白心染诧异:“你怎么知道?” 问完之后,她突然瞪大眼,“难道你们想要抓的走私兵器的幕后主使人就是他?!” 在茅山村,那人就是一个颇为神秘的人物,而且爱好又独特,想不让人记住都难。难怪自从他来了茅山村以后,那人就失踪不见了。 见她自己明白过来了,偃墨予也没再多做说明。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他相信走私兵器一事皇上也是怀疑奉德王的,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事就只能搁置着。 “染儿,以后这人你尽量避他远些,知道么?”想到某些事,偃墨予出声提醒道。 “为什么?” 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你在茅山村住过的事已不是秘密,想必奉德王也知道,今日他到府中来,怕是有另一番原因。” 白心染也不傻:“你是说他今日来承王府,最主要的是目的就是来试探我?” 偃墨予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点了点头:“私建兵器坊并走私兵器,此事还无人知晓是奉德王所做。就连我,也没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幕后之人。他所做之事乃是杀头大罪,自然不会给别人泄露他秘密的机会。如今他见你非正常人,所以不会提防太多,若是他一旦发现你乃正常之人,想必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人灭口。” 其实茅山村的人都是证人,若想要取证,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旦实施这个计划,茅山村的人怕是会无一存活。 想必皇上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嘱咐他不要为难无辜之人。 而今,走私兵器一事已是一桩无头案,而他自然也不会为了破这桩案子去牺牲自己心爱之人。哪怕是一点点的危险,他都要杜绝! 白心染撇了撇嘴,故意说道:“那我岂不是真要一辈子装聋作哑?” 知道她这话里带着几分试探,偃墨予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掐了掐她小巧的鼻头:“你若不想装下去了,可随时告诉我,我自会替你想办法。” 闻言,白心染耸了耸肩:“那还是算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偃墨予也没有再说什么。以前他倒是希望他能恢复正常,至少不会让她在外人面前那般委屈。可今日奉德王来府一事给他提了个醒。 如今的她绝对不能以正常人面貌示人…… 弯腰,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就往书房外走—— “喂,干什么啊?”白心染小声的惊呼道。 “为夫难得休沐,想好好陪你。”男人眼底带着某种邪肆的光,说的话却是体贴入微。 陪她?怎么陪法,白心染不是不知道。 尽管有些咬牙,甚至恨不得咬上他两口,可心跳却莫名加速…… …… 一转眼,三日回门的时间到了。 尚书府 某间新房之中,女人独坐窗台之下暗自垂泪。如花生艳的神色不复存在,尽管摸样依旧精致绝色,可那眉眼间的气色却犹如吸多了鬼气似的,黯沉无光,婀娜的身子也显得有些颓丧无力。 知道的当她是个才过门的新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女儿哭丧守孝呢。 三日,短短的三日,从新婚当日被人沾污身子的噩梦开始,她就犹如掉入了地狱深渊。 贺鸣没有将她失贞的事说出去,她知道,他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名节,而是为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在外人面前,他虽然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妻子,可是背着所有的人,他却暴露出他畜生的本性,不拿她当妻子不说,还变着花样在床上极近的凌辱她。 有好几次,她感觉自己都险些要被他玩弄死了。 那些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侵犯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恶心、那么的让人生不如死…… 这才新婚初始,她却感觉到死亡的来临。是屈辱、也是痛苦。 可是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在他变态的行径之下。 她要活着! 活着报复那些让她陷入地狱深渊的人! 不知道在窗台下坐了多久,直到有丫鬟进来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 “二少爷叫你出去,他人已经在大门口等你了,别磨磨蹭蹭的,小心二少爷让你自个回白府。”丫鬟对她冷漠的说着话,言行举止非但没有半点恭敬,反而带着一股子不屑和傲慢。 二少爷说了,这个女 人就是个贱人,不必给她脸色,让她们想怎样就怎样,要是她敢不从,就直接休了她,让她滚回白府。 短短的三日,白心碧已经见多了丫鬟无礼的嘴脸。 刚开始她恼怒不已,动手打了一个丫鬟,结果那丫鬟跑到贺鸣跟前哭哭啼啼的告了她一状,贺鸣为了替那丫鬟出气,不但当着丫鬟的面打了她一顿,最后为了安哄那名丫鬟,竟然当着她的面与那丫鬟苟合在一起。 那一幕幕恶心的画面到现在都还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想到就犯恶心。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才知道原来贺鸣的风流成性不是谣言,他们院子的丫鬟,基本上全都被贺鸣给占有过了身子! 好在她并不是喜欢贺鸣,而且发生了被强暴的事,她更是对贺鸣没有一分好感,所以在面对这群丫鬟的时候,她除了心里觉得恶心之外,倒也没有情敌间的仇恨。 被贺鸣打了一通后,她才明白到自己的处境,于是再有丫鬟无礼挑衅的时候,她几乎都含泪咽下,逼着自己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毕竟这个地方不是她一辈子要待的地方,如果一时的隐忍能换回自己的自由,那隐忍一时又如何?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贺鸣加给她的屈辱一并讨回来! 她一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今日是回门日,白心碧没想到贺鸣会主动陪她回去,不过转头一想,她还是能想明白的贺鸣的做法。想必他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巴,才会如此‘通情达理’…… 在尚书府,贺正州及其夫人月氏还算喜欢她。兴许两人都知道自己儿子的本性,所以每当白心碧前去请安时,夫妻俩对她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在夫妻俩面前白心碧自然不敢说贺鸣对她凌辱的事,一来是女子的矜持让她羞于对外人开口。二来,她知道是自己失贞在前,才会遭受贺鸣的报复和凌辱。她若是将实情说了出来,那她失贞的事也会暴露出去。 不管如何,她定是不会让这件事被外人发现,否则即便有白府为她撑腰,她也会无脸见人。 马车上,贺鸣懒洋洋的靠着车壁,见女人上马车,掀了掀眼皮,嫌弃的侧目朝车夫冷声斥道:“动作快些,本少爷今日还要去醉香楼,再磨磨蹭蹭耽误时辰,小心本少爷剥了你的皮。” 白心碧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他果然是为了尚书府的面子才陪她一同回门的。 比起白心碧的憔 悴,贺鸣则是一身爽朗精神。若不是此人暗地里荒淫好色、喜欢玩弄女人,论相貌,贺鸣也当得上是一位俊美的男子。特别是那丹凤眼,格外迷人,但也是因为他这双丹凤眼,让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邪气。论身材,贺鸣虽然不是练家子出身,没有太过结实的身板,但人也算高拔。论气质,此人出生权贵之家,自然有一番普通人都没有的矜贵,不过纨绔之气也不少。 反正一句话,看着人模人样,实则就是衣冠禽兽的代表。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马车在白府门口停下,贺鸣突然神色一变,体贴入微的主动牵起白心碧的手,下了马车,那小心呵护的摸样,让白府出门迎接的下人都喜笑颜开。大小姐所嫁的姑爷没有传言中说的那般不耻啊! 看看,两人感情多好!看看,这新姑爷多疼爱他们大小姐。 而在他们的马车对面,停着另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有承王府的标志。 白心碧停下脚步,眼底恨意骤现,放在袖中的双手更是攥得紧紧的,连指甲刺痛着掌心她也浑然不知。 那辆马车之内,似乎还有人—— 豪华的马车内,白心染怒瞪着某个为她整理着装的男人。 一路上,这色胚都不放过她,亲亲搂搂就算了,居然还差点在马上就吃了她。 看着他高高撑起的玩意儿,她有些幸灾乐祸,嘴巴贴在偃墨予耳边小声道:“我看你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 没有吃到美味可口的鲜肉,某爷本就欲求不满,听到故意奚落的话,俊脸一沉,给她整理的手突然转下,一巴掌轻拍在她屁股上。 白心染撇嘴,表示暂时忍了。这里可不是与他玩闹的地方——外人有人。 其实今日她是不想回白府的。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废物,想必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她镶金戴玉的样子。 可是为了想看到另一个女人的下场,她还是决定回白府一趟。 说白了,她今日就是回来看热闹的! 窝在偃墨予怀中,任由他把自己抱下马车。反正她是废物,她只需要傻乎乎的做做样子就好,也没人会在乎她的行为是否不雅。一切都有身边的男人为她撑着。 而偃墨予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着怀中小女人在白府管家恭敬的迎候下大摇大摆的走了白府—— 看着前方那风华绝色的男子以及他怀中被打扮的 精致俏丽的女人,白心碧眼底喷着毒汁,一口银牙险些全都被自己给咬碎了。 “还不快走?看你这副贱样,还想爬承王殿下的床不成?贱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残花败柳之身不说,还敢当着本少爷的面想其他男人。别怪本少爷没警告你,回去本少爷再给你好看!”贺鸣背对着外人冷着脸贴近白心染耳旁,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话。从他背后看去,两人恩爱如胶,俊男美女的画面让人赏心悦目,可谁也没看到他脸上的狠辣之色。 早就听闻白府的这个千金小姐喜欢承王,且一心想嫁入承王府为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女人新婚日失贞,伤他男人尊严不说,如今带着一副破烂的身子居然还在做美梦,更可恶的是她如今顶着他们尚书府儿媳的身份,当着他这个相公的面,如此垂涎别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女人给他侮辱,他永生难忘!若不是碍于她是白府的人,他早就弄死这个淫荡恶心的女人了! 白心碧瞪着眼,脸色苍白如纸,就如同被人抽干了血一样,瞳眸中有着密密的红血丝,整个人憔悴不说,还有几分女鬼似的狰狞。看着面前虚伪龌龊的男人,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等着他们进府的下人尤为不解,看着两人举止和神色明显不搭配,都默默的感到疑惑。 …… 白府的大厅里 看着齐齐而归两个女儿和女婿,白翰轻除了觉得心爱的女儿气色有些不对劲外,倒也没多想。毕竟贺鸣对她女儿一脸疼爱的摸样,他是看进了眼的。 两对夫妻都出现在大厅里,每一对都是那么恩爱,就连贺兰氏都显得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贺家的二公子是个放荡不羁的人物,可今日一看,不但对自己的宝贝孙女呵护有加,且人也长的仪表堂堂,虽然比起一旁的承王殿下,气质和容貌稍逊一些,可也算是个翩翩俊朗。 “贺鸣拜见承王、拜见承王妃!”在场之中,论品级,贺鸣率先向偃墨予和白心染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才转身对着高堂之上的贺兰氏以及贺兰氏下手方的白翰轻一一行礼。 “孙婿拜见祖母。”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看着传说中风流浪荡的人此刻温文儒雅、风度有礼,白家几位主子都显得格外诧异,同时也暗自满意。或许这传言有误呢? 今日是白家嫡女回门的日子,算是白家的家宴,最有说话权的自然 就是贺兰氏了。 抛开品级,论辈分,她算是最高的。 “贺鸣快快请起。”贺兰氏对着他和蔼的笑道。 贺鸣又朝各位谢了礼,然后转身从随身的小厮手中接过一份红色的礼单双手呈向贺兰氏,不卑不吭的说道:“孙婿第一次来白府,这是家父、家母为祖母和岳父、岳母准备的一些薄礼,还请祖母和岳父、岳母莫要嫌弃孙婿的寒酸。” 贺兰氏身旁的丫鬟主动上前接下那份礼单,呈给了贺兰氏。 看着上面成列的众多贵重礼物,珍宝、补品各色齐全,贺兰氏眼底的笑意更浓,心里对这个孙女婿的初步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 “亲家真是有心了。”贺兰氏连连点头,脸上绽放着慈祥的笑意。 贺鸣谦卑的施礼,并当着大家的面牵起了白心碧的手。 这场景,谁敢说夫妻俩不恩爱的? 只是垂头状似羞赧的白心碧,无人瞧见她掩饰之下闪过的一丝嫌恶和冷意。 看着那副祖慈孙孝的场面,白心染‘胆怯’的靠在偃墨予身后,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广袖,似乎怕他随时会抛弃自己似地,一副胆小怕事的摸样,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实则某个女人躲在偃墨予身后心里已经鄙视的快吐了…… 而她身旁的偃墨予迎人而立,深蓝色的锦袍穿在他高拔壮硕的身躯上器宇轩昂、矜贵霸气。峻峭的脸上表情淡淡,可却有着独压众人的气势,一双黑眸深邃如潭,让人不敢直视。 眼看着贺鸣请了安呈了礼,坐在厅堂里的众人不由的将目光都投到这个冠绝无双的男人身上。 可却半天不见其有所表示。 贺兰氏皱起了眉,虽说她自知身份不及承王,可这是在白家,既然那个孽畜还姓白,那怎么的自己也算是承王的长辈。 白翰轻也有些尴尬,于是只好朝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快给姑爷、小姐看座!” 无视高位上面带不喜的贺兰氏,偃墨予朝身后的殷杜抬了抬手,待殷杜将礼单递到他手中,他才向白翰轻走了过去:“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薄礼敬上,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听到他唤自己一声岳父,白翰轻这才缓和了些许尴尬。至少人家还是给足了他面子。 贺兰氏见自己被彻底的无视,心里更是不满极了,可是一肚子的气恼她又不敢当众发 第 31 部分 泄出来。 承王是世袭王爷,有封号、有品级,若认真计较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向他行拜才是。 想到这,她只能将不满全都咽到肚子里。 白夫人张氏倒是淡定如常,见偃墨予走向她们,赶紧从白翰轻身后站了出来,端庄的行礼道:“臣妇拜见承王殿下。” “岳母请起。”偃墨予淡淡颔首,算是受了她的礼。 白翰轻接过偃墨予手中的礼帖,也没多看,直接给了张氏。 “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无需多礼,染儿自幼有疾,承蒙承王殿下疼爱,为父深感欣慰。”此刻的白翰轻端着慈父的态度,一脸的心满意足。 躲在偃墨予身后的白心染险些犯呕。世间最痛苦的亲情不是遗弃,而是遗弃之后还摆着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一番行礼、寒暄之后,在场的女眷,除了贺兰氏外,张氏和白心碧皆是在男人落座之后站在自家男人身后。 偃墨予也没在高位上落座,而是在白翰轻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当着众人随手将白心染给放到了自己腿上,让她面对着自己,背朝着众人,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肩,一只手臂圈在她腰上,像哄婴儿一般。 看得在场的众人瞪大了双眼,可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 看着被男人当成宝一样抱在怀里的傻女人,白心碧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忍着没上前将那该死的废物从男人怀里拉出去。 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人,凭什么霸占着那个男人? 凭什么? 而那个男人,原本该是属于她的,他的温柔、他的疼爱、他的深情、他的体贴原本都是属于她的,躺在他怀里的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凭什么这些全都被那个该死的废物霸占了? 她不管成亲那天到底是不是承王动的手脚,到底是不是他找人玷污了自己,她只知道,这笔血海深仇她要报! 但报仇之前,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夺走了她一生幸福的废物! 厅堂里,虽然人数比较多,可真正敢说话的却没有两个。 白翰轻是顶着某种无形的压力开口,关切的询问了两方亲家,随后就慈爱的对偃墨予说道:“染儿自幼体弱,怕是需要多加休息,不如就让她暂且回房休息吧?我让人做些补身的东西送去。” 偃墨予也没推拒,捧宝贝似地将人抱着站起身,朝白翰轻点了点头: “多谢岳父大人体谅,小婿正有此意。这几日染儿的确辛苦了。” 白心染靠在他怀中,享受着这独一无二、甚至是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突然听到男人的话,顿时一头黑线。暗地里,摸着男人身上的肉,隔着衣服狠狠的掐了起来。 这不要脸的,说什么话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两天那档子事做的多? 偃墨予那话一出,果然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各种探究、各种羡慕嫉妒、各种不可置信的目光齐齐而来。 承王居然与这个废物圆房了? 虽说人家小两口是新婚,但白心染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那就不是个正常人,自然不能用看待正常夫妻的思维去想,试问,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又聋又哑如同傻子一样的女人,有几个人男人能有兴致? 偏偏承王表现得十分宠爱对方不说,且还道出了两人的关系——有名有实。这怎么能不让人诧异一把? 男人们看着偃墨予的目光都是探究和不信的,女人们看着白心染的目光都是羡慕嫉妒的。 这小丑鸭当真是飞到了枝头做了凤凰?!…… …… 夫妻俩在白府管家的引路下,带着血影和殷杜去了白心染出嫁前住的院子。 当夫妻俩进入房门,血影‘嘭’的一声将房门自外掩上,并木桩似地站在房门口,挡住了殷杜所有的视线。 “喂,你这丫头,别喧宾夺主行不?我可是爷身边的一等护卫。”他很好奇到底自家爷怎么跟那个傻王妃相处的。 其实不是他好奇,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好奇。 可是这个冷冰冰的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本来他是爷身边的护卫,可是自从这丫头一出现后,爷身边就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这丫头拿着爷的一句命令,连他这个一等护卫都要赶,像话吗? 血影半眯着眼,冷冷的看着面前对她一脸不爽的男人。 “想打架?”就在殷杜以为她不会开口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只听血影突然问道。 殷杜嫌弃的哼了一声,抱臂嗤笑:“别说我怕你,我是男人,才不会跟一个女人动手,说出去岂不是会让我手下的兄弟笑死?” 血影眯了眯眼,随即视线挪开。 看着这比主子还冷傲的女人,殷杜嘴角抽了抽。“……?!”他这是被彻底无视了? 听说这女人身手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 真的,现在与她较量不合时宜,改天得想个法子,让他试试这个女人的身手! 敢无视他的存在,霸占他在爷身边的位置,哼!走着瞧! 房门里 白心染挣扎着从男人臂弯里跳下来。 偃墨予嘴角翘得高高的,方才被这女人的小爪子掐得生疼生疼的,但这不影响他愉悦的心情。 走到桌边坐下,白心染挑眉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吃过饭才回去?” 偃墨予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反问:“有何不可?难道你不想?” 白心染撇了撇嘴:“我可不想被毒死。”这家人胆子又肥又大,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下药? 偃墨予低声失笑。 想到刚才在大厅里看到的那对恩爱男女,白心染来了几分兴趣。 “你说那贺家二公子和白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情意已相投?”白心碧的气色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恩爱出来的。 “你觉得呢?”男人不答反问。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这男人一定知道什么,还装! “想知道那贺鸣和白心碧是如何过的吗?”男人突然挑眉问道。 白心染今日回白府本就怀着一颗看热闹的心。她想知道那个妄想把她推入火坑的女人如今自己陷入火坑之中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说她幸灾乐祸也好,说她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也罢,她就想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报应这一说! 明白了男人话里的含义,她起身绕过桌子走到男人身边将其广袖拉住,抬抬下颚:“还坐着做什么,走呗——” ……。 白心碧的院子里 以往都有丫鬟随时候在房门外等候大小姐差遣,而今日,丫鬟都被遣走,就连房门外的院子里都不见一个人影。 而房内,女人脸颊烫红,眼底雾气氤氲,不过这烫红的脸可不是因为做什么而羞红的,若仔细看,定能发现那就是个手掌印。 “贱人,就你这副德性,还想嫁给承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没成亲之前就跟野男人有染,你也不怕嫁去了承王府让承王殿下把你给送去军营充当军妓?” 对于自己遭贺鸣嫌弃并殴打的事,尽管才过两三日,但白心碧似乎习以为常了,从刚开始的哭哭啼啼到现在的默不知声、任其施暴,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转变的。 听 着贺鸣毫无遮掩的骂着辱人的话,她低着头,似是认命般,由着他。 “本少爷没有休了你那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若是你还敢给本少爷肖想其他男人,那你就别怪本少爷心狠,将你成亲之日失贞的事公布天下!到时别说你的名誉不保,就连这白府上下恐怕也会成为别人的笑话!”自以为抓住了白心碧的缺处,贺鸣眼底有着恨意,也有着无情。 若是这个女人干干净净的,他或许还能好生以待,可惜,他想了这个女人近一年,结果这女人对他没感觉不说,还把清白给了别人,这种事,但凡是个男人,都没法咽下这口气!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白心碧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半响,她突然抬起头来,婀娜迷人的身子朝贺鸣靠了过去,眼里带着泪,语声也有些低三下气:“夫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求求你看在白府的份上,就原谅我吧,这辈子,我定会好好的感激你、服侍你。我如今已是贺家的人,我心里自然不会再有别人,以后,我也只会一心一意的想着你。” 她要忍,她必须得忍,传言都说死在贺鸣手中的女人不计其数。她知道,那些并非传谣,而是真的! 别看这人在人前人模人样,实则荒淫残暴,甚至可以说不是人! 若不是看在白府的份上,两家关系尚好,她怕是早就被贺鸣给弄死丢出去了。 可是她怎么能够死?她绝对不能死! 她还要看着那些把她推入火坑中的人一个个遭到报应……。所以哪怕屈辱的过活,她也要忍着! 眼前的女人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摸样,虽然有些狼狈,可比起妓院里的那些女人,不管是容貌、气质都是那些女人没有的。 否则,他也不会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看着女人绝色的容颜以及妖娆玲珑的身段,贺鸣邪气的勾了勾唇角,一把将女人搂在胸前,低头啃上了那细腻光滑的鹅颈,大手放肆从衣角探了进去—— 这个女人还算识相,就凭着她这副容貌和这具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身子,他也不舍得把她给弄死。再怎么,也要等他玩够了再说。 白心碧扬着头,尽量的配合着他,甚至弓起身子与他贴的更紧。 如此妖娆、如此乖顺,贺鸣自然是把持不住。应该说他在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没把持住过。 名门小姐就是与众不同,至少跟青楼里的那些人女人比起来,肌肤不知道水嫩了多少,摸起 来那叫一个销魂。 精致迷人的香肩露了出来,白心碧抬手将贺鸣脖子紧紧搂住,裸露的肌肤带着女儿独有的馨香,让贺鸣浑身臊热不已。在加上女人垂眸含羞的摸样,更是让他瞬间热血沸腾,全都往某一处直涌。 弯腰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就朝白心染的床走去。 就在他将女人压在床上,低头就想要去咬那诱人的柔软时,白心染突然睁眼,纤纤素手抵在他唇边。 “夫君,这是在白府,能为妾身留几分面子吗?”她含羞带怯,眼底春水诱人,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尽在水眸中展露。 几天以来,贺鸣是恨她的。可是此刻的女人太具有诱惑力了,让他一时忘了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羞辱。 想到自己还要面对白府的人,他眼眸稍沉,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没有继续下去。 从白心染身上起身,他斜着眼,有些冷漠的看到对自己突然温柔多情起来的女人:“回去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今日看你这般乖顺,我暂且就饶了你。记住,以后不准在给我想其他男人。知道否?” 白心染乖巧的点了点头:“夫君,碧儿记得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夫君你的。” 贺鸣满意的点头,随即又道:“对于你的过去,我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只要你以后好生服侍我,别像头几日这般给我脸色看,以后我也不会多亏待你。可是记住了?” 白心染继续点头,美目中盈满了泪花,楚楚动人:“夫君,碧儿不是有意要给你脸色看的。实在是碧儿也是受害者……”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她身子哆嗦了起来,眼泪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淌,“那日碧儿是遭人强暴的……碧儿本来是在喜轿中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何,途中突然晕了过去,当碧儿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说完,白心碧掩面悲戚的哭了起来。 贺鸣眯起了眼,突然阴测测:“你说那天是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谁这么大的胆子! 那日的事,他记忆犹新,一辈子都不忘记! 当日他要她的时候,她破身的痕迹很明显……记得拜堂之前,管家的说新娘不见了,这事他和爹就觉得蹊跷无比,还以为她是想悔婚来着。 可后来又在街口发现新娘的踪迹…… 该死的! 谁他妈的敢如此?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动他贺鸣要娶的人! 一想 到自己被人带了一顶如此大的绿帽子,贺鸣握着拳头咔咔作响,眼底渐渐的有些猩红,是侮辱,也是不甘。 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胸前,他恶狠狠的问道:“是谁?是谁夺了你的清白?”他要把那人剁成肉酱喂狗! 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摸样,白心染突然打了个寒颤,骨子里还是有些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变态。可对上贺鸣眼中的凶光,她垂头擦泪的时候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在贺鸣的怒视下,她伤痛欲绝的抬起头,抽抽泣泣的摇头:“那日之事我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人处在晕迷之中……后来你进房,我以为……以为你就是那人……所以那日才对你不礼……才不想顺从你……夫君,碧儿好冤……可是你对碧儿误会太深,让碧儿找不到机会解释……如今碧儿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碧儿、碧儿也该以死明志了……” 挣脱掉贺鸣的手,白心碧起身,一脸决然的朝着墙角奔跑过去—— 不过,在她额头还未撞到墙的时候,腰间被一双手臂缠住。 “你这是做何?”贺鸣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她的行为。这是在白府,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他该如何给白家的人解释? 想想那天的事,他突然觉得这女人也有情有可原之处。毕竟她是否主动失贞代表的意义不同,既然她不是有心要给他羞辱,那他暂且可以原谅她,只是那给他带绿帽子的男人,他若是找出来,定会将他五马分尸! “夫君,碧儿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无脸再苟活于世,也不想让你难做人,你就让碧儿去了吧。枕头下有碧儿的一封书信,你只要将此信交给我爹,我爹定是不会怪罪于你的。”白心染双手捂着脸,嗓音楚楚可怜,言辞悲痛决然。 知道不是她的错以后,贺鸣皱着眉头狠狠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将她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说道:“此事既然不怪你,那我就暂且原谅你,你也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我不喜欢。只要你以后好好的服侍我,对我百依百顺,那我定不会亏待你。”她死了,对他、对贺家都没好处。这个女人虽说身子不干净了,可到底长的不错,留在他身边,也能给她撑些面子。 “夫君……”白心碧感动得一个劲儿落泪,猛的扑到他怀里,紧紧的将他腰身抱住,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可怜至极。 她这举动也取悦了贺鸣,让贺鸣的心情好了不少,抬 第 32 部分 手也将她抱住。 没人看见,埋在贺鸣胸前的那张美脸上嘴角扬起的那抹得意。 没人看到,在房顶上两抹身影瞬间消失—— 一回到房,白心染赶紧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回头看着坐在凳子上面色平静的男人,她蹙了蹙眉:“是你找人强暴她的?” 偃墨予抖了抖眉梢,不答。 就算他不承认,白心染也已经猜到了大概。 那白心碧一心想嫁入承王府,甚至在成亲当日还坐上了承王府迎亲的喜轿。哪知道她千万万算都没算到某个男人很黑心。导致她在路上突然晕迷,然后被人拖去强暴,然后又被送去了尚书府—— 白心碧今日的憔悴,很明显是贺鸣造成的,其原因定是发现了白心碧失贞的事。 不过她也佩服白心碧的隐忍。居然忍着这口气,谁都没有说。 想想也是,这种事也没法说的。 上前拉了拉偃墨予的衣袖,白心染突然眉眼一挑,抛了个妩媚的媚眼,柔着嗓子突然嗲道:“夫君~” “……?!”偃墨予先是愣了愣,随即嘴角狠抽。 长臂一伸直接将人给卷到怀里,深邃的眼眸中闪出一抹邪肆的笑意,轻咬了一口那粉嫩可爱的小耳朵,“别人那般娇柔做作是因为讨好,你这般,为夫只认为是没有将你喂饱……” “……?!”白心染恶寒的抖了抖。还没喂饱?她都快撑死了好不?! 不再与他虚假的调情,她仰头正色道:“回去吧,这地方我真不想多留。” 看着她眼底深深的厌恶之色,偃墨予眸光沉了沉,点头:“好。” 既然她不喜欢这里,他带她走就是了。 那个计划以后再实施也未尝不可…… …… 贺兰氏的院子里 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贺兰氏心里既心疼又难受,毕竟这桩婚事再怎么说也是委屈了自己的孙女。虽然那贺鸣看着还算人模人样,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也极为温和有礼,可谁知道私下是如何一个人? “碧儿,祖母的乖孙,真是委屈你了。”握着白心碧的手,贺兰氏一脸的歉意和心疼。 白心碧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祖母,贺鸣他人很好的。” “真的吗?”摸着孙女有些憔悴的脸,贺兰氏不 确定的问道,“那为何外人要那般谣传他?” 白心碧解释道:“祖母,风流不羁只是贺鸣的外表,你也看到了,他人温文有礼,哪里有半点纨绔之气?” “他真的不是像传言般那样的人?” “真的不是。” 贺兰氏还是不信:“那为何你神色如此憔悴?可是他在背后欺负了你?” 白心碧突然娇羞的低下了头:“祖母,新婚这几日,贺鸣有些贪欢,所以……” 闻言,贺兰氏想了想,也有点道理,可是也不赞同的说道,“你也是,他没有节制,为何你都不拒绝?再这般下去,你可得让祖母心疼死。” 知道了原因,贺兰氏也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孙女受苦、受委屈就好。 白心碧掩饰的还算不错。虽然不久前被贺鸣打过一耳光,可用冷水敷过之后又上了一些胭脂水粉,倒也看不出来异样。 对于贺兰氏的疑惑,她也是有心要隐瞒。毕竟自己所遭遇的事,是无光彩的事,哪怕就是这个疼爱她的祖母,也没有办法分担她的痛苦。 那些痛,她只能独自承受…… 更何况自己所遭受的痛,全是祖母造成的……。 低下头的她,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和恨意。 可抬起头,她神色温柔乖巧,还带着几分羞赧,“祖母,贺鸣已经知道错了,他说以后不会再那般了……” 闻言,贺兰氏点了点头,略表欣慰。“当我得知是你嫁到尚书府之时,我这心痛了几天几夜,都险些要人去尚书府将你接回来了。可今日看到贺鸣那般温柔对你,我这心里才算踏实了一些。听到你说他对你不错,且为人品行并非传谣的那般,我啊才算真正的放心了。否则,让我宝贝的孙女嫁给一个放荡风流的人,祖母就是死,也会不瞑目啊……” 听到贺兰氏发自内心感慨的一番话,白心碧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冷笑一瞬而过…… …… 眼看快到午时,由于白心染想离开,偃墨予找到白翰轻正准备向他辞行—— “承王殿下——”突然,一道柔柔的女声自夫妻俩身后传来。 白心染肯定是不会回头的。偃墨予同样亦没有回头,仿若没听到似地。 倒是白翰轻皱起了眉头朝他们身后问道:“碧儿,你不是去陪祖母了吗?” 自己女儿的心思,他再清楚 不过,可是如今事已成定局,他不希望女儿还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爹,我刚从祖母那边过来,听说承王殿下要带姐姐回去,我才特意过来的。”白心碧温柔的朝白翰轻解释道。上前两步,她站在白心染面前,突然,将白心染的手握住,笑得格外真诚,并朝偃墨予开口求道,“承王殿下,我与姐姐如今都嫁出了白府,以后要见面,怕也不那么容易,心碧在此恳请承王殿下,能否让姐姐在白府多住一日,好让我们姐妹俩多叙叙?” 闻言 白翰轻眉头皱得更紧,深沉的老眼不停的打量起自己所疼爱的女儿。 偃墨予俊脸微沉,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白心染低着头,虽然面上傻气直冒,可心里却顿生寒气。 先不说这个女人突然间翻天覆地的转变是为了什么,光是最后一句话,就让她想呼对方一耳光——她一个哑巴,能与人叙叙? ------题外话------ 终于上架了,感谢各位妞的支持,群么么╭(╯3╰)╮。首订已过,凉子虽然做不到每天几万字,但最基本的万更还是能保证的。所以妞们,表养文了哈,每天都陪陪凉子,让凉子更加有动力吧~【挥手高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咳咳咳,鸡蛋砸来了,我还是滚了吧~】 四十七:到底谁坑了谁 “碧儿!”白翰轻冷着脸轻喝了一声,他可是极少对这个女儿置气的。几日不见,他总觉得女儿有些不对劲,仿似变化了许多,可是看到他们夫妻俩感情还算恩爱,他也就没深究什么,可眼下女儿突然不寻常的转变让他开始不安起来。“你姐姐身子不好,承王殿下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怎能陪你玩闹?” 白心碧退后了一步,看向白翰轻,委屈的说道:“爹,女儿没有要打扰承王殿下的意思,女儿只是希望姐姐能留下来......明日是娘亲的忌日,姐姐在外多年,如今回了京,还成了亲,这些喜事,想必娘亲在天有灵,也会深感欣慰。我与姐姐乃一母同胞,让姐姐留下,就是想明日带她去娘亲坟前上柱香,好慰藉娘亲的在天之灵。” 白翰轻这才想到,明天的确是自己亡妻的忌日,顿时哑了嘴。 而偃墨予沉着俊脸,牵起白心染的手正准备头也不回带她离开,突然手心被掐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垂眸看去。 这女人,到底要做何? 白心染 又暗中掐了他好几下。 男人这才皱了皱丰眉,转身,看向白翰轻:“既是岳母的忌日,那染儿理应前去为岳母上柱香。” 白翰轻见他没反对,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多谢承王体谅,既如此,那我这就让人准备准备。” 偃墨予抬手将他打断:“岳父大人不必麻烦,本王明日有要事要处理,怕是不能同染儿前往,待明日祭祀过后,本王再前来接人。” 闻言,白翰轻点了点头,堆上一抹和蔼的笑:“承王放心,我定会让人好生照顾染儿。”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岳父大人了。本王先送染儿回房,稍后再回承王府。”说罢,他牵着白心染的手,直接往回走,连正眼都没给白心碧一个。 看着对自己始终视若无睹的男人,白心碧暗自掐着手心,眼底闪出恨意。抬起头时,她朝白翰轻说道:“爹,明天去祭拜娘亲,碧儿想起还有一些东西没准备好,这就先回去了。” 白翰轻有些复杂的看着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去吧。” 当白心碧转身时,他又突然将其唤住,语重心长的说道:“碧儿,如今你也嫁人了,有些事该放下的就放下了,我看那贺鸣对你还算不错,既如此,你就应该好好珍惜。我们白府和尚书府、承王府都不是普通人家,做任何事之前,你都得三思而行,懂吗?可不能还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白心碧停顿脚步,低下了头,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乖顺的话传来:“爹,你放心吧,碧儿已经长大了,不会让你们再操心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碧儿还是清楚的。” 她又如何听不出爹是在帮那个废物说话。那废物如今嫁得好,身份高贵了,就连爹都要给她面子了。 凭什么? 凭她是承王妃吗? 那个位置本该是她的!是那个废物横插进来抢去的! 自从那废物回来以后,爹爹就变了,以前什么事都宠着她、由着她,可是在她的婚事上,爹却从来没帮助过她,明明知道她钟爱承王,却从来不为她争取,如今还处处帮衬着那废物说话...... 他还是自己的爹吗? 她才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 。。。。。。 重新回到小院里,刚进房门,某爷突然将女人的小手甩开,冷着一张脸独自走到桌边坐下。 空气里,瞬 间全是男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冷气。 关上房门,白心染背靠着门,双臂环胸,斜斜的盯着不远处就跟掉进冰窖里似的男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来!”良久,男人终于开口,不过却是命令的口吻。 白心染抿了抿唇,站着没动,眼眸里多了一丝不屑。以为给她耍点大爷脾气,就能压得住她? “本王不想说第三遍——过来!”男人有些咬牙切齿,那黑眸冷冽得几乎可以杀人了。 可惜,某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怕过他。 转身,就要去开门。他不想说第三遍,她还不想听呢! 谁稀罕看别人的冷脸来着?反正她不稀罕。 可惜,房门刚被她打开了一条缝,突然一股力道自身后袭来,击在她头顶上方的门板上。 “啪”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白心染惊了一跳,可却怎么都没法将房门再打开,转身,她有些动怒的瞪过去。 这男人存心想打架的?! “你想怎样?”挑衅的朝男人开口,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别以为内力好她就怕他,她可是有‘飞毛腿’的! 打不赢,跑还跑不赢吗? 反正现在婚也结了,不存在什么抗不抗旨了。她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是她的事,无人有权过问。 他若对她好点的话,她还可以考虑留下,他若是把自己当大爷,动不动就拿脸色给她看,那她也就只能送他一句话——哪边凉快到哪边待去! “过来。”听着像命令,但声音明显柔和了不少。 白心染‘哼’了一声,“大爷,你已经说了第三遍了。” 偃墨予放在袖中的手握了握,忍着暴打女人屁股的冲动,紧紧的抿着薄唇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这女人温柔了几日,他都险些忘了她的倔脾气了。 碍于之前没成亲,他不好下手,现在......他非得给她治治! 背后是门,白心染退无可退,看着男人一步步的靠近,那眼神幽深莫测,俊脸绷得紧紧的,让她直觉就想躲开。 她移动着脚刚跨出一步,突然手臂就被逮住,男人冷峭骇人的脸出现她的头顶。 “大爷?”冷哼声从男人高挺的鼻子里喷出来,冒着丝丝寒气儿,那双眼更是 像要吃人般盯着她,不等白心染甩开他的手,直接将她人整个托了起来抵在房门上,他快速的欺身抵上她的身子,并且将她双腿架在自己腰间。 “看来这几日,你还没明白你我的关系。” “......?!”白心染逃跑失败,心里翻了数个白眼后,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口头禅他都不懂? 双手撑在他胸口,她有些咬牙:“什么关系?不就是拜了个堂嘛!你以为你是谁?” 偃墨予瞬间铁青了脸,抬手突然掐上了她尖小的下巴,黑眸凝聚着冻人的寒意:“我是谁?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这般吓人过。就算是那次生气离去,也没有这么吓人。 一时间,白心染住了嘴,垂眸不看他。 “说话!”男人命令道。 一听他那饱含命令的声音,白心染头一甩,将下巴上的那只大手给甩掉,怒目瞪着他:“说什么?说我们俩的关系?难道我说错了?你现在要不要去对着铜镜照照,看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大爷样?我做错什么了值得你这样生气?我不过就是想留下来罢了,我也没妨碍你,有什么不满的你直说不行?摆出这副样子是觉得我该事事顺从你?” 她一股脑的质问让偃墨予抿紧了薄唇,不过眸中的冷气敛去了不少。 察觉到他有所缓和,白心染将头扭向一侧,看向别处:“我想留下来自然有我的目的,你连问都没问过我理由,就这样动怒,你是不是觉得你身份高贵,别人都得看你的脸色?” 转过她的头,看着她眸中清冷的一片,偃墨予突然觉得心口狠狠的被什么揪了一下。再出声时,嗓音已经全柔和了下来。 “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白心染撇了撇嘴,故意装作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想生气就生气,就我这样的小人物哪可能猜得到。” “你!”偃墨予眼眸一沉,托着她屁股的手突然抬高,‘啪’的一声落了下去。 都不是第一次被他打了,白心染摸了摸屁股,咬着牙将头扭开。死男人,下手还真重! 鼻子突然泛酸,她忍不住的吸了吸。 认识这么久以来,这算是偃墨予最恼她的一次了。可是面对她倔强的小脸,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 和她吵架,她嘴巴比他还利索。 打她一顿,这才一巴掌而已,自己就心疼了。 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他单手再次将她脸板正,那红红的眼眶虽然没落泪,可是却像一大盆清水泼在他身上,将他浑身的怒气全都泼没了。 低头,他想也没想的凑近自己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他霸道的侵入,让白心染很想 第 33 部分 推开他。可当察觉出他吻里带着讨好的意味时,她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吻了个够。 良久,他的唇离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而略带沙哑的说道:“你明知道那白心碧不怀好意,还让为夫答应留下你,你可知道自己有多蠢?” 白心染眼睫颤了颤,与他对视:“我蠢你还缠着我做什么?不怕我把蠢病传给你?” 嘴角抽了抽,偃墨予瞪着她,犹豫着要不要咬她几口解气。 看来他想拔掉她嘴里的尖牙,估计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叹了一口气,他才正色的问道:“可是有话要与我说的?” 白心染知道他在原因,默了默,才开口:“我想去看看我娘。” 不是她想去,是她想代表那个死去的白心染去。 若要问她为什么,她想,可能就是因为那份母爱吧...... 或许那位‘娘亲’早就发现她们这对双生姐妹其中一个有问题,故而给她留下了那样一本书,一本没有字迹全是图画的书,所以‘白心染’才有了武功。 虽然这些事她并没有亲自经历,可她有着‘白心染’的记忆。 虽然那些记忆有些模糊,可是零零散散的还是能猜到个大概。 那个在茅山村丢下‘白心染’的女人,其实她应该要感谢她才对。 若不是她,两岁的‘白心染’怕是早就夭折了,哪里还有她灵魂附体的机会。怪只怪现实太残酷,茅山村那样的地方,不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有几个人愿意留下? 她翻找了记忆,依稀记得那女人在‘白心染’很小的时候就给她看那本图画书,让她照着书中所画的姿势比划......那女人临走前的一个夜晚,抱着‘白心染’哭了一晚,甚至对着一个哑巴说了很多很多话...... 她并不觉得那个女人将‘白心染’丢在茅山村有多么的可恶,相反的,那个女人同样也是伟大的。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青春给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且对方还是个废物一般的人,十年的坚持,能有几人能做到? 就是这么两个女人,让她不得不留下来,自己占用了别人女儿的身体,是该去祭拜祭拜...... 看着她一时间陷入沉思,偃墨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拉回她的思绪,低声问道:“让你在白府过一晚,为夫不放心,该如何是好?” 闻言,白心染白了他一眼:“少来,难道你会真离开?” “呵~”男人轻笑出声。他的确不可能真离开,他还想抱着自己的女人睡觉,怎可能舍得离去? 两人闹了一场,情绪终于缓和了。 白心染赶紧将他推了推:“放我下去。” 偃墨予眸光轻闪,非但没放,腰腹反而将她抵得更紧。 “......?!”那坚硬的地方,让白心染额头顿时掉下一溜黑线。 突然,自己的柔软被他一手罩住,她还来不及开口,又被他吻住—— 直到裤带被扯开,她才猛的一惊,赶紧将他手腕抓住,幽怨的瞪着他:“别在这里行不?” 这男人,要发情都不选时间的? 她可没兴致陪在他在别人家里做这种事。 知道她不喜欢这里,甚至不喜欢整座白府,偃墨予停住了手,却没有抽离开,眸光火热的凝视着她小脸,沙哑的低喃道:“那回去后你可是要补偿我?” “......?!”白心染嘴角抽搐。他天天都压榨了她的,她还怎样补偿? 而就在这时,院子里有血影和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传来—— 这激情戏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下去,白心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蹙眉。 想要对付她,也太心急了吧? 她家男人还没走呢...... 偃墨予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不过看着自己指上的湿润,他眸色顿时深邃火热起来。 白心染顿时脸颊爆红,一巴掌过去拍下他的色爪,碍于门外有外人,她不得已,只能用眼神瞪他。 不要脸的,连那种东西都看! 男人眼底染上了笑,低头啃咬上了她的脖子,低声沙哑的诱哄道:“染儿,我难受得紧,要不你先给我?”说着话,他小腹抵着她磨蹭了起来,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想。 白心染磨牙,顿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咬死这不要脸的。 这几日,两人朝夕相处,俨然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除了没有那种‘你爱我,我爱你’的语言外,其他什么事可都是做过了。就算他贪欢,每天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她也由着他。 可现在她后悔了,她就不该惯着他,越顺从他,他就越是不知收敛。 怕说话被外面的人 听见,她勾着他的脖子,贴近:“你要敢在这里胡来,明天我就跟你划清关系。” “你敢!”男人黑了脸。 “有何不敢的?”白心染挑眉相迎。 “你给为夫等着!”看回去,他怎么收拾她! 门外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偃墨予也彻底的放弃了某些想法。将她放到地上,替她整理起衣着。只是在摸着那不算丰满的小臀时,他黑眸中突然闪过一抹期待——那到底是何滋味? 白心染是不知道此刻男人心中出现的想法,要是知道,估计会一巴掌过去直接将他给拍晕。 房门外,院子里 白心碧一脸温柔的笑意,对着血影近乎讨好的说道:“血影姑娘,可否请你替我通禀一下,我找姐姐真的有事。” 血影木桩子一样的挡在她身前,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 白心碧暗地里牙都快咬碎了。从来没有见过哪家丫鬟长成这般的,又冷又傲还一点都不通情理! 可是一想到面前的女人会随时杀人,她心里再多的不满也被压了下去。 “血影姑娘,王爷和我姐姐什么时候能出来?你看我酒菜都备好了,就等着姐姐过去呢。” “白小姐请耐心等候。”血影依旧没半点松动。 站在院子大门口的殷杜好笑的看着远处的俩女人,特别是对那个蓄意讨好人的女人,更是嗤笑不已。 没看到他堂堂的近身侍卫都被赶出来守大门了吗?这白大小姐居然还往前凑。 真是眼挫! 那女人就是一块石头,被冰窖冻过的石头! 血影身后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看着玉冠锦袍的男人出现,白心碧直接绕过血影迎了过去,看着男人身后跟着的小女人,亲切的唤道:“姐姐。” 白心染心里恶寒,不过眼神却木讷的看着她。这女人不知道她听不见啊? “承王殿下,心碧准备了酒菜,见您与姐姐久久未到,这才过来看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承王殿下见谅。”对着偃墨予施了一礼,白心碧说的极为诚恳。 “贺夫人有心了。”男人淡漠的开口。 一句‘贺夫人’让白心碧愣了愣,娇柔如花的脸有一瞬间失血,许是发现自己失常,她僵硬的挤出一抹笑:“都是一家人,承王殿下何需客 气?”看了一眼傻愣愣的女人,她又接着道,“心碧已经备好酒菜——” 邀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冷硬的打断了:“贺夫人的美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今日还有事,不便在白府用膳。染儿暂且留在白府,明日本王会亲自来接她,这期间还需贺夫人替本王多加照顾她。” 闻言,白心碧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温婉的点了点头:“承王殿下既然有事,那心碧就不留您了。至于姐姐,心碧定会好生照顾的,承王殿下大可放心。” 似是很满意她的态度,偃墨予微微颔首,冷峭的下颚微扬,看向一旁的血影,沉声道:“血影,本王还有事差你去做,今日就让王妃在白府住上一日,你且随同本王离去。” 血影面无表情的应道:“是。” 听说血影也要走,白心碧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老天也助她?! 心中甚喜的她赶紧上前牵起白心染的手,对偃墨予温婉说道:“姐姐在此,心碧就不送承王殿下了,心碧先带姐姐下去了。” 白心染没甩开她的手,只是略显胆怯的看着白心碧,然后似乎又很委屈一般,被白心碧拉着,还三步一回头的看向某爷。 等到她们身影消失在眼前,偃墨予突然半眯起了双眼,一道寒光划过眼眸深处。 “回府。” 。。。。。。。 装饰华丽,院庭秀美的小院,处处都彰显出此处主子的矜贵。 一路装傻卖呆的白心染越看心湖越凉。 说是云与泥的差别,其实还算是抬举了,这哪里是云和泥的差别,简直就是黄金和狗粪的差别。 想起在茅山村的日子,吃糠咽菜,就差没吃泥巴了,而那些东西还都是别人施舍的。就她穿越后的这两年,好在还种了一些红薯和萝卜、白菜,否则,那日子真没法想象。 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为何差别就这么大呢? 许是知道她不会说话,一路上白心碧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就连脸色也都明显起了变化。 堂屋里 贺鸣见白心碧领着白心染一人回来,皱眉问道:“承王呢?你不是说承王也会同来?” 白心碧放开了白心染的手,温柔的朝他笑了笑:“夫君,承王殿下说他有事先回去了。恰巧明日是我们娘亲的忌日,承王殿下就留姐姐在白府住上一日,还特意让我带姐姐过来。” 贺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将视线转向门口处的白心染,打量起来。 谁都知道承王娶了个不会说话的傻女人,之前在大厅的时候他没多看,这会儿仔细一瞧,还真是傻得有些可怜。 都不知道承王那双眼是如何长的,居然喜欢这种连话都不会说的女人。 看着白心染虽然削瘦但却干净柔美的脸,贺鸣打量的眸光突然烁亮了起来。 傻是傻了点,不过长得还算不错。特别是那腰身,纤细如柳,他可是最喜欢这种不赢一握的女人了。 突然想到什么,贺鸣嘴角邪邪的勾勒,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将白心染从头看到脚。 哑巴?他这辈子还没睡过一个哑巴,不知道哑女在床上的滋味如何? 是不是就算弄死了也不会叫出声? 承王肯娶这个女人,是不是就好这一口? 怎办?他也想试试...... 将贺鸣色迷的神色收入眼中,白心碧不着痕迹的勾出一抹冷笑。 “夫君,你别吓着姐姐了。”看到白心染胆怯的扶着门框,一副不敢进门的样子,白心碧出声打断了贺鸣的色想。 回过神,贺鸣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俩姐妹走了过去。 当着白心染的面,那手就朝白心碧的胸口摸了上去,低头咬住白心碧白嫩的耳朵,邪气的笑道:“你说就你姐姐这样的,那承王睡她的时候是何滋味?” 对于贺鸣的色性大发,白心碧偏过头,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得意而阴冷的勾唇。 回过头,她双手攀上了贺鸣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送贴到他身上,翩然巧笑:“夫君,瞧你,问这么害臊的话,好在姐姐听不见,若是听见了,怕是会向承王告你一状。” 闻言,贺鸣看向白心染,邪气的眼底突然露出一抹喜色。对啊,这个女人不光听不见,还不会说,就算......想必也没人知道。 搓揉着怀中女人的柔软,贺鸣吻向了女人细嫩的鹅颈,吐着粗气:“美人,你之前可是对不起我,如今夫君我有一事要你去做,若是做好了,我就当你将功抵罪,以后不再与你计较半分,你可答应?” 忍着被男人侵犯的恶心感,白心碧违心的笑着,似是不敢相信又带着一丝激动的问道:“夫君,你真打算原谅碧儿吗?” 摸了一把那翘挺的娇臀,贺鸣邪气的一笑:“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做好了, 我答应你,那件事从此以后就既往不咎。” 白心碧感动的将头埋在他肩上,嘴角勾着冷笑,声音却激动的问道:“夫君,只要你肯原谅碧儿的失真,就算让碧儿去死,碧儿也会心甘情愿的。” “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贺鸣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脊。他还没玩够呢,何况她死了对自己没一点好处。留着以后说不定还有好处...... 白心碧微微推开他,低头拭擦起来眼角。 看着她感动的样子,贺鸣眼中染上一丝得意。 对于女人,他向来随性,而他也只好这一口。更何况自己的事,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清楚的。索性他也就没再拐弯抹角,朝白心碧挑了挑下颚,指向了门口处的女人。 “你也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我玩过这么多女人,还没玩过这样的......你说,要是我把她睡了,你会不会吃味?” 闻言,白心碧状似很震惊的抬头,一脸受惊的看着他。 “夫君......你......” “怎么?不愿意满足我的这个心愿?”贺鸣的脸顿时有些冷。 “不不......”白心碧赶紧摇头,然后指了指门口的女人,佯装胆怯的说道,“夫君,可是、可是万一被承王知道......” 贺鸣突然嗤笑起来:“承王怎么可能知道?就她这样的聋哑女,难道还怕她告状不成?” 白心碧皱着眉,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贺鸣将她朝白心染的方向推了推,有些不耐:“想要我原谅你的失德,你就得替我把事情办好,否则......” 他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 白心碧哆嗦了一下,怯怯的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见贺鸣眼底带上了阴冷的狠色,她这才点头。 而一直在门框上用指甲戳洞的白心染险些被这一男一女给恶心吐了。 变态随时有,今年特别多! 尼玛,还能再无耻恶心点吗?! 低着头,她掩饰着脸上快藏不了的愤怒,用了此生最大的忍耐劲儿,才忍着没将那只抓她手腕的爪子给掰断。 直到房门被人关上,直到屋里只剩下她和贺鸣两人,她才抬起头,佯装一脸惊慌不安的四处看。 看着贺鸣大摇大摆的朝自己走来,她朝身后退了几步,当贺鸣加快步子时,她脚步轻巧的 移动,不动声色的巧妙的避开了贺鸣的靠近。 落地的儒裙掩饰下,贺鸣自然没看出她脚下的灵活劲儿,注意力都落在了女人上半身上,只是抓空了几次,他才察觉出不对劲儿。 眯了眯眼,他伸出一指朝白心染勾了勾,眼底的邪气更深。 白心染心中冷笑,脸上却是害怕的想哭的样子,好在 第 34 部分 厅堂里有两排可客椅,她赶紧绕过去,隔着一段距离面露胆怯的看着那不要脸的变态。 她有想过白心碧会整自己,可是她没有想到白心碧居然这么恶心,居然会让自己的老公去强奸别的女人。 她让自家男人稍晚一些再出现,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付这些人,应该绰绰有余。 可她没想到她遇到的会是这样一种境地。 若是出手,她自然能把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给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连他们爹妈都分不出来。可若是出手,就意味着她自身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利弊,最后白心染觉得,拖! 拖一拖时间,看那男人是否会提前到。 若是拖不下去了,就直接一把将这人渣的鸟给他妈扭断! 看着对自己充满了害怕的女人,贺鸣得意的邪笑着:“美人,你别跑啊,过来,给本公子亲一下。” 说完,他突然哧哧笑了起来。瞧他都乐糊涂了,这是个聋子,怎么可能听得到他说话? 抬脚,他绕过身前那一排椅子,就准备去抓人。 不过某女岂是那么好抓的? 白心染是脚下生风,随时躲过他每一次扑抓,而贺鸣看着每次都快要到手却逃脱的女人,渐渐的就有些失去了耐心,甚至连双眼都急红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傻子竟然如此灵敏! 男人都有这么一颗征服女人的心,对贺鸣这样随时都想征服女人的人来说,这颗心就更肥更大。越是得不到手,就越是想法设法的要去弄到手。 几个来回下来,他突然停住,然后将挡路的椅子一个个挨着往墙角边扔去—— 白府大门外 承王府的马车在白翰轻的目送下缓缓驶向正街。 只不过在一处拐角的街口,马车突然停下,跟随在马车左右的一男一女被马车内冷硬的声音唤进了马车内,片刻后,一男一女从马车内出来,快速的消失在街口—— 白府内 贺兰氏正带着丫鬟在花园里漫步,突然间,她身旁的丫鬟尖叫了一声,她刚准备呵斥丫鬟的大惊小怪,突然,脖子一痛,顿时眼前一片黑暗袭来,而方才尖叫的丫鬟几乎是与她同时晕倒在地—— 。。。。。。 白心逼谴退了自己院里的人,独自坐在花园的白玉石桌旁,一边留意着四处的情况,一边看着那 道紧闭的房门。 冷笑一直勾挂在嘴边,阴森中带着莫名的得意。 承王不是要娶那个废物吗?她今日就要看看,若是这废物连做废物的资格都没有,承王还怎么要那个她! 贺鸣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今日她就要看看,他色胆包天的后果是什么!她杀不了他,不代表没有人可以杀他,她就是要看看承王是如何把他一刀刀凌迟致死的! 而那个废物,从今以后终于可以离开她的视线了,再也不会抢她该有的一切了! 她不相信一个被人玷污了的女人,承王还会敞开胸怀接纳,就算承王不计较,那承王府里还有个老夫人,她也会不计较吗? 哈哈哈哈~~ 他们让她下地狱,他们让她生不如死,她就要这些人统统的给她陪葬! 她要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即便是不死,也要让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就在白心碧陷入疯狂的得意中时,突然一道细微的声响破空而来,一瞬间击中她的后颈—— 一道蒙着面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女人身后停顿了一瞬,随即脚尖轻点,朝着那处紧闭的房门而去—— 屋子里,白心染看着贺鸣将障碍物全都丢得远远的,袖中的手不由的开始紧握,看着一脸得意的恶心男人朝自己再度扑来,她神色顿时起变,懵傻的眼眸瞬间清明,紧握的拳头正准备朝着男人挥上去,突然——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震开。 贺鸣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下人闯了进来,正要破口训斥,可惜还未等他看清楚来者是何人,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甚至还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到他身边的,两眼突然一翻,就直挺挺的倒到了地上。 “呼~~”白心染用手拍了拍胸口。 “王妃,小的来迟,让您受惊了。”蒙着脸,血影拱手说道。 白心染对她摆了摆手。“别说这些了,赶紧的,把这人处理了再说。” 血影点头,无声的弯腰将贺鸣的一只脚腕抓住,就要往门外拖—— “等等......”白心染不解的唤住她,“你这是要把他弄到哪去?” 血影停脚,回道:“回王妃的话,送白小姐房中。” “然后呢?”就这么完了?这可不像她的作风!按照这丫头的手段,再怎么宽宏大量也该剁对方一只手脚啊! “睡觉。”血影很平淡的又回了两个字。 “......?!”嘴角抽搐。这丫头转性了? 当然了,打死白心染她也不会相信血影会好心到这种份上。更何况她回来,某个男人肯定又会交代她什么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别人不知道那主仆有多黑,她可是知道的。 果然,一刻钟以后,白心染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当看着殷杜将一个晕迷的老太婆扛到白心染的房间时,她顿时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谁出的这种又雷又毒又没节操又没三观又败伦丧德的主意?!! 。。。。。。。 半个时辰之后 白府沸腾了 白府热闹了 一个是白府的姑爷,一个是白府的老太君,这么两个人赤果果的躺一张床上,那会是如何惊棘刺眼的场面? 白翰轻怒了,犹如一头狮子一般愤怒的将前来看热闹的人全都吼出了白心碧的院子,就连平日里最讨他欢心的张氏,也遭到他失控的怒吼。 那可是他老娘啊! 七十几的老娘啊! 唯一没有被吼出去的人就只有一个,而此女跌趴在地上,脑袋埋在手臂弯里,浑身发着抖,也不知道是被场面吓到的还是其他其他原因。 此刻的白翰轻压根没心思去理会她这个‘无知’的女儿,一双眼猩红的似乎随时能滴出血,垂在身侧的双手‘咔咔’作响,那张平日看起来还算正经的老脸此刻仿佛被人挪动了五官,扭曲、狰狞,充满了暴戾。 也不管床上的人有没有知觉,他徒手将那光着身子的男人给提了起来,平日里的温文大学士,此刻犹如大力士附身一般,举着赤身的男人就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四十八:快将她拿下 被摔到地上的贺鸣,突然睁开了眼。 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意让他皱起了眉,还没回过神来的他在看到一脸怒容、恨不得杀人的白翰轻时,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也发现自己赤身裸v体—— “岳、岳父?”饶是贺鸣再如何风流胆大,也被白翰轻的出现给吓了一跳,双手猛的捂在自己的下面,受惊过度的脸有些青白的看着白翰轻,“您、您怎会在这里?” 还有,他怎么回房了? “畜生!”白翰轻狰 狞的对他咆哮了一声,见贺鸣四处张望,气得浑身哆嗦的他赶紧将床幔给扯了下来,挡住了贺鸣的视线。 “......?!”贺鸣被骂得有点懵。 虽然白翰轻的动作够快,可是在床幔被放下的一瞬间,贺鸣还是看清楚了枕头上睡着的一颗脑袋。 “啊——”他瞪大眼忽然惨叫一声,被刺激到连自家兄弟都顾不上遮掩了,见鬼一般的指着床上,哆嗦,“这、这、这怎么回事?!” 不经意的瞥到地上的某个女人,让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手一转,指向白心染,受惊过度的他猛得低吼起来:“祖母怎会在我床上?我要睡的是她才对!” 纵然百花丛中过,可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给睡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还不得被人笑死?! 看着白翰轻铁青的脸,贺鸣才惊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晚了。 “唔——” 白翰轻一拳头挥在他脸上,指着门口咆哮:“你给我滚!滚出我们白家!” 他现在终于相信了,面前的男人风流无耻的品性并非浪得虚名,这真的是一个徒有家世和容貌的伪君子、畜生不如的东西! 他侮辱了自己的母亲不说,还对自己的女儿、承王的妃子也起了龌龊之心!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败德的人! 他居然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这种人!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此刻的白翰轻是恨不得自己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生生的挨了一拳头,贺鸣顿时被打偏了头。好在白翰轻是文弱书生出生,若不是,他的一口牙怕是都会被打掉。不过即便如此,对贺鸣来说,那也是痛的。 咬着牙,愤怒的回过头,眼底凶光乍现,可看着随时会与自己拼命的白翰轻,以及那厚实的床幔,他双手握拳,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找到自己的衣物快速的穿戴起来,随后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来人——”白翰轻突然朝着门外一声厉吼。 一般人哪可能这个时候进去,吓都吓惨了。而且出了这种事,一些胆小的下人早就偷偷的离开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白府在朝堂上的威望也不小。他们都是被买进白府的家奴,性命都被这个一家之主掌控着,若是这位老爷为了保全白府的声誉,一怒之下全将他们杀人灭口,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 所以,刚开始还好奇围观的下人们,这会儿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不光是家奴,就是白翰轻的几个妾室也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白翰轻喊人的时候,就只剩下张氏了。 “老爷......”张氏进门,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心染,然后朝白翰轻走过去,虽然略显紧张,不过还是主动劝道,“老爷,您先冷静冷静,我看啊此事有些蹊跷......我们先把母亲送回房再说好吗?” 听到张氏温声相劝的话,白翰轻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刚才因为看到母亲那样,整个人陷入愤怒之中,根本没有去考虑其他。现在想想,似乎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女儿在院子里晕迷不醒,而且母亲的样子也不像是睡着,他在这里半天了,母亲居然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而且刚才贺鸣说的话...... 眸孔猛睁,他扭头看向匍匐在地的傻女,铁青着脸几步走过去,攥着白心染的手臂狠狠的将她拉了起来。 “说!到底是谁做的?”愤怒之下,他双目赤红,厉声问道。 白心染惊恐的看着他,突然张大了嘴,然后双手掩上脸,似是被白翰轻厉鬼一样的神色吓得不轻。 此刻的她早就被雷的里嫩外焦了,尽管贺鸣已经走了,可她心里还是震撼无比。 这世上,还有比那男人更阴、更毒的人吗? 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于无形啊...... “老爷。”张氏走了过来,将白心染从他手中拉到身后,面露担心的说道,“她什么都不懂,您就别吓她了,这万一把她给吓出个好歹来,我们可不好向承王殿下交代。” 白翰轻瞪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刚才他是真的被气晕了头。不过谁让是她这给废女来通知自己的呢! 午膳过后,他刚准备回书房,就听管家来报,说承王妃来了。 这个废女见到他时,神色慌张,像是惊吓过度,然后拉着他就往这边跑。 眼下,这废女或许是知道什么,可是...... 像她这个样子,话都不能说,他又能问出什么?! 唉! “清涟,通知下去,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胆敢泄露半句,一律杖毙处死!”握着拳头,冷厉的朝张氏下令。 他是很想杀人灭口,可是若是大学士府一下死人太多,别人也会觉得蹊跷。 现在只有逐个暗中观察,看看谁能留,谁不能留! “老爷,放心吧,这事妾身一定会好好交代下去的。”张氏点头,皱着眉,她看向床那边,“可是母亲她......” “母亲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就此打住,不准人提起,更不准任何人在母亲面前提起!若是有多嘴之人,同样杖毙处死!”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他不能让母亲知道今日之事,否则以母亲的性子,还能活在世上吗? 张氏顺从的点了点头:“妾身知道该如何做了。”顿了顿,她又紧张的皱起眉,“老爷,碧儿那里......” 想到自己的女儿,白翰轻眼底浮出一抹痛色,拳头握紧,牙一咬:“将她送回尚书府,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随意的回白家!” 这桩婚事已定,纵然那贺鸣不是个东西,可是她女儿已经是他贺家的人,难不成让他去悔婚? 今日之事,他料定贺鸣不会张扬,也不敢张扬,否则,别说他大学士府名声受损,他尚书府同样也落不到好处! 张氏点了点头,放开白心染,担忧的朝床榻走去,在背对白翰轻的时候,嘴角突然微扬,一抹得意顿时挂在她端庄温柔的脸上...... 。。。。。。 白心碧被送了尚书府,等人到了尚书府,她才悠悠转醒,顿时觉得惊讶无比。 而在她的房里,贺鸣坐在椅子上,一脸黑气,见她醒来,目光喷毒死的瞪着她。 那阴狠的眼神让白心碧哆嗦了一下,随即娇声唤道:“夫君,我们怎么回来了?” 贺鸣起身,一脸煞气的走到床边,将她下巴掐住抬得高高的,目光凶厉的盯着她充满疑惑的脸,“说,今日之事,到底是如何回事?”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恶心不已。 这简直就是对他贺鸣的侮辱! “如何回事?”白心碧不解的重复,“夫君,难道你没得手吗?” “啪——”一想到今日的事,自己还被那个老头子打了,贺鸣怒气难消,一耳光就甩到了白心碧脸上,“得手?得手个屁!都是你这贱人干的好事,让你把风,你竟然被人打晕,现在还好意思问我!” 捂着脸,白心碧眼中瞬间盈满了泪,委屈可怜又疑 惑不解的看着他,“夫君......碧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听到她的话,贺鸣突然收敛了一些厉色,眯了眯眼,问道:“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白心碧眼泪啪啪的往下垂落,摇头,更是可怜楚楚:“我只记得我颈后突然疼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闻言,贺鸣这 第 35 部分 才放开她,脸上的狠厉少了一半。 这样也好......这件事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要是被爹娘知道,还不得打死他? 看到贺鸣离开的背影,白心碧掐着自己的手心,良久,松开手,她缓缓的捂上自己发疼的脸颊,心里的恨意全涌到了眼底,让那张娇柔的脸布上了浓浓的戾气。 。。。。。。 白心染也被送回了承王府 一回去,她就径直去书房将某个男人给拉回了卧房。 “这出戏看得可开心?”男人眼眸含笑的问道。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一连丢了好几个白眼给他:“开心,当然开心,看着一个美男光溜溜的,怎么可能不开心?” 闻言,偃墨予突然黑了脸,走到床榻边直接将女人给捞了起来,冷测测的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美男啊!”白心染挑了挑眉。 偃墨予的脸更黑了几分:“还有呢?” “光溜溜的啊。”嘴角含笑,看她多老实!似乎嫌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她接着刺激某人,“你都不知道,原来那贺鸣身材还真有料——” 该死的!偃墨予咬牙,一把掐上了女人的下巴,“你再给我说一次?!” 瞧着那张快要吃人的脸,白心碧撇嘴,不理他。 男人胸口一震一震的,突然将她给抱起来扔到了她身后的大床上。 还来不及揉自己的被摔疼的屁股,就被男人大山般的压住—— “干什么啊你!”这不要脸的,上午才吵过架,这会儿又给他耍大爷脾气。 大手摸到白心染的腰间,偃墨予黑着脸直接将她嘴巴封住。 白心染这次可不干了,头几日顺从他,那是看在他还算温柔的份上,这会儿他就跟个强奸犯似地,她怎么可能有兴致? 推着男人的胸膛,她扭着头,就是不让他得逞。 见状,偃墨予黑眸沉了又沉,大手将她两只手腕捉住往她头顶推上去,封住她红唇,脑袋随着她扭动而扭动,腰间的大手带着一股蛮力将她束带扯开,钻入其中,一边摸索着一边往自己身上贴紧。 这几日,两人做的也不少,她身体哪个地方敏感他已经清清楚楚,不多时,白心染就给他作恶的手弄得浑身发软,连头也不扭了,下巴抬得高高的任由他狂肆的吻着自己。 等 到男人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唇,随即辗转急下时,她将双手从他手中挣扎开来,抱住他脑袋不让他继续。 “你要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不是只有他可以威胁她,她同样也会。 凝视着她有些薄怒的小脸,偃墨予俊脸绷的紧紧的,不过却没再继续,就连在她身上撩拨的手也停止了下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小气?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上午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这大爷病是不是会随时发作?明明是你干的事,我不过就说说而已,你反倒还怪起我来了!谁让你叫殷杜把人家脱光的?”对着他,白心染忍不住的连连喷道。 偃墨予抿了抿薄唇,狠狠瞪着她:“谁让你去看别的男人?” “哧~”白心染突然乐了,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没好气的回瞪着他:“我说看了你就相信啊?” “你没看?”男人冷飕飕的问道,明显不信。 见他这样,白心染好笑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怕我看了长针眼。” 闻言,男人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黑眸中的冷气散去,浮出一簇簇火热的光,视线往下,盯着女人不算丰盈却精致玲珑的身子,大手忍不住的又开始动作起来。 “唔~”白心染忍不住的弓起身子。双手就要去抓他的手,却被他又一次禁锢住了手腕。 “我还有话要说呢,你就不能忍忍?” “做完了再说。” 不等她拒绝,他快速的将她剥得光洁溜溜,然后又是自己的...... 仰着头,白心染抓着他粗壮有力的手臂承受着他,尽管咬紧了牙,可那抑制不住的吟声还是从唇齿间溢出,向他表达着自己的难受。 这几日尽管做得不算少,可依然没法一下子就接纳他的全部。 男人眼眸深邃,染满了某种色彩,紧紧的盯着她情动之下的小脸,留意着她所有的反应。 不敢太过蛮横,他只得不停的亲吻着她,试图让她彻底放松。 一场情欲之火,从刚开始的轻缓浅慢到最后的重急深快,就似孟浪拍打在岸边一样,将彼此身心的快意推得越来越高,直到巅峰—— 事后,软着身子,白心染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像抚摸猫儿一样的抚着自己。舒坦归舒坦,可终究是累。 有关白府发生的事,她相信他已经知道了全部。而那个地方,她或许再也不会去了。 一个没有温暖的地方,一个随处充满心机的地方,一个随时会让她性命不保的地方,她还有必要去吗? 瞌睡来临之前,她只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能帮我查一查我娘葬在什么地方吗?明日我带血影去一趟。” 回答她的是一个‘好’字。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低醇而充满了宠溺,让她嘴角勾勒,沉沉的睡了过去—— 。。。。。。 新婚三日过去,偃墨予开始繁忙起来。早上天不亮就要入宫上早朝,且回府之后总会在书房忙个大半天才出来。 知道他工作繁忙,白心染也没过多的去打扰他。 只是这样的日子,大多数时间她都是闲着的。有时候闲的慌了,又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毕竟府里还有个婆婆在当家主事,她一个外人所称的废物傻子也不可能到处跑。 想来想去,为了打发时间,她就让血影在后面弄了一处空地,又让血影去买了一些蔬菜水果的种子,翻土种了起来。 主院是偃墨予所住的地方,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除了侍卫,连一个贴身服侍丫鬟都没有。偃墨予平日的饮食起居,全是由殷杜负责,可以说殷杜这个承王府的一等侍卫,是既当保镖又当佣人,身兼数职。 而白心染嫁入承王府之后,偃墨予也没多调人手到主院来,主要还是想为她保密,怕有些人知道她的秘密而封不住口,加之奉德王来过承王府,偃墨予更不敢马虎大意。 所以白心染要种菜种果子,这翻土播种的事就全落到了殷杜和血影身上—— 血影一如既往的任劳任怨,指她往东她不会往西,指她刨地她不敢撒种。 相比起血影的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精神,殷杜就不干了—— “喂,女人,你说王妃这脑子能治好吗?”穿着侍卫统领的服饰,原本该潇洒威风的殷杜此刻屁股坐在一把锄头柄上,看着面无表情,埋头掘土的血影,抱怨的问道。 他就没搞明白,爷跟圣医关系如此好,怎么不让圣医给王妃瞧瞧,兴许不仅能治好这个王妃的傻病,说不定还能治好天生的聋哑疾。 血影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抿唇,收回视线,继续专注的掘土。 “喂,我说你怎么跟王妃一样,成哑巴了?”对于血影的无视,殷杜相当的不满。这个女人抢了自己在爷心中的位置不说,还冷傲得对他总是不屑于顾,凭什么? 血影面无表情的脸冷了几分。 “有何了不起的?不就是在王妃身边当名丫鬟吗?依我看,你这当丫鬟的也未免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被无视到底,殷杜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血影冷眉微蹙,再继续掘土。 自己一个人说了半天,人家屁都没放一个出来,殷杜顿觉无趣,起身,拿起锄头发泄似的往地里一扔,找了一棵大树,偷懒睡起觉来。 看着那大摇大摆睡觉的人,白心染在不远处嘴角狠抽。“......” 这人......以为她嘴巴不能说话,所以不敢告他的状? 抓了一把种子,她朝血影走过去,然后拉了拉血影的衣服,示意血影停下来。将手中的种子给了血影,她从血影的手中拿过锄头,朝那些土窝里指了指,意思就是让血影去播种。 血影点了点,转身离去。 看了一眼树下开始打鼾的殷杜,白心染嘴角勾了勾,随即埋头,继续血影没做完的事。 偃墨予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傍晚了。听侍卫说自己的女人还未回房,于是就找去了后院。 看着树下睡觉的手下以及在土里劳作的女人,某爷那脸顿时就黑得犹如要刮狂风暴雨似地。 这狗东西,居然让主子做事、自己偷懒?! 看着黑面而来的男人,白心染扭头再看了一眼树下睡得憨香的男子,心里险些都笑翻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将女人手中的锄头丢开,偃墨予冷着脸瞪了她一眼,随即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谁让你亲自动手的?”他压低了声音。 白心染看了一眼树下睡得跟猪一样的人,浅浅的笑道:“我这不是闲的发慌吗,要不明天你也来试试?” 偃墨予嘴角抽了抽,一巴掌轻拍在她屁股上。 冷冷的扫了一眼树下的手下:“想如何处罚他?” 白心染‘哼哼’的笑了笑,嘴角扯出一抹得意。 敢说她脑子有问题..... 梨院里 虽然邱氏一直没法安插自己的眼线到主院中,可也能从管事的那里多少问出一些主院的事。 得知白心染在后院开辟了空地要种瓜果蔬菜,邱氏严肃的神色一如既往,倒也没表现出有什么不满。 “老夫人,您看这王妃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了?她可是蜀夏国堂堂的承王妃,怎么能与乡野村妇一般?这要传出去,岂不是丢咱们承王府的脸面?”那个傻女人可真是够蠢的了,荣华富贵在身,她不知道享受,还去锄土耕地? 邱氏淡淡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丽容,嘲讽的哼了一口气:“承王府还有脸面么?自从娶了那个女人开始,承王府就已经没有脸面了。” 丽容心中一喜,有些期待的看着邱氏:“老夫人,这王妃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即便人傻了一些,可也不能任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她这般做,简直就是没把您放在眼中。” 她的嫉妒,邱氏不是看不出来。但这也只能怪她不争气,连个傻子都比不过。 “也不能全怪那白氏不懂事。”她自认为头脑清楚,还没到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 “老夫人......” “那白氏自幼在山中长大,生活习性自然如那些村妇一般俗不可耐,想必她还不适应这承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自从知道予儿要娶那么一个聋哑女开始,我啊就没抱什么好的希望。予儿他是为了报恩才将那女子娶回府养着,我也不好为难于她。” 那白氏如此也好,反正都是个傻子般的人,该让人笑话的早就让人笑话了。她要的也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媳妇,只要不碍她的事,不破坏她的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看在予儿的面上容忍那么一个人。 丽容自然听出来邱氏对白心染的偏袒,只是对于这么一个又聋又哑的傻子霸占了承王妃的位置,她却怎么都不甘心。 主院那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就算是老夫人,如果去的频繁了,也会惹来王爷的不快。她们这些做妾室的,更不可能随意的进出那里。 原本她们还想着新王妃进府以后可以借着每日晨昏定省的时候去与王爷见面,哪知道王爷如此护着那个女人,连给老夫人请安这个身为儿媳理应做的事都给罢免了。 这样下去,她们这些女人还有何用处? 不能接近王爷,老夫人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们,到时让她们全都滚蛋,那她们下半辈子该如何生活? 不,她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老夫人,王妃在后院耕作,贱妾可否去看看?”有了初步的计划,丽容就觉得应该先去接近对方。 邱氏挥了挥手,也没阻拦,似是随意的说道:“ 你们都是予儿的女人,去看看那白氏也是可以的。” 丽容心中一喜,赶紧拜别:“那贱妾就先退下了。” 看着丽容离去的背影,邱氏眼底闪过一丝冷色。这些个女人,也太没用了,若是连那个废物都对付不了,她是该考虑考虑换一批新人了...... 后院 殷杜欲哭无泪的立在土里,展开双臂,如同稻草人一般。心里那个悔啊—— 不就是偷懒睡个觉嘛,王爷居然如此罚他——让他在地里守夜! 王妃也是,为何王爷来了,都不叫醒他的? 唉,遇到个哑巴女主子,真是他们做手下的不幸! 早膳过后,白心染带上血影去了后院。昨日只把蚕豆播种了,今日还得再开垦一些土壤,她准备种点大白菜。 承王府的伙食那是真的好的没法形容,可以说她是几辈子都没见过那些吃的。有些东西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可是再补身的东西吃多了也不行啊,天天上火,也难受。种点蔬菜吃吃,正好可以刮刮她肚子里被山珍海味养出来的肠油。 一到后院,远远的就看到地里像木桩子一样伫立的身影,勾了勾唇,暗骂:活该! 看着走过来的两名女子,殷杜赶紧朝血影点头讪笑:“血姑娘,帮我向王妃求求情,请她向王爷说说,饶了我呗?” 白心染径自从殷杜身边走过,连顿都没顿一下。 血影冷冷的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王妃有耳疾,她听不到小的求请。” 殷杜一听,顿时焉了气。是啊,他怎么就忘了,王妃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刚刚从自己身边走过,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可是,没有王妃求情,王爷根本就不会轻易的饶过他。虽然他是练武之人,整个通宵不眠不休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可是爷说要让他在这里站岗十日,不准离开一步。 十日啊,这不是要他老命啊! 白心染走过,背对着殷杜的方向,嘴角扬得老高。这二缺孩子,活该! 就在殷杜倍感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血影说道:“王爷今日说了,让你白日回去休息,晚上继续在后院守夜。” “......?!”殷杜哭笑不得。他堂堂承王府一等大侍卫,居然让他来地里守夜,就为了这还未长出来的东西? 这地是王妃的,谁他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 损毁? 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家爷故意惩罚他的,谁让他昨日睡觉不找个好地儿,承王府如此宽敞,他犯傻的居然在王妃面前睡觉,还被爷抓了个现行! 第 36 部分 唉~守夜就守夜吧,好歹白天不用在这里...... 看着殷杜垂头丧气又怨念无比的走了,白心染‘哧’的一声才笑出了声。 她男人怎么招来的这么傻缺的人啊? 两人在地里有条不紊的忙着,血影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几乎都不需要白心染怎么安排,她就会自己找事做。 临到晌午,阳光开始炙热起来。白心染决定带着血影回主院,等下午睡过午觉后才接着忙活。 主仆俩还未走出后院,就见一妙龄女子带着一名丫鬟朝她们走过来。 白心染目不斜视继续走着,不过却将妙龄女子认了出来——就是那天去梨院时见到的那个美貌如花的女人,据说是她家男人的小妾,且还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 而且那天她也看到了对方对她男人那种虎视眈眈的感情。 “贱妾丽容拜见王妃。”当她从丽容身边走过的时候,丽容端着温柔讨好的笑意,突然朝她蹲膝行礼。 白心染目不斜视的绕过她,低着头径直往前走。 许是知道她听不见,丽容神色也没有多大变化,正欲伸手去拉白心染的衣袖,却被白心染身后的血影突然喝住:“大胆,谁让你擅自触碰王妃的?” 丽容被惊了一跳,缓了缓脸上的惊色,不悦的看着血影,精致的下颚扬得高高的:“你是何东西?凭什么阻拦我与王妃说话?” 背对着她们,听到丽容傲气的话,白心染顿时皱起了眉头。 血影没有跟上去,而是面无表情的在丽容身前站定,凌厉的视线闪着寒光射在丽容妩媚迷人的脸蛋上。 “王妃不喜与人接触,王爷早就有所交代,你等擅自跑来叨扰王妃,是何目的?”对于女人之间的争斗,血影没有那些歪歪肠子,一句‘目的’就将丽容的心思给逮了出来。 丽容美目一沉,面露不悦:“你区区一名卑贱的丫鬟,居然敢如此对我不敬?再如何,我也是王府的夫人,王爷的女人,岂能受你这狂傲的贱婢顶撞?” 血影眯起了眼,眼底的寒意更深。 丽容感受到她的不善,心里多少有些胆怯,可转眼一想,不由得挺了挺腰背——她虽说是王爷的妾室,可也是王爷的女人,这承王府的主子,凭什么怕一个以为做做样子就能吓唬人的贱婢? “啪——”血影抬手,利落而干脆。 只见那张描绘得精致妩媚的脸颊上郝然出现了几根手指印。 “夫人?!”跟在丽容身后的丫鬟顿时惊呼起来。 丽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美目,死死的盯着血影:“你敢打我?” “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丫鬟身份,居然敢打主子,你是不想活了吗?小心我们告到老夫人那里,有你好受的!”丽容的丫鬟忍不住的替主子出头。 血影眼底的冷意更深,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在袖中一晃,一把泛着白光的小刀出现在她手心之中—— “啊——” “杀人了——杀人了——”看着脖子被人一道割断,人头还在地上滚落一圈的贴身丫鬟,丽容脸色惨白的尖叫起来,回过神顿时拔腿而跑,边跑边忍不住的高呼出声。 转角处,看着那犹如有鬼在后面追的女子,白心染心里冷笑。再看一眼血泊中已死的丫鬟,她又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这丫头是杀人魔转世的不成? 你好歹给人留个全尸啊! 丽容这一呼叫,顿时就吸引了在后院做事的下人。虽说她只是名承王府的妾室,可深受老夫人邱氏疼爱,大家想不认识这么一个人都不行。 见她惊恐慌乱的又跑又叫,有下人就顺着她跑来的方向寻着去看是如何回事,结果一看,全都吓得目瞪口呆。 不多久,府中侍卫也闻声而来,丽容见侍卫前来,哆嗦着身子朝他们指向某处,嗓音发抖的说道:“快、快把那杀人凶手抓住......她、她在承王府里杀人了!” 还有人敢在承王府里作恶?几名侍卫一听,顿时抬脚朝丽容指的方向快速而去。 “血影姑娘!”看着站在血泊旁的黑衣女人,几名侍卫突然抱拳齐声唤道。 血影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朝几人一一看了一眼,垂眸盯着脚边的血迹,冷声道:“把人弄走,清理干净,莫要脏了王妃的地。” “是!”几名侍卫恭敬的应声,随即搬动尸体的搬动尸体,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明明是来抓杀人凶手的,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俨然成了帮凶,帮人善后。 站在远处,丽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忙碌的几名侍卫,可惜她不敢上前,稳着脚软的身子,她跌跌撞撞的快速朝梨院跑去—— 出了命案,白心染也不好回房,说白了,她就是想看看那丽容到底要做什么。 自己的丫鬟惨遭横祸,她做主子的不可能置之不顾吧? 而且她也不好意思离开。毕竟血影是为了她杀人,她这个当主子的就算插不上手,可也不能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啊。 很快,老夫人邱氏在丽容的搀扶下,带着一众丫鬟浩浩荡荡的来了。 华丽的服侍,端庄大气的妆容,一干丫鬟拥护,那姿态尊贵、高傲,若不是知道她是承王府的老夫人,恐怕还以为这是太后驾到了呢! 白心染心里嗤笑。她蹲坐在地上,背后靠着一堵墙,没有形象的坐着,低着头,极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邱氏一来,虽然也看到了白心染,可是却没走向她,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她傻气的样子,就朝血影走了过去—— “大胆狂婢,竟敢在我承王府中行凶,来人,给我把这杀人的狂婢抓住,送柴房关押起来!”邱氏一脸肃冷,朝那几名忙活的侍卫厉声命令道。 地上已经不见了尸体,虽然侍卫提了水想要冲净血迹,可到底地上还有大片的殷红没来得及冲刷干净。 几名侍卫立刻停下动作,不过让所有人诧异的是,侍卫并未如邱氏命令的那般将血影抓起来,而是不声不响的站在了血影身侧。 侍卫的这番举动不光让在场的人惊讶,同时也激怒了邱氏。 “你们、你们还不赶紧动手?是想等着我连你们一同治罪不成?” 以往,邱氏虽然掌管着承王府的内院,偶尔差遣侍卫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但今日侍卫的‘抗旨’让邱氏不但恼怒,甚至很是意外。她没想过这些侍卫居然不听令于她...... “老夫人息怒,小的是按令行事,还请老夫人离开,莫要追究下去。”血影面色沉冷,不卑不吭的说道。 “放肆!”邱氏抬手指着她,怒目:“有我在此,岂能容得下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出言?还妄想命令于我,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有令,但凡擅自叨扰王妃者,先杀后禀!” “你!”邱氏瞪圆了双眼,压根不信血影所说的,“你杀人在先,还敢乱传王爷之令,今日不将你拿下,我威信何在,承王府威信何在?”抬手,指向那几名侍卫,“站着做何,还不将她拿下,再不听令,信不信我让王爷把你们通通斩了!” 反了,简直是反了!她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竟然管不了一名下人,甚至连府里的侍卫都不听她命令! 转头,她目光死死的盯着坐靠在墙边的某个‘傻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抬脚不由的走了过去。 “啪——” 在所有人都预料不及之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到了白心染的脸上。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废物罢了,没想到你还如谣传所说那般是个灾星!这才进我承王府几日,就让府里不得安生!为了你一个废物,这些下人竟然一个个的敢与我作对!” 四十九:该如何做,才能知道邱氏是否是亲母 歪着脸,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白心染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她很想抬脸,可是她怕自己一抬头就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去。 对于这个婆婆,从新婚第一日开始,她就没有一丁点亲切和好感,如今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和威信,居然拿她出气。 她奶奶的,她就是这么好欺负的?! 心里挣扎着,愤怒着,隐忍着,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用了多大的劲才忍住没一脚将面前凶神恶煞的贵妇人给踹开! 这笔账她白心染记下了! 管他妈的什么婆婆还是妈,只要不是东西的,她全都要通通讨回来! 以为她想在这地方生活?以为她想过这样的日子? 这一切全他妈的是那个臭男人造成的! 捂着脸,她咬紧牙关从地上慢腾腾的爬了起来,无视众人看戏似的目光,绕过邱氏正准备退场。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还未等她抬头,她整个人突然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之中—— “母亲,染儿做了何事让母亲如此震怒?”大手抚着女人红肿的脸颊,她隐忍的摸样只有他一人看得见,心疼顿起,看向邱氏的黑眸带着一抹冷意。 他要一个解释! “王爷,您别怪老夫人——”在一旁看戏看得很过瘾的丽容忍不住的替邱氏说话,只是一开口就被男人那道极冷的视线瞪得哆嗦了一下,可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她不得不迎着那道骇人的视线继续说道,并指向了血影,“此事都是因为她而起!贱妾今日带着小凤前来,原本想看一看王妃姐姐,顺便看有何可以帮得上忙的,谁知那贱婢出言不逊,意图凌驾于贱妾之上,小凤只是替贱妾说了一句话,就惨遭那贱婢杀害,甚至尸首分离......王爷,你可的为贱妾做主啊!” 说着话,丽容朝地上一跪,顿时又委屈又伤心的哭泣 起来。 “谁让你们来此的?本王交代过血影,不准任何人擅自打扰王妃,若有出言不逊者,可先杀后禀。”看着地上跪着的楚楚动人的女子,偃墨予眼底的冷意更浓,低沉的嗓音冷滞得让人头皮发麻。 “予儿,你——”邱氏不敢置信,瞪着双眼看着儿子,同时手指着儿子怀中的女人,“为了一个废物,你当真下过这等命令?!” 是她太小看了这个傻子了吗? 她以为儿子护着这个傻子只是因为怜悯,如今看来,怕不单单是怜悯这么简单...... “母亲。”偃墨予迎上邱氏的怒色,薄唇轻启,凉意更深,“她是儿子的妻子、你的儿媳,还请母亲勿要口出脏语!” 邱氏顿时心寒的皱深了眉头:“放肆!难道在你心中,母亲还不如她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他从来没见过儿子维护过哪一个人,哪怕是她,也不曾得到过儿子的维护。没想到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废物当众指责她! 她还真是小看了那废物在他心中的位置! 偃墨予眯起了眼,目光冷滞的看着这个从来都让他感觉陌生的母亲,低沉缓声的说道:“媳不孝,乃媳之过,但若母不慈,也非得人敬重。敢问母亲,是染儿出言顶撞了你还是她言行失德冒犯了你?” “你——”邱氏更是大怒,可一时却找不到话反驳。 刚刚她的确一时冲动打了那个女人。 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母亲,儿子不管今日之事归咎于谁,但儿子在此再说一次,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染儿,否则,本王定会亲自治其罪。若有蓄意滋事者,本王一律不会让其活命!” 将怀中女人打横抱起,转身,他顿下脚步,朝邱氏再次说道:“血影乃皇上赏赐给儿子的金牌侍卫,手中有皇上御赐的金印,儿子劝母亲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否则出了何事,儿子都无能为力。望母亲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儿子说过,染儿不喜与人接触,她都这般可怜了,若是有人妄图对她做何,说出去,这人也不大光彩,母亲,你说是吧?” 抬脚,他大步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留下一众的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对老夫人如此过啊!就算母子不合,可也从未这般严肃冷漠的指责过老夫人...... 邱氏盛怒的瞪着眼,看 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喉咙里险些让她憋死过去。 他这是、这是要反了?! 为了那么一个废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对自己出言警告,且字字句句指责她的不是,就为了维护那个废物....... “老夫人——”邱氏踉跄了一下,熟名丫鬟见状,赶紧扑上去将她团团扶住。 血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众人,抬脚,带着一身寒意离去。 寝房里 白心染一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偃墨予脱了她衣服将她放浴桶中替她清洗身上的泥污,她也一直都低着头,闷不吭声。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指着对方的鼻子把对方的妈狠狠的骂一通? 是,她是很感谢他对她的维护,可是这种维护又能为她换来什么? 安静的生活? 若真是需要这样的生活,她自己也可以争取。何必接受他的庇佑? “可是很疼?”大手轻柔的抚上她挨打的侧脸,偃墨予由心的为她感到心疼。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沉默不语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厚实的屏障将她整个人遮挡了起来,让他感觉她离他很远很远,远到让他心里莫名的不安。 垂着头,白心染摇了摇。片刻之后,她抬头,眼底一片清凉:“王爷,我们分开吧?” 偃墨予浑身一震,俊脸瞬间黯沉。面前的她,表情陌生,甚至被一种冷漠包围,她清凉的眼眸中带着疏离、带着认真,这么长时间与她接触,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严肃过。 “休想!”他忍不住一声低喝,低头将她红唇封住—— 白心染闭上眼,没有挣扎,任由他狂肆的吻着。 直到感觉到她呼吸不畅,偃墨予才将她放开,抵着她的额头,他阴沉的眼眸中带着某种坚定:“染儿,我们是夫妻,我们拜过堂,我们行过房,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吗?” “可是你母亲似乎容不下我。” “难道就因为母亲,你就将我随手打发?”他幽深的眼眸散发着怒气,将她下颚抬起,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无视他逼迫的视线,白心染微微扭开头,看着虚空的一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 “你这样强迫我又有什么意思?” 偃墨予板正她的脸,有些咬牙:“那你敢说, 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对上他盛满怒气的黑眸,白心染想将他 第 37 部分 推开,却被他按住双肩:“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如何,难道你感觉不到?你说,我到底还要如何做,你才觉得是最好?” “我没有要求你非要对我做什么!” 闻言,偃墨予磨着牙,恨不得一口将面前的女人给咬死。就是因为她的无欲无求,让他觉得窝火,她看着好相处,可只有他知道,这女人一点都不好伺候。她的心就似那结了冰的湖面,用石子砸,都不会起一丝涟漪。 看着他快要吃人的摸样,白心染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放缓声音说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让我静一静可好?” 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好好的去想过以后的生活。她一直都在用鸵鸟的心态保护着自己,她觉得这样是最妥当的。可是,今天的一耳光,让她觉得,她把一切都想简单了。她不是个自私的人,她不会逼着男人选择到底是要妻子还是要娘。但最起码的,她要尊严。如果为了所谓的婆婆,就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那她只会觉得自己是在犯贱。 所谓合着来,不合则散,一家人若是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那有什么资格说是一家人? 人生还有几十年,若要她一直委曲求全,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别以为那是她婆婆,她就可以容忍一切。她不是封建的古代女人,要以什么夫为大,孝为天。在她的人生观里,这些都是狗屁! 前世的她自小没有爹妈,今世的她,爹不疼,娘早逝,所谓的亲情可以说是鸠酒毒药,能让人穿肠烂肚、痛不欲生,难道为了这些所谓的亲人,她就该遵从孝义去接受吗? 同样的道理,如此不可理喻的婆婆,动则骂她废物,甚至给她耳光,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妈的她又没欠她什么,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对待和侮辱?! 她的感情世界里,没有亲情的存在,‘情理’二字,她只有‘理’没有‘情’。 这个男人对他好,她只会感激这个男人,她,还做不到为了这个男人去包容这个男人身边的人和事! 她眼底的清冷和决然,让偃墨予心口一阵阵揪心的犯痛。 她对白家的冷漠,他不是看不出来,相反的,他也支持她,只要是欺负她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如今,欺负她的人偏偏是自己的母亲...... “染儿,陪你过一生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他要她知道,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无关其他人。哪怕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能阻止他要绑定她的心 。 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埋入水中,白心染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发一言。 婚姻如果真的只是两人之间的事,那在现代为何会有那么多因为家庭不和而离婚的? 看着她的背影,偃墨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察觉到水温开始变凉,他将她身子从水里捞了出来,用干净的白巾将她包裹,拭干了那些水渍,才将她塞到被窝之中,从箱子里找出她的衣物,一件件的为她穿戴起来。 整个过程,面对着她诱人的身子,他眼底没有一丝情欲,有的全是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消除今日所受的委屈,母亲的做法的确很让人难以接受,可是他又不能替她讨要回来...... 他想,或许他是该整顿一下承王府的后院了! 白心染犹如自闭一般,整整过了三日。 三日里,偃墨予推掉了许多事,甚至有两日都未上早朝。承王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王爷这几日几乎什么都不做,寸步不离的陪在王妃身边。 于是乎,这谣言就开始蔓延了。 有人说承王妃被婆母打得伤痕累累,原本就是傻子一枚,如今更是半身不遂。 有人说承王妃不仅又聋又哑,而且还有失心疯,因为疯病犯了,所以承王殿下几日不出门,寸步不离的守着。 有人说承王妃杀了人,承王殿下怕她再滥杀无辜,所以亲自在府中教导...... ...... 还有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猜测,但不管如何猜,谣言如何传,都有一个共同之处——承王殿下很在乎这位新娶的王妃。哪怕对方又聋又哑,哪怕对方有疯病,哪怕对方是个傻子...... 承王府主院里 女人靠坐在美人榻上,冷着脸瞥着嘴,目光极为不满的盯着男人的侧脸。 他居然就这么寸步不离的守了她三天! 早朝没去,书房也不去了,就算是看书,也是让人将书册全都搬到房里...... 他还有完没完? 她知道,他是在等她消气,那些怨气、那些怒气,还有那些委屈。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盯着自己,同样沉默了几日的男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将手中书册放下,转身将她横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垂眸看着她不冷不热的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到底你要为夫如何做才能消 下这口气?” 人家都说新婚燕尔、如漆似胶,他们是如漆似胶,可是这才新婚几日,自己就被妻子冷落嫌弃,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丈夫? 白心染扭开头,她心里气归气,可是经过这几日他对自己的寸步不离,她心里的气早就消了一大半。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能为她做到哪种程度。 当然了,她也知道,不可能让他去把自己的老娘给揍一顿。 这几日,他的耐心、他的细心、他的真心,全都被她看入眼中,记在心里,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与他面对。 忍不住的白了男人一眼:“我又不是气包做的。” 闻言,偃墨予抽了抽嘴角,低头,将她耳朵卷到自己嘴里轻含着,“这都气了三日了,气该放空了?” “......” “别再置气了可好?”板正她的小脸,薄唇覆在她红唇之上,“为夫答应你,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委屈。你可相信为夫?” “不信!” 偃墨予眼眸微微一沉,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讨打!”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白心染摸着屁股怒瞪着他。 偃墨予哭笑不得。他倒是真想打她一顿,可若是那样,估计这女人怕是会气一辈子。 将她压在美人榻上,他做了三日以来都不曾做的事——亲她。 吻,温柔的落下,深情的缠着她,霸道的汲取着她的味道,彼此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大手轻车熟路的将她身上所有的繁琐全都卸掉,一头黑发如瀑般垫在她白嫩如脂的身子下,黑与白的对比,性感又撩人。 一切水到渠成,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事后,白心染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顺从他的。她只知道他要的很狂野,狂野得让她声音支离破碎,连求饶的话都没法完整的开口。 他一遍又一遍的要着她,吻着她,将她推向那美好的巅峰之上。 尽管她没有刻意迎合,可是却特别享受,虽然过程也有疼痛,可是却充实得让她只想沉沦...... 。。。。。。 翌日 安抚好了家里那只小野猫的心情,偃墨予终于放心的去上了早朝。 由于前两日的告假,早朝后,偃墨予被夏高叫去了御书房。 “承王府最近有何事需要承王亲自操劳的?”同以往一样,夏高坐在龙椅上关切的问道。这些年来,承王处理事务都极为稳妥,比起太子来,都稍胜一筹。可这几日居然无故告假,这可算是稀奇了。 许是经常被夏高过问自己府中的事,偃墨予也没表现出丝毫诧异,不卑不吭的回道:“谢皇上关心,臣府中一切安好。只是近日贱内身子有所不适,臣不得已,才告假留于府中照料。” 见偃墨予如是这般说,夏高不由得蹙了蹙龙眉:“那白氏如今可有好转?是否需要朕派御医前去帮忙诊治?” “谢皇上关心,已无大碍。” “那你母亲呢?那白氏如此这般让人怜悯,你母亲可有说什么?” 偃墨予眸光略沉:“皇上,臣母亲替臣掌管整个承王府,每日也颇为劳累,贱内有疾,自是不敢惊动母亲,何况身为儿媳,又怎敢让母亲照顾?” 夏高一听这话,突然就有些不乐意了:“都说婆慈媳孝,自然是婆婆慈祥在前,儿媳有疾,她这做婆婆的自然也该表示关心。更何况那白氏对你有恩,本就是个让人怜悯之人,她自然不该如平常婆婆对待媳妇那般对待白氏。” 不难听出夏高这番话里对邱氏有着明显的不满。 就连偃墨予都有些诧异。哪有人教导别人让婆婆伺候儿媳的? 站在一旁低眉垂首的老公公德全险些失笑。皇上爱子心切不说,还爱屋及乌,寻常人家里,只有儿媳孝敬婆母,哪有婆母伺候儿媳的? 察觉到德全在偷笑,夏高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过去。有何好笑的?别人不懂,难道他也不懂? 那邱氏,也实在太过分了!听说自己的儿媳这次养病就是因为她而起。 那白氏他虽然没有见过,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媳,那邱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妇人,居然敢对他儿媳不满,还动手打人,简直就是没把他这皇帝放在眼中! 平日里,她对自己儿子严词苛刻也就罢了,他就当她是在认真的教导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对待一名弱小的女子,居然还如此狠心。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唇。与其说他不赞同夏高的观点,不如说他此刻心情复杂。 看着他突然沉默不语,夏高认为他是在替妻子担忧,于是接着说道:“你母亲好一段时日没有进宫了,皇后也颇为想念她,得空时,你让她多到宫中走走,陪皇后说说话。 ” 他也好趁机敲打敲打那邱氏,让她以后收敛点!别不把他们皇家的人不当一回事! 偃墨予点了点头:“臣记下了,待臣回府,定会转告母亲。” 夏高颔首。 站在龙案前,偃墨予却并为急着离开,深邃的眼眸不知为何,突然黯沉起来,看向夏高:“皇上,臣有一事不明,想问皇上讨个答案。” 夏高挑了挑龙眉:“有何不明的尽管道来。” “皇上,臣想问的是当年您和臣母亲是否是旧识?” 闻言,夏高突然挺直了腰板,威严的目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你这话是何意?” 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偃墨予垂在袖中的手悄然的握紧,脸上却是极为平淡的说道:“臣幼时得到过一幅画,经臣辨别,此画应是皇上您的墨宝,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的墨宝会在承王府出现......”顿了顿,他缓声说得意味深长,“且那片桃花臣也极为喜爱。” 顿时,夏高全身僵硬起来。“你、你是说那幅画在你手中?” 桃花......他这辈子只画过一副有桃花的画,那是他为他的盈儿特意画的! 还记得那年,他外出巡游之时,在那片桃花海中,遇到了那个让他痛了一生的女子...... 她的娇美、她的温柔让他深深的迷恋,可是她的倔强、她的任性却让他痛苦不已...... “咳~”看着夏高情绪失控,德全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 偃墨予将两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中,不由的轻蹙浓眉,袖中的手握得更紧。 他已经能确定那副画就是皇上所画!那幅画他虽然只说了有桃花,可是看皇上的反应,想必应该知道那画中还有何人。他为何激动?是为那画中的女子吗? 可是那画中的女子不就在承王府么? 脑袋里有什么闪过,偃墨予眯了眯眼,突然瞪大。难道...... “皇上,臣想起府中还有要事需臣去处理,臣告退回府了。”他想,或许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看着急急离去的儿子,夏高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德全:“德全,你告诉朕,承王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知道他刚才有些过激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啊,为何承王连答案都不要就走了? 德全叹了口气,恭敬的回道:“皇上,承王殿下已经不小了, 有些事他迟早会知道的。” 夏高皱深了眉,有些懊恼:“都怪朕,刚才一听到那幅画就有些失控,唉~” “皇上。”德全也忍不住的陪着叹了一口气,“承王如今定是有所怀疑了,以承王的聪明,奴才觉得这事肯定瞒不了多久的。” 夏高眼底涌出一抹痛色:“朕也知道这事不能瞒他一辈子,朕又何尝不想听他唤一声父皇,可是他会接受那样的事?” 德全沉默不语。 良久,他突然想到什么,不禁小声问道:“皇上,那邱氏您看......?” “哼!”夏高突然一拳头砸在龙案上,眼中浮出一丝厉色,“那邱氏自以为聪明,不断的背着朕耍手段,以为朕不知道?她欲想操控承王,简直是异想天开!朕容忍她留在承王府,不过也是为了承王能得到一份母爱,她倒好,不但不施于爱,反而处处算计着承王,如此有心计的女人,朕真恨不得立马下旨将她给斩了!” “皇上息怒。”德全赶紧出声安慰,“那邱氏再如何算计,承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警告邱氏才对,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夏高点头:“你所言甚是。如今邱氏独霸承王府,朕的确该给她一些警告。” 。。。。。。 回到承王府,偃墨予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白心染听说他一直待在书房里也没觉得奇怪,但转眼天都入夜了,且血影说某人从上午到晚上都还未吃一口饭、未喝一口水,白心染这才意识到貌似有些不对劲。 这得多忙啊? 让血影提着灯笼,两人去了书房。 殷杜守在门外,看到主仆两人靠近,他朝白心染抱拳行了一礼,许是知道她听不到,所以并未出声。只是抬头时,却伸出手臂将血影挡在了门外—— “书房重地,除爷和王妃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白心染看着他对血影摆出的那股子高傲劲儿,嘴角暗自抽了抽,然后埋着头推开书房大门径直走了进去,将两人关在了书房之外。 书房里,男人坐在太师椅上,背靠着椅背,微仰着头,露出他一凸一凸性感的喉结。冷峻的脸上,双目阖闭,看似平静,可那紧锁的眉宇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在难受?还是被什么事难住了? 走过去,她将手搭在他肩上,调侃道:“一日不见,怎的就要死 不活了?回来也不说一声,你是打算不吃不喝修 第 38 部分 炼成仙?” 睁开眼,偃墨予抓住她的手顿时将她拽到大腿上坐好。手臂自然的圈住她的腰,并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口。垂眸看着她的调侃的脸,没错过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关心。 叹了一口气,他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俊脸上凝聚的苦涩让白心染疑惑不解。 “有心事?”她好奇的问道。 偃墨予僵了一瞬,随即颔首,也没打算瞒她。 “说来听听。” 垂眸看着她,偃墨予无声的摇了摇头。满腹的心事困扰了他多年,可是让他如何开口? 他能告诉她,他是在怀疑自己的母亲吗? 看着他一脸的沉重,就连那好看的丰眉都快打结似地,白心染默了默,正色道:“难道连我也不能说?” 见他还是闭口不提,她推了他一把,从他腿上起身,“那你慢慢琢磨,我回房去了。” 还未等她挪动脚步,手腕就被突然抓住,又将她给拽到他大腿上。 白心染有些生气的瞪他。这是要做什么?既然不想说,就别影响她的心情! 无视她的怒意,偃墨予伸手在书桌下摸索一番,片刻后,一轴画卷被他修长的手指握住,跃入她眼底。 “这是什么?”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白心染有些诧异。 “打开看看。”他将画卷放在她手中。 白心染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然后转过身体面对这书桌,将画卷上的红绳解开,小心翼翼的在书桌上展开。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片开得灿烂的桃花,每一株每一株都那么栩栩如生,艳丽多姿。 接着在画卷下方出现一位女子,身姿柔美,容貌端丽,正仰着头仰望着那一束束娇艳欲滴的花儿,娥眉柳黛,表情温柔多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兴奋,不难见其对这一片桃花的喜爱。 “这是你母亲?”白心染蹙起了眉,言语中有些不可置信。画中女子的脸分明就是她那婆婆,可感觉咋就这么怪呢? 有点像生活照与艺术照的比较! 那个婆婆虽然也长得标致,可眉眼间的戾色太过浓烈,总给人一种严肃吝啬的感觉。而这画里的女子,眉眼温柔,一看就是那种能柔到骨子里的人儿。 难道婆婆是因为更年期到了,所以整个人连气韵都变了?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 唇,不言也不语,只是一双黑眸深沉得有些骇人。 “这是谁画的啊?”这画家也太会作画了,居然能把那么一个恶女人画成这般温柔,这水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连续两个问题一出,都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她不解的回头,却看到男人一脸死寂,且眼底氤氲着莫名的寒气。 “怎么了?”是他自己拿给她看的,她可没求他,别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来吓她好不好?而且她也没说半句不好听的话啊。 略略回过神,偃墨予这才收敛了几分异样,突然淡声问道:“染儿觉得这副画如何?” 白心染有些不解,他今日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天,难道只是为了研究这副画? 于是她转回视线,重新将画认真看了一遍,然后点头:“这画画的惟妙惟肖,连细微之处都显得格外的生动,有种让人亲临其境的感觉。足可见这作画之人的画笔精妙绝伦,还有用心至极。” 偃墨予抿了抿唇:“那你可有看出什么?” 白心染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你母亲变化好大。” 偃墨予眸光沉了下来。扫了一眼画中眉眼含情的女子,他突然低喃的问道:“你说如果你自小就在白府长大,你们姐妹俩会不会就没这么大的诧异?” 白心染蹙眉不解的望向他:“......?!”这什么意思? 不是说画嘛,怎么扯到她跟那个女人了? 不过说来也是,要是她这具身体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或许个子就不会这么矮,也不会这般削瘦。想想白家大小姐娇美如花的样子,她就觉得这具身子可悲可叹。 “染儿,你说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突然,偃墨予打断了白心染的神游。 白心染回神,不解:“什么同一个人?” 偃墨予目光落在画中女子的脸上。 看着他的神色,回想到他方才提到她和白心碧,白心染瞪大眼,手指着画里的女子。“你该不会是怀疑这画里的人才是你母亲吧?”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能他有这种想法? 偃墨予抿紧了薄唇,没有作答,只是目光幽深沉冷,让白心染心里有了几分了然。 “这画到底是谁画的?”她再次问道。 “......皇上” 噗! 白心染险些喷了。 皇上吃多没事做?去画别人的老婆! 等等—— 皇上画别人的老婆,他怀疑这个女人是他母亲...... 像是想到什么,白心染突然有些黑线。 她能不能说这画里的婆婆跟皇上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奸情? 默了默,白心染还是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染儿,你说我该如何做,才能知道母亲是否是我生母?” 这幅画陪了他许多年,一直都困惑着他,他猜到是皇上的墨笔,更加不敢将画泄露出去,毕竟这事关母亲的名节,不能因为他的困惑,让母亲饱受异样的眼光。 可是不查出结果他心中就如同插了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他心底深处...... 白心染皱眉看着他染着痛色的眼眸:“如果你发现她并非是你生母呢?你要如何做?” 偃墨予眸光更加深沉:“我只想知道答案。” 他俊脸上凝聚的沉重之色让白心染觉得刺眼,看着他这般摸样,她心里也闷闷的难受。 默了默,她点头:“我可以帮你!” 虽然儿子怀疑母亲,听起来似乎显得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对于她来说,大逆不道算什么?亲情有时候连屁都比不上。母亲有伟大的,可不是每个母亲都伟大如山,要是每个母亲都疼爱自己的骨肉,前世的她还可能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吗? 既然他想要答案,那她帮他就是。虽说她以往验身的对象都是死人,可是有些法子不是只能用在死人身上的。只要是人,都可以实施。 。。。。。。 翌日 早上刚用过早膳,邱氏正准备去花园走走,突然听到丫鬟来报,说王爷带王妃来向她请安来了。 邱氏稍稍有些诧异。毕竟前几日的事让他们母子俩闹得有些不愉快,且儿子守在那个女人身边连早朝都没去,甚至连她这边也没来过一次。 她知道那天自己有些过激了,明明是那个叫血影的丫鬟生出来的事,她却迁怒到了那个废女身上。事后她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不该动手,至少不该当着其他人的面对手。 对于那样一个女人,如果真想教训她,只需要趁儿子不在的时候就行了,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既损了自己的气度,还让儿子对她更加冷漠和疏离。 再这 样下去,对她来说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白心染依旧是那副胆怯样,依旧老老实实的被偃墨予牵着进了邱氏的房间。 “儿子给母亲请安,几日未见,母亲身子可好?”对邱氏拱手行了礼,偃墨予虽说表情不丰富,依旧冷冷清清带着几分疏离,可言语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 邱氏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脸上也堆起了几分慈爱的笑:“快别多礼了,难得你能来看母亲,母亲这心里总算踏实了。”顿了顿,她露出一丝懊悔,看向白心染,“那日之事,是母亲处理不当,不该把责任归到染儿身上......母亲这几日都在房里反省,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婆婆,竟然让自己儿媳受这等委屈。母亲真是不该!” 看着邱氏一脸忏悔的样子,白心染险些快吐了。 不该?不该你特么还知道打人? 说这些话也不怕把自己舌头咬断?外面到处都在谣传,说她是在房里养伤,可是这婆婆呢,连派人安慰都没有一句,你他妈现在在这里后悔个毛线啊! “母亲,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染儿虽然胆小,但也开明大度。否则,儿子也不敢带她前来。”偃墨予垂眸说道。 邱氏眯起了眼,又一次打量起躲在偃墨予身后紧紧拽着他衣袖的白心染。 “只要染儿不气恼母亲母亲就放心了。本来母亲是打算去主院看看她的,可是又怕她因为那事畏惧母亲,不愿意与母亲亲近,所以啊,母亲才忍着没去你院中,你可不能怨母亲小心眼啊。” “儿子不敢。母亲能替染儿着想,儿子深感欣慰,感激母亲都来不及,又怎能怨母亲呢。” 几句话让这对母子似乎有‘冰释前嫌’的味道。 看着儿子能前来,邱氏算是松了一口气。 “母亲,染儿怕生,能否请母亲将左右屏退。”看着房里站得规整又恭敬的四名丫鬟,偃墨予突然请示道。 ------题外话------ 今天有五更…哈哈~~~ 推荐[靳桥]励志温馨种田文《秀色田园之金玉满堂》—— 励志的贫苦少女和天下第一败家子之间的冤家情事 一场关于致富和驯夫的故事; 从一穷二白破衣烂衫,到长命富贵金玉满堂; 励志奋发,男女双强,诙谐轻松,有笑有泪。 贫苦励志是真的,败家散财也是真的,感兴趣的亲们请支持收藏。 五十:你妈还是处子之身! 闻言,邱氏也没多说什么,朝几名丫鬟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我要与王爷说说话,不需你们伺候了。” 偃墨予在邱氏对面的椅凳上了坐了下来,将白心染拉到身边,从头到尾,那一大一小的手就没分开过。 这一幕,让邱氏微微的蹙了蹙眉。看来儿子对这个女人的确是好! 白心染乖顺的站在偃墨予身边一直低着头,眼眸时不时的偷看一下四周,那摸样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股子傻劲。 “母亲,昨日儿子进宫,皇上提起了您,说您最近都未有进宫,皇后娘娘格外想您。”偃墨予认真严肃的说着话,但广袖遮掩下,他却偷偷的把玩着女人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腹磨蹭着她的指关节。虽然最近一段时日,她手中茧子少了许多,可到底还是有些。不过那小手细细柔柔的,摸起来也舒服。 他私下做的小动作,让白心染特别无语。背对着邱氏,都不知道暗中瞪了他多少眼。 这不要脸的! 邱氏淡笑道:“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看重我,真让我受宠若惊。前阵子,因为你的婚事,我走不开,所以也就耽误了进宫。既然娘娘催促了,那我明日就进宫。” 偃墨予点了点头。 看着女人偷偷对他瞪眼的样子,他暗自好笑。比起邱氏给他的感觉,他还是觉得身边的女人更能给他温暖。遂眸光也温柔了几分。 “母亲,今日难得儿子得空,想在母亲这边陪您用膳,不知母亲会不会嫌弃儿子叨扰了您?”看向邱氏的时候,他眼眸中的那抹温柔敛去,又是一副严肃冷清的样子。 邱氏笑着点头:“你能陪母亲用膳,母亲自然是求之不得,哪有嫌弃之说?” 她刚想张口朝门外唤丫鬟进来,就被偃墨予快一步的阻止了。 “母亲,儿子在茅山村的时候,尝过染儿的厨艺,还算美味可口,今日不妨让染儿下厨为母亲烹制几样可口的小菜,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白心染暗自抽了抽嘴角。这男人还真好养活!在茅山村,她给他吃的东西连猪食都比不上,他竟然还说可口? 邱氏眼底有过一丝嫌弃,一个乡野丫头,能有多大的厨艺? 可奈何儿子亲自开口,她又不好不给儿子这个面子,只 得亲切的笑道:“没想到染儿还是心灵手巧之人,如此,母亲甚是欣喜,一切就有予儿你做主吧。” 想到什么,邱氏突然诧异的问道:“予儿,听人说染儿这耳朵有疾,你是如何让她听你话的?” 偃墨予眸光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不过面上却不着痕迹的说道:“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我与染儿相识一场,她虽然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可她单纯聪颖,只要耐心的指导她,她也就明白我的意思。” 白心染嘴角再次抽搐,顺便暗中白了他一眼。不要脸的,越说越恶心了哈。什么缘分啊?她能嫁入承王府,全是他逼迫的。脸皮真够厚,新婚不但强迫了她,还日日不罢休的缠着她,这也叫缘分? 邱氏像是理解到了一般,点了点头。 快到中午,白心染在丫鬟的带领下,到了邱氏院中的小灶房里。陪着她一同前去的,自然少不了某王爷。 都说君子远庖厨,邱氏也阻拦过,可偃墨予却坚持要陪着不会说话的娇妻,邱氏也拿他没法,都想把这顿午膳给推掉的,可又怕再次与儿子多生间隙,于是只得让他跟着前往。 “你们都下去吧。王妃一人可以做食,不需要你们在旁打扰。”一进灶房,偃墨予冷冷的朝几名婆子吩咐道。 一听说今天王妃会大显身手为老夫人下厨,原本厨房里的几位老婆子都想瞧一瞧的,但听到偃墨予的话,只得失望的离开。 看来她们是没有看戏的机会了。 等人都走后,白心染才卸下伪装,一脚不客气的踩上了那双大脚。 偃墨予回瞪了她一眼。 白心染懒得理他,看着灶台上已经准备好的食材,她也没耽搁,赶紧熟练的生火,然后又麻利的分菜、切菜…… 看着女人忙碌不停的动作,偃墨予也没去打扰,站在她身后,目光温柔如水的凝视着她的背影,莫名的满足感让他嘴角高高的翘起也浑然不自知。 他的女人除了性子有些不好掌控之外,其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 邱氏心里虽然看不上白心染做的饭菜,可碍于儿子的面子,她不得不品尝了一些,顺便违心的还夸赞了几句。 午膳过后——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晕迷过去的邱氏,白心染让偃墨予去门外等着,而她则是快速的扒了邱氏的裤子—— 片刻功夫不到,偃墨予看着打 开房门走出来的女人,有些诧异她动作迅速:“可是检查好了?”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不会是闹着玩的吧? 昨夜他有听她说过大概,刚开始他不想同意的,毕竟母亲终归是母亲,他这般做,可是大不敬。 可听到她说的那些后,他又想试试,这么多年了,那种感觉围绕着他,让他既难受又 第 39 部分 无奈。 白心染神色有些凝重,看了一眼四周,知道是他将丫鬟都打发走了。于是拉着他的手快步的离开,“我已经喂她吃过解药了。” 听到她口中的她,偃墨予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不过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与她一同离开—— 书房里,白心染一脸正色的告诉他:“她不是你母亲。” 偃墨予双手在袖中握着,黑眸敛得紧紧的,甚至连额角都能看得出来有几丝青筋在跳动:“何以见得?” 他这话不是对她的疑惑和不信,而是他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白心染默了默,才道:“从她的私处并未发现有分娩过的迹象,而且……她还是处子之身!” 轰! 最后那句话犹如一道天雷劈在偃墨予的头顶,让他浑身绷紧了身子,眸孔骤睁,死死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处子?他的母亲还是处子?! 笑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白心染看着他一副难以接受的摸样,心里也忍不住的复杂起来。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着他为了那副画魂不守舍的摸样,她心里不好受。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更加不好受。 不等她主动走过去,偃墨予快步的走到她面前,扶着着她瘦弱的双肩猛的摇了摇:“染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心染严肃的点了点头。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开玩笑? 那邱氏身上没有一处可以证明她生过孩子。更何况那层膜还在,就算想假也假不了啊! 总不能说邱氏是去补的一层膜吧? 拜托,这是啥社会? 而且她是法医,这种鉴定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小儿科。 “你若不信,可以让有经验的婆子去验验。” “为什么?”偃墨予突然眯起了眼,墨黑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打量,“为什么你会懂得这些?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白心染愣了愣。他不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而是他怀疑她的身份? 这一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问了,可是面对这个问题,她始终找不到答案来回答他。 无辜的眨了眨眼,她牵扯出一抹笑:“你说什么啊,脑子犯糊涂了不是?我是谁难道你都不知道?” 面对着她的装 傻充愣,偃墨予这次并没有就此放过,抓住她双肩的手用力的紧了紧,冷着声音逼迫道:“你不是白心染,你到底是谁?” “哧~”白心染突然笑出了声,掩饰掉她心里的心虚。尽管双肩被他抓得生疼,可她还是佯装镇定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戏笑道,“你这人没病吧?我不是白心染,那你娶我做什么?” “不是!你不是白心染!真正的白心染是个聋子、是个哑巴,从未离开过茅山村,从未与外人接触过,自小封闭生活,你怎么可能是她?”偃墨予一脸痛色的低声指责,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已经成了亲,已经圆了房,他也已经向她表明了心迹,可为何她还要对他有所隐瞒?夫妻之间就该坦诚,他做到了,可是她呢?她从来就没对自己坦诚过!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装作是白心染?” 白心染被他连声斥责,神经不由得绷的紧紧的。原来他早就怀疑自己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娶她? 肩膀上的痛意越来越强,她忍不住的将他双手推开,转身背对着他:“我不是白心染,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是谁?” “我不知道!”身后是他带着怒气的低吼。 白心染闭上眼,让自己尽量忽视他的情绪:“你不知道那还为何要怀疑我?” “你不是白心染!”这一次,他语气坚定无比。 白心染心被触痛了一瞬,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她缓声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娶了我,也强迫了我,甚至强迫我接受你给予的感情,可是这才多久,你竟然如此质问我。”转过身,她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想娶谁?难道不是想娶我白心染吗?” 都这个时候,她还强词夺理,偃墨予握着拳头,冷冷的看着她,眼底有些猩红:“白心染从小自闭自卑,从未与任何人接触过,你说你是她,那我问你,你何来的这一身武艺?你如何懂得那些辨尸之法?你如何能够说话的?”双手突然又将她双肩抓住,猛得摇晃起来,“你说啊,本王问过你多次,为何你要刻意躲避?” 听到他连自称都变了,白心染也感觉到了他这次是真动怒了。 他那么清楚白心染的生活,想必是找人打探过了。这也不奇怪,她的确是露出了不少马脚,再加上茅山村的人思想淳朴,除非不知道,否则要打听点事,还真不是难事。更何况这男人在茅山村待过一段时间。 可是她该怎么解释 ?告诉他白心染已经死了? 问题是她现在站在他面前是活的啊! 告诉他她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这他妈的不是鬼扯吗?那还不如编个鬼故事来给他听好了! “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他一直压在心里,琢磨不透,就似抓不住她一样,让他每次一想起来,心里就堵得难受。 为何他身边的女人都要瞒着他? 母亲如此,妻子更是如此!他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够好,需要她们如此隐瞒? 他就只是想知道她为何会说话而已,就想知道她为何会懂得那么多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我……”白心染被他眼底的戾气给震慑到了,心里的话突然一下就被挤到了喉咙口。 “说!” 他的步步紧逼让白心染有些害怕,认识他这么久以来,除了那次他甩袖离开,这一次算是他第一次朝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知道这不怪他,他能如此生气,那只能说明他在乎,过度的在乎她,所以才会过度的失控。就如同她一样,他若是对自己也隐瞒,她不也会生气吗? 可是到底该如何说啊? 闭着眼,不看他有些暴戾和狂躁不安的眼眸,她脖子直了直,仰高了头—— “我是来自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的一缕魂魄。”这答案算是标准答案了吧? 突然,抓在她双肩的手一松,她猛地睁开眼,只见高大的身影大步的离开,那挺直的背脊卷着一股冷气,甚至还带着一种莫名的能让她揪心的气息。 “……?!”不知道为何,看着她这样离去,她咬上嘴唇,心口有些发疼。 如她所愿,他并不相信她说的实话! 既然不相信,那为何又要逼迫她? 她是可以编造另一个谎言来欺骗他,可是她不想! 他是她生命唯一一个最亲密无间的人,她宁愿什么都不说,也不想对他说谎…… …… 已经入夜许久了,府里各处都已经挂上了灯笼,花园里,虫子开始了鸣叫,可白心染的房间里却冷清得有些异常。 “王妃,洗洗睡吧。”看着独坐在窗下闭目发呆的女人,血影提醒道。 “王爷呢,他还没有回来吗?”掀了掀眼皮,白心染有些无力的问道。 昨 日自从他离开书房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她没法向其他人打听他的下落,就只有靠血影给她消息。 血影摇头:“王妃,爷还未回来。”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回王妃的话,血影不知。” “你出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睡。” 重新闭上双眼,思绪复杂,明明是这么安静的夜晚,可是她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她知道他误会了,误会她骗了他。 可是好歹也让她把实情说清楚啊,这一声不响的玩失踪,算什么意思? 还说在乎她,他就是这么在乎她的吗? 既然说喜欢她,为何又不信任她?既然说心中又她,为何还要在外过夜? 她知道他心里装着许多事,肯定难受。一来自己的母亲并非生母,这个结果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打击,或许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她不认为他立马就能接受得了。 二来,他认定了她骗他,认为她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捂着自己的心口,她觉得那里疼得有些难受。 …… 一连三日,都不见那抹身影出现在承王府。 许多留意着主院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有人说王爷已经厌倦了王妃,或许是在哪里与别的女子幽会去了。 有人说这是王妃被冷落的前兆。毕竟王妃对王爷有恩,王爷不好休弃她,只有靠冷落来打发她,让她识趣的自己离去。 …… 白心染装聋作哑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不管走到哪,别人说话都不会刻意避讳她。尽管在她背后的声音都压得极小,可依旧还是让她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 这三日,各种谣言纷纷传入她耳朵里,无外乎就是她要被下堂了。 三日了,从淡淡的忧伤到为他担心再到心情低落,白心染都咬牙承受着。 他不愿意面对自己,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她连人的面都见不着。 第四天夜晚 摸了摸兜里那包还未用完的迷药,这是那日在为老夫人下厨时所剩下的。她坐在桌边,朝一旁的血影看了一眼。 “血影,去拿壶酒来。” 她这几日低沉落寞的情绪,血影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听她说要喝酒,默了默,走出了房门。 见血影回来只带了一个杯子,白心染嘴角微微一勾,伸手示意她把酒壶给自己。 “我一个人喝酒太闷,你再去拿个酒盅,陪我一起喝。” 血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眉宇间的那抹孤寂,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再次走了出去。 待人离开后,白心染将怀里的小纸包取了出来,快速的倒入了酒壶中。然后,她又摸出一个小纸包,倒入自己口中—— …… 看着趴在桌上的血影,她没有多做停留,只带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就走出了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京城的某处密宅之中 房间里,一个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床上,身旁,有名苦逼的护卫正细心的伺候着,给主子脱衣脱鞋,又给主子擦脸擦手。 床上的男人脸颊有些不正常的酡红,虽然醉得有些让人无语,可依然风华绝色,只可惜,那浓眉之间多了一抹怎么都挥散不去的忧郁,不知道是因为饮酒过度导致的难受还是其他什么。 端着污了的热水,殷杜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门,然后朝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等大侍卫当得可真造孽,正事没做几件,现在反而充当起了主子的奴婢。 不知道爷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前段时日跟王妃还如漆似胶,走哪都不忘把人带在身边。可这才没几天,就把新婚妻子丢在府里,他自个儿跑到这密宅来住下,还一住就是好几日…… 爷,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王妃已经够可怜了,你老去哪还不让人给她说一声,你就不怕她胆子小出什么事吗? 直到第五日 当血影出现在密宅中时,某人的酒意这才醒了一大半—— “你说什么?她人不见了?!”丢开手中的酒壶,偃墨予眼底布满了血丝,一股寒气顿时从他周身释放开来。 血影单膝跪在地上:“爷,小的看管不力,让王妃给药倒了,小的愿意受罚。” 都这个时候,偃墨予哪有心情罚她,卷起一阵风,他飞快的离开了密宅。 承王府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偃墨予紧握着拳头,猩红的眼眸格外骇人。 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敢不声不响的跑了! 房间里,没有了那抹身影,被褥被人规叠得整整齐齐,并 排的一对方枕没有被压过的痕迹,床单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空荡荡的床透露着冰凉的气息,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冷到了骨子里。 拿起里面的一只方枕,那上面还有她的味道—— 她是在怨他,对吗? 怨他不声不响的离开,所以她才这般报复他对吗? 心口莫名的疼意传来,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猩红的眼眸中闪出一抹坚定—— 想离开他?做梦! 就算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她给绑回来! “殷杜,备马——” ……。 茅山村 当白心染重新出现在大家视线中时,茅山村的人还挺惊讶的。 村里重新选了村长。 以前的村长夫人听说她回来了,赶紧带着孩子过来看她,给她送了一些鸡蛋和油。 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地里已经长出了一些杂草。 白心染傻呵呵的送走了前村长夫人,扛着锄头又去了红薯地。 换上了粗布衣服,编着两根大麻花辫子,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样,可是看着自己一锄一锄头开出来的地,不知道为何,她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将锄头扔在地上,自己坐在地里,双手掩面,任由那些不听话的泪珠从指间里流淌出来。 她早就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有可能会回归到原点,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个月而已,她恍如隔世,恍如又穿梭到了另一个世界,如今她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依旧不属于她的地方…… 红薯不想吃了,她只是摘了一些红薯叶回去,准备晚上煮在鸡蛋汤里。 在地里哭了半天,又忙了一小会,等她回到破烂的家中时,天已经有些黑了。 当看着院子里那抹不该出现的身影时,她心口猛得像是被什么震了一下,愣了一瞬,她垂眸大摇大摆的绕过对方走进了灶房。 本来还充满凉意的胸口突然间跳得有些快。 是的,她很意外!而且不止一点点意外! 她也猜想过他或许会来找来,只是没想到他动作如此快,她才到家半日,他居然就赶上了。 抹了一把不知何时流下来的眼泪。她吸了吸鼻子,开始生火。 等把火生起以后,她才发现,缸里没有水。 不得已,她只好熄了火,然后将一只水桶放到背篓里,背着背篓就朝院子外走去——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正眼看一眼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他就是一抹幻觉。 被她无视的彻底,偃墨予心尖阵阵发疼,俊脸沉沉的,薄唇试着张开好几次,可是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看着她瘦小的身影从自己面前离去,他并未阻拦,握了握拳头,他抬脚跟了上去。 她曾经说过,要用水,必须去五里外的地方,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白心染也是故意唬他的。村里有口共用的水井,虽然没有五里远,但还是有两里多的距离。 天渐渐的黑了,可她却熟悉的走在田埂上。一路,她都没有回头,任由某个 第 40 部分 人跟着。 终于从水井中打了水,她正准备将背篓背上,突然,背篓被一双手夺了过去。 没有抬头,她静静的站着,似乎对于别人抢自己的东西浑然不在意。 对方不仅将背篓背在了自己身上,同时还伸出一只手准备牵她,她条件反射的往身后退了两步,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没有去看他是如何黑脸的,她突然转身,撒开脚丫子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该死的! 一声低咒,偃墨予放下装了水桶的背篓,脚尖轻点,硕长的身子腾空朝那逃跑的身影飞去。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似在比赛赛跑谁跑得更远似地。 直到跑到一处山头,被男人挡在前方,白心染才停了下来。 看着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近,她一步步的往后退。 “过来!”似是再也忍受不了,男人冷冷的开口。 白心染面无表情的继续退了一步。 看着她陌生又疏离的摸样,偃墨予后牙槽咬得嚯嚯作响。他不过就几日没回府罢了,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想与他划清距离! “你再退一步试试?”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白心染没有犹豫的再次退了一步。 “……?!”男人嘴角有些抽搐。看着她不愿同自己亲近的摸样,心里疼着,不由得就软下了语气,“跟我回去。” 她接着再退了一步,拒绝得很是明显。 知道她是在气自己不该一声不响的把她丢在府里不闻不问。血影已经将她那几日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是有些过分。她生气是应该的,可是好歹给他个机会弥补啊! 白心染见他并没有再朝她走过来,转身,她快速的离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腰间就缠上一双手臂,背上紧紧的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胸膛。 没法走了,她只得站在原地。 “对不起……”耳边是他低沉的嗓音。 感觉到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窝里,她扭了扭头,尽量让自己忽视。 没等到她的回应,偃墨予俊脸有些沉,翻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搂在胸口。 “是我不该。”是他逼得太急了,他知道她有许多秘密,他也无数次说服自己要让自己等,等她亲口将那些秘密告诉他。那日,受母亲的事 的影响,他有些失控了…… 白心染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心跳的有多厉害,可是她就是不想同他说话。 他能够甩手离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或许有一天,他会同她的父母一样,将她彻底遗落在某个地方不闻不问。 与其等着那天的到来,不如现在就沉默,将他隔离。 没有念想,就没有伤害。她知道该怎么来保护自己! “我们回去好吗?”在她耳边,他轻声的哄着,低醇轻柔的嗓音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察觉到他要将自己抱起来,白心染挣扎着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过分的排斥,偃墨予心里更是疼得没法形容。不敢再强迫她,他只好放弃抱她的想法,牵起她的小手。 小小瘦瘦的手指有些冰凉,他不由的握得更紧。 拉着她,朝水井那处走去—— 月光洒下,两人谁也没开口,男人背着背篓,手牵着娇小的女子,倒也和谐美好。 回到家,白心染挣脱掉他的手,两人一路都是牵着手走路,此刻她手心里全都是汗液,背过男人,她在自己破旧的衣服上擦了又擦。 走到灶房里,重新升起火,见男人将水桶里的水倒进了水缸里,她拿起木舀,舀水开始洗锅。 男人没有再出声,而是默默的给她打着下手。 看着一身锦衣玉冠的男人佝偻着他优雅高贵的身躯有些笨挫的添着柴禾,白心染将头扭向一边,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打了六个鸡蛋在粗碗里,撒了些许盐,将蛋清和蛋黄搅拌后,她又将摘采回来的红薯叶洗净,见锅已经烧干,这才倒上一些油在锅里。 待锅中的油开始冒青烟,她把搅拌好的鸡蛋倒进锅里,将蛋汁煎成了两面黄的薄饼后,舀了一勺清水倒入锅中,盖上锅盖,默默的等水沸腾,再将红薯叶放进去。 最后又在汤里撒了一些盐,然后将一锅黄中带绿的蛋汤给舀到两只粗碗里。 其中一个碗里被装的满满的,蛋多汤少,另一只碗里蛋少汤多。她将蛋少的那只碗端起就往外面走。 看着那一大碗蛋汤,男人眼中溢满了温柔,嘴角也扬得高高的。 至少这女人还没心狠到不给他东西吃。 院子里的石台上,女人毫无形象的盘坐着,默默的吃着不多的食物。 看着她消瘦的身子孤零零的坐在月色下,偃墨予抿了抿唇,走过去,将碗里多的鸡蛋夹到她碗中。 但很快,女人又将鸡蛋给夹了回去,一副不愿接受他施舍的摸样。 两人相对无语,但都各自填饱着自己的肚子。 洗完碗之后,白心染又去烧了一锅热水,依旧是她守在锅边,男人守在灶炉边。 提着兑好的温水,她走进堂屋,突然就将大门给关了上。那破旧的门上次被某人给劈成了两半,不过也被某人给修理好了。这会儿刚好挡住了某些风景,也让某个女人松了一口气。 否则门都没有,她擦澡不被人看光了才怪。 看着她防备的摸样,偃墨予站在门外,嘴角狠抽。 她身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又不是没看过,至于嘛! 门内传来哗哗的水声,门外男人的眼眸越来越深,呼吸越来越重。透过那道破旧的门,他似乎看到女人一丝不挂的样子。 想想,自从那日他离开府中后,他已经有十多天没碰过她了,今晚…… 终于等到屋里的人出来了,偃墨予是忍了又忍,才忍着没上前将她给扑倒。 感受到那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白心染凉凉的勾了勾唇,走进灶房,换了一小桶干净的水送到他脚边。 男人眼中一喜,赶紧接过。他忍着没扑倒她,的确也是因为好几日没清洗自己了。 因为赶路,想着要追上她,在路上,他几乎没有停留,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赶来了。 就在他拧着小水桶准备去院角处清洗身子时,突然大门嘭的一声再次关响,甚至还听到了房门被上闩的声音。 “……?!”男人俊脸刷的就黑成了锅底。 这该死的小东西,竟然又一次把他关在了门外! …… 这一晚,白心染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尽管赶了几天的路,疲惫得不行,可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做梦,一会又清醒过来。 就在她再一次快要陷入梦境中时,突然觉得身边多了什么东西,她的木板床本来就不大,一下子突然拥挤起来,她自然就觉得怪异,迷迷糊糊中,她抬手摸了过去,结果这一摸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手中的温度热乎乎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也感觉得到那硬邦邦的肌理,用脚板丫子想都知道是某个不要脸的。 “染儿,为夫没睡的地方。”男人低低的嗓音透着一丝丝委屈,就似撒娇般控诉着自己被虐待了。 “……?!”白心染一阵恶寒。 她眼都没睁,转过身背对着男人,继续睡自己的。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偃墨予暗自叹了口气。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只手臂穿过她脖子,另一手圈住她腰身,奖她整个人带入自己胸前,紧贴着她背后的时候,他才发现她身子微凉,不由得蹙紧了浓眉。 两人也算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又是挤在这么一个窄小的床上,白心染一时有些不适应,扭了扭身体,想摆脱他的禁锢。 “别动。”男人贴着她耳朵沙哑的出声,“我乏了,不会碰你,安心睡吧。” 白心染皱了皱眉。信他才有鬼! 不会碰她?说的好听,有种就让你兄弟别举旗啊! 不过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男人还真没有一点动作,只不过除了呼吸有些粗喘,下面有个家伙抵着她后腰外,他的手还算老实。 身后多了个人,感觉比之前暖和了许多,不知不觉的,白心染眼皮开始打架,最后实在拗不过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显然比刚才踏实安稳多了,一直到天亮她都没再做梦…… 翌日清晨,白心染早早的醒来,发现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她穿好衣服,去外面的打水洗漱,突然发现水缸里的水是满的,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某个身影。 洗漱完,她又去灶房,煮了六只白水鸡蛋,自己剥了两只,将剩下的四只留在了灶台上。 想到今日吃的东西还没有,她就准备提着竹篮去溪边,看能否抓几条鱼回来。 刚走到院子的围栏边,就见某个男人从不远处朝她走来。 一身缎袍风华绝代,跟她这破旧的地方简直格格不入,可男人坦然从容的神色没有一丝嫌弃。头顶的玉冠被摘掉了,看着他墨发之中的一根筷子,白心染撇过头,嘴角狠抽。 “……?!”他也不嫌丑的? 最让她诧异的就是男人手上的东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只山鸡。 他竟然一大早就去打野味了? 见男人向她勾唇,她赶紧转过身往堂屋里走。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卖笑她就会理他? 刚准备关上房门,突然一只大脚挤了进 来,男人一手撑着门板,一手将手中打回来的山鸡往她面前送。 ------题外话------ 昨天估计有n多小妞把凉子骂个半死~_ 没来得跟大伙说声谢谢,乃们的票票和砸来的礼物,凉子都看到了,群么么╭(╯3╰)╮大爱众妞们! 五十一:他的心疼 一把将山鸡夺到自己手中,她捏着鸡脖子走向了灶房。 没有见过这么挫的人,逮了鸡连杀鸡都不会! 鸡是刚死不久,且是被什么刺中脖子,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不需要她再放血。生火烧了小半锅热水,将死山鸡用热水烫过之后就开始拔毛—— 整个过程,男人都一直在她身后,没说帮忙,也没主动帮忙,只是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白心染也没开口赶人,管他看的是鸡还是人,心里骂着让他看个够! 看着灶台上的四只鸡蛋,偃墨予趁她没注意,拿起一只剥了起来。 听到他敲蛋壳的声音,白心染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随即专心拔着鸡毛。 突然,一个剥了壳的鸡蛋挡住了她的视线,伴随着鸡蛋跃入她眼中的还有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眼睫颤了颤,她将头扭开。 那鸡蛋跟着她的脸也移动过来。 白心染又把头扭回去,鸡蛋也跟着她移动。 看着她倔得要死的样子,偃墨予好气又无奈。此刻的她别扭的就跟一个孩子似地,怎么哄都没用。 叹了一口气,他将鸡蛋板开,察觉到他的意图,白心染顿时就想走。 可是还未等她起身,脑袋突然被男人捧住,只见那张俊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自己的嘴巴也在同时间被堵住。 这还不算,牙关被撬开的时候,还有浓浓的蛋腥味窜入。 一瞬间,她脑门发黑。“……?!” 这不要脸的到底要搞哪样?一个蛋黄他居然咬碎了用嘴喂她—— 两人唇贴着唇,彼此嘴里都是粗沙的蛋黄渣,偏偏某个男人还不消停,非得用他那蛮横的大舌在她嘴里搅来搅去——恶心死她了! 她一只手拧着拔了一半毛的鸡,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一把鸡毛。两手不空的她根本没法将他推开,最后只得用脚狠狠的踩在他脚背上。 偃墨予正喂她喂得起劲 ,哪知道这小野猫突然动脚,脚背一痛,他深邃的眼眸沉了沉,一手就将她手中的东西全给扔到了地上,也不嫌女人此刻身上浓烈的鸡毛味道,双手直接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让她双腿盘在自己腰间——看她还怎么用脚! 吻着她的唇紧紧的纠缠着不放,他抱托着人直接进了堂屋,门一关,就将她抵在门上,吻越发深缠起来。双手也从她粗糙的衣物摸了进去—— 那温热的大掌所过之处让白心染忍不住的颤栗起来,想推开他,却发现抬起手都没多少力气。 抵着她的身子,游走在她玲珑的曲线上,偃墨予原本只是想逗她,没想到一触碰到她,竟一发不可收拾,越是抱着她,他越是不想撒手。 在他大手的撩拨下,白心染身上的粗布衣服已经从肩头褪下,露出她圆润的小肩和精致的锁骨,让身前抵着她的男人更是莫名的激动起来。 对上那双布满了情欲的黑眸,她突然清醒过来,捧着他的脸使劲的将他推开。 “放开我!”不想跟他说话,可此刻她却不得不开口。再不说话,她估计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喘着粗气,偃墨予紧紧的盯着她,看着她脸上的愠怒,只能压下要她的冲动。 “染儿……”他沙哑的轻唤道。载满欲望的火热眼眸中充满了心疼。她似乎又削瘦了不少,抱着她感觉都比以往轻了许多。 “我说王爷大人,你这是要闹哪样?”平缓呼吸之后,她勾着唇,好笑的看着他,一脸的嘲讽。 “我们回家可好?”看着她疏离的样子,偃墨予墨黑的眼眸中闪出一抹痛色。 从血影口中得知她那几日的情况,他知道,他让她伤心了。否则她也不会一声不响的就离开,甚至连只字片言都没留下。 “家?”白心染突然嗤嗤笑出了声,带着讥诮的笑声一点也不掩饰,对上那双因为她的笑声而变得沉冷的黑眸,说道,“王爷大人想必是脑子灌了浆糊了?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 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听着她无情甚至翻脸不认一切的话,偃墨予敛紧双目,心里就跟扎针似地。 “染儿……”他错了还不行吗? 抬手,他想要去摸她削瘦的脸颊。 “别碰我!”白心染一把将他手推开,同时也卯足了劲儿将他推离一些,从他身上跳到了地上。 绕过堂屋的桌子,她坐到了凳子上,目光冷漠的斜 睨着他:“王爷从哪来就请回哪去,我这破庙可容不下你这等高贵的大佛。” 她赶人的话明显就将偃墨予沉痛的心给激怒了。转身怒瞪那一脸冷漠和疏离的女人,握拳走上前,可对上那双倔强的眼眸,他不由得放缓了声音:“你别这样可好?难道你忘了我们已经拜过堂、成了亲?” “呵呵……”白心染嘴角翘高,“大爷,这种事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人生大事,可是对我来 第 41 部分 说,那就是一出戏罢了。我陪你把那出戏演完了,没找你要分手费就算了,你还跑到我家里来嚷嚷闹闹……说起来我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如今缘在,份没了,大家也各归各位,该干嘛干嘛去吧。” 拜过堂就能认定彼此是对方的人话,那一个明星演多部电视剧,每部电视剧里都与女主脚拜一次堂,那他不是老婆一大堆? 缘分缘分,缘乃天定,份乃人为。虽说老天把她弄到了这个地方让她认识了他这么一个人,可是她有权利选择是否和他继续。 听着她字字句句皆是要与自己撇清关系的话,偃墨予气得脸都铁青起来。“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存在?!” 白心染摇了摇头:“错,我可以把你当做不存在。” “你!”偃墨予险些呕出一口鲜血。他知道她不把许多人和事当一回事,可是她竟然连他都不当一回事! 她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她忘了他们已经行过房了?难道她忘了前段日子彼此之间和和美美的相处? 她怎么能够忘! 上前,有些粗鲁的将女人娇小的身子给抓起来,他用力的抱在自己胸前,眼底带着怒火,可出口的嗓音却是低沉沙哑:“是,是我不好,不该冷落了你。你别这样跟我拗行么?你要有何不满的你就说,为夫都听着记着,可好?” 因他突然粗暴的动作,白心染鼻子顿时撞在他结实的胸口。鼻子一痛,让她险些落泪。 吸了吸两口气,她闭上了嘴。她知道她把他激怒了,本来就不想同他说话,这个时候她更不想多说。 她的再次沉默让偃墨予心更是沉痛起来,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收得更紧,似乎这样才觉得怀里的人是属于他的。 “别气了可好?那天的事是为夫过激了。” 埋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白心染眼眶渐渐的湿润起来,但出口的话却冷漠无比。 “但凡放弃我的人,我从来都不屑回头。你也不会是例外。” “我没有放弃你!”若说刚才偃墨予是气愤,那此刻的他可谓是着急了。 白家人对她如何,她对白家人又是如何,他全都看在眼中,他相信,她做得到,做得到把所有的人都无视掉。 若知道自己几日没回去就会对她心里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她半步。 一个能把自己放在这穷乡僻壤之中生存,宁愿过着艰苦日子也不愿对人虚笑讨好的人,可见她对自己有多么的狠,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白心染摇头,突然在他怀里‘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一丝嘲讽,还有一丝落寞,让偃墨予根本不敢低头去看她,只能将她抱得紧紧的。 “王爷,你就别说这种笑话了,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为夫没跟你说笑!”他在她耳边沉痛的低吼。 “事不过三,我不会给你第三次甩手离去的机会。我虽然穷,也受人排挤,可是我也有尊严的……” “为夫知道……没有第三次了。”是,他是太小心眼了。他以为他的生气会为自己换来什么,但他忽略了一点,这个女人对他没那么深的感情。 换一句话说,他若是对她不上心,估计这一辈她都不会将他认真看一眼。更别提什么在乎不在乎了。因为她根本就不会主动去在乎一个人。 白心染咬着唇,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还未落下就全被他衣襟吸走,顿时湿了一大片。 胸前的湿意让偃墨予感到一阵紧张,她压抑的情绪让他心口不停的泛疼。 察觉到她双手抱住了自己,他心中一喜,正要说话,突然间就被女人一推,怀中顿时空荡荡的。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王爷,您请吧。”女人背着他,抬手指向了门外。 “……?!”偃墨予气的脸黑。敢情他说了这么多,她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此刻,偃墨予是真恨不得把她抓到床上打她一顿板子,有哪个女人拗成这样的? 要赶他走?她想的美! 他要是会走,就不会赶到这里来了! 黑着脸,他大手撩开袍角,一屁股坐到了先前白心染坐的凳子上—— “哐——咚——”突然,一道响声从背后传来。 白心染猛得回过头,这一看,顿时没忍住,嘴角狠抽。 只见某个男人仰坐在地上,屁股下还有几根断裂的木头,赫然就是她家的木凳。 她家的凳子本就又朽又烂,哪能承受一个超过一米八的壮实男人。 看着男人那张比她家的锅底还黑的俊脸,白心染立马扭过头,抬脚就往门外走。这种事还是少看为妙,免得被遭杀人灭口就不划算了。 只是刚跨出门槛,腰间就被一双胳膊缠住,身后紧紧的贴着男人温热结实的胸膛。 “染儿……” “闪边去!我家里还一包老鼠药,你要是再这样纠缠,信不信我直接给你药死将你扔臭水沟里去?” “你舍得么?”出奇的,男人居然没生气,反而贴着她耳朵低声问道。 他温热的呼吸从耳朵流向脖子,白心染顿觉一身鸡皮疙瘩。这不要脸的,硬的使完了就开始用软的了? “放开!”垂眸看着自己腰间交缠的手臂,她真想给他瞪几个窟窿出来。 “染儿。” 第一次见他这般无赖样,白心染心里是好笑又好气。她上辈子做了什么才摊上这么一个东西? 吸了一口气,她尽量将声音放平缓:“我饿了,想吃鸡肉。” 闻言,男人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低着头,薄唇在她耳边轻咬一口,应了一声:“好。” 不舍得将她放开,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走到院子里,视线怎么都移不开。 比起鸡肉,他现在更想吃的是她。 只是他知道,若是现在动了她,别说带她回去,估计明天他连她在哪可能都不知道。 中午,白心染将烧鸡端上桌,两人对坐着,谁也没再说话。只不过男人格外的殷勤,就差把那一盆烧鸡全都倒进白心染碗里了。 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下,亏的男人还一点都不嫌弃,白心染都有些佩服他的忍耐力了。 茅山村四季如春,冬日的阳光温暖和谐,像给万物盖上了一层暖被,红得耀眼,暖得温馨。 午后,白心染拿着把砍柴刀爬到了西面山头,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享受着大地给予的安宁。 不过若是忽略掉身后一直跟随的某个男人的话,心情或许更为平静。 坐在一处草垛上,看着蓝天白云,她暗自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男人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看着那道孤零零的背影,偃墨予走过去,忍着将她抱到怀里的冲动,在她旁边席地而坐。深蓝色的锻袍衬托出他一身的风华,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形象受损一般,学着她盘着腿坐在杂草上,目光沉沉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平静无波的容颜。 “这地方有何好的?”良久,他低沉的出声,打破了平静。 掀了掀眼皮,斜睨了他一 眼,白心染将目光收回,淡漠的反问道:“那京城又有什么好的?” “……”他哑口。 “人各有志,有些事像你这种身份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 “……” “从小,我就知道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所以我拼命的读书,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有出头之日。等到读完书,步入了社会,我才体会到人生那才刚刚开始。我没有后台、没有人脉,什么事都得靠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可我依然不敢松懈。特殊的职业,让我更加马虎不得,稍微出一点差错,或许自己的饭碗就会不保。可是为了生活,我又不得不坚持……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说实话,我想死的心都有,比起繁华的都市,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可是后来,渐渐的我觉得这里也挺不错的。虽然不能和村里的人交流,但至少我活得自在,不用担心哪天睡大街上,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没了工作会饿死……”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同他说这些。或许是告诉了他她的来历,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口,反正他已经觉得她是在骗他,说了也就当骗他更多。 安静的听着她说话,偃墨予敛紧双眉,冷峭的俊脸想努力的保持从容,可奈何心里那份震惊和骇然让他激动得根本压不住心中的狂乱。 她说的他有些不是很懂,可是他知道她是在说她的过往,与‘白心染’格格不入的过往…… 她真的是…… 此刻的偃墨予脑海中只想到一个词——借尸还魂! “染儿?”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摸她,可是手却僵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看着他的动作,白心染嘴角斜斜的一笑:“怎么?是不是有点光天化日见鬼的感觉?” 偃墨予敛紧目光看着她,突然一把将她拽住拉到自己怀中。“不管你是人是鬼,你始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若你真是鬼,大不了我在府中为你设座祠堂,供奉你。” “……?!”白心染嘴角险些歪斜,顿时没忍住,仰头对着男人的脸喷起来,“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我他妈还没死呢!” 这人会不会说话?! 她好好的一大活人,他居然要把她当死人供奉! 对于她的喷骂,男人意外的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抱着她身子翻转,瞬间将她压在杂草上。眼对眼、鼻对鼻,嘴角还勾着一抹迷人的笑意:“我要是鬼,我就天天跟着你,也不用担心你跑没影了。” “呸呸呸!”白心染推开他的脸,连吐了三口唾液,拧眉骂道,“神经病,有诅咒自己死的吗?你丫再敢胡说,就给我滚回京城去!” 闻言,偃墨予嘴角的笑意扩大,厚脸皮似的又贴上了她的脸:“不生气了可好?跟为夫回去。” “那是你的地方,不属于我。” “染儿。”偃墨予叹了口气,他是不是该把她打晕然后扛回去?“为夫保证,再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的心早在第一次进茅山村的时候就已经落在她身上,他喜欢她的洒脱和随性,可是他又恨死了她的洒脱和随性。 她的心很软,软到可以救一个威胁过她的人,可是她的心又很硬,硬到他用尽方法都敲不开她的内心。 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彻底的接受自己? 白心染扭过头,尽量不看他太过深邃的眼睛,嘲道:“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 闻言,偃墨予哭笑不得。这女人,嘴巴就不能留些情?他怎么就不可靠了? “跟我回去,嗯?”摸着她削瘦但却精致的脸颊,他只能耐着性子哄。 “回去?”白心染用鼻子哼了一声,嘲讽的斜视着他,“回去坐冷板凳?回去遭别人欺负?回去看你脸色生活?我累不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穷是穷了点,但我自在,不会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让别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翻脸走人就翻脸走人。你说我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偏偏赶着去受别人糟蹋,我这不是犯贱嘛?我到底为了什么?嗯?” 学着他的样子,她照样送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给他。 偃墨予俊脸微沉,深邃的目光泛着心疼,就那么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我疼你、我宠你,可好?”他低喃的轻语,严肃而认真。 “不需要。”白心染想都没想的拒绝,“我可以接受别人任何的施舍,惟独感情,我不需要。” 听着她倔强又傲气的话,偃墨予顿时咬牙,若不是此刻自己处在下风,他现在真恨不得给她屁股上来两巴掌。 敛紧双眸,他突然对着那张让他气恼又无奈的小嘴吻了下去,有些蛮横的闯入她檀口,捕捉到她逃似般的小舌,用力的吸吮起来,那劲儿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吸到他嘴里。 两人身体重叠着,许是怕她出暗招,他早早的将她双腿压住,令她 动弹不得。 来势汹汹的吻让白心染气紧,差点被他憋死。 当那厚实的大掌穿过她的衣襟时,她脸唰的就红了,也不知道是憋气造成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空闲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他抓住手腕,没往她头顶推,反而带到了身下—— “……?!”面对他强v暴似的举动,白心染气得牙痒痒。这山头虽然来的人很少,可到底是在户外,尼玛,他这是要打野战的节奏? 在他手下,她身体不由的颤栗起来。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软下了身子,小手被迫的贴着他,囧得她都想将他一头撞死。 外裤褪到膝盖,白心染本能的想去拉住,可惜始终晚了一步。 她呜咽的摇起了脑袋,感觉到他开始耍流氓,她将身体绷得紧紧的,扭动起来,努力的想摆脱他。 “染儿,为夫想要你……”放开她的唇,他贴着她耳朵一边舔砥一边轻哄。 他想要她。昨晚忍了一晚上,他以为她今天对他的态度会有所改变。哪知道她拗成这样,软硬都不吃。既然如此,不如做点实际的,让她看清楚彼此的关系! “姓偃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这荒郊野外的,他妈的要是来个人看到他们在这里做那种事,她想这辈子恐怕都没脸在茅山村出现了! “……?!”偃墨予的脸有些黑。无耻?他怎的就无耻了?他们是夫妻,他要她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扯开她胸前的衣襟,正欲去解她的肚兜,突然视线定格在她胸前的布料上—— 她胸前没有肚兜,只有两块极小的布片,刚好将她胸前的柔软包裹住,从未见过她如此穿着,可是那白净的布片此刻贴裹着她,别样的风情说不出的撩人。 眸色因这意外的风景加深,他突然低下头,大手摸到她的后背和脖子,将那几道活绳结解开,从她胸前抽走了那两块小布,放在眼底,深邃火热的眸中带着一丝好奇——这是何物? “……?!”白心染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尼玛,有那个男人拿着女人的胸罩这样看的?! 变态啊变态! “姓偃的,把东西还给我!”从他那处抽出手,白心染面红耳赤的挣扎着要去抢。 男人突然手一扬,举得高高的,借着头顶的阳光,他侧目细细的打量着。 白心染气得胸口一震一震的,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 胸前已经空无一物。 回过头,偃墨予看着她,被阳光照射过的黑眸,此刻眸光更加烁亮 第 42 部分 ,像似着了火一般,连他身上的体温都猛得高热起来。 低头,他薄唇覆盖住她。 “姓偃的——”白心染忍不住一声低吼,浑身颤栗。 男人没有理睬她的尖叫,专心的汲取着她的滋味,似乎不把女人折磨疯就不松口一般。 白心染叫苦不迭,同时也忍不住的弓起身子向他贴近,嘴里更是溢出一道道轻哼,连如月般清亮的眼眸都渐渐迷离起来。 已经多日没碰她了,此刻再压着她诱人的身子,偃墨予口干舌燥,唇上力道不由的加重了几分,连呼吸声都粗喘起来。 一只手快速的扯开自己的腰带—— 当他性感结实的肌肤暴露在白心染眼中,她脸红的别开眼。 沿着她精致的蝴蝶骨一寸寸向上,在她锁骨、脖子、下巴上落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印记,像花瓣一般绚丽耀眼,被阳光照射着,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嗯——”仰着下巴,她想躲避他在脖子上痒痒的轻咬,可是脑袋扭过来扭过去,都躲不开他湿热的吻。 随着她浅浅的低吟,偃墨予火热的眸光越来越炙热,就连饱满的额际都溢出了一层细汗。 他俊脸背着阳光,在白心染的角度看来,那冷峭的俊脸有些阴暗,可那深眸中释放出来的火热却似能将人燃烧一般。 红唇再度被他薄唇吻住,他庞大的身躯更加亲密的压着她,让她紧张的掐上了他的手臂——她突然想起他的厉害,心里始终有些胆怯,就怕他不管不顾的胡来。 察觉到她的紧张,偃墨予突然觉得好笑。他这还没开始呢! 轻咬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他喘着粗气有些隐忍的轻哄道:“别怕……” 多日没尝过荤的男人险些招架不住,很快与她合二为一时。 白心染眉头皱得紧紧的,嘴一张,咬上了他的唇。 她自己送到嘴边的,偃墨予自然不会放过她,薄唇微微一躲,反唇将她双唇含入口中。 同时也开始放纵自己疯狂起来—— 良久,白心染瘫软如泥,连喘息声都断断续续,眼眸中蓄起了水雾,扑朔迷离,潋滟动人,还不等她好好歇息,突然被男人抱起,瞬间坐在他跨上—— “啊——”眼泪忍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她的表情全都被偃墨予收入眼中。看着那些滑落的 晶莹,他没敢再动,捧着她的小脸,一点点的替她吻掉,咸咸的味道让他心里莫名的泛着痛。 “对不起……”他低喃的轻哄着。他知道她心里委屈难受。 “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逼我?我过我的,你过你的有什么不好?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真后悔当初没一锄头砸死你!你走就走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来…。”抱着他的脖子,白心染哭得声嘶力竭,第一次,这么放开自己的嗓门大哭出声。 “你要我说,我说了你又不信,既然你觉得我骗了你,你还跑来做什么?是你先丢下我的,凭什么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我是人,不是东西!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抱着她,偃墨予紧紧的抿着薄唇,心里后悔得要死。她在心里给自己筑造的围墙太牢固,牢固的让他找不到撬开的方法。特别是在听到她说起她的过往时,他震惊之中却又心疼无比。她说现在的生活比以前要好,那她以前过得岂不是更惨? 他真的没法去想象那是怎样的生活,他只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心揪得难受。 要让他放手,他若舍得,就不会背着她做那么多手脚了。 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她不想一辈子不说话,一辈子老死在这里……如今她却说这里很好。她宁愿留在这里也不愿去京城,他知道她不是对京城不喜欢,而是她对他寒了心。 抬手拭去她眼角汹涌的泪珠,他认真的说道:“是,是为夫错了。以后定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他们不要你,我要!染儿,我们拜过堂,成了亲,这不是做戏,更不会有什么曲终人散,我要你在我身边,自由自在的生活,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莫哭了行吗?” 薄唇舔尝着她被泪水浸湿的红唇,忍不住的他又加深了这个吻,没有了之前的气势汹汹,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讨好和心疼。 若知道她这么不好哄,他压根就不会惹她生气…… 哭过了,闹过了,发泄过了,白心染肩膀一抽一抽的,不言不语的盯着他,这才发现两人还在做着某件事,不由得一拳头砸到他胸口上。 “禽兽,你就不能收敛点?这什么地方,你就不怕被人围观?!” 见她情绪正常了,偃墨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一把将她的小拳头握在手中,突然勾唇邪气的低笑道:“难道你不认为在这里别有一番滋味?” “……?!”白心染咬牙。其实以他们两人的听觉,若是有人靠近,肯定是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只是便宜了这不要脸的男人,心里始终不舒服。 “赶紧做,做完把我背回去!”瞪着眼,她咬牙的命令道。 顿时,偃墨予的心就似头顶的暖阳一般,明亮又温暖的让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唇覆在她红唇上,他欣喜若狂的吻着,双手握住她的纤腰,托起她的身子,继续还未完的事—— …… 回去的路上,偃墨予真是哭笑不得。他敢说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她不要他抱,只要他背,若不然,就撵他走。 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染儿,为夫想听你的故事。”拿侧脸蹭了蹭她搁在他肩膀上有些困倦的小脸,他低声的要求道。 趴在她背上搂着他脖子,白心染差一点就要睡过去,听到他的声音,她掀了掀眼皮:“你会相信吗?” “信。”有何不信的?他调查到的白心染跟她根本就是两种人。不是他不信任她,只是当时因为母亲的事,让他根本没心思去辨别她说的话,只一味的觉得她是在同他开玩笑。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的确太冲动了,若是多留一刻钟,听她把话说完,哪里需要他大老远的跑来哄她回家。 对于他没有犹豫的回答,白心染还算满意。默了默,她才开始说道:“两年前,这个叫白心染的女子已经溺死在湖中,而我不知道怎么进入到了她的身体,代替她活了下来——” 走了一路,白心染就说了一路,而这一路,背着他的男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即便他表现的十分平静,可白心染依旧能感觉到他时而紧绷的身体所透露出来的震惊…… …… 在茅山村住了两日,偃墨予好哄歹哄,终于将人给哄上了路。 白心染也知道他不是闲人,小小的傲娇了一把,最后还是跟着他回京了。 即便她十分的不想回去,可又没有办法,这个男人有多缠人,她算是领教过了。 况且他身份在那摆着的,他有他的责任,而她也不可能让他埋没在这穷乡僻壤之中,他能陪她在茅山村住上几日,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没从他眼中看到任何的嫌弃。 京城 皇宫里 夏高冷着一张皇帝脸,怒瞪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 就差没拍着桌子大声咆哮了。 “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朕!信不信朕立马让人把你拖出去斩了?!”太可气了,到这个时候,才来告诉他那白氏居然是个正常人!今日若不是他心血来潮召她进宫,那他是不是会一直都被瞒在鼓里?! 血影跪在地上,冷冰冰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垂眸不语,静静的等着上方的主子发话。 瞪了半天龙眼,见对方一点惧色都没有,夏高顿觉得无趣。 缓了缓神色,他这才接着问道:“承王呢?他可有说何时能回京?” 真是气死个人了。夫妻俩吵架就吵架,闹得一个两个的离家出走,这成何体统?还有,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居然追着一个女人屁股后面跑,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血影面无表情,如实道:“回主子的话,王爷并未说何时能回,只说会带王妃回来。” “混账东西!”夏高猛的拍了一下龙案,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如果那白氏不愿回来,那承王是不是也要跟着她归隐山林?” 那白氏既然是正常的,这也算是一桩好事,可是若是因为她就耽搁承王的前途,那他第一个不会同意! 血影再次沉默。 “皇上。”站在一旁的德全忍不住的出声。其实听到说承王妃并没有残疾,他心里也是高兴的。可是见皇上如此生气,他就有些担心,承王对那白氏女子如此在乎,若是皇上因为这件事而迁怒那白氏女子,那承王殿下岂不是要与皇上作对?“依奴才看,这事皇上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夏高不悦的瞪了一眼过去:“难道就让承王被那白氏牵着鼻子走?男人大丈夫,怎能为了一介妇人屈腰?!” 德全哭笑不得:“皇上,恕奴才斗胆直言。这夫妻本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承王与承王妃刚成婚不久,难免磕磕碰碰有些小矛盾。况且承王殿下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之人,相信他定会懂得轻重之分。” 夏高叹了一口气,斜睨着他:“就你一直护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呢。” 虽然知道有被调侃的意思,可德全还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鉴,老奴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行了行了,别跟朕装了!” 德全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底带着笑。说他装,其实皇上才是最会装的一个。明明心里在乎的紧,却偏偏还要闹腾一番。 再如何闹腾,人家承王也看不到啊。 吃苦头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血影。”看着地上半天都不会动一下的血影,夏高冷声唤道。 “小的在。” “回去好好护着他们俩,有何动静,记得要随时向朕回报,若是再让朕发现你对朕有所隐瞒,朕定不饶你!” “是,小的谨尊圣令。” “下去吧。”夏高不耐的挥了挥手。 “是。”血影这才从地上起身,默默的退了出去。 良久,夏高长长的叹了口气。 “皇上,可是还在担心承王殿下?”德全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倒不是担心承王,朕是想见一见那白氏。”一个女子能瞒过所有人,甚至连白府的人都瞒住了,可想而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他倒不是讨厌,只是有几分好奇。 能让承王喜爱的,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莫不是她有心要接近承王,对承王不利? 可是想想,又不似。这桩婚事,他最清楚不过,分明就是承王自己求来了,甚至连他都被蒙了一把。 德全在后面暗自偷笑。皇上也真够实际的!先前知道人家身有残疾时还百般嫌弃,如今得知人家是正常人了,就说要见对方了…… ------题外话------ 众妞加群【4981969】找雪岚哈, 五十二:高僧说她的残疾还能治好? 承王府 抱着睡熟的女人回了主院,殷杜和血影听闻两人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出现。 “爷,你们可回来了!”殷杜激动不已,若不是偃墨予怀中抱着人,估计他都有可能上前抱着某爷大腿哭上一场了。老夫人整日揪着他问爷的下落,他平日里嘴巴虽多,可也不能说给她听啊!天天被老夫人阎王般的审问,他都快顶不住了。 而且那老夫人也是,明明血影那女人也在府里,干嘛不去找那女人,非要揪着他不放。敢情男人比女人好欺负啊? “爷。”血影表情淡淡,抱拳唤过之后,又说道,“皇上要爷回来之后即可进宫,并要您带上王妃一同前去。” 闻言,偃墨予眸光沉了沉,看向血影多了一丝冷意。 “稍后本王就会进宫。你们好生护着王妃,本王不在之时,切勿让她随意走 动。” “是。”血影面无表情的应道。 “是,爷。”殷杜也赶紧应声。 转身跨入房门,将女人轻放在那宽大的梨花木拔步床上,从女人脖子上轻慢的抽出手臂,刚准备转身离去,突然他的脖子被女人的双臂缠上。 “醒了?”替她拂去额际的一缕青丝,露出她无暇的额头,看着那双清明的眼眸,他低笑的问道。装睡的还真像,差点连他都糊弄过去了! “你现在就要进宫?”白心染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让他悬在她头顶上方。 难得她主动对自己亲昵,偃墨予也不急着离开了,坐在榻边,半压着她,深邃的眼底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眸光闪耀如星。 “怎么,舍不得为夫?”调侃的低声问道。 白心染撇了撇嘴。他还能再自恋点么? “皇上不是让你把我带进宫去吗?”刚才血影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有些诧异皇上怎么突然要见她? 偃墨予摇了摇头:“不必理会,为夫会为你推掉。” 闻言,白心染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还真不想进宫。皇宫那是什么地方、皇帝那是什么人?虽然她没见过,可历史书、电视剧看过不少,那种地方、那种人可不是她能随便接触的。而且她现在的傻样若是拿到皇上面前去,要是露出什么破绽,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成了欺君? 抱着他的脖子没撒手,白心染挑了挑眉梢:“那血影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你的人还是皇上的人?”她不止一次听他说过血影的来历。总觉得有些矛盾,先不说皇上怎么会送这么个人给他,就是血影本身没问题,那也该谨慎对待啊,谁知道皇上安的是什么心。而他却偏偏将血影派给她用,就这么相信血影的为人? 看着她好奇的样子还带着几分调皮,偃墨予勾了勾唇,解了她的疑惑:“血影算是皇上的人,在一次秋猎之时,皇上将她赏赐于我。” “……?!”白心染有些糊涂,“那她分明就是皇上派来的眼线,你就不怕她背地里做什么手脚?” 偃墨予淡淡的摇了摇头:“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何好惧的?何况我之前并未用过她。” “为什么?你还是担心她会出卖你?” 偃墨予刮了刮她的鼻子,轻笑道:“她终究是个女子,难道你让为夫每日带着一名女子东奔西走的?” 白心染‘呵呵’的笑了一声。 不错,还知道自爱! “我让血影送些吃的进来,你先填饱肚子,然后再休息,我或许要 第 43 部分 晚些才回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纯真而美好,偃墨予一时突然不想离开,想就这么与她交谈着话。 看着他眸中浮出的不舍,白心染仰高下巴,在他唇角啄了啄,轻笑道:“若是你回来的晚,我就不等你了。你自个儿找地方睡哈。” 那意思就是别惊扰她的美梦。这几日连续奔波,她是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要是这男人大半夜的还要折腾她的话,她估计只有累死的份。 “没良心的东西!”他轻斥,捕捉到她要逃离的红唇,带着惩罚的意味重重的将她吻住。 暧昧的声音从两人唇齿间溢出来,男人眸光深邃炽热,呼吸渐渐粗沙,眼看着快要刹不住车了,才将她微微推开,头抵着头深深的凝视着她:“要不,为夫替你清洗身子过后再离去?”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捞起脑袋旁边的另一只方枕,砸到了他身上,“赶紧的,给我闪人!” 不要脸的,她有手有脚,哪需要他帮她洗澡。 说是帮她,其脑袋里绝对装着不干净的东西! 那方枕打在偃墨予肩上,他也没躲,抬手给她夺走,倾身将她压住,捧着她的脸直接将她吻住,那深邃的眼底从头到尾都荡着欢心的笑意,眸光温柔如月,光华潋滟。 直到男人走了,白心染才擦着嘴角狠狠咒骂。 不要脸的,要走就走,临走前居然把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吗? 自己是不是太顺从他了?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从床上起身,去门外唤了血影准备热水,打算趁‘色狼’不在的时候好好的泡个澡—— 傍晚的皇宫,被晚霞笼罩,巍峨宏伟的各处殿宇像是渡了一层金沙,庄严肃穆中更显金贵荣华。 御书房 看着终于回京的偃墨予,夏高严肃的脸绷得紧紧的,威慑感十足。 “承王不告而别多日,可否给朕一个交代?” 龙案下方的男人同样严肃,甚至比以往多了一些冷漠和疏离。 “臣愿受责罚。” 罢朝离京,且只字片语不留,这本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原本还想听他解释一番的,至少他好帮他稳住朝中大臣的非议,哪知道他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要领罚,夏高顿时气结不已。龙颜上带着薄怒,眸光都沉冷犀利起 来。 “皇上……”看着夏高变脸,一旁的德全小声唤道。 夏高瞪了一眼过去,不过神色倒渐渐缓和了一些。 “罢了,朕念你一直都有功于朝廷,这次就当放你的假。下次若是再如此这般罢朝不理,朕绝不轻饶!” 不得已,只能如此找个台阶下。他都能为了那女人不顾朝堂,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远离他的视线? 唉…… 想起自己不懂这个儿子的心,夏高就忍不住的叹气。 “谢皇上恕罪。”偃墨予肃然的拱手拜了一礼。 “对了,朕不是让血影传朕的旨意,让你带那白氏进宫?人呢?怎不见她来?”夏高皱着眉头,明显就对偃墨予抗旨的态度不悦。 “回皇上,贱内生性胆小,不习惯与人接触,况且她自小流放在外,对宫中规矩一无所知,臣若是冒然带她进宫,甚是担心她会触犯到龙威。故而让她在府中休息。” 闻言,夏高瞪眼:“到这时你还想瞒着朕?!那白氏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还打算瞒朕多久?!” 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言语的不妥,一门心思的想见自己的儿媳,压根忘了自己在对方面前只是一个外人。 偃墨予蹙了蹙眉,低沉的嗓音带着三分恭敬,七分疏离:“皇上,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臣也就不必再多隐瞒了。贱内如此,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皇上,此乃臣的家务事,臣自会处理,皇上的关切之心,臣心领了。” 一句‘家务事’让夏高龙颜冷了几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逾越了。 紧紧的抿着薄唇,他一时哑口无言。说他欺君?人家刚开始也没说那白氏有问题啊,都是大学士白卿说的他女儿有疾。 说他不尊重长辈?他们现在还未相认,有的也是君臣关系。 唉…… 夏高再次叹了口气。 这心里堵得可真是难受。 插手不得,放手不管又不甘心…… “对了,既然那白氏乃是正常之人,那为何又不愿正常示人?难道就打算一辈子这般下去?” 偃墨予轻拢丰眉,沉声道:“回禀皇上,此事臣自有一番打算,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夏高几番话都被堵了回来,心里越加憋火。避免自己被气死,他索性转移了话题,严肃的说道:“朕这里有件颇为棘手的 事需要你去处理……” 从龙案上拿起一本批示过奏折,一旁的德全赶紧过去恭敬的双手接过,然后走到偃墨予身前将奏折呈给他。 偃墨予将奏折打开,端正的将上面的内容看完,然后拱手回道:“臣领命。” 看了他一眼,夏高收回视线,摆了摆手:“想必这些时日你也奔波劳累,若无事,就回去吧。德全,送承王。” “臣告退。”施了礼,偃墨予将奏折放于怀中,在德全的引路下,走出了御书房。 路过御花园,见四下无人,德全顿住了脚,突然和善的笑道:“恕奴才多嘴,承王殿下不必跟皇上计较太多,皇上啊是看着您长大的,所以一直都以长辈自居,还望承王殿下莫要对皇上多心才是。” 他今日看出来承王殿下的情绪跟以前有着明显的不同。以往面对皇上的关切,承王虽也同样严肃冷漠,可好歹会接受,也会做到有问必答。 可今日的他却连连拒绝皇上的关心,抵触情绪很是明显,这让他不得不私下为父子俩的关系捏把汗。 对于德全的直言,偃墨予俊脸沉了沉,眸光深沉的看着他,突然说道:“本王甚是感激德公公在皇上面前对本王的袒护。只不过本王有一事甚是不解,不知道德公公能否为本王解开这个疑惑?” 德全笑着问道:“承王殿下抬举了,奴才若是有能帮得上您的,自然倾力相助。” 偃墨予拢了拢眉,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冷肃:“德公公,本王想知道,皇上为何会对本王如此与众不同?您是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的人,想必德公公应该能揣摩出几分圣意。” “……?!”德全嘴角抽了抽,此刻他都想扇自己两耳光了。刚才他还真不该说那番话! 牵了牵嘴角,他脸上堆上了笑,只不过那笑有些僵硬,让他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出来了:“承王殿下,您可真是高看了奴才啊。奴才哪有那等窥视人心的本事?再说,皇上乃九五至尊,就算给奴才几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胡乱揣摩圣意啊。” 他可不能再多嘴了。连皇上都没拿定主意的事,他若是说漏了嘴,万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坏了皇上的事,那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是吗?”偃墨予淡淡的反问道,视线突然移开,看向了别处虚空的地方,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何表情。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这让德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回到承王府 天已经黑了,站在梨院和主院的分叉路口,男人闭目而立。 自从得知那不是自己的母亲开始,他就一直踌躇不定。 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他不喜欢梨院的原因了,那里住的不是他至亲的人。终于不用每次在面对时都有那种沉重的感觉了。 他多想就这么闯进去,质问她,为何要假装得如此彻底? 他的父王是叫偃秋鸿,上一任的承王,那他的娘是谁?她在哪? 父王所葬之地并未有其他人,那是不是说他娘并没有死? 梨院里的那个母亲她又是谁?为何要在他身边扮演这个角色。 皇上为何会替他的娘亲作画?他们到底是何关系? 树上悬挂的灯笼,撒着一层黯淡的、单调的光晕,落在男人冷峭的脸上,让那张万千风华的俊脸似乎都变得落寞起来。 良久,站在自己寝房的房门口,将守门的血影谴退了下去,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他幽深的眼眸这才有了一丝暖意。 推门,抬脚走了进去。 沐浴过后的他身上还有着湿润的味道,一身白衣干净柔和,那张冷峭的俊脸因为女人的睡颜而变得温柔起来,清冷的气息散去,眸底暖意横溢,头顶没有玉冠的束缚,一头墨发散在肩后,此刻的男人,俊逸、飘渺,宛如谪仙降临一般。 白心染睡得正熟,突然身体被人挪动,而周身还有一股股凉意传来。她睁开眼,有些迷糊的问道:“你去了北极啊?身上怎么这么凉?” 看着她惺忪迷糊的样子,偃墨予低低的笑出声,原本不想将她弄醒,可她却自己醒了。贴着她的耳朵,他低喃的问道:“北极是何地?” 见她嫌弃他身上被冷水浸泡过后的凉意,他暗自催动内力,让自己渐渐的暖和起来。 白心染醒了一大半。伸手把他往枕头上推。“别这么多废话,赶紧睡觉,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再不睡我就把你赶出去。” 她现在不想跟他说什么北极南极,一说起那些他没听过的,他立马就会变成话唠,一直会问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顺着她的力道,偃墨予躺了下去,同时也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别闹!”白心染有些咬牙,一巴掌拍到他色爪上。“困死了,你再胡来,我真把你给撵出去了!” 偃墨予丝毫不恼,大手搁在她纤腰上,脸颊 蹭着她愠怒的脸,眸里光华闪烁。“睡吧,今晚不动你。”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不过立马闭上了眼。 这男人平常看起来挺正儿八经的,就是在床上的时候,时不时会对她放电,还会使用美男计。 可惜,她不是花痴,也不是色女…… 一晚上,两人相拥而眠,温馨而美好。 翌日 当偃墨予下朝回府,刚准备回房换下朝服,就听殷杜说‘老夫人’来了。 邱氏出奇的没有带着府里的小妾来主院,而是只带了一名丫鬟,比起平日里走到哪都被人拥簇的摸样,此刻的她显得极为低调。 她没有去前厅等候,而是直接进到了偃墨予和白心染的寝房。 而此刻的白心染还窝在床上睡的酣甜无比。 看着不请自来的邱氏,偃墨予眸色沉了沉,正准备宽衣的他停止了动作,朝邱氏行礼问道:“母亲这般急着找儿子,是有何急事?” 邱氏看了一眼那床上鼓鼓的一团,眼底闪过嫌恶和不喜,但对上偃墨予沉冷的黑眸,她嘴角堆上了笑意。 “你离家多日,母亲甚至担心。昨夜你从宫里回来,时辰又那么晚,母亲也不便过来打扰。今日这才特意过来看看。” 说完话,她径自的走到桌边坐下。 见状,偃墨予抿了抿薄唇,他什么话都没说,走到床边将坐下,那摸样,似是在守护着什么他在意的东西。 这一幕,让邱氏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果然很在意这个女人! 真是可气!一个傻女人而已,居然像对待宝一样的,若知道他好这一口,她当初也不会让那几个没用的女人做这承王府的小妾,直接给他找几名废物女人回来就得了! “母亲,有何事你直说无妨。儿子听着便是。”捕捉到邱氏眼中不善的神色,偃墨予眸色更冷。 邱氏快速的收回思绪,突然叹了一口气:“唉,母亲老了,总觉得做许多事都力不从心了。这偌大的承王府,母亲管了二十几年,突然间觉得劳累不已。母亲原本想等着你成亲之后就将库房的钥匙交出来,可眼看着儿媳这般摸样,母亲又怎能放心将整个承王府交给她?” 闻言,偃墨予俊脸黯了黯,薄唇紧紧的抿了抿。 “母亲寻思着,这承王府怎么的也该有个人来接受主事才行。否则母亲继续主事下去 ,想必传出去,也会说母亲霸占了儿媳的权利,予儿,你说对吗?” 将目光从邱氏脸上移开,偃墨予转头看向床上那睡得酣甜的人儿,掩饰着眼底的冷意,低声道:“母亲可有何好主意,不妨对儿子说说?儿子也不希望母亲太过操劳,您辛苦了大半辈子,是该好生享享清福了。” 闻言,邱氏严肃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喜色。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偃家几代都是独根,虽名声显赫、家世不凡,可人丁却尤为单薄。先前给你选了多名妾室,也是希望她们能为我们偃家开枝散叶,让我们偃家人丁兴旺起来。可谁知道她们竟如此不争气,这都几年了,竟没有一个传出有喜。而如今你又娶了白氏,母亲看着她那样,心里更加着急不安。你说,若是再如此下去,我们偃家岂不是要断后了?到时我拿什么脸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父王?” 邱氏说完,用手绢在眼角擦了起来。 余光偷瞄着床榻边的男人,却见对方一直都扭头看着床上的睡得死沉的女人,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 此刻的偃墨予脸上似是被寒冰冻结,黑眸更是冷冽无比。放在袖中的手早已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就连饱满的额际上,也浮出几道跳动的青筋。 “母亲是想儿子再纳妾进府?”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邱氏却极为满意他的态度。刚刚还忧伤不已的脸上随即堆上了几分和蔼的笑:“予儿,母亲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事关承王府的未来,相信你不会让母亲失望的。我啊不是嫌弃白氏如何,我也只是希望咱们承王府人丁兴旺,能世世代代繁荣下去。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子嗣了,这样也不至于被人在背后说闲话不是?” 见偃墨予沉默,邱氏顿了顿,继续道:“母亲想给你选两名侧妃,一来呢,可以打理承王府的上上下下,让我可以减少操劳。二来呢,她们进府以后,还能替你伺候白氏。免得你事事亲力亲为,影响到自个儿的身子。” “母亲。”偃墨予终于回过头,目光沉沉的看着邱氏,性感的薄唇有着几分冷硬,“儿子这次离京,恰遇一得道游僧,他告诉儿子,染儿身残并非无药可治。” 闻言,邱氏突然瞪大眼,抬手指着床上鼓鼓的被子,很是不置信的问道:“什么?你说她的残疾还能治好?” 偃墨予沉着脸点了点头:“是,那得道游僧的确这般说过。” 邱氏明显不信:“那游僧可有说用 什么法子治好她?” “需 第 44 部分 找到一位会驱邪的高人,再寻到几位罕见的药材,方能治好染儿的身残。” 在床上的白心染听到这儿,嘴角都快抽筋了。 其实刚才邱氏一进来,她就醒了的。只不过不想跟这个老姑婆说话罢了,索性装睡到底。她还不相信这老姑婆会当着儿子的面将她从床上扒起来。 听着邱氏的话,她方才差一点就从床上爬起来,过去给那老姑婆踹上两脚了。竟然指示她的男人去睡别的女人,尼玛,当她是死人不成? 她耐心的等着男人的回答,猜想着他是接受还是拒绝老姑婆的安排,哪知道这男人突然捏造出个游僧出来。 他还能再瞎掰点吗? 邱氏顿时沉默了起来,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那嘴角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既然有高僧指点,那定是可信的。母亲也希望白氏她能如正常人一般,这样不但能同母亲说说话,还能帮母亲打理承王府的一切。如此真算是让人期待的事。” 站起身,邱氏也不等偃墨予回应,继续道,“既然你有这般想治好她的想法,那母亲暂且就不急着为你纳侧妃了。一切等医治过白氏之后再说吧。你好生照顾着自个儿,母亲这就回去了。” 偃墨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是并未起身。“母亲好走。” 看着那傲气离去的背影,偃墨予眯起了眼,眸光似刀刃一般在眼眸中划过,让人心寒。 白心染转过身,抬手将他脸给板了过来对着自己,看着他的脸只笑不语。 “有何好笑的?”偃墨予浑身隐藏的冷气散去了一半,只不过俊脸依旧绷得紧紧的,手掌拍了拍她笑面如花的脸,轻斥道,“为夫这还不是为了你。没良心的东西。” 白心染撇了撇嘴:“我是在笑你傻,她这般为你安排女人,你居然舍得放弃?” 将俊脸朝她凑近,偃墨予一口轻咬住她红唇,眼底已经没了那冷得渗人的冷气,此刻温柔如月,潋滟生辉。“为夫听着,怎么好像有股酸味似地?” “去!”白心染一巴掌撑在他俊脸上,直接将他推开,突然冷声道,“姓偃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敢背着我跟其他女人有什么,到时看我不把你兄弟割下来腌成腊肉!” 偃墨予嘴角狠抽。这女人,会不会太狠了?! 于是乎,他直接扑上去将女人压住,扳着她的脑袋就啃了起来。 “割了?割了你以后用什么?” “用黄瓜!”敢咬她,她气死他得了! 片刻后,只听女人的哀叫、怒骂的声音在被褥中响起—— “姓偃的,你丫再揍我屁股试试,信不信姐拿黄瓜爆你v菊v花!” …… 邱氏走在回去的路上,是越想越气,越想不甘心。 龙椅上那人护短也就罢了,连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都控制不住。她何其丢脸、何其失败! 还有那傻女人,要真是医治好了她的残疾,让她成了正常人,以她堂堂正正的承王妃身份,那还不得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这怎么能行! 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安插人到主院去的办法,哪知道竟然让那个女人的事全破坏了。 看来,她必须得趁着这个傻女人没恢复成普通人之前下手了…… 翌日 白心染刚用过早膳,就听血影来报,说她父亲白翰轻来承王府看她来了。 白心染先是有些诧异,随即还是让血影将他带到前厅。 一盏茶后 白心染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手拿着块木头,一手拿着把尖利的小刀,有模有样且安安静静的在木头上雕刻着什么,但耳朵却时刻注意着血影那边的动作。 “血影姑娘,老夫今日前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染儿。听说前几日染儿回了一趟茅山村,老夫有些不放心罢了。今日见你们王妃安然无恙,老夫一颗心总算踏实了。”白翰轻收敛了一些为官的架子,对着血影略显谦卑的说道。 那副慈父样,被白心染收入眼中,嘴角暗自勾起一抹嘲讽。 血影看着白翰轻让管家带来的东西,依旧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白大人有心了。” 面对一个不会奉承也不会迎合的人,白翰轻也颇感无力。好在他也知道这个叫血影的一直都是这幅样子,否则换作他人,他早就黑脸了。 “王妃受血影姑娘照顾,她又不会言语,作为父亲,老夫在这里代她谢过血影姑娘了。” “白大人客气了,伺候王妃乃是小的职责所在。” 跟血影说话就是这么一个特点,即便你绞尽脑汁找话题,她也有冷场的能力,让你即便有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白翰轻只得告辞:“那老夫就先 告辞了。”说完,还关切的朝白心染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带着管家走了。 前几日,听说这个废女被承王殿下冷落了,甚至还有休弃的可能,他可是连着好几日都没睡好觉。好不容易和承王攀上关系,这才多久,他还没捞到一点实处呢。 听闻承王将人接了回来,他还是不放心,这才过来瞧瞧。 眼下见那废女安然无恙,他也就彻底的放心了。看来承王殿下对她是真的极为在乎,否则也不可能亲自去茅山村接她回来。 等到白翰轻带着管家的身影彻底的没有了,白心染这才放下手中的木雕,朝血影指了指白翰轻送来的一堆礼物。 “打开看看,都有些什么?” 血影将几个木盒子一一打开摆放在桌上。 几个盒子里面都是补身的食材和药材。看得出来白翰轻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白心染嘲讽的笑了笑。这老头,无事不登三宝殿。 对于白翰轻来过府中看望她的事,她也没多嘴的向偃墨予提起。对于这样一个‘父亲’,她自觉的将他屏蔽。 但翌日,血影突然来告诉她,说有名老妇人自称是白心染的外祖母,在府外恳请要见白心染一面。还说其在承王府大门口跟守门的侍卫又哭又闹的,着实可怜,惹得不少人围观。 有人在承王府门口闹事,且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承王妃的外祖母,白心染原本是不想理睬的,可转眼一想,这特么的跑到家门口来闹,给她添堵就算了,别弄得承王府好像多不尽人情似地,这不是丢自己男人的脸子吗? 大手一挥——见吧! 待客厅里 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正坐在客位上,五六十岁的年纪,穿着打扮都还算得体,一双老眼四处张望,目光所及之处布满了惊叹和艳羡。 白心染再一次傻愣愣的被血影带到厅堂,尽管低着头,可余光也偷偷的打量起这个自称是自己外祖母的人。 她有着这具身子的记忆,可奈何当时被送出白府时年岁太小,她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更别说亲切感了。 眼前的老婆子虽说是客,可姿态却显得有些高傲,甚至还有些得意。看得白心染不由得轻蹙秀眉——到别人家来得意个啥劲儿啊! 特别的老婆子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隐隐的透着一股精明劲儿,更让她下意识的喜欢不起来。 “ 老太太,我们王妃来了,还不快行礼?”见老太婆坐在椅子上不动,血影冷声提醒道。 看着眼前打扮得矜贵,金钗玉佩绕身的年轻女子,老太婆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但当看着其傻乎乎的神色时,那狭长的老眼又闪过一丝嫌弃。 面对着冷傲的血影,老太婆缓缓的起身,似乎有些不情不愿,朝白心染微微屈膝施礼:“老妇人拜见承王妃。” 白心染视若无睹,只是眨着眼,好奇般的盯着她看。 “起来吧。”血影再度冷漠出声。 那老太婆站直了腰身,突然就上前抓住白心染的手,而且那老脸就跟变天似地,突然老泪纵横起来:“我的乖孙啊!可是想死外祖母我了……呜呜呜……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外祖母没用啊……保护不了你……才让你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外祖母有罪啊……外祖母惭愧啊……” 看着她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声嘶竭力,白心染险些都想甩开她暴走了。 这哪来的神经病? 外祖母? 呵!还真是好笑! 她回京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所谓的外祖母都没出现过,如今她嫁人了,她反而出现了,还一副对不起她的摸样,这到底是闹哪出啊? 明知道她在外流落,那些年,却没有一个人在乎过她的生死,现在才忏悔? 神经病,还能再把戏演真一点吗? ‘白心染’早已经被这些无情的亲人逼迫死了! 血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毫不留情的将白心染的手从老太婆手中抽了出来。 “老太太,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若是将我们王妃吓出什么好歹来,小心王爷治你的罪!” 闻言,那老太婆突然就收住了眼泪,只是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白心染,对血影说道:“这位姑娘,老婆子我不是有意要吓你们王妃的,只是十几年没见着我的外孙女了,老婆子心里太激动了,还请这位姑娘见谅。” “老太太,你到承王府来有何事就尽管说吧,我们王妃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血影面无表情的提醒。 白心染在心中朝她竖大拇指。她有时候真心觉得这血影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听到血影隐含的逐客令,老太婆神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一脸心疼的看着白心染:“我就是太想这孩子了。” 她不说这些,白心染或 许还会对她有几分好感,偏偏在接受了这具身子的记忆后,她最是讨厌有人说这样的话。 纯属来恶心她的! ‘白心染’从小被流放在茅山村自生自灭,白家的人尚且知道,那她这个做外祖母的难道就不知道? 若真是想她,早就去茅山村看她了。还会等着这个时候来哭诉吗? 她真的很想知道,亲情在这些人眼中,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太太,王妃你也见着了,她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们王爷最是疼爱她,你可以放心了。若是没事,就请回吧。”血影再次出声,这次是直接下逐客令。 老太婆精明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看着血影当真要赶人的摸样,赶紧堆上了笑容,这次没有去拉白心染的手,而是拉上了血影的手。 “姑娘啊,你先别急着赶老婆子走行不?”看了一眼似乎什么都不明白的白心染,她接着道,“你看,我好歹也是你们王妃的外祖母,虽然她很小就不在京城,可能跟我不亲,可我终究是她的至亲,你行行好,就让我们祖孙俩叙叙旧好吗?” 白心染突然走向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地,见桌台上放着一碟糕点,她随手捻起一块送入口中。一边安安静静的吃着,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老太太,有何话你就直说。”血影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若是熟悉她的人,肯定知道,她这是起了杀心。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股戾气太重,让老太婆有几分忌惮,所以也没有再去拉她的手,只是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钱袋,递向了血影,并且讨好的一笑。 “这位姑娘,我来的有些仓促,没有带什么礼物,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姑娘莫要嫌少。” 血影并未接下,尽管那钱袋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份量很足,只不过,在她清冷无波的眼中,没有兴奋的亮光,只有阴霾沉沉。 见血影不为所动,老太婆有些尴尬的僵住。难道是嫌少? 五十三:遇到个神经病了 “老太太,有何话就请直说。”血影眯起了眼,声音透着寒冷,可见耐心已经到头。 见状,老太婆更显得尴尬,手中的钱袋递过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看着血影冷冰冰的脸,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不过抬眼时,却又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姑娘,我来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外孙女 ,没有什么事。” 见血影脸色冷冽起来,她又赶紧说道,“只是想请姑娘替我在承王殿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就是了。你看啊,你们王妃什么话都不能说,我就想托你告诉承王殿下一声,说老婆子我很想这个外孙女,若是承王殿下放心老婆子,可否请你们王妃到我们府中小玩几日。毕竟我们也是一家人,这些年来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很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她回来了,我们也想尽多的弥补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血影微微蹙眉:“老太太为何不直接去求见王爷?” 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老婆子自知有愧,无颜面对承王殿下。这不,所以才想托姑娘你帮忙说说话。你是王妃身边的人,相信承王殿下定是信任你的,你说的话承王殿下肯定能听得进去。” 在一旁的白心染嘴角冷冷的勾了勾。这番话说的还真是动听…… 血影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站得笔直犹如木桩子,脸上没有一丝松动的痕迹:“老太太的心意,我替我们王妃心领了。若是你诚心邀请我们王妃,可以去拜见我们王爷,向他当面请示。” 老太婆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些黯色,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好说歹说,貌似人家都这副样子,像没听懂似地。 看了一眼白心染的背影,老太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不甘,不过却也没再强求了。 “我这次过来实在是爱孙心切,有些唐突了。看着你们王妃过得如此好,我也总算放心了。老婆子我这就回去了,改日有空,我再送上拜帖求见承王殿下。” 血影还是那个老样子,冷冷冰冰的送客:“老太太慢走。” 老太婆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白心染,脸上的不甘更是凝重。 有侍卫领着她出了承王府,就有一名丫鬟摸样的人急急忙忙的迎了过来:“老夫人,如何了?见着承王妃了吗?” 老太婆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凌厉,冷着一张老脸冷哼道:“那个废女,见与不见有何关系?主要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实在是让人可恨。” 丫鬟不解的追问:“老夫人,承王妃身边的人不愿意帮咱们说话吗?” 老太婆咬了咬牙:“看来这事还得我亲自去见见承王才行,兴许看在我是那废女外祖母的面上,承王会给我这个面子。” 为了孙儿,不得已,只能她亲自出马了。 那废 女不能听又不能说,求她根本没用。 该死的, 第 45 部分 她女儿当年怎么就生下这么一个废物! 承王府里 白心染见血影终于将人打发走了,这才懒洋洋的坐到了椅子上,一脸清明,丝毫不见半点傻样。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人家给你你就收下呗。”好笑的盯着血影调侃。 “小的不敢。”血影嘴角微抽。 白心染白了她一眼:“真笨!唉,她是没给我,要是给我的话,我肯定就收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大笔银子就这么飞了。” 血影再次抽了抽嘴角。“……?!”她能说收受贿赂是无耻行为吗? 对于老太婆所求的事,血影自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能听会说,还轮不到她到王爷面前去嚼舌根。 白心染皱了一会儿眉头,突然对她招了招手:“我那外祖母家底到底是怎样的,你去帮我查查。” 对于白心染吩咐的事,血影很清楚明白。之前查白府的人也是这样,她知道这个王妃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没有印象,想要探个底那也是很正常的。 晚上,偃墨予回房,白心染原本都把白天那位所谓的外祖母忘了,结果他倒是先问了起来。 “今天可是有人到府中求见你?” 白心染抖了抖眉:“你怎么知道?” 血影今天一直都在她身边,应该没机会向他说才是。 “殷杜说的,他在府里碰到季家太夫人了。” 白心染撇了撇嘴。那叫殷杜的小子嘴巴可真大。 原来这具身体的母亲姓季。 既然他都知道了,白心染也没打算再隐瞒,想到那老太婆贿赂血影时的情景,她忍不住的勾唇笑了出来,并将这事说给了他听。 末了,她摇头无奈的叹息:“你说这些人可笑不可笑?” 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细,偃墨予自然而然的就将她与那些所谓的亲戚划分开来。 看着她一脸的嘲讽,他也勾了勾唇,反问道:“你可知道为何她要那般做?” 白心染想了想:“那老太婆的目的可是想讨好你,跟我貌似没关系吧?” 看起来那老太婆是来认亲的,可是这种认亲,还真他妈的搞笑。 偃墨予抿了抿唇,幽深的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色。“那季太夫人的长孙犯了点事,已经被刑部收押,她找上你,不过就是想通过我,看 是否能将她孙儿放出来。” 白心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那老太婆要贿赂血影,还让血影帮忙说些好话,就是想博得她男人的好感,从而看在亲戚的份上帮他们一把。 诧异的看向男人:“你怎么知道她的目的?” 偃墨予如实道:“她走之后我让殷杜去查过。” 原来如此。白心染没再说话,在梳妆台边解着头上的发髻,让一头黑丝顺滑的披在肩后,然后解着外衫往床边走。 爬到床里侧,她盘腿坐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跟刑部可熟?” 这熟可不是指的认不认识,而是关系好不好。 听懂了她的话,偃墨予淡淡的摇了摇头。看着她上了床,他也开始解着衣袍跟着上了床,然后侧躺着身子看着她:“刑部尚书贺正州乃是太子的人,虽与我没有纷争,可也没过多交集。” 那意思就是不熟了? 白心染这才想起:“对了,那贺家不是白心碧的夫家吗?” 那季老太婆怎么不去找白府相救?按理说她还是白心碧的外祖母呢。 捻起她肩上的一缕发丝,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绕着,偃墨予闲适而慵懒的把玩着她的墨发,嘴上不急不缓的回着她的话:“季家和白家多年前就失和,两家老夫人当年矛盾颇深,如今形同陌路,季家自然不会去找白府的人相助。” 白心染撇了撇嘴:“那我还是白府的人呢。” 偃墨予眯着眼瞪了瞪她,抬手掐了掐她翘挺的鼻子,纠正道:“你现在是我的人!” “……?!”白心染嘴角轻抽。心里暗骂了一句‘霸道’。 “那季老太婆的孙子犯了何事要被刑部收押?”按理说,季老太婆是她的外祖母,那她的孙子也就是自己的表哥,可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承认有这帮亲戚。 不是她无情无义六亲不认,而是这些人对她这具身子无情在先,现在即便她回来了,他们也依旧想着法子利用她,这样的亲戚她可不敢要! “三日之前,那季高达失手杀了一名少年,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名普通人,季家就准备花些小钱将事情私了,没想到对方乃是翰林院张大人家的小公子,张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就告上了刑部,让刑部派人将其收押,因行凶的凶器被季高达销毁,而他也拒不承认自己杀人。所以刑部就将此事搁置了下来,此时怕是在四处搜寻罪证。” “原来如此。”白心染听得津津有味、格外认真。毕竟以前因为工作的缘故,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刑事案件。 看她感兴趣的摸样,偃墨予想到了她的本事,突然问道:“你喜欢摆弄死人?” “……?!”闻言,白心染一头黑线。白了他一眼,“谁没事喜欢摆弄死人啊,我也不过是因为以前职业的关系,懂一些罢了。” 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住,他细细的摩擦着她小巧的指关节,眼底有丝疼惜溢出:“为何不怕那些东西?” 白心染吸了一口气,眼神带着一丝飘渺看向虚空的地方:“有何好怕的,我觉得法医是个很神圣的职业,人死了没法伸冤,可是我们却能够帮助死人说话,为他们死后伸冤。” “还有呢?”看着她这副摸样,他心疼更深。 “在世人眼中,或许亲情是最伟大的,可是在我眼中,亲情就如云烟一样,小时候我很幸福,因为每天我都跟许多同龄的孩子一起玩乐,可是长大了,懂事了,我才发现,其实我是最不幸福的孩子。刚开始知道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那会儿,我还渴望着亲情,渴望着父母有一天能来接我,可是渐渐的,我心灰意冷了,也从来不抱希望了。后来我考上了法医学专业,自从做了一名法医之后,我觉得吧,其实死人比活人更有感情。我宁愿天天与死人打交道……” 这是她心里深处最见不得光的地方,第一次,她将这一块地方掏出来摆在了别人面前。 泪不知不觉的从脸颊上滑落,唇边湿湿的,她下意识的吸了一口,那是咸咸的,涩涩的味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出这些以后,心里某一处地方好似轻松了不少。 将她捞到自己身上,偃墨予拿脸蹭起了她的脸,蹭掉了她脸上的湿意。他希望她在他面前卸下身上的盔甲,全心全意的接纳她,可是每一次触及到她的内心深处,他就莫名的心疼和不舍。 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人,没想到会有那样的经历。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亲情,比起那对遗弃她的父母,更加让人不耻! “别怕,你还有我。”他在她耳边低喃哄道。 白心染心里放空了不少,连带着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推了推他,认真道:“我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 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他轻拍着她的背,宠溺的神色再明显不过。“在我面前,我倒希望你能脆弱一些。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去计较,交由我就可。” 他当然看得出来她并非是那种软弱无能的人。 她看似弱不禁风,可骨子里却坚强无比,她能进能退,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韧性,就连他,在这一点上都做不到她那般。 别看她总是一副隐忍之态,这不过是她的自我保护,这样的女人无疑是聪颖的,却也是招他心疼的。 看着他对自己展露出来的柔情,白心染暖暖的牵嘴笑了笑,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正当她准备要离开时,突然男人庞大的身躯一番,就将她给裹到身下。热吻急切而来,气势汹汹之中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和怜爱。 抛开一切杂乱的思绪,她投入的回应起他,唇舌与他深深纠缠,彼此的四肢也如藤条似的纠缠在一起,你磨蹭着我我磨蹭着你。 欲火一点就燃。 自从要了她身子的那天起,偃墨予就极少压抑自己对她的渴望。好在这个女人还算配合,让他尤为的满足。可是尽管这样,他始终觉得自己怎么都要不够。 她的身子虽羸弱,可玲珑有致,带着她独有的馨香,就似迷药一般,让他一旦沾上就恨不得多吸一口,再吸一口,一口一口的直到将她全部吞咽下肚。 肚兜离身的那一刻,白心染胸口一凉,从迷离中清醒过来。 “对了,我看那老太婆肯定还会再来,估计她下次要找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她不忘提醒他,希望她别着了人家的道。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谈及别人,偃墨予沉了沉俊脸,大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沙哑的轻斥道:“不可分心!” 白心染撇了撇嘴,不是没看到他眼底深浓得快要爆发的情欲,只不过是真的想提醒他而已。“还有,她还说想要我去他们家小玩两天呢。” 闻言,偃墨予停下了动作,墨眼闪了闪:“那季家太夫人真如此说过?” “嗯。”白心染点头,“说是要弥补我什么的,你说他们家我能去吗?” 偃墨予火热的眸光被一丝冷意覆盖,默了默,他轻道:“去去也无妨。我会让血影寸步不离的陪着你。血影身上有皇上御赐的金令,谅那些人也不敢拿你如何。” 听到他的答案,白心染也放心了。她愿意相信他! “给我专心点!”他一口咬上柔软。 那突然的一疼让白心染尖叫了一声,看着身上作恶的男人,她忍不住的敲打起他 厚实的肩膀。 “人家浑身上下就这么点东西有看头,你特么的给我悠着点!”不要脸的,就不怕把她咬坏? 闻言,偃墨予的双肩突然颤抖了起来。他闷闷的笑着,趁机分开了她的腿,置于其中,随后一举将她拿下—— ……。 果不其然,第三日,季老太婆再次到了承王府,相比较上次在大门口与门卫起争执,这一次,季老夫人格外正规,不仅递了拜帖,还耐心的在承王府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白心染想看热闹,所以偃墨予在接见季老夫人的时候,特意将她唤到了书房。 按理说,这么一个深闺老妇,堂堂承王根本无需理会,原本偃墨予也是这般作想的,可是在名义上这季老太婆的确是‘白心染’的外祖母,他这个‘外孙女婿’若真将对方推辞掉,似乎也说不过去。 书房里 当季老太婆看着被那天神一般的男人抱在怀中的女人时,心里多少也震惊了一把。她没想到她这个外孙女居然如此招承王殿下疼爱。 瞧瞧那呵护的摸样,知道的只认为那是一个废物,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块宝呢。 这也让她证实了,原来外面所传的谣言非虚——承王是将她这个废物外孙女给疼到骨子里去了。 “老身拜见承王殿下、承王妃。”快速的收回视线,季老太婆规整的弯膝行了一礼。 “外祖母不必多礼。”淡淡的扫过对面的老妇人,偃墨予朝一旁的血影递了个眼色,“替外祖母看座、奉茶。” 血影面无表情的照做。 听到他唤自己‘外祖母’,季老夫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精明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或许他的孙子有救了! 看来她这一趟是来对了! “多谢承王殿下。”欣喜的入座。季老太婆不免就有些架子了,毕竟算起来,她还是这两人的长辈。 “自成亲以来,想必我这外孙女给承王殿下添了不少麻烦,老身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染儿从小就失去了娘亲,又被她爹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头,我们是知道的。如今能得承王殿下的厚宠,老身真是替染儿感到高兴,想必染儿的娘亲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白心染被偃墨予抱在怀中,面朝偃墨予,嘴角狠抽。这老太婆比白府那个厉害——太他妈会唱戏了! 说实话,她宁愿每个人 都像白老太婆一样直接表现出对她的恨意和厌恶,也不愿意看到这些虚假的嘴脸,因为心里会更加的犯堵。 偃墨予目光深沉,那冷峭的俊脸除了在白心染面前还多少有些表情外,在其他人面前几乎都是一个摸样,死板、冷硬、疏离、冷漠。 看着季老太婆,他低沉的说道:“染儿已是本王的王妃,且对本王又有恩,照顾她自然是本王应当做的。” 季老太婆似乎很感动,不停的点头:“承王殿下不仅一表人才,品行更是高尚难得。” “外祖母谬赞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让白心染都想笑。 她家男人也是个装逼高手! “承王殿下。”感觉客套话说得差不多,季老太婆突然起身,朝偃墨予施了一礼,抬起头,一双老眼看向他怀中的白心染,充满的疼爱和愧疚,“老身有个不请不请还请承王殿下您成全。” 偃墨予顺着她的话问道:“外祖母有何事不妨直说。” “承王妃乃老身的外孙女,自小老身就对她疼爱有加,奈何我们季家同白家不和,以至于白家从不让我们见染儿姐妹俩。得知染儿被送走,老身痛心疾首了十几年,如今得知染儿回来,老身不仅深感愧疚,也想弥补这些年对染儿的疼爱。还请承王殿下准许老身带染儿回季家住上几日,让我们季家好好的补偿染儿这些年来的委屈。”季老太婆说得分外诚恳,期间还抹了几把眼角。 偃墨予面上有些为难:“外祖母应该知道,染儿自幼有疾,耳不能闻,口不能言,本王不是不想她去季家,而是——” “承王殿下放心。老身一家定会照顾好王妃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季老太婆忍不住的打断,且诚意十足的表态。 敛回视线,偃墨予似乎有些不舍的看着怀中女人,片刻之后,他才微微抬头,似是做了一番思量,点头:“既然外祖母如此有心,那本王也不好推辞。不过今日未免有些仓促……不如我让下人准备准备,明日再让染儿到季家,两日之后,本王再派人前去接她。” 闻言,季老太婆脸上一喜,刚刚还伤心欲绝的摸样一下就没影了。 “多谢承王殿下。”她赶紧行礼道谢。 见事情已成,季老太婆也没再停留,随即告别。 “老身这就回去让人准备准备,就不打扰承王殿下了。” 第 46 部分 偃墨予朝身后一直如木桩子似的血影抬了抬下颚:“送外祖母出府。” “是。”血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季太夫人请。” 季老太婆是带着感恩戴德的神色离开的。 等人走后,白心染才从偃墨予怀中抬起了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的,反悔了?”偃墨予看着她皱眉的小脸,“若是不想去,本王让人前去推掉就可。” 白心染摇头:“算了,我看这老太婆就是个缠人的主,我这次不去,她肯定还会来烦我。与其被她一天到晚的烦,不如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反正也就是做作样子,不说话而已,也没什么难度,这种事她早都做习惯了。 …… 翌日 一辆豪华马车从承王府出发朝西街的方向驶去—— 碍于有车夫在,白心染也不好说话,只得陪着血影一块装低调、装深沉、装木头。 其实有时候她都觉得好笑。比起她这个‘聋哑姑’来说,她觉得血影貌似比她更像。这丫头就是打雷都不会拧一下眉的主。 也不知道她的七情六欲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无聊的时候,她还想过,照血影这样的性格,以后该嫁个什么男人才合适? 有谁受得了这般冷漠的女人? 马车内极为安静,只听得到车夫驾马的鞭响吆喝声以及车轮轱辘的声音。或许是走的小道,外面也较为安静。 白心染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反正去做客,她是奔着好吃好喝去的。如果不喜欢,大不了走了就是。 突然间,马车凶狠的晃荡了一下,白心染没有一点防备,险些被甩了出去,她下意识的抓紧座榻,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见血影‘嗖’的飞出了马车—— 掀开车帘,她望出去,顿时皱起了眉头半眯起了眼。 这是什么阵仗?半路打劫? 马车外,一行黑衣人将马车堵得没有了去路。而车夫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对方一个个的充满了杀气,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而血影独挡在马车前,面对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报上来历!” 黑衣人相互之间传递了一下眼神,顿时杀意骤起,举着锋利的长剑齐齐朝血影攻击去—— 或许对方知 道马车里的另外一名女子是个废物,十来个人围攻血影一人,竟没有一个人过问白心染。那架势好似跟血影有私仇一般,只冲着她而去。 白心染当然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当她准备出去替血影分担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批人—— 后来的人帮着血影一起对付那十来名黑衣人,一看就是自己人。 白心染这才松了一口气,收住了想往外跳的脚。 只是还没等她重新在座榻上坐稳,突然一团黑气从马车的小口中喷散进来,她眸孔顿时放大,暗叫一声‘糟糕’,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她转身刚准备飞身离开马车,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 十来名黑衣人死了五个,剩下的那些见状,似乎也有些胆怯了,其中一人吹响了口哨,只见其余的人冲出厮杀范围,快速的消失在两边的房檐之上—— 血影突然响起什么,百年不变的冰山脸突然将眉头皱了起来,她快速的走向马车,掀开一看,顿时暗骂了一声‘不好’。 “速去通知王爷,王妃被人劫持了!” …… 白心染挣开眼的时候,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看着陌生的房间,她突然就清醒了一大半。 可惜她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双腿更是被人绑得笔直,连膝盖都不能屈。 不得已,她只能打量起这陌生的房间来。 一流的装潢,整洁干净不说,家具摆设更是显得尊贵又气派。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 承王府虽然也不差,可能是由于她家男人的性格比较内敛的缘故,所以他们夫妻所住的地方虽然家具摆设也贵重,但色调那些就显得格外低调内敛。 不像这里,主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 看着四周的坏境,她猜测着对方的性格特点,外露、张扬、懂的品味和享受…… 就在这时,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白心染顿时防备的看过去,这一看顿时让她诧异不已——居然是他! “都说承王妃心性胆小怕事,可依本王看来,这传谣似乎不怎么可信。”来人嘴角嚼着一抹笑,似嘲讽,似调侃。 若不是平日冷静自持惯了,白心染都忍不住的想问他一句,到底把她抓来做什么? 看着她平静的脸,没有一丝慌 乱,特别是那双略带清冷的眼眸,除了防备以外,并未有那日所见的懵傻和胆怯。 来人‘哼’了一声,直言道:“承王妃,不用装了,本王知道你不傻。非但不傻……而且还不聋不哑。” 白心染心里咯噔了一下。回想自己自家男人特意交代过,不能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是正常人,于是,她干脆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腿,目不斜视。 反正只要她不说话,看他如何! 看着女人还不想承认,夏礼珣狭长冷傲的眼眸闪出一丝玩味,硕长的身体突然弯曲,倾身上前,在白心染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之下突然朝她胸前袭去—— “啊!”胸部突然被一个男人抓住,白心染犹如被雷击中一般,顿时就炸毛了,“我操你妈——把爪子给姐拿开!” 谁说古人他妈是保守的?而且这社会的男人是不是都他妈的变态,都喜欢去抓女人mm?! 家里的那只是,这里还有个更变态的! 再怎样,当初与家里那只相遇时,他并不是故意的,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挑战她的底线! “呵呵~”被女人骂,夏礼珣一改平日冷傲的脾气,突然放开手挺直了腰腹,仰头笑了起来。 那笑声充满了得意、张狂、放肆…… 白心染皱紧了眉,紧紧的咬着牙关,狠狠的瞪着他。 不是她不能装下去,而是她也是有节操的人,被一个男人抓蓄意抓胸,要能冷静下来,她就不是女人了! 无视女人要吃人的摸样,夏礼珣走到桌边,优雅尊贵的坐下,狭长的眼眸落在白心染身上,似打量、似玩味、似好奇。 反正看得白心染心里有些发毛。 当然了,她还没自恋到认为这男人是看上了她。 在没摸清楚这个男人的目的之前,她只能提防,当然了,她现在除了提防,什么事都做不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虽然视线交着在一起,却没一点火花相撞。 气氛僵冷、怪异。 比耐心,白心染自认为自己还是挺不错的。 可惜一刻钟过去了,男人除了收回视线外,身子却并未动弹丝毫。 她紧锁着眉头,不断的猜测着他的目的。 杀她吗? 可是又不像,要是他想杀她,早就动手了。 那他 到底要做什么? 用她来威胁她家男人? 这个倒有可能! 只是不知道他与自家男人到底有何矛盾。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单独与他接触的一天,自然没特意去了解这么一个人。所以对于自己是否是她的筹码,她也摸不准。 “本王很好奇。”沉默了良久,突然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白心染防备的看着他。 “你是何时会说话的?” 白心染垂下眼帘,沉默。 “你这般倔强,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男人狭长的眼眸里有着探究之色。 白心染撇了撇嘴:“若是奉德王想要杀,那就请动手吧。” “你不怕死?”男人嗓音带着一些诧异。 “怕,怎么不怕,哪有人不怕死的?”白心染自嘲的扬了扬嘴角。 “你舍得承王?”男人勾起一抹调侃的笑。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这跟你有关系吗?”顿了顿,她放松身体,懒懒的往身后的墙壁靠去,目光斜斜的睨着他,提醒,“要动手就请奉德王快些,否则我夫君找来了,怕是会影响你的计划。” “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找你?” 白心染收回视线,懒得理他。自家男人自己清楚就行了! “本王只想知道,茅山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男人目光沉冷的盯着她。 白心染叹了口气,迎上他幽深沉冷的目光,“我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相信吗?” “那为何你要救下承王?可是你向他告的密?” 对于他的怀疑,白心染早就料到了,否则她家男人也不会提醒她要与这个奉德王保持距离。 “我救他怎么了?他给了我银子的。几十两银子对于一个村姑来说,可不是小数,难道我不该救吗?”回想起在茅山村与他相识的情景,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大限到了,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她突然有些庆幸,幸好当初救了他,让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是在乎她的。 能得一人如此呵护疼爱,她觉得自己知足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赚了。赚了他几十两银子,赚了他这么一个男人,赚了这么一份感情。 看着对面的女人不但没有一丝怯意,反而脸上莫名的荡出一丝类似幸福的神色,夏礼珣半眯起了眼,眸光变得复 杂起来。 “本王还想知道,你是何时知道本王的身份的?” 他所说的身份是指在茅山村的身份,这话白心染自然听得出来。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视线在男人身上扫了一遍,扬唇嘲讽道:“说实话,在茅山村,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这也怪你,没事你跑到承王府来做什么?我在茅山村听过你的声音,还有你身上浓烈的薄荷味,想让我认不出你来都难!” “哦?”夏礼珣有那么一丝诧异。敢情还是他多此一举了?“照你的意思,承王定是知道本王的底细了?” 白心染抿了抿唇。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承认的话,这奉德王会不会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而杀人灭口? 若是不承认的话? 估计这家伙肯定不会相信吧?就他这样,怕是早就猜到答案了。 “怎么?怕我杀承王灭口吗?”男人一语就点中了白心染的顾虑。 白心染抬头,目光有些嘲讽的看着他:“我还以为奉德王是多聪明的人呢,没想到蠢得跟什么似地!我家王爷若是真心要与你作对,早就禀报皇上了。你以为他真的没有证据吗?我可就是一个证据!我家王爷没有与你为敌的心思,你倒好,反过来还想对付他……知情的人都知道茅山村的事由我家王爷全权负责,你说你突然把他杀了,叫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闻言,夏礼珣摸了摸自己性感又孤傲的下巴,点头:“你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白心染递给他一个‘本来就是’的眼神。 片刻后,男人突然起身,朝她走了过去,突然弯腰掐上了白心染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狭长的眼眸深深的盯着她平静的脸:“你说,我该杀你还是该放了你?” 白心染顿时一头黑线。“……?!” 尼玛,这问题纯属放屁! 哪个神经病会冲着别人说,来呀来呀来杀我呀! “放了你,承王定是不会放过本王……” “……?!”怕她回去告状? “可是杀了你,本王发现不知为何突然下不了手。” “……?!”白心染咬牙。尼玛,说半天废话,逗她玩是吧? 看着她生气却明显隐忍的摸样,夏礼珣莫名的勾了勾唇。 “要不,本王将你舌头割了,让你做个真 正的哑巴?” 闻言,白心染怒了,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看着他。 “哈哈哈~”男人突然放开她的下巴,仰头狂笑起来。 那是一种肆无忌惮的笑声,白心染只觉得心里有无数头草泥马在奔腾,牙齿磨得嚯嚯作响。 遇到个神经病了! 等到男人终于笑够了,就在白心染觉得耳朵终于清静了时,突然见到男人蹲下他高贵硕长的身体,眸光有些耐人寻味的看着她,说道:“本王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又能让本王与承王继续相安无事……” 白心染现在只把他当疯子看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说吧,什么办法?” “跟了本王如何?” ------题外话------ 今天那啥节,就不说节日快乐了哈~周末愉快,么么众妞╭(╯3╰)╮ 五十四:恶心死她了 噗! 白心染嘴角狠抽,额头上更是黑线连连。 她家男人能看上她,那是因为眼挫,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不仅眼挫,而且还是脑子进水的。 尼玛,她可是别人的老婆! 挖墙角也不至于选她这样的吧? 在外人眼中,她可就是个废物! 眼底溢出一丝冷意:“奉德王,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玩笑?”男人嘴角哧哧的扬高,“本王可从来不开玩笑。承王能给你的,本王同样能给你。如何,要不要考虑?跟着本王,本王可以保你性命无忧。反正你已经在本王手中,承王他是寻不到的。” 白心染是彻底的肯定眼前的男人是个神经病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从头到脚,一身矜贵高雅,气质非凡,比起她家男人,那一身傲气浑然天成,由骨而发。可就是因为这一股子傲气,让她觉得眼疼无比。她还是欣赏她家男人身上的那股内敛沉闷劲儿。闷骚是闷骚了一点,可看着顺眼。 论长相,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可以说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大到脸部轮廓,小到眼角弧度,都如同书画大家画笔勾勒出来的人物,可惜,因为他身上的那股傲劲儿,让他眉梢眼角都带上了一丝邪气,让人看着就觉得不像好人。 哪像她家男人,虽然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可男人味十足。 反正一句话——横看竖看都数她家男 人好看! 想让她爬墙,做梦吧!她还担心从墙头上掉下去摔死呢! “奉德王,你能否说点正经的话?” “怎么,觉得我比不上承王?”眯了眯眼,夏礼珣俊脸有些沉冷起来。 白心染掀了掀眼皮:“你觉得这些问题有意思吗?我可是有夫之妇!” “如果说本王不介意呢?” 哧! 白心染咧嘴笑了。其实她大概猜到了,这男人不过就是怕她多嘴将他的事给暴露出来,所以才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她只是不明白,既然怕她泄密,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这样岂不是更加放心? “可是我介意!”她家男人可是干干净净的,她脑袋进水才会选择这种 第 47 部分 种马型的男人。 你想啊,一个男人可以随时挖其他男人的墙角,这样的男人私底下还有干净可言吗? “哈哈哈~”男人突然又一次仰头张狂的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不仅善于伪装,且有胆气,她眼中懵傻或许可以作假,可是她眼中的镇定从容却是作不得假。 谁说承王娶的是一名废物? 这分明就是娶了一个宝回去。 有意思…… 再一次听到他的狂笑,白心染险些又要爆粗口了! 不过好在这男人只是间歇性癫狂,笑声停罢,他突然看着白心染:“承王妃若是不介意本王府中简陋,不妨在此用过午膳再走?” 闻言,白心染有些诧异:“你要放我走?你不怕我泄密?” 吃不吃饭都无所谓,能离开才是王道! 男人眉梢微挑:“你会吗?” 白心染摇头,顿时一脸懵相:“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不知为何,男人再次狂笑出声。 白心染皱着眉。神经病,不笑会死人啊! …… 宽大的厅堂,布置得金碧辉煌。不过叶小暖这会儿没欣赏风景的雅兴,只是将目光放在那一桌色泽鲜艳的食物上。 该不会这些东西里面有什么吧? 摇了摇头,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男人要是真对她起了歹心,怕是直接就动手了,还用得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只是还未等她坐下,突然见一小厮匆匆进入厅堂,朝那一身贵气的男人说道:“禀报王爷,承王到了。” 男人挑了挑眉,目光突然扫向了白心染,对那小厮淡声道:“请他进来。” 听到自己男人来了,白心染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赶紧朝门口走。刚迈出门槛,就见自家男人朝她走来。 绷着一张俊脸,卷着一身冷气,又冷又酷,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白心染突然觉得自己的男人简直帅得无与伦比。 飞快的跑过去,在男人还未伸出手时,她已经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 半日不见,她居然想他了! 纤腰上瞬间缠上他结实的手臂,那力道有些重,似乎会随时将她勒断一般,白心染微微蹙眉,可是感觉到他手臂在她腰间微微颤抖时,她吸了吸鼻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人就这么大庭广众的搂抱在一起。 男人宽阔的胸膛将女人娇小的身子全部接纳住,看着这美好而和谐的一幕,夏礼珣突然眯起了眼,莫名的,觉得有些刺眼。 “承王动作还真是迅速。”一句话不知道是褒奖还是嘲讽。 抱着自己的女人,偃墨予并未再朝前走一步,隔着一段距离,冷冷的看着那方的男子:“贱内途中受袭,有劳奉德王出手相救,本王感激不尽。” 闻言,白心染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他。“……?!” 说什么话呢?谁说是那个神经病救她的?分明是他将自己劫持到这里来的好不? 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女人疑惑不解的样子,偃墨予暗自朝她摇了摇头。 而对面某个男人突然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承王不必记挂在心。你我同朝为官,以后本王有需要之时,还需要仰仗承王才是。” 偃墨予俊脸沉了沉:“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之事,本王自然不会推辞。” 顿了顿,他再次出声:“贱内恐怕受惊过度需要休息,本王就不打扰奉德王了。告辞。” 弯腰,将她女人轻盈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去。 白心染只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一直都很用力。 …… 马车上,偃墨予挥退了随行而来的侍卫,只让血影在马车外候着。 将女人放在自己腿上坐好,他一双深眸不断的在女人身上扫来扫去。 “可是有受委屈?” 突然发现女人的手腕有被勒过的痕迹,他黑眸顿时迸出一股冷气。 白心染知道他担心自己,见他那摸样,赶紧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就是他怕我跑了,用绳子捆了我一会儿。” 摸着她手腕上的红痕,他眼底卷着心疼,低声问道:“可疼?” 白心染笑着摇头:“还好啦。回去擦一些药膏就没事了。” 手臂突然收拢,他将她紧紧搂住:“为夫不该让你出来的。” 知道他是在自责,白心染回抱着他并拍起了他的背后:“这跟你没关系的,那家伙想必早就想对付我了。” 偃墨予愣了愣,随即问道:“他知道了?” 白心染点头:“就如同你说的那般,其实他早就怀疑我了,那天到承王府来,他的确是来试 探我的。” “他可有欺负你?” 白心染摇头:“没有。只是问了我一些事。” “与我说说。” 于是白心染把两人的对话复述给了偃墨予听,当然了,袭胸一事被她直接跳过,至于挖墙角一事,她更是没敢泄露半句。 这种事,她知道要是被这个男人知道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若是被这男人知道一丁半点,首先遭殃的绝对是她自己。 偃墨予听完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他抱得紧紧的。 “哦,对了,刚才你怎么会谢他啊?分明就是他绑架了我好不?”想到方才两个男人的对话,白心染很是不解。 “傻瓜。”摸着她的后脑勺,他轻声道,“你无故出现在奉德王府,若是传出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 闻言,白心染怔了怔,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时代还没有开放到男女可以随便窜门的…… 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这样为她着想,明明可以狠狠的揍对方一顿的,可是却为了她的声誉,不但没敢揍对方,反而还要欠对方一个人情。 为了她的声誉,他不得不把这个亏咽到肚子里…… “你这个笨蛋……”她抬头,咬上了他凉薄的唇。 她哪需要那么好的声誉?就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早就被世人嫌弃到地底缝里了! 由于她的主动献吻,偃墨予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扣着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直接给她来了个香辣辣且激情四溢的吻。 直到他的大手摸到大腿间,白心染猛的惊醒过来,赶紧将他抓住,“放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她低低的语声带着几分沙哑,眼眸中带着一丝迷离,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在对他撒娇一样,顿时让偃墨予身上的阴霾之气少了一大半。 薄唇微勾,他贴近她的耳朵,吐气诱惑:“外面只有血影,没有人。” “……?!”白心染嘴角狠抽。敢情血影在他心中不算人? 好吧,她承认,n多次都是血影为他们把门,貌似她一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因为听别人的房事而别扭过。的确有些不像人,特别是不像个女人…… “回去啦。” “不去季家了?”他挑眉问道。不去也好,一会儿回府把没做完 的继续做完! 白心染摇头:“算了,我现在没心情跟那些人兜着玩了。” 与其去看那些人虚假的面孔,她不如回府安生的待着。 有了之前那么一出,其实现在想想,她还是挺后怕的。 好在奉德王脑子是属于进水犯抽型的,若是他是正常人,估计她可能真的没命活了。 暂且不管季家的人想如何对她,哪怕送座金山到她面前,她也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通过这件事,她觉得以后自己更应该保护好自己,只有把自己保护好了,才不会让她身边的男人担心、操心,才不会拖她的后腿、成为他的累赘。 …… 季家 季太夫人从昨日回去就已经安排妥当,并向家里的人都严肃的交代了一遍,不管那废物是如何的招人嫌弃和厌恶,都必须得忍着,势必要将其伺候好。 季太夫人的儿子季莫白,也就是白心染名义上的舅舅,很是赞同自家老母亲的话。也是他先想到、他出主意让季太夫人去承王府的。 他也是迫不得已,自己的长子如今身在牢狱之中,随时会有被杀头的可能。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内阁侍读,面对三品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张自清,怎么可能斗得过? 白家,他们是不要妄想了。当初因为自家妹子的事,他们已经和白家彻底的翻了脸。即便知道如今的白府和刑部尚书是亲家关系,可他们也不可能去求他们。白家人的性格他们早就清楚,到时别说白家会帮忙,就贺兰氏那个老刁妇,也绝对会亲自拿笤帚将他们打出来的! 为今之计,他们只能将希望放在白家那个废女身上了。谁让她是现在的承王妃呢! 承王虽说不主事刑部,可他是皇上的宠臣啊。就凭这一点,如果承王肯出面,替他们疏通疏通,那刑部再如何也多少会卖承王这个面子。 可是他们又不可能直接找到承王,毕竟他们也知道,以承王的为人,定是不会轻易的多管闲事。为了博得承王的好感,拉进季家跟承王府的关系。不得已,他们只能将主意打到那个废女身上。 请她到季家好吃好喝的住几日,让大家都看到他们是真心对待承王妃的,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敲山震虎,让刑部那边稍微有所忌惮,同时传到承王那里,得知他们跟承王妃关系甚亲,到时候再有求于承王,想必承王都不好意思拒绝。 季莫白千算万算,什么都 算尽了。可就是没有算到白心染在途中发生的事。 有谁会知道奉德王刚好插一脚进来坏了他们精心筹备好的一切? 一家人在门口等了近一个时辰,都不见承王府的马车。 甚至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眼看着午时将近,不仅季莫白有些恼了,季老夫人更是拉不下老脸,气得咬牙切齿的骂道:“岂有此理,竟然如此戏耍我们!” 那个废物实在是没用,亏她讨好的去接近她!明明她是长辈,却还要给那个废物下跪,现在季家有难,那废物明明坐着承王妃的位置,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种人,活着有什么好?不如死了算了! 当初要不是诞下她,她的女儿也不会被克死。 如今那废物一回来,她的孙子就遭遇如此祸事,那废物果然是灾星转世,这才刚回京不久,就克得他孙儿进了大牢! “母亲,想必她是不会来了!”季莫白眼底有着失望,心里也带上了一丝恨意。 “行了,我知道了。都回去吧。”季老夫人没好气的朝众人挥手。 等到季家其他人都各自回去了,季莫白紧张不安的说道:“母亲,你看这如何是好?风儿、风儿眼看着就要被处决了啊!” 季老夫人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回事,昨日承王殿下亲自答应下了会让那废女到我们家来的。莫不是这其中出了什么事?” 季莫白叹息的摇了摇头,有些伤痛欲绝。看来想救儿子是没有望了…… “莫白,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承王府看看,到底出了何事。”她不相信承王殿下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母亲,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季莫白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 季老夫人摇了摇头:“不用,我让翠竹跟我去就行了。你还是去忙你的事,等我消息就是。”那废女身边的丫鬟曾告诉过她,说那废女不喜欢与太多人接触,他们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 承王府 一回房,白心染就被某个男人给拉回了房,先前在马车内的那把火没灭,某个男人说什么也要把事情做完了才放过她。 快中午了,两人在房里,滚床单滚到连午膳都忘了。 趴在偃墨予胸口上,白心染瘫软如泥,浑身就跟被抽了骨头一样,被浇灌过后的身子,香汗连连,眼眸醉人,别提 有多诱人了。 看得身下男人口干舌燥,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大手不停的在女人汗湿香滑的背脊上游走,引得白心染又是一阵轻颤。 “行了,别闹了。”在男人胸口上拍了拍,示意他适可而止。一场欢畅淋漓的欢爱下来,感觉气都只剩一口了。 爽是爽了,可好歹给她点时间恢复体力啊,接二连三的搞下去,腰都快被他折腾断了。 重重的顶了她一下,偃墨予眉宇含笑的凝视着她,看着她嗔怪的小摸样,越看心情越好。 “啊——”他一动作,白心染就以为他又要开始下一轮大战,一个激灵,她赶紧翻身缩到了床里侧。 两人被迫分离,偃墨予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满。挨过去将她捞到自己怀中。 突然的空虚让白心染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特别是感觉那些东西流到自己腿上,她脸颊发烫,摸到男人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 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目光触及到彼此,一种无法言语的心悸感在彼此心间流窜。 偃墨予虽有些欲求不满,但到底还是心疼她。抬手拭了拭她额间的细汗,低头印上了一吻。 “我让血影送热水进来。等洗过身子再用膳,可好?”良久,他坐起了身子,垂眸沙哑的说道。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将她扑倒在自己身下,她那三分怨,七分媚的样子,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让他胀痛得厉害。 可若是再继续要她,估计今晚的膳食都可以免了…… 瞥着他某一处,白心染都忍不住的笑起来。这男人似乎对这种事越来越上瘾了。 让血影准备好了热水退下后,偃墨予才掀开华丽厚实的床幔,赤着身子将软弱无骨的女人给抱到了大浴桶里。 “爷,季太夫人在府外,说想求见您。”血影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偃墨予掀了掀眼皮,朝着门外下令:“让她去前厅等着。” 看着泡着热水晕晕欲睡的女人,他勾了勾唇,将彼此清洗干净之后,拭干了身体,将她又放回了被窝之中。 而他则是穿戴整齐,在她耳边温声细语良久,才走出房门。 …… 前厅里 季老太婆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只差把她最后的一点耐心都消磨完了。 再加上她连午膳都没用就饿着肚子跑来,来了还没 有人招待她用膳。 这心里能舒服才怪!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人出现了,季老太婆焦急的迎了上去,先施了一礼,随即就问道:“王爷,是不是出了何事啊?王妃到现在都还没到季家,我们可担心死了,老婆子我实在不放心,就特意过来看看。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莫怪,老婆子我这也是爱孙心切啊。” “外祖母不必多礼。”虚抬了抬手,偃墨予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丰眉轻蹙,沉声说道,“实不相瞒,今早的确是出了一些意外。 第 48 部分 ” 季老太婆赶紧接口问道:“王爷,发生了何事?” “染儿今早由丫鬟陪同,在去往季家的路上遭遇歹人,欲想对她不利。” 闻言,季老太婆皱起了眉:“那染儿呢?她可平安无事?” “外祖母请放心,好在本王早就安排了人手护在她四周,才保得她平安。只不过因惊吓过度,此刻正在房里休息,所以未能准时到达季家。”对于白心染为何会睡在床上的原因,偃墨予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且还一脸正色。 季老太婆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情绪,随即抬头,颇有些欣慰的说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既然如此,那老婆子我就放心。看到染儿久未出现,老婆子我这心啊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可着急了。” “能让外祖母如此担忧,本王代染儿谢过外祖母。”没有人看见,男人嘴角暗自扬起的弧度是多么的充满讽刺。 季老太婆连忙摆手:“岂敢岂敢,王爷您可莫要折杀老婆子我。染儿是我的外孙女,担心她也是我应该做的。” …… 季老太婆是失望的离开的,毕竟自己安排好了一切,没想到落了个空。 不过今日到承王府,还是让她看到一丝希望。 毕竟承王殿下对她温和有礼……她想,只要她不断的接近那个废女,救自己孙子出狱的事应该不成问题! ……。 季老太婆三天两头往承王府跑的事传到了白府。贺兰氏听到之后,几乎是连讽带骂。 “那个假惺惺的女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以为讨好了那个孽畜,就能博得承王殿下的好感,她可真是会想哦!她也不想想,就那个孽畜,连耳朵都不好使,这不是赶着上去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吗?哼~” 贴身丫鬟在一旁也忍不住的帮腔:“太夫人,可不是嘛。那季太夫人想必是因为孙子被抓的事走投无路,这才狗急了跳墙。” 季家长孙因杀人被抓的事,白府上下早就传开了。 贺兰氏老脸上全是幸灾乐祸:“活该!当初我孙子去世的时候,她还冷嘲热讽,暗骂我们白家断子绝孙,我看啊,那季家才是要断子绝孙了!” 丫鬟附和的点了点头。“太夫人,您看这事要不要跟老爷说说,让老爷去打点打点,可千万别让那季家钻了空子把人给救走了啊。” 贺兰氏觉得有理,点 了点头,道:“这事还真的要和我儿说说。那尚书府现在与我们是亲家,想必我儿出面去游说一番,那尚书府定会给这个面子。哼!我倒要看看,看他们季家如何能把人救出去!” 喝着丫鬟沏得香茶,贺兰氏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不过片刻之后,她突然皱起了眉头,站起了身。 那季老婆子现在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接近那个孽畜,这可不行!万一承王殿下看在她是那孽畜外祖母的份上,插上一手,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季家? 那孽畜虽然是个废物,可好歹还是姓白,也算是他们白家的人,凭什么他们季家沾那孽畜的光? 要沾光,也是他们白家,季家算什么东西?! 不行不行,她必须得想个法子,千万不要让那死老太婆接近那孽畜,以免承王殿下被那死老太婆欺骗了,到时心一软就帮忙上了,那可就太便宜他们了! …… 白心染自从被偃墨予从茅山村接回府后,没事又继续泡在后院的地里。 这天一大早,她和血影正在地里忙活着,突然见殷杜出现。 白心染面不改色的蹲着身子,丝毫没理睬。 殷杜直直的走向血影,说道:“大学士府的太夫人在大门外,说是要求见王妃,你看是不是带王妃前去瞧瞧?” 血影面无表情的问了句:“她可有说是为了何事而来?” 殷杜摇头:“她只说许久未见到王妃了,甚是想念,所以才特意到承王府来。” 闻言,蹲在地上的白心染嘴角狠抽。 尼玛,今天天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个老太婆恨不得剥自己的皮,现在居然说想她了? 是想她去死吧? 血影暗自看了一眼白心染,然后朝殷杜说道:“你且将她带去花厅里等候,就说王妃此刻没空,等空闲了再去见她,若是她等不了,就让她回吧。” 听到血影这番话,埋着头的白心染再次在心中对血影竖大拇指——这丫头可真是自己肚里的蛔虫啊! 血影的这个说辞无疑是很合她心意的。 是那个老太婆自己找上门来的,不代表对方来了,她就必须得去见她。 这可是承王府,就算那老太婆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反正她现在心情不爽,不想见就让她凉着吧,等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要是等不及,大可以直接滚蛋!她也不用看着这些人眼疼了。 听完血影的话,殷杜又看了一眼蹲在地里只顾着掘土的女人,摸了摸鼻子,走了。谁都知道,现在整个承王府,就王妃最大。连老夫人对着王妃都和颜悦色了,其他人更是不敢对王妃怎样。 先不说有王爷像捧宝贝一样的宠着她,就连她身边这个叫血影的,都是一个让人畏惧的角色。 区区一个白府老太太而已,凉一凉又有何关系? 更何况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又没人求她来。她也不想想,王妃听又听不见,说又说不来,她一个老太太,没事找他们王妃作甚啊? …… 厅堂里 贺兰氏两杯香茶下肚,却还不见自己要找的人出现,渐渐的就有些冷脸了。 可抬头看向四周,清一色的男仆,连个粗使丫鬟都没有。 看着各个高大威武的男仆,她心里有气,都不好作态。 等到第三杯茶水下肚,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朝一名男仆问道:“敢问你们王妃何时能出来?” 那男仆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小的们不知。王爷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能过问王妃的事,更不准擅自打扰王妃清净。” 闻言,贺兰氏的老脸黑了一圈。 这个孽畜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这才嫁人没多久,居然敢和她摆谱?! 她一个晚辈让她这个长辈在此等候多时,居然连问一声都不行,实在是可恨可气! 当初自己真应该狠心一些,直接将这个孽畜给除了,也不至于让自己气恼犯堵! 就在贺兰氏恨得牙痒痒的时候,终于,正主现身了。 血影扶着白心染走进厅堂,看着那坐在高位上的贺兰氏,血影顿时就冷下了脸:“太夫人,见着我们王妃还不下跪?” 闻言,贺兰氏老脸唰的就青了。她只顾着来承王府了,居然忘了,如今这个孽畜已是麻雀变凤凰,成了高高在上的承王妃了。 虽然她是这个孽畜的长辈,可是论身份、论尊卑,她都应该要向这个孽畜行礼才行。 在血影冷眼下,贺兰氏咬紧了后牙槽,从高位上起身,朝着白心染屈膝行了一礼。 “老身拜见承王妃。” “起身吧。”血影代为开口。随即扶着白心染面无表情的走向高位,让白心 染坐了下去。她从怀里摸出一根木雕,又将自己尖锐的小刀一同递到白心染手中,而她则规整冷肃的站到了白心染身侧。 白心染目不斜视,一手拿着雕了一半的木头,一手拿着小刀,自顾自的玩得不亦乐乎,似乎身边的人和事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看着傻得让人发恨的女子,贺兰氏头顶都快冒青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来这一趟了。 这根本就是拿自己的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 “太夫人今日到承王府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血影面带冷色,冷硬的问道。 贺兰氏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这才将怒意全都压下,突然的堆上了几分亲切的笑意,朝血影说道:“你们主仆俩离开白府也有一段时日了,老身还真有些想念你们。趁着今日正好空闲,所以就特意过来看看你们王妃。这不,我还给你们王妃带了一些可口的糕点。这些糕点啊,可都是我特意吩咐府中大厨做的。” 白心染心里连连冷笑。看看,这所谓的奶奶还真是好! 不过她送的东西,能吃吗? 只怕这一刻吃了,下一刻小命就没了。 更何况,承王府的厨子会比大学士府的厨子差?她要吃什么没有,这老太婆非要觉得自己是来做施舍的才能表现出她高贵的身份? 血影没有拒绝,将贺兰氏身边丫鬟递过来的食盒收下,随即又面无表情的问道:“太夫人到此,究竟有何事?” 对血影,贺兰氏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冷脸女人不好招惹,更何况这还不是自己的地盘。 将老眼中的恨意掩饰起来,她朝血影慈祥的说道:“血影姑娘,是这样的,我来呢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们王妃,以前啊,是我这老婆子做的不够好,有些忽略了你们王妃,现在我想想啊,都觉得后悔。你说我这一脚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要是再不对自己的孙女好些,我要是死了,还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她娘亲?” 那一番话,白心染在一旁听的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那左一声‘孽畜’,右一声‘孽畜’是谁叫出口的? 现在来表现自己的关爱,早他妈上哪去了? 血影没应声,像木头桩子一样,别说与贺兰氏交谈了,连眼都没眨一下。 见状,贺兰氏顿觉尴尬,险些挂不住脸,顿了 顿,她突然朝血影笑着问道:“血影姑娘,听说季家老太太经常到承王府来找你们王妃?” 话题转的太快,血影眼睫抖了一下,冷眼睨着她:“是的。” 闻言,贺兰氏突然皱紧了眉头,温和带笑的嗓音突然转成了愤怒:“那个老太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她居然还有脸来找我们白家的人!”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白家的人?她也算白家的人吗? 不过她倒是好奇,这老太婆怎么就不满她那个所谓的外祖母了? 血影依旧没搭话。 贺兰氏突然走到血影身边,老脸上堆起了几分紧张,看起来就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血影姑娘,老身这里有些话想对你说。你别嫌弃我嘴多,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王妃好。你不知道那季家老太太,她啊可是个蛇蝎心肠的人物。平日里看起来对谁都好,可背地里做的全是缺德事,如今她这样频繁的接近你们王妃,肯定是没安好心,你啊,可得向承王殿下说说,千万不再让那季家老太太接近你们王妃了,否则指不定她会如何害你们王妃呢。” 一番话,听在白心染耳中,一阵阵恶寒。 尼玛,要说别人的坏话,怎不先看看自己的德性? 这还真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别管那所谓的外祖母到底安的什么心,她只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婆就没安好心。 蛇蝎心肠?谁的心比这老太婆毒? 血影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完之后只是冷漠的回了一句:“太夫人,这些话你还是自己去跟王爷说吧,小的只负责王妃安危,其他事无权过问。” 贺兰氏顿时皱起了眉。敢情她说了这么一通,都是白说了? 看了一眼一直都在雕刻木头的白心染,她眼底快速的闪过嫌恶,然后又对血影严肃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王妃和王爷好,就怕他们被有心人利用上了。不是我不敢去跟你们王爷明说,而是我们白家与季家早就断了交情,如果我当面去你们王爷那里说,他定是不会相信我的话。由你去说,或许王爷就容易听进去。血影姑娘,我可是一番好意前来,你可不能怀疑我的诚意啊?你们王妃到底是我们白府出来的人,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季家的人欺负到她头上的。” 白心染听不下去了。 起身,她将手中的木雕和小刀放下,然后就要去倒茶水。 血影见状,赶紧舍掉贺兰氏前去帮她倒水。 也就在血影替她挡住贺兰氏的视线时,白心染暗中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端着茶杯喝了起来。 喝完就朝厅门外走了。 “太夫人,这事我记下了,若没事你请回吧,我们王妃怕是想休息了。” 说完,吩咐一旁的男仆送贺兰氏以后,血影追了出去。 贺兰氏直到离开承王府,眉头都一直皱得死紧。她大老远的特意跑来说教,没想到竟然被无视得这般彻底! 真是气死她了! 五十五:得道高人,你究竟在何方啊? 白心染离开厅堂,直接去了书房。 那恶心的老太婆,是真把她给恶心到了。再听她说下去,估计她会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在书房门外站岗的殷杜看着她气呼呼的推门进书房,险些没闪瞎自己的眼。这么些日子以来,他算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新王妃生气的样子。 他是绝对不会看错的,王妃横眉冷眼,腮帮子鼓鼓的,那绝对是在生气。 “……?!”书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嘭’的一声震响将他从诧异中拉回了神。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血影似乎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进书房,远远的站在书房大门外,一动不动。 摸了摸下巴,殷杜走了过去。 “喂,女人,该不会你把王妃给得罪了吧?”想到进去的白心染有可能是被这个冷面的女人气的,他心里就有些幸灾乐祸。转头极具期待的看着书房大门,希望下一刻看到某个女人拉着自家爷出来,然后指着血影对自家爷哭泣。 血影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关你何事?” 她不答反问,让殷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哼哼!”等着吧,看爷出来怎么收拾你! 叫你傲!叫你拽!叫你不把我这一等大侍卫当一回事! 一会儿爷让人打你板子的时候,我定要亲自动手,看不打你个屁股开花! 殷杜越想越是得意,觉得收拾这个冷傲女人的时候到了,而这时,从书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就觉得冷冽刺骨—— “血影,进来!” 殷杜更是一脸得意,挑高了下巴垂下眼帘鄙视的看着某个冷面孤傲的女人,并送给 对方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血影连眼角都没给他一个,面无表情的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偃墨予见人进来,直接冷声下令:“以后再有打扰王妃清净者,不用请示本王,全都给本王撵出去!” 季家太夫人前来,那是怀有目的,只是为了接近讨 第 49 部分 好他想让他出手帮忙而已,可他没想到白家太夫人也动不动就往他承王府跑。 这个老毒妇!看来给她的教训太少了,还敢有脸跑到他府中作怪! 血影垂首领命:“是,小的尊令。” 殷杜在门外,等着自家爷传唤自己进去收拾血影,哪知道一会儿功夫,血影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冷漠的绕开他就要走。 “喂,女人,爷让你去领多少板子?”他伸出手,将血影挡了下来,讥笑的问道。 血影眼神凌厉的从他异常得意的脸上划过,收回视线绕过他径直离开,留下两个冷硬的字—— “蠢猪!” “……?!”殷杜瞪眼。呀,居然还敢骂他?! 只是当他想追上去跟女人打一架时,眼前已经没了女人的身影。 “哼!不知死活的臭女人,哪天让你尝尝杜爷爷我的厉害!别以为自己是个女人,杜爷爷我就不敢对你怎样!看我到时不把你揍得鬼哭狼嚎!” 一个女人而已,不好好在家里绣花,居然敢在他面前耍酷!真当他是吃素的? 哼—— 就在他不甘心的低骂时,突然书房的门被打开,只见那风姿卓绝的男人此刻面无无色,怀中抱着一名瘦弱的女人,有些骇人的朝他低吼道:“速去把医圣给本王找来!” 语毕,男人高大的身影像疾风一样掠过他头顶,连带着着刮过的风都含着一股冷气。 “……?!”殷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过神,他立马朝不远处的两名侍卫招了招手,带着人赶紧从后门离去——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想必他们的王妃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对,否则爷不可能那么紧张! 对,爷刚才就是在紧张,从来没有见过的紧张。 房间里 白心染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一张小脸不止苍白,咬着牙皱着眉的样子,更显得有些扭曲,甚至额头上都开始冒出了细汗。 由于这具身子早期营养不良的原因,导致她穿越过后才来月事,不仅月事来的晚,自从来了以后,每次月事到临,她就是各种苦逼。 啥月经不调,小腹胀痛,量多难受……几乎是一堆的女人病。 这一个半月都没来月经了,哪知道今日被那老太婆一气,居然把‘姨妈’给气出来了。 看着床上抱着肚子打滚,时 而咬着牙直抽冷气的女人,偃墨予吓得都不敢碰她,伸出去搁在半空中的手隐隐发抖,特别是看到那团血渍浸湿出来,且越来越多的时候,他脑门上的汗都开始往下淌,俊脸绷得紧紧的,瞳孔瞪得大大的,额头上的青筋也是一跳一跳的,真个人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想把别人给吓到。 “爷,让小的来吧。”血影面无表情的出声,原本她是想等吩咐的,可是好半响都不见吩咐她做事,她只能主动出声。 偃墨予回过神,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顿时冷声斥道:“还杵着作何?” 他当然看出自家女人是来了月事。可是这种事他没接触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血影站着未动。 偃墨予回头,一脸骇气,正准备发怒,就听血影冷淡的声音传来: “爷,您请回避。” 偃墨予俊脸一沉,眸底寒气更浓。回避?自己的女人都这副样子了,还让他回避? 半空中的手突然将床上的女人一捞,直接锁在自己怀里,杀人似的眸光瞪向了血影,低吼道:“还不快打热水来给王妃清洗?” 血影退出了房门,片刻后,端着热水进房,见偃墨予已经用自己的手掌替代了白心染的手按压在白心染的小腹上,她将铜盆里的热水端了过去,放在床头绣墩上,然后又拿出女人月事用的东西。 看着丝毫不打算离去的某男人,血影只是愣了一瞬,随即就要去脱白心染的裤子。 “你们……你们先出去……我自己来。”白心染疼的牙都快咬碎了,可是这种事还要让别人帮忙,甚至还有个男人在一旁看着,饶是她再开放,也尴尬窘迫,抬手赶紧推了推抱着她的男人。 “别闹!”偃墨予心里担忧着,这会儿见白心染还要赶他,顿时冷着脸朝她斥道,同时将她手给抓住。 她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他没看过的? 若不是他对女人的事不算了解,这会儿他连血影都给撵出去,自己亲自伺候她了。 “杵着做何?”这一声是对着血影吼的。 白心染顿时那个窘啊。血影是女人,这没什么,以前她还会跟女人聊女人之间的那些事呢。可是一个大男人看女人洗屁股、换姨妈巾,这特么心里变态不是? “偃墨予,你给我放开——出去——”眼看着血影要脱她裤子,白心染不淡定了。苍白的小脸突然爆红起来,也顾不上小腹阵阵抽痛, 卯着劲就去推将她抱得死紧的男人。 偃墨予俊脸有些黑。自己明明是她最亲近的人,结果还会被他嫌弃,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抬手,他朝女人颈下快速的点了两下,白心染压根没想过他会点自己的睡穴,头一偏,直接闭眼不省人事—— …… 一个时辰以后,奢华但却低调的寝房内多了一名白衣雪袍的男子。年轻的面孔,温雅精致的五官,浑身上下有着清雅如莲的气韵,不过,若是将年轻男子眉宇间那抹郁闷之气以及咬牙切齿的磨牙声忽略掉,如此男子绝对是翩若谪仙的人物。 寝房里,安静的只听得见活人的呼吸声,还有某个谪仙般男人的磨牙声。 无视谪仙男人咬牙切齿的凶狠相,偃墨予目光一直都锁在女人安静的睡颜上。良久,见那个把脉的男人还没收回手指,不免用冷眼瞪了过去。 “堂堂医圣连这点小病都诊治不好,是否需要本王去把你那招牌给砸了?” 被称为医生的奉亦枫是忍了又忍,才忍住自己的双腿不朝门外走。 还以为急找他来有何大事呢,结果却是为一个女人看病,且还是那方面的病! 他堂堂医圣最喜欢的就是疑难杂症,拿女人的毛病来让他诊治,这简直就是活活的侮辱他! 满街的大夫,随便找一个回来都行! 凭什么找他?真是晦气! 收回手,他潋滟如波的眸子带着一丝不耐,斜睨了一眼某个已经失去耐心的男子,起身,走向了桌边,见血影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他也不客气,执起笔开始写下药方。 血影也没多问一句,拿起药方就消失在门外。 见状,偃墨予这才松了一口气。算是对奉亦枫绝对的信任,相信有他在,自己的女人肯定不会有事。 他的神色全都被奉亦枫收入眼中,倒了一杯茶水,优雅的喝过之后,他才冷冷的开口。 “别高兴得太早,弟妹的情况没那么简单。” 偃墨予丰眉一蹙,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目光含毒似地直往他出尘绝色的脸上喷,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同拼命’的架势。 “是何意?” 奉亦枫好整以暇的迎着那道极不友善的目光,嘴角微扬,似是莞尔的一笑。 第一次,见着这个兄弟如此紧张,且对象还是个女人,他还真有些意外。还有,听说这弟妹身有残 病,他原本还打断替她看看,看是否还有得治,哪知道这兄弟死活不让他出现在承王府。 今日一瞧,原来是这般回事。还以为他当真娶了个聋哑女子呢,害他白替他紧张了一把。 “说。”偃墨予目光凌厉了几分。方才白心染痛苦的情景还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回放,他心里已是紧张得要死。眼下听这厮一说,他心里更是不安。 “弟妹身子骨比之一般女子,略有不同。她身子瘦弱,乃常年生活习性所致,加之她早前定是郁结太深,以至于葵水晚至,诸多原因导致她月事混乱,不是晚至就是葵水见多。长此下去,怕是——” “……”偃墨予眼眸紧敛,“怕是什么?” “怕是会导致她无法孕育子嗣。” 闻言,偃墨予突然浑身僵硬,目光转回,落在那张削瘦的小脸上。心口像是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投射到女人脸上的眸光,随着心口的疼痛溢满了心疼。 “可是有法子将她医治正常?”良久,他出口询问,嗓音低沉暗哑。 奉亦枫微微的勾了勾完美到极致的薄唇,浅笑出声:“有我在,你又何须紧张?我不是让你手下抓药去了?”‘ 偃墨予回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你确定能将她医治好?” 子嗣的问题他暂时没考虑,毕竟他还没真正得到她的心,他不确定她会为他孕育子嗣。他只想她身子不要有事,不想她再像之前那样难受…… 奉亦枫起身,脸色有些黑:“不信我你还把我叫来做何?哼~” 岂有此理,竟敢怀疑他的医术。 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 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微扬起下颚,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房间里,独留下一男一女。 没有了女人的声音,偌大的房间有些死气沉沉,特别是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沉痛的气息,更是让这个房间陷入了压抑之中。 “染儿……”将女人连人带被的抱到自己怀里,他抬手抚上那睡梦中都还褶皱的秀眉,心疼更是无法形容。 回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他知道她过得挺苦。 真正让他无法割忘的就是那几只鸡蛋。为了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她居然一只也没吃,全给了他。 是什么样的心境能让她在那种地方停留? 是什么样子的苦难日子造成了她如今瘦弱不堪的身子? 早知道,从她回京那一刻,他就不该把她留在白府,这一阵子,因为白府的人,她也被迫的折腾…… 他是有一定的责任,对那些人太过仁慈、太过放纵了! 就连她嫁入承王府,都还有一些不安分的人该死的跑来叨扰她的清净! …… 白心染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熟悉的俊脸,还有那丰眉紧蹙,似担忧、似认真的神色。 小腹上有股热流直往她身体内钻入,渐渐的蔓延到全身,让她浑身舒坦得直哼哼。 她眼底闪出一丝诧异。他居然用内力给自己调经? 肚子里热烘烘的,没有了痛经时的抽痛感,此刻她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注入了能量。 “醒了?”见她睁开眼,清澈透亮的眸子直直的望着自己,偃墨予收回内力,只用大手掌在她小腹上揉压起来。 他一出声就让白心染想到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顿时白眼一翻,有些别扭的扭开头。 看女人换姨妈巾的男人,她怎么想怎么别扭! “血影。”许是猜到她心里别扭,偃墨予淡淡的勾了勾唇,随即朝门外唤道。 待血影将熬好的药汁端进房,他才将女人的身子翻过来,手臂穿过她的脖子将她上半身撑起来。“这是专为你调理身子的药,以后每日都要按时服用,直到你身子好了为止。” 看着血影食盘里黑乎乎的药汁,光是闻着就刺鼻得让人发呕。但白心染只是愣了愣,随即接过碗,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一鼓作气的将又苦又臭的药汁给咽了下去。 她早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可是因为茅山村条件差,她没法调养身体。这会儿有人专门给自己调理身体,她自然不会拒绝。 身体乃革命的本钱,她还不至于矫情到因为药苦就拒绝医治自己。 “咳咳咳……”她算是将药汁灌在自己嘴里的,灌得有些急,导致被狠狠的呛了一口。 背上一只大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白心染稳住了咳嗽,刚准备说声谢谢,突然,一块糕点出现在她嘴边。 她没有犹豫,张口含住。顺便感激的朝男人投去一眼。 血影无声的退下。 房间 里再次安静起来。 白心染想到他有可能给自己换姨妈巾的事,还是有些尴尬和别扭,微微红了耳根,她将视线扭向了别处。 “谢谢。”肚子没那么痛了,她知道都是他的功劳。 偃墨予叹了口气。 转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种事?” 闻言,白心染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种事很光彩?” 偃墨予有些冷脸:“我是你夫君,有何不好意思说的?” “女人也有秘密的好不好?”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对我你还有何秘密?” “拜托,我也有个人隐私的。” “该死的!你敢再给我说一句‘隐私’试试?!”偃墨予是彻底的冷脸、黑脸加臭脸。 “……”看着那张快要吃人的脸,白心染闭嘴沉默了。 不说话总行了吧? 偃墨予狠狠的瞪着她,不满她又‘装死’的样子,手掌按着她瘦弱的双肩,他头一低,有些凶悍的吻上了她的唇,啃咬起来,很明显是有些撒气的味道。 被他吻得唇齿都有些发疼,白心染原本想推开他,可一想到先前他焦急、担心的摸样,抵在他胸口的手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缠上了他的脖子,仰高下巴,任由他发泄似的啃咬。 她的服软,让偃墨予渐渐的放轻了动作。眸光由冷变暖,俊脸也逐渐柔和下来,扣着她的后脑勺,挤入她檀口中的大舌也温柔起来,挑逗着她小舌,轻吮汲取。 两人就这么吻了许久才分开。 将她有些发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他似安抚小猫一样由上到下抚摸着她的背。 “以后有何事都要告诉我,不可让我再担心,知道吗?” 看着她一鼓作气将那些苦涩的药汁喝下去,他知道她定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否则哪会乖乖的配合? 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更加不好受。 有没有子嗣他不管,但他不希望她有事,哪怕一点点事,他都不允许! 脸颊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白心染心中的暖意越来越浓,只觉得突然间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 第二天,偃墨予原本是想派人送折子去宫中请假,但被白心染给制止 了。 男人的紧张有些夸张过度,让她哭笑不得。 这多大的事啊?只要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难不成为了女人这点事,他连工作都不要了? 这说出去,别说她没脸见人,估计他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偃墨予是真不想离开她半步,昨天白天担忧了一天,晚上女人时好时坏,折腾了他一晚上,女人用的东西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反正光是看着那些殷红的血渍,他就 第 50 部分 没法入睡。 折腾了一晚,哄了一晚,早上服过药,眼看着女人稍微不喊疼了,他哪里放心离去? 不过想到奉亦枫对他交代的一些话,他也没敢和白心染争执,梳洗一番,换上朝服,还是去了宫里。 早朝完毕,他是迫不及待的往承王府赶。 听到血影说她还算安稳,倒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听到血影说起季家太夫人来过之后,他顿时就冷下了脸。 “以后这些人直接撵出去就可,再让他们进府叨扰王妃,本王不管你是不是皇上的人,同样将你一并治罪!” “是。小的尊令。”血影面色如常的抱拳应道。面无表情的脸就跟铜墙铁壁做成似的,任何雷雨风暴都拍打不动。她不但没丝毫惧色,反而接着回了一句,“爷,王妃已经下令赶人了。” 闻言,偃墨予有些诧异:“王妃如何说的?” 血影从手中取出一卷宣纸,摊开呈在偃墨予眼前。 只见宣纸上郝然出现两个硕大的字——滚蛋! 大概猜到这两字的意思,偃墨予突然勾起了唇角。 只是看着那两道笔墨简单、笔锋娟秀的字体时,他多少有些意外。甚至是有些惊喜。 “这是王妃自己书写的?” “是的,爷。”血影点头。 闻言,偃墨予眼底浮出一丝温柔,将那张宣纸拿到自己手中,认真看了两遍,然后缓缓的卷起来,放入了自己袖中。 他听说过她的事,知道她上过学堂,而且还是和他们的学堂不一样的学堂,只是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写的字,没想到她写得还算不错。 虽然落笔缺了一些气势,但娟秀、耐看,也算得上是手好字。 “下去吧。”收好宣纸,偃墨予淡声吩咐道。 正准备转身抬脚进门,血影突然在他身后说道:“爷,王妃还未用早膳,说是要等您回来一起用。” 顿住脚,偃墨予点了点头:“把食物都送到房里来。顺便告诉殷杜,本王今日无空,谢绝会客。若有事求见者,让他们三日之后再来。” “是。”血影退下了。 白心染从晚上到早上,就没睡过安稳觉。或许是服用了药的原因,肚子疼得没那么明显了,可依旧断断续续的抽痛,让她刚想睡,又被疼得睡不着了。 看着男 人神色严肃的回房,她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他过来。 “可还是难受的紧?”将她手臂握住放回被褥中,他低头看着她没有多少血色的小脸。 白心染挤出一抹苦笑,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她倒不觉得有多难熬,反正那几天痛过去就好了。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就觉得挺难受的,为自己,也为身边的这个男人。 明明是她姨妈驾到,该难受的是她,可偏偏这男人就跟他自己快要生孩子一样,让人啼笑皆非外,也着实的被他感动了一把。 只是这样影响到他的心情和生活,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心里愧疚感也是一把一把的。 “墨予……”第一次,她认认真真的唤起了他的名字。 偃墨予浑身一僵,似是被什么触动,让他眸光深邃火热了起来。 俯下身,他摸着女人苍白无力的脸颊,低声呢喃:“再唤我一次?” “墨予……”白心染也没吝啬,但随即紧接着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像昨天那样把我弄晕?” “……?!”偃墨予嘴角抽搐了一瞬。随即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被点穴是好事?” 昨日见她难受至极,他心疼得没法才点了她睡穴,昨日奉亦枫那厮已经提醒过他,不可再用此方法,否则容易导致她气血逆流,到时只会加重她的病情,起到反作用。 白心染有些失望,默了默,她从被窝里伸出手,将男人温热的手掌放在自己小腹上,“那你给我用内力捂一捂,像昨天那样。” “……”偃墨予脑门上掉下一溜黑线。手掌贴着她小腹轻柔的揉了起来,不过却没用内力,“昨日发现你身子微凉,为夫不忍才那般做,这法子也不可取。你体内寒气过剩,不宜用内力逼寒。” 那温热的手掌贴着自己,白心染舒服的哼了哼。不用就不用吧,貌似这样也不错。 “用力……用力点……嗯嗯…。” “左边……左边一些……重一些……” “嗯嗯……嗯嗯……” 闭着眼,她一边吩咐着男人做事,一边舒服的直哼。 手下是她光滑平坦的肌肤,耳边是女人娇柔动人的哼吟声,偃墨予喉结滚了滚,只觉得自己某处似乎被女人给唤醒了,心痒痒得有些难受。 可他知道这时候根本不可能要她。 心里苦恼着,身体强 憋着,他暗自唉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别去受她诱惑。 …… 话说季老太婆到承王府没见着人,不仅如此,还被一名丫鬟撵出了主院,气得她当场险些破口大骂。 一个贱婢而已,居然自持清高,不仅待客不礼,且还拿‘滚蛋‘两个字羞辱她! 这口气,让一把年纪的她怎么咽得下去? 论年龄,她是长辈,论身份,她可是承王妃的外祖母,区区一名丫鬟,居然仗着自己受主子宠爱,就为所欲为,实在是太可恨了! 季老太婆是真的把血影给记恨上了,一路走一路都在咒骂个不停。其实也不怪这季老太婆误会血影,血影将那宣纸呈给她看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季老太婆压根就没问这是谁写的,在她心里,白心染那就是一个废物,废物又怎么可能识字写字? 所以她很显然的将仇恨记到了血影身上。 承王府大门外 季家的丫鬟见季老太婆一脸怒容的出来,赶紧迎上来问道:“太夫人,发生何事了?” 季老太婆面色难看的摇头。这等丢人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别人,否则被人知道自己被承王府的一名丫鬟欺负,她以后在自己府中,还有威信可言吗? 见她不说话,丫鬟又接着问道:“太夫人,可是没见到承王妃?” 季老太婆这才点了点头。 上了回府的马车,季老太婆突然朝身侧的丫鬟问道:“翠竹,你经常替我出门办事,你可有听说哪儿有得道高人?” 被唤翠竹的丫鬟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回太夫人的话,翠竹没见过什么得到高人,不过倒是听说京城有名驱鬼降妖的大仙。” “哦?”季老太婆老眼一亮,顿时感兴趣的看着她,“快说给我听听,那大仙住在哪儿,本领如何?” 翠竹点头:“太夫人,这大仙我也是听二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的。据说二夫人娘家有位侄子,自幼体弱多病,不久前还差一点夭折。后来去请了这位大仙来,被大仙告知是有妖邪作怪,于是就开坛做了一场法事,没想到二夫人家的侄子隔天就活蹦乱跳了。” “那大仙真的有这么灵?”季老太婆心里那个激动啊,老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一层。 翠竹肯定的点头:“太夫人,既然是二夫人亲自说出口的,那定是真的。” 季老太婆 心中甚是欢喜激动。看来,她孙子是有救了! 刚刚在承王府大门口时,她突然听到两个丫鬟在说话,据说承王殿下得到仙人指点,说承王妃、她那个废物外孙女还能恢复正常,只要找到一名得道高人为其驱邪,就能使那废物脱胎换骨变成正常人。 如今承王殿下对他们季家态度不冷不热,她也没把握承王殿下是否会帮自己孙儿逃过这一劫。 但是,若是她帮承王殿下寻到这么一个得道高人,只要医治好了那废物,承王殿下就得欠下他们季家人情,到时要救孙儿,那就不是难事了! 因为这一喜讯,让季老太婆一扫之前被人撵出来的怒意,兴致勃勃的一回府就往季家二夫人的偏院赶过去—— …… 大学士白府 贺兰氏这一阵子都有派人留意季家的动向。 得知季老太婆被承王府的丫鬟撵出来后,她心中甚至得意。 可第二天,听说那季老太婆派人在京中四处寻找得道高人时,她一时不解,就让人速去打听缘由。 一打听,也知道了承王殿下要找得道高人救治承王妃的事。于是同样的,她赶紧派出人手,去四处打听得道高人的下落,甚至仗着大学士府的权势,还暗中悬赏,若有知得道高人下落者,赏银五百两。若是将得道高人请回白府的,赏银千两。 这对那些每月月俸才几钱银子的下人们来说,无疑就是天上掉黄金一般的诱惑。 别说上千两,就算百两银子,那也是够他们一辈子花的啊! 季家寻找得道高人做的还算低调,都是在暗中进行。 可是白家因为悬赏一出,顿时让白府里的下人们就雀跃、激情、沸腾了。若此大笔的赏金,以至于一传十、十传百,没两日时间,不仅白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要寻找得道高人,就连京城的大街小巷也开始传开了。 但传来传去,传出的结果就变成了——承王府赏银万两,寻找得道高人,以为承王妃驱灾解难,将其变成正常人。 一时间,京城因为这得道高人沸腾了。在赞扬承王殿下重情重义的同时,也让所有的人苦恼了—— 得道高人,你究竟在何方啊? 得知消息被泄露,最气愤不过的就是季家老太婆了。 明明是她抢占了先机,而且打算用这得道高人换取自己孙儿的性命,哪知道消息泄露,让众多人都来 跟她抢这么一个高人。 最让她气恼又焦心的是就连那二夫人的娘家也不知道得道高人的下落,据说对方当初是云游四方路过京城,才突发善心救了二夫人的侄子。 这么一个没根没影的人,让他们到哪去寻找? 也就是承王府悬赏的谣言传遍大街小巷的同时,京城里但凡平日里打着能驱魔除妖幌子的人物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就连接头摆摊算卦的人也再找不到一个。 外人压根不知道为何平日里推崇自己本领高强的法师、道人这会儿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些消失的人自个儿才知道为何—— 承王府不同于其他富贵人家,那是一般老百姓能惹的吗? 那是一般江湖术士敢随意去糊弄的地方吗? 别说赏银万金了,就算拿整个承王府来换,也没人敢前去啊! 再加上承王妃自幼就被确诊出身有残疾,就算你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那种先天疾病,你也要有胆子上承王府才行。 更何况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有十成的把握将一个又聋又哑的残疾人变正常……若是出了丝毫差错,别说领赏银了,人头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问题。 …… 全城都在寻找得道高人,这种事就算白心染不出门,也能听到府里下人私下窃窃议论。 听到那子虚乌有的悬赏,她顿时笑趴在床上,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直喊肚子疼,差点没把某个男人给吓死。 偃墨予拿她没法,见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索性将她人给抱在身上,一边拿手掌替她揉按着小腹,一边冷着脸使劲瞪她。 “行了!给我适可而止!一会儿把自己再折腾出毛病,休怪为夫不管你!” 白心染摸着眼角的泪花,笑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你还好意思凶我,这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谁让你胡编乱造的?看吧,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看你怎么收场?!哈哈……” 偃墨予此时除了多瞪她几眼外,却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几天她身子不好,他时时盯着,守着,白天夜里都担心着。眼看着这两日她没怎么喊疼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结果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在外假借承王府的名义散播谣言,让这女人乐得身子都不顾了,害得他又要提心吊胆。 这都第四日了,她身子比前两天干净了不少,可 也没干净完,他还真怕她把自己折腾出毛病出来,要是再多来几日,那她身子吃得消吗? 白心染这几天虽然痛着,可是却是全前所未有的好命。 估计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幸福的在床上躺了几日,好吃好喝就不说了,那简直是什么东西补身,她就吃什么。什么千年人参,百年灵芝,野生山药……反正某个男人是下了血本在她身上。 生活方面,她更是没动过手,一切起居全由身边这男人揽下了。有时候血影也会伺候她,但都是偃墨予不在的时候。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仅仅是姨妈驾到,就换来男人如此的关心照料。好在只有主院的人知道,否则传出去,她都有些替自家男人感到丢脸。 短短的几日,白心染看到了身边男人的霸道,也看到了他对自己真心诚意的关怀,也是在这几日之中,对于这么一个将他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她头一次生出了依赖的感觉…… …… 话说承王府梨院 外面的传言邱氏也听说了。 得知承王府要悬赏请得道高人,她第一件事就是将府里的总管事找来,听总管事说起承王府并未有悬赏之事时,她才松了一口气。打发走了总管事,她就一直在房里愁眉不展。 全京城之中,怕也只有她最不希望白心染能恢复正常了。 对于邱氏来说,白心染如今在儿子心中的地位远高于她这个做母亲的。光是出于羡慕嫉妒恨,她就巴不得白心染一辈子这样傻下去。 更别说其他原因不想让白心染恢复正常了。 儿子如今被一名傻子、废物迷惑了心智,若是傻子变得正常了,那她的地位还能稳固下去吗? 特别是一想到白心染有可能与自己作对,甚至有可能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她心中就没法镇定下去。 在房里琢磨了半天,她叫人去偏院将小妾丽容叫到了自己院子里,认真教导了几句,就带着丽容往主院去了—— 五十六:作死的丽夫人 午膳过后,白心染趴在床上,手指无聊的抠着身下丝滑的床面。这都好几天了,她都没出过房门,日子比那些坐月子的女人还过得憋闷。 可看着在桌边认真办公的男人,特别是桌上那一本本奏折,到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人家为了她都把睡房变成办公室了 ,她还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她无聊得快发霉了? 丝滑的床单在她指甲不断的戳挠之下,眼看着都快出现一个洞了,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血影的声音。 “启禀爷,老夫人来了,正在大厅里等您过去。” 手中的墨笔并未放下,只是顿 第 51 部分 了顿,男人掀了掀眼皮,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清冷:“带老夫人过来。” 血影应了一声‘是’后离开了。 白心染愣了愣,随即扯住被子把头蒙住,婆婆来了,装死得了。之前她就对这所谓的婆婆无感,自从知道这邱氏是个老处女后,她更是无感。 但她知道,只要邱氏的秘密不被揭穿,那在名义上,她就是自己的婆婆。再怎么不待见,也得接受人家的到访。 床上女人的举动,让偃墨予无声的叹了口气,想到什么,他眸光突然黯沉起来。 他知道她是在逃避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可是看着她这般摸样,他心里极为不乐意。他想,或许他该让她提前‘恢复正常’了。 免得有些人不识好歹,一味的欺软怕硬! 没多久,血影推开房门,邱氏走了进来,跟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花容月貌的丽蓉。 “母亲来了?”偃墨予从奏折上抬起头,但却并未起身,而是朝血影递了个眼神过去,“给老夫人看座、奉茶。” 看着桌上那小山高般的奏折,再看了一眼床上鼓鼓的一团,邱氏微微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血影端来软凳,她也沉默的坐了下去。 “贱妾给王爷请安。”丽蓉在邱氏坐下之后,弯膝福了一礼,那嗓音温柔得似一江春水,要有多柔有多柔,要有多腻有多腻,要有多媚有多媚。 其他几人听着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但蒙在被褥里的白心染听了那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今日的丽蓉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娥眉杏眼,腮嫩如脂,朱唇性感,薄衫裹身,不管是妆容还是身段,那美中都带着几分诱惑人的妖娆。特别是那双精心描绘过的杏眸,温柔深情,似春水在里面流淌,此刻正饱含羞涩的半垂,似乎随时等待着某个男人的爱怜。 可惜,某个男人在邱氏坐下之后连眼皮都没再掀过,更别提正眼看了。冰冷的声音自他薄唇中溢出,不带任何感情v色彩-- “起来吧。” 丽蓉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抿了抿唇,温柔的站到邱氏身后,一双美目一直都留在那冷漠的男人身上。 邱氏接过血影奉上的香茶,抿了一口,才开口说话。 “予儿,母亲听闻这几日染儿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来看过?好些了吗?” 因为她的话,几道目光齐齐的落在床上那鼓起的被褥上。 一丝冷意从偃墨予眸底划过,抬头,他对邱氏淡淡的点头:“谢母亲关心,染儿身子抱恙如今已是好了不少。” 邱氏叹了口气:“母亲知道你爱妻心切,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行。你瞧瞧你,连处理公务都寸步不离,这般下去,母亲真怕你身子骨吃不消。” 偃墨予抿着唇,并未答话。 邱氏斜眼扫了一眼身后的丽蓉,严肃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慈爱:“母亲可是关心你,你可别嫌母亲太唠叨。毕竟我们偃家还得靠你才能支撑下去,你可不能把自己身子给累垮了。母亲瞧着你这里连贴心做事的人都没几个,这怎么能行呢?以往你嫌人多闹杂怕影响到处理公务,可如今你院里多了个需要照顾的人,怎么说也该多让几个贴心的人留在这里伺候你们才是。” 邱氏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偃墨予的反应,见其并未有任何不喜之色,于是顿了顿又接着道,“你是男子,就应该以大事为重,这照顾女人的事哪能需要你亲力亲为的?这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也有损,实在是不妥之举。母亲这般说,不是对染儿有何意见,只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这才不得不过来提点你一些罢了。染儿这孩子,母亲看在眼中,也是心疼、怜爱的……你看我今日特意将丽蓉带过来,就是想让丽蓉留在这边,替你照顾染儿。她是你的妾室,照顾染儿算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她是女子,怎么的也比身为男子的你细心些吧?” 不等偃墨予开口,丽蓉从邱氏身后站出来,朝偃墨予温柔的行了一礼,柔声的说道:“王爷,贱妾得知王妃姐姐身子不适,也很是担心。贱妾愿意留在主院伺候王妃姐姐,恳请王爷莫要拒绝贱妾的好意。贱妾一定尽心尽责的伺候好王妃姐姐。” 邱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蔼的附和道:“予儿,难得丽蓉有这片诚心要为你分担劳累。你就允了吧?母亲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噪杂,也就不另外多派人过来了,想必以丽蓉的贴心和懂事,应该不会让人失望才对。” 偃墨予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垂敛,并未投向对面一唱一和俩女人身上,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冷滞,让人沉闷又压抑。 邱氏蹙着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垂眸似在沉思中的男人。 丽蓉更是紧张的在袖中掐起了自己的手心。其实让她来伺候那个废物,她是百般不愿,可是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近身接近王爷的机会。她又怎么能 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呢? 反正那女人听又听不到,说又不会说,她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伺候她罢了,若是找到机会,她定是要好好整整这个废物女人。 霸占了承王妃的位置不说,还独霸着王爷,让她们一群女人全都独守空房,一具破身子罢了,如今居然还让王爷亲自守着她,凭什么? 这废物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凭什么与她们争王爷的宠爱,还独霸王爷这么久?! 空气似乎在渐渐的凝固,良久过后,男人抬眸,目光清冽,毫无半点情绪显露,看向邱氏,薄唇轻启:“母亲的好意儿子替染儿收下了。主院正好缺名丫鬟,既然母亲如此体恤儿子,儿子自然不会拂了母亲的好意。就让丽容留在主院吧,以后血影负责白日值守,她则负责夜间值守。” 邱氏似乎很满意,连严肃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既然我把人留在主院了,需要如何安排予儿自己做决定就可。” 丽容从方才的忐忑不安,到此刻,心中已是狂喜不已,一双水眸激动得看向对面风华峻峭的男人。 王爷让她值守夜晚,那以后…… 就比如王妃身子不适的这几天,她岂不是就有侍寝的机会? 想到此,丽容脸上染上了一抹娇羞,水眸中也充满了期待,恨不得朗朗白日赶紧过去,让天黑提早到来。 邱氏在房里,慈爱的叮嘱了一些话,又坐了一盏茶时间,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说好让丽容值夜班伺候白心染,血影按照偃墨予的指示将丽容给带去了下去,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收拾好东西搬过来。 丽容自然是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等房间安静下来。 白心染气恼的一下掀开了被子,露出她憋红的小脸。抬眼,就看到男人眼角上扬,含笑的站在床头看着她。 她冷冷的闭上眼,转过身背对。 “可是生气了?”她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偃墨予想猜不准都很难。坐在床边,他长臂将她捞到自己怀里,以指代梳替她梳理起有些凌乱的发丝。“可是在怪我没有将人撵走?” 白心染心口闷痛闷痛的,一想到那些女人或许跟他有关系,她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甚至很想甩开他,一走了之算了。 “知道我介意她们的存在,为何还要将人留下来?嫌我烦想要换新人就明说,我不会霸占着你这地儿,随时离开都没问题。”她 不是矫情,她是真心想要走。饶是他对她再好,她也没法接受他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之前是因为那些女人并未出现在她面前,她可以忽略,可以当她们不存在,可现在要她时时刻刻去面对这些女人,随时都被提醒他不属于她一个人,她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 听到她动则就要说离开,偃墨予沉下了脸,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子气。 想着她这几日身子不适,摸着她冷漠的脸颊时,他又忍不住的软下了语气,认真道: “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不值得你信任?” 白心染闭上眼,不打算与他争执。这种事关原则的事,她只要一个结果,争执什么的不是她的作风。 “你以为我将人放在主院,是为了让其他女子作陪?” “……” 看着她一副逃避摸样,偃墨予好气,可是又不敢随意向她撒气。这女人乖起来的时候还算善解人意,可要是拗起来,那就是一头倔牛。 抬起她削尖的下巴,他一口咬在她红唇上,逼着她睁眼看他。 白心染咬着牙睁开眼,眼底有着怒意,甚至还带上一丝冷漠和疏离。 两人自上次吵了架之后,这才好了没多久,偃墨予自然不会让她再裹上那层陌生疏离的外衣。 眸光放软,他认真的凝视着她,低声道:“母亲这个人,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若是今日我拒绝了,明日她或许又会想些法子让人接近我。与其这样,为何不顺着她先答应下来?我同你说过多次,那些女人与我毫无关系,为何你总不信?” 白心染冷冷的瞪着他:“我吃醋,难道也不行?” 偃墨予哭笑不得。“哪有人吃醋动不动就要闹分离的?” “我就这样,怎么了?!”冷哼一声。 偃墨予气恼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上次你离开是我有错再先,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你若再动不动就起离开的心思,我定是不会饶你!” 白心染仰高了下巴,迎视着他:“怎么,你还想用暴力不成?” 偃墨予险些被她气乐了,捧着她的脸直接将薄唇覆盖了上去,汲取着她檀口中的一切,直到蛮横的将她吻得喘不过气,他才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的呢喃:“别因为心中不快就将我踢出你的周围,行么?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当真一点都不信任我?” 白心染低下了头: “我从未说过不信任你,只是……”顿了顿,她抬头,目光清澈的看着他峻峭的脸,“如果我身边也有一些男人对我有意思,甚至也千方百计的想爬我的床,那你会怎么想?” 偃墨予黑了脸,咬牙:“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那就行了,你都想杀人了,那你觉得我该怎么面对那些对你起心思且千方百计想爬上你床的女人?” “……?!”偃墨予再一次哭笑不得。这女人,故意刺激他是不?! 大掌轻轻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他突然沉冷的说道,“那些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要杀要刮,随你高兴。” 其实白心染只是想让他表个态,哪知道他会说出这么一句冷血的话出来。顿时嘴角抽了抽,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好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子,别动不动就置气,知道么?”见她终于缓和了心情,偃墨予将她平放在床上,又替她掖好被子,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我让血影把药送进来,你喝下之后睡上一觉,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白心染点了点头。这几天,他虽然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是他也是没有空闲的。看得出来他很忙,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时间屁股都不挪一下。 她也是有过工作的人,体会得到工作时的那种状态,自然不会有事没事就去打扰他。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晚膳过后,白心染刚想说要沐浴清洗身子,就见一名身着彩色薄纱的女子推门而入,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眼眸说不出的妩媚,从头到脚,从骨子到皮相,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妖精降临似地。 见到丽容出现,白心染这才想起下午的事,差一点她就以为外面是血影,还准备开口喊人了。 丽容首先看了一眼床上的白心染,一闪而过的冷意从眼眸中划过之后,她缓缓的朝桌边的男人走过去。 那身姿婀娜柔美,薄薄的纱衣似乎都能看到里面艳丽的肚兜,要性感有性感,要妖娆有妖娆,总之别提有多勾魂了。 “王爷,可是需要沐浴,贱妾已经替您准备好了热水,不如就让贱妾伺候您吧?”温柔的嗓音似乎能腻得出油来。 偃墨予从奏折中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床上那带着冷气的小背影,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他朝丽容冷声道:“将热水送进房。” 闻言,丽容大喜过望,赶紧应声出了房门 。 片刻后,只见她妖妖娆娆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俩名男仆,其中一人提着一桶热水,另一人则扛着一只沐浴用的大木桶。 看着三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房门,偃墨予周身顿时笼罩了一层寒气-- “站住!”一声叱令,寒彻刺骨。 一女两男都受惊的停下了脚步,特别是那两名男仆,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噗通’跪在地上。 “王爷息怒。”看着主子骇人的冷脸,两男仆齐声哀道。 “谁让你们进来的?”目光无情的扫过两人,偃墨予沉冷的问道。 “是……是丽夫人。”其中一名男仆指着一旁的丽容,身体有些哆嗦,“丽夫人说王爷您要沐浴用水,就让小的们送热水进来。” “滚出去!”无情的责令声响起。 两男仆吓得脸色发白,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赶紧退出了房门。 看着男人突变的冷脸,丽容心里发怵,可还是壮着胆子柔声问道:“王爷,出何事了?为何这般生气?” 男人冷眼凌厉的扫过那张妖娆妩媚的脸,寒意自喉间溢出:“你自荐到主院为奴为婢,本王将机会给了你,但不是让你过来当主子的。若是连如何伺候人都做不好,那就滚回老夫人那边去!” “王爷……”丽容脸色苍白,眼眸瞬间蓄满了泪。 “滚出去!将热水倒掉,本王要你亲自去火房将热水取来!”男人的命令声冷漠而又无情。 大颗大颗的眼泪突然从丽容的眼眶里滑落,她咬着唇,颤抖着身子,压抑而委屈的应了一声‘是’后,吃力的将那一桶热水提了起来。 这些年虽然她在承王府地位不高,但作为妾室好歹也是被丫鬟伺候惯了的。突然一下要她做这些体力活,这哪里是她能做好的? 提着盛满热水的木桶,不仅木桶摇摇晃晃提不稳,就连身体也跟着一摇一晃,好不容易挪到了门槛边,突然被绊了一下,顿时只听‘啊’‘哗啦’‘哐当’的声音传来-- 热水溅了一地,木桶在地上滚了两圈,整个房门口,突然就跟涨大水一般,淹湿了好大一片,且还不停的朝房间干净的地方流淌,而 第 52 部分 女人则是狼狈的趴在地上-- “废物!”男人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限你一刻钟之内,收拾干净,否则别怪本王下令将你拖出去斩了!” 趴在地上的丽容脸上已经泪痕一片,说不出的委屈在心中堆积,此刻,脚上崴伤的痛意根本比不过心口传来痛意,听着男人无情的嗓音,她连泪水都来不及擦,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木桶带着委屈一拐一拐的跑远了-- “噗!”听着脚步声远去,床上的白心染这才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她知道这男人不是好人,在白府那晚,他下令让血影将那些杀手的头割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很狠。 虽然狠得让人恨,可是……她却喜欢死了他的这股狠劲儿。 听着她在床里头的笑声,偃墨予冷若覆冰的脸这才逐渐的柔和起来,从桌边起身,他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可是高兴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冷漠无情的味道,带着一丝调侃,他伸手将女人给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白心染看着他,实在忍不住,索性笑了出来。“你也不怕别人说你不懂怜香惜玉?” 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自然绽放的笑容,看着那如新月般的眼眸,他扬唇轻声道:“为夫只想怜你,只想惜你,他人与我无关。” 白心染撇嘴笑了笑:“没看出来哈,你还是个油腔滑调的主。” 偃墨予瞪眼:“就知道贫嘴。” 两人在房里打情骂俏、你侬我侬,好不愉快,直到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们的房门,白心染才收住笑容,乖顺的窝在男人怀中。 丽容提着一桶热水踉踉跄跄的走进房门,将之前男仆扛进来的浴桶挪到靠墙的位置,已是满头大汗的她又吃力的将热水倒入了浴桶之中,做完了这些,她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巾开始跪在地上擦拭着地面的水滩。 或许是她终于明白了来主院的任务,做这些事时,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出一个声,且一副毕恭毕敬、小心谨慎的摸样,低眉顺眼的让人看不到她的情绪,给人感觉就是一个惟命是从的下人。 当然,如果把她那身妖娆清爽的衣裳忽略掉的话,可能就更像下人了。 偃墨予正眼都没给她一个,将白心染从腿上放下,径直去了浴桶边,试了试水温,没说什么,回过身又去床边将白心染给抱了起来,伸手替她脱起衣物。 “杵着做何?还不将门关上!”冷冽的声音是朝着房门口的女人说的。 丽容咬着唇,将房门关上。 这几天,白心染都是这么被伺候的,虽然屋子里多了个女人,但作为一个曾经穿着比基尼游泳、去过公共澡堂洗澡的现代人,在同是女人的丽容面前,她也没什么羞涩感。 被偃墨予放进热水中,享受着他的服务,在丽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时不时的拨弄挑逗,她总会咬牙怒瞪,顺便抓住那只胡作非为的手狠狠的掐上一把。 私下,两人玩闹够了,偃墨予才将她从水里抱出来,细心的为她擦拭干身子后,他突然冷脸朝着门口那个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命令道:“王妃来了葵水,去将女子用的东西取来,替王妃换上!” 闻言,白心染头偏向一侧,嘴角狠抽。“……?!” 想拒绝,可是她又不好说话。 而丽容则是铁青着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王爷竟然要她去给那个女人换女人葵水用的东西?! 抬头,她一双美目染上了水雾,似是不确定的看向了偃墨予,当透过眼中的水光看到男人犹如冷面罗刹的脸时,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抑制着哽咽的声音,走到墙角放衣柜的地方,翻找起来。 平日里,白心染的东西都是血影在给她准备,且一切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就连女人用的月经带,都是血影亲自替白心染做的,因为白心染这几日葵水多,她还用心的准备了许多,以备白心染随时可以换上干净的。 好在血影准备充分、收拾得也妥当,丽容很快就将月经带找了出来,拿到了白心染面前。 “替王妃换上!”偃墨予冷脸命令道,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他起身背对着两个女人。 白心染在心里都笑得快要打滚了。她发誓,这绝壁不是她的意思! 她绝壁没有想过要恶搞,更没有要故意羞辱这个女人。 不过,当她伪装得纯洁无辜的眼睛对上丽容突然变得阴狠的神色时,她突然就推翻了心里的想法,心中顿时充满了冷意。 此刻的丽容见男人背过身去,脸上的委屈虽然还在,可那目光却凌厉起来,泛红的眼眶中,眼珠子瞪得鼓鼓的,带上了几分狰狞和毒辣,就似要吃人的女鬼一般。 这一幕,让白心染险些一耳光给她甩过去。 他妈的这女人自 己犯贱,穿着这么骚包的跑来勾引他男人,她都没开口骂人呢,这女人居然用这种表情对着她,真他妈当她是白痴,以为她好欺负? 原本她还想着看这女人方才那么委屈的样子要不要放过她让她回房去休息,没想到这女人背着她家男人,居然对她放毒光。 这可是她自荐跑来当下人的,没人强求她来,现在露出这副吃人的女鬼样,尼玛,敢在她面前装逼? 看姐不玩死你! 心里冷哼着,白心染面上越加懵傻起来,还试图伸手去抢丽容手中的月经带。 丽容不着痕迹的将白心染的手挥开,此刻的她心里何止是羡慕嫉妒恨,简直就是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废物给杀了。特别是看到白心染脖子上和胸口上深浅不一的暗红色印记时,她心里更是像吃了毒药死的,浑身都仿佛在冒毒气,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废物给毒死。 为何她身上就从来没有这些印记? 她明明被王爷宠幸过,为何她从来就没发现自己身上有这种印记?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丽容赶紧收回思绪,觉得此刻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忍着心中各种愤怒和屈辱,她弯腰替白心染将月经带系好,就在她直起身时,猩红的眼底瞬间浮出一丝狠色,只见她将自己细长且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朝着白心染的用力的划了下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现在做不到除掉她,那就让她狠狠的痛吧! 只是,当她指甲深入到白心染肌肤时,突然一只脚猛得踹在她胸口上,那力道强劲而猛烈,让丽容不仅没半点防备,且整个身子都被踹飞了出去。 “啊--”丽容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声,随即被摔到地上,痛得她蜷缩起了身子。 偃墨予回头,视线刚好落在白心染正要收回的大腿上,看到那白皙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血印子,他眸孔骤缩,顿时凌厉的看向摔到地上的女人。 “该死的,你竟然伤她?!” 对上那双骇人的冷眸,感受到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丽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来不及顾身上的疼痛,赶紧哭泣的求饶起来。 “王爷恕罪,贱妾刚才不小心碰着了王妃姐姐,哪知道王妃姐姐突然用力就踹了贱妾一脚……王爷,贱妾好疼啊……” 不敢看男人骇人的神色,丽容掩面痛哭出声。 此刻,偃墨予连杀人的心都起了,更别说会去管她疼不疼了, 一把将白心染给抱了起来,看着那张小脸上隐忍的愤怒,他将她头按在自己胸口,冷冽的黑眸射向了地上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 “给本王滚出去!” 男人无情的低吼声,让丽容心都颤了起来,特别是看到那黑眸中迸发出来的杀意时,她哆嗦着身子,忍着心口被踹了一脚的疼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 “嘶--”等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时,白心染这才放开紧咬的牙齿,抽了一口冷气。 好阴险的女人! 乃是极为敏感的地方,那女人在她大腿上划了一道,虽然划得不深,可却疼痛无比。 看着她皱眉咬牙隐忍的样子,偃墨予心里气得直拿她撒气:“装吧装吧,你就使劲的装,这就是你装出来的结果!” 真是气死他了! 她要是不伪装,别人怎么会把她当傻子一样的欺负? 她要是不伪装,这会儿可以直接对那女人动手! 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嘴上虽然骂着,可到底是心疼,取了一张白布,他撕成碎块赶紧给白心染包扎起来。顺便将衣物一件件的给她穿好,然后就要起身去门外-- 看着那张臭到想杀人泄愤的脸,白心染赶紧将他拉住。 “别去。”她知道他现在出去是想杀人。 偃墨予回头瞪着她。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你别这般瞪我行不?又不是我主动招惹她的,你跟我撒什么气啊?” “你还敢说?!”重新坐回床上,偃墨予将她给拧了起来放自己腿上,手掌朝她屁股上拍下去,冷着脸恨道,“若不是你非要这般伪装,她会对你下手?” 白心染将他手掌抓住,与他对瞪:“你还打?不知道越打我那东西流得越多啊!” 闻言,偃墨予当真不敢再下手了,抱着她的手也放松了力道,将她身子板正,他有些不解气的低头在她唇上咬了起来。 末了,他突然问道:“刚才为何不一脚将她给踹死?” 她的腿脚功夫他可是领教过的,若是她再多用几分力道,相信对方绝对活不了。 白心染撇嘴:“我倒是想弄死她,可是我若把她给踹死了,你母亲还不得找我算账?估计最少都会将我撵出承王府。” 偃墨予因她的话黑眸中划过一丝冷色。 “好了。”白心染认真的看着他,“你先别气了,我又不是真傻,那女人想背地里对我动手脚,我下次肯定不会让她占便宜的。你赶紧去洗洗,早点睡觉了。” 偃墨予拿她没法,瞪了她两眼,准备离开,突然见她捂着小腹面露痛色,他赶紧将她平放在床上,大掌替代了她的小手,缓慢的给她揉起来。 “可是又犯疼了?” 白心染皱着眉头点头。或许是刚才那一脚的缘故,让她小腹又隐隐的抽痛起来。 “忍着些,我让血影再去熬贴药。”将被褥替她掖好,偃墨予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白心染没阻止,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她发现自己似乎一点话语权都没有。那男人就好似她会随时没了性命一般,紧张得让人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为了治疗自己的女人病,她也是极力的配合,也想早日把身体调理好。所以他说什么她都乖乖的照做,就是不知道自己这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正常。 其实月经量多量少她都不在乎,让她最囧的就是月经不准时的问题。别人的‘姨妈’一个月来一次,她家‘姨妈’是想来就来,根本连招呼都不打,之前在茅山村她是一个人,那种窘状倒也没人看到。 可是现在在她周围有这么多人,特别是一出门,四处都是侍卫,各个还都是男人。好在那天她是在书房,要是在众多侍卫面前,忽然哗哗的就流一滩血出来,她想,这辈子她估计不用出门见人了。 躺在床上神游,直到偃墨予带着血影进入房间,白心染才返回现实。定眼一看,血影身后还跟着委屈可怜的丽容。 她由着偃墨予将她扶起身,然后喂下那苦涩的药汁。 余光瞥到丽容委屈但隐约带着不甘心的神色,她心中划过冷笑。 转过头,她突然捂上了自己的肚子,用手做了一个喂食的动作。 不等偃墨予开口,血影冷眼看向自己身后,冷冰冰的说道:“丽夫人,王妃肚子饿了,有劳你去厨房给王妃做些吃的。” 闻言,丽容有些愤怒的瞪着血影。一个贱婢,居然敢命令她?! 见她不为所动,偃墨予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同样冷冰冰的斥道:“还杵着做何?等着本王将你处斩吗?!” 丽容眼眶中又蓄满了水雾,那委屈的摸样就似一个被虐待的小媳妇,可惜,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有同情心的。 白心染只 当看笑话。 偃墨予是恨不得立马将这女人给处决了。 血影不用说了,那是对谁都没好脸过。 不得已,丽容只能离开,往厨房而去。 “血影,去盯着。”待丽容的身影离开房间,白心染赶紧朝血影递了个眼色。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在吃的东西里下药?! “是。”血影面无表情的退下。 等人都走后,偃墨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油纸包放在白心染面前,打开,是几块松软的糕点。 她勾了勾唇,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捻起一块送到自己嘴里后,又捻起一块送到男人唇边。 偃墨予摇了摇头。 白心染扳着他的下巴,强硬的给塞到他嘴里。 看着男人皱眉像吃大便的样子,她不由的觉得好笑。 嘴里的苦涩被甜腻代替,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手掌捂在自己小腹上,她躺下身子,挑眉看着男人:“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刚生完孩子坐月子的?” 她觉得挺像的! 闻言,偃墨予目光微微一沉,抿了抿薄唇,他视线落在她小腹的位置。沉默半响,突然低声询问道:“染儿,你可愿为我孕育子嗣?” 呃…… 白心染突然闭上嘴,有些后悔说刚才那句话。 就她这身体状态,要怀上孩子,似乎不大容易吧? 这个落后的社会,她没法知道自己月经不调到底是由什么引起的,是因为内分泌失调还是因为内外xx器官病变异常,或者是xx发育不完整…… 她现在根本没把握自己会像正常女人一样能怀孕生子。毕竟身子骨差,这是事实。 因她沉默,偃墨予俊脸沉冷了下来。 白心染回过神,看着他臭烘烘的脸,抬手抚上了他的下颚,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说我不想生孩子。” 闻言,偃墨予微微一怔,随即眸色一亮。 不过白心染却接着说道:“不是我不想生孩子,而是你也看到我的身体状况,我怕我……” 嘴巴瞬间被一只手掌捂住。“什么都别说,只要你愿意为为夫孕育子嗣,不管你身子有何问题,为夫都会想办法为你医治好。” 说不激动是假的,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什么都不是问题,只要她愿意为他诞下子嗣, 这就足够了! 白心染好笑的将他手掌抓下来,从那张由沉冷变成激动的俊脸上,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这 第 53 部分 男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她没穿越过来之前,已经26岁了。虽然她现在这具身子也就20岁,可也算古代的大龄青年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孩子的到来,她心理已经有承受能力了。 都结婚了,有孩子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事,她怎么可能会拒绝生孩子呢? 她现在只愁自己到底能不能怀上,其他的倒没去多想。 得知她的答案,偃墨予算是彻底的放了心,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赶紧将她身子调养好,然后自己多努力一些,说不定明年府中也就添人了。 。。。。。。 厨房里 血影木桩子似的站在门口处,冷眼一直都盯着某个女人,丝毫不在意自己这正大光明的监视会引来对方的不满。 她面无表情且眼神冷漠无情,浑身上下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让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丽容想抓狂却又不敢与她发生冲突。 好在她平时也要到梨园伺候邱氏,厨房里的活计多少也会些。只不过此刻就她一人,连个打下手的人都没有,不但要自己生火,还得做出食物,她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我说你杵在那里做何?还不赶紧过来帮帮本夫人!”这该死的贱婢,看着她在这里忙活,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丽夫人,现在是夜晚,小的不当班。” “……”丽容险些吐血,“那你还不赶紧滚回去睡觉!” 血影冷冷的睨着她:“小的负责监视你,以免你在王妃食物中下毒。” 能把目的说的如此直白的,当今世上怕也就只有血影一人了。 丽容咬着牙,气得都想将那一锅滚烫的水泼在血影冷冰冰的脸上了。这卑贱的丫鬟,居然敢如此狂妄不羁! 掐着自己的手心,她是忍了又忍,才将心中的愤怒给压下去。 说服自己不要去理睬对方,她索性不再开口,咬牙切齿的忙活起来。 背对着血影,她正要将一大勺盐放入锅中,突然冰冷的嗓音就在她身后响起:“丽夫人,若是王妃被咸着了,想必王爷会废了丽夫人的一只手。” 丽容目光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盐,顿了顿,撒入锅中的量少了一半。 。。。。。。 寝房里内 看着素得让人毫无胃口的面条,白心染在丽容将食盘递到面前时, 突然皱眉抬手一挥,直接将食盘给掀翻,不知是她下手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还是丽容霉运当头,食盘中的精致瓷碗被打翻不说,还刚好翻在了丽容的胸口上,顿时,她左侧高耸的地方被面汤浸湿不说,那热乎乎的汤汁穿过薄薄的纱衣和肚兜,将她烫得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狼狈的跳脚—— “啊——啊——” ------题外话------ 冒泡冒泡~众妞们,都出来透个气吧,长期潜水会缺氧滴~ 看在凉子这么勤奋的份上,有票票的妞们别忘了给凉子投上一票哦,听说上月票榜有福利滴~就是不知道凉子有没有机会上去~【星星眼~】凉子爱众妞~ 五十七: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看着跳脚‘啊啊’惊呼的丽容,血影冷面朝她训道:“如此烫的食物,你还敢送到王妃面前,当真是不怕死么?” 偃墨予冷若寒霜的看了过去,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丽容被浸湿的胸口上,那里因为湿濡而让纱衣彻底的透明起来,里面艳丽的肚兜清晰可见,若是别的男人,怕是早就起了色心了。可在他那双冷潭般的黑眸中,却毫不掩饰的浮出一丝厌恶。 不顾丽容的烫伤,他蹙眉冷声道:“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王妃的眼!下次若再穿得如此伤风败俗,本王不介意把你送到妓院里去!” 丽容这一刻何止起了杀人泄恨的心,她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且不说她是专门为了心爱的人而留在主院,光是今晚她卑微的做了如此多的事到最后却连半分好都讨不到一个,如此结果,让她如何不恨? 王爷不但让她屈尊降贵做下人才做的事,连一句夸赞的话都吝啬于她。这大晚上的,那该死的废物折腾来折腾去,他非但没有一丝不耐,反而还处处心疼、处处维护,她如下人一般的没有休息,伺候在那废物身边,被她踹了一脚不说,连亲自入厨做的食物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打翻。 王爷非但没半点责备那废物的意思,却将所有的矛头和错处都指向她。 现在竟然还说她伤风败俗,还说要把她送去妓院...... 她不过就是想博得他正眼相待,难道这有错吗? 她如此卑微的在此,都是为了他啊! 他非但不正眼相待,甚至动则就斥骂她、威胁她、恐吓她......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要遭他如此嫌恶。 冷眼毒辣的看 着被男人呵护在怀的女人,丽容心里的愤怒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这个该死的废物,都说她是灾星转世,她何止是灾星转世,她简直就是妖怪附身! 难怪王爷说要寻找得道高人,肯定就是因为她是妖魔附体。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用妖术迷惑住了王爷,否则以王爷如此精明的男人,为何放着那么多美人不要,惟独将这个废物给宠到了骨子里?! 这个废物,她一定要将她杀了! 只有除掉了她,王爷才会从她的妖术中清醒过来,只有除掉了她,王爷才会是属于她的! 就凭这个废物,想要霸占王妃的位置,她做梦! “丽夫人,还站在这里做何?没听到王爷说话吗?还不赶紧回房换身衣赏,顺便再为王妃煲碗人参汤过来。”血影瞥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冷眸深处闪过一丝寒意。 这女人居然对王妃起了杀心! 作为杀手出生的她,自小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就算十丈开外有人释放出敌意,她也能嗅得出来! 丽容回过神,似是想通了什么,她脸上的委屈不再,只是面上堆起了一丝为难,朝对面的偃墨予行礼道:“王爷,贱妾只会做些简单的食物,对于煲汤之类,贱妾并不拿手。” 偃墨予冷眼斜睨了过去:“你既如此无用,母亲为何还将你留下?既是你自荐留下做奴做婢的,那定是应该面面都精通才对。否则,你有何资格留在本王身边?” 丽容手心都快掐肿了才忍住自己的愤怒和委屈,低着头,她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副受教的摸样,待偃墨予冷嘲无情的话说完,她赶紧福礼请罪:“王爷恕罪,贱妾知道错了。贱妾这就去学习煲汤之法。” 看着丽容离去,血影面无表情收拾好房间,然后跟了出去。 抬起头,白心染好笑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嬉笑道:“你也真是的,别这么凶嘛,搞得我差点都被你吓死了。” 偃墨予抬头屈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你也会怕我?” 这女人,从来没怕过他,现在还在他面前装! 白心染撇了撇嘴,摸着脑门决定转移话题。 看着那桌上的奏折:“今晚还是不要熬夜了,将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吧。” 偃墨予也没反对,点点头,就准备宽衣解带。 白心染抓住他的手,自己动手替他解开外袍。 偃墨 予眸色骤深,眸光也有些浮动,特别是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不经意间撩过他的胸口时,他喉结忍不住的滚动了一下。 她身子到底要多久才能干净? 每晚只能抱不能吃的感觉一点都不好,难受死了! 让男人脱了外袍,白心染搂上了他脖子将他使劲往床里拽。 她那小胳膊瘦瘦小小的,可力道却有些大,偃墨予差点被她勒得两眼发黑。虽然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蹬掉了黑靴然后抱着她腰身,同她一起翻滚到了床上。 “今晚天凉,你就不用沐浴洗澡了。”箍着他的脖子,白心染突然说道。 “......?!”偃墨予嘴角微抽。沐浴洗澡跟天凉有关系么?“你不嫌弃为夫一身臭熏熏的?” 白心染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男人臭点没什么,这样更有男人味。” “......”偃墨予哭笑不得,抬手轻轻的抚着她弯弯的秀眉,佯装恼意的瞪着她,“难道为夫沐浴洗澡后就没有男人味?” 白心染呵呵笑了起来。打死她她也不会告诉他不让他洗澡的原因。 现在在他们附近,有个窥视他‘男色’的女人,谁知道他在房里洗澡,那女人会不会突然跑进来占他便宜。 虽然她知道对方不一定近得了他身,可就算只是看一眼,她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其他的阿猫阿狗、蝴蝶蜜蜂有多远就得滚多远,谁敢偷窥他的‘美色’,都得问问看她同意不同意! “一两天不洗澡又不会长虱子,我都不嫌弃你臭了,你还那么计较做什么?你看我以前在茅山村的时候,那些村民可是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的,也没人说他们什么,所以你得听我的,我让你洗就洗,我不让你洗你就不准洗。” 听得出来她话里的霸道,偃墨予一个没忍住,将头伏在她小肩头上低低笑出了声。他可没忘记,在茅山村的时候,这女人不给他洗澡水的事。不给他洗澡就算了,她自己还偷偷摸摸的洗,洗完还理直气壮的的告诉他要用洗澡水做饭。 那一次,他是真的有被她吓到。甚至在她做好食物端到他手中时,他还偷偷的闻过那些食物,看是否有臭味。 其实后来他仔细的想想,才想明白,她不给他洗澡水,那是因为她人懒,根本不愿意为了他去井边打水。 想到这女人以前对他的种种,偃墨予更是失笑 不已。 被他脑袋压着肩膀,感受着他来自胸腔的震动,白心染无语的将他推开了一些。 对上男人深邃烁亮的黑眸,她心里犹如平静的湖水在清风吹拂下荡起层层涟漪,男人俊朗非凡的脸少了对待外人的冷漠感,多了一种让人觉得温暖的东西。回想起他们在茅山村前两次相见的情景,那时的他也没卸下浑身的冷漠,哪像现在,他俊逸的眉宇上找不到一丝冷硬,相反的,眼眸深处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性感的薄唇若有似无的挂着一抹笑,她不想被他这‘美色’勾引都有些难。 指腹从她眉宇到轮廓优美的下巴,她细细的摩挲游走在他肌肤上,这男人不光五官长得完美无缺,就连肌肤都滑嫩无比,好在那肤色是小麦的颜色,若是再白点,那可真够让女人羡慕嫉妒恨的。 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在彼此心间流淌,从眼眸中宣泄出来,让彼此的视线相互绞着,谁也不愿意挪开。 俊脸被她指腹调戏着,偃墨予眸色越加柔和起来。 这几日,她的气色一直都不算好,可精神头还算足。此刻的她比起在茅山村时的样子,几乎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在茅山村,她就是一地地道道的村女,粗麻长辫,破烂衣裳,言行随意甚至带着一些粗鲁。哪像现在,被自己收拾得清新俏丽,尽管言行上还是有些放肆不羁,但好歹收敛了不少......不是他以貌取人看不上在茅山村时的她,而是如今的她的确更让他喜爱。打心眼里的喜爱!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安宁和谐的气氛。空气中渐渐的流淌着一种叫心悸的东西,温暖着彼此的心。 这一晚,白心染稍微睡得踏实了一些,也感觉到自己‘大姨妈’快要离去了。 但为了她身体着想,偃墨予依旧没同意她走出房门。 早上去宫里上早朝时,恰巧血影换班,他严肃的吩咐了一些事后,才离开承王府。 而回到下人房的丽容,坐在简陋的床上,看着四处简洁的家具,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老夫人吩咐她要在这段时间趁机抓住王爷的心,可经过一晚上,她心里根本就没底。 王爷冷漠无情,甚至为了那个废物连正眼都不看她了。那个废物其实倒没什么可惧的,想要弄死她真的很容易,可是偏偏那废物身边有个比王爷还冷漠无情的女子。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丫鬟就是被 那女子一刀致命的,甚至是尸首分离,死得凄惨又冤枉。 她就没明白,明明是个贱婢,为何王爷会说她有皇上御赐的金牌,还警告老夫人不要去打那贱婢的主意。 她既然有如此大的能耐,为何还要到承王府来做奴做婢? 而眼下,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那贱婢实在是太难应付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王爷的回头垂爱?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女人彻底的从承王府消失? 还有那个贱婢,她同样不想饶过她! 一夜未睡,丽容面色憔悴又疲惫,甚至连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双眼下的青色十分明显,对于一个被丫鬟伺候惯了的妾室,不眠不休的熬了一个通宵,这还是自她来到承王府之后第一次这般。 身上早已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尽管神色充满了疲惫,可她却半点睡意也无,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她抹掉眼泪以后,就起身走出了房门。 。。。。。。 主院大门口 看着提刀拦路的侍卫,丽容忍不住怒目而骂:“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本夫人的身份?本夫人现在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你们竟敢阻拦?!” 想想她都觉得气愤不已。她不过就是想去梨院给老夫人请安,顺便将主院的动静回报给老夫人,哪知道这几名守门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让她出院。 这怎么能行! 老夫人还等着她回报情况呢!更何况她还要让老夫人替她想办法,怎么做才能让王爷稍微对她和颜悦色一些。 四名带刀侍卫面色如常、严肃冷漠,丝毫没有因为丽容告知的身份而动容。其中一名侍卫见她气得不轻,只好出言相劝:“丽夫人还是请回吧。王爷早有吩咐,除了王妃和血影姑娘,其余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入主院,违令者杖责八十并弃之府外。你若是真想离开主院,那就请你等王爷回来请示过后再离开。” 丽容铁青着脸,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主院的规矩向来都严厉,承王府的人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 就连老夫人,都极少的出入主院,更别说其他人了,这也是老夫人为何千方百计想要让她们接近王爷的原因。 主院封闭似的管理,让老夫人根本摸不准王爷的习性和平日里所做的事,即便承王府现在库房的钥匙在老 第 54 部分 夫人手中,一切大小琐事也是老夫人在主事,可是因为主院的这一严厉规定,让老夫人心里极为不踏实。 她也不明白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担心自己在承王府的地位,其实这根本没必要的。王爷乃老夫人的亲子,难不成还能不要她这个母亲? 这个问题丽容不是没有深思过,但却是百般无解。 她现在顺利的进入了主院,可是却不能离开主院,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这些奴才,是想以下犯上不成?本夫人说了,本夫人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若是去得晚了,惹了老夫人动怒,你们担当得起吗?”不得已,丽容只好将邱氏给搬了出来,希望借助邱氏在承王府的地位,能让这些侍卫有所畏惧。 但侍卫只是听着,丝毫没有一点要放人的意思。 “丽夫人,请不要为难小的们,否则王爷怪罪下来,不光我们会失责受罚,即便是你,也同样免不了责罚。”见她固执,侍卫好心的警告。 丽容脸上布满了怒容,不甘心的朝前走了两步。 “哗——”大刀出鞘的声音响起,同一瞬间,两把明晃晃的大刀挡在丽容身前。 “你们!”丽容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特别是看到几名侍卫肃冷无情的样子,心中愤怒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不得已,她只好怒气冲冲的回头,回了临时给她安排的下人房。 看着简朴又冷清的地方,特别是连一个丫鬟都没有,丽容心中的恨怨不由得更浓。 一宿没睡,且又是摔跤又是被踢,安静下来后,她顿觉身子各处都疼痛不已。 可是主院这里,就连王爷身边都只有一个叫血影的丫鬟,更别说其他地方了。压根就没人会来伺候她! 和衣躺在窄小的床榻上,困意渐渐的袭来,不知不觉中,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午时过后,她才醒来。 摸着空空的肚子,她找到血影,原本是想让血影给自己送些饭菜到房里,可却被血影冷冰冰的告知:“午时已过,厨房里没有剩余的食物,要想吃东西,就自己动手做去。主院里除了王爷和王妃,其他人皆没有享受的权利。” 闻言,丽容气得直想吐血。从昨晚到现在,她可是一粒米饭都没入肚! 难道自己要饿死在这里不成?! 不得已,她只好饱含愤怒的去了厨房,自己给自己做吃的 。 主院的寝房里 白心染听到血影的汇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唇笑了笑。 那女人仗着自己有老夫人撑腰就有些不可一世,如今到了主院来,不知道收敛就算了,居然还存着非分之想,她若不磨磨她的气势。这女人估计一辈子都当她这个承王妃是个白痴、傻子! “血影,后院的地如何了?” 血影如实回道:“回王妃的话,这段时日,已经让殷杜带着人将地翻好、并已播下了种子。” 白心染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殷杜那傻缺小子,估计这会儿背地里肯定在骂她这个傻子王妃了吧? 既然地翻好了,也播种了,那现在要做的事—— “血影,你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你去做......”眯着眼睛,白心染一脸得意,朝血影神神秘秘的勾了勾手指头。 。。。。。。 下人房里,当丽容听到血影的吩咐后,躺在床上的她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张脸愤怒得险些扭曲变形,指着血影的鼻子,怒道:“你说什么?你让我去后院的地里施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以下犯上吩咐本夫人做事!” 血影冷眉微蹙,有些死气沉沉的说道:“丽夫人,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伺候王爷和王妃的丫鬟罢了。” 丽容脸色铁青:“可你无权命令我做事!” “王爷有令,王妃不能言语,血影可以替王妃行使她应有的权利。” “你!”丽容瞪大美目,眼底恨意连连,“你竟然越俎代庖代胡乱给别人下令?!” 血影面不改色,冷然说道:“主院中除了王爷和王妃,其余都是下人。主子们的事就是我们下人的事,如今王妃在后院种地,你我身为下人,理应要替王妃做活,难不成你还想让王爷来亲自请你不成?” 丽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美丽迷人的脸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脸。可血影的每一句话都像凿子一样凿痛着她内心,让她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后院的地里 在血影冷脸且无情的监视下,丽容嚼着眼泪,提着一只木桶艰难的走进才开辟不久的菜园地中—— 那木桶里并非什么清水,也不是什么一般的污水,而是刚从茅厕里舀出来的排泄物。 终于将木桶提到地里,刚一放下木桶,丽容就忍不住的跑向一边蹲 在地上‘哇哇’的呕吐起来。屈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终于随着她的呕吐声唰唰的滚落下来,落在地里。 再看血影,同样提着一只装满粪水的木桶走进地里,那沉甸甸的木桶在她手中似乎没什么份量,轻巧的如同一只竹篮似地,让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即便是那浓烈的臭烘烘的味道,也丝毫没让她神色有多大变化。 冷眼斜睨了一眼蹲在地上呕吐的女人,她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拿木勺子在木桶里搅拌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木桶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越加浓烈,丽容刚稳住心里的恶心感,回过神只是看到血影那随意的动作,顿时又捂住心口‘哇哇’继续吐起来,本就没怎么进食的她,把肚子里不多的东西吐出来了不说,苦水更是在地里溅了好几滩。就差没把苦胆给吐出来了。 那脸蛋啊青白交错,特别是她犯恶心呕吐的样子,乍一看,就跟吃过木桶里的粪水一样。 “赶紧做活,天黑之前必须施完肥,入夜之后,你还得去值夜。”无视丽容吐得狼狈的样子,血影舀了一勺粪水浇在地里,头也不抬的冷声提醒道。 丽容气得整个脸都成了调色盘,忽青忽白忽黑的,她几乎可以认定,是这个贱婢故意要恶整她! 拿这些脏东西浇地,种出来的菜能吃吗?! 最重要的是长这么大,就算没入承王府之前,她也不曾受过如此对待。这简直就是对她明目张胆的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怎么说,她也是承王府的妾室,即便只是一名夫人,但论起身份,那也是被丫鬟伺候的主,这个可恶又该死的贱婢,居然让她做这种有辱她尊严的事—— “够了!”忍不住的朝血影厉声咆哮起来,她扬起手指指着血影破口大骂,“你不过就是一个狗奴才,凭什么让我做如此恶心的事!你到底是何居心?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如此这般对我?” 血影侧目,眸底闪着寒光:“恶心?丽夫人,难道你平日里只知道吃不知道拉?你在排泄这些东西的时候怎的没觉得恶心?” 这话是王妃教她的,她觉得王妃说的有理。既然自己都要排泄这些东西,就不该嫌弃其臭。 “......?!”丽容指甲掐进了肉里,突然的,她敛紧瞳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不远处装满了粪水的木桶提了起来,猛的就朝血影的方向泼过去—— “你这该死的贱婢,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欺 辱我——” 虽说丽容力气是有了,可到底动作迟缓,在血影眼中,那些动作压根就是不受她看的。 只见血影身影一闪,顿时消失在丽容泼粪水的范围内。 稳住身影,她冷眼斜睨着那突然发疯似的女人,寒气自眼眸中不断的涌现出来。 不经意瞥到地上一块小石子,她半眯起毫无温度的冷眼,脚尖一动,只见脚下那块小石子准确的击中丽容的膝盖处—— “......?!”女子的尖叫声在后院响起。 只是片刻功夫,这凄厉惊恐的尖叫声就吸引了在后院做活的丫鬟、仆从。 大多闻声而来,好奇的朝地里看去。只见一名女子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里,在女子身下,是一片极具让人恶心的排泄物...... 。。。。。。 听到血影说了后院地里发生的事后,白心染到晚上都还抑制不住的想笑。 某爷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她乐呵去。 夫妻俩整准备就寝,突然殷杜的声音在房门外出现,偃墨予只好冷着脸去开门。 “何事?” “爷,宫里派人前来接您进宫,这会儿正在前院等着呢。”此刻的殷杜,站在门外无比严肃的禀报着消息。 偃墨予轻蹙丰眉:“可有说为了何事?” “听说是太子在宫外遇袭,皇上闻此消息勃然大怒,说是要彻查此事,所以才急召各大臣进宫。” 偃墨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默了默,他朝殷杜挥手:“你且先去前厅,本王稍后就到。” “是。”殷杜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将房门掩上,偃墨予径直走向床榻。 白心染见他神色严肃,再想想刚才殷杜说的话,于是就朝他说道:“你赶紧换了衣服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她没见过什么太子,可也知道一国太子受伤绝非小事。皇上半夜三更都要召集大臣,想必太子这次出事应该很严重。 在床头坐下,偃墨予将她小手握住,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我今晚怕是不能回来,你且早些睡,知道么?” 白心染好笑的看着他:“我又不是三岁爱玩的孩童,哪需要你这么操心?” 偃墨予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我宁可你是三岁孩童。” “......?!”白心染 恶寒,白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有恋童癖吧?” “羞得胡说。”男人顿时有些黑脸,在她脸上掐了掐,低声斥道,“好生照顾自己,知道么?” 白心染将他的手抓下来,撑起身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好气又好笑的赶人:“赶紧去吧,别让人等久了,免得别人说你这个王爷架子大。”这男人,太有街坊老大妈唠叨的潜力了! 在她红唇要退开的瞬间,偃墨予眸光一沉,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准备的覆上了她要逃离的红唇—— 直到男人离开了许久,白心染才从那激情火热的舌吻中回过神来。摸着自己被吻得有些发麻的嘴巴,她忍不住摇头低声笑了起来。 这才多久,他的吻技居然越发纯熟了...... 臭不要脸的,出个门而已,用得着搞怎么煽情? 半夜,白心染被尿意涨醒,摸着黑,她披了件外衣就准备去嘘嘘。 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一名女子,她愣了愣,瞬间睡意全无。 “王妃姐姐,你醒了?这是要去哪啊?”见白心染出来,丽容突然堆起了笑容,对她温柔又体贴的问道。 一个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人突然对自己和颜悦色且无比亲热,这就好比黄鼠狼提着礼物给鸡拜年一样,白心染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 她微微低着头,径直从丽容身边走过。 看着她不理不睬的样子,丽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忘了这废物是个聋哑女了! 见白心染朝着茅厕的方向而去,她冷哼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从茅厕嘘嘘完出来,白心染见丽容还在外面等着她,她佯装没看到般,自顾自的往回走。 就如同她猜测那般,丽容跟着她进了房间。她顿时将生气摆在了脸上,冲过去将丽容粗鲁的往门外推。 当然了,她只是做做样子,并未真的暴露自己的实力。 丽容一把将她双手推开,赶紧关上了房门,看着面前让她恨到骨子里的女人一副胆小惧怕的摸样,她嘴角扬起了得意的冷笑。 王爷今晚不在府中,而那个叫血影的也已经回房睡下了。 就算外面有不少巡逻的侍卫,可是这个女人是个哑巴,她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呼救...... 今晚,她终于能报仇了! 虽然她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个女人掐死,可是她知道, 现在还不是除掉她的时候。 若是此刻将她杀了,那王爷回来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要杀她,必须要好好的计划,要想一个既能杀人又能脱罪的法子才可以动手,否则为了杀她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不过今晚嘛,机会难得,她定是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女人,以报这两日她所受到的侮辱和委屈之仇! 白心染瞪大的双眼,眸孔充满了惧色,脚步也颤颤的往身后退,似乎面前的丽容就跟妖怪一般,让她害怕。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她这副怯弱的样子,丽容更是得意不已。虽然知道她不能听见自己说话,可为了发泄心中愤怒,她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并凶恶朝着白心染走过去—— “你这个废物!白痴!本夫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你落在本夫人的手中,本夫人肯定会‘好好好好’的照顾你!” 伸出手,她猛得捕捉到白心染的双手,并快速的朝白心染的腰间掐去—— 在丽容看不到的地方,白心染眼底迸出一团怒意。这女人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今晚居然趁着她男人不在,还想欺负她! 掐她也就算了,她居然故意挑选她身体隐蔽的地方下手! 借着昏暗的光线,白心染不着痕迹的躲过几次。 丽容好几次下手都落了空,不由得将心中压抑的愤怒给激发出来了。仗着此刻无人,她几乎是不顾形象的朝白心染扑了上去,将她扑倒在地,为了避免身下白心染的挣扎,她用尽全力将白心染双手抓住,骑坐在白心染身上,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的看着白心染,恨气全从美目中释放出来。 “就你这样的残废,也配坐这正妃之位?你怎么不去死——啊——”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住了身下的人,丽容开始口不择言的厉声辱骂道。 只是满腔的嫉恨之火还未发泄到一半,突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顿时让她翻到在地上。 白心染收回踢她后脑勺的脚尖,眼底冷光划过,在丽容还未回过神来之际,翻身一跃,反骑到丽容身上。 她并未像丽容那般,傻逼的喊着恶狠狠的话,一骑到对方身上,她握拳的双手没有半点犹豫就挥向了身下那张如花的美脸—— 一拳头、两拳头、三拳头、四拳头...... 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 “ 啊——” “啊——” “啊——” “啊——”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见女人惨烈的痛叫声以及拳头落在物体上的闷响声不断的 第 55 部分 传来。 那拳头落下的声音规律有序,伴随着拳头声响起的惨叫声也节奏分明,一高一低的配合着,说不出的和谐悠扬~ 直到高亢的惨叫声停止,低沉的拳头声也才停止。 看着被自己揍得昏过去的女人,白心染冷面寒霜的从她身上站起身,抬腿突然补了一脚上去—— “阿呸!就你他妈这不经操的能耐,伤了我一次,还想伤我第二次?!” 搓揉着打人打酸了的双手,她咬牙爆上了粗口。 “犯贱的东西,姐他妈容忍你们一次,是给你们机会,真是给脸不要,非要凑上来送死!”真以为她不敢杀人?! 地上晕死过去的女人,白心染知道,是绝对不能留的。 首先,她会武力的事被这个女人知道了,其次,这个女人对她敌意太深,一直都在想法设法的对付她,若留下她,只怕是会养虎为患,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这些人都不容她,那她又何须容这些人留在世上?! 觉得欺负她又聋又哑很过瘾是不? 那就别怪她无情,把这一笔笔的帐全都挨个讨回来! “血影,进来!”绷着脸,她朝门外冷声唤道。 从她刚出手,就知道血影在外门了。否则以这女人杀猪般的惨叫,早就引来府里的侍卫了。 事实也正如白心染所想的那般,血影早就出现在白心染的房门口,只是听着里面打人的声音太爽了,所以没有进去罢了。她安分的守在门外,有闻声而来的巡逻的侍卫,一看到她严肃镇定的样子,什么话也没问,直接就走了。 推门而入,血影看了一眼地上被打得快变形的女人,直接朝白心染问道:“王妃,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白心染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揉着自己不大舒服的小腰。好久没练拳脚了,差点把腰都给扭了! “过来,陪我坐会儿。”朝血影招了招手。 血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站在她身侧。 “这女人留着就是个祸害,老想着要害我,可是你杀、我杀都不好......” 血影不解:“王妃请明示。” 白心染眼底浮出阵阵冷意:“她是老夫人的人,我俩将她杀了,老夫人就会找我们麻烦。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先把她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后再做决定。” 血影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走到丽容身边,弯腰抓起丽容的一个脚腕,拖死狗一般的将人给拖走了。 白心染嘴角狠抽:“......?!” 这丫就不能换个方式?拖死狗很好玩? 连喝了几大口水,将心中那股子不平稍微压下去后,她才脱了外衫爬上床。 一夜无梦,好眠到自然醒—— 第二天天黑之后,偃墨予才从宫中回到承王府。 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血影白心染的情况,得知白心染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之后,他急匆匆的赶回卧房。 房间里,不见女人身影,只见那宽大的千弓拔步床上被褥鼓成一团,一道压抑的哭泣声从被褥下传来—— ------题外话------ 艾玛,染染终于要恢复正常了~妞们,别把你们的票子捂着哈~【卖萌(*^__^*)】 五十八:不装了!不装了! 快步的走过去,他伸手正准备连人带被抱起来,但那被褥中埋着的人似乎发现有人靠近,裹着整床被褥突然躲开了他的手。 偃墨予俊脸一沉。 “可是有人欺负于你?” 被褥中只闻哭泣声,没有回答声,那压抑的声音让偃墨予听着格外刺耳,心里更是心疼不已。在主院,能欺负她、敢欺负她的人,虽然明面没有,但背地里,也是有的! 想到什么,他冷着脸准备唤血影进来,想把事情问个清楚。 他出去的一天一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这时,被褥中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嗓音: “丽夫人骂我天生残疾,不配坐这正妃之位。我也心中有愧,实在是有辱王爷威名,还请王爷签了这封休书,还我自由之身。”语毕,从被褥中递出一纸拟好的休书。 闻言,偃墨予瞬间黑脸。 特别看到那纸上的‘休书’二字时,心口突然像被什么钝器撞了一下,闷痛的难受。 其实那纸上除了‘休书’两个字,再没有其他,就单单两个字而已。但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足以让偃墨予气得想杀人。 以往她闹性子,还只是嘴上说要分开什么的,而今,却连‘休书’都给弄出来的! 这让他怎么能不气! 其实这也不怪白心染,实在是她不知道这 古代休书该怎么写...... 气得后牙槽磨得‘嚯嚯’响的偃墨予,长臂猛的将床被褥给掀开,一把将女人给捞到了自己怀里,当看到女人带笑的嘴角时,他顿时就愣了,紧接着,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某女屁股上。“该死的,你敢戏耍为夫!” 骂归骂,打归打,可心里的火气瞬间灭了一大半。 白心染揉着屁股瞪他:“姓偃的,有种你再打一下试试!” 偃墨予被她一瞪,想着她的身子,自然没敢再下手。 将她禁锢在怀里,他替她揉起了屁股挨打的地方,冷着脸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那丽容呢?现在在何处?” 白心染没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抬了抬手,将细葱似的手指伸到他眼下,无比无辜、无比可怜、无比......不要脸的说了一句话:“我昨晚打了人,手到现在都还疼,赶紧的,给我吹吹。” “......?!”偃墨予一头黑线。 不过听她喊疼,他还是立马将她双手包裹在自己手掌之中,虽然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可还是轻轻的给她搓揉起来。 “我腰也疼。”抽出自己的一只手,她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如柳似的小腰。 “......?!”偃墨予眯着眼看了过去,突然看到她侧腰上有一处细微的结了痂的印记,瞬间,他俊脸一沉,浑身溢出一股寒气。 将白心染放下,他大步的走出了房门。片刻后,房门外传来男人冷得让人发毛的嗓音—— “来人,将丽夫人舌头割去熬汤!就说有高人指点,王妃饮下舌汤就会开口说话!” 他不会再让她被人当傻子一样欺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得给他‘好’起来。他不要再看到她那般忍辱的面对别人...... 白心染一咕噜坐直了身体,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间——昨晚那女人在挣扎中用指甲划伤了她的肌肤。 听说今早血影拿着剪刀去帮那女人‘剪指甲’了。就是不知道血影剪指甲的技术好不好,会不会剪到别人其他的东西...... 抬头,见男人已经返回正冷着脸站在床边,她有些心虚的撇开视线。 好吧,扮柔弱是有点可耻!大不了下次她不再扮就是了。 偃墨予坐在她身侧,伸出手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紧接着就要去脱她的衣服—— “干么事啊?”赶 紧拉住他的手。 “我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地方受伤?”男人眼底已经没有了怒气,有的也全都是心疼。 白心染默了默,朝他露齿笑道:“其他地方还好,就是这手腕子酸痛酸痛的,你帮我揉揉就行了。” 偃墨予抿着薄唇,瞪了她一眼,冷脸之下,他还是轻柔的将她双手握住,细细的给她揉捏起来。 “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外面那么多侍卫,难道你当他们是摆设不成?” 她抬头正色的看着他:“我这还不是担心你母亲过来找我麻烦。”顿了顿,她试探的问道,“你就不怕她找你说事?” 若不是顾及到邱氏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她昨晚早就下手了。 偃墨予俊脸黯沉,眼眸如幽潭般盛满了死水:“母亲居心叵测且别有用心,已不是一两日之事,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她是我母亲。如今她似乎越发按捺不住,欲想干涉、控制于我,我又何必再忍耐下去?” 这些年,母亲在承王府嚣张专制,他几乎都不怎么过问。但自从知道自己并非她亲生子之后,他就尤为火大。 堂堂的承王府,居然会发生这种李代桃僵的事,说出去谁信?! 她若不是别有居心,为何要假扮他亲娘在承王府以老夫人身份自居? 她若不是别有居心,为何从他成年之后就不断的给他弄出这么些女人? 且她只知道给他找女人,但从来不过问子嗣之事。 这是一个母亲应有的心态? 不管这个所谓的母亲是何人所扮,不管她有何目的,如今的他只想尽快找到答案,到底这一切是如何回事? 自从那天发现邱氏还是老处女的秘密之后,这算是偃墨予第一次在白心染面前坦露心思。看着他神色间流露出来的沉痛,白心染皱起了眉,心情也百般复杂起来。 比起她这个没亲娘的人来说,貌似他这个有‘亲娘’的人过得更不是滋味。 不想看他难过下去,她反手将他大手抓住,转移了话题,故作调侃的问道:“你真打算让我吃下别人的舌头?”让她玩弄那种东西倒好,让她吃......怎么想怎么恶心! 偃墨予敛回思绪,瞪了她一眼。“难道你还打算装下去?” 白心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样不是挺好的?” “你还好意思说!”男人训斥 的话随即而来,“你看看你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堂堂承王妃居然让人随意欺负凌辱,你还好意思说‘挺好’?我给你宠爱,你就是这般作践自己来回报我的?” 听着他责骂的话,白心染沉默了起来。她知道他生气了。为了自己的事,他算是操心了不少。 他是有资格生气的。 “行了,你别骂了,我不装、不装总成了吧?”为了这种事让两人吵架,她觉得不值得。其实装与不装真的没什么好纠结的。她现在是承王妃,不是以前在茅山村里的那个聋哑姑,她现在生活在他的承王府,不是生活在没有亲情的白府。 他要她变强,她变强就是,以为她多喜欢在别人面前装疯卖傻? 那还不是因为之前自己一个人没有靠山,所以才装聋作哑,想明哲保身罢了。 听到她点头的话,偃墨予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在这个世上,若是有人欺你、辱你,你不必隐忍,加倍奉还就是,别人对你不仁,你无需对人仁义。人生在世,活着就是要为自己争一口气,懂吗?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委屈下去,更不许你再继续作践自己,知道不?” 白心染点点头,不过却问了一句:“若是我打不过别人呢?” “为夫会帮你!” “你不怕为了我得罪人?” 她的话充满了试探、充满了小心谨慎,这让偃墨予心里越加不是滋味。 她这是信不过他吗? 怕他不能护她周全? “傻瓜,你是我的妻,得罪你的人自然就是与我为敌的,我又何须怕得罪别人?” 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抬手摸着她的脸,垂眸深深的凝视着她:“染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堂堂的承王,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白心染愣了愣,送了他一个白眼:“你当我是嫌贫爱富的人?” 偃墨予想到什么,轻声笑道:“谁说不是?当初在茅山村,我若是身上没有银子,你还会救我?”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她肿么感觉这男人有点像是在翻旧账?干咳了两声,她扬了扬下巴,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我这不是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所以才见钱眼开呗。” “那我若是没银子,你是否还会救我?” 白心染想了想,“或许会,或 许不会。” “嗯?”偃墨予挑眉,饶有兴致的等着她解释。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呵呵一笑,“或许我会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救下你,不过我也或许会嫌救人麻烦而随意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偃墨予的脸有些黑,目光阴测测的。将她放下,绷着俊脸就准备要走。 白心染瞧出他不对劲,立马将他手腕抓住,难得好脾气的哄他:“你生什么气嘛,我说的都是假设,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假设,就因为这些你就生气?我现在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比那些假设更重要?是不是你觉得我们应该重新来一次邂逅,看一看我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结果?” 闻言,偃墨予黑着脸回头,“明知是假设,那你还说?”她不把他气死她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白心染特别无辜,眨眼:“是你先假设的。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假设而假设下去,难道这也有错?” 她的话就似绕口令一样,可听到偃墨予耳中,就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还是他假设错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不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就她看则大方实则小心眼的性子,他不惹她总行了吧! 重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他心里气不过,低头就截获住她红唇啃咬起来。 大舌带着几分蛮劲的逼她开启檀口,他气势汹汹的闯入,一番发狠的与她小舌纠缠。 这几日,因为她葵水来的缘故,他都不曾碰她,哪怕抱着她入睡,都是小心翼翼。也有那么一两次失控的时候,他都是点到即止,逼着自己打住。 突然见他急切而狂乱的吻着她,白心染心里有些发怵。他这是想同她来次‘浴血奋战’的节奏? 其实她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抱着她吻得越发深入的男人还真有过把她吃下去的念头。 不但缠绵悱恻的吻有些失控,就连手中的动作也有些失控。 大手不断的游走在她曲线上,摩挲、挑逗、搓揉,恨不得将她给塞自己身体里去。 胸口贴着他的胸膛,柔软对上硬邦邦的肌理,白心染忍不住的扭动起身子。 她一动,男人紧绷的身体更加火热,目的更加明显。 小手被他抓住置于身下,感受着那里神兽似的变化,白心染心里咯噔 一下,被他吻得迷离不堪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不......”拒绝的话从两人唇齿间溢出。 将她微微推开,偃墨予一双深眸就似种满了火种一样,情欲呼之欲出,那隐隐暗藏的危险之气让他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猎物,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对方给吞食下去。 “染儿 第 56 部分 ,到底还要多久?为夫等不了了,怎办?”他在她细滑的脖子上轻咬,沙哑的低喃。 白心染那个窘啊,她哪知道这不要脸的男人欲望会这么强? 咬着唇,她干脆闭上眼,装死! 她的手还掌控着他,她赶紧抽回手。 看着她此刻恨不得晕死过去的样子,偃墨予好气又好笑。 这女人,他不过就是想要而已,有这么恐怖? 这都憋了他好几日了,他若是连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他还是个正常男人么? 明知道她这时不能行房,他哪会真做下去,又不是禽兽变的! 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将头埋在她颈项里,吸取着她的馨香,让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平复下来。 察觉到他欲望渐渐的小了,白心染才抬头,其实她是很想笑的,可是她知道,这会儿要是笑出来,指不定会把这欲求不满的男人给惹毛。 。。。。。。 满京城,承王悬赏寻找得道高人的谣言还在继续,但这天早上,从承王府传来一道消息瞬间将那些想发横财的人的美梦给打破了——承王府传来喜悦,说得道高人已经寻到,正如传言那样,承王妃在得道高人开坛作法后,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这悬赏的事没戏了,但接下来,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就多了一个人物——承王妃。 外面到底怎么评论、谣传的,身在承王府的白心染没那个心思去关注。她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老夫人邱氏的兴师问罪—— 坐在厅堂的高位上,邱氏看着那犹如脱胎换骨的女人,凌厉的目光中有着愤怒,有着探究,也有着不可置信。 难道一个哑巴喝下别人舌头熬的汤后,真的能开口说话? 几十岁的人了,邱氏见识也不算少,这种诡异的事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这些事偏偏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难不成让她去反驳儿子的话? “母亲一大早就过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看着邱氏复杂且极为不友善的目光落在白心染身上,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身侧。 他如此袒护白心染的动作,让邱氏心口的怒火险些就要燃烧起来。 冷着脸,她严肃的对着偃墨予,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要将丽容舌头割去?她可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就能如此狠心?” 偃墨予并未理睬,而是给血影使了个眼色。 血影欲上前将白心染带走,邱氏眼尖的发现,顿时对着血影冷声喝道:“站住!你这不分尊卑的奴才,难道当我死了不成?!” 她没让人离开,这狗奴才居然擅自做主想将那白氏带走,不把她这承王府当家主母当一回事,真是可恶可恨! 血影掀了掀眼皮,眼底寒光闪过,迎视着邱氏的怒火,冷冷冰冰的说道:“老夫人,血影只听令于皇上和王爷,你虽贵为承王府的老夫人,可你无权干涉血影想做的事。” 邱氏从早上起来听到丽容被割舌的消息后就尤为愤怒,此刻,血影漠视她、挑衅她的态度让她原本压抑的愤怒彻底的爆发出来。 ‘嘭’的一声,她拍桌而起,指着血影朝偃墨予斥道:“予儿,这就是你院子里的丫鬟?如此狂傲不羁、尊卑不分,试问,为何不将她撵出承王府?”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薄唇,墨黑的眼底幽冷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片刻,他目光冷滞的看向邱氏:“母亲,血影乃是皇上所赐。若是母亲对血影有何不满,大可进宫求皇上收回赐令。” “你!”邱氏怒目圆瞪。儿子的话虽说在理,可分明是在偏袒那贱奴。 她若能够让皇上收回赐令,她早都进宫了,又何须一次又一次受这个贱奴的气?! 这个叫血影的,注定是她能恨却不敢动的人! 深吸一口气,她转向一直低头沉默的白心染身上,目光犀利如剑,走过去,突然伸手掐住了白心染的下巴,将其脸抬了起来。 “不是说能开口了吗?怎的不说话?你倒是说几句话让我听听啊?看这饮过舌汤的人是如何开口的?” “母亲!”偃墨予敛紧双目,因为邱氏的动作让他周身瞬间布上了一层冷冽的寒气。在邱氏反应不及之时,将白心染从她手中解救了出来,锁在了自己怀里。 黑眸冷冽的看向邱氏,此刻的他,眼底连疏离都没有,只有着浓浓的厌恶:“染儿有幸摆脱残疾,是本王的主张,也是本王为她寻到得道高人。那丽容趁本王不在府中之时,欲想加害染儿,如此阴险之人,本王索性取了她的舌头为染儿做药引子,难道这不应该?如今染儿恢复如常人,母亲作为婆母,非但不为染儿感到高兴,却言辞犀利,无端挖讽自己儿媳,母亲,这是你身为人母应有的德行?” “放肆!”邱氏铁青着脸,浑身都开始发抖。毫不客气的指着白心染对偃墨予厉声 斥道,“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无端造孽、残害自己的妾室,我不过出口询问几句,你竟然如此对我出言不敬,你可知你此刻是有多大逆不道?!” 偃墨予双手攥得紧紧的,圈在白心染肩膀上的手臂都隐隐颤抖。白心染抬头看着他,双目紧闭,但额角上的青筋却是一凸一凸尤为吓人。就连从他胸膛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上一丝寒意。 一抹心疼划过心间。 这个男人,摊上这样的‘假妈’,他该是有别憋屈啊! 她曾经的隐忍,那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亲人将她抛弃,她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周旋。可是他呢,面前这个严词厉色的女人霸占着他母亲的身份,做着他的母亲,却干着恶人才会干的事,就因为这么一个‘母亲’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压抑自己所有的情绪。 清澈的眼眸浮出一丝冷色,她将男人的身体推开,自己走到邱氏面前,红唇轻笑,讥讽的将邱氏从头到脚开始打量起来。 对于突然转变的白心染,邱氏尤为不习惯。眼前年轻的女人,清丽脱俗,从眼到脚找不到一丝痴傻的影子。就似换了一个人似地出现在她面前。那双眼明亮动人,哪里还有半分傻气?她实在没法把以前那个连走路似乎都要跌倒的傻子废物和眼前这个隽秀俏丽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婆婆,儿媳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无视邱氏的打量,白心染笑着靠近她。 “......?!”那清脆如玉珠落地般动听的嗓音让邱氏愣了愣,只是当白心染红唇贴近她耳朵说完几句话之后,邱氏的脸突然间大变,如同见到厉鬼一样,脸上忽青忽白,一双瞳孔骤凸,比鬼还吓人,指着白心染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你......”颜面失去正常的血色,连说话声都在颤抖。 白心染抿唇笑了笑,用着比黄莺还清脆的嗓音朝邱氏说道:“母亲,你脸色失血过多,白得就快成死人了,哎哟,你还是赶紧回你的窝里蹲着去吧,别跑出来了。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要是无端的把别人给吓死了,估计你比王爷遭得孽更深。”挑着眉梢,她朝边上的男仆招了招手,“你们赶紧过来,把老夫人给送回梨院去。” 邱氏带来的丫鬟站在不远处,见白心染竟然吩咐男子去搀扶邱氏,各个顿时也被吓青了脸,赶紧上前将浑身颤抖还处于惊棘中的邱氏给左右搀扶住,往大门外走—— 邱氏原本是到梨园兴师问罪的,结果两 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如同被鬼吸干了阳气一般脸色青白、浑身发抖的由丫鬟护送回了梨院,且一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厅堂里,看着邱氏离去的背影,白心染眼中凝聚起浓浓的冷意。 这个老姑婆,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看咱们到底谁最不好过! “你与她说了什么?”突然,腰间缠上熟悉的铁臂,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一个‘她’字,让白心染笑了。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下了某些决心了。 知道他俩要说话,血影将四处的下人都撵了出去,而她自己也默默的退出了厅堂。 待人都走完了,白心染才转过身,笑容得意的看着偃墨予:“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就对她说了‘若是你再如此闹下去,我就把你还是处女的事告诉王爷,信不信王爷立马就让人来给你验身?’”摊摊手,耸耸肩,“就这样而已。” 偃墨予抿着薄唇,只感觉额头上一片黑。将女人禁锢在胸前,他下巴摩挲着她头顶,久久的,一句话都没说。 “你会不会怪我说了那些话?”白心染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主动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应该将秘密揭穿?” 在她头顶上方,偃墨予摇头,嗓音被他压得很低:“我也想早日知道真相。” 他不怪她。 他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他尽量忽视梨院中的人,甚至故意不去提那女人。他知道,其实他也一直在逃避。 他想知道真相的同时,又怕真相背后有什么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事。 可面对那个女人对染儿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再没法逃避了。 他发誓,他定是要好好的调查邱氏! 想到什么,他摸着白心染的脸,眼底溢满了心疼:“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得小心谨慎些,知道吗?” 白心染一脸严肃的点头:“我知道。” 邱氏的秘密被她揭了出来。她没有当众揭穿,那就是想要邱氏自己上钩。 若是邱氏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养母并非亲母,向他们主动坦白,那他们可以相信邱氏的为人,毕竟她虽不是亲妈,但养育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那他们也会以对待养母的态度来对待她。 相反,若是邱氏不承认养母的身份,非要以亲娘的身份自居,那其中肯定就存在 着猫腻。 而这个猫腻,或许会给他们夫妻俩带来危险。特别她,兴许还会惨遭别人杀人灭口! 可是不冒此危险,又怎么能知道这个邱氏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到底安了什么心? 。。。。。。 大学士府 听着丫鬟的禀报,贺兰氏一脸的不信,瞪大老眼看着贴身丫鬟:“什么?你说那孽畜变好了” 尽管京城里传的满城风雨,都说承王要寻得道高人为那孽畜祛除聋哑病疾,但他们可从来不相信那孽畜会有被治好的一天,毕竟当年可是找了许多大夫为那孽畜看过,确定那孽畜是生来就有的毛病,怎么可能在时隔近二十年就还能治好呢? 他们白府暗中悬赏寻找得道高人,可从来没想过是要去医治那个孽畜的,他们只是想比季家快一步讨得承王好感,让季家断了接近承王府的路子。 没想到那孽畜居然真的被医治好了......这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丫鬟见贺兰氏不信,于是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太夫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承王妃真的恢复正常了。现在京城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呢。” 贺兰氏站起身,皱着眉头忍不住喃喃自语:“她当真恢复了正常?” 想到什么,她又突然问道:“这事老爷知道了吗?” 丫鬟点头:“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老爷还说,明日就要去承王府见一见承王妃呢。” 贺兰氏赶紧说道:“你去告诉老爷,明日一早我随他一同去承王府。” 她倒要看看这个孽畜到底变成什么样了?真的如常人一般吗? 那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以前对她所做的事,她是否会怀恨在心? 不行不行,她必须的亲自去看一看! 。。。。。。 而在季家 季家太夫人同样震惊不已。 对于帮忙找得道高人的事,他们也不过是投其所好,想要巴结承王的同时顺便让让承王欠他们一个人情,这样才有可能将她孙儿从牢里救出来。 可没想到谣言非虚,那得道高人还真的将那废物给治好了。 季太夫人坐在椅子里,是连连的摇头叹气。真是可惜啊,这么一个讨好承王的机会竟然就这样没了。 现在该怎么办? 她要如何才能让承王帮忙救出她的孙儿? 对了! 突然的,季老太婆神色一震,大喜过望。 那废物不是正常了吗? 既如此,她岂不是就可以直接找那废物了? 好在这些年来,他们季家跟那废物没多少关系,不存在伤害、得罪她。想必只要她这个外祖母一开口,那废物应该会帮他们的忙,去向承王求助的。 再怎么说,被关在大牢中的人是她表哥,她若不帮岂不是太说不过去?! “小眉,下去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去承王府一趟。” 。。。。。。 翌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承王府大门外。 白翰轻扶着贺兰氏从马车上下来,向守大门的侍卫递了帖子。 那几名侍卫看了帖子,见是当朝的一品大学士,也不怠慢,赶紧让人去主院通报。 没多久,去通报的人出来,领着白翰轻和贺兰氏朝主院去了。 季老太婆在马车上看着那对母子走进承王府后,才让丫鬟扶着下马车。 来了好几次,见今日的侍卫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只好上前重新向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可这一次,几名带刀的侍卫非但没因为她是承王妃的外祖母而恭敬相待,就连进府帮忙通报都没有。 “这位老夫人,你还是请回吧。王爷有令,王妃身子抱恙,不见任何人。”一名侍卫严肃冷漠的说道。 季老太婆哪可能就此离去?而且她刚刚还看着白家那对母子进去的,凭什么他们能进,她就不能进了? “这位差爷,请你行个方便,老婆子我乃是你们王妃的外祖母,前来见她是有要事的,就请你帮忙传个话吧。”放下身段,她有些讨好的朝侍卫说道。 可惜几名侍卫都无动于衷:“你还是请回吧,王爷早就下过令,王妃暂不见任何人。” 季老太婆有些不爽了,指着承王府内:“那他们为何能进去?” 侍卫正色的回道:“白大人是来见王爷的,并非见王妃的。” “那我也要见你们王爷!” 听到她霸道的语气,侍卫的脸有些冷。“白大人乃当朝一品大学士,见王爷定是有要事相商,且他递了拜帖,王爷也同意见他,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他进府。但你就不同,你冒然求见王爷, 一没拜帖,二不说清求见我们王爷是为何事,我们自然不会让你进去。劝你还是赶紧离去 第 57 部分 ,莫要让我们出手撵人。” 见侍卫如此冷漠,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季老太婆不免有些怒了。 “你们实在是太无理了!我乃你们承王妃的外祖母,就连你们王爷见了我也得唤我一声‘外祖母’,可是你们却如此对待我,难道就不怕承王殿下知道后将你们痛打一顿?” 见面前的老太婆突然发怒指骂,几名侍卫冷着脸相视一眼,随即站得笔直,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见状,季老太婆心里更是不爽,正想上前却被丫鬟暗地里拉住了。 “太夫人,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想必承王殿下就算让我们进去也没空接见我们。”丫鬟很认真的说道。 季老太婆想了想。也对!方才白家那对母子才进去,承王不一定有空接待她。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和那对母子坐在一起。如今孙儿有难,若是被白家那老太婆知道,定是会趁机奚落羞辱她。 既如此,她又何必进去找不自在? “那好,我们就暂且先回去。明日再来。” 。。。。。。 承王府主院大厅里 白翰轻和偃墨予相互寒暄了几句,就问道:“承王,听说染儿聋哑之症已被高人治愈好,不知此事可真?” 坐在主位上,偃墨予墨眼幽深,表情平淡,让人看不出喜乐,但自那矜贵之躯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却让人极具压迫感,以至于贺兰氏在此坐了多时,都未敢随意出声。 “岳父大人,实不相瞒,染儿的确摆脱了聋哑之症,已恢复如常人。” 白翰轻闻言,显得有些激动:“那她人呢?我们可否去见一见她?” 偃墨予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丰眉轻蹙,有些严肃的说道:“岳父大人,本王知您是爱女心切。可眼下染儿不方便见你们。” “为何?”白翰轻不解。 “虽有高人治愈好了染儿的聋哑之症,可如今的染儿却犹如新生,已记不起任何人了。” “......?!”白翰轻猛的睁大眼,“你是说染儿她......” “她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但却忘了所有的人。” 这个消息一出,就连一旁静坐的贺兰氏都很是震惊。 那孽畜居然失忆了?! 看着明显不信的白家母子俩,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冷笑一瞬而过。 白翰轻神色复杂,且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承认,这个废女他从未喜欢过、也并未放在心里过。可如今听到她恢复了健康、终于如常人一般能听会说了,他这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只是......她怎么能失忆呢? 她若是失忆了,那和她又聋又哑的时候又有何区别? 不都一样不能为他所用...... “岳父大人。”一道低沉的嗓音将白翰轻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神来,他抬头朝主位上的男人望去。 “不如这样,本王就让人去将染儿带过来,让她同你们见上一见,看她是否能认得出你们?” 闻言,白翰轻赶紧点头,面色带着几分沉痛。“我们今日来,正是想见一见染儿,如今听承王这么一说,我们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只希望染儿见过我们之后,能想起我们,而不是与我们形同陌路,毕竟我们是染儿最亲近的家人。” 偃墨予侧目,朝身后的殷杜递去一眼:“去通知血影,让她陪同王妃过来。” 殷杜应声退下,离开大厅时,脸上忍不住的激动起来。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听过王妃说话呢。也不知道王妃说话的声音是像黄莺一般动听还是像公鸭叫唤般的难听...... 厅堂里,许是某个男人在场,白翰轻和贺兰氏也没露出什么焦急不耐之色,而是极有耐心的等待起来。 其实在他们心中,白心染也就那副样子。以前傻子一样,如今虽然恢复了健康,可却又失忆了,这样的一个人能有多大变化? 他们今日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亲自证实传谣的真实性罢了。至于其他的,他们暂时还真没想那么多。 只是当一袭鹅黄的身影翩然进入厅堂的时候,白翰轻和贺兰氏才觉得他们似乎把某些事想得太简单了—— ------题外话------ 半夜不小心睡着了。_ 五十九:毒舌气老太婆 进门的女子,身姿纤瘦,步伐轻盈,墨发美髻,金簪布摇,锦衫罗裙,端得轻渺婀娜,行的俏丽无双,从头到脚,无不精致玲珑。 再看女子的容貌,娥眉杏眼,粉腮嫩肌,小脸虽削瘦,却处处生动而明媚。 女子从白翰轻和贺兰氏身前走过,连侧目都没有过,如蝶般的身影径直走向了主位上那冷峻的男人。 “王爷,这么急着找我来,到底有何事啊?” 女人清脆嘹亮的声音在厅堂里响起。 白翰轻和贺兰氏这才回过神来,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上方女子的背影上,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二十年了,第一次听到对方说话,而且还说得如此顺溜,能不震惊吗? 白心染劈开腿,跨坐上了偃墨予的大腿,双手搭在他宽厚的肩上,扬着嘴角与他对视,那眼底清晰的狡黠和得意只有偃墨予才看得见。 对她没有形象的坐姿,偃墨予非但没一丝不悦,反而因为她的投怀送抱,让他冷峻的俊脸逐渐柔和了起来,手臂自然而然的圈上了女人纤腰,垂眸,他低声轻道: “这几日你都未曾出过房门,怕你嫌闷,就让你出来走走,顺便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 白心染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得还真比唱得还好听,她早就闷坏了,这会儿才说放他出来,就算做戏也不带这么假打的!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摸到男人大腿根处,手指掐了下去。 “......?!”偃墨予嘴角微微一抽。倒不是因为被掐痛的缘故,而是女人掐的地方。 过了好些日子苦行僧的他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撩拨? 对,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撩拨他。什么地方不掐,却掐他大腿根...... 将她小手抓住,握在手掌之中,他报复性的挠起白心染的手心。她要他痛,他就要她痒...... 两人暗地里玩得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在不远之处还有两道直勾勾的视线。 直到被男人反骚扰得招架不住,白心染才决定不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玩下去了。 转过头,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白翰轻和贺兰氏身上各打量了一遍,然后一脸好奇的问向偃墨予:“王爷,这两位是谁啊?你叫我来,怎么都不告诉你这里有客人呢?” 前面一句话让白翰轻和贺兰氏都傻愣了。看着白心染清澈无辜的眼眸,分明就没他们的影子。母子俩相视了一眼,都想从彼此眼中找到答案。难道真的失忆了? 后面一句话不仅偃墨予险些失笑,就连在门口站岗的殷杜都开始抖起了肩膀,闷闷的低笑起来。王妃看似好了,但这脑子好像还没好彻底......她竟然现在才发现这里有客人。 不过当收到一旁血影射过来的冷眼时 ,殷杜立刻挺直了腰板,干咳一声将视线转移别处。现在王妃能听得见了,这个死女人看着就很阴险,可别被她抓到小辫子去王妃那里嚼舌根才是,否则以王爷心疼王妃的劲儿,估计自己会遭罪。 偃墨予抿了抿薄唇,抬头时,目光清冷的看向白翰轻和贺兰氏,对白心染缓声说道:“这位大学士府的白大人乃是你的父亲,这位太夫人乃是你的祖母。你认真看看,可想的起他们?” 白心染一脸的诧异:“我还有父亲和祖母啊?”顿了顿,她似随意的说了句,“我还以为他们都死了呢。” 白翰轻尴尬:“......” 贺兰氏黑脸:“......” 偃墨予似纠正的对她摇头:“他们还活着。” “还活着啊?”白心染张大嘴巴,尾音拖的有些长,好似人家活着她不乐意似地。 偃墨予余光偷偷的扫了一眼下手方很是尴尬的母子俩。在白心染手掌心中继续挠她痒痒。 如果有一天她的女人要把别人给活活气死,他一点都不会怀疑她的能力。 “染儿?”白翰轻站起身,对着白心染的后脑勺唤了一声,略带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爹爹,你还记得吗?” 白心染回头,眼眸认真的看了一眼,随即摇头:“不记得。” 转过头,她朝偃墨予嘟嘴:“王爷,我记得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什么时候有了爹的?” 听她那话,就跟先有她再有爹一样,让白翰轻顿时老脸忽青忽白,心中莫名的有了怒气,可是因为心虚,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尴尬的看着白心染的后背。 偃墨予将脸移向一侧,嘴角抽了抽,才回头严肃认真的问道:“染儿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白心染果断的摇头:“真的没一点印象。”回头看着白翰轻难看的表情,她撇嘴,“王爷,你说他是我爹,怎么当爹的长这副摸样啊?是不是要吃人的?” 咳咳咳~偃墨予肩膀颤抖了两下。 手臂将女人搂紧,让她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用她发髻掩饰住自己的表情,嘴里温和的说道:“染儿,不可胡说,爹娘都是给予你生命的人,你怎么能忘记自己的爹呢?” 白心染坚定的回道:“可我在山中长大,真没见过自己的爹,而且,你说他是我爹,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来讨债的?这么凶狠的爹,我才不要呢。” “放 肆!”贺兰氏在一旁早就忍不下去了。她儿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学士,被外人品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被自己的女儿品论,甚至还言词讥讽,这还有天理吗? 这孽畜没痊愈之前走到哪就将灾难带到哪,名副其实的克星、灾祸。如今她痊愈了,能听会说了,她原本还想着只要她心里有他们白家,那她就原谅她,对她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承认她是白家的种。 哪知道这孽畜旧病好了,新病更加让人气恨。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母亲!”一听贺兰氏的斥责声,白翰轻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将她唤住。他知道母亲在气什么,他又何尝不气愤?可是这里毕竟不是白府,不可能让母亲肆意发怒,更何况现在的承王妃、他的女儿已经不记得他们了,他又如何能把气撒在一个失忆的人身上? 贺兰氏心里那是真心发恨,压根就忘了他们所处的地方,看着白心染的背影,那是恨不得用双眼瞪几个窟窿出来才解气。 “翰轻,你看看她,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天下间哪有不认爹娘的子女?她非但不认你这个爹,甚至还如此出言挖苦你,这是何道理?” 白翰轻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 偃墨予半眯起了双眼,冷冽的视线射向贺兰氏满脸皱纹且凶神恶煞的老脸。只不过还不等他出口,白心染先一步从他大腿上离开,面色从容的走向了贺兰氏。 “这位老婆婆,你是在指责我吗?” 贺兰氏狠狠的瞪着老眼,特别是白心染脸上那抹笑容,淡然、随性、不羁的笑容,刺得她老眼发疼,恨不得伸出手将那笑容给撕扯下来,看这孽畜还敢怎么对他们无礼?! 白心染迎视着她,偏了偏头,左看看右看看,看完了,她突然摸了摸下巴,很正经的说道:“老人家,气性别这么大,这要气出个好歹,我去哪找一把老骨头陪你?看你这穿着,也不像无知村妇,怎么能跟泼妇一样的指着别人就乱吼乱叫?丢了教养不说,自个儿还被气个半死,多不划算,对不?最重要的是你跑到承王府来撒气,这要是气出毛病了,你会不会讹上我们王爷啊?” 噗! 站在门口的殷杜首先没忍住,当场喷了出来。回头一双眼看向白心染,心里猛叹。 这当真是他们的王妃? 他无比诧异的看了白心染,随即又看向高位上的男人,见自家爷手握拳放在唇边,明显是在极力的掩饰什么,甚至连眼 角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顿时就有些不解了。爷这样子,感觉好像很习惯似地? 爷应该感到震惊才对啊! 血影也回了头,只不过表情没殷杜这么夸张,只不过冷硬的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抽搐。 被白心染讽刺暗骂了一通的贺兰氏,这张脸都快变形了,那老脸上的皱着都一抖一抖的,仿佛随时都会从脸上抖下来一般。 爆瞪着双眼,指着白心染:“你......你......你......” 白心染勾了勾唇,见她半天都‘你’不出来,好心的帮她接上话:“我什么?是不是我很大逆不道?是不是我目无尊长?是不是我该受天谴遭天打雷劈?”顿了顿,她微微皱眉,“拜托!老人家,我压根不认识你,你一开口就骂我,我又没在你家锅里抓饭吃,我凭什么受你指骂?再说这地方是我夫君的,你一个外人跑到承王府来又骂又嚷的,怎么,是打算来踢馆的?” 贺兰氏铁青着脸,只觉得一股血液涌上大脑,让她突然往后踉跄的一步,眼看着有些摇坠的身子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母亲!”白翰轻反应极快的跑过去,将贺兰氏搀扶住。 而这时,白心染非但没上去搭把手,反而快速的往身后退了几步。 白翰轻因为担心贺兰氏身体,见白心染非但不帮忙,还站得远远的,顿时也忍不住气道:“还不快过来扶着你祖母!” 白心染动都没动,皱着眉头,问的格外认真:“你们确定只是要我帮忙,而不是想讹诈我?这里可是有众多眼睛看着的,她可是自己要倒的,我可没碰她一丝一毫。” 此刻,不光贺兰氏气得想吐血,就连白翰轻也气得都想吐血了。 这、这、这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为何这一转变,不单单能说话了,且口齿伶俐、言语毒辣,让人不仅是震惊,更是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 这样的女儿,还不如以前的那个废物好! “血影。”偃墨予突然出声,朝门口的血影淡声唤道。“将老夫人带去厢房,速去请大夫前来。” 自家女人说了这么多,有一句话特别重要——可不能让这老太婆出事,都则讹上他承王府怎办? 他承王府养什么都可以,惟独不养老毒物! 血影应声,面无表情的正要上前。 “不必了。”白翰轻冷声拒绝。 看向主位上的男人,“王爷 第 58 部分 ,叨扰了这么久,还请王爷见谅,下官这就告辞了。” 偃墨予抿了抿唇,起身,他走到白翰轻面前:“岳父大人,今日之事,还请岳父大人莫要见气。我先前已说过,如今的染儿记不得任何人,甚至心性大变,若有失礼顶撞之处,还请岳父大人多多包涵,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许是他出口的自称,让白翰轻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王爷,老夫自觉对染儿有愧,多年并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老夫不求别的,只希望以后能多与染儿相处,让她尽早熟悉我们,这样也许就不会再出现今日的尴尬场面了。” 偃墨予目光微敛,点了点头:“岳父大人这番要求并不为过,以后若是想染儿了,岳父大人可以随时到承王府来探望染儿。” 只要你等不怕被气死,承王府的大门随时都为你们打开着...... 临走前,白翰轻看了一眼那个明明惹了事却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女人,眼底有过许多复杂。收回视线,他扶着贺兰氏告辞,由殷杜在前面引路,直接出了承王府。 等到客人走后,血影自动的为两人清场,将候在厅里的下人都撵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俩主子。 白心染一屁股坐到主位上,就着偃墨予先前喝过的茶杯,将杯里的茶水一口饮尽。 话说多了,嗓子遭罪啊! 看着女人的动作,偃墨予薄唇勾勒,脸上不见冷硬之色,深邃的眼底更是染着笑意。 “看着我做什么?”白了他一眼,白心染撇嘴问道。 偃墨予轻叹了摇了摇头,上前牵着她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一只手臂缠上了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身前,低下脑袋瞬间将她红唇捕捉住—— 以往他只觉得这张樱桃小嘴气人得很,可今日,他却发现,这有些毒辣的小嘴是这般可爱。 落下的吻不急不躁,很是温柔,白心染仰着头,被他灵活的大舌纠缠着,不由得踮起了脚。 突然,她身子一轻,双脚悬空,被他打横抱在了手臂上,她本能的将他脖子抱住,以防自己掉下去。 放开她的唇,偃墨予转身就朝厅堂外走去—— 寝房里,看着宽衣解带的男人,白心染嘴角狠抽。 “我发现你这几天都好空闲,怎么都不忙了呢?”容许她装装无辜吧,大白天的真心不想与他滚床单...... 脱得 只剩下一条亵裤,且那丝质的布料下鼓鼓的一处特别明显,上床,将女人直接给捞到了身上。 “太子遇袭,现在东宫养伤,皇上怀疑是有人蓄意谋害太子,故而让朝中皇子和几位重臣都留守于各自府中,等候调查。” “所以?”白心染挑眉。 “所以为夫难得有空闲之时,定该好好陪你。”薄唇咬上她小巧可爱的耳朵,他勾勒着嘴角,说得极具深意。 至于怎么陪法,也就只有白心染自己清楚了。 “......?!”白心染恶寒,陪她不需要在床上的,去哪都行的!将男人脑袋推开,她一脸正色的看着他:“这么说皇上也怀疑你是嫌疑人了?” 亏他还能讲得如此云淡风轻,若是别人,这会儿怕是早就坐立难安了,哪像他,居然还有心思滚床单? 好在她无意间问了,要是不问,他怕是什么都不会跟她说吧? 偃墨予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被定为嫌疑人的事。 抬手,他开始拆除她头上的珠簪,看着那一头丝滑的墨发如瀑布般流泄在她身后,将她身子衬托得更为娇小玲珑,眸光微闪,闪出一簇火热,他滚了滚喉结,低头就要去亲她的脖子。 白心染头一偏,快速的躲过他的狼嘴。睁着眼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说。” 这不要脸的,大白天把她往床上弄就算了,吊起了她的好奇心居然也不说个清楚。 她也担心他好不好?! 只有白心染自己知道,她不是害怕太子死不死,她是害怕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身在朝堂之中,权利斗争在所难免。更何况这男人一身荣华,想掩盖都难。 难保他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偃墨予突然轻笑得刮上了她的鼻尖:“怎么,以为太子受袭之事是我做的?” 白心染下意识的摇头,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你没作案的时间。” 前面好几日她都卧床休息,这男人白天晚上都在房里陪着他,连处理公务都未曾离开,他哪有可能去犯案? 偃墨予只是勾唇笑了笑。 看着他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白心染本来该放心的,可是出于直觉,加之以前接触过太多刑事案件的缘故,她非但没一点放心,而是拧紧了秀眉,问道:“可是有人将矛头指向了你?” 她信他,那是因为她能为他做不在场的证人。可她信,不代表别人就信啊! 他现在算是停职调查,说明他已经被人怀疑上了。 偃墨予依旧轻笑着。“勿需替我担心。” 白心染瞪眼:“你说的倒是轻松!”顿了顿,她突然问道,“对了,血影不是皇上的人吗?你为何不让她替你作证,证明你没作案,皇上应该会相信她才对。” 闻言,偃墨予摇头:“我的事血影也并非全都知晓。” 白心染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她替自己紧张的样子,越看偃墨予心中越是满意。 这女人终于知道在乎他了。 看着他依旧云淡风轻、甚至根本就不和她在同一个状态中,白心染忍不住的抓住他的衣襟直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急死个人了,你认为这样好玩?” 丢开他,她气的就要下床,突然见腰间一紧,被扯了回去。 “血影只是负责我的安危,她并非我的侍卫,自然有些事是他不知晓的。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皇上才不会相信她的证词。”见她没了耐心,偃墨予也不敢再有所隐瞒,让她坐在自己对面,面对面的将事情都解释清楚。 白心染冷静了下来,看着他问道:“那皇上为何要怀疑你?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与你有关的疑点?” 这时,偃墨予神色才开始肃冷起来:“据太子口述,那刺客供出自己是我的人。” 到此,白心染才觉得自己还好没被他给糊弄过去。都这么大的事了,他居然忍着不说。 平日里他再闲,也都会找些事做,可这两日,他不上早朝、不去书房、不看奏折,闲适得让她都快看不下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这种状态让她觉得不习惯,所以才会问他。 听着他的话,白心染鄙视:“那刺客可真没节操,被人一问就什么都招了?” 偃墨予闷闷的笑了笑。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那个刺客呢,死了还是被抓了?” “死了。” “自尽的还是被人杀的?” “太子的人杀的。” 白心染突然顿住,沉默了起来。片刻后,她才接着问道:“太子伤在什么地方?” “手臂。” “有多严重,你去看过没?” “去看过,但未能见到他伤处。只听御医说其伤处长约三寸,但深不见骨。” “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 “没有。” “太子武功如何?” “不足为惧。” 听到此,白心染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看着偃墨予,她说道:“下次进宫,能否把我带在身边?” 偃墨予怔了怔:“你想为我作证?” 白心染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给你作证,可也要有人相信才成啊。太子遇刺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你,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看着你被人波黑水。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些情况,以便让你早日摆脱嫌疑。” 闻言,偃墨予薄唇微扬,将她带入怀中,下颚抵在在她的头顶,手掌摩挲着她削瘦的背脊。低声的说道:“不用替我担心,皇上不会拿我如何的。此事疑点颇多,皇上让我在府中休沐,也是想让我远离谣言是非。” 白心染从她胸前抬头:“这么说,皇上很信任你?” “算是吧。”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有去深思。 如今因为那幅画......他更不愿去多想。 可是白心染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她是真的为他担心! “你知道是谁在搞鬼,对吗?”她不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怕他是什么都知道。 偃墨予在她头顶叹了一口气。这女人,就不能暂时装装糊涂? 低头,他突然将她吻住,并趁她没做反应之前,将她直接压在了身下。 “唔唔唔——”白心染有些傻眼,这不要脸的说来就来,他们聊的事还没聊完呢! 抬手去推他,却被他捉住手压在了身侧。感受到亵裤下的变化,她翻着白眼,但也渐渐的放弃了挣扎,软下了身子由他折腾。 自从她葵水来了之后,两人已经五六天没有做过那啥运动了,他有多隐忍她是知道的。 这‘大姨妈’一走,她早就猜到他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衣物被他剥得干干净净,全丢在了床下铺了一地。 白心染被他带动起来,就连身体也跟着他发烫发热。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不知不觉的就对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改观,这会儿,享受着他给予的颤栗时,她也忍不住的回应起他来。 学着他撩火的样 子,她同样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两人似乎都使着浑身解数要取悦对方,结果却是将彼此的火越撩越旺。 感受着身下小女人从未有过的热情和主动,偃墨予何止是激动能形容的,加之饿了好几日,这激动的时刻,他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他毛头小子一般的冲动劲让白心染吃痛不已,心里只差没把他骂死了。 掐着他的手臂,她一口咬在他肩胛上。 她觉得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提高夫妻生活质量,应该想个办法,让彼此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只是......教科书去哪里找? 察觉到她短暂的分心,偃墨予突然朝她狠狠撞击,并捧着她的脸颊,堵上了她的红唇,将她出口的惊呼声全都吞没。 白心染只觉得自己就是一片飘落的树叶,被他强风骤吹,越吹越高,越吹越远,直到自己哭泣着颤抖,他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靠在他结实强健的胸膛上,白心染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是身心具足的。 他并没有抽身,依旧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姿势,享受着事后余韵的同时,又温柔耐心的亲吻着她,似珍惜、似安抚、似讨好,弄得她不得不放下所有的戒备,再度为他打开自己的全部...... 一场情爱,从白天延续到夜晚,晚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白心染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快散了似地,摸哪都是酸痛的。 比起之前的数次欢爱,这一次似乎是她最累的一次。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男人峻峭的脸。深邃的眼眸带着少有的温柔,似湖光般潋滟迷人。轮廓优美的脸上,不见平时的冷漠,柔和之中多了几分阳光之气,视线停留在他薄而性感的唇上,白心染也顾不得没有洗漱,张嘴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不要脸的,居然压着她做了一天!现在还用美男计来勾引她,看她不咬死他! 男人非但没怒,反而在她耳边邪恶的低笑着:“莫不是怪为夫昨日没努力?若如此,那我们接着——” “闭嘴!”白心染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有些恶狠狠的低吼道。 “呵~”偃墨予失声轻笑,将她双手抓牢。一大早就点火,若不是知道她昨日承受了太多,他现在立马就将她要了。 白心染除了瞪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处置。 “稍后我们去一趟梨院,晚些时候我带你出府,可好?”两人安静下来,偃墨予突然说道。 白心染自动忽略他前一句,只关心后面一句,“出府?你要带我去哪?” “难得我有闲暇之时,正好你也少有出门,我带你去京城各处游玩,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真的?”白心染眼中一亮,顿时觉得腰也不那么酸了,腿也不那么僵了,连脑子都开始兴奋起来了。自从从茅山村到京城以后,她的自由几乎就被剥夺了。如今他亲口说要带她去逛街,她能不兴奋么? 看着她眉眼含笑、兴致勃勃的样子,偃墨予浅笑的点了点头:“难得出去,可有想要买的东西?” 白心染眨眼:“你不怕我花多了你的银子?” 说实话,她还不确定这个男人舍不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偃墨予好气又好笑的捏她的脸颊:“我还怕你舍不得花银子。” 这女人,他有那么小气么? 因为可以出府玩乐,白心染精神抖擞的起床,兴致勃勃的出门,连去梨院看那个让她讨厌的老姑婆,似乎都无所谓了。 听管家说过,邱氏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出过房门了。 当白心染和偃墨予到梨园时,邱氏还卧房未起。 随着偃墨予一起踏入邱氏的寝房,白心染无视她眼中透露出来的敌意,主动上前在床头站立,笑容温柔、关切的问道:“母亲身子可是好些了?” 邱氏看她的眼神一直都像刮刀片似地。直到偃墨予靠近,她才缓了缓神色,说道:“予儿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这话多少是包含了怨念的。 偃墨予伫立在床头,站在白心染身侧,朝邱氏问道:“母亲,可有请大夫前来替你诊治?大夫可有说是何病因?” 邱氏一双眼戒备的在白心染身上扫了一遍,才将视线转回偃墨予,有些虚弱的说道:“已经请过大夫,大夫说是因劳成疾,说是要多卧床休息方能好的快些。” “母亲一直为承王府操劳,的确是辛苦了。”偃墨予看着她,低沉的嗓音似乎充满了感激和感慨。 正当邱氏稍微觉得有几分欣慰时,突然又听到偃墨予说道,“母亲这一病,其实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是......那日母亲向我说起想要交出府中钥匙并希望安享晚年时,我竟没有同意,如今想来,我心里颇为自责。当时为何不爽快的答 应下来,这样母亲也不会劳累成疾了。” 邱氏脸色苍白:“......” “母亲,是儿子考虑不周,太过自私,没能为您身子着想。既然母亲有意想交出府中钥匙,今日儿子就答应母亲,让母亲以后安心享福,不用再受操劳之苦了。母亲,染儿身 第 59 部分 子已痊愈,如今正好能替母亲分担这份操劳,不如母亲就将府里钥匙交给染儿吧。” 闻言,邱氏险些吐血一口处女血,甚至险些给自己一耳光了。 瞧她都说了些什么糊涂话?! 什么因劳成疾?她怎么能说自己是因劳成疾呢! 什么借口不好说,居然找这种又蠢又笨的借口! 还有,那日她说要交出府里的钥匙,不过是为了想向他说明承王府还缺个女人,希望他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娶个侧妃回来。 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切她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刻,面前的儿子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说的话在她听来,却是最为残酷的、让她没法接受的......她若交出钥匙,那她处心积虑、辛辛苦苦几十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予儿的孝心母亲收到了,予儿不必为我担心,我也不过就是这几日身子抱恙,大夫说休息几日就好。”看了一眼白心染,邱氏突然慈爱起来,“染儿身子也才刚恢复,应该让她多休息才对,母亲又怎么能忍心让她劳累过多?况且她自小在山里生活,不曾上过学堂,这要是将账房的那些东西给她阅看,岂不是让人说我这做婆婆的是在有意刁难儿媳?” “......”白心染嘴角有些歪。她倒是没想到自家男人有让她接掌大权的想法,还真是让她有些吃惊。看在邱氏转变的嘴脸,她心里就忍不住的冷笑。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掌管承王府? “母亲,你多虑了。虽然染儿自小没上过学堂,可是染儿也是好学的,自从跟王爷认识以后,王爷可是教了我不少东西。现在读书写字根本就不成问题!”说这些话的时候,白心染可是一点都不虚心。她本就不是文盲,有什么好怕的? 邱氏皱眉,突然目光凌厉的瞪了她一眼。 要她相信这个女人会读书识字,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被那得道高人医治好的?为何她会知道自己的秘密?为何她这般自信?为何她变化是如此的大? 难道得到高人不是为她驱除身体里的妖邪,而是往她身体内注入了妖邪? 否则,她该如何解释她的言行变化? 她这才恢复几日,就赶着要来与自己争权夺势,且还如此信心满满,实在是太不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中了! 岂有此理! 缓了缓神色,她虚弱的朝偃墨予说道:“这事啊也不是小事,予儿不必担心母亲会不舍得交出钥匙。实在是母亲这几日身心疲乏。这交接仪式牵连到许多东西,怎么也得让母亲身子好转了以后才能和染儿做交接,予儿,你说对不?” 偃墨予颔首:“母亲说得在理,是儿子心急了。儿子也是希望母亲能少些操劳罢了,希望母亲莫要多想。至于染儿,儿子以后会抽空多教她一些东西,以便以后更能熟练的接掌承王府大大小小的琐事。” 闻言,邱氏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们能来看望母亲,母亲很是欣慰,若无事,你们就回去吧,毕竟母亲这里病气过重,不适合你们在此多留。” 。。。。。。 从梨院出来,白心染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两人相视,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而梨院里,邱氏待人走后,顿时再也没有心情继续躺下去了。 如今自己被儿子嫌弃不说,连手中的权利都快要不保了。这让她还怎么能平静得下来? 那个女人肯定是有妖邪附体,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她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待在承王府里,不,准确的来说她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活在世上! 她知道她的秘密,不但如此,她还要抢走属于她的东西,这怎么可以?!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番梳妆打扮过后,有丫鬟进来禀报—— “老夫人,王爷带着王妃出府去了。” 闻言,邱氏先是一愣,随即一喜,朝丫鬟问道:“他们当真出去了?可是有说去哪了?” 丫鬟摇头:“听管事的说王爷并未说要带王妃去何处,只不过交待了今晚不用给他们留门。想必王爷和王妃今晚怕是不会回府了。” 邱氏从榻上站了起来,手捏攥着手绢,突然在屋里来回的走来回去。 这可真是个大好的机会! 转了几圈,邱氏让丫鬟去准备笔墨纸砚,没过多久,她将一个信封交给了丫鬟,严肃的吩咐道:“你把这封信带到梧桐巷金乐赌坊去,交给一个叫盛子阳的人。” ------题外话------ 众妞先看,我眯会眼再起来抓虫子~ 六十:遇袭! 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各色男女老少行走在喧闹的摊贩吆喝声中。 一辆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上,虽然马匹不壮,车身也朴素低调,但在这人来人往的闹市街中,这辆马车还是成了别人关注的焦点。 马车内,白心染透过小小的车窗,看着外面徐徐而过的景物和人影。 一转眼,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度过了两年之久…。 看着女人安安静静的样子,偃墨予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不盯紧点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光芒强烈的视线,让白心染想无视都不行。 敛回思绪,侧目看着那臭臭的俊脸、就跟掉进了粪坑似地男人,她忍不住‘哧’的笑出声。 “怎么了?” 见自己终于得到她的正视,偃墨予倾身将她捞到自己腿上,黑眸幽深无底,薄唇溢出的话低沉且带着几分抱怨。 “你心中没有我。” 难得今日两人一同出行,这女人居然一直都无视他的存在。外面的人难道有他好看? “……”男人像是抓到她爬墙一样的表情,让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抬头,眯了眯眼,咧出一个笑容,“亲爱的,我怎么就得罪你了?给我安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一句‘亲爱的’,让偃墨予缓和了神色。 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都不见你买什么东西,就知道看外面那些人,难道他们比为夫更能入你的眼?” “……?!”白心染黑线。 两手捧着他冷峭的两颊,一边恶作剧的搓揉着,她一边佯装咬牙切齿:“你可真够无聊的,是你说要带我出来的,难道我多看几眼还不行?天天都对着你看,再美也有腻味的时候。” 闻言,偃墨予突然黑脸。 翻身将她压在座榻上,强健结实的上半身重重的压着她,使她没法动弹,黑眸里泛着阴测测的冷光,直瞪进她的双眼之中。 “把你刚说的话再说一次试试?” 该死的,这才新婚一个月,她居然说腻味了! 瞧着他骤变的脸,白心染好气又好笑的瞪她:“人家不过开个玩笑嘛,至于生气吗?大不了我认错总行了吧?” “不够诚心。”男人脸色依旧黑冷黑冷的。 “那你想怎么样嘛?”挑逗似的在他胸口打着圈圈,眼角含笑的看着上方那小气的男人。“这里是大街上,就算我要 主动献身,你也不可能要吧?” “我让殷杜返回府去。” 白心染顿时将他嘴巴捂住,低声斥道:“你少一天折腾我不行啊?还说要为我花银子,我可是一两银子也没花,你就要回去了,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说你小气你还不承认!” 偃墨予哭笑不得。“……?!” 明明是她嫌弃他在先,现在居然反过来说他不是。 她还能再无理一些么? 似乎不想跟她废话,似乎很看不惯她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压着她身体,偃墨予突然攫住她红唇,大舌更是长驱直入,霸道的搅和着她檀口,弄得白心染忍不住嘤嘤嗯嗯起来。 隔着一张帘子 听着马车内的动静,殷杜耳根莫名的发烫泛红,就连视线都别扭起来,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回头去看了。 自从爷成亲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爷的床戏…… 爷好歹该顾及一下场合啊,要真忍不住,那还出府做何啊?不如一直在房里滚被窝算了,这出来后又不正经的逛街,简直就是故意折腾他这个车夫! 而且还让他跟一个女人同时一起听床戏…… 尴尬的视线往身侧撇了一眼,殷杜险些从马车上摔下去。 看着血影目不斜视,脸不红、气不喘,犹如一蹲石像般,殷杜彻底不淡定了。 这还是女人吗? 听爷的床戏,她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如此认真?! 反观他这个大男人,都想找道地缝钻进去了。 而正在这时,前面不知道做什么,过路的人纷纷将一处摊点给包围了起来,刚好挡住了他们马车的去路。 不得已,殷杜只好勒马停下—— “爷,前方没路了。”红着耳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马车内喊话,怕里面的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还故意拔高了嗓门。 马车突然停下,车里暧昧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某爷偷了香,这时候心情还算不错。 白心染都懒得跟他说话了,这不要脸的,心眼越来越小了,连一句玩笑都开不起。 因为人群堵塞,马车无法前行,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两主两仆只好选择下马车。 殷杜去找地方停放马车,血影则是跟在夫妻俩身后,自觉的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打扰两人的 兴致,也可以将四周的动静都收入眼中。 白心染走在偃墨予身侧,时不时的东张西望,搜寻着街边感兴趣的东西。 两人似乎都没有目的,只是很随性的走着、看着。 今日出门,两人穿着打扮都极为低调,走在人群里,偃墨予除了身量高拔,气质难挡外,倒也还算平民化,而矮小的白心染压根就吸引不了别人的视线。 面上,两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别处,但并靠的手臂下,因为广袖的遮挡,男人肆无忌惮的将女人的小手紧握在手心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路走一路都在把玩着女人的小手,从手掌到指关节再到指甲盖。 白心染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任由他牵着,但渐渐的,就有些恶寒受不了了。 不要脸的,在大街上都在向她调情! 抬头斜睨了一眼那冷峭的侧脸,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眼眸一转,她反手将他大掌握住,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调戏起他的大手来。 “……?!”偃墨予顿下脚步,愉悦的目光有些火热的看向身侧的女人。 薄唇勾勒,他嘴角扬着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两人就这么你‘调戏’我,我‘调戏’你的走到了一家新开张的酒楼前。 偃墨予原本想带着她进去的,但白心染突然将他拉住。 “还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吧。”新店开张,一看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就知道生意很火爆。偏偏,她这人不大喜欢热闹。 偃墨予点了点头,带着她拐了一个弯去了另一家酒楼。 两个人要了一间二楼的雅房。 隔着一张矮桌面对面的坐在绣垫上。 四目相望,白心染心里莫名的荡起了一层涟漪。 此情此景,他们就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出来约会、吃饭、逛街、购物。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上辈子没尝试过恋爱的滋味,没想到再活一世,居然在结婚后才享受到什么是恋爱。 “笑什么?”看着她突然而来笑容,自然、纯美,没有一丝杂质,无疑她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偃墨予眸光轻闪,随着她嘴角迷人的笑意也同样勾起了唇角。 “没什么。” 她不奢求这次约会会有多浪漫,其实这样温馨的感觉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她觉得自己是知足的、开心的。 偃墨予 将一道精致的菜肴推到她身前,“尝尝这些是否合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送其他的进来。” 白心染不挑食,就着他推过来的一盘菜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没有往自己嘴里送,而是伸长了手臂送到对面。 偃墨予先是愣了愣,随即张口含住,墨黑的眼眸中瞬间多了一抹别样的色泽,看着对面的女人,不仅笑意温柔,而且还多了一丝满足。 比起他优雅的吃相,白心染可就没这么讲究了。 难得出来吃顿饭,她自然是要吃够才行。 看着她大口剁食,偃墨予也没制止,由着她去,而他没怎么动筷,整个注意力和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仿佛看着她吃东西自己就能够填饱肚子似的。 就在白心染吃的津津有味、特起劲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殷杜的声音—— “小的殷杜见过奉德王。” “承王可是在里面?”一道磁性的嗓音传来,隐隐的带着一丝傲气。 “是。我们王爷正同王妃在里面用食。”殷杜如实回道。 男人没有再出声,只是很快的,门内就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华丽的服饰、矜贵的气质,从头到脚,就连脚上的长靴都镶金嵌玉。 在白心染看来,这就是一骚包的土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似地。 没有好感,她顿时停下吃东西的动作,默默的起身绕过矮桌,走到偃墨予身侧坐了下去。 看着她的动作,让刚进来的夏礼珣嘴角一抽。这女人是把他当妖魔鬼怪了? “本王路经此地正欲在此歇息片刻,没想到承王也在此,可真是巧了。希望本王没有打扰到承王和承王妃的雅兴才是。” 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人,偃墨予也没表现出有任何反感,反而朝夏礼珣抬了抬下颚,客气的说道:“都说想请不如偶遇,若是奉德王不嫌我们夫妻俩碍眼,不如坐下一同进食?” 白心染规规矩矩的坐在偃墨予身侧,虽说她没开口说一句话,但心里却是把某个电灯泡给咒骂了好几遍。 夏礼珣也没多客气,走到桌边撩开袍角在软垫上坐了下来。 而这时,有小厮进来,手中还端着食盘,食盘里没有饭菜,只有一壶酒、两只杯子。 将酒壶和酒杯取出来放在矮桌上,小厮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着这样的情景,白心染诧异了一瞬,很快 就明白过来了。 想必这位土豪王爷是有备而来吧? “今日难得与承王偶遇,本王可得敬承王一杯。”夏礼珣收敛了几分傲气,淡笑的说着话,并将两只空杯斟上了酒。 “奉德王客气了。”偃墨予一如平常冷漠内敛的摸样,没有推拒,而是爽快的执起夏礼珣推到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他面色如常,让人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倒是夏礼珣,今日像是唠神附体一般,一边为两人再次斟满酒,一 第 60 部分 边轻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承王居然还能有雅兴陪同承王妃出外游玩,如此从容不惊,本王真是佩服。来,这一杯算是本王敬二位,祝你们玩得尽兴。” 闻言,偃墨予依旧神情淡漠如水。 但白心染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厮是故意跑来看她男人笑话的?而且她怎么听都感觉到对方是在幸灾乐祸般,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祝福的味道她没听出来,诅咒的意味倒是很强烈。 不由的,白心染冷下了脸。对一个曾经占过她便宜的男人,她除了想拿鞋拔子甩他脸上以外,真的再没有其他想法。 察觉到她的反应,偃墨予面不改色,但私下却将她小手裹在了自己手中,如平日逗弄她一样,轻柔的捏着她的指关节。 第二杯酒偃墨予依旧喝下去了。只不过比起方才,他眸色略深。 “我如今是非在身,奉德王还能如此这般同我亲近,真让我甚感欣慰。这第三杯,不如就由我敬奉德王?” 执起酒壶,将两杯斟满,偃墨予目光深邃的看着右侧一身华丽矜贵的男人。 “哈哈哈~”莫名的,夏礼珣仰头朗声笑了起来。 这犹如神经病似的笑声让白心染更是反感。 “承王不但荣辱不惊,且行事大气、从容,本王由心佩服……这杯酒本王喝了。”夏礼珣也没客气,仰头将酒倒入口中。 酒过三巡,夏礼珣似乎更随意了一些。当着白心染的面,居然一点都不避讳的谈起了正事。 “太子兄此次遭遇行刺,父皇竟然只听他一面之词就怀疑你,这让本王实感意外。可惜本王不受皇宠,否则本王定会在父皇面前替承王求情一番。” 那话中明显含有几分自责。就是不知道诚意有几分。 “奉德王的好意我心领了。虽说我如今处在风头浪尖之上,但我相信,清者自清,奉德王也勿需替我担心,相信皇上定会还我一个清白。”偃墨予淡然自若的说道。 闻言,夏礼珣扬起嘴角,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承王倒是看得挺开的。” 偃墨予不以为意,学着他同样扬了扬唇角:“不然呢?奉德王以为我该如何做?” 对上偃墨予清冷无波的视线,夏礼珣眸中突然多了一丝探寻,也不知道他想从偃墨予脸上看出什么:“承王,若是本王说实话,你可会出卖本王?” 偃墨予挑 了挑眉梢:“奉德王认为我是那种多舌之人?” “这倒不是。”这点他倒是能肯定。若他是多舌之人,今日他也不会过来‘偶遇’他们夫妻二人了。 默了默,他收敛了几分随性,正色道:“承王可有想过扳倒那栽赃嫁祸于你之人?太子遇袭,想必承王心中早就有数,既然这人如此对你,你何不趁此机会将对方拉下马来?” 偃墨予突然勾勒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若如此做,奉德王是否应该感激于我?” “……?!”被人点中心里的算计,绕是夏礼珣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但很快的,他突然再次大笑出声,说的话却是意味深长,“若承王真能替本王扫清障碍,待本王心想事成之时,定不会亏待于你。” 闻言,偃墨予只是挑了挑丰眉,静默不语。 一番简短的交谈,夏礼珣觉得自己所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遂起身告别: “叨扰了这么久,本王也该回去了。待承王洗脱嫌疑之日,本王再特设酒宴为承王庆贺。到时还请承王务必赏脸。告辞。” 转身之际,他目光突然在白心染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随即唇角嚼着一抹轻笑步出了雅房。 待人走后。 白心染已经完全没有了用餐的兴致。 “这奉德王到底是想做什么?我怎么听出来他有想巴结你的意思?” 偃墨予淡淡的勾唇,清冷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泽。 想要他相助,就得先把之前被他骗去的人情讨回来再说…… 见她没有了食欲,他牵着她的手站起身,垂眸温声道:“城中太过喧哗,为夫知道郊外有一处僻静之地,染儿可愿同我前往?” 白心染见他有意回避某些话题,碍于两人出门在外,有些话不方便说,于是也没有逼他,听到他的提议,点了点头:“去哪我都无所谓,你做主就好。” 其实不用他作答,她也同样听得出来,那奉德王今日前来,偶遇是假,想必攀交、结盟才是真。 昨日她就猜到太子遇袭有可能是太子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目的就是想栽赃嫁祸给她家男人,今日从奉德王的话中,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 只是这奉德王,也他妈太不低调了,就算想夺权、夺江山,也不能如此自信狂傲吧? 这么高调,他父皇知道不? 依旧 是殷杜驾马、血影陪同,主仆四人从市街出发,出了城门,马车直接朝西驶去—— 幽闭的山涧,泉水叮咚,野花幽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副纯天然的风景图。 坐在溪边的青石板上,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心染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比起沉闷的宅院生活,还是大自然的味道比较好。 靠着男人的胳膊,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两个跟班。突然挑眉笑道:“你觉不觉得殷杜和血影还挺登对的?” 偃墨予随着她的话,淡淡的朝侧面斜了一眼过去,嘴角抽了抽,摇头:“没可能。” 一听他这话,白心染坐直了身体,看着他:“怎么就没可能?你那跟班未娶,血影也未嫁,兴许他们俩突然就看对眼了呢?” 偃墨予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想为他俩做媒?” “怎么,不行啊?” 偃墨予摇头轻叹,抬手将她肩膀搂住自己胸前揽,“没可能的事你就不用瞎操心了,有这份心不如好好把自个身子养好,免得我整日担心。” 白心染有些不甘心:“你倒是说清楚,他们怎么就没可能呢?” 见她不问出结果不罢休的样子,偃墨予不得已,只好轻叹道:“皇上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血影是皇上的人,皇上要过问血影的私事,这也是正常的,但她想知道原因。 “培养一名暗卫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血影较之于暗卫,其身手与胆识更胜一筹。皇上付出大量心血培养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成亲生子?” “那像血影这样,岂不是要孤独终老?”比较她的身世,她觉得血影似乎比她可怜,而且还不止可怜一点点。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寻找个伴侣都是奢望,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怜悯,想到她曾经的生活,偃墨予抿着薄唇拍起她的肩,沉默半响,他才轻声说道:“血影自小接受的训练非同常人,她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你无需替她担心。就算你能让皇上同意还她自由,她也不见得会接受男女情爱。” 白心染静静的听着,也没再追问下去了。他说的也在理,看血影对什么都波澜不惊的样子,若是有天开窍了说她想要嫁人了,估计会雷翻所有人。 这一次出来,白心染还算是比较开心的。至少吸了这些新鲜空气 ,把在宅院里的郁气赶走了不少。就连她身旁的男人,她也感觉到他身心的放松。 没有被苍蝇打扰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溪水边,女人‘哈哈’狂笑的声音传来,响彻山涧—— “来来,我再出一个题——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晚上就来个毛对毛,你猜是什么?” 偃墨予百年难变的俊脸险些龟裂,性感的唇角抽搐得都有些止不住了。 双眼更是热气腾腾的散发着狼光,若不是远处还有两名跟班,他此刻都恨不得把女人给就地正法了。 哪有女人坏成这样的? 一看他那样子,白心染就知道他想歪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哈哈’笑过之后,她一脸的鄙视:“拜托,你纯洁点好不好?我说的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是指眼睛,你想想看,是不是晚上闭眼睡觉的时候就是毛对毛的?真是,你想哪去了!” 闻言,偃墨予实在没忍住,哭笑不得的将她给捞过来按到怀中,大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瞪眼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看看她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树上有两只乌鸦,一公一母,树下一只羊在吃草,后来来了一只狼,把羊给吃了…母乌鸦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被公乌鸦强奸了…请问母乌鸦说啥了?她说的答案是:下面羊(痒)死了…… ——太监以前有,入宫后没有,和尚有但却不用的。她说的答案是:名字。 ——一个洞越想要,张的越开,流的水就越多。她说的答案是:嘴巴。 ——为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答案是:后面的草全吃没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心染笑得有些气喘:“有你这样的吗?明明是你自己笨答不上来,还不准人笑啊!” 一边笑,她一边推他,但偃墨予抓着她不放。白心染一看自己没法跑,突然伸出手往他腋下探去,开始挠他痒痒…… 偃墨予险些败给了她,索性抱着她滚到地上,两人你抓我挡的竟玩闹了起来。 看着那方嘻哈不停、甚至是没有形象可言的俩主子,殷杜眼珠子都快落出来了。差一点他就要上前去验证一下,那陪着女人疯闹个不停的男人到底是谁家的爷?…… 血影面无表情的伫立着,半天过去,连头都没侧一下,对于那不顾形象、玩得忘了自己身份的一男一女,她只 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冷漠如斯的继续远观着。 只是,突然间异样的声音让她倏然冷下了脸—— “小心,有刺客!”她突然出声,人已经离开了原地,朝一侧的大石飞了过去。 殷杜被她一喝,回过头,顿时运起轻功朝着偃墨予他们的方向飞过去,挡在两人身前—— “爷,小心!”他不放心的提醒道。 白心染和偃墨予停止了闹腾,顺着他们的视线齐齐望去,只见一排黑衣人并列而来,浑身杀气腾腾,身姿矫捷利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你们是何人?”血影冷冽的迎着突然出现的一排黑衣人。 没有人应声,黑衣人手持长剑袭面而来,剑刃锋利,闪着阴森森的白光。 血影有心想以一敌众,但那些充满杀意的黑衣人似乎不想与她为敌,几个灵活的翻身飞跃就将她避开,踏空朝着偃墨予的方向飞去—— “殷杜,将王妃保护好!”沉声下令,偃墨予纵身一跃,将朝他袭击的两名黑衣人引到了别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眼看着偃墨予瞬间被人前后夹攻,白心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都没想,她暗运轻功就准备飞过去相助。 “王妃,不可!”殷杜突然将她手腕拉住,往一旁拉。 “放手!”眼看着离偃墨予越来越远,白心染忍不住朝殷杜吼起来,“还不赶紧去救你们王爷!” 吼完,她运足了劲,一脚踹向了殷杜的小腿位置。 好在殷杜反应及时,否则这一脚下去,他铁定成为瘸子。险险的躲过那危险的一脚,但却没抓稳白心染的手腕,回过神来,看着飞走的女人,他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随即跟着追了过去—— 被殷杜这么一搅和,当白心染飞过去看着那惊险的一幕之时,心都漏跳了—— “墨予!” 只见一把剑刃从男人手臂划过,顿时,一股鲜血溅出。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白心染如此愤怒,上前一脚就将其中一名黑衣人给踹飞了出去,顺势夺了黑衣人手中的兵器,突然发狂似的朝其余的黑衣人猛砍起来—— 血影和殷杜也被那场景吓了一跳,比起偃墨予手臂受伤,此刻眼前似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女人更让他们震撼不已。 血影倒是见过白心染的伸手,只愣了一瞬,就上前相助。 而殷杜则有些傻眼,几乎是看得目瞪口呆,怎么都不会相信原先的一个傻子突然会有如此好的身手。 好在他理智还在,很快的加入了恶斗之中,与血影配合着将凶狠的黑衣人逼退。 “你怎么样了?”看着男人受伤的胳膊,白心染眼眶忍不住的就红了。 “无事。”偃墨予没有多做停留,用着没有受伤的手揽住她的腰身,快速的离开了恶斗场地。“我们走——” …… 京城皇宫 御书房内 夏高瞪大着龙眼凌厉的看着下方回报消息的探子。 “什么?!承王在翠云山遇刺受伤了?!” “启禀皇上,千真万确。”探子单膝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让你们跟着承王,为何你们不出手相救!”夏高气得胸口直颤,就差破口大骂了,“你们、你们简直是一群废物!” 探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回。 “那承王他们现在在何处?可有伤到要害?” 探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上,承王他们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另一处别院。” 闻言,夏高朝一旁的德全瞪眼过去:“还不去通知御医!”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德全也是一脸紧张,应声后赶紧离开了御书房。 回过头,夏高朝探子命令道:“速去将血影传唤进宫,朕要亲自问她到底是何人所为!” …… 承王遇刺的消息就似一股风一样,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这消息传得如此快,就连奉德王府都很快得到了消息。 听闻此事,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香茶的夏礼珣很没形象的当场喷了出来—— “什么?承王遇刺且受了伤?!” 回报消息的小厮很肯定的点头:“是的,王爷,听说连皇上都得知了此消息,已经派了御医前去替承王医治伤情了。” 夏礼珣突然间黑了脸。 小厮见他神色不对劲,赶紧出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回过神,夏礼珣有些恼怒的朝他命令:“承王现在在何处?赶紧带本王过去!” 该死的男人,亏他还觉得他算是可信赖之人,没想到居然在背后阴他一道! 不怪夏礼珣如此愤怒。别人不知道承王受伤的后果,但 他却是知道的! 太子受伤,有人怀疑是承王所为,其目的就是想除掉太子。如今承王受伤,那所有的矛头岂不是全都会指向他?! 这等黑锅,谁敢背? 这承王,可真不是个东西! 还有太子,蠢得跟猪一样! 以为自己导演了那么一出戏,父皇就 第 61 部分 会相信承王有野心? 父皇要是这么容易就怀疑承王,那又何必给承王如此多的权利和宠爱? 他以为父皇跟他一样蠢么? 这些年,承王受到的皇宠会如此多,那全是因为他没野心。以前他也不相信承王没野心,可是自从茅山村一事之后,他才相信,承王的确没野心同他们这些皇子争夺皇位。 要是有,就茅山村的事,承王早就趁机对付他了! 想通了这件事之后,他也想明白了另外一些事。依照父皇对承王的宠信,即便将来父皇退位,承王的地位也只会只高不低,将来新君上位,也得倚仗他的辅佐。 想要坐稳那个位置,还真少不了这么一个人物。 可太子那蠢猪倒好,不但没看到承王的作用,反而蓄意要除掉承王,真是蠢到家了! 就他这样,不用他费尽心思动手,父皇早晚得把他废掉! …… 就在承王受伤,消息不断的走漏之时,京城梧桐巷的一间民宅内 简陋的房屋里,一男一女隔着一张饭桌面对面的坐着。 桌上,满满的一桌精致可口的菜肴。酒香溢满了这个窄小的房间。 女人一身雍容富贵,虽然四十岁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当,肌肤白嫩光洁,加上精心描绘的妆容,看起来就似三十不到的样子。 身上的绫罗衣裙不但做工讲究,且色彩明艳,更加为女人增色不少。 这么一位矜贵且风姿迷人的女人出现在这简陋的小院里,很明显就与这小院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女人此刻非但没有一点嫌弃,反而温柔的朝对面的中年男子嫣然施笑。 “子阳,我们已经有快十年没见面了吧?” 坐在女子对面的中年男子穿着朴素,长相一般,且肤色黝黑,与女人相比,一个宛如天上的白云,一个好似地里的黑泥,怎么看怎么都不登对。 偏偏女人笑面如花,温柔艳丽,而男人看着眼前与二十多年前同样美丽如仙的女人,神色是难掩的激动,光是盯着女人的小眼神就舍不得移开半分。 “水艳……你、你怎么突然会想起我?”对于眼前女人的出现,盛子阳感觉就似做梦一般,始终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主动找上他。毕竟当年是她主动拒绝自己的,而且自那件事之后,她就成了承王府的王妃,与自己算是彻底的断了缘分。 邱 氏抿唇笑了笑:“怎么,难道我来找你,你还不乐意?” “不不不……”盛子阳赶紧摆手,一脸的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邱氏突然低下了头,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愧疚:“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伤你太深,为了荣华富贵,我有负于你,如今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我心里都惭愧不已。深宅大院纵然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可惜我不能回头,一回头那人就会了结了我的性命……可现在我不怕了。因为这些年来我郁郁成疾,大夫说我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活……自从得知这个噩耗后,我想了很多,对于以前的事更加后悔不已,特别是对你,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愧疚,为了弥补自己这一生的遗憾,所以……所以我才想和你见上一面。这样哪怕我死了,心里也无憾了。” 邱氏越说越哀,手中的丝绢在眼角处擦了又擦。 听着她满带忏悔的话,盛子阳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一脸骇然:“你、你说什么?还、还、还有一年时间可活?” 看着邱氏手中被泪水浸湿的手绢,他突然绕过桌子走到邱氏身前,双手猛的按在她的双肩上:“不、不可能的!你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邱氏露出苦涩的笑容,看在盛子阳眼中,更加不舍和心疼。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今日来见你,我就是想来弥补当年对你的伤害,这样,我才能没有遗憾的离开……” 盛子阳抓着她的双肩不放,摇晃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伤心欲绝的神色,很是激动的低吼道:“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庸医替你诊治的?!你告诉我,你不会死,你只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子阳!”邱氏抹着眼角的泪,说得更是伤心:“你别这样好不好?是宫里御医替我诊断的,难道这还能有假?更何况,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今日一别,或许我们就再也见不着面了。你就让我好好的在这里坐一会儿成吗?” ------题外话------ 冒泡,感谢众妞们的票票、花花、钻钻、打赏,群么么╭(╯3╰)╮ 六十一:邱氏的帮手 他替自己悲伤的神色全都被邱氏看在眼中,丝绢遮挡下的嘴角微微一扬。 抬起头,她扯出一抹浅笑,那僵硬的笑容对面前正替她伤悲的盛子阳 来说,是牵强、是让他更为心疼和不舍的强颜欢笑。 “坐吧,许久都没有这般见面说话了,咱们都想些开心的事好吗?” 盛子阳一双视线都定格在她强颜欢笑的脸上,但双脚还是听话的走回了对面,有些颓然的坐下。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可有成家?”似乎真的不愿意再提那些沉重悲痛的事,邱氏温柔的转移话题。 盛子阳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的屋子,四处的简陋和凌乱让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你看我这里的样子,像是成了家的人?” “为何不找一个?” 盛子阳沉默不语,不过目光却落在了邱氏妩媚动人的脸上,莫名的说了一句:“你还是没有变。” 这句话让邱氏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没变?都一把年纪了,你就别再取笑我了。” 盛子阳挺了腰板:“我说真的,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 邱氏抿着唇,用手绢挡着红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笑起来。 因为她这一笑,使得方才那些沉痛的情绪少了许多,连屋子里的气氛似乎都换了。 “这是我带来的食物,都是当年你最爱吃的。知道你喜欢喝酒,今日我特意多带了两壶。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邱氏温柔的说着,倾身为对面的男人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听着女人温柔的语声,看着女人如花的笑脸,特别是女人倾身那一刻,淡淡的幽香窜入盛子阳的鼻子里,还有女人那露出的细嫩如脂的脖子,这一切,盛子阳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桌上的菜肴的确是他最喜欢的,让他感觉到了自己是被她惦记着的。可这一刻,盛子阳对桌上的美味佳肴提不起丝毫的胃口,火热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邱氏身上。 眼前的女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非但没有如一般女子那样变得老态和臃肿,反而浑身上下多了一种成熟诱人的味道。比起十年前见她的那一次,他觉得此刻的她更美了。 那容颜仿佛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般,依旧和年轻时一摸一样,如天仙般的让他着迷,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即便找过女人,可依旧忘不了她。 “看着我做何?赶紧吃啊,否则菜都凉了。”似是不经意的对上那双火热的眼睛,邱氏脸上带上了一丝羞赧,赶紧出声提醒。 “哦哦……”发现在自己的失态,盛子阳赶紧回过神,拿起筷子随意的夹了一筷 子塞进自己嘴里。她长年在深宅中,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他可不想把她惹恼气走。 几筷子菜肴下肚,终于平复下了方才的尴尬,见邱氏并未动筷,他赶紧出声问道:“水艳,你怎么不吃啊?” 邱氏抿唇淡笑:“你吃吧,我看你吃就好。”顿了顿,她脸上有了一些感伤,“自从姐姐跟着承王去了以后,就再无他人陪我这么说话了。如今,我也快要去和姐姐团聚了。能和你这么坐在一起,我真的心满意足了。” 闻言,盛子阳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兴致。赶紧放下筷子,心酸的看着她:“别说这种丧气话好吗?” 邱氏勾唇,再次露出一抹强颜欢笑。端起身前的酒杯举向了他:“好,今日难得一聚,我们都不说那些丧气话,不管我还能活多久,哪怕是一个月、一天,能和你重新坐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来,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还记得我。” 许是心痛她的遭遇,也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为自己争取些什么,盛子阳大着胆子,对着她笑道:“你说的是哪里话,我这心里可一直都是有你的。” 闻言,邱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见她那摸样,盛子阳黝黑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激动,心里甚至升起某种希翼。 “来,水艳,喝了这杯酒,希望以后我能陪你在身边,哪怕为奴伺候你,我盛子阳也是心甘情愿的。”不等邱氏回应,他执酒一饮而尽。 邱氏低着头,唇角快速的勾出一抹得意。抬起头,她美目中染着水雾,感激的看向对面对她一直都念念不忘的男人:“谢谢你子阳。当年我负了你,你不记恨我,如今还这般对我好,我……我……我现在真是后悔,为何当初没有选择和你在一起,若是我们当年在一起,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听着她这番话,盛子阳很是激动,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将手臂伸到桌对面抓住她抹泪的手,“水艳,我不怪你,当年你也不是心甘情愿要留在承王府的,我知道,都是皇上逼你的。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所以你不必为我愧疚。如今你还能想起我,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 看着那只黝黑的大手,邱氏愣了愣,随即不好意思的挣扎了一下,或许是盛子阳抓的有些紧,让她没能挣脱开。 手中那细滑如丝的肌肤让盛子阳心神荡漾了一下,看着面前女人脸上那一抹的羞态,他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面前 的这个女人,他可是想了一辈子的。 可是当年因为承王府的事,她不得不为她姐姐承担起一切的责任,包括照顾她姐姐的孩子。 如今,她就在眼前,甚至可能命不久矣。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放弃些什么,那就真他妈的怂蛋了! “快吃菜吧!”趁盛子阳看着自己愣神之际,邱氏这才抽出自己的手,赶紧热络的招呼起来。 盛子阳连‘哦’了好几声,除了口干舌燥外,他觉得自己心口仿佛生出一团火一样,源源不断的往身体各处蔓延,特别是小腹那一处,更是很明显的冲动了。 平日里跟朋友在一起,他们也会玩女人,可面对面前他朝思暮想了一辈子的女人,这跟他睡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那些女人只是供他身体发泄,而面前这个女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能让他热血沸腾。 房间里,不知不觉,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看似都在认认真真的进食,但若仔细看,桌上的食物并未动多少。 不过邱氏带来的几壶好酒,倒是少了一半。 许是多年不见,似乎想尽兴一番,两人都喝得有些多。 眼看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邱氏站起了身朝盛子阳说道:“子阳,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也喝了不少酒,面色醉红,美目泛着迷离的色泽,低低的嗓音似乎充满了不舍。 盛子阳一听她要走,酒都醒了一大半,突然站起了身。可是一时间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目光贪恋的放在邱氏身上。 看着邱氏有些摇摇不稳的身子,他愣了片刻,随即走上去将她搀扶住—— “我、我送你出去吧?”尽管不舍,可他却找不到留她的理由。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承王府的老王妃,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制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没有自由,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好……”一个‘好’字刚落,邱氏迈开的脚突然踩到了拖地的裙摆,顿时,她突然重心不稳的朝前扑了上去。而盛子阳虽然搀扶着她手臂,因为怕引起她的反感,只是虚虚的扶着她没敢认真碰她,被邱氏突然栽跟头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刚准备出力拉住她,哪知道邱氏这一跟头栽得又快又猛,于是乎,盛子阳为了不让她受伤,只好快一步的做了人肉垫——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懵了,视线胶着在一 起,错愣、迷蒙、羞赧、尴尬…… 而此刻的盛子阳,看着身上压着自己的女人,眼里顿时就火亮火亮的,邱氏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他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甚至浑身紧绷得动也不敢动。 “我……”邱氏揉了揉额头,似乎酒意上头了,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 “水艳……”看着邱氏醉了的样子,盛子阳沙哑的唤了一声。放在身侧的双手试探性的摸到邱氏腰侧。 突来的碰触让邱氏开始扭动起身子,也不知道是因为痒痒的缘故还是因为被人摸了的缘故。 而因为她这一扭动的动作,让盛子阳更是心驰荡漾,浑身瞬间像是着了火一样,而这把火还凶猛的朝小腹燃烧。 邱氏似乎醉得不轻,不但没察觉出盛子阳身体的变化,反而突然抱着盛子阳的脖子嘤嘤的哭了起来,颇有些撒酒疯的感觉—— “子阳,我不想回那个地方……我不想回去受别人的约束……别人只知道羡慕我身份高贵……没人知道我心里的难受……” 因为搂抱的姿势,两人身体可以说完全的绞着在一起,各处贴得无丝毫缝隙。 女人的香气似乎更浓了,特别是那柔软的地方,盛子阳只觉得自己浑身血脉喷张,难受得无法形容了。 呼吸急促中,他火热的双眼突然半眯,在邱氏醉醺醺的哭诉中,突然翻身,随即快速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他那张简陋的床—— …… 而此刻在一处僻静的别院中 整齐素雅的房间里,一袭雪袍、风姿温雅的男人看着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绯红的薄唇讥笑的开启:“我还真没想到堂堂的承王殿下居然能被几个三流杀手伤到,如此无用,让我都觉得丢人。” 嘴角抽了抽,偃墨予掀开眼皮冷眼瞪了过去:“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医圣竟比女人还啰嗦。” “……?!”奉亦枫有些脸黑,坐在桌边对床上的男人干瞪眼。片刻后,他薄唇一勾,笑得风华绝代、潋滟如仙,“你说弟妹要是知道你是故意弄伤自己的,她会作何想?” “你——”偃墨予警告 第 62 部分 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只见某个女人端着食盘进来,远远的就能闻到食盘里的药香。不过女人的脸色嘛……磨着牙,皱着眉,就差朝某爷扑过去咬上一口了。 一看她那神色,偃墨予心虚的撇开视线。 “故意受伤?”无视某个看戏的圣医,白心染冷哼着走了过去,重重的将食盘放到了桌上,头一甩,身一转,直接离开了房门。 “……?!”偃墨予狠狠的瞪了一眼某个大嘴巴,赶紧套上床边的黑靴,连外袍也没穿,就穿着里衣追了出去。 …… 坐在一处台阶上,白心染越想心里越气。都怪她当时急昏了头才没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别人不知道他身手如何,可她却是知道的。 那几个黑衣人连她都打不过,居然还能伤到他,他分明就是故意隐藏实力。 就为了让自己受伤? 这出苦肉计他到底要演给谁看? 他不知道当时她心都跳乱了吗? “染儿?” 背后传来低低的轻唤声,白心染咬着牙,没有回头。 看着坐在台阶上气恼不已的背影,偃墨予幽幽叹了口气,走上前在她背后弯下了腰,居高临下的将自己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嗅着她生气的味道,讨好的哄着:“至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会再出现今日这样的事了。” “给我滚开——”白心染抬手将他脑袋推开,眼里聚集起了水雾,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他包扎后的手臂,“姓偃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你能不能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不知道你做戏到底给谁看,但你能不能别把我也给耍了?” “染儿,我……”皱眉看着她,偃墨予满腹的解释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自私吗? 他只是不希望她为自己担心,不想让她替他承受负面的情绪,他只希望她活得坦然一点,开心一点,难道这也有错? “别叫我!”仿若没看到他眼底的沉痛,白心染起身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们之间存在沟通问题,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当真被他有所隐瞒之时,她只觉得特别难受。 什么妻子、什么喜欢,通通都是放屁。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她要的是毫无保留的坦白。 愣在原地许久,偃墨予紧紧的攥着 拳头,片刻后,他抬脚朝白心染消失的地方追了去。 皇宫里 血影在夏高快要杀人的目光中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整个过程,夏高气得直骂: “没用的东西,就那么些人居然还让他们伤到承王?你说,朕留你有何用!”一股脑的将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甚至还朝殿外厉声唤道,“来人——” “皇上息怒。”见夏高动了杀意,德全赶紧从他身后站了出来,“皇上,此事血影虽有保护不周之罪,可事发突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皇上您先冷静冷静,莫要气坏了龙体。” 夏高拧眉瞪眼,一身帝王之气显得有些暴戾,甚至对德全都开始低吼起来:“情有可原?这承王好在没事,若是有事,难不成你们还能陪朕一个儿子?!” 德全哑口,无言以对。 这些年,对于承王殿下,皇上压抑了太久,既想对承王好,又怕引起他的怀疑,既想认回这么一个儿子,又怕承王接受不了。 这种矛盾之下,让他对承王越发的重视,这份重视也导致承王遭到不少人嫉恨,可是这种超乎寻常的重视皇上自己根本发现不了。 其实皇上若是真的想对承王好,就应该收敛其宠溺的态度。这样兴许还能让承王活得更自在一些。 可是要皇上不去对承王好,这根本就不可能。 皇上想与承王相认的心情是与日俱增,甚至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他。 幸好承王没有夺权的野心,若是有,他敢保证皇上会毫不犹豫的将皇位传给承王…… 夏高坐回龙椅,许是察觉自己过度失控,他并没有再换殿前侍卫进来,只是紧紧的抿着唇,似是跟谁生闷气一般。 “皇上,恕奴才多嘴,如今有人想对承王不利,为了承王安危着想,您就让血影回到承王身边继续保护承王,算是让她将功补罪吧。”德全小心翼翼的劝道。 夏高一双龙眼凌厉有看向下方的血影,威慑感十足。 可不管他如何瞪眼,如何发气,偏偏跪在地上的女人都不为所动。 那冷冰冰的脸就跟冻过的石头一样,没有一点动容。 每次这种时刻,夏高都显得有些无力。他在上头又骂又吼,人家在下面就跟听戏似的,偏偏这样的人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他能如何? “血影,这一次朕暂且饶了你。若是 还有下一次,朕要你自己提头来见朕!” “是,血影谨遵圣令。” 被赦罪,血影没有一丝重获新生的激动劲儿,那面无表情的脸不但没有一点感动和感恩,相反的,看起来就跟龙椅上的人欠她银子没还一般。 这让夏高极度郁闷的赶紧挥手让她走。 待血影离去后,夏高也没心情批阅奏折了,看着虚空的地方不停的叹着气。 “皇上,可是还在为承王殿下担心?”德全小声问道。 “德全,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是为太子遇刺之事忧心吗?” 夏高摇了摇头,叹道:“这些年来,自从太子有了势力就开始有意无意的与承王作对。朕不否认太子的能力,可太子这德行朕实在不喜。这一次是栽赃嫁祸,那下一次呢?” 德全皱起了眉:“皇上,想必太子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错事,太子如今并不知道承王的身份,所以对承王难以宽厚容忍,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夏高拧紧了龙眉,沉重的叹道:“朕的这几个儿子都尤为出众,若是他们能携手共同治理国家,我蜀夏国定是国运昌盛、坚不可摧。朕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各有私心,为了这皇位而不择手段,以至于手足相残……” …… 别院里 殷杜端着食盘,找到在花园里玩弄花草的女人。 “王妃,王爷从昨晚到现在都未有进食,求您过去劝劝王爷吧?” “……?!”白心染一头黑线,随即冷眼斜睨了殷杜一眼:“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吃饭睡觉还要人叮嘱?更何况少吃几餐饭而已,又饿不死人,你就当他是在减肥好了。” 殷杜苦着脸:“王妃,您就去看看王爷吧。他还受着伤呢,这样不吃不喝下去,饶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番饥饿啊。” 白心染闭上了眼,很想彻底把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给无视掉。 昨夜,她另外找了一间房单独睡觉,今早,她也没有去见他。哪知道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引她过去。 尼玛,还能再幼稚点吗? 也不嫌丢脸的? 横着眉头,她从地上站起身,接过殷杜手中的食盘,转身朝某间房走去—— 房里,男人靠在床榻边,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册。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薄 唇淡淡的勾了勾。 将食盘重重的放在桌上,看着那个据说饿了一晚上外加一早上的男人,她冷冷的开口:“吃饭!我数三声,你要不吃,我就倒去喂猪!” “……?!”偃墨予原本得意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俊脸突然有些黑。 不过还是放下了书册,听话的走到了桌边。 见他坐下,白心染转身就要走,但是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放手!”她现在看到他都觉得眼疼。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用绝食来威胁她。 偃墨予突然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一双铁臂将她禁锢得牢牢实实。 “气了一晚上了,你好歹听为夫说几句可好?” 想着他手臂上有伤,白心染也没挣扎,只不过视线漠然的放在别处。 偃墨予厚着脸皮拿脸贴着她脸颊,“为夫向你保证,下不为例,以后有何事,我都告诉你,看在为夫受伤的份上,莫气了可好?”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男人何止是不要脸哦,他压根就没脸!拿绝食来博她的关心不说,这会儿还拿伤口说事,想让她心软。 就没见过这种自毁脸皮的人! “赶紧把饭吃了!”冷着脸语气有些恶劣的命令道。 闻言,偃墨予嘴角一扬,瞬间低头将她红唇封住,在白心染欲发怒之前,又快速的将她放开,然后端起白心染给他送来的米饭,优雅从容的用起餐来。 ……。 奉德王府 夏礼珣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朝之后,他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 不过心里却将偃墨予给骂了不知多少遍。 承王受伤,最大的赢家自然就是承王自己。 他与太子先后遇袭,自然而然的就让人觉得是同一伙人作案。再加上太子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自己受伤与承王有关,于是父皇今早在早朝时,当众宣布,太子一事与承王无关。 他不但摆脱了嫌疑,同时又博得了父皇的关心,今日早朝,父皇说的那番话,很显然,又是在偏袒他。 这些都不算,最主要的是自己被列为谋杀太子和承王的嫌疑人。 好在承王良心未泯,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否则,这一次,他还真是百口莫辩。 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和臣子同时遇袭受伤,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 把矛头指向他。 这一次,他几乎被承王给坑惨了! …… 而在梧桐巷的民宅内 中年女人像少女一般娇羞的靠在男人怀中。 如愿以偿得到女人身体的盛子阳,是一脸餍足外加一脸幸福,心里美得直冒泡。 他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到这个年岁了还纯洁如玉。 他更没想到一向有些强势的女人这会儿正如小鸟一样依偎在他怀中。 所有的一切,比做梦还美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能不激动嘛! “子阳,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靠在男人胸膛上,邱氏一脸的娇羞。 她这具身子已破,也不用再畏惧那个女人的威胁了。 虽然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让她不喜欢,可是现在她却需要他。 在承王府里,纵然她掌管着承王府的钥匙,可始终是孤军奋战,必要的时候连个可信赖的人都没有。 闻言,盛子阳更是激动不已。“水艳,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承王府了?” 邱氏摇头,突然正色的说道:“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承王府的。” 盛子阳垮下了脸:“既然你要回去,为何又要说不和我分开?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难道就不能为了我远离那个地方么?” 邱氏拿手戳了一下他脑门,有些嗔娇的道:“你生何气啊?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我在承王府生活了多年,且上面还有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你让我怎么离开承王府?” 盛子阳有些失落:“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又要分离?” 邱氏抿唇笑了笑,突然朝他问道:“子阳,你可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 盛子阳想都没想的点头:“当然!你现在都成了我的女人,我怎么还能让你离开我?” “那如果我要你跟我一同去承王府,你会愿意吗?” 闻言,盛子阳愣了愣,黝黑的脸露出一抹诧异,不确定的反问道:“你让我跟你去承王府?” 邱氏点头,神色严肃起来:“我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能离开承王府的。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那你就要有所牺牲,否则我们俩只能分离。” 盛子阳顿时哑口,神色复杂的看着邱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当然愿意和她在一起了,只是承王府那地方是他随随便便可以去 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心,邱氏接着说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承王府,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为了不让你受委屈,我会提拔你做承王府的管事。这样一来,你不仅不用继续在外面帮人看场子,也不用担心每个月花销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能够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闻言,盛子阳立马就有些心动了。 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以前他想跟她在一起,可是她不愿给他机会。现在她愿意跟他在一起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且她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处子之身交给了他,可见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就冲着这个,他死也要跟她在一起。 进承王府做管事,这一差事听起来就很威风,再怎么也比帮人看场子强,他若是不同意岂不是是傻子? “好,我跟你去承王府。”想明白了后,盛子阳斩钉截铁的答应道。 闻言,邱氏将脸埋在他胸口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美目快速的闪过一丝得意。 这个男人会跟着她去承王府,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她现在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帮手,她现在最应该想的就是要如何除去那个知道她秘密的女人! 两人赤果的贴着彼此,当邱氏的脸蹭着盛子阳的胸口时,盛子阳目光陡然炽热起来,在邱氏没有一丝防备之下,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你、你做何?”对上那双火热的眼睛,邱氏下意识的有些抗拒,“子阳,别闹了,一会儿我还得回去呢。” 那粗糙的大手熟练的点着火,盛子阳将头埋在她耳边,嗓音粗噶的哄道:“水艳,再给我一次——” 不等邱氏拒绝,他就开始了攻城略地。 邱氏毕竟是刚破身,怎可能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盛子阳弄得惊呼连连。 不消片刻,房间里各种暧昧的声音再次响起—— …… 偃墨予在别院里养了三日才带着白心染回到承王府。 回去的第一天早上,白心染俨如一个好媳妇一般主动的到梨向邱氏请安。 几日前,邱氏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上,可今日一见,白心染愣是觉得好神奇。 这女人吃了什么灵药,居然一改病态,变得红光满面了? “母亲,看您这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对邱氏,白心染一点都不想客气。 反正她已经让邱氏记恨上了,她又何必装模作样的讨好她? 但今日,让白心染意外的不但是邱氏的精神状态有所改变,甚至连性格都变了。 红润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丁点儿严肃高傲的神色,那看着她温柔又慈爱的样子就跟圣母玛利亚附体似地,让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染儿来了啊?快过来,到母亲这里来。” 听着邱氏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白心染越看越觉得渗人。就好像对面坐着一只大灰狼,正披着一 第 63 部分 张羊皮,然后朝小羊勾手指头喊着‘亲,快过来啊~’。 忍着泛呕的冲动,她走了过去,在邱氏下方的座位上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染儿啊,母亲听到消息说予儿在外遇到刺客受伤了,可是真的?为何你们都不告诉我?予儿现在怎么样了?” 白心染心里鄙视的冷笑着。你他妈还能再假一些吗? 想知道自己‘儿子’的伤势如何,怎的不亲自去看看? 挤出一抹笑,她朝邱氏回道:“王爷不过是受了一些小伤,没什么大碍的,母亲放心好了。” “那就好。”邱氏点头,似松了一口气。 白心染之所以来梨院,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来给她请安。毕竟她现在是正常人了,没有理由再像以前搞特殊了。 这会儿安请了,她就准备离开。只是刚站起身,突然发现不远处落地的帷幔轻微晃动了一下,见状,她不由得眯起了眼。 收回视线,她面不改色的朝邱氏说道:“母亲,我还要回去照顾王爷,就不在你这里多留了。” 邱氏也没阻拦,温柔的笑道:“好,你且回去跟予儿说,我晚些时候再去主院看他。” 白心染点了点头,连礼都没行一个,利落的转身,直接出了房门。 带白心染离开之后,邱氏佯装疲乏要休息,将屋里几名丫鬟都撵了出去。 等没人了,盛子阳从厚实的帷幔后走出来,朝着邱氏走了过去,问道:“你说的欺负你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她就是承王才娶不久的妃子?” 一提到白心染,邱氏眼底就涌出一丝戾气。 不怪她恨不得立马除掉白心染,谁让白心染知道她的秘密呢?更何况现在的白心染还打算和她争夺承王府的主事权。 她怎么能容忍这种人活在她眼皮下? 邱氏越想就越恨,这个白氏一夜之间从傻子变成了正常人,让人觉得她就似妖邪附体般,难以接受她的转变,而且直觉告诉自己那白氏一点都不好对付。 所以她才想请帮手到承王府相助。 看着盛子阳,邱氏露出委屈:“这女人仗着予儿的宠爱,在承王府横行霸道,将谁都不放在眼中。” 盛子阳眼底溢出一丝冷意:“哼,她一个晚辈,居然不把你放在眼中,的确是有些可恨。” 刚才他也瞧见了,那女人对水艳一点 恭敬之色都没有。她一个晚辈,居然在长辈面前摆出那样一副狂傲的姿态! 心疼的看向邱氏,盛子阳坐到了她身旁,手臂揽上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水艳,你别怕,有我在,肯定会为你出这口气的。那女人再狂傲,也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想要与我们作对,她还嫩得很!等我把这承王府摸熟悉以后,我们就想个法子把她给弄走,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邱氏抬起头,目光充满了感激:“子阳,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对我好以外,就你对我最好了。” 对于她的夸赞,盛子阳满意的笑了笑。揽着邱氏肩膀的手不由的往下开始不规矩起来。 现在的日子,可真是美得像是在做梦。 不但有吃有喝,还能睡自己喜欢的女人。更让他高兴的是水艳一次性从库房里支了两千两银子给了他…… 见他起了那方面的心思,邱氏故意推了推他:“别这样……大白天的……” 盛子阳非但没停手,反而将手伸到了衣摆内,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邪气,低头在邱氏耳边一边啃咬,一边邪笑道:“大白天的岂不是更刺激?” 眼前的女人因为保养得当的关系,全身肌肤好得就跟少女似地,他碰过不少女人,可都没一个比得上她。而且她刚破身,那滋味更是让他一想起来就热血沸腾。 邱氏欲拒还迎的挣扎了几下,就软在了他身下。 自从成了真正的女人之后,邱氏也感觉到了身为女人的某种需求。对于盛子阳的求欢,她几乎没怎么拒绝过,毕竟她心里也清楚,想要身上这个男人死心踏地的帮她,那她就必须得抛出些甜头才行。 这男人虽然长得一般,但在床上还算让她满意。 这种身为女人才能感觉到的快乐让她都有些后悔,自己以前怎么就这么傻?白白的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光阴! 华丽的寝房里,没过多久,就传来女人压抑的声音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两道身影犹如干柴与到烈火一般,久久的都不见分开—— ------题外话------ 艾玛,写完这一章,凉子自己都被恶心到了~【呕~躲墙角呕吐去~】 六十二:把她揍得连娘都不认识 白心染回到主院卧房里,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偃墨予从宫里回来。 见他一身朝服,她去箱子里取出他的便服,把他拉到床边坐 下,开始动手替他换衣服。 虽说他从来没喊过痛,可她每次替他换药的时候都会暗自心疼一把。就如同他们第一次在茅山村相遇她为他缝合大腿上的伤口一样,他手臂上那道长长的口子也是她给缝合的。 就怕他伤口愈合不好。 这几天女人的话明显少了,偃墨予不是看不出来。他知道她心中还是有气的,只不过碍于他现在是伤患,不想和他计较罢了。 依照这种情况下去,他敢肯定,等他伤势一好,她肯定会和他秋后算账! 在心里替自己提前哀叹了下,他配合着她换掉朝服。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嘴上虽说后悔不该瞒她了,可心里却一个劲儿的感慨——值了! 这次的苦肉计,其实最让他满意的就是她的态度。至少她的紧张让他知道她是很在乎自己的……至于其他的,他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把手抬起来!”脱衣服容易,穿衣服就稍微要困难点,白心染看着他有些跑神的样子,突然命令道。 某爷照做,抬起了手臂。 “让你抬手,不是让你动胳膊!”拿眼狠狠的瞪他,真当自己是钢筋铁打的? 某爷听话的只动了动手。 “蹲着点,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某爷嘴角抽搐:“……?!”随即稍微弯腰。 “穿好了,自己把腰带系上!”某女再次命令,拉长着脸就要转身。 偃墨予哭笑不得,因为换身衣服,就她从头到脚的嫌弃,他已经很配合了,总得给个好脸吧? 将她要离去的身子突然捞到怀里,有些不怕死的低头轻咬上了她细滑的脖子。香香的,滑滑的,可口的……也是好几日都没吃上的。 看着他用那受伤的手臂抱自己,白心染磨牙险些动手将他拍飞。 没有挣扎,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带给自己的颤栗,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有些升高,她冷着脸瞪眼:“伤没好之前不准碰我!” “……?!”一溜黑线从偃墨予额角滑落。伤没好她不让碰,伤好了她要同自己算账,怕是更不会让他碰吧? 幽怨的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不要惹她,等这几天过去了再说。 将她牵到桌边坐下。 “后日乃是太子生辰,你可愿意陪为夫前去?”温声细语的问道,一副‘我在同你商量’的 样子。 看得白心染心里险些失笑。以为这样就算是改正缺点了? 扳着脸,她硬邦邦的回道:“去,怎么不去?”既然要与他一同生活,那他所接触的人她都应该了解一下。更何况这太子非常人,且还想陷害他,她去看看他的敌人长什么样子难道不应该? 偃墨予没说话,抿着唇将她的手握着,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她的指尖,心情还算不错。 晚间的时候,白心染带着血影又去梨院,其实要她做到晨昏定省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就是过去走走过场,要是真让她又磕头又跪拜的端茶递水,她早就转身走人了。 不过这一趟,她们并没有见到邱氏,而是被邱氏的丫鬟告知,邱氏身体抱恙,正在房里睡觉,不能接见她们。 在走回去的路上,白心染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这人早上的时候还红光满面,怎么到了晚上就又卧床了? 疑惑归疑惑,她也没放心里去。 第二日傍晚 白心染觉得自己很久没动手做过吃的了,有些心血来潮的去了主院的大厨房。 主院有两处厨房,一处是专门负责给偃墨予做吃食的,一处是给那些侍卫以及主院下人们用的。 自从她嫁到承王府以后,偃墨予专用的厨房就成了血影的地盘。 看着血影正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食材,她走过去接下她手中的活。 “血影,你去别处看看有什么要忙的,这里交给我,今晚我给你们做吃的。” 血影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净了手就转身离开。 两处厨房相隔不远,且另一处下人们用的厨房就在对面。 而这时,刚好负责采办的管家带着仆从过来,指挥着把采买回来的新鲜食材往下人们用的厨房里搬运。 起先,白心染也没注意,忙着洗菜、净菜。不过当听到一声极为陌生的声音时,她好奇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厨房大门朝对面望了过去。 承王府的主院,可以说她算是最有自由的人了,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主院的规矩很苛刻、严厉,不是什么人都能出现在这里,哪怕就是个倒夜壶的,也是专门指定了人的。 主院里,侍卫比较多,加上做活的下人,每日所吃的东西数量都比较庞大。不像偃墨予的专用厨房,里面只放些精的、贵的可以说是特供的食材。 不远处,一名 瘦高且有些黝黑的男子正指挥着仆从做事。男子一身管家打扮,四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利索,且神色严肃认真,显得颇为精明能干。 “血影,那人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不是东叔负责主院的采办吗?什么时候换的人?” 虽说她嫁到承王府后很少出入厨房,也不怎么过问承王府的事,但对于主院中的人,她还是了解过的。比如那个负责主院采买的东叔,人长的颇为老实,性子也是憨憨的,就算她之前装聋作哑的那阵子,东叔见到她也是大老远就弯腰行礼的。 以至于她对东叔的印象还算不错。 如今换了一个人,她心里多少有些不习惯。 血影顺着白心染的视线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回道:“王妃,他是府里新买的管家,姓盛名生。” 圣僧? 白心染嘴角抽搐了一瞬。咋不叫御弟哥哥呢? “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也要卖身?”承王府为了更好的管制下人,几乎没有聘用什么长工,但凡到承王府做事的,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王妃,听说他以前是经商的,由于家道中落,在外负债累累,不得已,才到府中为奴。”血影如实交代起那叫盛生的背景。 白心染挑眉:“那照这么说,承王府买他进府的时候帮他还了不少钱的?” 血影回道:“府中人事全由老夫人主事,小的不知。” 白心染有些不解:“这老太婆居然有如此善心?哦对了,东叔呢?去哪了?主院换了人,王爷知道吗?” 血影回道:“老夫人将东叔调去后院看守菜园了。今早的事,王爷还不知道。” “什么?”白心染瞪眼看向血影,“把东叔调去看守菜园?谁他妈干的?老夫人?” “回王妃,是的。”血影算是最诚实的人了,有问必答,有答必真。 白心染皱眉看向那个叫‘圣僧’的中年男子,或许是那‘圣僧’一脸精明相,让她越看越是讨厌。 最让她气不过的是那老太婆居然把憨厚老实、做事勤恳的东叔给调去了后院! 她在后院开辟的地里,的确是种上了不少东西,可是就算要看守,直接拴条大狼狗就可以了,况且,这是承王府,别说那些东西还没长出来,就算长出来了,谁他妈的敢去偷?除非那人长了一颗石榴脑袋! 白心染心里默了片刻,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 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其实就是邱氏故意而为的。 就是想告诉她这个府里还是她老人家最大。 看着对面忙活的下人们,白心染突然没了心情留在厨房里,自然这做晚饭的事又交给了血影。而她则是有些气愤的去了后院—— 在后院的地里,果然见到了东叔。这个两鬓有些斑白的老人此刻正坐在一棵树下,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就似丢了魂儿一样的。 “东叔。”走过去,白心染温声唤道。 一听有人唤自己,东叔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是白心染,赶紧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向她弯腰行礼:“王妃,您、您怎的过来了?” 白心染对他笑了笑,佯装什么事都不知道:“我无聊,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 “王妃……”东叔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特别是皱的紧紧的眉头,一眼就能看穿他心中有事。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心染也没催促,微笑的等着他自己开口。 东叔张了好几下嘴,最终才说道,“王妃,小的以后怕是不能伺候你跟王爷了……” “为何?出何事了吗?”白心染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老夫人说主院事多繁杂,说小的年事已高,不适合再在主院当差,说要让小的在后院养老度日。” 白心染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老夫人还挺关心你的,这都为你的养老做好了打算了。” “王妃……”听着白心染赞赏的话,东叔非但没有一点高兴,反而将有些斑白的眉皱得更紧,看着白心染的目光甚至充满了可怜,“王妃,小的还有力气,还能为王爷和您做事。” 将他的难受看在眼中,白心染自己都觉得难受,遂收起笑容,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认真的说道:“东叔,听人说你在主院已经待了近十年了。对于你平日的表现和忠心,想必王爷心中也是有数的,所以才从未调换过人。对于你的人品,我也很欣赏。既然老夫人要你养老,愿意出钱养着你,你就安心的养老呗,这也是你为承王府付出多年而应该得到的回报啊。” “王妃……”东叔眼底浮出焦急,明显不赞同白心染说的话。他不过就是一个卖身做奴的下人,别说什么有资格养老了,就算是累死,那也是他应该的。老夫人话是说的好听,可是他很清楚,明显是老夫人嫌弃他没用了,想打发他而已。 他不甘心啊,明明自己还能劳作,怎么能在这里混吃 等死呢? 白心染抬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东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别急,听我 第 64 部分 把话说完。老夫人让你养老,其实我也是很赞成的。我不是说你没用,而是你这般岁数了,劳累了一辈子,找个地方颐养天年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 抬头看了一下光秃秃的菜地,连个鸟窝都没有。她突然勾起了唇,朝东叔笑得意味深长,“东叔,你可相信我?” 东叔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但却是憨厚的点了点头。王妃言行举止虽然怪癖了一些,可为人随和,都不会为难下人。这样的主子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遇到了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白心染笑道:“东叔既然选择相信我,那我肯定不会让东叔失望的。既然老夫人要你在此养老,那我们就遵从老夫人的意思吧。不过呢,这里条件稍微简陋了一些,连个遮身的地方都没有,这哪行呢?今晚就先委屈你在这里,待明日,就不用担心没睡觉的地方了。以后啊,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知道不?” 说完,她不给东叔反问的机会,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后院。 留下东叔目瞪口呆、一头雾水、甚至是面露难色的站在原地。“……?!” 他这是被彻底的遗弃了吗? 可是他不想在这里做一个废人啊! …… 晚间,偃墨予回房,明显就发现白心染的不对劲。 看着女人将桌上的几碟菜全都倒进了一只大口碗里,甚至连他身前的一碗白米饭都没放过。 他额头有些黑色:“……?!”这气性是不是太大了,连饭菜都不给他吃了?! “你这是做何?”不给他吃东西就算了,连她自己的也都倒进了那只大口碗中,她这是要闹哪样? 白心染头也没抬的回道:“咱们在这里大鱼大肉的吃,有的人却在饿着肚子。我就没弄明白,堂堂的承王府,居然还能虐待一个半百的老头,看着这些吃的,我都感觉自己是在造孽,索性大家也都别吃了,全都倒了喂猪吧!要是没猪,明日就让人去集市买几头猪仔回来。” “……?!”偃墨予黑着脸,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白心染压根就没看她,自顾自的念叨个不停:“虽说这人啊分三六九等,那些下等的人命不值钱,可是眼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就要饿死,我就有些于心不忍。这滋味对于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富贵中的人来说是不可能体会到的,可是我这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却忍受不下去那样的事发生。而且这种事传出去,我觉得还真丢不起这 个人,太没良心了不是?” “……?!” “还有啊,我现在特后悔,没事我做什么要去后院弄个菜园出来?如今让一个花甲之年的人去给我守菜园,不仅狗粮都没有一口,连个鸟窝都没有一个。我感觉我他妈的就是在作孽啊!再这样下去,姐姐我非折寿不可!” “……?!”听了一大通,偃墨予总算听出些名堂来了。顿时冷着脸将女人忙活的手抓住:“到底出了何事?” 什么花甲之年的人守菜园?什么狗粮?什么鸟窝?这些都跟她有何关系? 白心染将他手甩开,端着那只装满了饭菜的大口碗头也没回的走出了饭堂。 “……?!”偃墨予眯起了眼,冷着张俊脸紧跟着走了出去。 后院里,他远远的看着女人将那只大口碗给了一个人,而那个人跪在女人面前不停的磕头。当看清楚那人的摸样时,偃墨予握了握拳,走了过去。 “到底是如何回事?”他冰冷的嗓音响起,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目光沉冷得有些骇人,“东叔,你怎会在此?谁让你在这里的?” 白心染直接给他喷了过去:“你吼什么吼啊?比嗓门大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怎么不去梨院问那老姑婆?欺负咱们没背景没后台是不是?!” 偃墨予好气又好笑,一腔怒气硬是没法发泄出来。他这不也是想知道原因嘛! “东叔,你不在主院做事,到这里来做何?” 在他一身寒气的压迫下,东叔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偃墨予反而没那么冷面了。对着东叔突然说了一句:“既然母亲让你在此,那东叔就安心在此吧。” 说完,他走向白心染,也不顾自己还有伤,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在东叔一脸痛苦的表情下大步的离开了后院。 回了房,白心染依旧是冷嘲热讽不断,甚至因为偃墨予刚才在后院无动于衷的表现让她看他的时候几乎都是斜视的。 “这世道啊就是这么凄凉,人家那种当牛做马的人劳累了一辈子,最后还捞了个不得善终,唉,像我这种整天混吃等死、一身碌碌无为的人,等到被嫌弃的时候啊估计会被人直接淹死在粪坑里,连埋都不用埋了。” 听着那些话,偃墨予一脸漆黑如碳,想怒不敢怒,想笑不敢笑,连想说句话都插不上嘴。 “王爷,我看 啊,你还是趁早把我给休了吧,这样不仅可以为你府里节约点粮食,而且啊,也不会让其他无辜的人为了我遭受莫名的虐待。” 话都说到这份上,偃墨予要还能沉默下去,那也就枉为男人了。 走过去一把将女人给拽到怀里。没敢真和她较真,只能叹息的开口:“要如何做你直说就是。” 再让她说下去,估计八辈祖宗都要被她挨个骂一遍了! 他又没说不管这事,他只是想听她主动说出她的想法,哪知道她一直都不说,只顾着奚落暗讽。 白心染撇了撇嘴:“就我这种手上没权、上头没人撑腰的人,说出来的话有用吗?” 偃墨予此刻都想狠狠打她一顿板子了。冷下脸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有没有用任何人说了都不算,本王说了才算!”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提点意见吧。” “……?!”还勉为其难? “咱们承王府好歹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地方,如果虐待老人这事要传出去,咱们肯定丢不起这个脸对不?可是你母亲也发了话,咱们也不能和她明着作对,对不?既然如此,那就顺了你母亲的意思,给东叔弄个栖身之地养老吧。地方是你母亲定下的,虽然后院的地势偏僻了些,但环境还算安静,空气还算清晰,也的确适合老年人养老。如此,那王爷你就赶紧下令让人造个窝出来吧。不用太豪华,三室两厅外加一间厨房一间茅厕就好。家具也不用太贵重,随便弄点紫檀木、梨花木做的东西摆里面就可以了。哦,对了,既然是要东叔养老,那就不能让东叔什么事都自己动手。这丫鬟佣人的总得弄几个吧?我们主院里没丫鬟调过去,你就去梨院随随便便安排几个人吧。” 听完她的安排,偃墨予险些全身抽筋。“……?!” 这件事是梨院那人干出来的,若是知道她的主意,不知道梨院那边的人会不会吐血? “好,明日我就下令,让人在后院修房造屋。” 闻言,白心染这才露出了几分好脸色。在男人没看到的地方得意的勾了勾唇。 老姑婆,看气不死你! 翌日 太子生辰,皇上前一天就颁布特令,今日不必早朝。让众百官有够足多的时间准备,好同去给太子贺寿。 一早,当听到偃墨予当真下令要在后院修筑房屋时,白心染心情顿美,从穿衣到用膳,都 可以感受到她的好心情,甚至对偃墨予,都开始露笑脸了。 太子的生辰宴会从中午持续到晚上,因为决定了要跟着去凑凑热闹,白心染特意交代了血影要将她好好打扮,不说要搞的多隆重,但至少要对得起她脑袋上‘承王妃’的称号吧? 她现在可是正常人,该走高大上路线时绝对不能走低简俗路线。反正在外人眼中,她曾经就是个傻子,所以现在即便成了神经病,相信也没人敢说什么才是。 血影用了近一个时辰才把白心染从里到外收拾妥当。 当偃墨予回房接她一起出发时,差点没被晃瞎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 房里的女人一身代表着她高贵身份的华服,淡紫的颜色鎏金的裹边,牡丹云雾的浮花,合身的裁量,将女人娇小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既端庄贵气又俏丽迷人。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那落地的裙摆上点缀着不少闪闪发亮的东西,绕着裙摆一圈,随着女人随意的一个动作,更加闪亮耀眼,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多了一股子灵气。 当看着女人额头见那闪耀的花细时,偃墨予顿时忍不住狠狠的抽搐起唇角。 这女人居然把脸上用的东西弄到了裙子上! 看着那张描绘得精致无比的脸,偃墨予眸光轻闪,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这张脸虽然不圆润,但五官却是生得极好,特别是她那一双眼,不上妆的时候清澈明亮,带着一股淡然,很是耐看。这一上妆之后,随着那勾勒的眼角,竟多了一丝难掩的妩媚,乍一看,还有些像妖精的化身……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耀眼又妖艳的打扮,偃墨予何止口干舌燥,若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像木头桩子似的血影在场,他这会儿真恨不得把自个儿女人扒了,先吞了再说。 白心染一抬头就看到他眼中射放出来的狼光,嘴角抽了抽,赶紧退开了一步,尽量不和他贴近。好不容易才搞出这般高端大气上档次,要是被他破坏了,那她们这一个时辰岂不是白忙活了? “什么时候出门啊?”挑了挑如新月似的秀眉,她开口问道。 偃墨予喉结滚了滚,尽力的压下扑人的冲动,上前牵着她的手往屋外走—— 血影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皇宫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由于太子生辰,几乎是文武百官全体携家眷前往,为了宫里安全着想,皇帝夏高让人在宫外将他一处度假的圣地 给腾了出来,布置一番专门用来为太子庆贺生辰。 从承王府出发,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了这个叫故梦居的地方。 这算是白心染第一次同偃墨予一起出现在公众视线内。从豪华的马车上下来,她就感觉到自己被许许多多的视线包围了。 跟着男人走过的地方,身后都会传来别人似惊叹、似艳羡的谈论。 “这就是承王妃啊?长得可真美!” “长得美又如何,听说以前还是个傻子呢?” “我还听说承王妃又聋又哑,不知道跟在她说话,她能听见不?” “真搞不懂,承王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选她做妃,娶一个又聋又哑的女人,别说丢人了,怕是连一点情趣都没有。” “那又如何,人家承王就喜欢这样的,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快,大不了你也去当聋子做哑巴啊。” …… 听着那一道道有褒有贬的议论声,白心染都觉得好笑。这八卦到哪都有啊! 广袖之下,夫妻俩手牵着手在宫人的引路下直接去了宴堂。 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道视线如涂抹了毒汁似的喷向那一男一女的背影。 今日,尚书府的人来得比较齐整,由尚书贺正州领着尚书夫人以及两名嫡子、嫡媳前来,加上随从,一行人就跟出团游玩似的,足以见这一家人对太子生辰格外重视。 白心碧走在最后,老远就看到了那一身风华、高大冷漠的男人,特别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虽然只有背影,可她也看得出来那女人和以前的不同,光是气质就天差地别、判若两人。之前,她还有些不大相信她那个所谓的胞姐变得正常了,可此刻,在见到那抹背影时,她不得不相信传闻是真的。震惊的同时,心里更是从未有过的羡慕嫉妒恨。 她还等着承王哪天厌倦了那个废物然后将其休弃,哪知道那废物不但没被休弃,反而还被治好了聋哑症,变得正常不说,且那背影透露出来的气质就够让她嫉妒得牙痒痒了。 凭什么那废物过得比她好?! 虽然贺鸣现在对她有了一些改变,至少在跟丫鬟调情的时候多少知道避开她的视线,可谁知道,在人后,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去取悦那个放荡恶心的男人? 一想到她所住的地方到处都是贺鸣和其他女人浪荡后的痕迹,她就恶心得想吐。 那贺鸣虽说在她面 前收敛了一些,可背地里,依旧肆无忌惮的玩女人,依旧如禽兽一般的跟那些有姿色的丫鬟做一些让人不耻的事。她依旧要唤一声这样的男人为‘夫君’……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个该死的废物造成的。她若不回京,她若不抢了承王,现在出现在承王身边的女人就是她了! 受别人羡慕、嫉妒的人就该是她了! “你这是做何?还不赶紧跟生!”同样走在后面的贺鸣回头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子,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训道。 这女人看似识大体,可关键时刻却总是丢他的脸。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居然在人前摆出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想告诉别人他贺鸣在家虐待了她吗? 白心染快速的回过神,露出一抹温婉贤淑的笑:“夫君,你别生气嘛?今日人太多了,妾身有些不习惯,所以才走神了。” “就你事多!”贺鸣忍不住低骂,回头还忍不住冷声警告,“今日在外,你可得给我注意点,千万别给我丢人现眼,否则回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吗?” “夫君,碧儿一定会注意的。”白心染讨好的点头。顿了顿,她突然皱眉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夫君,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一会儿就要进去给太子殿下贺寿了,万一忍不住出丑了怎办?要不我就去进去了,你和爹娘他们进去吧,我去那边的凉亭里坐一会儿,行吗?” 看着她那不争气的样子,贺鸣就有些气愤。可碍于爹娘就在前面,附近又都是外人,他也没敢肆意撒火,只好皱着眉头道:“要去赶紧的,少给老子添乱,否则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心染感激的点了点头,揉着自己额头就朝凉亭那边走去—— “鸣儿,碧儿她这是怎么了?”见白心碧离开,尚书夫人不解的问道自家小儿。 贺鸣朝她安慰的笑了笑:“母亲,碧儿她说有些头晕,我让她去凉亭那边休息会。” 尚书夫人朝白心染的背影看了过去:“刚才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这会儿怎的突然就头晕了?” 她收回视线有些担心的看向自家儿子:“鸣儿,碧儿好歹的大学士府出来的女子,身子肯 第 65 部分 定是比一般女人要娇弱一些。你啊,平日要多关心关心她,知道吗?” 贺鸣乖顺的点头:“母亲,您放心吧,我定是会好好疼爱她的。” 尚书夫人再次看了一眼白心染的背影,然后才跟着前方的家人走进了宴堂。 …… 离开席还早,白心染带着血影和殷杜走在青石铺的小路上,一路漫游一路看着四处的风景。 她还没看到太子,自家男人就被一个手执拂尘的中年太监给叫走了。不得已,她只好带着俩跟班出来游荡了。 “血影啊,你以前在宫里住过,刚才那名公公你应该认识吧?有没有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无聊之中她也问着无聊的话题。 刚刚那太监看她,眼神居然很兴奋、很激动…… 艾玛,她是何德何能,居然把一名太监给迷惑住了? 血影不知道白心染心中的歪想,若是知道,估计她那万年不变的脸会瞬间裂成碎片。 “回王妃,刚才那位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内室总管,我们都叫他德公公。”血影如实禀报,至于白心染后面的那个问题,她却是解释不清楚。 白心染点点头,算是了解了。 殷杜今日算是比较沉默,学起了自家主子内敛的样子,跟在白心染身后不言不语。 三人走到一处假山旁,前方是一小型的人工湖,湖边有座凉亭,远远的,白心染就看到凉亭里有抹倩影,正孤独的对着湖面发呆。 她视力不差,看清楚那抹倩影是谁之后,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你们两个在这里候着就行,我去那边凉亭里坐坐,没事别来打扰我哈。”朝血影和殷杜吩咐了以后,她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突然有些恶趣味的接着说道,“你俩要是无聊,就去其他地方玩会儿,可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啥的。” 血影:“……?!” 殷杜顿时就黑了脸:“……?!”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要他跟旁边那个像木头一样的女人玩? 还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呸呸呸!就那女人一副死人摸样,她有人生、有理想么? 无视俩跟班的反应,白心染抬脚走向了凉亭。 其实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去演什么失忆,毕竟她跟白家的人相处也不过就一小段时日,失忆不失忆说白了就看 她心情罢了。 “嗨,美女,一个人啊?”看着与自己五官一摸一样但长得比自己丰润的白家二小姐,白心染主动的展开笑容,亲切的上前搭讪。 白心碧抬起头,顿时瞪大了眼。 “怎么了,见到我这个姐姐,难道不高兴吗?” 闻言,白心碧像是见到鬼一样的往身后退了一步。“你、你、你……” 这个女人以前不是又聋又哑的吗?她、她居然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还分得出她是姐姐、她是妹妹?! “我的好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呢?我那风流潇洒、玉树临风、见女人就想上的妹夫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他人呢?”似乎没看到她脸上的震惊摸样,白心染继续攀着关系。 想想当初两人在白府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女人给她的那一耳光,她就牙痒得难受。 到现在她都在想,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仇给报回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别不是我刚痊愈了你又成了聋哑人了吧?”关心的问着话,白心染朝她走近了一步。 “滚开!”突然的,白心碧大叫一声,退后了两步用手指着白心染,眼底的恨意来得又快又猛,“你这个害人的扫把星,谁是你妹妹了?不要脸的女人,你不去死,跑到我面前来做何?!” 白心染脸上的笑意冷却了几分。不过却勾着起红唇看向白心碧:“妹妹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掩,亏你还是什么大小姐,怎么就跟泼妇似地?成天把这‘死’不‘死’的挂在嘴边,我说‘死’的东西你到底见过没有啊?” 越是看着白心染,白心碧眼中的惊棘和震惊之色就越浓,是个正常人都没法一下子接受一个废物如此大的转变。而且看着一身整得贵气逼人的白心染,她心里的嫉妒之火更加浓烈。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心染眨了眨眼,似是有很多不解:“妹妹这些话可真难听,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以前傻子那会儿可能有些不要脸,可是现在……我的脸可是比你的值钱哦。” 一提到两人如今各自的身份,白心碧顿时就红了眼眶,眼里盛满了水雾,也盛满了恨意:“你这个可恶的扫把星,你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要不是你,现在的承王妃就是我白心碧,哪可能会落到你这个废物身上!你抢了我的身份不说,还让我嫁给了那样一个恶心的男人!这 些都是因为你造成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呵~”白心染突然仰头笑了起来。 在白心碧仇恨的目光中,她从容的收回笑,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咱们娘亲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你知道吗?那就是——她没给你生一颗正常的人脑袋。” “你!”白心碧眸色都变得猩红起来,“你竟然侮辱娘亲?!” “侮辱?”白心染嘲讽的看着她,“你活在这世上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没有是非观念、没有善恶观念、没有亲情观念,这样的人活着那真是对‘人’的侮辱——枉为人! “白心染!你这个不要脸的扫把星,今日我跟你拼了——”一瞬间,白心碧突然神色狰狞的朝白心染冲了过去。 白心染眼明脚快的将她避开,让她扑了一个空直接摔到了地上。 白心碧只趴在地上愣了一瞬,随即转过头目光阴戾的瞪着白心染。 她这样子,白心染自然没法脱身,人家一副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狠样,她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抬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朝地上勾了勾,她红唇轻笑:“来啊?不是要跟我拼了吗?今日姐姐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看你要怎么个拼法?” 冥顽不灵,那就是自寻死路! 她白心碧可以随便的恨一个人,难道她白心染就不能随便的恨人? 比起恨,她白心染要比她白心碧多了数百倍不止! 今日她作为姐姐的定是要把她揍得连她们娘都不认识—— ------题外话------ 有票票的妞们,别吝啬你们的票票哈,赶紧给凉子砸过来吧,凉子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六十三:忽悠皇帝 “白心染,你别欺人太甚!”听到白心染的挑衅,白心碧从地上爬起来,或许刚才摔得有些疼,把她美美的脸都摔变形了,看起来有些狰狞,就跟女鬼俯身似的,指着白心染的手都在发抖,说出来的话更加口无遮掩,就差真的成泼妇骂街了,“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废物,你的存在就是对我们白家的侮辱,你是煞星转世,是会给人带来灾祸的灾星,就凭你这样的,你还好意思出现在百家、甚至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不就嫁给了承王吗,有何好了不起的?时间男子本就博爱,承王他现在是被蒙蔽了眼,才一时宠你,你以为他 会宠你一辈子吗?别痴心妄想了!你这样的女人早晚都会被休弃的,到时候承王府不容你,我们白家更是不会容你,你就慢慢的等死吧?” 听着那一句句恶毒带诅咒的话,白心染渐渐的眯起了双眼,冷色从眸底划过,哀叹、同情、伤痛…… 世间最痛苦的是什么?有些人或许会说是情人间的背叛,或者是情人间的有缘无分。 可是在她看来,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亲情的冷漠和无情。 人与人最近的距离是血脉相连,可是两世为人,她却没有体会到半点这种血脉相连带来的亲昵和幸福。 眼前的女人,长得貌美如花,可心却丑得让人无法直视,哪怕就算让她去解剖她的心,她都觉得恶心,那一定是一颗畸形扭曲的心! 她这具身体和她同时从娘胎中出来的。在娘胎里,她们好歹一起也度过了十个月,在襁褓中,她们好歹也被人同时呵护关爱。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幸而‘白心染’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她还活着,当她面对着这一张张恶毒又恶心的嘴脸,她会如何做想? 她庆幸,庆幸‘白心染’早早的解脱掉了,否则……也只会痛苦的死去! “呵~骂得好!”白心染笑着称赞,但那眼底却始终卷着一股冷气,那是从心底生出来的厌恶。 她对她、对白家,没有什么恨与不恨,毕竟她不是白家真正的‘白心染’。她有的仅仅是厌恶罢了! 但是—— 若是有人欺负她、辱骂她、甚至想除掉她,那又另当别论了。 她不是软柿子、更不是草包废物,她是人,是有着尊严的人,凭什么让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欺负、打压、甚至陷害?! 因为她那一声嘲讽似的轻笑,白心碧猩红着眼,就差扑上去将白心染给撕了。 白心染笑着笑着走了过去,在白心碧捉摸不透她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一脚凌厉的踹向了白心碧的肚子—— “唔!”重物落地的声音,外加女人沉痛的闷哼声。 朝着那仰面朝天的女人靠近,白心染一把将她衣襟狠狠的拽住,俯身凝视着那表情痛苦的脸,眸底凶光乍现:“臭娘们,老娘不发威,你们还真当老娘我是白痴傻子?告诉你,这一脚是还你当初给的那一耳光。看在咱们都姓白的份上,老娘我就不收你利息了。今日老娘就告诉你,想活命就安安分分的做人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当不认识谁。若是你他妈的犯贱想找死,你大可以试试,看谁玩得过谁?信不信,老娘我现在都敢一刀将你给捅了?” 她敢耍泼,她就敢耍狠,她敢恶毒的辱骂,她就敢凶狠的威胁,她当蛇蝎小姐,她就做土匪女王……要是再不给这些人一点厉色,下一次,别人都敢在她头上拉屎了! 一个傻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恶妇,这转变对白心染来说,一瞬间就可以做到。 可是要外人接受她这样翻天覆地似的转变,别说马上就可以接受,就算给对方几个月、几年时间来适应,怕是都接受不了。 而此刻的白心碧,也是接受不了的人之一。 她瞪大着双眼,犹如见到厉鬼一般的哆嗦着,下唇被自己牙齿咬破了都浑然不知,那苍白的脸上有骇人、有震惊、有不敢置信。 这个像傻子一样的废物居然能如此同她说话…… “啊——”突然的,白心碧尖锐的叫了起来,连白心染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地上的女人突然发狂一般,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随即紧扑了而来,且面容带着恐惧的尖声叫道,“你这个妖怪!你不是白心染,你是妖怪!我打死你这个妖怪,竟然还如此恐吓我!” 白心染那是真的没反应过来,谁他妈知道对方突然就发疯啊? 被白心碧推了一把,她没稳住身体,倒在地上,然后就看到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扑了上来。脖子上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屈腿朝身上压着的白心碧顶去—— 白心碧虽然看起来比白心染个子要高、身形也更丰润,可毕竟从小到大只会在家中绣花鸟的大小姐,比起常年在山中背水、砍柴且偷偷练武的白心染来说,压根就只能算个绣花枕头。 而白心染是下了狠的拿膝盖顶她肚子,顿时白心碧一脸痛色,连掐人都顾不上了,双手捂着肚子就倒在地上呻吟打滚…… “王妃——” “王妃——” 血影和殷杜的声音同时传来。 在白心染还来不及自己爬起来的时候,血影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待白心染站定,她素手突然一抖,一把锋利的小刀就出现在她手中,明明是光天白日,可那小刀却闪着阴森森的白光…… “血影!”白心染双眼被那白光晃了一下,立马将血影喝住。 血 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很老实的说道:“王妃,她想杀你。” 殷杜虽然没有去扶白心染,可也冷着脸指着地上痛苦的白心碧附和道:“王妃,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故梦居’杀你!” 两人都是用的‘杀’字,且殷杜和血影之所以会赶过来,那是看到了白心碧对白心染动了手,而且此刻白心染脖子上有一处破了皮,正往外溢着血珠子,那是被白心碧用伤到的。 就凭这一点,两人都有理由直接将地上的女人给杀了。 白心染眯着眼睛,鄙夷的摇了摇头:“就凭她,还杀不了我。” “可是你受伤了!要是爷知道了,定是会生气的。”殷杜担心的说道。比起闹事杀人,他更怕自家爷生气的样子。 白心染吸了两口气,就打算带着俩跟班离开。毕竟这地方是皇上的地盘,而且近日来的人又多,好在现在大家都在宴堂里欣赏舞姬表演歌舞,没什么人到这边。 她刚转身,就顿住了脚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 只见偃墨予同好几名男子正朝他们走来,其中一位是刚才见过的太监,那个叫德公公的,另外有一人,身穿明黄色的衣袍,头戴金冠,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金龙十分显眼—— 而自家男人突然加快的脚步,走到她身前,低头冷冷的看着她的脖子。 “发生了何事?”冷冽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就是那张脸也如同覆冰一样冷得让人心中发颤。 白心染嘟了嘟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要是没看错,他身后跟着过来的某一人应该就是皇上,虽说她没跟这种大boss打过交道,可以前电视看多了,自然也知道这种国家级的boss人物不是好相处的。 看着她心虚的小摸样,偃墨予缓了缓神色,指腹放在她脖子受伤的附近,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疼么?” 这女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不疼。”白心染摇头。她没娇气到为了一点小伤就嗷嗷叫。 后面的几名男子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只见拿着拂尘的德全上前一步,朝白心染低声唤道:“承王妃,皇上来了。” 那意思就是让她前去行礼。 白心染有些木讷起来。虽说血影有教过她一些规矩,可是当真实施起来,她突然就觉得别扭。不是害怕,是别扭。 “寞怕。”看出她的不 第 66 部分 自在,偃墨予牵着她的手转身走向身后几人,顺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告诉她那几人的身份。 白心染挺了挺腰板,走到几人身前,朝几人标准的行了一礼: “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奉德王。” “平身。”威严十足的嗓音从那道明黄色身影上传来。 “谢皇上。”白心染低眉顺眼的站起了身。 血影和殷杜也走上前在几人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夏高抬手让两人站到一旁去,而他则是摆着一张标准的皇帝脸,严肃的看着白心染。 “发生了何事?” 而这时,白心碧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出现的几人让她连身上的痛都顾不上了,赶紧过来跪到几人面前:“臣女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奉德王、参见承王。” 看着眼前衣裳褶皱、头发凌乱的女子,再看看那两张相似的容颜,几名男人诧异的同时,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承王妃,她可是你那嫡妹白心碧?”夏高扬眉问向白心染。 “回皇上,正是。” “你们姐妹俩再此做何?为何会弄的彼此狼狈?” “回皇上,我们姐妹俩多日不见,一见面就分外兴奋,于是就在此切磋了一下武艺。没想到皇上会来,让皇上和太子、奉德王看笑话了,臣妇恳请皇上恕罪。”白心染低着头,嗓音温柔又平缓。 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会信,偏偏她说的坦然镇定,仿佛两人之间打的那一场架是真的表现她们姐妹情深。 好几个人都将头扭向一旁,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特别是夏高,虽然龙袍裹身、威严霸气,可那目光却是带着三分笑意。 从血影那里听过不少有关这女子的事,心里也一直想着要见一见这个‘儿媳’,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与众不同。 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吓得哆嗦了,可她非但没一丝紧张和局促,反而在他们面前都说着鬼都不信的话。 再看一眼那明显紧张和颤栗不安的白家二小姐,夏高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幸好当初没把她指婚给承王,否则还真是丢近了他们皇室的颜面。 “白心碧,起身吧。”毕竟是大学士府的千金,又是尚书府的儿媳,夏高也没给她太多冷脸。 “谢皇上。”白心碧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此刻的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也不知道是因为一下见着这么多人紧张造成的还是因为肚子上的痛意造成的。总是那张脸有些失血,白得极为不正常。 若是平日,已她的妆容打扮定是会稍微胜上一筹,可此刻,姐妹俩站在一块,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如身旁的白心染耀眼。 至少面上的表情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夏高也没多看她一眼,再次将视线落到白心染身上:“想必你们姐妹俩已经叙完姐妹情了。承王妃,你随承王一道,跟朕来。” 说完,他背着手威风凛凛的转身就走了。 “……?!”白心染眨了眨眼。这是要请她去‘喝茶’的节奏? 转头看着自家男人,想求解答。但偃墨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牵着她的手绕过太子和奉德王就跟着夏高走了。 而德全也赶紧跟了上去。 主子们都走了,血影和殷杜也不敢久留,朝太子和奉德王行礼告辞后,也赶紧追了上去。 白心碧同样朝太子和奉德王施礼告辞。 太子夏允浩几乎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视线却落在那离去的一抹倩影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成一条细缝,眸光微闪,神色未明。 而奉德王夏礼珣在看着白心碧离开的背影,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讽。 “老二,不都说承王娶了一名聋哑女为妃么?依本宫之见,这承王妃与传言相差甚大啊。”夏允浩突然感叹了一句。 夏礼珣微微扬了扬下颚,随着夏允浩的视线看了过去,嘴角勾勒,似玩笑的问道:“怎么,难到皇兄的口味也变得同承王一般了?” 夏允浩收回视线,眸色有些冷:“老二,本宫和承王关系尚好,你可别趁机挑拨我们之间的交情。” 闻言,夏礼珣轻抿薄唇,嚼着某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傲然的挺着背脊大步离开凉亭。 留下夏允浩一个人站在原地,见人都走了之后,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针对的是谁。 那带有几分阴柔的俊脸,此刻晦暗无光,像是布满了阴霾。 …… 宽敞华丽的厅堂里 白心染无暇顾及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有些不解的看着上方威风八面的中年皇帝。 还以为把他们夫妻俩叫来做什么,结果却让人把她家男人给撵到了外间的屋子,让她单独的杵在这里面对皇帝异样的眼光。 这中年大叔到底要做什么? “德全,给承王妃看座。”夏高坐在高位上方朝德全淡声吩咐道。看向白心染的目光也微微收敛了几分严肃,露出了几分柔和。 “谢皇上。”白心染给他行了一礼,也没客气,在德全搬来凳子时,很干脆的坐了下去。 夏高又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白氏,你的事朕已经全部知晓,对于你之前的装聋作哑,朕想知道是何缘由?” “……?!”白心染愕然。怎么,这皇帝是要挖她底细? 问题是她跟他无亲无故的,挖她的底做什么? “皇上。”她突然冷面的叫了一声,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貌似叫的有些失礼,于是赶紧站起了身,朝夏高行礼恭敬的说道,“臣妇自幼在山间长大,不懂礼数,若是对皇上您有无礼之处,还请皇上莫要责怪。” 夏高轻点下颚:“无妨,今日朕召见你,也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朕知道你不懂规矩,你只管如平日那般就可,朕先赦免你无罪。” 闻言,白心染松了一口气。有了这颗定心丸,自己也少了几分拘谨。 正了正神色,她从容的迎上夏高意味不明的视线,说道:“皇上,请恕臣妇直言。早前装聋作哑并非臣妇本意,实乃身世所迫,这一点,有我家王爷可以替我作证,并非是臣妇有意隐瞒世人。” “哦?”夏高挑了挑龙眉,似是很感兴趣,“这么说你并非自幼身残,而是一直都在装聋作哑?” 白心染摇了摇头:“回皇上,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你既是自幼身残,那为何会能听会说?” “……?!”白心染暗自流下一溜黑线。这是传说中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这皇帝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才喜欢八卦别人的私事? 最主要的是她到底该怎么回答? 灵魂穿越这种事她家男人刚开始都不信的,若是她告诉这皇帝真想,他会不会说她是妖言惑众?或者直接把她拖出去斩了,说她是戏弄君王? 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么纠结的事! “怎么?难道这期间还什么不能让人得知的隐情?”夏高突然开口,打破了白心染的纠结。 白心染叹了一口气,抬头时,一双眼眸认真无比的看着上方:“皇上,实不相瞒,这期间的确有隐情。” “说来听听。” “皇上,臣妇早年的确是耳不能闻口不能说。也就在两年前突然做了一个怪梦,等梦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听会说了。” “竟有如此怪事?”夏高挺了挺背脊,威严的目光多了一丝好奇,“可否说于朕听听到底是何怪梦?” 白心染在心里抚额。她知道古人基本上都有些迷信,所以她才不敢说自己是灵魂附体,就怕别人因为害怕而把自己当成了妖怪。没想到这皇帝也是个迂腐的人,一说有怪梦,就来兴趣了…… “皇上,是这样的,臣妇做的那个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他对臣妇说了好些话,然后向臣妇吹了一口气,结果臣妇一醒来,就变得正常了。” 夏高双眼亮堂堂的:“那白胡子老头对你说了什么?” 白心染皱起了眉头,一脸惋惜的摇头:“皇上,臣妇当时只是做梦,醒来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这么一个老头出现在梦里过。其他的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闻言,夏高眼底露出一丝类似失望的神色。见白心染有些懊恼惋惜,他出声劝道:“既是有神人相助于你,这种天机自然是不可轻易泄露,所以你才会不记得罢了。” 白心染像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皇上说的在理。” 对于白心染为何能听会说的话题,许是担忧自己问的太多涉及到天机,夏高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不过看向白心染的目光莫名的多了几分满意。 “白氏,听闻承王在茅山村受伤,是你救了他一命,对否?”夏高突然又问道。 白心染微笑的点了点头:“皇上,都说做好事不留名,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还是不要提了吧?” “哦?为何?” 白心染收腹挺腰,很是严肃的回道:“皇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时承王深受重伤且命在旦夕,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蜀夏国子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可是如果经常把这事挂在嘴边,别人恐怕会因为臣妇是看中了承王的身份才出手相救的。臣妇只想默默的做善事,不想因为做膳食遭受别人非议。” 瞧瞧,她多深明大义!感动死人了有木有? 果然,夏高眼中多了一丝赞赏,神色也越加温柔起来。 “白氏,鉴 于你的善行,朕十分满意。你不仅救了我蜀夏国一名重臣,还为我蜀夏国宣扬了善行、善义,实乃难能可贵。你说,朕该如何奖赏你?”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皇帝还真是好忽悠…… 默了默,她面带纠结的开口:“皇上,臣妇不要什么奖励,臣妇只有一事想求皇上,还望皇上能恩准。” “有何所求?但说无妨。” “皇上,您能否收回成命让血影回到您的身边?” 闻言,夏高蹙起了龙眉,面色又开始严肃起来:“怎么,难道血影办事不利,让你同承王不满意?” “不是的,皇上。”白心染赶紧摆手,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血影乃是您的人,可是你却把她安排在承王府中,皇上,恕臣妇直言,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啊?” 太不道德了!这是赤果果的监视!血影可以说就是一个古代的监控器,他们两口子在她面前几乎都快没有隐私了。 其实她也不是嫌弃血影,相反的,她很喜欢血影,人勤快不说,还任劳任怨,当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简直是不可多得高效机器人。 可是再好的又如何,有血影在,他们两口子的任何事都瞒不过这皇帝,搞不好,别人连他们一晚上恩爱几次都知道。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难以接受。 这皇帝大叔太缺德了有木有? 要窥探别人隐私就不能做得稍微隐秘一些吗? “白氏。”夏高龙颜有些冷。“你可是在责骂朕多管闲事?” “……?!”那冷冽的声音让白心染心里咯噔了一下,遂赶紧摇头,“皇上,您误会臣妇的意思了。皇上将血影留在承王身边,是皇上的美意,也说明皇上对承王的重视。可是皇上,您有没有想过,您这番好意若是让承王误会了,那会如何?” 夏高龙眉一横,显然有些不悦:“朕为承王亲自挑选的护卫,承王怎能误会朕的好意?” 白心染故意叹了一口气:“皇上,我们换位思考一下行吗?若是承王同样送一个人在您身边,您会真心的相信那个人吗?” “这……”夏高突然皱起了眉。从将血影派去承王府,这都几年了,血影也没多少重要的消息回报。 可见承王对血影有所避讳。 这会不会影响承王和他的关系? 看着夏高面带纠结 ,白心染也没出声打扰。从今日的谈话中,她也看得出来,这皇帝算是个讲理的人。都说蜀夏国皇帝爱民如子、且以仁义治国,看来传言也并非虚的。 不过,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大都是有傲性的,她就担心这皇帝太固执,会不听人劝。 厅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良久,夏高掀了掀眼皮,看向白心染的目光突然多了一丝赞赏的笑意:“白氏,朕将血影送给你,可好?” “啊?!”白心染张大了嘴。 …… 离开大厅的时候,白心染摸着腰间的一块金色腰牌,一边走一边摇头失笑。 她这是赚了还是赚了还是赚了? 皇上居然把血影送给了她,且让血影认她做了主子,以后不用再听皇上的命令了,直听令于她一人了。 这等美事,说实话,她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她这次见皇上龙颜还算愉悦,所以大着胆子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想着最多皇上收回成命将血影领回去,哪知道皇上居然如此好爽,直接给了她…… “染儿?”看着女人一路傻呵呵的笑着,偃墨予有些不解,“皇上是如何答应将血影送你的?” 白心染也没隐瞒,拉着他的手快速的走了一段距离,将身后俩跟班甩下一段距离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将方才与夏高的对话说了一遍。 偃墨予听完顿时哭笑不得。 将女人的手握着,他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这般胡言乱语,就不怕皇上知道真相后治你的罪?” 白心染正色的看着他:“这些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你背叛我将实情说给皇上听,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着她那认真严肃的样子,偃墨予心中好笑。原来她对自己如此信任……独一无二的信任! 女人迷人的小脸就在眼前,那可口的红唇在不停的引诱着他,心思浮动,可碍于还有碍眼的人跟着,他没敢付出行动。深邃的眸光一闪,他突然弯腰将女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喂,干什么啊你?”白心染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挣扎,她可没忘记他手臂上的伤口才结痂,压根就没痊愈。 “为夫带你去御医那里取些抹伤的药。” “那你抱我做什么?我腿又没受伤!” 偃墨予扬着嘴角,没理她。 好些天她都不同自己亲近了,别说夫妻间的那种事了,她连亲都不让自己亲一下,这小气的女人,不给他吃肉,总得给他喝点汤吧? …… 奢华明亮的大厅里 夏高喝着德全泡的桂花茶,眉眼弯得高高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此 第 67 部分 刻他心情愉悦,且还不是一般的愉悦。 “皇上,您对承王妃可还满意?”被感染了好心情的德全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夏高放下杯盏,不住的点头:“不错,承王眼光不错。” 闻言,德全暗自偷笑,且生出了几分打趣的心思:“皇上,恕奴才直言,那承王妃到底有何好的?” 一听这话,夏高突然冷下了脸,朝德全瞪了过去,龙颜上带着些许薄怒:“怎么,难道朕亲自挑选的儿媳还不能入你的眼?” 德全嘴角抽了抽。心叹,皇上,这哪是你挑选的啊,这分明就是承王殿下自己选的媳妇好不? “皇上息怒。” “哼!”夏高用鼻子哼出一口气。 几十年的主仆,他当然知道德全是在跟他开玩笑。可是他是真的觉得那丫头挺好。看似柔弱可欺,可实则胆大心巧。看着温顺良善,实则机灵狡猾。且心思敏捷又能言善辩,的确有一番独特之处。 难怪承王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 …… 太子的生辰宴,隆重的程度就不必多说了,尽管皇上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可到底和他们一同在故梦居。 有皇上坐镇,甭管大臣们是否是太子一党的,这宴上祝福的话都没少说。 从中午到晚上,故梦居里丝竹声就没断过。 直到宴会散场,大臣们携家眷纷纷离去,但有几位在朝中比较有声望的大臣却是被留宿在了故梦居。 这其中自然就少不了承王。 而在一处豪华的偏院里,几名年轻俊美的男子围坐在一起,怀中搂着美艳的舞姬‘谈笑风生’,好不欢乐。 “太子殿下,小的敬你一杯。今日太子生辰,皇上亲自为太子殿下操办盛宴,可见皇上对太子殿下您是宠爱有加,我们在此恭祝太子殿下您早登大宝。”贺鸣早就喝得红光满面,不过说话却利索清晰。 夏允浩一脸的喜色和得意,似是很满意贺鸣的一番祝福,果断的将身前的酒饮了下去。 “贺鸣,本宫果然没看错人,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很是满意。” 闻言,贺鸣将怀里的舞姬放开,站起身又替夏允浩斟了一杯酒。 “能得太子殿下赏识,是贺鸣的福气。”端着酒杯,贺鸣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惜贺鸣不才,到现在还是个翰林院编修,手中无实权, 即便很想为太子殿下效劳,可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我贺鸣真是无用啊!唉~” 夏允浩皱起了眉,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你这般自暴自弃本宫可是不喜欢。你与尚书大人对本宫如此忠心,本宫又如何舍得让你受委屈呢?你放心,等有机会,本宫一定在父皇面前举荐你。” 贺鸣顿时大喜,放下酒盅赶紧朝夏允浩拜了起来:“贺鸣谢太子殿下赏识!贺鸣发誓,只要贺鸣手中有了可用的权利,定会竭尽全力的效忠太子,为太子殿下扫除障碍!” “行了,本宫知道你忠心可鉴,起来吧。”夏允浩抬了抬手,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那狭长的凤眼里溢出一丝戾色。“本宫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承王!” 他就没想明白,承王不过就是一世袭的外姓王,何德何能居然能得父皇如此宠爱? 其受宠的程度别说其他皇子公主没法比,就连他这个东宫太子、未来的国君都要矮他一等……真是可恨至极! “太子殿下,您且息怒。”贺鸣讨好的安慰道,“那承王不过就是一外姓王,地位再高,怎能高得过太子殿下您?他想和您争宠夺势,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这天下早晚都会太子您的,到时想要除掉他,那只是您的一句话而已。” “哼!”夏允浩负气的重重哼了一声。 想起自己厌恶的男人,突然间,他脑海里浮出了一张女人的脸,那个站在承王身边的女人! “贺鸣,听说你夫人和承王妃可是同胞姐妹?”他突然朝贺鸣问道。 贺鸣愣了愣,随即紧张的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明鉴,贱内虽与承王妃是同胞姐妹,可是贺鸣却同承王没有半分交情和来往,太子殿下,贺鸣对你的忠心可以用整个贺家做担保,您可不能怀疑贺鸣啊!” “哧~”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夏允浩突然嗤笑出声,“你这是做何?本宫又没有怀疑你。本宫只是问问罢了。” “太子殿下,贺鸣惶恐,有何话您只管吩咐,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贺鸣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贺鸣坚定无比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闻言,夏允浩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知想到什么,他渐渐的眯起了眼,一丝邪气从半眯的凤眸中划过,比女人还柔美的薄唇微微上扬,突然说道:“那承王妃还真有点意思……” ------题外话------ 大伙先看着,晚些再抓虫改 错字,熬了一晚,眼是花的~今天更先更九千,明天再接着万更。众妞们,群么么~ 六十四:将她送给太子 贺鸣愣住了。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只愣了一瞬,对于男人之间的这些喜好,他贺鸣还能不知道? 反应过来之后,他突然就笑了,笑得可以说是善解人意。 “太子殿下,承王妃的确是有点意思。没想到一个又聋又哑的啥子居然也有正常的一天,可真让人不敢置信啊!” 夏允浩挑了挑眉,眼底更是带上了几分兴趣:“听你的话,你见过承王妃以前的傻样?” 他知道听说承王娶了一个废物,那时他还因为这件事在背后耻笑了承王好一阵子,甚至当着承王的面都奚落了他几次,这蜀夏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要去娶一个废物。 不过今日见到那个所谓的废物之后,他还真有些上心。落落大方、口齿伶俐,特别是说道她们姐妹情深的时候,那隐藏的一股狡黠劲儿,让人想忽视都难。 据说承王寻了得道高人才将那女人给医治好的,今日见到那女人的样子,他还真难想象她曾是废物时的样子。 贺鸣为了讨好夏允浩,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一想到当初没得手还跟一个老太婆上床的时,他对白心染的评价自然就差了许多。 “太子殿下,不瞒您说,那承王妃小的就见过一次,那时可真傻得让人无法描绘,简直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呵~”夏允浩突然轻笑出声,他还真无法想象那女人生活不能自理时的情景。 看着夏允浩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容,分明就是对那承王妃特别感兴趣。贺鸣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邪肆的眼角也勾挑起一抹算计。 “好了,诸位,今日太子殿下累了一天了,也该让太子殿下好生歇息了。若没事,诸位就散了吧。”他主动的朝屋子里其余的人说道。 在场的,几乎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哥,也是平日吃喝玩乐的好友。一听贺鸣说的话,再看太子殿下的神色,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数,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此刻贺鸣主动替太子殿下黏人,大家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朝夏允浩行礼告别之后,各自抱着、搂着舞姬也就离开了。 “太子。”见人走走远了,就剩下他们两个,贺鸣凑上前去小声的唤道。 对于贺鸣撵人的做法,夏允浩分担没一丝不悦,心里还多一丝赞赏。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眼力劲儿就比一般人好。 “贺鸣,你该知道本宫心中所想吧?”挑着眉,夏允浩问得意味深长。 贺鸣狗腿的笑道:“太子殿下,你放心,只要您想做的事,贺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你办到。” 夏允浩点了点头。 不过贺鸣并没有因此高兴,而是突然有些为难起来:“太子殿下,贺鸣还有一事像向您说明。” “你说。” “听说承王极为宠爱那承王妃,且处处都布置得严谨,太子殿下若是想……那就必须得谋划周全才是。” 夏允浩摸着下颚点头:“你说得对。本宫必须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他想要那个女人,不光只是一时的兴趣,女人嘛,有点味道的也不是就她一个,最重要的是要看是谁的女人。 若是一般妇人,岂能入得了他的眼。 谁让那女人是谁的人不好,偏偏是承王的女人? 前些时日让承王身败名裂的计划失败,他还真是不甘心。 承王很宠爱那个女人,是么?那他就要看看,当承王得知自己的女人睡在自己身下,看他还能目中无他吗? 他要一步步让承王身败名裂,让他无法在朝堂立足、在蜀夏国立足,让他滚出京城,更或者让他在人间消失……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夏允浩突然半眯着眼看向贺鸣:“贺鸣,你觉得你夫人信得过吗?你说本宫若是让你夫人去帮本宫做事,她会出卖本宫吗?” 闻言,贺鸣愣了愣,明白其中的意思后,他拱了拱手,认真的回道: “太子殿下,贱内虽说同承王妃是同胞姐妹,可彼此之间并无多少情分。且她如今是我贺家的人,我们贺家可都是倚仗着您的,她对您同样也会忠心不二的。” “贺鸣,你去把她找来,本宫有些事想吩咐她去办?”听到满意的答案,夏允浩也没多犹豫,直接吩咐起来。不是说他有多相信一个妇人,而是他相信贺家罢了。 贺鸣大致都猜得到他想做什么,很干脆的答应下来:“太子殿下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把她给叫过来。” …… 当白心碧进到这间华丽的房间,看着软榻上闲适倚靠着的男人时,心里多少也有些紧张。 虽然未出嫁之前,她也见过太子,可是那都是在一些庆功或者生辰宴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还是头一次。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蜀夏国的几个皇子,长的都很不错。都是俊美如斯的男人,且各有千秋。 成年的皇子中,就太子和奉德王。不过奉德王为人略显高傲,平日里也极少与朝中大臣们亲近,据说是不屑别人对他吹嘘拍马。这是在家时爹爹说给她听的。 对于奉德王那样尊贵又高傲的男人,她自然也提不起兴趣。 至于这位太子殿下,若是蜀夏国没有承王这个人,或许太子算得上是蜀夏国第一的美男子。 俊美的外表加上高不可攀的身世,不知道迷了多少闺中少女的心。但因为有承王的存在,这太子殿下生生的就被比了下去。 一来是因为皇上的偏爱,让一个外姓王爷所得的皇宠居然压过了所有的皇子公主。二来,太子俊美是绝美,甚至可以说美得有点不似凡人。可是一个男人若是长着一副女相,那他身上的男子气概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这种被成为阴柔美得男子怎能比得过内敛稳重的承王? 就在白心碧一边打量着夏允浩一边暗自品论时,突然闭目养神的夏允浩睁开了双眼。 狭长的风眸潋滟如湖,清清幽幽之中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在看到白心碧容貌的那一瞬间,夏允浩半眯起了双眼。 见他已醒,白心碧赶紧收回思绪上前弯腰蹲膝行礼:“小妇人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氏,抬起头来。” 清冽的嗓音带着命令从头顶上方传来,白心碧照做,不过出于女子的矜持,她抬起头时却垂下了眼帘,不敢直视。 虽然她加给了贺鸣这个六品小官,但从小长在大学士府的她却是受过许多教养,但从她一举一动就可以看得出来。 白心碧不确定白日在凉亭的时候太子有没有认出她,但此刻她已是换了一身装束,修整了妆容,在加上她温柔得嗓音,大方得体的举止,此刻的,用国色生香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着面前这张美艳倾城的脸,一抹异样的光泽从夏允浩狭长的风眸中闪过。 果然是同胞姐妹,这五官模子都一摸一样。 不,确切的说,眼前的这张脸更胜一筹。肌肤如脂,红腮娥眉,身段也比 起承王妃要丰盈不少。 “白氏,你可知道本宫唤你来是为何事?”夏允浩看着她随口问道。 白心碧摇头,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太子的话,小妇人无知,还请太子殿下告知。” “你先起身吧。” “谢太子殿下。”站直身体,白心碧微微垂首,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其实她也很好奇到底太子找她做什么,那贺鸣突然将她唤过来,却又不同她一起进来,只说太子殿下有话要跟她说。 她一个深闺中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太子亲自召见的? “白氏,本宫听说你与承王妃是同胞姐妹,可真如此?”夏允浩突然问道,平淡的嗓音听不出来喜好,但却透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气势。 “回禀太子殿下,小妇人与承王妃的确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提起白心染,白心碧心中就恨意萦绕,不知不觉的让她脸上也爬上了一丝恨意。 两姐妹打架的事夏允浩虽说没亲眼看到,可却看到了两姐妹同时狼狈的样子。如今捕捉到白心碧脸上的那一抹恨意,他突然勾起了绯红润泽的薄唇,心情尚好的问道:“白氏,听说你与承王妃之间姐妹情分并不深厚,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缘由?” 白心碧猜到可能是贺鸣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过她也没打算隐瞒自己对白心染的恨,沉默了片刻,她如实回道:“回禀太子殿下,小妇人同承王妃之间的确有莫大的深仇。其他的小妇人可以无视,可是承王妃自出生起就命中带煞,两岁将至还我们娘亲给生生克死,对于这样不吉的人,小妇人心中自然是恨的,毕竟是她导致了小妇人从小失去了亲娘。” 此刻,白心碧已经感觉到了夏允浩对她是在试探。至于试探她什么,具体的她还不敢妄下定断。但她知道,太子与承王不合,那肯定对承王妃也就没好感了。而她只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选择与承王妃对立的角度,这样肯定是不会错的。 但她也不会傻到去告诉太子她恨白心染是因为自己没能嫁给承王。 对于她的回答,夏允浩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反而突然认真的问道:“既如此,那你可有想过替自己母亲报仇?” 白心碧先是愣了愣,随即摇头轻叹了一声:“不瞒太子,小妇人早就想将她赶出白家了,可奈何我势单力薄,加之她又有承王做靠山,小妇人想对付她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如 第 68 部分 果说本宫做你的靠山,帮你对付她呢?”夏允浩突然问道。 “……?!”白心碧心中顿时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 看着她的反应,夏允浩嘴角突然挑起了一抹邪气:“若本宫做了你的靠山,你该如何报答本宫?你该知道,本宫想要的是对本宫忠心、尽心之人,你该如何做才能让本宫信你从而助你一臂之力?” “……?!”看着夏允浩那比女人还美得双眼,里面浮动的一抹异彩让白心碧突然低下了头。 若是能得太子殿下赏识并资助,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这根本就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 可是要如何做才能让太子殿下信任她? “好了,本宫困乏了,你且先下去吧。”突然的,夏允浩收回了全部的视线,优雅又慵懒的仰躺在软榻上,闭上双眼下了逐客令。 “是,小妇人告退。”白心碧不知道他转变为何这么大,让她险些回不过神来。可是她又没胆子强留在这里,更没胆子要求太子帮她,临走时,她忍不住的瞥了一眼软榻上的夏允浩,带着落寞和失望离开了。 没过多久,贺鸣走了进来,见夏允浩正在休息,就打算离开。 “贺鸣。”转身时,背后传来夏允浩慵懒的嗓音。 “太子殿下,小的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休息了。”贺鸣讨好的走过去。 “你夫人回去了?”夏允浩掀开眼皮坐起了身。 “启禀太子殿下,小的已经让她回去了。”贺鸣如何回道。 而夏允浩突然不说话了,起身走向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贺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在心里不停的揣测他的想法。可揣测来揣测去,都没弄明白太子为何要召见他的女人。刚刚他也问了那小贱人,可是都没有答案。 就在贺鸣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夏允浩的声音突然传到了他耳朵里。 “你夫人还真是个大美人,没想到你福气不小,居然能将大学士府的嫡女给娶到了手,比起来,本宫的太子妃也不过是个二品大员的女儿。” 一听这番话,贺鸣当场就白了脸。之前,因为自己娶到大学士府的嫡女他还四处炫耀,得意不已。可这会儿,他突然间恨不得自己娶得就是一普通女子! 太子的这些话,虽说有羡慕嫉妒的成分在其中,可往坏了说,太子是觉得自己连他贺鸣都不如。 这、 这让他如何是好? 难道回去把那女人给休了? 可是爹娘会同意吗? 真是的,那贱人没事长这么漂亮作何?! 见贺鸣脸上纠结、懊恼、烦躁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夏允浩突然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嘴角扬起一抹比女人还迷人的笑容,只不过笑容背后却别有深意。 “贺鸣,本宫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兄弟看待,从未把你当过外人。你可是也这样认为?” 贺鸣因为夏允浩先前的那番话还在紧张之中,突然被他拍了一下肩头,再听夏允浩的话,像是被突然拍醒了似地,一下就恍然大悟起来。 大家都是男人,加之平日里也一起玩女人,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要是都听不出来,那自己就算白玩这么多年的女人了。 这一明白过来,让他也瞬间有些傻眼了。 那小贱人虽说婚前失贞,让他到现在心中都有如梗着一根刺一样,可是这阵子那小贱人越来越招他喜欢了,要他把那小贱人让出来,他还真有些不舍。 最重要的是那小贱人会同意吗? 万一她告到爹娘那里去,那该怎办? 夏允浩看出他是明白过来了,也看到了他的犹豫,薄唇抿了抿,他淡漠的摆手:“算了,今晚的话就全本宫的醉话,你且下去吧。” 闻言,贺鸣突然就有些急了。如果太子把今晚的话都当做醉话,那他升官的事该怎么办?岂不是要泡汤了? 如果没有太子帮扶,他若想要爬上去,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儿。虽说爹在朝中威望也不小,可爹那个老顽固,每次一提到让他帮自己跑跑路子,都会遭到一顿唾骂。说他异想天开、好高骛远、不思进取……总之说一堆又难听又伤人的话。 为了摆脱如今的闲职,他还去大学士府找过他那岳父,哪知道那老头比他爹还过分,他刚把自己所求的事一说出来,那老头就冷着脸二话不说就让管家将他请出了白府,要有多绝情就又多绝情。 他贺鸣这一生怎就遇到这么些个老东西?! 一个个的不是骂他没用,就是不把他当人看! 他还偏就不信,没了这些老东西帮忙,他就混不上去了! 片刻的时间,贺鸣在心里就已经下了决定。 女人算什么?他这一辈子玩的女人还少吗? 那小贱人嫁给他时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难不成还想要他怜惜? 更何况,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官位,那女人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支持他! 让她陪太子睡觉,算起来,还真是便宜她了! 想明白了自己的官位大于一切之后,贺鸣赶紧狗腿的朝夏允浩拱手道:“太子殿下,贺鸣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贺鸣所有的都是太子的。太子想要,贺鸣自然双手奉上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闻言,夏允浩这才正脸看了过来:“不勉强?” 贺鸣果断的摇头:“此乃贺鸣自愿所为,绝对没有半分勉强。” 两个男人,谁都没有明确的道出是为了何事,但却在隐晦的交谈中达成了某种可耻的交易…… …… 由于沾了自家爹的光,贺鸣和白心碧也一同留宿在了故梦居。 白心碧回到临时安排的厢房时,还一直都皱眉不展,没明白过来太子今晚召见她的用意。 她想了许多种可能,可都被自己否认掉了。 直到贺鸣回房,她才明白过来,顿时睁大眼简直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还忍不住的朝贺鸣骂道: “贺鸣,你还是人吗?你简直就是个畜生!我可是你堂堂正正的妻子,贺家的儿媳,你竟然、竟然让我去——” 贺鸣听她一开口就铁青起了脸,还未等白心碧骂完,顿时就怒道:“闭嘴!你这个贱人,还好意思说是我堂堂正正的妻子,你摸着自己心口说,你配吗?” 白心碧刷白了脸,咬着下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一阵子她百般隐忍,极力的讨好她,在人前,她要做一个温柔大方、贤惠懂事的儿媳,在人后,她要忍辱负重的伺候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男人。可自己处处隐忍、处处讨好又换来了什么? 这个人模人样实则龌龊变态的男人,他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托付一生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名为夫君的男人却告诉她让她去为太子侍寝! 她知道自己婚前失贞是让人无法容忍的事,可是这是她的本意吗? 以为她愿意失贞吗? 以为她不想好好过日子吗? 这些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受害者! 见她咬着唇,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摸样,贺鸣更是恼了,说话也更加无耻了。 “就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想装贞洁烈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德性? 太子能看向你算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他妈的还不知道好歹在老子面前又吼又骂的。要不是看在我爹娘的份上,老子早都将你赶出贺家了!你他妈嫁给老子,被人破了身不说,整日里还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活像老子虐待了你似地。你说,你他妈哪一点对得起老子了?” 白心碧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心之中,下唇更是被她咬得险些都要裂了,血珠一颗颗的一出来染湿了她的唇。 贺鸣似是还没骂过瘾,口无遮拦的继续骂道:“老子不过让你去陪太子睡觉,又不是让你去死,你他妈的有什么想不通的?女人在床上,不都他妈挺爽的,更何况那是太子,难道还能委屈了你不成?你再不愿意,也得为老子考虑,把太子伺候好了,老子一升官,难道还能亏待你不成?” 那一句句饱含无耻的话像锥子一样凿在白心碧心口,难受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突然的,她瞳孔狰狞,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放开紧握拳头的手,猛的就朝一旁的房梁冲了过去—— “该死的!”随着贺鸣的一声怒骂,白心碧被他瞬间抓住扛上了肩头被扔到了床上。 好在他反应快,要不然这女人就他妈撞死了! 这臭娘们儿,竟然敢以死来威胁她,若不是看在她现在对自己还有用处,他才懒得管她是死是活呢! 白心碧被狠狠的摔上床,紧咬着破了皮的下唇视死般的瞪着靠近的男人。 看着女人突然的倔强摸样,贺鸣突然有些担心,自己若是真把她逼死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爹娘那般不好交代不说,太子那边更不好交代。难道告诉太子,这女人不愿意?那太子会如何想,肯定会说是他没管教好自己的女人,还被一个女人给嫌弃了。 这要是把太子惹的不高兴了,那他的前途和官位还有望吗? 思及此,贺鸣不由的缓了缓神色。 不管了,先把这小贱人哄住了再说,不论用什么办法,都得让她心甘情愿的答应。否则她跑到爹娘面前告状,那还得了? 在床边坐下,‘老相好’似地将白心碧双肩揽住,贺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改先前的恶劣怒骂,突然软着嗓音说道:“我说你怎的就这么傻呢?有何想不开的?是,这件事的确是我窝囊,可是你也不想想,那是太子殿下,不是一的人!难道你要我去跟太子殿下作对?那你可知道跟太子殿下作对的下场?别说我命不 保,到时整个贺家包括你都会受到牵连。太子殿下既然看上了你,那你就应该好好把握机会,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远都能被太子殿下看中?你就没想过把太子殿下伺候好了,以后多了个靠山,自己腰板也更直了,可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能往外推呢?” 白心碧咬牙切齿的听着,前面几句让她依旧充满了恨意,可是,后面几句,却让她突然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今日太子同她说话的时候也说过愿意做她的靠山,只不过她太傻,太子说要她拿出诚意换取他的信任时,她没有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此刻贺鸣的话让白心碧突然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不哭了、不闹了、也不怨了,她就静静的坐在贺鸣的臂弯下,让自己将混乱的头脑渐渐的清理干净—— 贺鸣的确不是人,可他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她应该好好把握机会,抓住太子这棵大树! 想她如今的生活,哪一天不是在痛苦中度过,想她堂堂大学士府嫡女,却被一个废物欺凌打骂,到现在,她肚子还疼着,可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和尊严,她却只能将这些委屈和痛苦吞到肚子里,甚至让她烂掉。 为何她会变成这样?为何她会遇到这么多痛苦的事,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靠山吗? 如今自己已经嫁作他人妇,爹和祖母已经指望不上了。更何况,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祖母造成的,她恨都来不及,又怎能去求助于她?就算她心疼自己又如何,一样不是承王的对手! 她要找靠山!找一座很大的靠山! 她要报仇! 那些欺辱过她,那些把她推进地狱深渊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看着她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贺鸣说话更加温柔起来。对于哄女人来说,这算他最为擅长的事。对他来说,只要他贺铭想哄,就没有哄不了的女人。 “好了,莫要再气了,你看看,这样生气,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会对你越来越好的,只要你乖乖的顺从我,哪怕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弄一颗下来。” “刚才骂你,其实为夫也心疼得紧,你这么温柔懂事,为夫都横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捂着疼爱,哪会真心的骂你,还不是因为你倔强,一点都不理解为夫的心思。以后啊,为夫再也不对你凶了,一定会更加宠爱你。” “这段时间我忙于公务, 都嫌少陪你,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受寂寞,我这心里可愧疚了。以后啊,不管有多忙,我肯定都赶回来陪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下去了。” “家里那些下人,你看谁不顺眼的,直接将她们捻出府就是。这些个不懂事的丫鬟下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连主子都敢欺负,简直就是该死!” “听说明日有庙会,正好我明日得空,我带你出去散散心,顺便陪你去买些东西,到时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哪怕我贺鸣倾家荡产也会为你买下来。” 这一句句几乎能感动天、感动地的话不断的从贺鸣口中出来,犹如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说着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哄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儿。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鸟儿听了这些话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摔死,鱼儿听了这些话会不会在水里淹死,反正白心碧是险些被他恶心死了。 贺鸣是什么人,她最是清楚,可以说这短短一两个月的相处,她比贺鸣的爹娘还要了解他。 他的话若是能信,这世间就没有‘畜生’存在了! 这样的畜生,她觉得自己就算是恨她,也是在侮辱自己。她要的不是恨他,她要的是有一天亲手将这个畜生给杀了,因为每每看到他,她都觉得恶心! 贺鸣肯定是不知道白心碧的想法的,若是知道,恐怕不用等白心碧撞死自尽,他也会立马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来,宝贝儿,把眼泪擦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是让为夫心疼啊。”温柔的说着话,还用衣袖轻轻擦着女人的眼角,紧皱的浓眉下,邪气的墨眼中布满了心疼。 白心碧吸了吸鼻子,突然看向他,平静的问道:“太子可有说让我何时去?” 既然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也希望她的愿望能早一些实现! 闻言,贺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娘们儿有还知道好歹,否则这事还真他妈的不好办! “太子让你自己做决定。” 白心碧眯了眯眼:“那好,我明晚就去找太子。” 贺鸣扬唇笑了。将白心碧抱住突然滚向了身后的大床,将人压在身下,他突然佯装吃味的说道:“哟,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呢,这才一会儿功夫就迫不及待了?明晚你就去陪太子了,今晚你是不是该陪陪夫君我啊?正好也可以比比,到底是我厉害还是太子厉害——” 第 69 部分 话落,他直接欺上了白心碧的唇—— 一室的旖旎纠缠也就此上演—— 翌日 贺鸣果真说话算话带着白心碧去了庙会,又给她置办了好些衣裳首饰,且还不停的嘘寒问暖,一路上,可算是羡煞不少出游的女人。 贺鸣本身长的就不差,加上偏偏公子哥的气质,如今又化作二十四孝好男人,可真是吸引了不少年轻女子的目光。就连去抽签问姻缘的女子也多了不少…… 两人带着府里的随从从早上出门一直游玩到天黑。贺鸣编了个理由让随从回府转告说今晚与二少夫人留宿在外。尚书夫人听了,还有些诧异。不过当听说今日夫妻俩恩爱的出游玩乐后,她突然欣慰的笑了,随即也就没再问了。 而此时,在京城的一座气派别院中 贺鸣躺在华丽的塌上,四五个妖艳妩媚的女人正将他团团围住。 捏腿的、喂他饮酒的、抛媚眼的、露深情的,一时间,在这个气派豪华的卧房里,各种风情轮番上演。 而贺鸣本人也没闲着,搂搂这个、亲亲那个、抱抱这个、摸摸那个,那神情别提多美、多得意了。 这几个舞姬可是太子殿下私藏的,外人就算想见一面还不行呢,而他,太子殿下说了,随他如何享用……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华丽的房中 一女子坐在床榻边,一件薄衫裹身,那丝质的衣料薄而透明,将那妖娆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更加性感妖娆。女人精致绝色的容颜上含着羞、带着媚,一头如瀑的墨发垂在腰间,更添一番风情。 而在女人身侧,坐着一男人,同样有着绝色的容颜。此刻,衣襟半开,露出那比女人还白净的如雪肌肤。男子绯红润泽的薄唇轻扬,那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邪气,带着几分深不可测。如湖泊般潋滟的风眸微微眯着,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羞赧妩媚的容颜。 他还以为要她同意会花不少气力呢,毕竟在怎么说,她也是尚书府的人。可没想到这才一天而已,她居然就想通了。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主动上门求欢的女人就廉价,相反的,他还对这女人多了几分满意。 至少证明这个女人并非不知好歹,相反的,她这是聪明的选择。 他夏允浩想要的女人就没有要不到的。即便她不同意,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她弄到手。只不过嘛,这到手后的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夏允浩不经意的又想到另外一个。虽说这两姐妹体态有些不同,可到底张着同样的脸,睡她跟睡那个女人应该差别不大才是。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若承王知道他把这个女人当成他的女人给睡了,会是如何的反应?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女人如脂般的脸颊,落在那漂亮的下巴上,将其微微一抬。 “告诉本宫,这可是你自愿的?” 早就经过男女之事的白心碧此刻虽然紧张不安,不过对于接下来的事倒也没生出什么害怕,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也是此刻她迫切想要走的路…… 看着面前这张显得有些柔美的俊脸,她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轻点下颚,吐气如兰:“太子殿下,碧儿是心甘情愿的,从近以后碧儿一定会对太子殿下死心塌地、永不背叛。” 男人红唇轻抿,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 华丽的床幔缓缓落下,烛光打在上面,只见两道影子缓缓的倒下—— …… 承王府 后院之中,一群匠人正忙着修房造屋,突然见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在多名丫鬟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到来。这些造屋的匠人都是从外面请来的,自然也就不知道中年女子的身份,但看其气势,也猜到其在这承王府中的地位不小。 于是乎,所有的人全都齐齐望过去,看来者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一群陌生的人出现在后院,再看那快要完工的地基,邱氏冷着脸直接朝众人喝道: “是何人让你在此的?你们好大的够胆,没有我的允许,竟然擅自动我承王府的土地,还不快给我住手!” 众人有些茫然。“……?!” 他们能来此,自然是这里的主人让他们来的,这个女人怎的跑出来阻拦呢? 其中有一名年纪稍长的工匠站出来回道:“这位夫人,我们可是承王府的总管事请来的,要在这里修筑一间房舍。难道这有问题吗?” “修筑房舍?”邱氏瞪大眼,一脸的怒容,朝身旁丫鬟厉声命令道,“去,把周伯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到底他这个总管事是如何当的?竟然背着我做这样的事!” 丫鬟领命而去。 一群修房的匠人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 没一会儿,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的跑过来,正是承王府的总管事周伯。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周伯恭敬的笑问道。 “周伯,是谁让你请这些人来的?谁出的主意要在这里修筑房舍?”邱氏一脸严肃的问道。 “老夫人,是王妃下的令,说是要在此为东叔造一间房子以便东叔在此养老。”周伯依旧微笑的回道。 “混账!”闻言,邱氏大怒,“一名没用的下人罢了,竟然还妄想我们承王府给他筑房养老?” 听着邱氏的骂语,周伯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住了,心里生出了一股凉意。老夫人以前就独断霸道,如今更是无情、不讲理了。 那东叔为承王府操劳了近十年,莫名的被老夫人赶到后院来不说,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想把东叔活活给冻死吗?要不是王妃心善仁慈劝说了王爷,东叔怕是真的没活路了。 而他也是一把年纪了,东叔的下场让他看到了自己将来的下场。这能不让人心寒吗? 他们不求老来有福,但好歹也让他们安然离世吧? 看着静默不语的周伯,邱氏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朝他厉声道:“还不赶紧让他们住手,将他们赶出承王府,杵在这里作何?难道是想我亲自动手撵人吗?” 周伯心寒的叹了一口气,想起白心染事先交代过的话,他看着邱氏,镇定的说道:“老夫人,此事也不是老奴做的决定,而是王妃做的决定,她说若有人反对,可以去主院找她。” 说着这些话,周伯忍不住的替白心染捏了一把汗。他就没弄明白,明明是王爷下的令,为何王妃非要往自己身上揽。老夫人如此强势不讲理,王妃又那么柔弱可欺,要是老夫人真找到主院去,王妃定是会吃亏的。 唉~ ------题外话------ 最近,大伙可能都因为网文大改革的事很郁闷吧?今天这一章,正好供大伙儿发泄发泄,乃们可以到评论区随便吼~【不过千万别向凉子砸鸡蛋就是了~怕怕~】 六十五:邱氏被气 周伯的话很明显,那就是白心染在挑衅邱氏。 在场数众人从周伯和邱氏的谈话中也听出来了两人的身份,虽说不明白这为老夫人到底因何而发怒,但就凭她傲慢、凶悍的样子,也让众人心里有些瞧不起,甚至是厌恶。 母老虎似的女人谁会喜欢? 邱氏带着丫鬟气愤的往主院去了。 守门的侍卫见她带着好几名丫鬟过来,人数多不说,还怒气冲冲的样子,顿时就将邱氏拦在了主院外。 “混账东西,你们居然敢拦我?”邱氏本来就气愤,此刻被侍卫一拦,更是怒不可遏。再如何说,她也是这承王府的当家主母,这些人居然敢阻拦她,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当家主母看在眼中! 侍卫许是知道她会发火一样,拦归拦,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各个都跟闷葫芦似地任由邱氏飚着怒火。 “给我让开,听到没?” “你们这些作死的东西,是想等着我把你们都撵出承王府么?” 可是不管邱氏如何斥责怒骂,侍卫都稳如泰山般,动也没动。 邱氏想硬闯,可是看到侍卫手中的长剑时,心里始终有些忌惮。在承王府这么多年,自从予儿懂事之后,主院就与承王府其他的地方隔绝了,在予儿的管束下,这些侍卫看起来与一般的侍卫差不多,可她知道,这些侍卫并不是普通的侍卫。若是有人敢在主院生事的,他们绝对会将对方就地处决…… 可是若是自己就此打道回去,那她还有面子吗?至此以后,她在承王府还有威信可言吗? 所以,她绝对不能示弱! 吸了一口气,她缓了缓神色,朝一名侍卫问道:“王爷在吗?去,告诉王爷,就说我要见他。” 对侍卫来说,这个要求可以有。 只要不是闹事的,传个话也是他们的职责。 “请老夫人在此等候,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爷。”侍卫面无表情的应声,然后朝书房而去。 没一会儿,那侍卫返回:“老夫人,王爷在书房,请您过去。” 邱氏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带着身后数名丫鬟就准备往大门内走。 “老夫人,王爷只说了让您一人进去,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踏入主院。”侍卫眼快的将她身后的丫鬟拦下,严肃说道。 邱氏转身朝那说话的侍卫瞪了过去:“看清楚,这些人都是服侍我的!” 侍卫显得很漠视:“老夫人,主院规矩一向如此,若有闲杂人等擅闯者,格杀勿论!” 邱氏最终还是独自进去了,不过心口里那团怒火却是越烧越旺。 书房中 白心染盘腿坐在地上的绣垫上,身前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矮桌,这算是专为她准备的书桌。 听着邱 氏进书房的脚步声,她埋头专心的练着毛笔,眼都没斜一下。 只听邱氏气势凌人的声音突然响在书房里,就跟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有些震耳欲聋。 “予儿,你到底要宠那个女人到何时?”邱氏指着白心染的后背怒容满面的看着书桌后面色清冷的偃墨予,“这女人自从好了以后对我就极为不敬,多次顶撞我,甚至还威胁我,这样的女人何德何能做咱们承王府的妃子?如今更是在承王府任性妄为,不但不把我放在眼中,甚至还明目张胆的与我作对,试问,难道你就是这样纵容自己的妃子,让她如此大逆不道,如此不敬长辈?” 看着兴师问罪的邱氏,偃墨予面色如常,淡淡的朝一旁的殷杜吩咐道:“去给老夫人煮壶泄火的清茶。” “是。”殷杜忍着笑低头应声。从邱氏身旁走过之后,嘴角撇了撇,由衷的鄙视。 这老夫人越来越像个泼妇了,以前还好,只是有些厉色霸道而已,可现在那牛鼻子都快冲天了。 邱氏因为偃墨予的吩咐眼底瞬间喷出一团火,可她心里却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太惊乍了。 索性冷着脸什么都不说了,径直走到书房待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母亲,据儿子得知,染儿每日都在主院度过,不知道怎的就惹到母亲不快了?”偃墨予一边整理着桌上的奏折,一边似是不解的问道。 “哼!”邱氏指着白心染,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予儿,你告诉我,这女人有何好?为何母亲给你选了那么多女人,你一个都看不上,偏偏要独宠这个?” 今日,邱氏似乎是豁出去了,几乎每一句话都针对着白心染。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摆正身份、清理门户了,否则自己早晚得被人夺了权利,到时她上哪哭去? 不管如何,她现在必须主动捍卫自己的权利,将这些想与她作对的人全都清理干净。 那女人敢拿她的秘密来威胁她,不管她是使用什么妖术知道自己的秘密,总之这个威胁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她已经不是处子了,根本就不需要再惧怕她! 之前是她自己笨,因为她一句话威胁的话就慌了阵脚。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紧张,那女人之前一直都是傻子,即便她说出自己的秘密,想必别人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她在承王府二十六年,说她不是承王的亲母,有几人会相信? 现在自己已经破了身,那就更加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今日,她势必要劝予儿将这个女人给撵出府! 一丝寒意从偃墨予眸中闪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轻抿着薄唇,冷峭的俊脸没有一丝情绪,就似一个安分的孩子在认真的听着母亲的教导,听完后,他眼皮微掀,直视着邱氏,似不解的问道: “母亲,儿子也很想知道,你因何不喜欢染儿?” 邱氏愣了愣,压根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 正了正神色,她如一位严母一般声声教导:“我们承王府在蜀夏国也算是有名有望的大户,可你却不顾门楣声望,执意要娶这么一个不懂规矩、从小没有教养的女子进门。之前她傻也就算了,母亲只当承王府多养了一只宠物,可现在她突然正常了,这没有教养、没有规矩的性子就全都暴露出来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她哪点像名门家的女人?母亲来了多时,她竟然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这说出去,是得多丢我们承王府的脸面?” 不知道是因为她哪句话,偃墨予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起,深邃的眼眸半眯着,寒意渐渐的从他高大的身躯上释放出来,让整个书房突然间温度急剧下降。 离他最近,白心染最先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执起毛笔的手突然顿了顿,眼角斜睨了一眼邱氏的方向,随即嘴角冷冷的勾勒。 这女人,今日是准备来跟她大干一场吗? 她还真有些奇怪,这女人前不久看到她都还有所隐忍,为何现在却敢出来叫板了,还正大光明的要求‘儿子’不要宠她,难道她就不怕她一不小心‘漏’了嘴,将她的秘密说出去? 偃墨予沉默了片刻,再看向邱氏之时,他低沉的说道:“母亲若是对染儿有何不满,可以进宫向皇上明说,这桩婚事乃皇上所赐,儿子做不得主。更何况,染儿如今已是我妻,我为何宠她不得?” 闻言,邱氏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正是因为这桩婚事是皇上所赐,所以她这个身为母亲的才插不上手,否则早就把这女人给撵了! “那府中这么多小妾,为何你要独宠于她?” 偃墨予俊脸沉了沉:“母亲难道希望儿子背上宠妾厌妻的骂名?” 邱氏顿时哑口。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心染的后背,她不甘心的再次说道:“难道就因为你宠她,就可以让她对我不敬不尊?” “母亲,你刚才也说了,染儿是不懂规矩、礼数之人,她自幼没接受过任何教 第 70 部分 导,你让她如何懂得尊敬他人?” 噗!白心染握着毛笔的手猛的抖了抖。 这男人虽说是在讲她坏话,可是她怎么觉得,这坏话比情话还好听? 邱氏因为他这话险些吐血。 讲理讲不通,她只好端起做母亲的架子严厉的说道:“我不管,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讨个说法,否则我这母亲的威信何在?” 偃墨予侧目,看了一眼那还在认真练字的女人,眼底浮出一丝温柔,但转回头看向邱氏之时,却依旧冷漠得如同面对陌生人。 “母亲想讨何说法?”但凡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他嗓音中所含的冷意。 不过邱氏很明显,这会儿因为在气头上,所以耳朵失聪。 她一双美目恨恨的瞪着某个女人的后背,恨不得将她瞪出几个窟窿。 “我要她向我跪下认错!” “母亲,说完了吗?”突然,偃墨予站起了身。 邱氏不解,转头看向他。 “母亲若是说完了,就请离开主院。” 闻言,邱氏瞪眼,终是没能忍住,大怒:“放肆!我乃你生母,你居然如此对待于我?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你平日里对我多有疏离,我可以视而不见,可是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却一次次的忤逆我,难道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听到此,白心染再也无法淡定了。感觉到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股戾气在飙升,她索性放下手中毛笔,从地上的绣垫上站起了身,径自走到邱氏面前,抬眼与她对视着。 “老夫人,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十月怀胎生下了王爷?” 邱氏本来就气愤不已,见白心染还要出来凑热闹,且问出这种让她不敢面对的问题,顿时扬起手,朝着白心染挥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白心染没再像上次那般等着她手掌落在自己脸上,而是快速的将她手腕抓住。 “混账东西,你敢在此挑拨我同予儿的母子关系?我们母子俩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邱氏手腕被抓,顿时大骂。 白心染恨不得一耳光给她还回去。幸好她不是她的真婆婆,否则她这辈子该有多悲催? 可惜现在她还不能动手,这个老姑婆的身份一日没弄清楚,他们夫妻俩就得在人前尊重她。 看着刚才落下的那一耳光,偃墨予 险些使出内力将其逼退。见白心染顺利的躲过,他卷着一身冷气大步走过去,瞬间将白心染捆在自己怀中。 “母亲,若你是到此来说教的,本王受听了。若你是到此来无端生事的,本王会按照主院所设之规矩将生事之人杖毙。不知道母亲是想选哪一种?” 这个女人假借他生母之名在他府中横行霸道,如今更是口腹毒箭,一次又一次的针对他的女人。 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这般无理,就越会让人觉得可疑吗? 邱氏下手落空不说,且见偃墨予还如此袒护,更说出如此六亲不认、大逆不道的话出来,顿时红了眼,一边怒着,一边哭着:“你这个不孝子,枉我辛辛苦苦生下你,将你拉扯大,没想到你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处处与我作对不说,如今更是泯灭人性想将我处死?你、你、你还是人吗?” 偃墨予的脸扭向一侧,白心染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却透过他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他情绪的反常。 那冷冽的寒气之下,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似纠结、似痛苦、似无助、似落寞、似彷徨…… 但不管他现在是哪一种情绪,此刻的他无疑是让她心疼的。 邱氏再如何蛮横、再如何欺骗、再如何不讲道理,但有一点是无法否定的——的确是她一手将这个男人拉扯大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个男人才没有直接剥夺邱氏手中的权利,也并未对邱氏采取任何行动,甚至没有去调查邱氏的身份。 在他心中,或许也是贪恋这一份母爱吧? 能有母亲总比没有的强吧? “血影,将老夫人带出去。从此以后,没有本王的准许,不准老夫人踏进这主院半步!”低沉的嗓音从那薄唇中溢出,带着命令的口吻,暗含着丝丝沉痛。 下完令之后,偃墨予几乎没再看邱氏一眼,牵着白心染的手就大步的离开了书房。 走到门口,白心染忍不住的回头,对着一脸铁青的邱氏竖起了一根中指。 这邱氏最好祈祷自己冒充身份不是别有居心,否则就算她家男人要放过她,她也会把她做成一具人体标本! 回到寝房 看着男人不言不语、不喜不怒的样子,白心染心里极为不舒服,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她自己都是个没娘疼的人,她有何资格去劝人? 两人同坐在软榻上, 偃墨予沉默不语,白心染也跟着她沉默不言。两人就好似在比谁能坚持得久一样。 良久,偃墨予突然伸手将她给抱到了自己腿上,下颚抵着她的额头,突然说道:“过几日皇上要去卢云山狩猎,听说我父王所葬之地就在那附近,到时你与我同去,可好?” 闻言,白心染愣了愣,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他:“你连你父王葬在哪都不知道吗?” 听说?自家父亲葬在哪怎么可能听说呢? 见她疑惑,偃墨予抿了抿唇,视线投放到别处,白心染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知道他声音很低、很压抑。 “一直以来,母亲都告诉我说父王战死杀场以至于尸骨无存,但自我懂事起,出于对母亲的诸多怀疑,于是我就暗中派人去调查当年之事,但得到的消息却与母亲的说辞大相径庭。据调查所得的消息称父王当年不但不是战死沙场,反而是在一夜之间离奇去世。我查过父王的背景,乃是将门之后,而他也是武将出身,这样身强体壮之人却在弱冠之年离奇去世,难道不令人疑惑吗?” 白心染静静的听着,可越听心里的好奇就越强烈。 出于职业本能,但凡有关‘离奇死亡’的案件,都是她最感兴趣的。 她这位公公的事迹摆明了就是一桩‘离奇’案件。 坐直了身体,她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在那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他无法掩饰的沉痛,这让她不由得都有些感伤起来。人最渴望的莫过于的亲情,父母乃是最亲近的人,可是这个男人有父有母,却比她这个连父母去哪都不知道的人更为可怜。 那邱氏不是他亲母,而自己的父亲,连安葬之所都不清楚。就算什么时候想起来要去悼念一下,都无法做到。 连她都觉得遗憾,更何况是他。 “你确定你父王的墓穴就在那一处吗?” 偃墨予点点头:“消息不会有假。”他派出去的人,他最了解,定是不会拿假消息来糊弄他。 对于他的答案,白心染选择相信他。默了默,她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说皇上要去那个卢云山狩猎,可是我能去吗?” 貌似狩猎是男人的事,古代的男人应该不会把家眷都带着吧? 偃墨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到时你乔装成我的随从就可。” 白心染这才安下心来,甚至很没良心的在心中雀跃了一把。若是查出她那公公是真的离 奇死亡,那她也就有事可做了。那个邱氏能隐瞒她公公的死因,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这就是她最为感兴趣的地方…… “墨予。”认真的唤着男人的名字,白心染看着他沉痛的眼眸,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的出现打破了你与她之间的平静。” 偃墨予继续拍了拍她的后背:“傻瓜,这跟你没关系。为夫同她之间一直都有着很深的隔阂,以前只是我有意的逃避不愿去深究罢了,如今你帮我解了心中多年的困惑,虽说我心中会难受,但最起码,我知道了真相,而不是一辈子都被蒙在故里。” “那你打算怎么对她?是继续逃避,还是……”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偃墨予也能够听明白,目光看向虚空的一处,他低低的嗓音有着一丝飘渺。 “我会先调查父王的死因,若是父王之死与她无关,我会另选一处良地供她养老、保她余生富贵如常。” 他的话同样只说了一半,白心染也听明白了。 他没有说完的话暗示着如果邱氏因为居心叵测才做了他的母亲,那其结果肯定不会是‘养老’这么美好的事了。 邱氏的确是最值得怀疑的人。毕竟是她开口说谎在先。试问,有什么隐情能让她胡乱的说别人的父王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最起码,这心都没安好。 她为何要那样说,是怕墨予找到自己父王的墓穴从而发现什么吗? 这也不怪墨予要怀疑她,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先怀疑她的! 夫妻俩随后在房里商量着去卢云山狩猎的事,而白心染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不过不是关于邱氏的,而是关于当今皇帝夏高的。从偃墨予口中得知,夏高每年的这个月都会组织一次狩猎,且每一次都会选择去卢云山,更让人佩服的是他这‘癖好’居然持续了二十多年。可以说去卢云山狩猎已经成了蜀夏国皇帝每年必做的事,也成了一种惯例…… …… 而在承王府梨院 邱氏回去之后就卧床不起。 今日之事气得心肝脾肺肾都隐隐发疼,同时也让她极为不安。闹了一场,她不仅没得到半点好,反而还险些让这份母子情断裂掉。 一堆的情绪挤在心里,让她除了躺在床上叹气、不甘之外,一点排解的办法都没有。 总之一句话,她今日是险些被活活气死! 她没想到短短的数月,予儿对她的态度居然越来越冷漠无情。甚至听不得她说那个女人的半句坏话。 她心里更为窝火的就是她还没法找人替她做主! 若是换做别人家里,或许还能找个地方诉状那个女人,以不敬长辈为由逼着儿子将那女人给休了。 可是能做主替予儿休掉那个女人的,只有一人——当今皇上夏高。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敢向皇上说这些。 那夏高向来偏袒予儿,可以说偏袒到有些变态的地步,连皇后所生的太子都生生的被挤了下去,所得的宠爱都没有予儿多。这已经是蜀夏国人尽皆知的事了。 而且,她知道,夏高对予儿的宠爱还远远的不止这些…… 在夏高面前,她根本不敢说一句予儿的坏话,幼年时,有一次她只说了一句‘予儿有些沉闷’,就遭受夏高冷脸,甚至责备她对予儿没有尽心照顾,导致那一次她还差点丢掉性命。 以至于到后来,她根本不敢在夏高面前说予儿半句不是。 而今,要让她去夏高面前状告予儿的不孝,她敢保证,夏高定是不会让她活命。在夏高眼中,她本就不是予儿的亲娘,是死是活他根本不会在意。他在意的只是予儿是他的儿子,他在意的只是予儿是姐姐在世上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可是什么事都不能做,难道她只能在这里等着被予儿厌恶、等着被那个白氏夺走她手中的权利吗? 她怎么可能甘心? 予儿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太子算什么,只要予儿想要那个位子,夏高定是会毫不犹豫的让出来。如果予儿做了皇帝,那她的身份就不仅仅是承王府老夫人了。 她就是太后了! 在后宫之中就数她最大了! 但前提是没有女人来与她争夺管事的权利! 她现在要牢牢的把承王府管事的权利抓在手中,以后才有可能掌管凤印,才能成为后宫之首,才能让天下的女人敬仰、臣服…… 就在邱氏沉浸在自己美好的畅想之中,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收回所有思绪,抬眼看了过去,就见盛子阳关好房门朝她走了过来。 “出何事了?我听说你今天去主院与承王大吵了一架,到底发生了何事?”盛子阳主动的在床榻边坐下,一脸关心的问道。 一提起今日的事,邱氏又开始磨牙。本来就缺一 个能听自己倾诉的人,此刻看着盛子阳眼中对自己满满的关心,她索性将经过都说了出来,其中也包括她把东叔撵到后院的事。 盛子阳耐心的听完,最后皱着眉连连摇头:“水艳啊,你怎的就这么冲动呢?” 邱氏原本还等着他安慰自己呢,一听这话,顿时就冷脸了:“我有何做的不对的?如今我掌管着承王府的后院,难道连打发一个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那女人不但不敬重我,反而还与我作对,要在后院替一个没用的下人修房造屋,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我有多么的不近人情、而她又多么的通情达理。你说,她这样不是等于给我耳光、让我难堪吗?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 见状,盛子阳赶紧解释道:“水艳,我没有说你做的不对,我只是说你冲动了。” 邱氏瞪眼:“有何不同,这不照样说我不是?” 盛子阳摇头,笑道:“你啊,精明、能干,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点不好,做事冲动。我知道你想把那女人赶出承王府,可是你也该好好的谋划一下,用什么方法最妥当,你这样明面上的与她起冲突,就算你将她赶走了,自己也落不到多少好处的” 邱氏瞪着他,虽然神色很是不悦,可也没打断他说话。 “这几日我都在主院那边做事,也多少看出了些名堂。那女人其实也就那个样,没什么好畏惧的。她现在不过是仗着承王的宠爱罢了,才会不将你放在眼中。而她跟承王这才新婚不久,承王贪鲜宠她一时那是肯定的,但也不一定就会宠她一辈子。她现在正是得宠的时候,你偏偏这个时候去说她的不是,这承王肯定接受不了,哪怕你是他母亲,他也觉得你太无理取闹。你这样不仅没将那女人赶走,反而还伤了你与承王的母子情分。更重要的是承王会念及她受了欺负,更加宠爱于她。你说,你现在去找她麻烦,是不是适得其反、一点好处都没有?” 邱氏总算冷静了下来。可一想到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受到白心染的威胁,她眼底依旧充满了不甘。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盛子阳自然看得出来。将她手握住,他耐心的劝道:“要对付那个女人,不必你费尽心思去制造机会,而是应该耐着性子等待机会。承王现在对她是宠爱有加,可是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而我们要等的就是承王疏忽她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欲速则不达’ 第 71 部分 ,千万别一时心急就乱了阵脚,这样冲动的行为只会让你处于下风,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闻言,邱氏缓缓的点着头,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那你说我该如何做?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问,等着那个女人爬到我头上来吗?” 盛子阳摇头:“也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做,相反的,你现在有一件事必须要做,且还要认真去做。” 邱氏疑惑不解:“是何事?” “你要对那女人好。” “什么?”闻言,邱氏有些不敢置信,“你让我去对那个女人好?哼!我都恨不得杀了她解气,你还要我去对她好?” 盛子阳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让你对她好,又不是真的对她好,只是让你做做戏而已。难道这也很难吗?” “做戏?” “就是做戏。你想想看,承王为何会对你冷脸相向、甚至不顾你们之间的母子情分?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他的女人,他觉得你否认了他的女人就是否认了他。如今你若想要缓和你跟他的母子关系,那就要对他的女人好。这样,他才觉得你把他放在了心中,才会敬重你。而那个女人……若是你对她好了以后,她还对你不尊不敬,那别人自然会说她的闲话,到时这闲话一多,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兴许承王也会因次渐渐的厌恶她。若是她对你态度也好了起来,那就更好了,我们就可以趁着她对你完全信任之时,开始想办法对付她,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你说,我说的这些在理吗?” 邱氏忍不住的点头:“不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盛子阳得意的笑了起来:“所以啊,你根本没必要整日愁眉苦脸的,你只要假意的对她好,让承王相信你对他的女人是真心喜爱,让那个女人对你没有一点防备,等到那时,就是我们主动出手的时候了……虽然这样的方法可能会让你觉得委屈,可是你想想,对你会有多大的好处?” 顿了顿,他突然用手勾起了邱氏的下巴,邪邪的一笑:“你放心,如果你受了委屈,我肯定会加倍的补偿你的。”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邱氏脸颊都忍不住的红了起来,娇怒的瞪了他一眼:“没正经样儿!” “我还有更没正经样儿,要不咱们试试——”盛子阳话都没说完,就将她扑向了身后—— (此处省略n字) ------题外话------ 可怜的作者,可怜的读者,可怜的男女主,现在连亲个嘴都不敢写了,因为亲了嘴就会怀孕~ 六十六:皇帝去哪了 随后的几日里,白心染每天都会收到来自梨院的礼物,什么燕窝啊、人参啊、甚至是各种首饰,就三天而已,每天早中晚都会有梨院的人前来专送东西,送完就走,不过也有留下话,但每次送东西来的人只说一句——这是老夫人精心挑选的。 这三天,白心染自己都觉得好惊悸,若是说别人送她东西,她或许还能说服自己接受下来,可是老夫人是谁?那就是一只张牙舞爪恨不得把她吃下肚子的老妖怪。 她送的东西能吃吗? 别说她敢吃,就连邱氏让丫鬟给她送来的头簪啥的,她拿到手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一下上面有没有摸毒之类的。 这人前一天还喊着、闹着要她下跪,恨不得弄死她的摸样,第二天就开始献殷勤,这能让人安心受礼吗? 因为邱氏被偃墨予禁止来主院,就让丫鬟不断的带话过来,说什么自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希望以后能与她和睦相处。 阿呸!这些话她要是信了,那她也就成猪了! 由于马上要去卢云山狩猎了,白心染也没多少时间去揣摩邱氏的用意,每次都让血影把东西收好,且还要好生保管。 “王妃,既然这些东西你不喜欢,为何不直接扔了?”血影连续收拾了好几日,第四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心染正在整理去狩猎时需要的东西,听到血影问话,头也没抬的回道:“那老姑婆根本就不是如此大方的人,况且这些个东西各个都挺值钱的,若是扔了,要是哪天那老姑婆翻脸并让我把东西还给她,我去哪找回来?我猜啊,这老姑婆肯定也猜到我不会要她的礼物、肯定会扔掉的,所以她故意整这么一出,就是想以后讹诈我。你说到时我怎么办?” 说出去,别人都会指骂她——婆婆赏赐的东西都敢扔? 血影:“……” 因为明天就要出发去卢云山了,白心染一边整理着包袱,一边交代血影: “对了,血影,听说去卢云山要三日才能到,你现在赶紧出门,去买一些路上吃的零嘴,什么烤鸭、烤鸡的多买几只。” 血影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 不过什么也没说,还是照 做去了。 晚间,偃墨予听说她让血影准备零嘴的事,只是笑了笑,也没说她多此一举。 对于这几日邱氏的连连示好,他虽然看在眼中,却也一字没提。邱氏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在示好,可是要不要接受她的好意他却一点都不想过问,全凭自己女人做主。 …… 皇帝出游狩猎,自然不可能像平常人家那样背个包就出发的,随行的官员多不说,光是侍卫就有好几百。 打扮成太监的白心染坐在其中一辆马车内,看着外面整齐有序的队伍,暗自惊叹,这就是帝王的气质! 随去的官员都是朝中的武官武将。朝堂之事暂由太子代为监国处理。 而最让白心染特不顺眼的就是那个奉德王居然也同他们一起去卢云山。 看着前方高头大马上贵气逼人且冷傲睥睨众人的奉德王,她就眼疼得赶紧缩回头,挪了一下位置坐到了另一面。 那种无耻又骚包的男人,居然也会去打猎? 若不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她还会怀疑那奉德王不是去狩猎动物的,而是去狩猎美人的。看看这么多人,有谁穿的像他一样骚包的,进山而已,浑身上下镶金带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土豪似地。 从另一侧的小窗看过去,当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不由自主的笑了。马匹上,男人英姿勃发、威武帅气,一身清冽的气质更衬托出他内敛沉稳的性子。那冷峭迷人的俊脸还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感受到有道视线向自己投来,偃墨予微微侧目,与那道视线胶合在一起,四目相对,深情流转,他略显冷硬的薄唇忽而微扬,给了某个女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 白心染撇嘴笑笑,随即收回了视线坐正了身体。 今日,她没有像偃墨予说的那样打扮成侍卫,而是打扮成了一名小太监。 出门之前,她就想好了,就她这身材,比起男人来又矮又瘦,扮成侍卫反而扎眼。还不如装扮成太监,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过多的关注。 她这辆马车内,包括她在内,一共四人。她和血影。另外两名也是太监,不过不是承王府的,而是宫里的小太监。白心染看的出来,那两人年龄也不大。 端正的坐好之后,她突然发现刚才她坐过的位置,一名小太监就坐在那,目光痴迷的看着小窗外,且嘴角咧出的笑容有点像发花痴的笑容…… 顿时, 白心染恶寒了。“……?!” 太监也会发花痴? 她绝对不会看错的,那名秀气的小太监是真的在发花痴! 随着小太监的视线,她跟着望了过去,这一望,让白心染顿时嘴角狠抽,甚至有种天雷劈下来的感觉。 小太监居然喜欢那奉德王?! 暗自抖了抖衣袖中的鸡皮疙瘩,她赶紧转移视线,重新把目光放在窗外自家男人身上。 大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城外出发—— 在一辆最为气派的马车内 夏高正闭目养神,德全在他身旁候着,先是一脸纠结,片刻后,他低头在夏高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夏高突然睁开眼,威严的龙颜上带上了几分诧异,似有些不信的反问道: “你是说承王将那白氏也带出来了?” 德全点头:“回皇上,承王妃乔装打扮正与宫中小太监一同在后面的马车内。” “呵~”夏高突然摇头失笑。“他还真是一刻都舍不得那女人啊!” 德全点头附和:“可不是嘛,看来承王对承王妃当真是动了真情的。” 闻言,夏高突然表情凝重起来,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德全见状,赶紧问道:“皇上,可是有何不妥的?眼看着都已经出了城门,难道您这会儿要将承王妃遣回去吗?” 夏高见他误会,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叹气道:“既然她都来了,就随她去吧,正好也可以让盈儿看看她的儿媳。” 德全看着他明显不对劲的神色,担心又不解的问道:“皇上既是没有气恼承王妃擅自出来,那为何又闷闷不乐呢?” 夏高抿着薄唇,叹气的看着虚空处。“承王的性子和盈儿如出一辙,都是极为固执的。如今承王对那白氏宠爱有加,怕是再也无法将其他女子看入眼中。” 德全更是不解了:“皇上,这是好事啊,承王对承王妃一片真情,我们不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吗?” 夏高摇头,威严的眸底带上了一丝忧愁:“有何好高兴的?朕有意让他与他太子竞争这皇位,若是有一天他做了皇帝,难道也只独宠那白氏一人?” 作为男人,他可以情深意重,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却不能任性妄为,要平衡朝中势力,要安抚朝中大臣的心,三宫六院那是必不可少的。 可依照承王的性子,怕是 宁愿不做皇帝,也要坚持自己的心意。 这样下去,他如何不愁? 德全顿时沉默不语。这些事不是他一个宦官能评论的,更何况这是皇上的家事,他更是没有资格多言。 三日过去,众人到达卢云山脚下。 侍卫们忙着安营扎寨,夏高下令休憩一日,待第二日再整装进山狩猎。 其中一顶帐篷内 白心染正大口的啃着干粮。 偃墨予在一旁看着她,手中拿着羊皮水袋,见她吃得有些急,忍不住就将她手中干粮夺走了,然后将水袋递到她手中。 “干什么啊,我还没吃饱呢!”白心染心有不悦的拿眼瞪他,不过也拧开水袋的塞子,喝了好几口水润嗓子。 偃墨予不理她,让血影将干粮收了起来。然后他才对白心染说道:“前面不远有条河,有侍卫已经过去捕鱼了,晚上会有烤鱼。” 她这会儿多食这些干粮,晚上定是吃不下多少,且干粮吃多了还容易积食。 一听有烤鱼,白心染也不跟他争执了,两眼发光:“那晚上你记得给我多留一些,不准自个儿全都吃完了。” 偃墨予没好气的看着她的馋样子,将她整个人搂到怀里,抬手捏她的鼻子,轻笑道:“以前为夫怎么没发现你这般自私?” 碍于外面有人时不时从他们帐篷外经过,偃墨予也没敢跟她在帐篷里大尺度纠缠。 …… 山林之中的夜晚往往都是热闹的,一入夜,虫鸣兽叫声从各处传来,胆子小的,怕是根本待不下去。 好在这次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男人,且许多人并不是第一次来卢云山。 帐篷群不远处,有侍卫巡逻,还有一些没有睡意的,坐在火堆旁聊天或者是烤食物。 突然,一道身影从一顶最大的帐篷中chu现,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在不远处,两双眼睛精准的捕捉到这短暂的一幕,彼此对看了一眼,相互点头,随即,两道身影紧跟上去,同样消失在夜色中。 三道身影先后朝着离卢云山不远的另一座山头而去—— 后面的两道身影不知不觉的就尾随前面那道身影上了山顶,可是在山顶之上,却并没有发现有人,甚至连人的气息都没有。 “这怎么回事?去哪了?”看着平坦的山顶,白心染忍不住的嘀 咕起来。 在疑惑某皇帝的踪影时,让她更惊奇的是这山顶的环境。 这山顶之上,一眼能望到尽头。没有参天的大树不说,连野草野花都没有,这哪像是山,分明就是别人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后院坝子。 光是这样的环境,就无形的透露出几分诡异。 听着白心染的嘀咕,偃墨予没有搭话,狡黠的月光投在他冷峭的俊脸上,却是能看到他凝重的神色,同样是对这样的环境感到诧异和不解。 到底人会去哪了呢? 白心染放开脚步沿着宽敞的平地走了起来,一路走一路细细打量。好在月光够亮,加之又没有任何东西遮挡,很容易将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 突然的,她停了下来,有些兴奋的朝身后的男人唤道:“快过来看。” 偃墨予站在原地,冷萧的夜风刮在他冷峭的俊脸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沉冷。听到白心染的轻唤,他才抬脚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两座石碑,愣了! 眼前两块高大的石碑并排伫立,石碑雕刻得很规整,远远看去就似两扇大门一般。 在这平地的山顶上,郝然出来这么两块石碑还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两块石碑就是墓碑的形状,让人诡异不解的是石碑上并没有刻下什么,平面光洁得没有一丝纹路。 白心染摸着下巴,盯着两块石碑发呆。这是有玄机还是有玄机还是有玄机? 这两块石碑没什么,最重要的是皇上去哪了? 夫妻俩都站了片刻,然后一人一边同时绕过石碑往石碑后面走,突然,两人都瞪大眼不动了—— 只见石碑后面的地上,有一个黑洞,大约能容下一个人的样子。这黑夜里,若不是视线好,根本看不出来。 “这里设有机关。”偃墨予轻言道。 夫妻俩相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两人同时消失在黑洞之中。 石洞里,通道口黑暗无比,在这静谧的空间之中,突然,一声声低沉的呢喃声自某一处传来,传入白心染和偃墨予的耳中—— “盈儿,告诉你一件事,我们的予儿成亲了,你高兴吗?” “怕你怪我多事,我没有逼他,是他自己选的妻子。” “对了,那丫头也来卢云山了。” “可惜,我暂时还不能让她来见你。等我和予儿相认后,再 带他们一同来看你好吗?” “……” “……” ------题外话------ 为了响应号召,凉子也不得不修文,所以 第 72 部分 这几天更新字数少些,请众妞见谅。修文主要是排除某些不能用的词语以及那啥情节,所以耗时比较多。不过文文的中心思想没有变,情节也没有变,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看。群么么╭(╯3╰)╮~好忧伤的。 六十七:殉情还是谋杀 夫妻俩耳力都不差,夏高那一声声低喃且深情的话不仅偃墨予呆若木鸡陷入震惊之中,就连白心染大脑都有些空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了。 因为书房里的那副画,她怀疑邱氏不是墨予的亲母,也因为那副画,她还怀疑过皇上同墨予母亲的关系。 那知道,她的那些怀疑居然是真实的事?! ‘我们的儿子?’? 夏高方才的那句话不停的在白心染脑海中盘旋。黑暗之中,她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居然是皇上的儿子? 可他为什么会姓偃? 而且他不是世袭王爷吗?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请皇上的话,貌似对那他口中那个叫‘盈儿’的感情很深,且他每年都来卢云山狩猎,想必狩猎是假,看望自己的心上人才是真的吧? 可是那叫‘盈儿’的人还活着吗? 白心染正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见男人身体动了动,黑暗之中,看不清晰男人的神色,但也可以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她心叫不妙,赶紧抓住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将他往洞口出拉—— 她知道他现在肯定很激动,可是就这么贸然的闯进去,别说他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皇上想必也没心理准备吧。 况且现在皇上在那堵石门之内,他们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是等皇上走了以后再说吧。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夏高才从地洞穴中出来,左右看了看,随后伸手摸到其中一块石碑的最底,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刚才黑漆漆的石洞突然被下面升上来的一石块给封死了,再看过去,就跟四周的平地一样,一点缝隙都没有。 皎洁的月光撒在夏高的脸上,此刻的他满面哀愁,就连身上的帝王气质都变得悲凉起来,临走的时候,那眸光充满了不舍。 看着他离开了山顶,白心染和偃墨予才从崖边隐蔽的地方出来。 偃墨予率先走过去,在夏高离开前站过的地方停下,摸到其中一块石碑的最底。 机关启动,石洞再次呈现在夫妻俩 面前。 偃墨予刚准备纵身跳下,却被白心染拉住了手。 “你确定你没事?”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朝夕相处,他的喜怒哀乐她却是很清楚。尽管他此刻什么话都没说,可他压抑的神色已经表明了他此刻很激动、也很难受。 她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她希望他能平复下情绪,因为从很多方面都可以证明,石洞下面没有活人…… 抿着唇,偃墨予目光幽沉的看向石洞,他知道自己女人的意思,轻轻颔首,随即将她揽到身边两人一起进去石洞中—— 通过一条漆黑的密道,是一道石门,进入石门之中,光线突然就亮了。头顶悬放的夜明珠闪耀着白光,将这封闭的石洞照射得犹如白昼。 这里的环境就如同一间石屋,有床有桌,唯一扎眼得就是屋中两副棺木。 并排的两副棺木一副是普通的木棺,而另一幅就比较有特点了,居然是一副玉棺。 看着那用寒玉打造的棺材,白心染眼睛都有些直了。 这东西要弄现代去,得值多少钱啊? 回过神来,白心染看向身旁的男人,却发现他只站着不动,但那紧紧攥成拳头的手却止不住的在颤抖。 曾经在工作中,面对许多死者家属,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节哀顺变’,可这会儿,她却发现要说一句话安慰的话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是她丈夫的亲生母亲,她怎么好让他节哀顺变? “墨予……” 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副特殊的棺材,听到她在旁边的低唤,可偃墨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二十六岁的男儿,第一次红了眼眶,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白心染不明白那玉棺的作用,但偃墨予却是明白的,他知道躺在那里的人应该是怎么样一副容貌。 抬头,他有些僵硬的吸了吸鼻子,这才抬脚走了过去—— 白心染见状,赶紧跟上去。 两人合力,将玉棺盖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女人的尸身。 女人的脸是两人都再熟悉不过的,可是若自己看,就会发现跟他们平日看到的那张脸有着明显的不同。 女人有着年轻的容颜,且秀丽端庄,五官极致柔和,这个人柔美得有些不似凡人。 一身装束并不繁杂,也不显华丽,相反的,素得可以说如同没有杂质的白云。 此刻的女人神色安详、平和,就如同睡着了一般,明明是个死人,可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惧怕。 当然了,白心染也从来没怕过这些东西。 看着男人颤抖着手想要伸进玉棺之中,白心染突然将他抓住:“别动!” “染儿?”偃墨予抬头,脸上染着浓浓的悲恸之色。这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从看到的第一眼开始,他心口就疼得厉害,那种在邱氏身上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像潮水一般在心里蔓延,让他忍不住伸手想碰一碰她。 白心染皱着眉头看着玉棺之中的女子,说出来的笃定而又让人感觉震惊。 “你不能碰她,她身上有毒。” “……?!”偃墨予眸孔骤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她:“有毒?!” “嗯。”白心染点了点头,抬手指向了女子的面容,“你看她像是很正常的样子,其实不然,她可能是中毒而亡,唇上、指甲,都有中毒的反应,这具玉棺能将她保存得如此完整,那她身上的毒应该也被一同保留了下来。这么多年了,这些毒在她身体内,想必已经变异,虽然不知道碰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绝对不能随便碰她。” “中毒而亡?”偃墨予眼底蓄满了痛色,“她怎么会中毒而外?!” 看着他明显情绪不稳,白心染赶紧将他拉离开。 别说死了这么久的人不能碰了,就算是刚死不久的人也不能随便碰的。 “你先冷静一下,别激动好不好?”捂着他的双手,她试图给他安慰。 远远的看着那玉棺,偃墨予痛色难掩,一把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将头埋在她脖子里,哑着声音问道:“染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他情绪的波动,白心染心里也堵得难受。平日里沉稳内敛的他此刻间就像个孩子一样,充满了无助和伤心。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让她怎么劝啊? 看着墙角有一对凳子,她拉着他坐到凳子上。 这间地穴密室,可以说建造得不算隐秘,但也不容易发现。 如此华丽的玉棺,皇上竟然就这么放着,而连个保护措施都没有,想必也是知道玉棺内的情况。不需要怕盗墓的,只怕别人有那个盗墓的胆,却没法活着走出去。那就是说皇上也是知道玉棺里的人是中毒而亡的了? “墨予,我们现在先别想怎 么回事,我们先把这里的情况查看一遍,心里有个数,这样我们回京之后才可以调查,知道不?看婆婆这个样子,若是真的是被人下的毒,那我们就要想办法找出凶手。” 闻言,偃墨予攥紧拳头,悲恸的眼底闪出浓浓的寒意。 对,他要回京调查! 为何母亲会中毒?为何会躺在这里?为何还有人假扮他的母亲? 府里那个‘母亲’到底是谁? 若真的有人害得他们母子阴阳相隔,不管他是谁,他定是要让那人挫骨扬灰! 看着他突然迸出来的戾气,白心染松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毕竟这是他生母,他有权知道所有的真相和事实。 比起他满腹的哀伤,她觉得他这样子还好一些。忧伤能成疾,仇恨反而能让他振作。况且,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不用太担心他做错事。 看了一眼另一幅木棺,白心染站起了身走了过去。 偃墨予见她走到另一幅木棺前,跟着也走了过去。 这副棺材尽管没有打开,但两人已经猜到里面的是谁了。 夫妻俩极有默契的将棺木打开。 但里面出现的却是另一具白骨。 白心染都忍不住的撇了撇嘴。皇上还真是偏心的可以。 既然能用玉棺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干嘛不把隔壁的一起给保护起来? 两人都不是胆小的人。白心染出于好奇认真的查看着白骨的情况。 而偃墨予比起刚才的情绪,明显就要平静得多,或许是知道对方不是自己亲爹的缘故。 不过现在不管谁是他爹,他都要如自己女人所说的那般,要冷静,将这里的一切都记在脑海里,回京之后才能彻底展开调查。 “染儿,看出什么了吗?”看着女人皱起的秀眉,偃墨予心里更加沉重,恨不得现在就知道所有的真相。 白心染点了点头,指着那具白骨:“同样也是中毒的。” “……?!”偃墨予俊脸绷的紧紧的,“难道他们是……” 听到他的疑问,白心染摇头否认:“他们不是殉情中毒的。” “何以见得?” “他们中的毒不一样。” “……?!” 白心染指着白骨,也是有 些疑惑:“我不明白他生前到底吃了什么,为什么骨骸会隐隐带着红色?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他不是非正常死亡,绝对是因为喝了或者吃了什么,若是一般的毒,那他骨骸应该成黑色,可是你看,他所有的骨骸,隐隐的全是红色,跟婆婆中的毒显然不同。若是他们是殉情的,那应该喝同一种毒药才是,不会一人喝一种,这样不符合逻辑。” 听着他的分析,偃墨予眸底幽光闪过,片刻之后,他抬头看向白心染:“我能让人辨出他们是中了何种毒!” 白心染先是一怔,随即眼中一亮:“你是说圣医?” ------题外话------ 因为修整,凉子一天一夜都木睡好了,原本今天打断不更的,不过想了想,还是不断更得好。今天先放三千。明天就恢复更新,还是早上9点左右。抱抱众妞,求安慰~ 六十八:谁设的陷阱? 白心染有听血影说起过圣医奉亦封,也知道对方擅长的就是制毒练药,自己早就想结识他了。 可是两人见面也就那么两次,第一次是大姨妈来的时候,她人晕迷着,没能跟他见着面,不过那样的情况下,她觉得幸好没见面,若是见面,那还不得尴尬死。她不是替自己尴尬,而是替对方尴尬,毕竟人家一男的,跑来给她医治妇科病。 第二次见面,因为自己男人受伤,她当时只顾着担心他的伤势以及气他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根本没心情理会那什么圣医。 白心染看着偃墨予的神色,见他肯定的点头,她心里也更为好奇。看来这圣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让自家男人信任的人,还真是不多。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等这次狩猎完后我们就赶紧回去,然后带圣医过来。”她简单的说起计划来。 她没有特殊的工具,就算想验尸也不行,更何况验尸要征得家属同意,她不认为自己提出这个意见他会同意。毕竟在现代人心里,也会认为那是对死者不敬的做法,更何况是这些封建保守的古人。 何况他的情绪还不稳定,这种事只能往后推,先把他的思想工作做好了才行。 偃墨予沉冷的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他们暂时不能离去,且下一次出来还要认真筹备,毕竟他离开京城一次,就有不少人都盯着的。若是被别人发现这个地方,或者是被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发现这个地方 ,那后果…… 所以他不能冒险。 抬脚,他走向了玉棺。 看着他肃然且伤痛的盯着玉棺久久的移不开视线,白心染叹了一口气,也没去打扰。 那是他自小就没了的娘,他舍不得是很正常的。不如就让他好好的悼念吧。 良久,偃墨予亲手将玉棺盖好,掀起袍角在玉棺前双膝跪在地上,神色哀痛而肃然起敬。 白心染也没含糊,跟着他跪下,两人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将白心染的手握在手中之中,只听偃墨予低沉而沙哑的对着玉棺说道: “母亲大人请安息,我同染儿第一次来看您,若有打扰到您休息,请您莫怪。您若在天有灵,就告诉我们这一切的真相。若是有人害你们致此,哪怕倾尽我所有,我也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 出了石洞,将石洞封好之后,夫妻俩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寻了一处坐下,静静的吹着夜风,谁都没有说话。 偃墨予刚开始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等回过神才发现女人正搓着自己的手臂,他眼底溢出一丝懊恼和心疼,随即展臂将她抱到自己怀中,用他的身体替她挡着夜风,让她靠着自己汲取温暖。 “心情好些了吗?”白心染也没责怪他冷落自己。见他神色平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她可不希望他忧郁成疾,否则她还得花时间去给他心里辅导。他若是自己能看开这些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嗯。”偃墨予淡淡的应了一声,低头,他望着她关心的小脸,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替她除去脸上的冷凉。 他没想到她这么懂事,因为她的懂事,让他更是喜欢到了心里。 “那我们回去吧,明日还得进山,可别让人发现我们的异样。”回抱着他,汲取着他的体温,她觉得浑身都是暖的。 “嗯。”赞同她的话,偃墨予也没再留恋,抱着她起身就往下山的路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推了推她的胸膛,白心染抗议。貌似她还没娇气到这种地步。 偃墨予没有应她的话,相反的,将手臂收得更紧。 两人到了山脚下,白心染正准备让他放自己下来,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面前闪过,而且是很醒目的闪过。 白心染:“……” 偃墨予也同时愣了一瞬:“……” 好在两人胆子都不小,否则被那黑影这么近距离的一吓,指不定就翻白眼晕过去了。 看着那黑影从他们面前快速的闪过窜入了丛林之中,白心染眨巴了一下眼睛。 “墨予,那人我认识。”反应过来之后,她指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第 73 部分 有些诧异的说道,“他好像是那个和我同马车的小太监。” 这一路,她忘记谁也不会忘记车里那个小太监的。 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太监发花痴就已经够让她恶寒的了,那小太监居然连续三天发花痴,每天也不怎么与其他三人说话,就一直盯着马车外面的某个男人看。看得可专注了,那双眼就差落在某个男人身上了。 这等痴迷,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那货八成是心里扭曲…… 如今大半夜的,小太监不睡觉,还跑出来游荡,小样儿,以为换了一身夜行衣,她就认不出他来? 偃墨予眯了眼,目光深沉的看向了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等收回视线时,他突然对白心染低声说道:“她不是小太监。” “……?!”白心染愣了愣,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呃,我是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在京城见过。” 闻言,白心染来了几分兴趣:“那她不是小太监,是什么?” 偃墨予挑了挑丰眉:“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白心染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她早就发现那小太监不对劲了,现在听自家男人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好奇。不过她也不纠结别人为何要乔装打扮,毕竟她自己都是装成小太监的摸样混进来的。她好奇的是这样的人到底本尊是什么样的? 偃墨予将她放了下来,拉着她的手闪进了丛里之中—— 树林中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说话,虽然声音是被故意压得很低,可对于耳朵敏锐的人来说,只要风声不大,依旧能将对话听的清楚。而且说话的人是一男一女,也不像是半夜偷着跑出来幽会的。 “姓柳的,你再跟着本王,信不信本王废了你?”男人压抑的嗓音带着一丝磁性,还带着一丝火药味。 “哟,我说奉德王,这条路又不是你的,我半夜出来乘个凉,难道还碍着你了?”女人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讥笑。 “本王命你赶紧滚开,要是你再跟着,就别怪本王不给你留活路!” “我说奉德王,这大路两边,各走一边,你做你的事,我乘我的凉,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吗?” “滚!” “你让我滚我就滚,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接下来,是两道 身影纠缠在一起,不过不是什么暧昧的场面,而是打斗的场面。 隐藏在灌丛中的白心染看得有些呆愣。那位‘小太监’貌似胆子不小,武功也顶好! 连那个土豪似的奉德王都敢惹?且惹了不说,听起来那‘小太监’貌似还有些没脸没皮的味道,是她的错觉吗? 更让白心染看的目瞪口呆的是那打架的两人不似玩闹,也不似切磋武艺,而是真正的在交战。 两人身旁的树枝、树叶哗哗的落到地上,就差没把树干给推了。 这打架的戏码,白心染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那‘小太监’是个女人,站在女性的角度,打女人的男人是最可耻的。 正当她准备询问身旁的偃墨予是否要出去帮忙调解一下时,只听到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姓夏的,你太卑鄙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停了手远远的看着叫嚷的女人。 “哼!明天我就去皇上面前告御状,说你占我便宜,完了还不想负责任!”女人愤怒的指控着。 半蹲着身子的白心染因为她这突然来的一句话险些栽到在偃墨予脚下。 要不是偃墨予快一步将她搂到怀里并掩上了她的嘴,她这会儿已经怕是笑出了声。 她很想上前问问,妞啊,打架时身体碰触那是必不可少的好不好? 不用因为这个就让人家负责吧? 看着女人隐忍着笑意在自己怀中发颤,偃墨予勾了勾唇角,抱着她无声的退走了。 早闻过这柳家的小姐极其无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种事还是少看为妙,免得自家女人跟着学坏。 回到帐篷里 白心染还在乐。主要是一想到奉德王那张像是吃了大便的脸,她心里解气啊! “墨予,刚刚那女的,你认识吗?她是谁啊?” 她敢保证那小妞是故意刺激奉德王的。 两人躺在一张榻上,偃墨予单臂穿过她的脖子将她搂在身前,见她没有睡意,而他也正好没睡意,索性就陪她说起话来。 “她叫柳雪岚,乃提督府柳博裕家的养女。据说此女从小乖张鲁莽,甚至从小就对奉德王纠缠不清。” 白心染好奇的挑眉:“那她就是暗恋奉德王了?”难怪在马车上,她行径如此奇葩。那色迷迷的小眼神恨不得把奉德王给吃了。 偃墨予抿笑不语。 白心染接着问道:“那奉德王呢?他对那柳小姐有意思吗?” 偃墨予好笑的反问她:“你觉得呢?” 白心染摇了摇头。那奉德王一看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方才的打斗,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那柳小姐身手好,估计会被奉德王真打死了。 想到什么,白心染好奇:“你说那柳小姐是柳家的养女,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奉德王才看不上人家?” 凭着她对奉德王的印象,那男人孤傲不说,且一身穿着打扮就知道其很看重名利。这么个高调的土豪,加上身份的尊贵,要是说他看上一个没有多少地位的养女,她压根不信。 这古代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一般人家都是如此,更何况还是皇子出生的奉德王。 偃墨予默了默,片刻后才说了一句:“或许吧。” 他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只不过柳家小姐喜欢奉德王的事在京城里早已不是秘密。她整日都在府中,且又是刚到京城,所以才不知道这些传闻。 只是想到奉德王,他不由得就想到那个高位上的男人…… “怎么了?”看见他突然沉闷起来,且气息又开始带上一丝悲凉,白心染下意识的问道。看着他拧皱的浓眉,她心疼的抬手抚上。“开心也是这么过,不开心同样也这样过,没必要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难受。” 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想法。离开了墓穴,所面对的就是那个人——皇上。 他现在一定很纠结吧? 将她的手从眉间拉下紧紧的握在手中,偃墨予沉闷的点了点头。 “既然他现在不愿意认你,那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不要你再先,你若老放在心里,别人搞不好还以为你多想巴结他呢。”白心染安慰的说道。她说的也是事实,既然皇上早知道他的身份,却不愿意相认,这样的爹就当不知道好了。 偃墨予目光沉了沉,随即将她紧紧的抱着,低头埋到她颈项里:“我不要他,我只要你一人足以。” 那个人明知道母亲是中毒生亡,却什么都不说,还将母亲与另一个男人藏在这里。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当初害死了他们两人。 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放过他! 白心染回抱着他,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 这一夜,两人没有再说话,安静的 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天亮之前,白心染要离开,偃墨予冷着脸不同意。 “你别这样,我现在是小太监,要是让人发现我在你这里留宿,你说别人会怎么想你。” 偃墨予抱着她不撒手:“无妨,天亮之后你以真容示人就可。”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那我之前干嘛还要伪装呢?” 不就是怕引起别人的非议嘛,要让人知道承王出个门都还把女人带上,人家不知道会怎么想他。 那皇上三宫六院女人那么多,人家都没带一个呢。 白心染好说歹说,总算劝他放了手,她赶紧穿上小太监的衣服,偷偷的溜了出去。 他们作为下人被带出来,有专门的帐篷,不过不是独住,而是和其他几人一起住。 而她是和血影住一块的。 见她回来,血影从榻上翻身而起。 “王妃。” 知道她向来浅眠且惊觉,白心染进去之后点了点头,“还有会儿才天亮,你赶紧再睡会。” 她只告诉血影她会在偃墨予帐中过夜,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毕竟血影曾经是皇上的人,虽然皇上说把血影送给她,可谁也不能保证皇上不会食言。哪天他突然将血影要了回去,岂不是把他们秘密都知道了? 对于她的去向,血影也没多问。见白心染在另一边榻上躺下,她随即起身整理起自己,就准备要出去。 “你去哪?”白心染将她唤住。 “王妃,你且休息,小的这就去给你准备热水去。”血影淡声说完,走了出去。 重新在榻上趟好,白心染抚额叹了口气。 肿么感觉身边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人呢? …… 夏高对外宣称出来狩猎,那也是真的出来狩猎。早上用过吃的,就带着一列侍卫和几名武将进了山。而白心染和偃墨予则是慢条斯理的准备好之后才骑着马往山里走。血影和殷杜紧随其后。 其实在白心染看来,偃墨予这般不紧不慢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想与某个皇帝碰面。耐不住她吵着要吃野味,才索性带她出来。否则以他现在的心情,怕是会在帐篷里闷几天都不会出来的。 “血影,你跟殷杜今天比一比,看谁打的猎物多,赢了的晚上回去有吃,输了的今晚就啃骨头。知道不?”背上背着一把打猎 用的杈杆,白心染骑着一匹小马驹挑眉的对着后方两人说道。 不是她要虐待下人,而是她很好奇到底谁更厉害。 血影什么武器都没带,不知道她会怎么打猎。 而殷杜虽然背了弓箭,可身手不一定胜过血影。 再加上他希望这两人能努力点,多打些美味回去。否则指望她,估计只够她一个人吃的。 皇上可是下了令的,多劳多得,若是不劳而获者,不给吃的。若是狩猎最多者,还有奖励呢。 听了她的话,血影面色如常。 倒是殷杜有些不满的回了嘴:“王妃,你这样不是明摆着让属下被人看笑话么?” 白心染斜眼看他:“让你们比赛,怎么就成笑话了?难道你怕输?” 闻言,殷杜黑了脸,在马背上挺了挺腰板:“王妃,我一个大男人,岂能输给她一个女人?属下只是觉得这样的比赛赢了也不光彩,别人会笑话属下欺负弱小女子。” “噗!”白心染忍不住的笑出声,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血影。 弱小女子? 她就没看出血影哪点弱、又哪点小了。 那丫取人性命的时候可比杀什么都还要血腥带劲,现在让她去杀几只猎物,估计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行了,你别贫嘴了,赶紧给我打野味去!”在殷杜的马儿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一脚踹向了那马儿的肚子。 只听马儿一声嘶鸣,像是受惊一般疯狂的冲了出去。而殷杜虽然没被摔下马,可却忍不住的叫喊了起来—— “王妃,你太不厚道了!你怎么踢我不踢她啊!” 白心染看了看血影,嘴角勾着笑。 血影突然扬起马鞭,将马儿驱使了出去。 随着两人消失在前方,白心染‘呵呵’的直笑。这就是自觉与不自觉的区别…… 看着女人颇有些无赖的举动,偃墨予也是觉得好笑,停下马儿等到白心染的马靠近时,突然倾身伸长手臂,单手将她拽到了自己所骑的马背上。 “干什么啊?也不怕撞见熟人?”白心染背上还背着长长的杈杆,害怕不小心碰伤到身后的人,她赶紧将杈杆取下来握在身前。 这对偃墨予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自己的女人有何抱不得? 有血影和殷杜在前方狩猎,他们根本不用操心晚上 没东西吃。白心染索性跟他骑着慢马在林中晃悠着。 突然一匹快马从远处驶来,偃墨予眼快的将其唤住。那马背上的人眼力见还算好,见是承王相拦,立即勒马停下。 白心染看了过去,只见来人一身铠甲,看样子是名将军,不过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出何事了?”偃墨予冷声问道。在这林中,如此狂奔,不是追赶猎物就是有急事发生,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后者。 来人也没下马,有些慌促的回道:“启禀承王,皇上在前方五里地遇到陷阱,幸得奉德王以身护驾。” 偃墨予浑身一震,瞪大眼眸:“那皇上可有受伤?” “皇上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暂无大碍,不过奉德王却被陷阱所伤。” 闻言,偃墨予突然吐了一口气。随即勒紧缰绳,夹紧马腹,奔了出去—— …… 一处空地上,远远的就看到有不少人,且都围站在一团。 夫妻俩从马上下来,偃墨予让白心染牵好缰绳,沉着脸大步的走了上去,拨开了人群。 人群中,只见奉德王正在让军医给包扎伤口,其裤管卷高,膝盖以下一片血肉模糊。看伤势,应该是被密密麻麻的利器所刺。 “皇上,这到底是如何回事?”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偃墨予随口问道。 夏高扶着受伤的儿子,听到偃墨予的声音,抬起头,冷肃的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冷冷的说道:“有人蓄意要取朕的性命,好在奉德王及时出现,将朕救了下来。” 闻言,四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出声半句,眼底皆是骇然之色。 方才大家都是分散狩猎,根本就没看到事情经过。大家赶来的时候就见奉德王已经受了伤,见皇上神色不悦,大家也没敢多问。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有人竟想在此谋杀君王!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薄唇,见军医暂且替夏礼珣包扎好了伤势,突然蹲下身子,朝身旁的人低声道:“将奉德王扶上来。” 闻言,不仅四周的人傻眼,就连夏高和夏礼珣都有些愣了。 “杵着做何?想等着奉德王出事吗?”见众人呆愣不动,偃墨予沉着俊脸冷声斥道。 离他近的几人这才回过神,赶紧将两只脚都受伤的夏礼珣给抬到了偃墨予背上。 夏高在后面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看向前方两个儿子的时候,神色显出一抹复杂。 白心染低着头,牵着马跟在众人身后,见大家都随着自家男人走了,她没有跟上去,而是将马儿栓在了一棵树边,然后去了不远处的案发地点。 在案发地,让她颇为意外的是见到了另一名同她一样打扮的‘小太监’,正趴在一个坑洞旁左看右看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心染没隐身,而是走了过去。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里是案发地,既然皇上说是有 第 74 部分 人蓄意谋杀他,那她就要怀疑对方是否是来破坏现场的。 见白心染走过来,那‘小太监’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白心染反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白心染扬了扬嘴角,试探的出声:“别不是奉德王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落下什么证据,所以让你来给他扫尾巴的吧?” 闻言,那‘小太监’突然变了脸,看着白心染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奉德王才不会做这种缺德的事!” 白心染心里冷笑。那厮连兵器都敢走私,还说不做缺德的事? 没错,她就是怀疑这次事故是奉德王故意搞出来的苦肉计! 昨晚奉德王半夜出现在林中,谁知道他是不是来布置陷阱的? 而且这个女人暗恋奉德王,自然会站在奉德王那一边替他说话。 见白心染明显不信,且目露怀疑,‘小太监’更是有些火了:“哼!还不知道这些事跟承王有关系没?”面前的人在来时,她就知道对方是承王的人。这会儿出现,肯定是不坏好心。 顿时,白心染也冷脸。“你也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有本事大家各自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女的真可气,竟然怀疑她家男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人家奉德王对她都没意思,她还眼巴巴往前凑。这会儿还想包庇奉德王,对她有什么好处? 昨夜他们莫名的出现在这里,搞不好都是一伙的!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白心染的猜测,毕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设的陷阱、是谁想要皇上的命。 那‘小太监’似乎也不想闹事,见白心染趴在地上查看情况,她索性也跟着趴下,只不过眼睛却是盯着白心染。 “喂,你发现什么了?” 白心染没理她。 这一个土坑,看其土壤被动过的痕迹,应该是才挖不久。 土坑下面还有嫩草,是被人从上面经过,将其踩下去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也有一团类似的草丛。 起身,去了拴马的地方将打猎用的杈杆拿在手上,朝那一团草丛走了过去。远远的,她将长长的杈杆伸了出去,并使了几分力,果然,那草丛连着上面一层土壤陷进了一个土坑里。 她走过去,用杈杆将草和土刨开,发现坑底放着放着一块木头,木头上满满的都是又尖 锐又长的铁刺。 看着这种东西,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特么的太缺德了!若是被这些东西刺穿腹部,估计喝水都要漏水! ‘小太监’一直跟在白心染身后,白心染看哪她就看哪,白心染走到哪她就走到哪,可跟了半天她愣是什么都没看懂。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是谁弄的这些东西?” 白心染无语的回过头,这才正眼看她。在马车上的那几日,这丫都是盯着外面犯花痴,她根本没正眼瞧过她的样子,这会儿挨得近了,她才发现原来对方长这样。 一张娃娃脸看着就跟没成年似地,大大的眼睛、翘翘的鼻子、红红的樱桃小口,肤色也是婴儿似地红润,对方身高也不高,和她差不多,一米六的样子,不过身材比她长的圆润,不像她是根竹竿似地。 这样的女子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个孩子,如今听到她发问,白心染更加确定她就是个孩子。 这里的确是被人做了手脚,且还做得格外精心,若不是仔细看,根本不容易发现那些草和土有什么异样,就似真的长在坑上面的。 皇上他们骑得是马,自然不会仔细去留意脚下这些细微之处。 不过要问是谁弄的? 这些坑里又没有写着作案人的姓名。她若是知道她还用在这里吗? 这丫估计也是个二缺的人,否则不会瞎了眼去喜欢那只土豪孔雀男。 懒得理她,白心染转身就准备回去牵马。 “喂,我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啊?”‘小太监’伸手将白心染拦了下来。 白心染叹了一口气:“你与其在这里与我说话,不如回去看看他,看他有事没。” 闻言,‘小太监’突然垮下了脸,撇嘴,似有些委屈的说道:“他都不想看到我……”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抬起头,目光探究的看着白心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 白心染嘴角扬了扬,“你倒贴得这么明显,还不许别人看出来?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帮他说话” 闻言,小太监也不纠结了。毕竟她的事在京城早就不是秘密,人家知道也很正常。 听到白心染的反问,她努了努嘴:“他是没什么好的,高傲成性,脾气又坏,可是我就是喜欢他。” 看得出来对方的心思单纯,白心染也没跟她装深沉,直言说道:“可是人家不会娶你, 怎么办?” 小太监将目光看向远处,声音突然有些沙沙的:“无所谓,我知道他不会娶我,我也就趁着现在自己还年轻,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追着他跑就是我的乐趣。等以后嫁人了,我就没那个精力去做了。” 白心染挑了挑眉。看来她还想得挺开,还为自己的将来做好了打算。 抬脚,她往马儿走去,小太监这次没拦她,而是跟在了她后面。 “我叫柳雪岚,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心染顿了顿,看了她一眼:“白心染。” “你的名字怎么听起来像个女人?” 噗!白心染没好气的睨她一眼:“你的名字不也是像个女人?” 闻言,柳雪岚盯着白心染的脸,突然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赶着要回去,白心染也不想继续跟她闲聊下去。跨上了马背,她朝地上的柳雪岚伸手:“要一起么?” 柳雪岚也没客气,露齿笑了笑之后,突然一跃,就坐到了白心染身后。 俩女人骑着一匹马追赶前方的人。 路上,白心染险些忍不住将身后的女人拍下去,后悔死让她跟自己同骑一匹马了。 女人跟个话唠似地,她忍了。 可是左一句奉德王、右一句奉德王,从开始到她们到达营地,‘奉德王’仨字,她至少听了不下百遍……。 最后她得出的总结就是:难怪奉德王不喜欢她! 回到营地,见血影和殷杜还没回来,白心染找了个借口避开柳雪岚,去了偃墨予的帐篷内,见人还没有回来,就在帐篷里等了起来。 眼看着午时都要过了,男人才从外面回来。见到白心染,赶紧走过来将她揽到自己身前:“可是饿了?我让人送吃的进来。” 白心染摇了摇头,问道:“怎么样了?奉德王有事吗?” 偃墨予目光沉了沉,叹气道:“人无大碍,不过怕是要养好一阵子,军医说伤到一处筋骨,暂时不能行走。” 闻言,白心染暗地里抽了抽嘴角。她可以说是奉德王的报应吗? 那厮在茅山村不是要装瘸子?这会儿可真成瘸子了。 “只要人没事就好。”尽管对奉德王印象不好,她还是没落井下石,说起来还是她小叔,看着这层关系上,她勉为其难的不诅咒他了。“对了,皇上呢, 他怎么说?” “皇上无碍,只是有些动怒。” “他朝你发火了?” 闻言,偃墨予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那倒没有。” 白心染点头:“那就好。”顿了顿,“这件事你怎么看?” 偃墨予眼眸黯沉起来:“没有头绪。” 白心染将自己去现场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有可能是奉德王吗?” 偃墨予默了默,俊脸绷的紧紧的,眸光也有些复杂,片刻后,他摇头:“应该不会是他。” “为什么?万一他是想演一出苦肉计好博得皇上的好感呢?别忘了昨晚他可是很令人怀疑的。” “不会。”这一次偃墨予很笃定的否定,“奉德王虽然心眼多,但他也自私,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可他现在不也是受了伤?” “应该是他本能使然。” 闻言,白心染沉默了。或许真如他所说,奉德王救皇上,是儿子救父亲的一种本能。如果真如此,那奉德王也算是好样的。 只是,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想要皇上的命? 而且选在这种地方动手。显然,这人是很了解皇上的,甚至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 若这个人在他们之中,那皇上? 偃墨予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等白心染开口,他主动的说道:“染儿,你这几日都留在我身边,把血影派去皇上那里,可好?” 白心染点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如果真有人想谋害皇上,那现在无疑是最佳时机。不管那人是谁,他们都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否则这里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夫妻俩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偃墨予让人送了吃的东西进来。两人填饱肚子,白心染提议过去看一看奉德王,偃墨予也没反对,带着他去了夏礼珣的帐篷。 只是夫妻俩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某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给本王滚出去,再来招惹本王,本王立马叫人将你拖出去斩了!” ------题外话------ 谢谢众妞的理解和支持,飞吻一个献给大家╭(╯3╰)╮爱你们! 六十九:你竟敢把本王扔在这里不管 帐篷里,装扮成小太监的柳雪岚抱臂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看 着那怒容满面的男人。无视他眼中的厌恶,呵呵笑道:“没想到啊,堂堂的奉德王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唉,我可真为你下半辈子担忧。” 末了,她俯身伸出手指勾在男人高傲的下巴上,凑近脑袋挤眉弄眼:“要不这样,你跟了我,下半辈子我养你如何?” 夏礼珣铁青着脸,俊脸上的神色何止厌恶能形容的,若不是自己双腿不能行走,他现在已经将这个女人给打飞出去了。 松开紧握拳头的双手,他无情的将女人推开。 不过柳雪岚似乎早料到他的举动,在他挥手过来的时候赶紧闪退。 因一时用力过度,且双脚又无法动弹,夏礼珣上身不稳,险些一头栽倒在榻下。 “呵呵~”笑声从柳雪岚嘴里传来。不过笑完之后,她又走上前,扶了他一把,将他按回榻上。 “滚!本王说了,不想看到你!”夏礼珣没有接受她的好,反而恶脸相向。 而正在这时,偃墨予带着白心染走了进去—— 看着跟在偃墨予身后同样一身太监服饰的白心染,莫名的,夏礼珣眸光一亮,一瞬间褪去了不少冷色。抬眸,朝着偃墨予突然嗤笑嘲讽起来:“没想到承王出个门,居然把女人带在身边。” 看着他那精神头十足的样子,白心染撇了撇嘴。就不该关心他死活的,瞧瞧人家这精神劲儿,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偃墨予什么话都没有,牵着白心染的手径直走到夏礼珣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白心染拉到身侧,从头到尾,两人的手都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看着那相握的手,夏礼珣突然眯起了那冷傲无双的眼睛。 他一丝一毫的反应柳雪岚都收入了眼中,看得真真切切。 看着承王带着之前的那个叫白心染的女子进来,又看到两人此刻间的亲密,她算是全都想明白了。 想必这就是承王刚娶的妃子,那个在京城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废物。 可是左看右看,她就没看到承王妃哪点不正常了。人家摸样乖巧,言语得当,举止从容,若真比较起来,比京城里好些女人给她的印象都要好。 柳雪岚在心里腹诽着,可面上看着夏礼珣的反应,顿时就不高兴了,单纯直爽的性子让她当着大家的面指着白心染朝夏礼珣问道:“好你个姓夏的,我追了你多年,你都不曾正眼瞧我,她一来,你就变了个摸样,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皆是不同神色的愣住了。 白心染一头黑线。 偃墨予眸光紧敛,俊脸有些黑沉。 夏礼珣原本就有些失血的脸此刻更是惨白惨白的。 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榻边对他死缠烂打多年的女人,竟当着偃墨予和白心染的朝她冷声说道:“没错,本王就是喜欢她,本王就是看上她了,怎么,难道本王喜欢谁,还需要让你知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德性,还想让本王多看你一眼?就你这样的,本王看着就犯恶心,赶紧的,给本王滚出去!” 闻言,柳雪岚瞪大了眼,又圆又亮的眼眸中瞬间布上了水雾,指着白心染,带着几分哭腔问道:“你居然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那又何妨?本王就是喜欢上她了!”某人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道,且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窥视别人的女人是不耻的行为。也压根没去看在对面脸面已经黑成锅底的夫妻俩。 柳雪岚是气着跑出去的。 偃墨予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一身寒意狂肆的飙升,白心染见他要起身,赶紧将他拉住。 虽然奉德王说的那些话的确让人想海扁他一顿,可她不认为奉德王对她有意思,相反的,那奉德王很明显是在拿她当靶子,要气走那个柳小姐。 等柳雪岚走后,夏礼珣才回过头,看到偃墨予冷若寒冰的脸,还有那一身阴测测的戾气,他闭上了嘴将视线移开,平静的仰躺在榻上,似乎刚才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他只是一个负伤需要静养的人。 “本王奉劝奉德王好自为之,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否则……别怪本王与你势不两立!”冷冷的警告声从偃墨予薄唇中溢出,语毕,他没有一丝犹豫,拉着白心染的手就离开了帐篷。 终于清静了。 夏礼珣不知为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孤傲的目光看着门口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凤眸之中渐渐的凝聚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忧色。 白心染被偃墨予拉回帐篷,看着男人绷得紧紧的俊脸,赶紧笑着安慰他:“那人就是一神经病,你理他做什么?你没看到他分明就是故意拿我当挡箭牌去刺激那个柳小姐吗?” 偃墨予将她紧紧的搂在身前,俯身将头埋在她脖子里,有些霸道的开口:“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打你的主意。” 白心染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笑道:“ 瞧你说的什么话,好像我跟别人真有什么似地。” 她看得出来他是挺生气、挺郁闷的。若不是碍于奉德王现在是受着伤,估计他会真的扑上去与那家伙打一架。 突然,白心染双脚落空,整 第 75 部分 个人被他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啊?”抬眸,看到男人眼眸中那一团非正常的热火,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提醒道。“墨予,这是在外面!” 此刻的偃墨予哪里还会顾及是在家还是在外面,一心只想着宣告自己的主权,同时也想宣告自己作为丈夫的权利。 抱着女人,他径直朝那榻边走去,怕她不配合似地,在压下她身体的时候同时覆盖住了她的红唇—— 事后,白心染咬着被角,心里恨死某个说话不遮掩的土豪孔雀了! 就因为那混蛋口无遮掩的一番话,害得她被折腾得浑身都酸痛死了。加之这里是营地,她还不能大叫出声。可想而知,她有多苦逼。 这还不算,她还得去安抚自家男人的醋意,否则,自己很有可能真的被他给折腾死。 她发誓,以后见着奉德王都要绕远点! 就算他那天升天了,她也不会去悼念他一眼! 偃墨予事后还是存了几分心虚的。方才那般折腾她,不仅仅是因为奉德王的那番话,还有就是他已经好些日子没碰她了。这一放开,就有些刹不住……特别是看到她哭着求饶的样子,作为男人,更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看着那蒙着被子闹性子的女人,他低低的叹了口气,不过嘴角勾勒出的笑一看就知道他心情愉悦。 让人送了水到帐篷外,他将热水提到帐篷里,也不管白心染是真睡着还是假睡,默默的给她擦拭起来。 许是累得很,在他细致的伺候下,白心染不知不觉的也真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天黑—— 晚上,狩猎的人都回来了。 就如同白心染所预想的那样,血影什么武器都没带,可打的猎物最多。 而殷杜则是顶着一张黑脸找到白心染发牢骚。 “王妃,你看她还是个女人吗?这哪里是女人,分明就是个女魔头、女土匪、女强盗!” 白心染正在整理路上需要的东西。因为奉德王受伤的缘故,皇上宣布结束狩猎,明天一早就要整装回京。见殷杜就跟个怨妇似地,她抬头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血影哪不像女人了,女人有的她都有,男人有的她都没有,不就比你厉害些嘛,你这又是何必?技不如人难道还不许别人比你强?” 殷杜整个脸都是青的:“王妃,这哪是属下技不如人,属下只是不想与女人争 斗罢了。否则别人不得笑话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女人?”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那你刚才还说血影不是女人?” 殷杜:“……?!” 见他吃瘪的样儿,白心染就觉得好笑。“今日收获如何?谁赢了?” 一提起今日打猎的收获,殷杜更是来气了,噼里啪啦就开始告状:“王妃,你可得为我做主,不是属下小心眼在这里说别人坏话,也不是属下技不如人输给那女人,实在是那女人太阴险、太狡猾、太卑鄙了!她跟我抢猎物就算了,明明我能打到一只野兔,拿知道她故意做出动静,把野兔给吓跑了。还有打野猪的时候,明明我都要把野猪杀了,结果她最后跑出来非要跟我抢……” 白心染看着那一咕噜抱怨、比怨妇还怨的男人,额头黑线直掉:“……?!”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心眼?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货跟他家爷是一个德性。都是心眼比针还小的! 看着殷杜还欲说个没完没了的样子,白心染赶紧抬头将他打住。 “停停停,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就是说血影她是故意让你打不到猎物,对吗?” 殷杜愣了愣,听清楚白心染的话后,愤愤的点头:“就是就是!王妃,你可得为属下做主啊,这个女人真的心肠歹毒又无情……。” 白心染真恨不得把这个唠叨神给一巴掌拍飞出去。还有完没完啦?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输的,你是让着血影的,对吗?看在你这么男子汉气概的份上,今晚就不扣你的伙食了。这样你高兴了吧?” 闻言,殷杜一张带着愤怒的脸突然间喜笑颜开:“王妃,你说的是真的?” 白心染想吐血:“……” “王妃,跟你说,我殷杜还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就如你所说,我们做男人的要有男子汉气概,怎么能和一个无知女人计较呢。这次是我让着血影,下一次,哼,我可就不会再故意放水给她了!” 白心染抚额:“……” 见殷杜还欲自夸下去,她顿时再也忍不下去了,放下手中收拾好的包袱,起身赶紧走出了帐篷外。 真不知道他家男人平日是怎么忍受的?这跟闹喳麻雀一样的嘴巴,他就不嫌烦? 晚上的烤肉宴,可以说算得上是一场篝火盛宴了。 夏高在多名武将大员的陪护下,与众人一起烤肉。身穿便服的他褪去了那一身威严,倒也显得格外随和。 白心染坐在一个角落里,吃着偃墨予给她烤熟的野味。时不时的看一眼四周,发现除了奉德王有伤在身没有出来外,那个叫柳雪岚的女孩子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她也就是暗中点了下主要的人数,对于那倒贴奉德王的小妞,倒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晚上,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早上,天不亮,所有的人整装返京。 血影被派去了夏高的马车里,时刻保护起夏高的安危。而偃墨予一改来时的骑马,突然挤进了白心染所乘的马车。来的时候,马车内原来有四人的,血影和她,还有那个叫柳雪岚的和另一名小太监。 但现在血影去了夏高那里,那个叫柳雪岚的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从昨晚起,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眼下,就剩下她和另一名真正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见承王上了自己的马车,顿时就紧张了。于是找了个借口快速的离开了马车去别的地方挤挤了。 看着男人那张把小太监唬走的冷脸,白心染忍不住的笑他。 “你看你,一来就把别人吓跑了!” 偃墨予依旧冷着脸,把她从对面的座榻上拉到自己身上。 他若不来,她岂不是跟其他男人要独处好几日? 虽然那只是名小太监,但小太监进宫前也是个男人…… 白心染没看穿他的心思,本来想打趣他的,结果人家一直都绷着一张脸不跟她玩乐。 不得已,她只好收住玩笑的心思,安安分分的躺在他怀中。 被马车晃晃悠悠的摇着,正当她差一些就睡过去时,突然,外面一阵马儿嘶鸣声传来,若不是偃墨予将她抱得牢实,估计她这一吓直接滚马车外面去了。 “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她坐直了身体,皱眉问道。 偃墨予抬手撩起了小窗上的布帘,白心染跟着他一同望了出去。 只见外面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许多陌生人,且前后都有,将他们的大队人马给团团夹围住—— 那些人不像是专门行凶替人卖命的杀手,看衣着还有手中拿着的大刀、大斧之类的武器,倒有些像打劫的土匪。 这个地方会有土匪出没吗? 若 是有,为什么来的时候没有发现? 正当白心染思绪有些混乱的时候,偃墨予突然将她拉起来,两人随即飞出了马车外。 看着外面的动静,夏高明显有些动怒,沉着脸正准备走出马车,就见偃墨予已经落在马车的外面,旁边还站着一个弱小的‘小太监’。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打劫?”面对前后各个穷凶恶煞的黑衣人,偃墨予目光阴鸷的快速扫了一遍。 其中站在最高处的一名粗犷大汉突然夸张的笑了起来。“你们年年都从此过,我们早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其实我们兄弟今日出来跟你们打招呼,也不是想要你们的银财……” 偃墨予半眯着眼,目光冷冽的看了过去:“那你们想要何物?” 那粗狂大汉得意的哼哼笑着,突然用手指了指偃墨予和白心染身后:“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就要这蜀夏国的江山。我知道那里面坐的人是谁,你们识趣的就将人留下,我们兄弟自然会放了你们,若是你们不知好歹,想反抗的话,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听着这些话,白心染都来气了。 脖子一抬,她冷眼瞪着那大汉:“这位不要脸的仁兄,你这么狂傲,你娘她知道不?就你这德性,还想做皇帝?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估计能把全国老百姓给恶心死。” 不是白心染故意要羞辱他。实在是这大汉长的有些不堪入目。黑脸、黄牙,眯眯眼,再加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人家如花都要长得比他好看。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众侍卫和大臣,听到白心染的话,顿时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大汉瞬间就变了脸,小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把那小眼珠子挤出来似地,凶狠的指着白心染:“你这毛头小子,看大爷我今天不把你砍了——” 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自己抬手捂住了脖子,众目之下,只见一股鲜血瞬间从他指缝中喷出来,他连痛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白眼球一番,整个人就从大石高处栽到了地上,随即像死狗一样纹丝不动了。 白心染回头,见血影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素手一番,另一把闪着白光的小刀出现在她手中。 对方一见领头的大汉突然死了,其中一名摸样还算干净的男人冷着脸,一身杀气骤显:“来人,将这帮不知好歹的人给杀了!” 他语毕,就见包围他们的人突然全都围拢过来,且各个身上 都带着浓浓的杀意。 见状,侍卫和那些武将快速的将夏高的马车包围住,行程一堵围墙,不让那些人靠近。 白心染和偃墨予也在包围圈中。看着那些杀意浓烈的人,夫妻俩相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的皱起了眉。 白心染赶紧回头朝血影命令道:“保护好皇上,若有必要,将皇上带离至此,由你单独护送皇上回京!” 血影领命,进了马车。 看着那瘦小的‘小太监’,夏高眸底浮出一抹赞赏。 没有被这些匪徒吓得惊恐不安就算是胆大了,没想到她还能如此镇定如斯…… “丫头,进来吧。” 听到里面清朗的唤声,白心染愣了愣。是叫她吗? 抬头见偃墨予朝自己点了点头,她忍不住的吐了一下舌头。看来这皇上早就知道她跟着来了啊? 早知道,自己就不必装了! 掀开帘子,她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马车外朝里面的人弯腰打了声招呼。 “臣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在外不必拘礼。”夏高点了点头。 “谢皇上。”白心染直起身,余光瞥到四处的情景,她随即严肃的说道,“皇上,你若信得过血影,就让血影带你离开此地。这些人看似土匪,但其实不是。估计这一次是有人铁了心想要你的命。” 夏高纹丝不动,坐在座榻上,挑了挑龙眉,似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白心染真不知道他是不怕死还是根本不屑这些人,看着他还想闲话家长的样子,都有些想过去将他给打晕然后让血影弄走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聊天? 皱了皱眉,她指着远处那个死去的大汉:“皇上,刚刚那个人一看就是首领,可是作为一个首领,却一点功夫都没有,而其余的手下却各个武艺高强,满身杀气,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她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她相信皇上肯定懂的。 这些人分明就是杀手乔装的土匪!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必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猜得到,那就是故意要给人留下印象,是土匪行凶,而不是其他人蓄意谋害帝王。 夏高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眼力劲儿。承王可真没看走眼。” 白心染暗自抽了抽嘴角。尼玛!你才 看走眼了呢! 这话虽说是好话,可怎么听怎么别扭。难道她没有眼力劲儿,他家男人娶她就是看走了眼? 这都什么时候,他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性命安危好不?最应该想知道的应该是谁要杀他好不? 而这时,偃墨予突然拉着她的手跃上了高处。 白心染回头,就见刚才自己站的位置正躺着一名突死的男人。看其脖子上喷血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血影动的手。 这次出来,随行的都是一些武官武将,各个都有些家底的。加上近百名侍卫,对付起那些杀气腾腾的狂徒,虽说气势上要输上一筹,可人数上对方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只不过这样打下去,他们的人肯定活不了多少。毕竟对方的身手很显然就是专门训练过的,且是带着死气前来的。很显然,这些人不达目的肯定不会罢休! “殷杜,你和血影保护皇上离开。”突然,偃墨予朝紧随他的殷杜命令道。 “爷,我们走了,那你们?”殷杜一脸纠结。 “我们给你们掩护,你们杀出去之后带着皇上想办法回京。这里我们自会想办法对付。”白心染替偃墨予解释道。她现在最怕这傻缺的人废话了! 眼下的境况,孰轻孰重殷杜还是能分得明白。皇上乃九五之尊,肯定不能出事的,否则,这蜀夏国不得大乱? 没再多言,他运起轻功飞向夏高的马车。 看着殷杜和血影带着夏高和德全出来,偃墨予又指挥着一些人将那些杀手阻拦下来,好让血影和殷杜带着人能顺利脱身。 而他自己带着白心染主动的去与那些得空的杀手纠缠,将对方彻底的拖住。 那些杀手的目标很显然是冲着夏高而来的,见夏高被人带着离开,一时间各个似乎都红眼了,浑身的杀气更加浓烈。 就在白心染眼看着夏高被带离开而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间瞥到远处两抹身影快速的钻入其中一辆马车之内。而那辆马车正是奉德王所乘坐的马车。 “墨予,遭了!有人要劫持奉德王!”白心染赶紧拉了拉偃墨予的衣袖。 他们只顾着皇上,却忘记了还有个伤员正在马车里呢。 偃墨予随着她视线看了过去,只见有两个黑衣人正从奉德王马车里出来,其中一人背上背着一个晕迷的男人,那晕迷的男子正是奉德王。 俊脸一沉,他带 着白心染飞了过去。可惜等他们落下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这时,正好有杀手朝他们行刺过来,眼下的境况,让偃墨 第 76 部分 予不得不放弃跟上去解救奉德王的想法,按下心里的烦躁被迫与面前的杀手周旋。 白心染武功虽不咋样,但腿上功夫却是顶好,也稍微给偃墨予减轻了负担。 夫妻俩第一次跟人打架,也算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杀手无可奈何。 大部分的侍卫已经受了伤,甚至好些还当场毙命,而那几名武官显然也受了伤。 就在夫妻俩谋算着有多少胜算能全身而退时,只见那群杀手中有一人突然冷声命令道:“所有人听令,皇上已经不在这里,我们撤退!” 近百名杀手也只剩下一半的人数。听到发令声,顿时都撤退开来。 而这时,偃墨予和白心染都听到远远的有马蹄声靠近。 两人相视一眼,都勾唇笑了笑。 想必这些杀手也听到了动静,以为是他们的人来了吧? 杀手消失在林中,白心染担忧的看着偃墨予:“你说他们有可能找到皇上吗?” 偃墨予紧抿着薄唇,目光深沉,摇头:“为夫也不知。” 让血影和殷杜将人护送走,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毕竟他们四人,目标不会太大,就算那些杀手想搜寻,也要费一些功夫。更何况血影和殷杜的身手以一敌十应该不成问题。 看着各处受伤的人,偃墨予上前,让大家找个地方先医治伤口,随后带着白心染朝奉德王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 而在山间里一处空地上,被人打晕的男人慢悠悠的转醒,摇了摇有些僵硬的脖子,在睁眼看着对面一棵树下的女人时,顿时就怒了: “该死的,是你让人把本王打晕的?!还把本王弄这里来?!” 柳雪岚正盘腿靠着树干睡觉,被男人一嗓子吼来顿时就惊醒了。看着安然无恙的四处,她掀了掀眼皮,没好气的道:“你这种人,救了你你还不知道感恩,早知道我就让人将你打死了。省得我整日还惦记着你。” 对于女人直言的告白,夏礼珣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且每一次听到这些话,都觉得心烦无比外加厌恶不已。哪有女人如此不知矜持的? 看着陌生的坏境,他冷着脸,几乎咬牙切齿:“本王命你立刻送本王回去!” 闻言,柳雪岚从身旁抓了一把泥土突然朝他扔了过去:“你再吼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山林里喂野兽!” 夏礼珣 铁青着脸,再看一眼自己不能动弹的双腿,顿时咬着牙不吭声了。不过即便他此刻衣裳脏乱,那神色中也是满满的傲气以及对女人浓浓的不屑。 两人就这么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没有再出声。 良久,柳雪岚收回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脚尖,突然闷声闷气的问道:“你真喜欢那个承王妃?” 夏礼珣孤傲的眸光从她颓丧的脸上扫过,不冷不热的回道:“这是本王的事,与你无关。” 柳雪岚开始磨牙,眼底迸出一丝恨意:“姓夏的,你真tm恶心?居然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这是本王的事,本王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那你tm就不能喜欢我?我从十二岁起追了你七年,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意思?” “就你?本王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上你!” “姓夏的,有种你再说一次?!”柳雪岚突然从地上蹦起来,精致的娃娃脸被气的红一团白一团的,大大的眼珠凶狠的瞪着对面的男人,恨不得一头冲上去将其撞死的摸样。 “姓柳的,你能否有点自知之明?”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母老虎样,兴许是因为自己腿受伤没法跟她打架,害怕自己惨遭她毒手,夏礼珣突然缓和了语气,似是要耐心的与她说话,只是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论怎么听都是伤人的言词。 柳雪岚抹了一把眼泪:“她有什么好?她都嫁人了!你就算喜欢她,承王也不允许的,我知道你想让承王助你上位,若是你胆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别说承王不会相助你对付太子,他直接杀了你都有可能!” 夏礼珣眸中再次闪过一丝烦躁,冷声道:“本王说过这是本王的事,你再如此纠缠不清,本王就算不杀你,也会让你下辈子没地方哭去!” 柳雪岚吸了吸鼻子,重新在树下坐了下来,低着头突然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过就是别人捡来的一个养女,哪能跟你奉德王这样的人匹配?” “知道就好。”夏礼珣丝毫不给面子。对他来说,似乎脑海里就没怜香惜玉这个词。看着女人自嘲自怨的样子,他下颚一抬看向了别处。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柳雪岚闭上了眼,将头靠在树干之上。想着回京之后自己即将面对的事,不由得就让她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辛苦追逐。 十二岁的时候,她还是个在街口乞讨的小乞丐,在 行讨的日子里她讨得最多的就是这个男人给她的银子。 人都是有贪欲的,在得到一大笔笔银子后,她就想获取更多的银子,以便将来存够了钱就不用出来乞讨了。 于是她就暗中打听他的住所,每天守在他家门外,等着他出现,厚着脸皮乞讨。 而这男人出手的确大方,每一次都让随从给了她不少银子。 这种乞讨的方式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到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乞讨银子还是为了想见他一面。 可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出来乞讨,怕是都不可能见到他。 直到有一天,柳家的人找到了她,说要带她去柳家生活,做柳家的小姐。 她去打听了柳家的背景,知道那家的主人是个很大很大的官。她没有去过问柳家的人为何会收养她,她当时想的就是终于有个身份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触他了。 但当她去柳家以后,竟无意中得知自己是柳博浴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为了不让柳夫人起疑自己在外面乱留情,柳博裕就对外宣称她只是他的养女,因为见她身世可怜才收养她的。 其实不管是柳家的养女还是私生女,她从来都没在乎过,她想的不过就是通过柳家来与他结识罢了。 可谁知道这男人从此以后竟对她冷脸相向,怒极的时候甚至是恶语相加,什么难听的话都从他口中听到过。有时候她甚至想,其实如今的生活还不如做一个乞丐强。 做乞丐至少还能每天见到他。做乞丐也不用担心柳博裕会把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这七年间,但凡有他出现的地方,她都会追去,说她不知羞耻也好,说她死皮赖脸也罢,反正她就喜欢追着他到处跑。 前一年,他突然失踪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打听到他是因为受伤去外面养伤了,为此,她闷闷不乐整整一年,直到他突然回京…… 如今她都十九岁了,她觉得自己追累了,再也追不动了,这次出来就想再最后一次追着他跑,否则以后怕是永远都没机会了…… 就在柳雪岚陷入回忆之中时,突然天空一道惊雷将她震醒了。看着头上不算茂密的树叶,她赶紧起身,走到对面—— “疯女人!给本王滚远一点!”此刻的夏礼珣铁青着脸,气急败坏的声音都快超过了天空的打雷声。 不为别的,就因为某个女人二话不说就将他穴道点了,甚至将他 扛到了背上—— 试问,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背着走路,能不抓狂吗?这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柳雪岚没有理他,此刻她倒是庆幸自己从小就练武,否则这会儿哪可能背得动他这么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 只是这天气的变化显然是柳雪岚怎么都没料到的。雨点说下就下,且如盆里泼出来的一般,一瞬间的功夫竟让她没法走路,原因就是背上的男人替她把雨水遮挡了一大片。 想着他还受着伤,她找到一棵大树,将背上的人给放在树下,随即脱掉了自己的外裳,将男人受伤的腿给包裹了起来,最后再解开了他的穴。 可惜她的好心好意依旧没换来某个男人的好脸色。将腿上她的外裳扯开后,夏礼珣厌恶的甩向了一旁,顿时,雨水打在上面,将那件外裳快速淋湿—— 看着男人的举动,还有那脸上厌恶的表情,柳雪岚突然一改常态,什么都没说,转身,她默默的走到雨中,再渐渐的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 看着那离自己越发远去的背影,夏礼珣突然愣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心中翻滚,总之看着那孤孤单单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刺眼无比。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树林里,一道暴怒的声音冲破了哗哗的雨声,响彻在林中—— “该死的柳雪岚,你竟敢把本王扔在这里不管?!” 七十:被关入天牢 磅礴的大雨下了近一个时辰,空气里全是泥土的气息,潮湿、沉闷。 好在夏礼珣是被柳雪岚放在了一处地势稍高的树下,否则这会儿他多半都坐在了水洼里。 尽管有茂密的枝叶遮蔽,但这会儿的夏礼珣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不远处被他甩出去的外裳,孤零零又凄惨的忍受着大雨的欺凌,甚至还有泥水从它身上淌过,比树下的男人狼狈了不知多少。 看着那件早就不能用的外裳,夏礼珣莫名的就烦躁不已。看着它,他就想到那个女人,就想到那个女人把自己丢在这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一遇到她,就会失了平日里的风度和冷静,就会忍不住的狂抓。 大雨已经停了,雨后的树林中更是添了几分萧凉。 可是某个女人自离开以后就再也没出现。 夏礼珣更是气得头顶险些冒烟 。也恨死了自己在这个时候受伤,若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他现在肯定会好好的把那没有人性的女人给收拾一顿。 突然间,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朝那处低吼道:“柳雪岚,你还不给本王滚过来!” 直到两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顿时愣了一瞬间。 “我说你叫谁呢?”白心染看着树下那浑身都是雨水的男人,即便狼狈也掩饰不了他浑然天成的傲性。像是故意不知道似的,她讥笑的反问道,“奉德王,你在找柳小姐吗?不过她好像并不在这里哦。” 夏礼珣的脸有些冷,有些黑。绯红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愤怒的目光盯着那件已经被雨水和泥水浸透的外裳,就跟和它有仇似地,恨不能盯几个窟窿出来。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白心染也发现了那件外裳。不由得好奇:“咦,柳小姐的衣服吗?怎么在这里?都湿成这样了,她难道没穿衣服?” “你们杵着做何,还不赶紧带本王离开?”突然的,夏礼珣一声低吼。 白心染回过头,没看他,而是气恼的对着身旁的偃墨予说道:“墨予,这家伙太不知好歹了,你去,给他点厉害瞧瞧!” 什么玩意儿! 说他是神经病都是夸他了。自己这副德性还敢朝他们乱吼乱叫,真当他们不敢揍他? 偃墨予一直都冷着张脸,听到白心染的话,什么都没说,直接朝夏礼珣走了过去—— “你——”夏礼珣气恼得准备开口,可是只发出了一个音,脖子一痛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等到他醒来,见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而外面驾马的正是那对碍眼的夫妻,其余的人没见到一个。 “柳雪岚呢?那死女人去哪了?”一想到自己被那女人弄得这么狼狈,夏礼珣的口气就相当恶劣。 偃墨予驾着马车,压根不理他。 白心染撇了撇嘴,也没有回头,将头靠在偃墨予臂弯里,哼哼的说道:“墨予,你说这厮脾气坏成这样,我们要不就将他扔了?有他在,我们都不好过二人世界了。” 偃墨予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将她揽住,垂眸温柔的看着她:“染儿想把他扔在何处?” 白心染抬头望了望天,突然一拍手:“刚刚我们不是路过一个粪坑吗?干脆将他扔粪坑里算了。” 马车内 ,突然就没声了,只听得到某个男人重重的呼吸声,想必是被气得不轻。 看着自家女人恶趣的样子,偃墨予愉悦的扬起唇角,点头附和:“染儿这法子极妥,为夫也赞成。要不,为夫这就掉头回去?” 马车内先是传来‘嚯嚯’的磨牙声,随即再是一声低吼:“你们夫妻俩还有完没完?敢谋害本王,本王回京之后定不饶你们!” 呵!都这时候还耍大爷威风?白心染不屑的撇了撇嘴,离开偃墨予的臂弯,她转身,撩起了遮挡的帘子,冷冷的训道:“都快成残废了,还叫嚷个啥劲儿?你再耍大爷威风,信不信我挖个坑把你给活埋了?” “你敢!”夏礼珣黑着脸,目光凶狠的瞪着。这女人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呵呵~”白心染轻笑起来:“有什么不敢的?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把你活埋了也没人知道。免得你这种人回去后还对我们恩将仇报。” 夏礼珣闭上了嘴巴。不过脸上一直都黑气沉沉的。 白心染懒得理他,转过头又靠在了偃墨予臂弯里。 敢凶她?看她不喷死他! …… 偃墨予连夜驾马,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回到了京城。 将奉德王送回府之后,他和白心染赶紧又去了宫里,一问才知道皇上还没回京。 夫妻俩没打算惊动太子,直接掉头回了承王府。 “墨予,你说皇上他们现在在哪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关上房门,白心染这才露出几分焦急。这事可一点都不能开玩笑,毕竟让血影把皇上带走的决定是她出的,这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脱得了干系吗? 偃墨予一回府就派了大批侍卫出去寻找夏高的下落。看着女人露出担忧之色,他赶紧将她带到怀里,低声安慰道:“兴许他们走的是小径,所以多耽误了一些时辰。今晚我们先在府中等消息,若是明日还不见他们回来,我们再出去寻找。” 白心染点头。现在也只能暂时等消息了。毕竟其余的人也没回来,想必是他们三人赶得太快了。 在房里待了一夜,夫妻俩都没怎么合眼。 一整晚,派出去寻找的人都没有回来。早上,偃墨予简单的梳洗过后,就准备亲自出去寻找。但还没等他出门,就听到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启禀王爷,太子派了大队人马在承王府外,此刻已经将承王府团团包围了。” 闻言,偃 第 77 部分 墨予和白心染皆是一惊。没想到太子竟这么迫不及待? “墨予,现在该怎么做?”白心染没经过这样的情况,有些傻眼和不知所措。 偃墨予交代了侍卫几句,拉着她快速的去了书房。 “染儿,为夫会先送你出府,你将这块玉令带着去找兵部尚书,告诉他,暂时不能听信太子之言,皇上未回京之前不可冒然借兵给太子,且要护住奉德王府,否则出了何事,无人会保他全族性命。”将一块图腾翠玉交到白心染手中,偃墨予郑重其事的交代道。 “墨予……”白心染拧着眉,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令,“我走了你怎么办?” 偃墨予抬手抚上她的脸:“你放心,为夫不会有事。太子此翻举动要对付的不是我。” 白心染怔愣:“那太子要对付的是谁?” 语毕,她突然反应过来:“太子要对付奉德王?!” “嗯。”偃墨予点了点头。“此事以后为夫再为你细说个明白,当今之计,就是要你去稳住兵部那边的人,不可让他们听信太子之言擅闯奉德王府,否则以奉德王这些年暗自养兵以及私造兵器所蓄藏的势力,蜀夏国会陷入一场内乱之中。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太子为何会对付奉德王而不是你?”白心染尤为不解,不是说她要诅咒自己丈夫出事,而是有些事她想不明白。不都说太子和他是死对头吗?上次太子都想陷害他,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放开他去对付奉德王那只花孔雀,太子到底怎么想的? 偃墨予目光沉了沉,轻道:“太子想要除去奉德王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碍于皇上在,所以他极少有下手的机会。或许在别人眼中,太子最忌惮的人是我,实则不然,太子最忌惮的就是奉德王,我只是一名外姓王爷,最算再得宠也威胁不到他的太子之位,但奉德王不同,奉德王若是要与他争夺帝位,那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白心染心里算是有些明白了。在卢云山几次遇险,怕是都少不了‘太子’的功劳。也就是说,他们出去的那么多人之中,肯定有太子的内应,将他们的踪影都摸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们三人回来了。 正是因为他们三人提前回来,所以让太子找到了一个除去奉德王的机会。 既然太子有这个打算,那…… “墨予,皇上那边会不会出事?”既然太子要铁了心对付奉德王,那肯定就不会让皇上有机会知道他的行动 。那皇上…… “皇上暂时怕是回不了京。”偃墨予紧锁着丰眉,眸底也有着浓浓的担忧。 尽管不相认,但那毕竟是他的父…… 白心染震惊:“难道皇上会遇到什么不测?” 偃墨予摇头:“那倒未必,有血影和殷杜在,我相信皇上定不会出事,但想要回京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想必太子此刻已经命人关闭城门了。” 靠!白心染心里唾骂。这太子真够阴险的!居然做到滴水不漏…… 不过太子千算万算怕是没有算到,奉德王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薄弱。 能私造兵器坊、走私兵器的人,能有多弱? 就如同她家男人所说,这些年想必奉德王养兵造兵器怕是蓄藏了不少势力…… 这特么一个个的,都阴险狡诈到极点了! 尽管心里明白,可白心染依旧不放心:“你留在承王府真的没事吗?” 偃墨予点头:“我若离开,太子的人定然会寻找借口,然后借机闯入府中,一旦他们进府,就有许多无法想象的事发生。我若留下来,他们以为困住了我,就没人能够帮得了奉德王。”伸手将白心染搂在身前,“听话,为夫定会好好的。” 白心染垫高脚在他薄唇上印了一下,突然冷着脸威胁道:“不准给我有事,知道吗?否则你就等着被我收拾!” 偃墨予哭笑不得,他倒是很想问她想如何收拾他,可这话一旦问出口就好似自己巴不得出点事一般,肯定要遭她骂,于是也只能扣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 承王府也不是只有一扇门,光是后门都有三处。白心染走的也不是后门,而是从一处偏僻的墙角翻墙离开的。 看着她顺利的离开了承王府,偃墨予这才召集承王府的侍卫前往大门口去—— …… 而此刻的奉德王府 夏礼珣昨日被偃墨予和白心染送回府后,就请了御医到府中替他重新诊治伤情。却不想这才一个晚上,他瞌睡都还未睡醒,就听管家来报,说太子殿下来了,且还带着许多太子府的侍卫来了。 夏礼珣的寝房内 夏允浩打量着金碧辉煌的房间,脸上始终挂着一丝阴柔的笑:“二弟可真是会享受,这奉德王府的精致都快比过皇宫了。想必父皇还没来过二弟府中,若是父皇来了,怕是也会喜欢上这 处豪华的居所。” 看着面前说话阴阳怪气,甚至长得也不男不女的太子,夏礼珣冷傲的眸底浮出一丝厌恶,躺在榻上养伤的他也不见任何紧张,相反的,那对太子的嫌弃之色显露得格外明显。 “太子不在宫中替父皇处理政事,跑本王这里来做何?本王有伤在身,怕是不能迎候太子,况且本王这庙小,容不下太子金贵之躯。” 对上夏礼珣蔑视加无礼的神色,夏允浩非但没半点怒意,反而勾起了绯红的薄唇,笑得风姿绝色:“难道二弟看见本宫到来,是因为某些事而心虚了?所以才急着撵本宫走?” “哼!”夏礼珣轻蔑的哼了一声,“本王又没做何事,为何会对你心虚?少在本王这里废话,本王最见不得人婆婆妈妈。无事的话,太子就请回吧,本王要休息了。” “二弟,你还是如此傲慢成性,难怪父皇平时不喜欢你,众大臣也不认可你。你这性子啊当真可得改改了。”夏允浩似调侃的说道。 夏礼珣眯起了眼,眸色更是卷起了冷意:“太子想说什么就请直言,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贬低本王。” 这时,夏允浩原本带笑的唇角突然僵住,比女人还柔美的五官突然现出几分厉色:“奉德王,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狂傲不羁,信不信本宫今日就替父皇做主取了你的性命?” 听到此,夏礼珣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嘴里嗤笑的问道:“太子可真是威风,父皇不过就是让你监国几日,没想到你就以为自己快要做皇帝了,这等威严,都快比过父皇了。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以何罪名取本王性命,可否说来于本王听听?” 夏允浩凤眸一眯,一丝戾气快速的从眼底划开,对着夏礼珣,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奉德王,三年之前,你私挖银矿,当以盗取国库之罪论处,一年前,你私设兵器坊,并向他国大量运输兵器,当以叛国之罪论处。你以为你做下如此多恶事,就能瞒天过海吗?本宫可是掌握了你全部的罪证。” 闻言,夏礼珣下颚一抬,似诧异:“没想到本王如此能干,居然做了这么多事,还真亏太子提醒本王,否则本王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奉德王!”夏允浩冷着脸斥道,“少跟本宫装傻,你以为你装傻,本宫就拿你没法了吗?” 夏礼珣挑了挑浓眉:“既然太子掌握了本王的证据,不妨将那些证据都拿出来吧,兴许本王看过之后一下就想起来了,顺便也就画押认罪了。” 闻言,夏允浩嘲讽的勾唇:“你当本宫是傻子么?把证据拿给你看?不就是等于把证据拿给你销毁?这些证据本王已经交到了刑部,这种事自然该由刑部来定夺。” 语毕,他突然转身,找门外自己带来的侍卫命令道:“来人,将奉德王带走,皇上没回京之前,先将奉德王打入天牢,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 夏礼珣眸底寒光乍现,但也没反抗,任由着两名侍卫将他抬着离开—— 提督巡捕府 书房里,看着极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提督巡捕柳博裕先是有些诧异,随即转眸一想,面色就冷了下来。 “你来做何?” 柳雪岚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冷着脸看着面前这个名为‘养父’实则‘亲父’的中年男人,直言道:“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她从来不称呼他,那是因为她觉得他不配! 既然敢在外面留种,那就应该敢承认她的身份,可是为了那个女人,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敢承认,这还是一个男人吗?他配当她的父亲吗? 柳博裕威严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悦:“因为奉德王的事?” 柳雪岚也没否认:“我要你救他出来。” “不可能!” “为何?”柳雪岚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住。“他是皇子,现在受冤被押入天牢,你身为一国臣子,难道不应该出手相救?” 看着她倔强的脸,柳博裕叹了一口气,缓了缓神色,说道:“不是我不愿救他,而是太子下了决心要对付他,我也是爱莫能助,难道你让我为了救他去和太子抢人?” 顿了顿,他严肃的劝道:“我知道你喜欢奉德王,可是你要知道,奉德王心高气傲,他是不会娶你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趁此机会把不该有的念头断了。眼看着你跟白府长子的婚期将至,这段时日你哪都不准去,就在府里安心待嫁!” 闻言,柳雪岚一巴掌拍在他书桌上:“与白府的婚事是你定下的,要嫁你自己嫁,我这辈子就算当尼姑,也不会受你摆布去嫁人!” “放肆!”柳博裕铁青了脸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别忘了,我是你爹!” “呵~”柳雪岚迎视着他的怒脸,冷冷的笑讽道,“什么爹?我小叫花子可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来的亲爹?要说养父?姓柳的,我没求着你养我,是你把我给弄到柳家来 的,你要看不惯我,直接送我走就是了。你以为我想在这里生活?你以为我想看着你们这帮人?没了你们我不知道有多自在!” “你!”李博雅铁青着脸,可是却哑口无言。这些年纵她宠她,难道她都看不出来吗?他知道她幼年时过得不易,一直都在努力的弥补她,除了不能给她正式的身份外,她要什么他都没拒绝过。 本想给她找门亲事,可哪知道她却对奉德王死缠烂打,还一直都不舍不弃。心生爱慕也就罢了,竟然闹得满城皆知。 好不容易大学士府上门提亲,据说那白宇豪相当喜欢她,而他也颇为了解白宇豪的为人,虽然少了几分才气,但长得还算是仪表堂堂,且对方家世又好,父亲白翰轻乃当朝一品大学士,可以说这门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没想到她不但不领情,还执意要去喜欢那个奉德王。 现在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居然让他去与太子作对,这、这不是要他没事给自己找罪受嘛? 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沉痛的看着对面的女儿:“是不是为父只要帮了奉德王你就愿意嫁去白府?” 柳雪岚想都没想的点头:“是。” “那为父先告诉你,奉德王一事,太子手中掌控着大量对他不利的证据,明日朝堂之上,定是有一番争论,为父不敢妄下定论能保得了他,但为父会尽力替他说话。”太子的意图太过明显,想必朝中会有不少大臣会站出来反对太子的做法。不管如何,此事都不该太子出面收押奉德王,毕竟皇上还未回京,再如何,奉德王作为皇子,他的生死都该由皇上来定夺。 柳雪岚垂下眼,点了点头:“不管奉德王是死还是活,只要你尽力了,我都不会怪你。以后我的婚事我也没有任何异议了,你觉得该如何就如何吧。” 她累了,乏了,烦了,没有那么多心思再去对一个男人纠缠了。 既然不能嫁个自己喜欢的人,那就嫁一个喜欢自己的…… …… 而皇宫之中,太子夏允浩正对着兵部尚书大动肝火。 “好你个邓超义,本宫派人去搜查奉德王府,你竟敢派兵阻拦!连本宫都不放在眼中,你可是活腻了?” “启禀太子殿下,并非下官有意要阻拦太子殿下查案,而是此事事关奉德王声誉,下官认为还是等皇上回京之后再行定夺。更何况,太子殿下您说有奉德王犯案的罪证,可是却迟迟不愿拿出来示人,现在将奉德王打入了天牢不说 ,又要派人去搜查他府邸,这事要传出去,也极不服众啊。”邓超义一脸严肃,说得振振有词。 闻言,夏允浩一张美人脸险些被气得扭曲变形。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他听闻得来的,要真有真凭实据,他早就呈交给父皇了,还会让奉德王逍遥自在? 如今父皇不在京城,正是他下手的好时机。只要能进入奉德王府搜上一搜,哪怕没有罪证,他也已经准备好了罪证,到时,就算奉德王有千张嘴,他也解释不清楚!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哪知道这邓超义却突然带兵把守奉德王府,不让任何进府一步。 “邓超义,本宫令你立马将人给撤下,否则别怪本宫将你同奉德王一起治罪,你可知你这样的行为是在包庇奉德王?” 邓超义面色有些难看。这太子表面为人谦和,实则铁石心肠,不仅想设法谋害其兄弟,甚至连他都要遭诬陷,这是一个储君该有的德行?皇上以仁治国,上亲臣,下爱民,就算冤案也很难有一件发生,可这太子倒好,没冤案都要整出一宗冤案来,实在是让人无语至极! “太子殿下之令,恕下官不能遵从,下官还有事,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下官告辞!”邓超义拱手施了一礼,随即挺直了背,转身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那走出去的背影,夏允浩气得一拳头砸在龙案上。 “太子殿下,您看现在该如何是好?奉德王府如今被这个邓超义的人封锁了,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这要如何把那些罪证送入奉德王府?”在夏允浩身后的太监见没人了,赶紧站出来问道。 “哼!”夏允浩半眯着眼,愤愤的冷哼了一声,“这邓超义也太不识抬举了。自以为手中掌管着一部分兵权,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他私下与承王还算有几分交情,想必此事定是承王交代他做的。” 太监不懂:“太子殿下,这承王不是被我们软禁在承王府了么?他是如何通知邓超义的?” 夏允浩眸光忽闪 第 78 部分 ,嘴角忽的扬起一抹冷笑。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只见到承王但却没见到承王妃,这其中的答案还用说吗? 那个女人……他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等他收拾了奉德王,再来对付承王,哼…… 没有理睬太监的疑惑,夏允浩突然问道:“奉德王此刻在天牢如何了?” 太监躬身回道:“回禀太子殿下,奉德王自进入天牢起就一直沉默不语,并未有任何过激的言行。” 夏允浩冷哼:“想必他是想等着别人去救他吧?他可真是会做梦!既然我们进不了奉德王府,那就把人召回来吧。”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们不搜查奉德王府了?” “那邓超义以为阻拦了本宫,本宫就拿奉德王莫可奈何,哼,他未免太小看本宫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提前了结了他,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看着夏允浩抹脖子的动作,太监了然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把奉德王弄死在天牢里,再弄出一出畏罪自杀的戏码,这有何难的? 承王府 偃墨予静静的在书房里坐了一天,平静的面容之下,目光却不停的望向房门口,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却没有等到女人的归来,纵使他再沉着,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不安。 直到书房大门突然被人推开,看着安然回来的女人,偃墨予几步上去就将她抱在了怀中。 “为何去了那般久?” 白心染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心虚:“对不起,我去的时候不知道兵部尚书府在那儿,又不敢名目张胆的问路,所以就迷路了。” 闻言,偃墨予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就忘了,她平日里很少出门。 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地,他低头捧着白心染的脸颊,有些急切的将她口勿住。似乎这样汲取着她的气息,才能彻底的化解他心中的不安。 良久,两人才分开,白心染有些腿软的靠在他怀里,看着他同样安然无恙,心里也踏实了。 “对了,太子的人没有硬闯进府吧?” “太子现在对付奉德王都分身无乏,他还没有傻到要同时对付两人。” 白心染点了点头,随即将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听说奉德王被太子抓去天牢了。邓大人派人将奉德王府保护了起来,现在就是不知道奉德王在天牢里怎么样了。” 偃墨予拧紧了眉:“此事我暂且帮不上忙。现在就看奉德王他自己的造化了。希望这几年他费心培养的势力并非嚎头。” 他是能救出奉德王,可这是他不能见光的势力,若是因为奉德王而将自己的一些事暴露出来,这个时候怕是正中太子的下怀。 况且,他也不相信奉德王是个愿意白白挨打的人。既然他能被太子从府里‘请’出去,那么他定是有自救的本事。否则,就算以后他要坐那个位置,他也不会服他…… “墨予,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白心染抬头问道。既然他说不管奉德王那就不管吧,反正那厮也欠揍,吃点苦头就当锻炼身体。 “我们收拾一下,入夜之后就出府。”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皇上让皇上先回宫。 白心染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同回了房。 而在梨院里 邱氏得知奉德王被抓的消息,顿时喜悦不已。 她最想看到的也就是那几个皇子之间互相残杀了。这样,等那些人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宣布予儿的身世,到时予儿就不用面对那么多阻碍了。 而她到时也能借着予儿的身份站在高处,就算是皇后,怕是也要让她几分。 因为夏高曾经说过,若是将来找到机会将予儿的身份公布于众,看在她辛苦养育予儿多年的份上,会给她一个妃嫔的身份,伪造他们当年有一段旧情,只有这样,才能对世人解释得通予儿的来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除掉那些想跟她争名夺势的人。比如说那个姓白的女人! …… 而在天牢之中 夏礼珣褪掉了一身锦衣华服,身穿一件囚服靠坐在石墙边。就算此刻当了阶下囚,那自身的冷傲和风华也照样展露无疑。 至少在某个‘小太监’进来看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不怕死的摸样。 狱卒打开了牢门,放了一名小太监进去。只听到小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奉德王,奴才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给你送吃的!” 别人听不出小太监的声音,但对于夏礼珣来说,这声音听了好多年,哪怕就算她嗓子真变了形,他也听得出来。 冷傲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复杂,他愣了一瞬,转头看向狱卒,冷声道:“本王要用膳,你等全都回避!” 那狱卒撇了撇嘴,有些不悦的走了。谁喜欢看一个死囚犯吃东 西?这多半都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餐,看了都让人晦气。 看着狱卒离开了,小太监才一屁股坐在铺了干草的地上,从食篮里取了几样吃的放在夏礼珣脚边。 “吃吧。” 夏礼珣纹丝不动,甚至连看她的目光都是斜视的,更别说说话的语气了,除了厌恶就没听出一点儿其他情绪:“本王说过,不想看到你,你如此阴魂不撒,别告诉本王你想陪本王送命?” 柳雪岚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都快要死的人,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谁要陪你送命了,我今日来看你最后一眼,也是想给自己做个了断,算是报答你当年的施舍之恩。这样即便你死了我也不觉得还亏欠你什么。而且这一餐算是庆贺我要成亲了,怕你死了没机会喝我的喜酒,所以提前给你送来。” 闻言,夏礼珣突然眯起了眼。很快,他突然哧哧笑出了声:“就你这样的还想着嫁人?是哪家公子哥不长眼睛要娶你这么个悍妇?” 这一次,柳雪岚并没有丝毫怒气,也没有再对他凶神恶煞,而是很平静的看着他那张嗤笑自己的俊脸,扬唇笑得自然而又甜美,露出两朵可爱的梨涡:“你还真别说,还真有那种不长眼睛的男人看上了我。而且对方还是大学士府的长子,我家那个柳老头跟我说,那男人长得也算不错,听说是喜欢我所以才主动上门提亲的。其实想想,这桩婚事我还真是赚大了。就我这样的身份能做别人家的正室还真是我上辈子积德才有的。 我啊这辈子就想有个人疼我,那柳老头虽说疼我宠我,可终究不可能陪我一辈子,如今能有个男人说喜欢我愿意娶我为妻,我觉得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一半了。加以时日等我们夫妻俩多相处相处把感情培养深了,兴许我的人生就更完美了。” 看着她自然展露出来的笑容,听着她平和的讲着话,夏礼珣莫名的就处在了呆愣中。等到他自己反应过来失态之后,他眸底闪出一丝凉意,甚至还有些不置信的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在听到她如此平静的说着‘夫妻俩’三个字时,突然心中莫名的发闷。 柳雪岚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自然是真的,难道你以为我拿成亲这种事来刺激你?呵~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犯得着刺激你吗?” “为何想要成亲?”这话一出口,连夏礼珣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柳雪岚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了别处,让人看 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都十九岁了,要是再不找个男人嫁了我就成老姑娘了。况且柳老头说那男人不错,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只要人好就行。而且凭着柳老头对我的纵容和宠爱,我相信他看准的人应该不会错的。” 闻言,夏礼珣只觉得自己浑身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凉意,甚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什么时候握成拳头的都不知道。目光冷测测的看着女人的侧脸,这张脸看了七年了,似乎都没怎么变过,依旧是个小女孩的摸样,她若不说,根本让人想不到她已经十九了。 忽然的,他仰头笑了笑,再看向柳雪岚时,眼底充满了嘲讽:“想不到你还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一天可以跟我坦露爱慕之情,隔一天就能幻想和其他男人成婚恩爱。柳雪岚,本王还真把你看走了眼。” 柳雪岚转过头,又大又圆的眼眸中闪着清澈平和的光泽,平静的就似没有起风的湖面,这算是夏礼珣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平静的一面,心口莫名的被震了一瞬。 “姓夏的,不管你这次是死是活,大家算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说话就留些口德吧?我追了你七年,已经累了,早就该休息了。难不成你还想我追你一辈子?我可没那么傻。以后没我缠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现在又何必再挖苦我?” 闻言,夏礼珣突然黑了脸,竟伸手一把将她手腕捉住。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愣了。 看着那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即便在这天牢之中,也干净得晃人眼球。 眸光轻闪,柳雪岚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平静的站起身朝牢门走去—— “保重吧,我已经求柳老头在朝堂上为你说话了。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能帮你的就这么些。”背着男人说完,她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天牢。 “……”直到人走了许久,夏礼珣依旧呆愣的望着牢门的方向,久久的都收不回目光。心窝像是突然间空了一般,想抬手去捂一捂,却发现自己双手无力。 七十一:皇上说出承王的身世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另一名太监领着两名小太监出现在牢门外,夏礼珣才回过神来。 来人是太子夏允浩身边的贴身内侍,名叫桑德。 看着他的到来,夏礼珣浅浅的勾了勾嘴角,再看一眼两名小太监手中提着的食盒,他嘴角的笑容更是充满的讽刺。 “咦,是谁来过这 里?”桑德看到夏礼珣脚边的食篮,疑惑的惊呼道,那尖锐的嗓子很明显露出了几分紧张。 夏礼珣讥讽的看着他:“不是太子派来的吗?没想到皇兄对本王如此好,怕本王在牢中吃不习惯,竟不断的派人前来给本王送食。” 桑德脸色有些疑惑,也有些难看。太子殿下只交代了他来为奉德王送食! 正准备唤狱卒过来问问有谁来过,地上坐着的男人突然又说道:“桑公公还是请回吧,本王已经用过食物了,就不劳桑公公再费心了。”说着话,他挑眉用眼神指向脚边某个女人送来的东西。 桑德的脸冷了下来:“既然奉德王已经用过食,那奴才就不打扰奉德王了。明日奴才再来为奉德王送食。”说完,他冷冷的招呼两个小太监,“把东西都带回去。” 三人往天牢大门口走,桑德气恼的去找狱卒问情况,一名狱卒却突然告诉他:“桑公公,真是不巧,刚刚看守奉德王的那名兄弟不知道为何突然暴毙,可吓坏我们了,好好的一下就死了。” 桑德大惊:“可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狱卒摇头:“小的们哪知道啊,这不,刚刚已经派人将尸体运走了。刑部见人手不够,特意派小的过来暂时顶替。” 桑德皱着眉头,也没说什么,只交代了两句就匆匆离开。 这件事太过蹊跷,他肯定要禀报给太子殿下听。 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擅自闯入天牢给奉德王送吃的,还有那个狱卒,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保不准就是送吃的那人将其给杀害的。这是一定要让太子殿下赶紧派人过来调查清楚。 而目送桑德离开的夏礼珣缓缓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脚边,看了一眼那些并未动过的吃食,眸中的傲气渐渐的收敛,忽而复杂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门突然被打开,一名身穿狱卒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垂头恭敬的说道:“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降罪。” “起来。”夏礼珣略略抬高下颚,冷傲的睨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应声而起,抱拳说道:“启禀王爷,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请王爷速离开天牢。” “嗯。”夏礼珣慢悠悠的站起身,背着手,挺着胸,冷傲的从他身前走过,走到牢门口,他忽然转过头,微眯的眸底突然现出一丝阴戾:“动作麻利些,别忘了还有刑部,今晚之后,若天牢和刑部未清理干净,明日你们自己提头来见 本王!” 语毕,他扬着下颚大摇大摆的出了牢门。 ……。 一夜之间,蜀夏国京城火了。 不,应该算是天牢和刑部起火了,不知道哪来的野火,居然一夜之间把天牢和刑部烧成了两座废墟—— 待朝中大臣听闻消息赶来的时候,两处火光冲天,别说灭火了,光是看着那片熊烈的火海,就足以让人背脊发凉、避退三分。 早朝之上,原本该是众朝臣议事的金銮殿,却听不到大臣们一言半句,只听到太子在上方勃然大怒的声音。 “查!速派人去彻查,到底天牢和刑部是如何失火的!” “你们这些废物,看见着火,为何不救?” “好端端的为何会着火?你们可知,若是父皇回来,本宫要担何种罪责?” “……” 金銮殿,上面怒火声不断,下面鸦雀无声。 天牢失火不说,且里面的牢犯也全都葬身火海,其中自然也包括昨日才关进天牢的奉德王。刑部大院同样如此,不但值夜巡逻的人全都被烧死了,连一个干净的角落都没有留下。 如此大的举动,如此熊烈的火,谁会相信是天火?可见这背后之人该有着怎样慎密的心思。 而最令人怀疑的人此刻却在上方宣骂不止。下方的人谁也不敢多言。 谁不知道太子想对付奉德王,这下好了,奉德王随着那场大火没了。太子该高兴了吧? 于是乎,上面的人骂得越凶,下面的众朝臣越是鄙夷不已。 太子殿下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 提督巡捕府 某处偏院里 躲在闺房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的女子在听到丫鬟的叫门声后,这才顶着一双又大又红肿的眼睛去开门。 看着她那哭肿得犹如金鱼眼一般的双眼,丫鬟险些被吓了一跳。 “小姐……老爷差人过来让你去书房,说有事要与你说。” “……我知道了。”女子脸上还有没抹干的泪珠,嗓音极度的沙哑哽咽。 丫鬟本想就此离开,但见她这摸样,似乎有些不大放心,于是张了好几下嘴巴,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小姐,奉德王已经去 第 79 部分 了,你不也早就知道他会有此劫数吗?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想开点吧。” “……嗯。”女子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你下去吧,跟老爷那边的人说我稍后就到。” 她早已经料到会有此结果,连皇上如今都下落不明,更何况受伤中的他。太子是下了决心要置他于死地,而天牢又是刑部所管辖的范围,那刑部尚书又是太子一派的,他被关在天牢那种地方,摆明了就没有活路可言。 好在自己还见过他最后一面,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痛哭、哭过,一切都该放下了! 没有了他,自己再也不用被世人嘲笑了,也该安心的嫁人了。所有的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 柳博裕在书房等了近半个时辰,才等到柳雪岚出现。 看着她那明显哭过的样子,柳博裕猜到她已经知道了全部,索性也不绕弯了,严肃的说道: “奉德王一事,为父没能插得上手,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不等他说完,柳雪岚就将他的话打断:“我知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悔婚,既然我已经答应下了这门亲事,我定会说到做到。昨日我去天牢中见过他了,也跟他彻底的做了了断,就算现在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敢发誓我不会再看他一眼。所以你没必要多心。” 柳博裕原本想松口气的,结果听到其中一句话,顿时瞪大了眼:“你说你去过天牢见他?何时去的?” 柳雪岚撇了撇嘴:“就昨日傍晚啊。”连皇宫她都可以来去自如,还有什么地方她不敢去的?不就是要看腰牌嘛,她随手就能从别人身上偷得到。 柳博裕面色很是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尤为紧张,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突然压低了嗓音斥道:“你啊怎么老是做这种糊涂的事!如今天牢和刑部失火,太子正命为父彻查纵火之人,你现在却告诉为父你去过天牢,你这是想死是不是?” 柳雪岚掀了掀眼皮,鄙夷道:“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是我放的火?行啊,你要是想我死了去陪奉德王,那你就把我抓了交给太子吧。” 闻言,柳博裕怒瞪着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让她死了去陪奉德王?她倒是会想! “你去天牢之事可告诉过别人?”柳博裕一脸严肃的问道。 柳雪岚摇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告诉别人做什么?” 闻言,柳博裕松了一口气。随即耐心而严厉的说道:“此事你不可对别人说,除了为父任何人都不准提及半分,知道么?否则出了何事,不但为父保不了你,连为父也脱不了干系。” 尽管不喜欢听他说教,可柳雪岚还是点了点头。冷静下来之后她反问道: “怎么,太子自己做的事,难道不敢承认,还要你去帮他找替罪羊?”那太子可真是个挨千刀的人!为了除掉奉德王,居然搞出这么一个大摊子,事后又装模作样的要人查案,他难道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耻吗? 柳博裕听到她的问话,突然叹了一口气:“此次火灾,想必与太子无关。” 柳雪岚鄙视的嗤笑:“太子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说话?” 柳博裕见她误会,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说道:“太子让彻查此事,也是想给皇上一个交代。毕竟皇上不在朝这些日子是太子监国。而天牢和刑部又是重要之地,出了如此大事,皇上若是知道,定要追究太子监国不力之责。往小的说太子或许会受罚,往大的说太子之位或许都会不保。我之前也是有些怀疑是太子所为,但后来仔细想想,太子即便再没脑子,也不可能去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除掉了奉德王又如何,他的太子之位难道比奉德王的性命还重要吗?所以,我不觉得此次大火事件是太子所为。” 听着他的分析,柳雪岚突然整个人怔愣起来。不是太子吗?那又是谁? 两处不在同一个地方,却又同时失火,这根本就不是巧合…… 是他…… 有可能吗? 见自家女儿发愣,柳博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又说道:“那白宇豪似乎挺喜欢你,今日还派人到府里下了请柬,邀请你后日去南湖游玩,为父想你这几日心情不好,应该出去多走走,顺便也同那白宇豪多接触接触,于是就替你应下了。你若无事,就回房去吧。只要后日记得赴约就行。” 按理说男女成婚之前不应该见面,可因为两家家主同在朝中为官,平日里也有来往,对于子女之间的相互交往,柳博裕似乎没有管束太多。更何况是面前这个女儿,根本就不能拿其同其他女子想比,因她自小流落在外的缘故,性子不管如何教导,都带着几分散漫和随性。 加之他为了防止柳雪岚悔婚,有意要让两人多接触,好让白宇豪这个未来的女婿尽早走进柳雪岚心中,以取代奉德王的位置,不得已,就 想出让两人约会的戏码。 当然,柳雪岚是不知道他在背后的算计,听到柳博裕的话,也没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走出书房时,柳雪岚还有些失神。脑海中一直都在想着某些不解的疑问。 只是想着想着,她突然抬手拍起了自己的脑门,暗骂起自己来。 真是个不要脸皮的,难怪人家不喜欢你,他都死了你还惦记着他干什么,眼前有个好男人正等着自己,自己也该收拾一下心情,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了。 没准,那白公子当真能入她的眼呢…… 至于那王八蛋……既然死了,就让他见鬼去吧! 而此刻正在某一处听属下回报消息的男人,突然很失形象的在属下面前打了个喷嚏,顿时,惊得正在汇报消息的属下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他居然不小心看到了自家爷的糗样…… 郊外 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在林荫小道上 这几日下来,要说白心染体会最深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武功极差。 特别是在看到柳家小姐的身手之后,她更是深深的感到自卑。 “墨予,你说我这武功还能往上长吗?”两人一边寻找着某些踪迹,一边随意的聊着天。 偃墨予牵着她的手,听着她的问话,侧目睨了她一眼:“这样足够了,有为夫在,不需要你增长武艺。” 见过那柳家小姐的身手,他庆幸自己的女人还没达到那样的境界,否则他想要挨她身,岂不是每次都要费一番功夫? 有这些精力,不如用在别地方,比如两人同塌而眠的时候…… 白心染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某个男人私心作祟甚至思想很龌龊,估计这会儿会一巴掌将其拍飞。 “我看血影身手不错,改天我让血影教我。总不能遇到点事就要靠你保护吧?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某爷目光看向前方,淡声说道:“血影自身杀气太重,不适合教你。” “那殷杜呢?” “殷杜是男人,教你更为不妥。” “那你呢,你就不能教我几招必杀技?” “为夫平日都较为繁忙,没空教你。”把她教会了对付他吗?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他才不会做。 “……”白心染突然停了 下来,白眼球使劲的往男人射过去,“你什么意思?这个也不合适那个也不合适,要不你找本书我自学得了!” 正规课程不能上,她搞函授自学总行了吧? “咳~”偃墨予突然轻咳了一声,再回头时,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溢出一丝心疼:“为夫不想你太辛苦。等你身子养好以后再说,可行?” 白心染撇了撇嘴。她现在不过就是提议一下罢了,这男人,他若是没耍心眼,她跟他姓!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停了下来,偃墨予带着她直接飞到一棵大树之上,刨开一枝遮挡视线的小树杈,看着不远处的一群黑衣人。 “都仔细的听好了,他们几人定是藏在这附近,你们要挨着搜,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找出来!”一领头的黑衣人面露戾色,冷冷的命令着。 其余十来个黑衣人领命之后正准备分散。 而这时,偃墨予突然一脚蹬在了树杈上,惹的他们所在的大树沙沙作响。 而他则是快速的带着白心染飞远了—— “那边有动静,快追!”只听黑衣人中有人高声喊话。 一瞬间,十几个人快速的朝有动静的那处赶了过去—— 就在黑衣人全都追赶着‘动静’而去后,某处大石后面,一道不男不女的嗓音响了起来: “皇上,您怎么样了?”看着手臂流血不止的夏高,德全急得都红了眼眶。还从来没见过皇上受如此重的伤,都是为了救他所致。 “不碍事,这点伤还不会要朕的命。”夏高一脸沉着,眸底更是布满了阴霾。倒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而是眼下的处境。好似他们走到哪都会被人发现,明明三日就可到达京城,如今都第五日了,他们却还未到达城门口。 也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人在等着取他的性命。这一次,他注定是凶多吉少,只是不知道奉德王和承王他们如何了,他们有到京城吗? 他没想到这一次离京,会有这么险恶的事等着自己。 自己死了倒没什么,可他还没能同承王相认,他不想留下这些遗憾…… 若是老天有眼,这一次能让他脱离险境,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要昭告天下承王的身世…… 血影正为夏高包扎伤口,一路上,她都冷漠无言,或许是夏高这一路的经历太过刻苦铭心,让他面对血影的时候突然收敛 了自身的威严霸气,多了几分为人长辈的和蔼。 “血影,朕将你送给了承王妃,你还能如此护着朕,朕深感欣慰。朕和承王妃接触不多,但朕看得出来承王妃乃是性子随和之人。若是将来你想解除誓盟,或许求助承王妃,说不定她会同意。” 血影没有抬头,只是很清冷的回道:“皇上多虑了,血影从未想过要自由之身。血影的今日乃皇上所赐,纵使血影如今侍奉在承王妃身侧,但血影定是不会忘记皇上的恩德。” 夏高叹了一口气。以前吧,他倒是欣赏她沉冷的性子,如今,他突然觉得头疼。跟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说话还真是吃力…… “若你将来想要嫁人,就去求承王妃,她或许能赐你一段良缘。” “回皇上,血影从未考虑过要嫁人。” 殷杜在一旁观察着四周情况,耳朵听到两人对话,顿时就想笑。碍于夏高在场,他只好憋着笑将脸扭向别处。 皇上还真看得起这女人! 也不看看这女人长什么样子,还嫁人呢,就这样比男人还凶狠的女人,谁敢娶? 嫌命长不是? 这女人也太不知道谦虚了,就她那见什么都敢杀的德性,还说不想嫁人,恐怕是找不到人嫁吧? 就在殷杜窃窃嘲笑血影之时,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两道身影朝他们飞来,他猛的一惊,正要通知夏高等人时,突然间胸口一痛,一块小石子打在他穴位上将他整个人定住。 顺利落地,白心染拍了拍胸口。好险,要不是她提醒自家男人要先将某个爱唠叨的属下定住的话,这会儿怕是他的惊呼又把敌人给引来了。 殷杜看清楚来人,一脸的哭相,可惜自己连哑穴都被点了。 白心染走过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们刚把人引开,你不准咋咋呼呼的,知道不?否则别怪我们把你扔在这里。” 殷杜使劲的眨眼,算是听懂了她的话。 偃墨予叹了口气,走过去抬手在他身上点了两处。 “咳咳咳~”殷杜一解脱,赶紧闪得远远的。不让他说话,他站远点不就成了? “皇上,你没事吧?”看着夏高被包扎的手膀子,白心染上前问道。 见是夫妻俩,夏高眸底露出激动:“你们怎么会在此?” 偃墨予没有答他的话,而是上前将他从草丛垫上搀扶起来,低沉的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同染儿暂时引开了他们,待他们在前面寻不到人,怕是会折返回来。” 除了血影面无表情看不到任何情绪外,德全也显得格外激动,赶紧要给两人行礼:“奴才拜见承王、承王妃。” 白心染将他扶了起来:“德公公,在外不必多礼。”抬头,她看向了夏高,“皇上,前面的路怕是不容易过去,现在我们只能退去卢云山。” “去卢云山?”夏高有些不解。 白心染点了点头:“皇上,你们从这条道上经过,想必那些人已经在道路上做好了埋伏。如果继续前行,怕是凶多吉少。眼下我们只能退回卢云山,再想办法寻找回京的路。” 要折返回卢云山,夏高显然觉得有些费事。毕竟这一来一返要花费不少时日,况且眼看着还有几十里路就要到城门口了。就这样退后多少有些不甘心。 看出他的不情愿,白心染耐心解释道:“皇上,那些人想必是追寻着你到此,那他们定会是严密的搜查这条道。你若是执意要往前行,那就是在为他们引路同时也在不停的暴露自己的踪迹,就算能侥幸回京,那也是极为冒险的事。而卢云山他们已经搜查过,肯定不会再折返回去搜查。所以即便我们现在退回卢云山是要多费一些时日,但我们却能避开危险。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她把话说话,夏高不仅恍然大悟,且龙颜上还露出几分赞赏的笑:“承王妃说的有理。” 白心染也没跟他多礼,现在在外,什么繁文礼数对她来说都抵不过性命安全重要。安排殷杜走在最前方探路,她扶着德全、偃墨予扶着夏高走在中间,血影走在最后,几人脚不停蹄的往卢云山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到卢云山,让白心染和偃墨予都吃惊的是夏高竟然带他们到那晚的那座小山顶上。 甚至将他们带进了存放玉棺的洞穴之中。 “予儿……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指着那副玉棺,夏高褪去了他一身的帝王之气,面容沉痛的朝偃墨予说道。但说话之时,目光却怎么都不敢看偃墨予的神色。 在场的人之中,德全是知道真相的,也知道夏高此刻的意思,那就是想将实情说出来。 血影依旧是那副不喜不怒的样子,甚至站在石洞门旁当起了守门的。 只有殷杜一双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掉出 第 80 部分 来。要知道,他可是跟府里的老夫人接触了好些年,这、这怎么又有一个老夫人啊? 一个就已经够人受不了了,还加一个,他们家爷到底有几个娘? 好在夏高龙威在场,让他不敢越礼,否则这会儿他怕是忍不住上前掀开棺木看个究竟了。 夏高说完话,却迟迟等不到回应,他这才正脸看着偃墨予,顿时很是诧异。 “你们、你们……” “皇上,我们都知道了。”白心染主动替偃墨予回道。 看着自家男人又开始情绪反常,心里心疼的同时,上前将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握住。 夏高细细一想,猜到了什么,也没问他们是如何知道的,而是目光带着几分忧色的看着面前沉默不言的儿子。 “予儿……”忍不住失声轻唤。 偃墨予面色沉冷阴郁,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那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副玉棺时,显出的哀痛却尤为明显。 “我想知道,他们是如何离世的?”良久,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句冷冷的问道。 夏高转过身,走到玉棺之前,心痛加难受让他嗓音突然暗哑起来。却也开始诉说起当年的一些事—— “我跟你娘认识的时候我还只是蜀国国的太子,那一次我奉先皇之命前去北原,在那里与你娘相识。因为办差,我不得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在北原半年,我办完差决定带你娘回京,但没想到她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不仅拒绝同我回京,甚至还要与我划清界限。原因就是我不能给她正妃之位…… 我原本打算多给她一些时日考虑,可谁知刚回京不久,就听闻她嫁给了自幼与她青梅竹马的北原王。八个月后,听闻她产子的消息,我甚是心痛和气愤。于是就派人去北原暗中调查,得知不仅她产下的那个孩子是我的,且她和北原藩王成亲也是假的。 没过过久,先皇将皇位传给了我,为了见到她和孩子,我下旨召北原王回京,并改封他为承王,要他永久留京…… 原本以为将你娘和北原王留在京中,让她能对我回心转意,可不知道为何,那一夜……” 说到此,夏高有些哽咽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玉棺,似是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夜,北原王突然暴毙在府中,我听闻消息,立马派人前去查看,结果却听到你姨娘说你娘伤心过度、且为了偿还北原王的恩 情,已经抛下你饮毒自尽,随北原王去了…… 我不相信,就带着御医亲自跑去承王府……没想到你娘她当真舍下了你。 那时的你还在襁褓之中,当你姨娘将你抱给我的时候,我伤痛欲绝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你。于是就听从了你姨娘的话,让她假扮你娘承王妃的身份抚养你,为的就是能给你一个家……” 夏高低喃的讲诉着当年的事,不难听出他满腔的悔恨和自责。 他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该怪谁、怨谁。 怪他早已娶妻生子吗? 怪她固执不听话吗? 还是怪老天不该这样捉弄他,让他爱上了她? 偃墨予木讷的听着他所说的一切,闭上的双眼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可握着他手的白心染却深深的感觉到他内心的颤抖。 “皇上,我婆婆不是自杀的!”当着大家的面,白心染突然喊出这么一句话。 她尝受过被人遗弃的痛苦,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她的丈夫也是遭遗弃的,她没法看着他也承受这样的痛。就算她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婆婆是自杀还是他杀,她都不能让自己的男人陷入这种伤痛之中。 她的话顿时让两个男人猛的一震,齐齐看了过来。 白心染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她若是不说点什么,这两个男人怕是都不会相信。 “皇上,我婆婆不会是自杀,她既然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就算爱上了你也没有为你妥协丝毫,又怎么可能为了还一个青梅竹马的恩情去寻短?再者,她若是这么容易抛下自己的孩子去寻短,当初在得知有孩子之时,就不可能留下孩子,她和北原王之所以假装成亲结为夫妻,不就是想保护孩子、想给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吗?如果她真有这么脆弱,那早就该崩溃了,而不是等到北原王死后再来自寻短见。” “染儿?”偃墨予颤抖的手将她反握住,沉痛的眼眸深处有着微微的动容。他知道她是为了他才说这些话的…… “墨予,你先冷静,听我把话说完。”白心染宽慰的拍了拍他手,看向夏高,“皇上,我所说的或许你们不信,但你若是真有冷静的去想过,那定会发现很多疑点。还有我想说的是,你有证据证明我婆婆是服毒自杀的吗?还是说你只看到她死后的样子,就认定了她是自杀?” 夏高愣然:“……” 良久,他沉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色:“你是说盈儿 她是被人害死的?” 白心染摇了摇头,叹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字磨人啊,越是陷入得深,越是看不清楚现实。估计就他这个样,当初才会傻傻的就下定断吧? “皇上,我婆婆当年之死的真相还得问你。” “问我?”夏高很是不解。 “当初是谁说我婆婆自杀的?她可有证明?再者,我婆婆就算是自杀,怎么得也该留封书信之类,就算不是给你也该给她的孩子吧?否则,她就这么走了,难道就不遗憾?还是说她为人太过洒脱,洒脱得就这么丢下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你不觉得她自杀的理由太过牵强了吗?” 闻言,夏高突然大步的走过来,一脸震怒的看着白心染:“你告诉我,那到底会是谁杀了盈儿?” 闻言,白心染都想翻白眼给他了。拜托,她又不是算命的,她怎么知道? 一切不过也是根据经验推断得出的罢了。 从皇上的嘴里得知事情经过之后,也证明了她当初下的结论,婆婆和那北原王不是同时饮的毒! 毒? 对了! “皇上,我想问您一件事,当初你可有让人查验过北原王是如何死的?” 夏高默了默,说道:“我也很好奇北原王的死因,可是不知为何连御医都看不出来他是为何而死。” 那就对了。白心染心里有了几分笃定。 “皇上,恕我直言,那北原王会突然暴毙,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下毒置他丧命。” 夏高瞪大眼,明显很是不信。 白心染放开偃墨予的手,让一旁的殷杜将那副木棺打开,指着北原王的尸骸对夏高讲出了其中的疑点。 “从他骨骸上的颜色显示,他是中毒而亡,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中的是什么毒以至于当年你们查验不出来,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们把我婆婆自杀的行为推翻,重新梳理一下当年的事,或许你们就会发现很多疑点了。” “……”夏高显得有些茫然。当年得知盈儿嫁人,他本就极为不冷静。再加上出事,他几乎就没有认真的去想过那些所谓的疑点。在他心里,盈儿和北原王是青梅竹马,而北原王为了她和孩子的将来,毅然娶她为妻,宁愿默默的守护她,那么她也有可能为了报答北原王的恩情随他而去。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盈儿不是自杀的,而北原王也不是其他原因暴毙, 而是被人蓄意谋害的……这些,竟是当年他忽略了的事! “皇上,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北原王突然暴毙,然后死讯传到我婆婆那里,而我婆婆却因此自杀还恩情,这其中所发生的事,都有谁看到?谁说的?可有其他的人证?” 闻言,夏高眸孔骤睁:“你是说……秋水艳!” 白心染皱起了眉,她没想到皇上居然说出这么一个名字。 “皇上,这一切都是秋水艳告诉你的?” “是!”夏高紧紧的攥起双拳,突然之间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当年是承王府的管家派人到宫中送消息,说是北原王暴毙。后来我赶去承王府的时候,盈儿就已经离世了。而我仔细询问过,只有秋水艳说她目睹了自己姐姐的自杀,当时我陷入沉痛中,也相信盈儿会随北原王去,加之御医也查验不出北原王的死因,所以我才没有怀疑那么多……” “……?!”白心染低头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传说的但凡热恋中的人智商都为零! “染儿。”原本一直都未出声的偃墨予突然将白心染的手拽住。“你说的可是真的?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母亲对吗?!” 白心染抬头,看着他猩红的眼眸凝聚着一团暴戾,就连身上的沉痛之气都变成了冷冽的肃杀之气。 这摸样让她都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墨予,你先别冲动,听我说好吗?”想着这么复杂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她心里都为他感到难受,“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所为,所以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就算你回去逼迫她,她也不见得会承认。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就是寻找突破口,争取让事实来说话。 首先我们要做就是查出北原王所受之毒到底是何物,从毒药开始追究,兴许我们能找到一些线索。其次,那个女人如今在承王府,只要找人将她监视起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是她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总有一天,她会自己露出一些马脚来的。 当然了,这个方法或许看起来有些笨挫,不仅费时又费人力,可我相信只要是狐狸终有一天会露出尾巴来。只要我们找到突破口,再一步步的深查下去,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的。” ------题外话------ 凉子厚着脸皮求月票~群么么╭(╯3╰)╮ 七十二:明日你俩就给朕搬去太子府 她的话让在场的父子 俩都沉默起来,不过神色中都显露出深深的不甘。 偃墨予倒还好些,毕竟从一开始见到玉棺,他就知道玉棺里的人是中毒而亡,现在不过是在纠结如何揪出凶手而已。 但夏高就不同了,若是白心染所说的话是事实,那就代表着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傻子,从一开始就被别人误导、欺骗、甚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惨遭别人毒手他却浑然不知。 这不单单是一个悔字能形容他此刻的心境的。 说了这么多,白心染也知道要给他们两人消化的时间。人往往在面对自己挚爱的人之时,头脑都是不清醒的,特别是皇上,当初既要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转嫁给别的男人,又要面对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同时去世的情景,这样的情况下,被人误导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就算他是帝王又如何,他也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洞穴密室的气氛一直都很沉闷、很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高突然转身看着偃墨予,墨黑的眼眸深处突然有什么浮出,让他低沉的嗓音都带着几分嘶哑。 “予儿,我……”他现在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儿子相认。 可是‘我是你爹’这句话却突然卡在喉咙处,不仅如此,那个他原本以为会与他相认的儿子突然转身—— “染儿,这一路你都没怎么休息,为夫陪你去外面透透气,顺便休息片刻。” 夏高两眼巴巴的望着那离开的夫妻俩,浑身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失落。“……?!” 他也好些时日没休息好了…… 儿子怎么能只要妻子不要爹…… “皇上。”德全赶紧上前将他搀扶住。其实他早就料到承王的反应了,皇上也是太心急了,也不想想,承王二十多年都没有爹,突然冒出一个爹来,他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的。“皇上,您还是多给承王殿下一些时日吧,相信他很快就会与您相认的。” 尽管德全在耳边安慰,可夏高心里却拔凉拔凉的。别人不知道承王的性子,他可是清楚了解的。若是他执意不肯与他相认,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等他唤自己一声父皇,难道这样的要求都很难吗? “盈儿……”夏高走向玉棺,眸底深处透露出许多伤痛和无措。 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这里,而他唯一真正疼爱的儿子却不愿搭理他,是该说他们母子俩都 无情还是该说他活该受到今日的报应? “盈儿,若是你还活着,那该多好……” 看着那对着玉棺喃喃自语的男子,德全摇头叹了一口气。 皇上再威风,终于只是一个男人。只要涉及盈主子的事,皇上就不再是皇上,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几人之中,要说谁还能高兴得起来的,就要属一直在旁的殷杜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殷杜对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显然就不怎么上心,此刻他不但没感受到四周沉闷的气氛,反而因为偃墨予的身世心中雀跃激动。 原来他们爷居然是皇上的儿子…… 爷居然是姓夏,是名皇子…… 那爷以后是不是也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想想爷要是恢复皇子的身份,他就觉得好激动、好难以置信…… 石洞外 坐在崖边,听着细微的风声从耳旁拂过,白心染一直都揪心的注意着身旁的男人。 “墨予,你心情好些了吗?” “嗯。”偃墨予回过神来,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双臂将她牢牢圈住。垂眸看着她担心的样子,他忽而牵扯了一下嘴角,“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白心染撇嘴。在这个时候他还逞强!她还不是害怕他心里装的事太多容易患上抑郁症之类的。 看着她明显不信自己的样子,偃墨予低头用额头摩挲着她的脸颊,轻笑道:“你当为夫就如此脆弱不堪?” 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如此颓废无用? 他还要振作,为母亲寻找凶手,他还要做她的顶梁柱,养家、养她…… 白心染抬手,指腹抚上他带笑的嘴角,确定他不是强颜欢笑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将她细葱似的手指紧紧的抓在手掌之中,偃墨予深邃的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和邪气:“是不是这几日冷落了你,所以……想要了?” “……?!”白心染一头黑线,险些喷出一口鲜血。这不要脸的,居然还有心情调戏她?! 看着男人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她没好气抡起拳头轻打在他肩上。“我在这担心得要死,你倒好,还有心思想别的。” 偃墨予勾了勾唇,眼底有着对她浓浓的溺爱。 时至今日,他最庆幸的就是当初遇到了 第 81 部分 她。这个嘴刁又滑的女人,有着别人没有的缜密心思和胆气,更有着别人所不能拥有的韧性和坚强…… 带着浓浓的满足,他突然将她红唇覆住,不等她回过神来,就深深的与她唇齿纠缠起来。 有她在身边,似乎能让他消除所有的郁色和烦恼,甚至不经意间就能带给他欢愉的情绪。 他是何其有幸为自己捡了这么一个宝? 白心染也不知道他到底发哪门子疯,想着他心情不佳,索性也没推拒他,手臂缠上他脖子,渐渐的回应起他来。 两人拥在一起,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在明丽如镜的天空下,不停的汲取着对方所给的温暖。 口勿到深处,难免不会动情,当白心染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拉回了一些理智,赶紧推了推他,却不想反而被他汲取的更加疯狂。 到最后偃墨予感觉到自己快有些不受控制时,才与她分开,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额头抵着额头,眼眸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那浓浓的情谷欠。 他身体的变化让白心染很是不自在,原本想挪一挪,离他远些,可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偃墨予沙哑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再加上还有其他人在石洞里,他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敢付诸行动。 白心染脸颊涨红。这么明显的反应她是害怕好不好? 石洞下面还有好几个人呢! 看着她别扭的羞赧样,偃墨予唇角扬得高高的。 白心染实在有些看不惯他此刻的样子,在他胸口上闷闷的捶了一拳。 将她小手捉住,放在唇边轻啄,偃墨予嘴角扬得更高,看着她的眸光也越加温柔。 两人就这么小玩小闹的过了好一会儿,白心染见他情绪总算正常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转移到正题上。 “府里那位你可有想过该如何安置?”她不说是谁,她相信他懂的。 闻言,偃墨予眸色一沉,突而问向她:“染儿觉得该如何做为好?” 白心染默了默,才正色的说道:“现在所有的事都是我推断出来的,没有任何证据,自然我们不能随便张扬,若那邱水艳真是杀你母亲的凶手,如果我们冒然找她对质,她不但不会承认,相反的我们还打草惊蛇了。此事等我们回去之后再细细商量看如何来监视她。还有,我们要尽早让圣医过来一趟 ,看能否查出北原王身中何毒,只要查到毒物的来源,那么就代表着找到线索了。” 偃墨予面容冷沉,一抹肃杀之气从眸底划过,但相比起之前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至少感觉得到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而不是陷入那沉痛之中。 “这些事我都会安排下去让人着手处理。” 知道他定是有了一定的计划,白心染点了点头。突然的,她再次轻声问道:“你不想认他吗?” 这个‘他’她相信他也懂。 偃墨予紧抿着薄唇,良久,他目光看向远方,低喃的轻道:“母亲之事在未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承认他。” 看着他褶皱的浓眉,掩饰不住的哀痛,白心染自然地抬手抚了上去,指腹轻柔的划过他皱得紧紧的浓眉,轻声道:“跟着自己的心走好吗?别太给自己过多的压力。这些年,也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极为在乎的,我想你应该最是明白。他或许有错,可这么多年,却只有他在默默的关爱着你,至少他也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人,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奢侈的,若是你觉得他值得你去爱,那你就试着接受他。” 听着她温声细语的劝叨和安慰,偃墨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接受他。” 以前不明白的、疑惑的,如今都能想得通了。 为何他要对自己那般在乎,为何在朝堂之上他对自己过度偏袒。为何他对自己足够信任,为何…… 这些都已经找到了答案。 山中自然不会像其他地方吃住都有人安排。 在这块小山顶上,更是一棵杂草都没法看见,别说吃的了。 好在山中的各种野味挺多,一路上,几人都是靠打野味过日子。 傍晚,夏高寻了个理由让德全突然将白心染找了去。 石洞里,德全守在石门边,里面两只凳子,夏高霸占了一只,白心染垂首站在他面前。 “皇上,不知道你找臣妇有何事?” 听着她客气而疏离的语气,特别是那声自称,夏高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失落。看来这小夫妻俩是真不打算与他相认了? “丫头,我心中烦闷,想找你过来陪我说说话。”他略去了他的自称,甚至敛去了他一身的威严,此刻就似一位慈祥的长者,和蔼的面对自己的晚辈。 感受到他刻 意的讨好和亲近,白心染一时间之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皇上,是为了我婆婆的事而想不通吗?” 夏高摇头,叹了一气:“你既然能唤她婆婆,为何又不愿唤我一声‘父皇’?” “臣妇不敢越礼。”这老爷子,要想认儿子就去讨好她家男人啊,怎么讨好起她来了? 夏高瞪了她一眼。不过脸上倒没出现怒气。 “这一路,你的功劳也不小,特别是在你婆婆的事情上,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我问你,你可有所求之事?只要我能做到,定会满足你一个心愿。” “……?!”白心染诧异的抬起头,以为夏高在同她开玩笑,可当对上那双认真和蔼的眼睛时,她才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确是有个愿望,不过这个愿望对面前的人来说,或许有些残忍…… “皇上,你真的原意许臣妇一个心愿?”佯装不确定的样子,她嘴里反问着,目光却留意着夏高的表情。 “是。你有何心愿,但说无妨。” 白心染抿了抿唇,认真的看着他:“我希望皇上能废掉太子。” 闻言,夏高突然瞪大了眼。“为何?可是太子做了何事惹恼了你?” 白心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皇上刚刚还说许我心愿,我这才刚说出来,皇上就是如此反应。看来所谓的‘君无戏言’也不过如此。我知道我提的要求很荒谬、甚至可以惹恼你立马杀了我,可我还是说了。不但我,就连我们家王爷也跟我心愿相同。既然皇上为难,那就不必多言了,臣妇告退。” 哼,还说喜欢她家墨予,压根就是骗人做戏的! 他给了太子一个完整家的,到头来太子对他如此大逆不道,他却还一点都不知情。别说什么相认了,若是不废除太子,她家墨予的身世一曝光,到时候想对付墨予的人怕是更多,这首当其冲的怕就是太子了。 不把太子弄下马,她都不赞成她家墨予当什么皇子! 白心染心里为偃墨予深感不平,夏高迟疑的态度让她一瞬间冷了脸,也根本不想给他好脸,直接转身就要走人。 皇帝公公就好大个啊?要不是他们夫妻俩,他早都被人追杀挂掉了! “……?!”夏高愣在原地,看着白心染即将走出石门的身影,他稍稍带着薄怒轻喝道,“站住!” 这丫头,也太不把 他当回事了! 就不怕惹怒了他治她个不敬之罪? 白心染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也没回头:“皇上有何话就直说,我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受不了别人虚假相待。若是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就请你直接下令把我们俩口子杀了。我相信我跟我家王爷很乐意去陪我婆婆。到时我们也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夏高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们? 还一家团圆,她倒是真会想,那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 这丫头,胆大不说,还狡猾的拿予儿来威胁他,当真是让他太过小看她了! “你先给朕回来!”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威严,夏高不得不冷下了脸摆正自己的身份。 听着他明显不悦的口气,白心染非但没气,反而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的扬了扬。 转身,她佯装服从的走了回去,重新在夏高身前站定。 “告诉朕,为何会想要朕废除太子?可是你想为承王争取太子之位?” 白心染摇头,抬眸正色的看着他威严的龙颜。“皇上,并非臣妇刻意要为承王争取太子之位,实在是臣妇心有不甘,想为承王抱不平。论人品,承王襟怀坦白,怀瑾握瑜,堂堂正正,不同流俗,论才能,承王出类拔萃,文武双全,卓尔不群,通权达变,且又是皇子出生,为何承王不能被立为储君人选?臣妇想要的也不是皇上立承王为太子,臣妇只不过想要皇上给承王一个能与其他皇子并肩齐争的机会,难道皇上觉得臣妇是在异想天开,还是说皇上并不承认承王是你亲子?既然承王德才如此出众,为何不给他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语毕,白心染心里汗颜,艾玛,不夸就罢了,一夸,她没想到自家男人优点这么多…… 她这只山里小葱咋赶脚有点自卑了呢? 夏高一脸肃穆的听白心染说完,那威严的龙颜上双目微垂,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这让白心染心里有些发怵,果然,这皇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她说了这么一通,他竟喜怒不形于色,姜还是老的辣,当皇帝的果然不能小觑了。 良久,夏高才掀起眼皮,炯炯的目光中闪出一丝赞赏:“丫头,朕欣赏你的畅快直言,也欣慰你对承王的护爱,但立储之事事关我蜀夏国的江山命脉,朕断然不会轻易答应你,此事,容朕回京之后再给你答复,可行?” 白心染心里撇嘴。你倒是真会说话! 敷衍之词谁信你谁是傻子! “既然皇上如此说了,那臣妇也不敢有异议,皇上若无事吩咐,就容臣妇告退。”向夏高屈膝行了一礼,白心染这次走得比方才还要果断。 不废太子无所谓,反正到时后悔的又不是别人。她只是尽所能及的为自家男人争取和其他皇子平等的机会罢了。若是争取不到,她相信凭自家男人的实力,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而京城之中—— 男人的天堂,京城最大的美人庄 华丽的房间里,曼妙的身姿妖娆起舞,红兜绿裳白藕臂,无一处不是让男人沉迷的美景。轻纱薄裙之下,也不知收服了多少男人的心。 在这么一群绝色天香的美人之中,一身矜贵的男人即便坐在木轮椅上也依旧是那般冷傲冠绝,不过此刻面多众多佳人翩翩起舞的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微眯的眼眸在别人看来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贵不可攀,可那挑剔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扫向门口处,明明空无一人的地方似乎比那些曼妙的身姿还吸引人。 站在男人身后陪同男人一起欣赏舞姬翩翩起舞的小厮见男人明显心不在焉,忍不住弯腰低声询问道:“王爷,可是这些美人不合你心意?” 男人回过神来,孤傲的眸光闪过一丝幽暗。 自他成年踏入这片烟花之所,每一次都有那么一个身影会跟踪他寻到此处,不是大闹美人庄,就是伤及那些被他选中的美人。每一次,他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被那个女人追逐多年,最让人可笑又可气的是他不但没成功的睡上一个美人,就连回到府中,对着那些美妾也提不起丝毫兴致。 他自恃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早已过弱冠之年的他,却未曾有过一个女人,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会信! 可他确是从未与哪个女子亲近过,这美人庄,他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哪一次不是被那女人给搞得没了兴致,就算回府,见到府中美妾,他也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张如同母老虎一样的女人脸,败尽了胃口,让他对那些美妾都没了兴致。 如今,她说不会再追着他跑了…… “高元,让你们盯着那女人,可有何动静?”敛回思绪,他忍不住的朝小厮问道。 闻言,那叫高元的小厮立马恭敬的回道:“王爷,您是担心柳小姐再次到美人庄来破坏您的好事吗?您放心好 了,小的派人盯着柳小姐呢,而且她今日绝对不会来美人庄了,王爷您就尽管玩乐吧。” 夏礼珣突然眯起了眼,斜斜的看了过去:“你这是何意?那女人做什么去了?” 一听这问话,高元显得有些兴奋,甚至连表情都带上了八卦的神态:“王爷,先前你没问,小的也就忘了向您禀报。那柳小姐今日正和大学士府的白公子在南湖泛舟游玩呢,今日您就好好的玩乐吧。小的敢向你保证,今日柳小姐绝对不会来打扰您的雅兴。” 夏礼珣突然一怔,握着酒盅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眸底骤然浮出的冷色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那高元也没看懂他的反应,接着还兴致勃勃的说道:“还以为那柳小姐会一直追着王爷您呢,没想到她还算识趣,知道王爷不会多看她一眼,如今她不再缠着王爷您,可见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白公子到底喜欢柳小姐哪样,论其身份,他乃大学士的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看上了那个母夜叉……王爷,小的还听说柳家和白家要联姻,据说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以后啊,那柳小姐嫁人了,就再也不会对您胡搅蛮缠了。” 听着高元的话,夏礼珣的脸越来越冷,绷的紧紧的,就跟被冻过似地,连勾勒的唇角都带上了浓浓的冷意。那双冷傲的眼眸深处,更是隐隐的浮动着一团阴霾,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云,黑黑沉沉的让人心惊。 高元说完话,这才发现他神色不对劲,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却见自家主子已经滑动木轮椅出了房门,留下一阵冷风朝他扑面而来,让他莫名的打了寒颤,心里也顿时诧异不解。 王爷好像不高兴了? 不可能啊! 那柳小姐以前大闹美人庄的时候,王爷嫌她让他丢了脸,可是恨不得杀了她才好呢,为此两人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这美人庄一次比一次装修得华丽,还全是那两人打架打出来的。王爷都不知道赔了多少银子呢。 现在那柳小姐不来闹事了,王爷不该及时行乐吗? 这大好的机会,又有这么多让人心动的女人,王爷怎么能不高兴呢? 而此刻在京城南湖边上 一艘美轮美奂的画舫里,一男一女隔着一张矮桌相对而坐,或许是 第 82 部分 第一次单独相处,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柳雪岚没想到面前的这位白公子居然长得如此隽秀,不愧是大学士府的长子,斯斯文文的样子还真让人赏心悦目。 让她都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自己言语不当把这俊美的公子哥给吓跑了。 毕竟好不容易有个能让她看得上眼的,且对方还不嫌弃她名声臭,她若是不把握好机会那不是傻子吗? 柳老头果真没有骗她,这个白宇豪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缺点。性子温文儒雅,一看就是好相处的人。 虽然年岁才十七,比自己整整小了两岁,甚至还没有什么成就,可是她已经颇为满意了。 年岁小点怕什么,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吗?他脾气好,自己才能拿捏得住他,没有功成名就怕什么,他爹是大学士,加上他年纪尚轻,再等上两三年,只要他参加科考,说不定就能考个状元回来,到时不就功成名就了么? 反正不管横看竖看,对于对面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白宇豪,柳雪岚是越看越觉得和自己很配。 而且和他在一起,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他就似这南湖的水,浑身上下都带着淡雅和安宁的气息。 想想以前跟另外一个男人相处时的情景,她再一次觉得可笑之极。就凭她每次跟那个男人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的情景,就应该想到他们不会有什么将来。 就如同她之前所想的那般,既然爱而不得,那就选择一个爱自己的。 就好比现在,身心放松,不用担心会和对方吵架、打架,不用担心别人会说什么恶语来羞辱自己…… “岚儿,你看这里风景可美?你若是喜欢,以后我经常带你来游湖,可好?”白天豪亲手煮了一壶茶,一边为柳雪岚斟茶,一边温声问道。看向柳雪岚的时候,那秀气的眼眸总会带上几分羞涩。 这个女孩子他其实早就认识了,也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之所以会喜欢她,就是因为他看上了她骨子里的那股活泼劲儿,那是别的女子不会有也不敢有的。别人都说她凶恶如夜叉,而且还蛮不讲理。可是在他看来,他就觉得那是她纯真率直的一面,一点都不做作,很是自然和可爱。 特别是她那精致的娃娃脸,越看越是让他喜欢。 柳雪岚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亲昵的称呼她的名字,就连柳老头也不曾如此。 端起白宇豪为 她斟的香茶,她轻轻的吹了一口,小口的抿了一下,突然咧嘴笑道:“宇豪,没想到你煮的茶这么好喝。” 第一次有个男人亲手煮茶给她喝,这样的感觉还真不错。 被夸赞,白宇豪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特别是看着那双晶晶亮亮闪着笑意的大眼时,他更是连耳根都有些发烫。“你不嫌弃就好,若是喜欢,以后我经常煮给你喝。” “好啊。”柳雪岚也没跟他虚礼,顺便打趣道,“到时我吵着要喝你煮的茶,你可别嫌我麻烦就是了。” 两人在画舫上就这么简单的聊着话,甚至许多时候彼此都较为沉默。可是在柳雪岚看来,这样安静的场景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如今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却带给了她不一样的感受。 人在累了、疲了、乏了之时,少不得想要一个能给自己安慰的人,那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让她感觉到内心的平静。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归属感吧。 十九年的人生,她过得艰辛、过得坎坷、过得疲累,如今,她真的好想有个人能给自己一份安稳宁静的生活…… “岚儿,我这次出来,娘还特意交代我,让我带你多去一些地方走走,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胭脂铺,我许久都没有为自己买过胭脂水粉了,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其实岚儿你不用那些东西也很美了,不过若是岚儿喜欢去,我定是要作陪的。到时看岚儿喜欢什么,我好买下送你。” …… 一壶茶喝完,一男一女走出画舫,隽秀的男子走在前面,细心又贴心的将女子温柔的搀扶走下画舫,女子朝男子笑得格外甜美,那大大的眼睛瞬间笑成了月牙形状,自然、纯净的笑容美得让人心动。 看着那相携离去的两道背影,另一艘画舫上的男人犹如被鬼魅缠身,整个俊脸都布满了阴气,冷傲的目光凌厉无比,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道背影,恨不能将两人盯出无数个窟窿似地。 该死的女人,果然是水性杨花! 他才刚‘死’,她居然就看中了别的男人,还冲别的男人笑得如此淫(和谐)荡! 岚儿?宇豪?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叫得如此恶心,果真是一对狗(和谐)男女! 太不检点、太不知羞耻了! 还有那什么破茶!一个男的煮出像马尿 一样的东西,能喝吗?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臭女人! 还买什么胭脂水粉,就那张脸,难看得让人食不下咽,还想涂涂抹抹,也不怕把人恶心死? 明明是个母夜叉,还装得跟只小麻雀似地,认识这么多年,他还真看不出来她演技竟然这么好,比那些戏子都要演的入木三分! 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有人要?! 想到什么,男人突然将手中的酒盅猛的砸在了地上—— …… 离天牢和刑部失火已经过去了整整时日了,面对这么大的两个烂摊子,太子夏允浩算是从未有过的焦头烂额。 如今天牢被烧成了废墟,奉德王到底死没死没有人知道,若是死了倒还好,至少他还能借口这是一场意外,可若是没死呢,那他这阵子所做的一切白费了心思不说,且还让自己遭受监国不力之责。 特别是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还未搜查到皇上踪迹时,夏允浩再如何冷静也有些坐不住了。 当天竟逼迫兵部尚书邓超义借兵两千将承王府团团围住—— 当夏高一行人好不容易赶回京时,就发现了这让人大为震怒的一幕。 上千名弓箭手包围了整个承王府不说,且还将承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抓了,甚至还搬空了承王府里所有的东西,连花花草草都没留下一株。 领军的统领在见到夏高一行人出现时,顿时就吓得脚软。 而闻声赶来的邓超义更是当着夏高的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皇上恕罪,臣也是被太子逼迫才不得不借兵给太子的。太子威胁臣,说臣若是不借兵给他,就是蓄意袒护承王,要把臣和承王一同治罪啊!臣该死,臣该死啊!” 看着被搜缴一空的承王府,夏高被气得险些吐血。 “邓超义,你告诉朕,承王犯了何事要被你们缉拿?今日你不给朕把实情说个清楚,朕立马让人抄了你全族!” 邓超义四五十岁的人了,一脸的委屈和懊悔,伏在地上连腰都不敢抬:“皇上,天牢和刑部失火,奉德王命丧天牢,太子殿下说这事和承王有关,让人召承王进宫问话,哪知承王却突然失踪,寻而不得。太子说承王定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畏罪潜逃,遂让臣带兵捉拿承王。” “什么?!”夏高上前一步弯腰将邓超义衣襟猛地抓紧,将他身体抬了起来,愤怒的眼眸中充满的震惊,“你说什么?奉德王命丧天牢?说!到底发生 了何事?” 偃墨予和白心染在一旁听得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夫妻俩相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不信。 那厮就这么死了? 还有天牢和刑部失火? 到底他们那晚离开之后发生了何事? 两人把目光都看向了邓超义,等着他给大家解答清楚。 邓超义面带哭相的回道:“皇上,太子怀疑奉德王私采银矿、走私兵器,让人将奉德王抓去天牢问罪。但当天晚上不知为何,天牢和刑部同时失火,里面的人全都无一幸免藏身火中,奉德王、奉德王他也在……” 闻言,夏高突然一个不稳,往后跄踉了两步,偃墨予见状,上前将他搀扶住,并冷冷的瞪向地上哆嗦的邓超义:“邓大人,当日本王派承王妃前去你府中,可是承王妃未能与你说清楚?” 邓超义朝偃墨予磕了一下头:“承王殿下,非也,承王妃已经将您的话转告了下官。下官也不想动兵,可是太子他、他逼迫下官,下官也是没法啊!” 夏高听闻噩耗,脸几乎都被气的失去了血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白心染也有些不忍,遂上前朝他说道:“皇上,奉德王或许还未死……” 她话还为说完,就听到有笑声传来,且那笑声刺耳又熟悉无比,不仅她诧异的回头望去,其他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夏礼珣坐在一把木轮椅上,由小厮推着走了进来。 “承王妃,没想到你倒是挺了解本王的。”尽管双脚暂时不能行走,可依旧穿得光鲜贵气的男人朝白心染勾唇一笑。 偃墨予冷着脸瞪了过去,要不是白心染将他暗中拉住,估计这会儿某个半残废人物已经被拍飞了出去。 无视夫妻俩的怒意,夏礼珣让小厮将自己推到夏高面前,这才敛回笑意,正色道:“儿臣来迟,未能恭迎父皇回京,还请父皇恕罪。” 看着好端端出现的儿子,夏高松了气,脸色明显好转:“这到底是如何回事?不是说你已经……” 当真是吓出了他一身冷汗。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也知道其野心不小,所以这些年才会在朝中剥削他的势力,让他做了一名闲散王爷。可再怎么着,也是自己的骨肉,听到噩耗时,他还真是心痛了一把。 这些个东西,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父皇,儿臣幸得老天庇佑加之父皇龙威庇护,才让儿臣逃过一劫,但儿 臣因怕被皇兄再次刁难,所以才不得不暂时隐藏起来。”夏礼珣冷傲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本正经之色。 闻言,夏高连连点头:“好好,没事就好。” 语毕,他目光凌厉的瞪向邓超义:“邓超义,朕命你速去把太子给朕绑来!朕要亲自问问他到底他是如何监国的?” 邓超义被夏礼珣的出现惊得一时没回过神来,听到夏高的旨意,这才猛然回神,赶紧磕头领命。 起身时,他看了一眼被搬空的承王府大厅,顿时有些心虚和尴尬的看向了偃墨予。 “承王殿下,您看这……”早知道如此,就算太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该听信太子之话,这下……唉! “墨予,我们现在无家可归了。”看着邓超义的表情,白心染心里好笑,但却没忘记落井下石。 敢动他们的家,这些人就等着死吧! “什么无家可归?”夏高一身威严骤显,朝白心染瞪去了一眼,“明日你俩就给朕搬去太子府!” 七十三:对着这样的老东西,你吃得下吗 夏高的话一落,在场的人都惊得瞪大了眼,齐齐的朝偃墨予看了过去。 入住太子府,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不是傻子。更何况还是皇上开的金口,这可没半点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看着大伙的眼光,特别是在看到奉德王整个脸都黑了以后,白心染险些拉着偃墨予直接暴走。 这皇上,是嫌不够乱,故意来给他们添乱的是不是? 居然在这个时候让他们住太子府! 没看到太子和奉德王明争暗斗弄得满城风雨吗?居然还把她家墨予给卷进去! 偃墨予也是冷下了脸,朝夏高说话都是硬邦邦的:“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臣莫名遭受不白之冤,恳请皇上替臣洗去冤情,还臣清白,其他事务臣自有主张,不劳皇上费心。” 夏高听到他那明显抵触和不悦的语气,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有些欠妥。 看着众人震惊的反应,轻咳一声,他突然朗声朝偃墨予说道:“太子不加调查就造谣生事,且还将你府中搬至一空,如今你们夫妻俩无法落脚休息,借他太子府住上几日又有何妨?” 他这话一出,众人神色才稍微缓了过来。特别是奉德王,暗自吐了一口气。 太子的事都还没解决掉,又蹦出来一个承王与他争夺,他可是 一点准备都没有。 当太子被带到承王府时,见到夏高那一刻显得尤为激动。虽说夏高说的是让人绑他,可看到随行而来的皇后,众人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儿臣恭迎父皇回京。”夏允浩在夏高面前跪下,似惊似喜的问道,“父皇,您既然回京了为何不回宫中?儿臣有好些事想向你禀报。” 夏允浩说完话,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夏高身旁的几人,见偃墨予和白心染也在,他眸色突然闪过一丝冷色,当看到坐在木轮椅上勾勒唇角正对着自己笑得春风得意的夏礼珣时,夏允浩迷人的眼眸深处顿时显出一丝惊诧。 好在他反应快,赶紧收拾好自己短暂的失态,一脸认真的看着夏高。 楚皇后在宫人的拥簇下走了上来,带着一众宫人殷切的朝夏高行礼。 “臣妾恭迎皇上回京。听闻皇上回来了,臣妾不见皇上回宫,这才随太子一同出来迎接圣驾,还请皇上勿要责怪臣妾的擅作主张,臣妾也是因为多日未见皇上,所以分外思念罢了。” 这算是白心染第一次看到传说的楚皇后,也就是她婆婆当年的情敌。论起气质,这楚皇后一身雍容华贵,举止端庄贤淑,倒不失一国国母之风范。但论起相貌来,白心染还是更倾向喜欢那为玉棺中的婆母。虽说楚皇后姿色也不差,可以说容貌端正,温良大气,可凭着女人的第一直觉,她始终觉得楚皇后有些做作。 不过这也很好解释,人家是一国之母,在外怎么也得做点姿态出来,哪会想普通人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想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 或许是因为太子夏允浩的原因,总之她对这楚皇后印象还算过得去,但感觉却喜欢不起来。 夏高威严的扫过众人之后,才让众人平身。 楚皇后行礼之后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夏高冷着脸先一步发言,对着太子夏允浩就是一顿严厉的责问。 “好你个太子,朕让你代朕监国,你却背着朕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出来,你可知罪?” “父皇……”夏允浩神色一惊,赶紧跪在了地上,面带不解的问道,“父皇,儿臣代您监国这些日子,每日都勤于政事,不知父皇所说之罪是何意?” “混账东西,朕都回京了你还给朕装糊涂,还不赶紧 第 83 部分 给朕如实交代?你为何将奉德王打入天牢?有为何诬陷承王,甚至还将其府邸搬至一空?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如今朕站在你面前,你还敢跟朕装糊涂!你以为你装糊涂朕就拿你没法?信不信朕照样让人将你拉出去斩了?!” “父皇?”夏允浩眸底闪过一丝骇然。 而在一旁的楚皇后在夏高话刚落下,顿时神色一惊,站到了夏允浩身前,惊慌的看着夏高:“皇上,太子究竟犯了何罪让您一回来就要斩他的脑袋,他可是你的皇儿啊?” 看着站出来替太子说话的楚皇后,夏高神色一凛,威慑迫人的目光瞪想一旁的德全:“德全,速将皇后送回宫中!” “不!”楚皇后见夏高不似玩笑的样子,顿时就有些急了,拦在自己儿子身前不说,还心有不甘的朝夏高说道,“皇上,太子他到底犯了何罪要让你如此龙颜大怒?今日你不给臣妾一个解释,您就让臣妾随太子一起被处斩吧!” 眼下的状况,就似母鸡护小鸡,让四周的人定眼相望,但谁都没有做声,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仿佛中间那一家三口在唱戏一般。 而夏礼珣扬着唇角,嚼着冷笑,孤傲的眸光充满了鄙视。 偃墨予和白心染夫妻俩极有默契的站得远远的,毕竟太子的事跟他们还真没什么关系,现在是奉德王与太子之间的斗争,跟他们夫妻俩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今皇后再来插上一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袒护自己儿子,这戏码,谁站出去谁就会挨刀。 夏高脸色极度的难看。原本他是想好好的审问太子一番,顺便给另外两个一个说法,以抚平奉德王和承王所受的委屈,结果楚皇后偏偏跑来当众护儿,让他顿时看向楚皇后的目光都是凌厉中带上了浓浓的厌恶。 “来人,将皇后拉开!朕审问太子期间,若有人胆敢肆意扰乱,一律给朕拖出去斩了!”儿子他管教不好就算了,连女人都管教不好,这些个东西都当他是活死人,想糊弄就糊弄的吗? 楚皇后带来的宫人一看夏高说出如此严厉无情的话,顿时都心惊胆颤的上前将楚皇后带到一旁。而楚皇后除了对自己儿子充满担心之外,看向夏高的眼眸一时间蓄满了泪水,复杂的情绪在眸中不停的翻滚,咬着红唇,让人看着无不替她感到委屈。 这就是帝王,一个对她无情到极点的帝王。 自从她嫁他为太子妃开始,他就从未正眼看过她,更别说什么情真意切 了。她之所以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那仅仅是因为她是先帝选的太子妃,他的正妻。 二十多栽的夫妻,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随意说出要取她性命的话,他甚至可以在众大臣面前不顾及她皇后的身份给她难堪…… “太子,朕问你,可是你让人将奉德王给打入天牢的?” 夏允浩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很诚恳的回道:“回父皇的话,的确是儿臣将奉德王打入天牢的。因不久前,儿臣听闻消息,说奉德王在外私采银矿,造成我蜀夏国大量白银流失不知所踪,不仅如此,消息还称奉德王在外私设兵器坊铸造兵器并私运出国,儿臣甚感兹事体大,索性就让人带奉德王去牢中问话,那曾想天牢竟突起大火……导致……”说到此,夏允浩抬起头一脸的痛色和懊悔,当抬头看到夏高身侧的夏礼珣时,他猛的睁大双眼,似是很震惊的唤道,“二弟……你……你不是……” 看着装的比什么还真的夏允浩,夏礼珣冷冷的笑道:“皇兄,是不是觉得我没死很不甘心啊?” “你……”夏允浩一脸的受伤,那过于柔美的脸看起来就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二弟,你怎么能如此说?你不知道,自从大火过后,皇兄可是一直都在为你难过,甚至是夜不能寐……你不知道皇兄心里有多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糊涂把你送去天牢呢?皇兄真是该死,竟听信谗言误会你……” 一句‘听信谗言’让夏允浩无形之中把罪责推了出去。 看着太子那对奉德王情真意切的忏悔之态,四处的都鸦雀无声。各个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有几人相信太子的话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夏高也不知作何想的,龙颜肃穆威严,让人猜不透半分,默了片刻,他剑眉一拧,看向地上的夏允浩:“你既知道误会奉德王,那为何又要诬陷承王?还让人将其府邸搬至一空?” 夏允浩愣了愣,目光投向偃墨予那方,也是带着歉意,须臾,他收回目光,在夏高面前低头:“父皇开恩,儿臣并非有意要诬陷承王,实在是这些时日所发生之事太过巧合,让儿臣误断罢了。因承王突然消失无踪,儿臣派人多方打听都不见其下落,不得已,才命人搬空承王府,也只是想逼承王现身,儿臣真的没有其他的意图,请父皇明鉴。” 看着在那自编自演、且独角戏唱得比戏子还好听的太子,白心染后牙槽都磨痛了。 见过卑鄙的,还真没见过如 此卑鄙的! 你tm一个误断就可以让她家男人身败名裂,到现在为止,光想承个错就想算了? 信不信她也可以上去捅他一刀,然后说句‘杀错人’就算赔礼道歉了? 夏高胸口微微起伏,威慑震人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都不敢出声的众人。良久,他冷声朝夏允浩命令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让人将承王府的东西送还回来?” “皇上。”偃墨予突然出声,走了过去,朝夏高拱手行了一礼,看着夏允浩的头顶,眸光沉沉冷冷,“本王一向爱洁,别人碰过的东西还是请太子替本王扔了,不必劳烦太子再派人送还回来。” “承王,你?”夏高愕然,看着空空的四处,心里泛起心疼。 这家被太子弄成这样,要如何住啊? 厉色的眸光一转,他朝夏允浩斥道:“承王府如今这般摸样,全是太子你一人之过造成,如今,朕命你将承王府恢复原貌,且要全部新物,一切花销,全从你月俸里扣除!” 听到这里,偃墨予和白心染相视了一眼,算是接受了夏高的决定。 白心染心里一阵吁叹。好在他们离开之前,将主院重要的一些东西都放在了别院密宅中,否则这会儿怕是损失惨重。她不得不佩服自家男人心思细密,想得周到。若稍微掉以轻心,想必后果不会如此简单了事。 就在大家都以为太子之事就这么结束了之时,忽然,夏高抬起了头,慑人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威严而冷肃的说道:“朕出游数日,令太子代为监国,但太子却听信谗言、诬陷他人,甚至牵涉无辜,且监国之期,造成天牢、刑部两处重地受损,此事朕会着重调查,但太子监国不力、难辞其咎。太子所言所行,皆有失我蜀夏国储君之风范,且德行欠佳,朕宣布,从今日里,废除皇长子夏允浩太子之位,贬其为福德王。” 一道圣令,让一把火一样顿时将安静承王府给烧沸腾了。 尽管有不少人都猜到天牢和刑部失火太子肯定会受到处罚,可没想到皇上的处罚尽是如此严重,且不同众大臣商议就直接下旨。 这储君可是事关一国的将来,如今太子被废,皇上到底想立谁为新储? 奉德王? 承王? 这两人似乎都不合适…… 奉德王出生其母身份地位,若是立他为太子,怕是不能服众。特别是后宫之中还有好几位分位高的妃子,虽说其 诞下的皇子还为成年,但身份地位也比奉德王之母高出了不少。 选承王为太子?那更不可能了。 承王一个外人,蜀夏国的江山怎能落入一个外人手中? 此时此刻,大臣们在替太子感到惋惜的同时又在不断的猜测着皇上的心思。至少也得让他们有心理准备,自己以后该投靠谁啊? 而偃墨予和白心染在听到这一道圣谕之后都些诧异。特别是白心染,她一直以为夏高只是敷衍她,毕竟太子乃皇后所生,又是皇长子,要罢黜他的太子之位肯定有很多大臣不会赞同。可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果断的做了决定,甚至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而一直坐在木轮椅上的夏礼珣,嘴角得意的扬着笑,哪怕有众多官员在场,他也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的得意。 这一仗,他赢了! 管他什么福德王,只要他不再是太子,以后要想和他斗,根本就是找死! 这些年,太子在父皇的眼皮下,根本不敢培养自己的势力,只得对父皇言听计从,好博得父皇的喜爱。如今他被打下马来,失去了太子之位不说,想必不少支持他上位的大臣也会纷纷转移目光,如此一来,看他还拿什么跟自己斗! 夏允浩从震惊和不置信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身帝王之气不可欺的夏高,他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楚皇后,哪知楚皇后一时无法接受儿子被废的事实,突然就晕了过去—— “母后!”夏允浩赶紧从地上起来飞扑了过去。 …… 一场‘戏’就这么落幕了。到最后因为承王府空空的连根凳子都没有,不得已,夏高只好带领着众人离去—— 而承王府被太子软禁的人全都送了回来。 偃墨予选了两处别院将人暂时安置了进去。 而他和白心染也暂时住去了别院里。虽说皇上下令让太子,不,让如今的福德王自掏腰包赔偿承王府里的一切,当如此多的家什摆件,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变出来的。 别院里 白心染终于舒坦的睡了一觉,睁开眼伸懒腰的时候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了。她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起床穿戴后就找了出去。 “血影,王爷人呢?” 门外,血影木桩子的站在房门口。见到白心染出来,才抖了抖眼皮回道:“回王妃的话,老夫人来了,王爷在厅堂里同她说话。” 闻言,白心染皱了皱眉,撇下血影赶紧朝前厅奔了过去—— 厅堂里,邱氏一改往日的严肃,一脸的慈眉善目。 在其身后,站着好几名婀娜多姿的美人。各个含羞带怯的看着那方风华俊朗的男人。 “予儿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母亲可担心死了。你们那日回来也不派人来知会一下,后来太子派人来寻你,我才知道你们回来过,眼看着太子派人到府中要捉拿里,我这心里啊忐忑不安,又惊又吓的可难受了,总担心你们在外面出什么大事。” 邱氏一边倾诉着这几日的心情,一边不时的抹着眼角。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把母亲丢在府里不管,自己到处乱跑呢,若是出了何事,你让母亲怎么去面对偃家的列祖列宗?” 偃墨予眸底一闪而过的冷色,但也只是一瞬间,快得根本让人捕捉不到。看着邱氏为自己担忧泣哭的样子,他温声劝道:“母亲,事出突然,所以才没来得及通知你,让您担心,是儿子的不是,还请母亲莫要介怀。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说承王府暂时无法入住,但皇上已令太子赔偿承王府全部的家当。所以您不必担心,暂且就在别院小住几日,等承王府重新规整后,我们再搬回去。” 极少听到儿子温声细语的邱氏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住哪都无所谓,母亲只要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就放心了。” 偃墨予体贴的回道:“母亲不嫌弃别院窄小简陋,那是因为母亲大度,但我贵为承王,又岂能让母亲在外吃苦受累?以前,是儿子不懂事,对母亲多有不孝,还望母亲莫要放在心中。” 闻言,邱氏心里除了喜悦之外,甚至还有些意外。意外这个冷面无常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身后的几名承王府的美妾,她默了默,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现在儿子刚回来,而且对自己态度明显好转,她还是先缓一缓再说,看儿子是不是真的有所改变再说。万一儿子还是不愿意接受这几个女人,岂不是又要让他们母子俩闹得不愉快? 既然儿子知道自己以前太过冷漠,有心想要悔改,那她也就不急了。等日后再慢慢的把这些女人塞去他房里。 “对了,染儿呢,怎的不见她?”关心了儿子,邱氏这又开始关心起儿媳来。 偃墨予眼睫颤了颤,掩盖住眸子的一丝微冷的情绪,对着邱氏突然勾了勾冷硬的薄唇,轻笑道:“母亲,染儿这 几日也尤为辛苦,这会儿怕是还未醒来,母亲若是要见她,我这就差人去唤她过来。” 邱氏赶紧示意:“不了,想必这几日在外,也辛苦她了,就让她多休息吧。”提起白心染,邱氏一脸的忏悔,“我以前是有些执拗,对她是有些偏见。如今我已彻底的悔悟,觉得自己以前做的的确不够好。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爹娘在身边,可我还那般严厉要求她……以后啊我定是会是她如己出,好好的与她相处,好好的待她。” “母亲有心了。”偃墨予站起了身,朝邱氏拱手行了一礼,“染儿从小没受过什么教导,性子是有些鲁莽,以前多有得罪母亲,还往母亲大人大量不要同她计较,儿子在这里代她向您请罪了。以后儿子定会严加管束她,让她多加孝敬您。” 闻言,邱氏美目中更是露出一分喜色。子阳说的没错,只要她暂时放下身段向那个女人示好,就很容易接近他们。果然,她这示好才刚开始,儿子就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看来以后还得多加努力一些,争取早日赢得这两人的心。 “予儿莫这样说,我们是母子,你不必如此见外。你越是这样,母亲心中越是不快。作为婆母,包容、疼爱儿媳是我应当做的,以前我有太多不是,如今我也大彻大悟,真心想对她好。想我们母子俩,极少有这般愉悦相处的时候,以后啊,我希望每天都能够这样,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偃墨予顺从的点了点头。在邱氏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 邱氏坐了近半个时辰才离开,且头第一次带着笑容离去。只不过跟在她身后的几名女子就显得尤为沮丧和失落——只因她们爱慕的那个男子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们一眼…… 待她走后,白心染才现身走进厅堂里,边走边搓自己的手臂。 “艾玛,这女人 第 84 部分 可真够肉麻的,差点没把我恶心死。看看,看看,这鸡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什么‘是她如己出’、‘包容、疼爱儿媳是她应该做的’,这邱水艳,说这些话,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这女人,在她们去卢云山之前就突然向她示好,不是送这样就是送那样,现在更是表现得尤为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以为慈母好婆婆一般。 她到底想要做何?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老姑婆可不止一点点的献殷勤,那几乎可以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来形容了,就是不知道背后想要搞出多大的鬼来。 看着她搓手臂的动作,偃墨予有心好笑,待她走近,他将她双手握住带到自己怀中,甚至替她搓起手臂来。 “可是睡足了?” 白心染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起的啊?都不叫我一声。” “见你睡得熟,不忍心唤你起来。”他眼底含着溺爱,搓着她手臂的厚掌渐渐的转移了方向,移到她腰间。 白心染痒痒的轻笑出声。瞧见他眸底渐渐生出的暗火,她赶紧将他不规矩的手给捉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顺带转移了话题。 “没想到你也会演戏,竟然把那女人给哄了。你都没看到她走出去时的样子,估计心里快乐翻了吧。” 提到邱氏,偃墨予眸色微微一沉。“我一直都知道她有野心,就是不知道她野心有多大。” 白心染附和的点了点头,“没事,以后监视严密一些,别疏忽大意了。你看她现在做出来的样子,想必她是在密谋什么。总之这人是咱们重点监视的对象,不能太掉以轻心。” 偃墨予很是赞同她的话:“为夫已经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心。既然她要做戏,我们也就陪她演下去。” 晚上,两人用过食物,偃墨予突然带着白心染去了另一处地方,等到了她才知道那是圣医奉亦枫的家。只是当他们去了之后并没有见到奉亦枫本人,而是一名八九岁的小药童接待了他们,并告知他们奉亦枫不在家,且还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偃墨予。 看过信之后,偃墨予神色有些凝重,也带着浓浓的失望。 两人回到别院后,白心染才问道:“是不是圣医出什么事了?” 在圣医住的地方他一句话都没多说,看了信就将她带了回来。可她还是看出他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不安。 偃墨予走到桌边坐下,沉默良久,才道:“圣医回国了。” 白心染有些不解:“他不是蜀夏国的人?” “不是。他是西云国人。” “哦?”嗅出一些端倪,白心染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好奇的问道,“那他怎么跑到这里来开医馆,还自封那什么圣医?听血影说,他来蜀夏国已有近十年,可是真的?” “嗯。”偃墨予颔首,见她充满好奇的样子,也没瞒她,将圣医的底给说了出来,“他乃西云国二皇子,十年前因被人陷害逃亡至此。” 白心染蹙了蹙眉:“那他现在还回国去做什么?这不是送死吗?” “他母妃命在旦夕,这次回去应是去见他母妃最后一面。” 闻言,白心染叹了一口气。 这圣医的背景一听就十分复杂,她倒不是很关心。她现在只知道要让圣医帮忙的事可能要推后了,至少也得等到他奔丧完才行,而且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回蜀夏国。这一拖,婆婆和北原王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线索。 看来,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那老姑婆身上了…… 实在不行,也只能自己去查找医书,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资料。 …… 大学士府 白翰轻再一次因为儿女婚事与太夫人贺兰氏起了争执,想到先前因为贺兰氏的自作主张让女儿嫁给了贺家的二公子,这一次,当贺兰氏要干涉其子白宇豪的婚事时,白翰轻说什么也不让她再插手了。 “母亲,豪儿他不小了,他自己坚持要娶柳家小姐,你就让他自己做主,不要干涉他,可行?”虽说那柳家小姐不是嫡出,可是也算是柳博裕的亲女,这些柳博裕已经私下暗示过他了。最主要的豪儿自己坚持要娶那柳小姐,他也是劝说无用才同意的。现在母亲听说那柳小姐只是柳家的养女,就闹着要他去柳家退婚,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让他如何去退? 那柳博裕还多次暗示过他,嫁妆方面绝对不会让柳小姐受委屈,而他也打听过了,那柳小姐虽说身份见不得光,但颇受柳博裕宠爱,可以说柳博裕那么多子女当中,就柳小姐最为受宠。 这门亲事看似有些不般配,可实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且他也清涟都同意了,可是现在母亲却非要出来阻拦,这让他如何不恼火? 贺兰氏同样也在气头上,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子,如今却要 娶一个身份这么卑微的女人,想想她就替孙子感到不值。 “我不管,这桩婚事说什么我也不同意!婚姻大事须由父母做主,岂能让他自己选择?这是娶妻,不是纳妾,豪儿的妻子以后会是我们白家的当家主母,怎么能选择那样一个女子为妻?这说出去,岂不是丢了咱们白家的颜面?更何况,我听说那柳小姐一点都不检点,小小年纪就同那奉德王来往不断、牵扯不清,这样的女子怎能入我白家的门?你这样贸然的答应这桩婚事,你让我死后怎么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闻言,白翰轻干脆闭嘴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独自生起闷气来。 可他不回应,不代表贺兰氏就会罢休。 “总之,我是不会让那女人过门的!你们也不想想,那女子不检点不说,且还比豪儿大了两岁,她哪点配得上我们豪儿?世上女子那么多,难道就不能为豪儿选个更好的?” 白翰轻实在有些不想听下去了,黑着脸站了起来:“母亲,这桩婚事已定,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总之豪儿他愿意,我们就没意见,你若是不同意,你自己同豪儿说去。” 贺兰氏瞪大着老眼,也是怒容满面:“我们白家如今就豪儿一根独苗,你竟如此草率对待他的婚事,你还配当他爹吗?那女子还未过门就把豪儿迷得神魂颠倒,我看她就是个妖女,定是给豪儿下了什么迷药,这样的女子你们居然还让她嫁到白家来,就不怕她祸害我们白家吗?别说豪儿娶她为妻了,就算纳她做房妾室,我都不同意!” “母亲,你怎能如此蛮不讲理?”白翰轻面色铁青铁青的。这些话好在母亲只是对自己说,要是传到那柳博裕耳朵里,那两家还不得闹僵? 他白翰轻混到如今的地位,在朝堂之上可是从未与人红过脸,如今母亲不但不知道为他着想,反而处处得罪于人。再如此下去,他的仕途怕是都要毁在她手里! “放肆!”贺兰氏听到儿子的责备,顿时忍不住怒斥起来,“你这个不孝子,枉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如今你有地位了、翅膀硬了,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白翰轻气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干脆铁青着脸转身就走了—— 而贺兰氏见他如此,也气得险些站不稳,两边丫鬟见状,赶紧将她扶回了房。 “太夫人,您先消消气,可别把自己身子气坏了。”房间里,丫鬟一边替贺兰氏顺着气,一边关切的安慰道。 贺 兰氏心里怒气难消,就连回了房也是怒声不断。 “那女子肯定是狐狸精转世,竟把我孙儿迷得团团转,如今连我儿都受她蛊惑帮她说话,如今她还未过门就让我们白家闹得家宅不宁,你们说这样的女子我怎能容她?不行,我不能让豪儿跟那女子再继续往来下去了,这桩婚事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改天我非要亲自去见见那女子,让她离我家豪儿远点,不准她再接近我家豪儿!” …… 因承王府在整修,白心染随偃墨予在别院住下,一晃就是好几日。 自从回京之后,偃墨予又开始忙碌起来,加之太子被废,他连着好几日都是早出晚归。 白心染已经开始让血影帮忙搜集各种医书,每天,就靠着看书打发时间。不过书看多了,她也有感觉无聊的时候。 这一日,她和血影穿着一身男装偷偷摸摸混到了街上—— 某酒楼里 白心染点了几碟小菜,可血影说什么也不与她同桌,没法,她就只好自己一个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还没吃几口呢,突然间看到街对面停下一顶轿子,这坐轿子其实也没什么,原本她也没在意的,可是当看着从轿子里出来的某个老太婆时,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筷子,皱起了眉头。 只因为某个老太婆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她所在的酒楼—— 白心染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白家的老太婆进来找她,顿时就有些疑惑了。 那老太婆不是来找她闹事的? 那干嘛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还真是好奇了,还有谁能惹那老太婆生气的? “血影,去看看,白家太夫人在哪个房间?” 血影应声退下,没过多久返了回来,将贺兰氏所在的房间告诉了白心染。 白心染也没犹豫,直接寻了过去—— 在一间雅房外,贺兰氏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那带着怒气的嗓子尖锐而凌厉,听起来就像有个老巫婆在里面捉妖死的—— “你这个妖女,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我孙儿,别怪我没警告你,若是你再出来迷惑我孙儿,我定是不会饶你!” 噗! 白心染哧哧一笑,她还真好奇,是那个妖女能把她老人家的孙儿给迷惑住? 抬脚,她大摇大摆的 走了进去。 这一看不打紧,险些让她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而那妖女正冷着一张娃娃脸,突然见到白心染走进来,顿时愣了。 贺兰氏盛气凌人的老脸见到白心染,就犹如见到厉鬼到来般,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你来做何?这里不欢迎你!”最先出声的是贺兰氏。 白心染正眼都没看她一眼,朝柳雪岚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面带调侃的看着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还真是巧啊。出来吃饭么?怎么选在这个地方?对着这样的老东西,你吃得下吗?要不去我那边坐坐?” 柳雪岚原本冷飕飕的脸突然就咧嘴笑了起来。她差点都忘了,面前这位承王妃可是对面老太婆的孙女。只是这祖孙关系…… “承王妃以前是不是经常对着这种老东西倒胃口?” 白心染摇头:“我一般不会对着这种老东西吃东西,否则至少三天都没食欲。” 柳雪岚突然嗔怪的瞪了白心染一眼:“你也真是的,为何不早说?害得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惨了,我起码半个月都会没食欲!” ------题外话------ 妞们先看,我抓虫子去…谢谢大家的票票、花花、钻石!爱你们!╭(╯3╰)╮! 七十四:看到邱氏与人约会 白心染险些嘴角笑抽。没想到这丫头也是个嘴狠的人物。 比起在卢云山时的她一路犯抽似的唠叨,这会儿的她还挺招人喜欢的。 再看贺兰氏的老脸,脸上的褶子都一颤一颤的,那老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知道的当她是白府的太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女巫婆呢。 “你们两个孽畜,竟然敢如此辱骂我?”贺兰氏当真气得不轻,那目光就跟喷毒似的瞪着对面两个女人。 白心染佯装才看到她似地,眨了眨,一脸的惊讶:“哟,这不是上次到承王府要同我认亲的老太婆么?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谁辱骂你了?我们俩在这里聊天,你别对号入座好不?” 贺兰氏从地上的绣垫上站起来,身后的丫鬟赶紧上前将她搀扶住,她怒着老脸将丫鬟挥开,伸出手指着白心染:“你这孽畜,大逆不道、六亲不认,你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白心染笑眼弯弯:“老太婆,我怎么就不能活在世上?六亲不认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t m的讽刺,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六亲不认把我赶出白家的。怎么,我都不是你们白家的人了,难道我还得对你讲孝道?你看你,一把老骨头了,还整天骂这个孽畜,骂那个妖女,你以为你是茅山道士专门来降魔收妖的?没事就别瞎折腾了,赶紧回家养老吧。瞧你这把岁数了,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还去诅咒别人,你死了别人都还没死呢。” “你!”贺兰氏捂着胸口,似乎下一秒就会喷出鲜血一样,又难看又狰狞。 “我什么?”看着她那摸样,白心染突然冷下了脸,站起身绕过矮桌朝她走了过去,在两米之远的地方站定,半眯着眼迎着她的怒光,“你左一个孽畜,右一个孽畜,怎么不说自己是个老孽畜?我娘辛苦生下我,难道就是被你这老孽畜骂的?以前我可以忍你、容你,可现在……我tm的容忍不了你,以后见着我,麻烦你走远点,否则老子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以前的她的确是受够了这些神经病。都说人是欺软怕恶的,果真说的一点都没错。对付这种老太婆,用得着跟她讲理吗?要耍横,她也行,要耍凶,她照样可以当个悍妇、恶人! 对一个见面就喊她‘孽畜’的人,她还需要跟她客气? 柳雪岚在旁边看得一惊一震的,完全被白心染凶悍无情泼辣毒舌的形象给震慑住了。虽然她跟这个承王妃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卢云山的时候,她见到的那个承王妃可是淡然冷静从容谦和的,哪像现在这样,浑身都跟长满了刺一样,一碰就能扎死个人。 这、这承王妃也太、太、太tm有种了! 连自己祖母都敢骂,真是可敬可佩啊! 不过眼看贺兰氏随时都会被气死的样子,柳雪岚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也是替白心染担心多一些。再怎么说,这也是白府的太夫人,就算不给她面子,但总得给白大人几分面子吧。 而且这还是宇豪的祖母,若是真被气死了,想必宇豪也会恨她。 思绪片刻,衡量了一遍,柳雪岚上前将白心染的衣袖拉了拉。 “承王妃,别跟这种势利眼的人多说,把她气死了别人还得找你算账,留她一口气吧。” 看着贺兰氏那愤怒不甘的摸样,白心染依旧没法解气,这老东西恨不得弄死她,她同样 第 85 部分 也恨不得弄死这个老东西。试问,有谁能受得了别人动不动就喊自己‘孽畜’的? 不过她还是跟着柳雪岚走了雅间。 …… 两人到了她先前坐的雅间里,看着垂首不语,似乎有心事的柳雪岚,白心染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是挺凶悍的嘛?我看你都能把那奉德王气得够呛,怎么会怕这种老太婆?” 柳雪岚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哀愁。“我马上要和她孙儿成亲了。” 噗! 白心染刚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幸好茶水还没倒入口中,否则定是会喷得柳雪岚一脸都是水。 “你要嫁到白家去?”问着这话时,白心染一脸的诧异和同情。 柳雪岚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纠结:“是啊,我要跟白宇豪成亲了,婚期都定了,可是太夫人找到我,说我配不上她孙儿,让我离开她孙儿。” 白宇豪?白心染心里默了一遍。在白府多日,她整日闭门不出,所以没见过那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从血影对白家众人的调查中得知那白宇豪的为人品行勉强还过得去,没想到这柳小姐居然要和他成亲? 想到什么,她好奇的眨了眨眼:“我看你不是挺喜欢那奉德王吗?是不是有人逼你嫁去白家的?” 提起某个男人,柳雪岚闭上了眼,可圆润的脸上却黯然无光,连清脆的嗓音都低沉了起来:“我跟奉德王是不可能的,也不是有人逼我成亲,是我自己决定的。那白宇豪人挺不错的,对我也很好。” 白心染有些不懂她了,“是不是前阵子奉德王出事让你以为他死了,所以才另有所爱的?你不知道,其实奉德王他没死……” 柳雪岚主动的打断她的话:“奉德王死没死都跟我没关系了。我现在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嫁人。” “……”白心染嘴角微抽。好吧,原谅她虽然是个女人,可也不怎么懂女人的心。她只知道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所以她在遇到自家男人强取豪夺时认命了一回,也给了彼此一个机会。事实证明,勇敢一些的孩子会过得更幸福。 看着柳雪岚明显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她心里看着都替她难受。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马车上,她一双美目灿烂如星,对着一个男人痴迷狂热的样子,她也不会忘记在卢云山上,两人同骑一匹马,她嘴里一直念叨着‘奉德王’时那眉飞色舞的劲儿。 那是一个充满了活力和干劲的姑娘,可眼前这个,就跟霜打焉的茄子一样,不仅没干劲儿,连魂儿都像是被人抽了似地。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那太夫人貌似不喜欢你。”有那个老太婆在白府,就算嫁过去怕是也不得安生吧?这都还没成亲,那老太婆就主动劝离,还妖女、妖女的骂,这要是嫁过去了,岂不是悲催死了?古代的女子都以夫为天,对夫家的人更是要敬重才会说你贤淑孝顺。 可她瞧着这柳小姐也不像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啊,否则刚才她也不会配合自己一起损骂那老太婆了。 柳雪岚叹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那太夫人狠狠的打一顿,可是宇豪对我不错,我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我的,所以我才一直忍着没敢下手。” 白心染撇了撇嘴,问得也很直接:“你以为你忍过一时就算没事了?要是成亲以后那老太婆还是对你如此刁难,你还要继续忍下去?” 柳雪岚摇头:“我不知道。” 她这辈子还没忍过这么大的气呢! 看着一身男装的白心染,柳雪岚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再继续谈论她和白家的事。 “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你家承王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白心染喝了一口水,才道:“我一个女人上街不方便,所以才搞成这副德性。我家男人这阵子挺忙,没时间管我,所以我就一个人出来了。” “真羡慕你嫁给了承王这样的男人。”柳雪岚突然羡慕的说道。 白心染防备似的盯着她:“你别告诉我你看上我家男人了?” “噗!”柳雪岚咧开嘴笑了起来,“我才不会看上有妇之夫呢!” 她要嫁也得嫁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做人家妾室,那还不如直接出家当尼姑算了。 末了,她突然好奇的朝白心染挑眉眨眼:“你说若是你家承王殿下要是再娶别的女人你会怎么办?” 面前的承王妃貌似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柔弱,方才那凶悍毒舌的劲儿可真够呛人的,她家承王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如此凶悍的一面不? 看出她有打趣自己的意思,白心染也没生气,随口回道:“若是他要娶别人,就让他娶好了,大不了我让位就行。” 柳雪岚诧异又不信:“你不生气啊?” 白心染白了她一眼:“生气 管用吗?他要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再生气也没用,他要是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哪怕有女人月兑光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柳雪岚眼里露出一丝异样:“你可真看得开。” 白心染再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有些话她也不好讲得太直接,就算这位柳小姐不是那种封建保守的人,她想她们也隔着几百上千年的代沟。 柳雪岚见她不说话了,也学着她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朝白心染说道:“谢谢你刚才替我教训那个太夫人,我没什么东西报答你,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白心染也没拿乔,勾了勾唇,与她的茶杯碰了一下。 “对了,承王妃,想必你平日也极少出来吧,要不要我给你带路,带你四处逛逛?” 白心染默了默,点头:“好,正好我缺个伴。” 不是她嫌弃血影,而是血影实在是让她没法形容了。每次都要她主动说话,她要是不说话,那丫头屁都不会放一个。 女人出来逛街,图得就是热闹,没热闹有啥意思。 让血影再去点了一些小菜,俩个女人吃完之后,就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酒楼。 “柳小姐,这京城都有什么好玩的?”路上,白心染忍不住的问道。 柳雪岚停下了脚步,看向她,笑出了两朵梨涡:“别这么见外,叫我雪岚就好了。” 白心染点了点头:“那你也叫我心染好了。” “好。”柳雪岚笑得更欢,指着前面对白心染说道,“心染,前面有一家赌场,我带你去赌两把如何?” 赌场? 白心染愣了愣,随即摸了摸腰间,问道:“输赢大么?我就带了几十两在身上。” 柳雪岚笑容狡黠:“跟着我去你就放心好了,保管你稳赢不输。” 白心染双眼一亮。这丫的该不会是个赌场高手吧?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她赌技真的那么高超,自己岂不是要发了? 带着小小的期望白心染跟着柳雪岚往街对面走。 只是刚准备拐弯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发现她没有跟上,柳雪岚有些不解的回头望了过来,见白心染神色有些异样,不由的上前问道:“怎么了?” 顺着白心染的视线,她望了过去—— 只见对面的布庄里,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妇人正在挑选布匹,中年男子的手搭在女子的肩上,两人举止亲密,且眉目传情,看起来就似一堆恩爱无比的夫妻。 可看着白心染蹙皱的秀眉,她就有些不解了,正准备再次开口,突然就被白心染拉着拐进了旁边的巷道里。 “心染,出什么事了?”不就是一对夫妻吗?有什么好看的? 白心染对她摇了摇头。 总不能告诉她刚才那个妇女就是自己的婆婆吧? 那个男的,白心染一下就记起来了,叫‘圣僧’的! 去卢云山的前几天那男的出现在主院里,就是他把东叔挤去了后院,虽然后面她去了卢云山,再加上这阵子她和墨予都住在别院与其他人分开着,但那个男人她还不至于忘记掉。 可邱水艳什么时候跟府里的管家搞一起的? 还是说那管家来承王府之前两人就搞在一起了?所以那男人才一进府就当上了承王府的管事。 不得不说看到这一幕,白心染心里相当的意外。 这深宅大院的女人的确是有些孤独,她能理解邱水艳空虚寂寞的心情,可当真看着偷情这档子事在自己眼皮子下,谁都会产生好奇心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这事怎么说都跟她有点关系吧? “血影,跟着他们,晚上等我回去的时候向我报告。”白心染看向身后的血影,使了使眼色。 “是。”血影也没多问,应声离去。 “他们是谁啊?”柳雪岚一头雾水,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懂白心染的反应。 “雪岚,不是说要带我去赌场吗?你是老手,今日可得带我多去赢几把才是。”看着对自己好奇不已的柳雪岚,白心染笑着转移了她的思绪。 正是因为有她在,她才不敢亲自跟上去瞧个究竟。毕竟邱水艳明面上的身份在那摆着的,肯定不能让外人发现她和男人偷情的事。且看这丫头好奇不已的样子,她敢保证,她要是跟了上去,那这丫头肯定也会跟着她去。 反正有血影前去她放心得很。 听到白心染提起赌场,柳雪岚果然一下就兴奋起来了。 拉着白心染边走边说:“心染,你放心,跟着我包管你赢!而且我告诉你,这家赌场跟别的赌场不一样,他们赌的不是牌九骰子——” 到了所谓的赌场,白心染才彻底的 明白柳雪岚的话。果然跟其他的赌场不同,且不是一般的赌场—— 这里赌真不是牌九骰子,而是搏击! 那高筑的擂台上有两人正打得你死我活的! 台下的人有的屏住呼吸大眼突突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似的,有的则是在下面放声的呐喊助威…… 就在白心染感慨着台上的打斗有些血腥残暴的时候,突然有名男子走了过来。 “柳无腰,今天又打算来赢钱了?”男子的嗓音沙沙的带着几分戏谑。 白心染回过头看去,只见那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额头上还有道很显然的疤。 柳无腰?她嘴角抽了抽,看向柳雪岚婀娜的小腰。这谁给她取的名字?她爹知道不? “怎么,今天还带了朋友来?”男子见白心染看过来,挑眉继续朝柳雪岚问道。 柳雪岚嘿嘿一笑,那两朵梨涡看着就像个单纯的孩子,可说出来的话却老腔老调:“杨哥,今日又得借你台子用一下了!” 那男子勾唇笑得有些痞里痞气:“我还怕你不用我的台子呢!” 柳雪岚颇有些傲性的朝那男子点点头,随后看向白心染:“心染,你准备压多少啊?” 白心染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赌一把,自然就不会舍不得腰包里的银子。从腰间里摸出一个钱袋,朝她递了过去:“我只有五十两,你看着办吧。” 柳雪岚也不含糊,接过钱袋子数都没数就走向了旁边一间用竹帘遮挡的小房间。片刻之后她得意洋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着白心染一起望着高台之上。 台子上的搏斗已经结束,其中一个人像死狗一样的被人拖下台去,下面围观的人有欢呼叫好的,也有叹气骂娘的。 看着空空的台子,白心染见很多人并没有离开,猜到或许还有下一场,她正准备问柳雪岚这赌场的规矩,可当她刚转头的时候就见柳雪岚忽然运起轻功飞向了高台之上—— “……?!”白心染瞬间愣了。 看着台上突然出现的人,台下的人顿时就有人欢呼起来了—— “快看,柳无腰来了!” “是啊!不知道今天又是谁倒霉跟这个女魔头比?” “管他是谁呢,赶紧去押注吧!” “……” 听着人群里的声音,白心染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了。她知道这柳家小姐身手不错,可是…… 看着台上那长着娃娃脸的女人,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孩子。 看看这四周高呼的声音,很明显,这丫头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跟人搏击决斗了。 尼玛,这哪是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丫的就是一街头女汉子! 白心染正考虑着要不要将她给喊下来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异样,下意识的她回过头去看,顿时就惊了—— 自她身后出现了十来个黑衣人,没有蒙面,但清一色表情阴冷,目光锐利,且全都注视着她,还不等她开口,就见这十来个人朝她围拢了过来—— 前方显然已经没有了路,后方全被赌博的人给挡了道,白心染冷着脸纵身快速的一跃,就冲那高台之上跃去。 柳雪岚站在上面,很明显的发现了下面的不对劲,见白心染跳到她身侧,她赶紧拉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白心染皱着眉摇头:“我也不知道,赶紧跑——” 见黑衣人跟着飞了过来,她拉着柳雪岚就往人群里飞,四处乱躲。 一时间,偌大的赌场内突然就乱了套。 黑衣人不仅将白心染当目标追逐,且有人挡道的,几乎一个都没放过,一时间,整个赌场像是屠场一样,死伤顿时一大片。 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倒下,白心染心都绷得紧紧的,放开柳雪岚的手朝着空当的地方飞过去,试图将黑衣人全都引走。 “心染!”柳雪岚也是同样震惊,即便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突然在他们眼前死了这么多人,心里多少也有些震撼,甚至是愤怒。 眼看着白心染徒手被黑衣人包抄围住,她想都没想到的纵身飞了过去,并率先向黑衣人出手。 起初白心染也只想着以逃为主,但见黑衣人穷追不舍,且怎么都甩不掉,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恼火了。柳雪岚打了个开头,她也不干示弱,索性干脆跟人拼了。 说来也奇怪,那些黑衣人残暴不仁的杀其他人,可在对付白心染的时候却很明显的看得出来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不但白心染自己察觉到了,就连柳雪岚同样也察觉到了,这让她们俩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人家摆明了是要活的! “大朗——你在哪儿?” 突然一道女声从赌场门口传来,紧接着一个女人匆匆跑了进来。 原来这个女人 是打算来赌场逮自己的丈夫回去的,结果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别人说里面说有人行凶杀人了,女人想都没想的就冲了进来急着要寻找自己的丈夫。 突来的女声让白心染晃了 第 86 部分 一下神,特别是在看到女人背上还背着一个晃着小胳膊小腿的孩子时,她猛得敛紧瞳孔,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躲避黑衣人的围捕以及用最快的速度飞向那女人。 而同时,在她不远处的柳雪岚也是奋身飞向了女人,在一名黑衣人长剑落下之际伸开手臂将女人抱住—— “雪岚!”白心染一脚踹向了那举剑的黑衣人。 看着柳雪岚背上喷出的鲜血,她赶紧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而被柳雪岚救下的那个女人被吓得目瞪口呆,当背上的孩子被眼前凶残的场景吓得哭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朝门外跑。 而此刻,柳雪岚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从腰间摸出一颗黑色弹子狠狠的砸在了自己脚边,顿时一股浓烈的黑雾像变魔术似地快速的在她们四周蔓延—— …… 别院里 偃墨予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书房,因夏礼珣同他一道回来,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自家女人。直到殷杜慌里慌张的闯进书房他才知道白心染出去了—— “王爷,不好了!王妃出事了!柳家小姐受伤了!”殷杜推开书房门就焦急的说道。 他这一嗓子不仅让偃墨予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连对面的夏礼珣也猛得跟着他起身。 “怎么回事?”偃墨予冷硬的问着话,可却没耐心听殷杜解释下去,人已经走向了门外。 夏礼珣蹙着浓眉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 白心染面对着男人的冷脸,心虚的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不过见某只傲慢的花孔雀也在场,她自动的省去了邱氏与管家亲密在一起的片段。 “血影呢?去何处了?”偃墨予气得不轻,从见到白心染开始,那脸色就没暖过,拉着白心染左看右看就差没把她脱光了来检查一遍。 白心染撇了撇嘴,暗中朝他使了眼色,示意他赶紧把碍事又碍眼的某人给撵走。 “奉德王,今日拙荆出了些乱子,本王不便陪你,至于你所提之事,改日本王再给你答复。”收到自家女人的暗示,偃墨予朝夏礼珣拱了拱手,算是下逐客令。 谁知夏礼珣非但不走,反而径自走向了床榻边,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床头,朝夫妻俩抬了抬下颚:“无事,你们夫妻有事尽管去忙,本王留下来看看这女人死没有。” “……”白心染嘴 角抽了抽。这人是不是太阴损了? 难怪雪岚会移情别恋,就这种自傲自狂的男人,谁喜欢谁倒霉。 柳雪岚背上的伤已经让她缝合好了,只不过因为失血有些过多,暂时晕睡过去了而已。而且大夫也来看过,开了内服外敷的药方,已经派人去抓药去了。 此刻一时半会儿人是不会醒过来的,见夏礼珣赖着不走,她干脆将偃墨予拉出了房门去了书房,留他在房里看着柳雪岚。 若是她没看错,从那奉德王高傲的眼中,她看出了那么一点点担心之色。 书房里,白心染这才交代了血影的去处。 偃墨予听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此事我已经知晓。” 啊? 白心染望着他:“你都知道那邱水艳跟管家有一腿了?那你为何不说?” 害得她将血影派出去,让她们俩女人少了一个帮手。 偃墨予冷着脸瞪她:“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让为夫如何向你开口?” 那邱水艳假扮他母亲不说,且顶着承王府老夫人的头衔与男人暗中亲密来往,这种事说出去丢的也是他的脸面。即便是她,他也是开不了这个口。 那胆大的邱水艳行为如此不检点,若不是还没有查出母亲的死因,他都恨不得将她杀了! 居然敢坏他母亲的名节! 白心染一时哑口了。好吧,这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下一秒,她突然被偃墨予一拽,跌坐在他腿上,男人的手开始解着她腰间的束带—— “嗳,做什么啊?”这大白天的,也不用这么猴急吧? 偃墨予依旧是冷着脸,将她双手反剪到背后,冷硬的迸出了一句:“我检查一下,看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 而在另一处的寝房内 看着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夏礼珣坐在床头,不屑的哼了起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本王还以为你是铜墙铁壁铸成的,原来也不过如此!笨得跟头猪似的还逞能去救人?真是不自量力!” 见女人趴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是第一次骂人骂得如此爽快,又或许是其他某些原因,竟让他越骂越起劲似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将女人骂了个通彻。 “长的又丑、身材又矮,就跟个矮冬瓜似的,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就不怕把人吓着了!” “没点女人样,粗鲁又没见识,还好意思出去勾搭男人,也不怕别人把你丢臭水沟里!” “……” “……” 当白心染红着脸从书房回来的时候,一推开门就听到某个男人的骂声,顿时嘴角抽筋,满头黑线。 这厮当真是神经病转世? 别说人家受着伤晕睡着,就是醒着对方是个女人也不该让你一大老爷们这么无耻的辱骂吧! ------题外话------ 今天木有万更,明天补上…么么妞们,╭(╯3╰)╮,投票啦投票啦~【小手绢挥啊挥~】 七十五:到处都是女干情啊! “奉德王,你这是做何?”靠在门边,白心染斜眼鄙视着。 “咳~”夏礼珣突然呛了一下。 “行了,奉德王,你还是赶紧走吧,柳小姐说什么也是未出嫁的女孩子,而且又同别人定了亲,你一直待在这里貌似有些不合适。”她看得出来雪岚似乎是真的有意要嫁给那白宇豪,否则也不会对白家的老太婆那么隐忍,以她的脾气,被人骂,想必早都出手了。 闻言,夏礼珣俊脸突然有些冷。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将他惹到了,他下颚一挑,冷傲的瞪向了白心染:“承王妃是不是管得有些多了?” 这话白心染就不爱听了。“奉德王,我怎的就管得多了?这是我家,柳小姐是我的客人,我自然要为我客人的名节着想。” 夏礼珣何止是冷脸,简直都有些黑脸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跟白心染赌气,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但也没有要挪动的意思,依旧霸道的坐在床头。 白心染皱起了眉头。碍于对方是男人,她又不好上去拉他。 而正在这时,有侍卫前来禀报说药已经抓回来煎煮好了,问什么时候送过来。 白心染让他现在就送过来,那侍卫赶紧照做。 从侍卫手中接过盛放药碗的食盘,她端着走向了床榻边。 “麻烦你让让,我得喂她吃药!”对于不自觉的男人,白心染开始不客气起来。 夏礼珣臭着一张脸,可是人家压根没正眼瞧他,不得已,只好起身站在了一旁。 “雪岚……雪岚……醒醒……”白心染伸手轻轻拍了拍柳雪岚的脸。大夫说要趁早给她喝下去,否则晚上容易发烧。 柳雪岚缓缓的睁 开眼,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甚至连红润的唇瓣都有些干涸泛白,嗓音也透着些许无力。 “心染……我还没死啊?” 白心染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还想盼着自己死啊?” “说实话……我还真想就这么一睡不起……活着真tm没意思……嘶……”那软儒的嗓音充满了无力,在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落寞。 不仅让白心染愣了那么一下,就连在一旁的夏礼珣都一瞬间僵了起来,冷傲的目光落在女人无神的脸上,突然复杂莫测。 “行了,你别说那些丧气话,赶紧的把药喝了……你别动,小心扯到伤口。”因柳雪岚是趴着的,白心染将她脑袋微微抬高,将药碗放在她唇下,倒也方便她喝药。 就在柳雪岚喝完药,抬头正准备向白心染说声谢谢,没想到一下就瞥到了某个不应该出现在此的男人。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收回视线,什么话都没说,挣扎着就要起来。 “心染,多谢你,我看我已经没事了,也该回去了……否则那柳老头肯定又得找我麻烦了。” 看着她要起身,白心染吓了一跳,赶紧将她双肩按住:“你急什么急,我家王爷已经让人去通知柳大人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在这里休息就是。” 柳雪岚摇着头,坚持着要起来,甚至将白心染的手给推开,僵硬着上半身坐在了床边。 “我没事的,这点伤死不了的。”穿上鞋子,她一边对白心染说话一边寻找自己的外裳。 白心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丫头是不是太固执了?她的伤才刚缝好不久! 就在她正想着该如何劝柳雪岚留下时,突然胳膊给人拽住将她拉开,只见一直都沉默不语的男人在两个女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突然将柳雪岚一把抱了起来,然后直接将她放在床上,将她摆成跟之前一样趴着的姿势。 白心染愣了,柳雪岚也同样愣了。 虽然被抱的时间很短,可是足够她闻到对方身上清新的薄荷香,带着一丝丝凉意,就似她现在的心情。这么些年来,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肌肤相触的感觉让她大脑突然有些空白起来。 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目光放在了别处。 而夏礼珣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骂够了、骂爽了,这会儿居然也沉默不语起来,只是让 人觉得怪异的事,明明那张脸很臭,而且有些黑沉沉的,可那耳根子却是红的。 “雪岚!”门外,一声浑厚的嗓音打破了屋里突然的安静。 柳博裕推开房门,大步的跨了进来。 视线扫过屋里的人之后,他先是一愣,随即走到床榻边,不动声色的用身体将夏礼珣给挤到一旁。 “你这死丫头,怎的又出去闹事?叫你在家好好待着,你偏偏要往外跑,这都要成亲的人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点像待嫁之人?你是不是要把为父气死你才甘心?”对着柳雪岚的耳朵,柳博裕一通训斥。 训斥完后,他这才回过身,朝白心染和夏礼珣拱手作了一礼:“小女给承王妃添麻烦了,下官在这里谢过承王妃对小女的照顾。” “没想到奉德王也在此,不知道是不是小女又惹恼了您,小女一向不懂事,若是有得罪奉德王的地方,还请奉德王见谅,下官在这里代她向您陪不是了。” 夏礼珣扬了扬下颚,一副很大度的摸样:“提督大人多虑了,本王今日也只是碰巧在承王府,见柳小姐受伤,这才好奇过来看看。”顿了顿,他视线冷傲的扫过床上趴着的女人,潇洒冷傲的笑道,“既然柳小姐没事了,那本王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正好本王还是事,就先回去了。” 闻言,柳博裕也没有挽留:“既如此,那下官送奉德王。” “不用。”夏礼珣傲气的转身,直接走向了门外。 看着那挺拔的身影从眼前渐渐离去,柳博裕皱起了眉,目光也有些复杂起来。 “柳大人,雪岚方才才喝了药,就让她在此多休息一会吧。”白心染笑着朝柳博裕说道。 看得出来,这柳大人极为在乎自己女儿。那眼里的担心很自然、甚至很亲切,不像是装模作样给别人看。更何况,若是他不在乎雪岚,可以直接派人来接就是,没必要让自己亲自跑一趟。 她没想到这雪岚还是个有福的,居然有个这样好的父亲,能为了她向别人折腰行礼、道歉。 柳博裕感激的看向白心染:“小女向来顽劣不堪,若是有给承王妃造成困扰之处,还请承王妃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看他这样子,白心染都有些羡慕起柳雪岚来了。“柳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今日之事应该是我连累了雪岚,让雪岚受伤,应该是我向您赔不是。您放心,我定会好生照顾雪岚的。” 柳博裕只知 道自己女儿受伤,并不清楚原由,听白心染这么一说,顿时严肃了起来:“在京城还有如此狂徒敢对承王妃行凶,可是查到是谁所为?下官身为京都提督巡捕,自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此事,下官回去之后定会让人彻查,好向承王妃有所交代。” 闻言,白心染赶紧拒绝:“多谢柳大人好意,此事我家王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就不劳柳大人费心了,这都是我的私人恩怨引起的,还请柳大人莫要插手,以免伤及无辜。”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抓她,可是这种事还是不要闹大了才好,相信那个想抓他的人还会动手,那她也就等着他现身。 更何况,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如此大动作的人,想必也不简单,她是真不希望牵扯别人进来。 柳博裕愣了愣。不过见白心染拒绝,他也没坚持:“既是王妃说了,那下官只好作罢,若是王妃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就是,下官定会鼎力相助。” 外面都传承王妃是废物,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他倍感意外。面前的女子从容淡雅、温柔谦和,别说是一个废物所不能及的,就算是一般女子怕也比之不过。 “老头,你有完没完,我都快死了,你还在那里唧唧歪歪!”被冷落的柳雪岚突然对着柳博裕的后背嚷了起来。 闻言,柳博裕转过身,唬着脸瞪着眼训道:“你活该!为父让你好好待在家里,你非但不听,还整日里到处惹祸,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嚷嚷!” 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什么,神色突然冷了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同那奉德王来往了吗?他为何又在这里?你别忘了,你已经答应了同白宇豪的婚事,你若是敢背着我做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小心我把你腿打断!” 柳雪岚僵了僵,刚想朝自家老爹怒吼,就被白心染打断,替她解释了起来。 “柳大人,您误会雪岚了。今日恰巧奉德王到府中做客,又恰巧雪岚受伤,他不过就是好奇的过来看一眼,没别的。” 闻言,柳博裕这才缓了缓神色。 柳雪岚却突然闭口不言了。 “柳大人,听说您要来,我们王爷在书房里等着您呢,不如先让雪岚在此休息,我带您去书房坐坐吧?” “如此,就有劳承王妃了。”柳博裕客气的拱手施礼。回头看向自家女儿,“好生给为父养着,再敢跑乱,看我不收拾你!晚些时候我再带你回去。” 领着柳博裕 出门, 第 87 部分 白心染回头,看到柳雪岚对她投来感激的一笑。她笑着摇头,同柳博裕去了书房。 傍晚,柳博裕在白心染和偃墨予的挽留下在别院用了晚饭才离开,只是却没有带走柳雪岚,原因是某柳家小姐打死也不跟自家老爹回去,说什么也要在白心染他们这里住下,还说要养好伤之后再回去。 若不是白心染拦着,柳博裕险些都要拍晕她直接将她打包扛走了。 等柳博裕离开之后白心染回到柳雪岚养伤的房里,好心的劝说着: “你爹对你不错,你没必要这么和他作对。” 柳雪岚撇嘴:“他哪是对我好,他只是觉得自己良心不安,不过是想补偿我罢了。他要是真对我好,为何又不公开我的身份?在他心里,我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孽种。” 白心染叹气:“虽然你身份没有被正式认可,但至少他还知道要补偿你,至少在内心中,他还把你当女儿。哪像我爹,嘴上口口声声说是我爹,可却从未把我当女儿过,更别提什么补偿了。” 她也是在后来才得知柳雪岚是柳大人的亲闺女。感叹彼此都有过被抛弃的命运时,她也感慨着彼此现在所拥有的父爱。至少柳大人对雪岚是用着真心在疼爱她、补偿她,可那白大人,最多也只是利用她,父爱是什么,对她来说,那就是只可远观不可拥有的东西。 同是父亲,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心染,那样的父亲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现在有承王疼着、宠着,可是羡慕死别人了。” 闻言,白心染欣慰的笑了笑。是啊,还好她身边有个男人疼着她、宠着她,否则,她估计现在还在茅山村种地刨土呢。 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幸福,柳雪岚羡慕道:“要是有个男人像承王宠你一样宠我,那我就算是死也知足了。” 白心染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想要男人简单的很,好男人也多的是,没必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来诅咒自己!赶紧的把伤养好,然后等着做美美的新娘吧。” 柳雪岚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翌日 别院迎来了一位客人,虽说对方是白家人,可碍于柳雪岚的缘故,白心染让人将他请了进来并亲自接待了他。 “宇豪拜见大姐!”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的姐姐,白宇豪很认真的向白心染拱手拜了一礼。 看着这个面容清秀、举止文雅的小青年,白心染对他的第 一印象还算不错。 加上在白府的时候,白宇豪的亲娘张氏也没有给过她难堪,相反的,作为后母的张氏,在百家众多人中对她算是最好的一人。就冲这点,白心染也没对白宇豪使什么架子。 “三弟不用多礼,快请坐吧。”对白宇豪礼貌的抬了抬手,白心染随后吩咐血影上茶。 白宇豪落座之后,目光总是很复杂的看向白心染,似惊讶又似不信一般,这让白心染想忽略都不行。 “三弟为何看我?难道是我有什么不妥吗?”白心染摸了摸自己脸,应该长的不像妖怪才是。可别又来一个人对着她喊‘孽畜’就是了。 闻言,白宇豪尴尬的收回了视线。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大姐,你同他们说的有些不一样。” 何止是不一样,面前这个一身华服娇俏婉约的女子跟祖母他们口中所说的女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祖母说她狂傲不羁、六亲不认,甚至还当众羞骂她,可是在他看来,这个大姐并非如祖母形容的那般可恶凶悍,相反的,对人挺谦和的,还没有什么高傲的架子。 听了他的话,白心染忍不住的笑道:“他们都说我什么了?是不是说我是妖怪转世?” 闻言,白宇豪尴尬的低下了头。祖母说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吧? “怎么,难道三弟也认为我妖怪托身的?”出于对面前这个白面青年的好感,白心染忍不住的打趣他。 “不是的,大姐。”白宇豪站起身,有些紧张的朝白心染拱手道,“大姐,你误会宇豪的意思了,宇豪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那都是别人对你误传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心染扬了扬唇角:“可祖母硬说我是妖怪转世,要来祸害白家,对此,你如何看啊?” “大姐,祖母那人你应该也知道,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其实大姐没必要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况且以大姐如今的身份,算是为白家赢了不少脸面,应算是我们白家的福星,怎么能拿大姐同妖怪相提并论?” “呵~”白心染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这算不算是在拍我马屁?” “……?!”白宇豪嘴角微抽,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还真没想过要拍马屁之类的,的确是他对这个大姐印象不错,谦和随性,还带着别的女子没有的风趣幽默。 想到什么事,白宇豪突然正色的朝白心染说道:“大姐,宇豪这次前来,二姐还托我向你传个话, 说她知道自己错了。” 闻言,白心染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你二姐去找了你?” 这白心碧到底在做什么? 白宇豪点头:“前两日二姐找了我,说她以前对你一直有所误解,甚至冲撞得罪了你,现在她心生后悔,想求得你的原谅。我本是想劝二姐自己来与你说的,可是二姐说她没脸来见你,所以才让我代为转话。”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是白心碧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节奏? 可是她咋感觉这么没诚意呢? 默了默,她决定不谈这么个让她犯堵的人。 “三弟今日前来可是专门为你二姐说情的?就没有别的什么事?” 闻言,白宇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大姐,宇豪今日来主要是为了、为了见一见岚儿?听柳伯父说她在你这儿养伤,我、我有些担心……” 看着面前突然腼腆、紧张的少年,白心染也没再继续打趣他。 “雪岚的确是在我这里养伤,稍后我就让血影带你过去见她。” 对于这两人,她不好发表评论。如果真让她说什么的话,那就是这白宇豪的确不错,相貌、性格都比较适合雪岚,可是……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某个男人会让这两人如愿的结为夫妻吗? 见白心染这么好说话,白宇豪再三道谢,然后跟着血影走了。 在他走后,白心染轻叹的摇头。 这个单纯、年轻的少年斗得过那只高傲的孔雀吗? 而在另一处别院中 邱氏这几日都挺闲,承王府正在修整之中,府里的人被偃墨予临时安排在了几处地方,需要她管理的人事并不多,可以说这二十几年来她还从来没有如此清闲过。 现在她临时所住的别院,住的人除了她自己的丫鬟婆子,还分得一个管事。不是别人,正是盛子阳。 对于偃墨予的分配,邱氏没多想,相反的,她还有些庆幸。比起在承王府偷偷摸摸的来往,在这个不算大的别院里,反倒让她和盛子阳能大着胆子在一起。 两人可以同塌而眠到天亮,白天,可以把丫鬟婆子都撵走,两人继续恩爱缠绵。 因为是单独住,且不像在承王府有众多侍卫把守,出个门都要被人盯着,所以这几日,她也大着胆子出门,顺带将‘管家’盛子阳一并带上。 对于 现在的生活,最满意的莫过于盛子阳了。每天有吃有住还有软香温玉在怀,过得那可是比神仙还逍遥乐呵。 暖帐之中 刚结束一番云雨的两人餍足的相拥着,享受着云雨后的余味。 “水艳,这几日你比平时要开心多了,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就这么一直下去,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抱着怀中的邱氏,盛子阳对未来充满了希翼。 闻言,邱氏眼睫颤了颤,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抬眸,对盛子阳笑了笑:“放心好了,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的日子还要美。” 盛子阳一脸惊喜:“比现在的日子还美?水艳,你是不是决定与我……” ‘成亲’两字他还没说出口,就被邱氏给打断了:“你别想那么多,我现在的身份是不能与你成亲的。” 盛子阳眼底浮出一丝失望。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邱氏笑着说道:“你别这样,其实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以后我秋水艳在哪享福,肯定是少不了你的。你不知道,现在太子被废,我心里有多开心。只要皇上再公布出承王的身份,那以后我的身份就尊贵无比了。” 闻言,盛子阳心里很是不快,本就黝黑的脸更加黑了:“这么说你还要做皇上的妃子?” 邱氏环住他的腰,嗔笑道:“瞧你,吃味了不?承王的身世一旦被公开,我定是会被皇上封为妃子,这不过也只是皇上做给天下人看的,我也就只是挂个名分而已,你这么多心做何?你啊,应该高兴才对,我若是做了贵妃,你不也更加享福了么?” 话虽然说得好听,可盛子阳却很是不甘心。“水艳,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娶到你啊?” 闻言,邱氏突然松开抱着他的手,有些生气的转过了头:“你这样我就没法继续跟你在一起了!你名知道我是不可能跟人成亲的,你还如此逼人,你是嫌日子好过了故意惹我不高兴对不?别说我不能和你成亲,就算我同意,别人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别说享福了,怕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你如果继续坚持这样,那你就走吧,以后就当不认识我秋水艳这个人!” “别别别……”见她动怒了,盛子阳有些着急了,他也就是不甘心而已。从身后将邱氏抱住,他赶紧哄了起来,“水艳,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提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因为娶不到你,心里特别不甘心罢了。” “哼!” 邱氏回给她一个冷哼。 见状,盛子阳赶紧板过她的身子,耐心的继续哄道:“我的好水艳,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半句了。” 对于盛子阳,邱氏说不上来有多喜欢,但盛子阳出现在她生活中,很明显让她生活起了变化。 首先,盛子阳是真心喜欢她,这点她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她放心的让盛子阳在她身边,并不担心他会出卖她。相反的,自从盛子阳来了之后,还给她提过不少有用的意见,而他的这些提议也让她看到了效果,至少现在她收敛脾性去讨好那对夫妻,已经让那对夫妻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其次,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害怕这样的孤独。自从有了盛子阳之后,她内心踏实多了。这种身为女人的快乐是以前的她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但对于盛子阳的求亲,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她又不是傻子,放弃那么富贵的前途去跟他过普通老百姓材米油盐的日子。 而且自太子被废之后,她就有所感觉,皇上应该很快就会公布承王皇子的身份了。这可是她盼了二十多年的事! 一旦承王身份被公开,那她理所当然的就成了皇上的妃子,至于宫里那个楚皇后,她根本没放在眼中。这二十多年来,皇上心中除了姐姐外,还真的没把任何女人放在心里过。就算皇后,那也只是皇后而已,如今太子被废,想必皇后更是不会受到皇上多大的待见。 看来,过段时日,她应该去宫里见见楚皇后了,顺便再探探皇上的意向…… 盛子阳哄了半天,见邱氏垂眸并不搭理自己,以为她是真生气了,心里不由得更急了,捧着邱氏的脸快速的堵上了她的唇—— 房间里,某些声音再度响起——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被人一字不漏的全都听了去,甚至还有这些不和谐的声音—— …… 昔日的太子府如今的福德王府 夏允浩被夏高禁足了好几日,在楚皇后再三向夏高求请的份上才得以恢复了自由。 他让小太监桑德暗中去请昔日支持他的大臣到府中一叙,可谁知无一人到来,全都找了借口推脱。 为此,夏允浩气得险些砸了整个福德王府。 这一次,他不仅赔了自己的俸禄,更是赔了自己的地位。特别是想到朝中那些官员纷纷避而远去,他 心里更是窝火难泄。 正在他愤怒的想摔东西之际,只听桑德悄悄来报—— “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你看我现在还是太子吗?”如今‘太子’的尊称在夏允浩看来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即便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他也是愤怒相待。 桑德尴尬了一瞬,赶紧改口:“王爷。” 这一声称呼让夏允浩黑了脸:“何事?” 桑德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白氏来了,说是要求见您。” 闻言,夏允浩眯起了眼,微挑的凤眸带出一丝冷意:“她来做何?” 如今连刑部尚书贺正州都避着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还来见他。 桑德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不喜,赶紧说道:“王爷,要不奴才把她打发走?” 夏允浩突然抬手将他制止:“既然人来了,就让她进来。” 他倒要看看贺正州这个儿媳到底要做什么? 白心碧被桑德领到了夏允浩的内室,一进屋就见到榻上那个愁眉不展的美貌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她款款的走了过去。 “碧儿拜见王爷。” 夏允浩缓缓的掀开眼皮,略带冷意的看着她:“你来做何?” 白心碧低垂着头,柔柔的嗓音里充满了关切和在乎:“听闻王爷出事,碧儿担心了好几日,今日有幸出府,就想着过来看望您,碧儿来的唐突,还请王爷莫要责怪。” 闻言,夏允浩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这几日,没有人来看过他一眼,这女人还是第一个。 “你既然知道本王出事,为何不同他们一样离本王远些?” “王爷,别人接近您都是为了官路仕途,可碧儿接近您,只是出于对您的爱慕,因为心里实在对您放心不下,这才背着人偷偷来此,只为了见王爷您一面。见王爷安好,碧儿也就放心了。如此,碧儿也就回去了。” 白心碧说完,行了一礼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本王有说过让你走了吗?”自她身后,夏允浩低沉的嗓音传来,似乎带着那么一丝不悦。 白心碧顿住了脚。 “过来。” 随着那低沉的嗓音,她缓缓的转身,有些胆怯的走了过去。刚在夏允浩身前停下,突然就被他伸出的手一拽,瞬间就跌 第 88 部分 倒他怀里。 “王爷?”她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这个美貌的男子。 “本王出事,他们都恨不得不认识本王,各个避本王如毒物,没想到你还来看望本王。”不难听出他话里饱含着一丝伤感。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靠在他胸前,白心碧微微红了脸,娇羞的说道:“碧儿只怕王爷会嫌弃。” 夏允浩垂眸看着她含羞的水眸,漂亮的凤眸微微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你比那些见风使舵、忘恩负义的人好多了。本王又如何会嫌你?” 人在落难的时候才知道到底谁对自己最是忠心。那么多的人都避着他,惟独她在此时来见自己,这着实让他意外了一把。 白心碧脸红的低下了头:“王爷真是如此想我?” 那含羞带怯的小摸样此刻让夏允浩突然心动了一瞬,抬起她的下颚,他绯红的薄唇凑了上去,顺势将她压在了软榻之上—— 一番纠缠下来,白心碧看着那依旧愁容满面的男人,主动安慰道:“王爷,从贺鸣那里,我知道是奉德王使了手段害您失去了太子之位,今日碧儿前来,不光是想来见您一面,同时也想帮您出这口恶气,那奉德王如此可恶,碧儿不忍心看您受此委屈。” 闻言,夏允浩有些不信的看着她,淡声问道:“如今本王都拿他没法,你又如何能帮得了本王?” “王爷,您听说过奉德王跟柳家小姐的事么?” “略有耳闻。” “听说那柳家小姐苦追了奉德王好些年,如今那柳家小姐就要嫁别人为妻了。” 夏允浩兴致缺缺的回道:“那又如何?” 白心碧见状,也不继续卖关子了,认真的说了起来:“那柳家小姐所嫁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三弟白宇豪。最近我听说那柳小姐因承王妃受伤而住在承王的别院里养伤,不仅我三弟频繁去看望她,而且我还打听到,据说奉德王最近也频繁出现在承王的别院里。” 闻言,夏允浩迷人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和恨意:“那奉德王不过是去巴结承王罢了。如今本王失势,他现在急于四处走动,就是想笼络朝中大臣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白心碧摇了摇头:“王爷,这是你们男人的理解,可是对我们女人来说,奉德王的举动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夏允浩这才生出了一丝兴趣:“你这是何意?” “那奉 德王看似是去笼络承王,可是如此频繁的出现在承王的别院,也太不正常了。王爷,难道你就不怀疑奉德王是醉翁之意吗?” “你是说奉德王对柳家小姐有意,所以才频繁的出现在那?这不可能,若是奉德王真喜欢那柳小姐,早就让人去柳府提亲了。” 闻言,白心碧勾了勾唇:“王爷,这是您的认为,可碧儿认为那奉德王就是冲着柳小姐而去的。不信咱们可以赌一赌?” 夏允浩不屑的瞪了她一眼:“这样的赌注有何意义?又不能替本王报仇解气!” 白心碧赶紧解释道:“王爷,您听我把话说完嘛,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奉德王对那柳家小姐是否有情意,我们可以做个试探,如果奉德王真的不在乎柳小姐也就罢了,不过若是奉德王真的在乎柳小姐,那我们也就可以报仇了!” “此话何讲?” “若是奉德王对那柳小姐有情,我们暂时对付不了奉德王,但我们可以从柳小姐那下手啊!碧儿知道尽管这些不能替您真正解气,可是伤他深爱的人,让他伤心痛苦,那也是一件快事不是?” 闻言,夏允浩黯沉多日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垂眸看着怀中为她着想的女子,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愉悦:“你所言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要如何试探出奉德王在乎那柳小姐?” 白心碧得意的勾了勾红唇,抬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王爷,这很简单——” …… 奉德王府 夏礼珣几日之前就已经能够离开木轮椅行走了,这日正在府中让御医替自己复诊,突然见贴身的小厮高元急匆匆的来报—— “王爷,小的刚刚在外面接见了一名自称是承王府侍卫的人,他说柳小姐不知怎的伤情恶化,现在正奄奄一息,怕是快不行了!” “什么?”闻言,夏礼珣突然站起了身。前日他才去看过那女人,一切都挺正常的,除了不能活动筋骨外,气色倒还不错。昨日有事他没有前去,怎的这才一日不见而已就要死了?! 心里暗自疑惑和不信,可他双脚已经迈出了房门—— 别院里 这几日,柳雪岚在白心染所住的别院养伤养得那叫一个惬意。养得白心染都快服了她了! 就为了不受自家老爹的念叨,她居然连家都不回,这还不算,还找些名堂和借口让柳家的人将她的东西渐渐的往他们别院里送,那阵势简直就是想赖着不走的 节奏。 而柳博裕呢三天两头派人往别院里送些名贵的东西来,以表示对偃墨予和白心染的厚谢。 对此,偃墨予极度无语,白心染则是哭笑不得。 就没见过这样的父女的! 难怪那柳家小姐爱惹事,这分明就是被自己父亲给宠出来的结果! 午后,白心染正在房里跟柳雪岚聊天,两人说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就冲进来一个男人,差点把俩女人同时吓一大跳。 “我说奉德王,你进别人家大门就算了,你还闯别人闺房,你这是想闹哪样?”回过神来,白心染心有不悦的瞪着进门的男人。这厮会不会太随便了?当别人的地方都是他奉德王府? 看来她得同她家王爷商量一下了,是否需要在房门口栓条大狼狗,免得有些人特么一点自觉意识都没有! 而看清楚了来人是谁的柳雪岚则是冷下了脸将头扭向了床里侧。 看着床上那好端端的女人,夏礼珣突然愣在了原地,浓眉紧蹙,眸中充满了不解。不过心里却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见白心染面色难看,他敛回神色,冷傲的抬了抬下颚,说的一本正经:“本王路过此处,就顺便进来看看某个女人死没死。” 闻言,不但柳雪岚在床上黑了脸,连白心染都恨不得一掌将此人给拍飞。 “奉德王看完了?那就请回吧!”白心染没给他好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什么人啊!会不会说话? 这几日以来,天天找借口往这房里奔,可就没听到他说一句中听的话。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他跟雪岚有多深的仇恨似的,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分明就是来关心人的。 可是有这样关心人的吗? 那嘴巴就跟吃了什么一样的……臭死人了! ------题外话------ 在这个清汤寡水的日子里,好生羡慕那个听邱氏墙角的人!很想问他一句:兄弟,你渴不? 七十六:生、死相随 许是觉得自己行为也确实有些唐突,夏礼珣那冷傲的俊脸上也有那么一丝尴尬,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内,可他却不知道是该往里走还是该退出去。 到底是谁派人送那种消息到他奉德王府的? 看看白心染一脸鄙视的样子,他薄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问不出口。 特别是看着床上最他视而不见的女人,他莫名的就有些火大。这个女人以前可不是这么对他的! 以前那就跟只苍蝇似地,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可现在……她居然对他不理不睬! 就在夏礼珣思绪有些混乱之际,血影走了进来朝白心染说道: “王妃,白家三公子来了,要我问您他是否可以进来?” 闻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想看一下柳雪岚的反应,哪知道那丫头把脸朝着床里面,什么表情都看不到。再看看夏礼珣的脸,明显的有黑气笼罩,忽的,她嘴角扬起一抹笑。 “既然我三弟来了,就请他进来吧。” 血影应声出去了,片刻后,一清隽青年脚步匆匆的进房。段蓝色的锦袍衬得白宇豪面容更加白皙,整个人身上色调简单,但干净清爽,比较起屋里另一个从头到脚镶金佩玉、处处彰显的矜贵华丽的男人来,白宇豪尽管逊色了不少,可浑身透露出来的气质却更让人赏心悦目。 见到夏礼珣的那一刻,白宇豪怔了怔,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即他温文有礼的朝夏礼珣拱手施了一礼:“宇豪拜见奉德王,没想到奉德王也在此,多有不敬,还请奉德王见谅。” 夏礼珣在见到他时,那冷傲的双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自身的傲气使然让他看人都是用着斜视的目光,只不过那张脸没来由的特别冷,且薄唇抿的紧紧的。 “三弟来了,快进来吧。”见夏礼珣无礼,白心染主动替白宇豪解决了尴尬,朝他招了招手。 白宇豪抬头,绕过夏礼珣朝她走了过去,温润的唤了一声:“大姐,宇豪又来打扰你了。” 白心染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雪岚都不嫌你打扰了她,我又怎么会嫌你?” 白宇豪知道她是在开自己玩笑,又些脸红的笑了笑。随即走到床榻边,温声问道:“岚儿,这两日好些了么?” 听到他跟自己说话的声音,柳雪岚这才转过头,对他咧了咧嘴,笑道:“还行吧,没那么痛了。这两日你都去哪了,怎不见你?” 白宇豪眼底露出一丝歉意:“对不起,这两日被书院的事耽搁了,所以没能来看你。” 柳雪岚露出两朵梨涡:“没事,我就只是问问,你明年就要参加科考了,忙一些是应该的。” 想到什么,白宇豪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油纸包,弯腰递到柳雪岚眼皮下:“我 想你这几日在房里肯定很无聊,这是我在市集上给你买的银杏果,炒过的,你尝尝看,是否喜欢?” 看着那一小包的果子,柳雪岚眼睫颤了颤,随即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见状,白宇豪赶紧将油纸包放下,双手按住她的双肩并坐到了床头边,紧张的说道:“你别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要是拉扯到伤口,那又该疼了。赶紧趴下,你要吃我喂你就是。” 似是担心她还会爬起来,白宇豪的双手并没有松开。 看着那双放在女人肩上的手,夏礼珣突然敛紧了黑眸,眸光嗖的窜出一团火苗,烧得他眸瞳突然有些红热起来,广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对于白宇豪这种文弱书生来说或许感觉不到什么异常,可对于白心染和柳雪岚俩人来说,却是很快的感觉到屋里那突然而来的戾气,甚至还带着那么一股杀气—— 白心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着痕迹的走到白宇豪身后,朝柳雪岚笑道:“雪岚,你看我三弟对你可真好,还给你买零食吃,我家王爷到现在还都没给我买过什么东西呢。” 柳雪岚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不远处伫立的高大身影,眸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她很快的敛回神色,朝白宇豪嫣然一笑,脸颊上的两朵梨涡更是可爱迷人:“宇豪,谢谢你,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给我买过零嘴儿呢。下次你再帮我买些别的好吗?我喜欢吃西街那家的豆子羹,可好吃了。” 白宇豪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温柔又带着几分宠溺的回道:“好,我明日就去给你买来,不过你要好生养伤,争取早些痊愈,知道不?” 柳雪岚本就长的娇小,加上标准精致的娃娃脸,那大眼亮晶晶的,配上两朵两只小酒窝,再配上那清脆的嗓音,不发怒时,那就是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摸样,别提有可爱了,是个男人都会被那两朵梨涡吸引了去。 而白宇豪虽说年岁比柳雪岚小,可言行举止却显得稳重内敛,两人放在一堆,只要不知道底细的,怕是都会认为女的小、男的大、而且怎么看都怎么般配。 看着那展露笑颜的女人,夏礼珣更是连后牙槽都开始磨了起来。那纯真可爱的笑容在他看来那是扎眼的疼,心里更是仿似有把火在燃烧一样,让他窒息得有些难以喘息。 认识那女人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有对自己如此笑过!甚至她从来没有用那样娇气的嗓音对自己说过一句! 若不是印象 深刻,深刻得让他怎么都忘不掉,他还真以为这些年只是自己的幻觉。 那个女人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甚至对他视而不见,他在这里站了多时,她居然正眼都没看自己一眼…… 察觉到某个男人伴随着一阵冷风离去,其余三人纷纷看了过去—— 可惜某个被凉了半天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见状,白心染朝白宇豪和柳雪岚笑了笑:“我家王爷该回来了,你们俩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柳雪岚什么话都没说,拈了一颗银杏果塞到了嘴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大姐有事可先去忙,稍后宇豪再去向大姐夫问安。”白宇豪懂礼的起身对白心染拱了拱手。 白心染点点头,也没多留,随即离开房。 在别院里寻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只高傲的花孔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架势,她还以为他要跟人打架呢! 人走了就好,免得那厮突发神经病,把他们临时的家给毁了,到时他们又得挪地方。 晚上,偃墨予从宫里回来,两人用过膳,沐浴过后开始睡下,白心染这才听他说起承王府已经修整好了,还让她选个日子然后搬回去住。 靠在他胸前,头枕着他的手臂,白心染有些犹豫不定:“墨予,你看那柳小姐住在咱们这里,我们搬家,她是不是也要跟着我们搬?” 这好像有点不符合时下的礼俗。她好歹是个还没嫁人的人,住在这别院里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他们夫妻也只是临时居住,就当在散心。可是要回承王府了,若是雪岚还跟着住进去,别人会怎么想? 不是她小气,而是现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哪有未出阁的女子随随便便在别人家过夜的? 她还巴不得身边多个人好有个聊天玩乐的伴儿呢! 偃墨予侧卧着身体,垂眸默了片刻,才轻声道:“那我们暂时就先住在这里,等柳小姐伤势好了以后再回去。至于其他人,我命人将他们先送会承王府。” 看得出来有那柳小姐在,她这阵子心情似乎都愉快了不少。既然她心有不舍,那他们就在此多住一段时日也无妨。这别院本就是他的,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闻言,白心染笑着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好,听你 第 89 部分 安排吧。” 就在她红唇抽离的那一瞬,偃墨予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火热,并快速的将她红唇截获住。 自从回京之后,他公务繁忙起来,虽然也有碰她,可是都不怎么尽兴。她知道自己白日忙,说什么晚上也不让他纵谷欠。 “墨予……唔……”白心染双手不仅的将他胸前的衣襟紧紧的抓住,下颚抬头,迎合着他的深吻。 唇齿纠缠,偃墨予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大肆的掠夺着她檀口中的香甜。 情谷欠一触而发,他眸底火热一片,深邃的眸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下去…… 一夜极致的又欠爱让白心染睡到第二天午时,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某个男人冷峭迷人的俊脸,而是某个女人圆润的小脸外加一双充满调笑的大眼。 “雪岚,你怎么起来了?”这女人,不是在房里养伤吗?居然乱跑!白心染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只因为柳雪岚的出现,一瞬间就清醒了。 “我等了你一上午都不见你出现,所以就自己过来了。”柳雪岚抱怨的说道,可那眼神却盯着白心染的脖子猛瞧,甚至还拿手挑开白心染身上的被褥,就跟看似稀奇似的,那眼神直勾勾的,又惊又好奇,最后还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心染啊,你难受不?” 白心染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她那似色迷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一头黑线齐齐的从脑门上不断的往下掉。 许是某个男人为了图享受,只给她穿了一件肚兜,被褥被柳雪岚挑开,她肌肤露在空气中,只见自己手臂、肩头上全是醒目的草莓银子,密密麻麻的,饶是她脸皮再厚,此刻都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而且还有人在她耳边问她难受不,尼玛,还要不要人活啊! 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她后知后觉的才感觉到身子酸涩不已,特别是自己的小蛮腰,昨晚被他抓得紧,这会儿酸痛得厉害。怎一个难受能形容的! 柳雪岚的目光还一直盯着她身上的痕迹猛瞧,白心染囧得险些一巴掌将她拍晕过去。 赶紧把被褥盖在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然后快速的转移话题:“你身上的伤好了吗?不在房里养伤,瞎跑个什么劲儿?” 柳雪岚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养了这么些天已经没事了,放心好了,死不了的,我只是不想回柳家遭柳老头念叨而已,所以才赖着不 想走。” 她只是背上受伤,脚还是好的,只要动作不大,出个门啥的根本不成问题。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还知道自己是赖着不走啊?不错,还算有自知之明。 “你就赖吧!真搞不懂你,你爹对你如此好,你还整天想着躲着他,我要有你这样的爹,我睡觉都会笑醒。”对于她对柳大人的成见,白心染表示深深的鄙视。 柳雪岚叹了口气:“他好有什么用?在柳家,你没看到其他人的嘴脸,那叫一个恶心。我总不能遇到什么事都找柳老头吧?” 闻言,白心染想到白家的那些人,多少也明白她话里的无奈,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柳家的人很排斥你吗?” “何止排斥。”提起柳家人,柳雪岚有些咬牙切齿,“那些人都恨不得我死了才好,说我霸占柳家的窝,说我抢了柳老头的宠爱,说我是草包一无是处……反正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这些都还不算,最过分的就是居然还有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还好我平日里有所防备,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话让白心染也忍不住的想起在白家短暂的日子。老太婆口无遮掩的辱骂,白心碧阴毒龌龊的心思,甚至还想让自己的丈夫玷污她,想起这些,心都是寒的。 “那柳大人知道这些事吗?” “知道又有什么用。”柳雪岚一脸鄙夷,“那些人一旦知道我去告状,到最后还反咬我一口,各个装得跟什么似地,明明是他们欺负我在先,到最后竟成了我欺负他们。” 白心染心里泛出一丝同情,对自己也是对她:“那你就没有想过报复他们?” “有啊!”柳雪岚突然愤愤的捏起了拳头,“后来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每次一有人惹我,我就见一个打一个、见一次打一次。反正不管是他们欺负我还是我欺负他们,到最后都会说我不对。不如打了再说!” 噗!白心染嘴角狠抽。面前这个丫头的武艺她是见识过的,就连奉德王她都敢下手跟对方打架,其他人,估计更没有什么顾忌,她还真有些佩服她的勇气,看来,这念头果真是靠拳头吃饭,对有些人来说,和颜悦色行不通,那就靠拳头讲道理。 不过想起柳雪岚即将要嫁的人,白心染更加同情她了。 柳家如此,白家同样也好不到哪去。看那太夫人的嘴脸,若她真嫁过去,那日子会好过吗? 这显然就是出了 虎窝又进狼窝的节奏啊! 可惜,别人的婚姻,她没权利干涉…… 就在两人谈的起劲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偃墨予沉稳的脚步声将两个聊天的女人打断。 柳雪岚见状,赶紧僵硬的慢吞吞的起身,因背上缠有绷带的原因,她上半身几乎成瘫痪状态,只能迈动两只腿走路,反正那样子有些搞怪、有些滑稽,看得白心染都想去扶她一把,可有想到自己几乎没穿衣服,于是也只能同情的目送她离开。 “承王,不好意思,我闲着无聊才过来找承王妃的,呵呵~我这就回去。”走到偃墨予身前,她还不忘礼貌的打声招呼。 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偃墨予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只是朝她轻点了下头。 待人跟螃蟹似的离开后,他才走到白心染榻前坐了下来,掀开被褥,将人直接捞到自己怀里。 “饿了吗?”知道她睡了一上午,他有些担心她的肚子。 白心染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是该跟他生气还是该咬他一口,抬手指着衣架上的一套衣裳。“还不赶紧给我拿过来让我穿上。” 抱着软软香香的她,偃墨予心情没来由的愉悦,深邃的眼底染着笑,眸光直直的盯着她身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最后嫌那些痕迹不够多似的,又低头轻咬着她小肩。 白心染那个气啊,这不要脸的还咬上瘾了不成? 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冷落过他,从成亲那日起,她基本上都挺配合的,只是实在受不了他的纵谷欠过度才会抱怨几句,可这厮却有些变本加厉起来。自己这一身痕迹就是她纵容的结果! “别闹了,我都快饿死了!”抬手将他脑袋推开,有些可怜的捂着自己肚子。 闻言,偃墨予也没继续与她温存了,又将她塞回被窝里,低头抚上她依旧没这么长肉的脸颊:“你先躺会儿,我让人将吃的送进来。等休息够了,下午带你去泛舟游玩可好?” 白心染眨了眨眼,有些诧异:“你下午不忙吗?” 偃墨予薄薄的唇角勾了勾:“积压的事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也该抽空陪陪你了,不然你该指责为夫冷落你了。” 白心染撇嘴笑道:“少来。这么讨好我,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让你心虚了?” 偃墨予捏了捏她鼻子,佯装恼道:“不知好歹,难道没事为夫就不能对你好?” 他也是怕她在家里憋 坏了,到时又像那天一样偷偷的溜出去。若说有什么心虚的事,那也就是昨晚的事…… 在男人细心的伺候下,白心染填饱了肚子,收拾一番之后,两人正打算出门,正好碰到柳雪岚又从房里出来。 见两人要出门,柳雪岚一下就兴奋了,非要跟着一起出去。 白心染都快佩服死她了。受了伤还这么不消停的人,怕也只有她一个! 而且瞧那丫头兴奋的劲,她一点都不怀疑她会趁他们离开偷偷的溜出去。与其让她偷偷的溜出去让人担心,不好向柳大人交代,不如放在眼皮下看着放心。 木法,白心染只好让血影将她搀扶着,带着这个超级大电灯泡出门。 四人出了大门正准备上马车,就见白宇豪从另一辆马车内下来。 白心染顿时就抚额了。 见几人要出去,特别是见柳雪岚伤势还未痊愈也要出去,白宇豪赶紧向白心染请求,希望将他一块带上。 虽说多了一个人,可却也多了一个照顾柳雪岚的人,白心染想了想,也同意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朝南湖的方向驶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身后不远处,另一辆马车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南湖。 …… 豪华的画舫里 两对男女分别坐在船头和船尾,倒也互不打扰。 因为今日要让承王府其他人搬迁回去,殷杜奉命去协助总管事周伯,所以并未跟着出来,平日里俩跟班此刻就只有血影一人,独自坐在画舫中间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对着南湖的水,就跟石塑人一样,别说有什么动静了,就连眨眼的频率都极少。 相比起柳雪岚和白宇豪规规矩矩、端端庄庄的交谈,白心染和偃墨予两人自然就要亲昵许多。 两人坐在船头,白心染半个身子都被偃墨予揽在怀里,面朝着南湖,欣赏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彼此感受着南湖带给他们的温馨。 “喜欢这里吗?”察觉到她自然放松的气息,偃墨予垂眸低声问道。 此刻的她光洁无瑕的脸上带着一丝惬意,在他眼中,美得让他心动。早知道她喜欢这种自然纯美的风景,他早就该带她出来了。 白心染侧脸靠在他肩窝里,挑了挑眉,算是回答了他。 此刻,他们不用去讨论邱氏、不用去谈论皇上、不用去想某某某些讨厌的人,难得的宁静,让彼此都分外珍 惜。四目相对,皆能从彼此眸中看到满足。 面前的男人冷峭的俊脸比之以前看起来要柔和不少,少了那种深沉的感觉,有了一种很阳光的味道。 心思浮动,白心染抬手摸上了那张迷人的俊脸,从飞扬的浓眉到立体的下颚,她指腹一点一点的滑过,大有调戏美男的意味。 等她差不多摸够了,偃墨予才轻笑着将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手中,把玩起她葱白一般的小手来。 两人也不说话,只不过你调戏我、我调戏你的玩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没理睬过画舫中其他的人。 而在船尾,柳雪岚坐着也没敢乱动,安安份份的看着白宇豪给她煮茶。 一艘画舫朝他们悄然游荡过来,几人都没怎么在意,毕竟南湖的景色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每日来此游湖的人都不少,更何况这是湖水中央,能吸引人的也就是这湖中别样的景色,对于游玩的人,自然不会去关注太多。 就在白宇豪将煮好的香茶斟入杯中之中,突然画舫剧烈的摇晃起来。 眼看着白宇豪手中滚烫的茶壶从手中脱落就要砸在他脚背上,柳雪岚几乎想都没想的抬手替他将茶壶接住,握着壶柄,她顾不得背上伤口牵扯的疼痛,转头怒瞪着身后。 这一瞪,顿时让她大惊,同时也暗叫不好。 “宇豪,快走!”将白宇豪重重的推开,她将滚热的茶壶扔向了迎面袭来的黑衣人—— 白宇豪被吓得不轻,主要是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被柳雪岚推了一把,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直接退倒在地上,而一把长剑刚好从他站过的地方划过—— 画舫被撞,白心染和偃墨予坐在船头,要不是偃墨予一直都有揽着她,这会儿,人怕是已经掉湖里去了。 夫妻俩双双回头,看着那从另一艘画舫中冲出来的十来个黑衣人,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起身飞了过去,而血影已经和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柳雪岚身上带着伤,可是为了保护一点武功都没有的白宇豪,几乎根本没管自己的伤口是否会裂开,直接跟黑衣人交起了手。 “岚儿!”看着那样子,白宇豪急得眼睛都红了。被她保护在身后,想拉她又怕黑衣人伤到她,可是不拉她看着她背上渐渐浸出的血渍,又抓心脑肺的难受。 白心染和偃墨予看着他们那边情况十分不妙,拼足了劲在对付了两个意图想阻拦他们的黑衣人后,飞 速的赶了过去,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你们这群王八蛋!赶紧将他放了!”看着被黑衣人劫持走且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长剑的白宇豪,柳雪岚彻底的发飙了。 她没想到这群卑鄙的黑衣人居然对付一个文弱的书生! 而那十来个黑衣人在劫持走白宇豪之后快速的退回他们的画舫,且将白宇豪包围在他们中间,似乎在防止有人会来跟他们抢人一人。 白心染和偃墨予以及血影站在柳雪岚身侧,看着那锋利的长剑危险的放在白宇豪的脖子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救人。 “你们是何人,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白心染眯着眼睛冷冷的问道。虽说她跟白家的关系不咋样,但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三弟,她还是有些好感的,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对面黑衣人中,站在最面的一人突然指着柳雪岚,冷漠无情的开口道:“想要他的命,就拿你的命来换!否则,别怪我们立马杀了他!” “好!”柳雪岚想都没想的答应道,愤怒的目光泛着猩红,死死的盯着白宇豪脖子下面的那把剑、 “雪岚!”白心染皱眉将她拉住,看着她背上已经被渗透出来的血渍浸湿,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没事,既然他们要我的命,那就让他们拿去好了。”看向白心染,柳雪岚说的云淡风轻,突然笑道,“回头你帮我告诉柳老头一声,这辈子我真不想做他的女儿,要是他下辈子不再这么花心,兴许我还能考虑考虑。” “雪岚!”白心染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腕,心里急着,可是看着对面拿白宇豪威胁他们的一群黑衣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偃墨予将俩女人挡在了身后向前走了几步,冷冽的嗓音从他薄唇中溢出:“都是男人,何苦欺凌弱小女子,不如用本王来换他,如何?” “王爷,还是让小的去换白公子吧?”血影面无表情的说道,平静无波的眸中难得的显出一丝紧张。 “你们几人通通都退下,我们要的只是那个女人而已!”那带头的黑衣人恶狠狠的指着柳雪岚,似乎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 闻言,几人都有些愣了。 偃墨予冷冽的 第 90 部分 眸色突然复杂起来,俊脸绷得紧紧的。 白心染诧异的瞪了双眼。她认出了其中一名黑衣人正是上次在赌场里追捕她的人。两次出现的黑衣人明显是一伙的,可是为什么目标却变了? 柳雪岚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她就释然开来。自己得罪的人也不少,有人想要她的命很正常。 甩开白心染的手,她挺直了腰杆走到了最前面,并快速的飞到对方船头。 “岚儿!你别过来!”白宇豪忍不住的大吼了一声,白皙清秀的脸上布满了紧张并涨得通红。 可他嗓音刚落,脖子上就被划上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见状,柳雪岚双手紧紧的攥起,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目光嗜血的看着一众黑衣人。 “来人,将这个女人拿下,把那小子扔过去!”领头的黑衣人似乎也挺讲信用,对自己的人命令起来。 白宇豪还真是被扔出去的,好在偃墨予出手快,将他稳稳的接住。 “岚儿!”只是自己安全了,可他却挣扎着想要扑回去。 不得已,偃墨予沉着脸将他穴道给点了。 看着那画舫渐渐的朝下游的方向驶去,白心染紧张的开始跺脚。“墨予,现在该怎么办?” 血影已经开始滑动画舫,试图想追上去。 而这时,偃墨予余光瞥到从南湖的另一码头驶出一艘画舫,并以极快的速度向黑衣人所在的画舫追了去。他紧绷的神色渐渐缓了下来,遂将白心染拉到自己怀中,轻道:“别怕,已经有人去救她了。” 闻言,白心染睁大眼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血影,立刻将画舫驶回,调人过来务必将这些恶徒缉拿在手,本王也要活的!”在白心染面露惊喜的那一刻,偃墨予沉声朝血影命令道。 …… 画舫上,柳雪岚被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因背上撕扯的疼痛让她额头上溢出细细密密的汗液,可她从头到尾都没吭一声。 南湖很大很广,且属于罕见的活湖,湖的东面是上游位置,有高山上的瀑布之水落入其中,而在湖的西面,南湖的水汇成一道瀑布,又落入悬崖下。因东西两头的瀑布比较细窄,且湖面又宽阔,所以湖面的水流并不湍急。平日里,为了安全,来湖中游玩的人最多只是在湖中心的位置停留,并不会靠近东西两面。 画舫行到接近下游的位置 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比湖中央湍急不少的湖水,柳雪岚冷冷的勾了勾唇。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想出这种方式让她死,连个藏身之地都不给她…… 闭上眼,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在两名黑衣人刚要动手推她下去之前,她突然奋力的挣脱掉两人的手,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柳雪岚——” 就在她落入水中之际,突然一道震天的嘶吼声传来,响彻在宽广的湖面上。 看着那随着水流滑落悬崖的身影,追来的男人越过黑衣人的头顶,几乎是不顾一切的纵身朝悬崖下飞去—— 耳边是哗哗响的水流声,可是出现在男人脑海中的却是一道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语声—— “奉德王,我喜欢你,等我及笄之后我嫁给你好不好?如今我也有身份了,再不济我也是柳家的闺女,应该配得上你吧?” “姓夏的,你别这么看不起人,我哪点不好了?今日你要是不跟我说个清楚,我和你没完!” “姓夏的,没想到你这么恶心,连这些女人都要,你就不怕惹上什么病吗?” “姓夏的,再让我看到你玩女人,老娘我见一个打死一个,不信你就等着!” “……” “……” “姓夏的,我追了你多年,你都不曾正眼瞧我,她一来,你就变了个摸样,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姓夏的,我追了你七年,已经累了,早就该休息了。难不成你还想我追你一辈子?我可没那么傻。以后没我缠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现在又何必再挖苦我?” “……” ------题外话------ 先看着,凉子这就抓虫去。艾玛,出炉了一盘荤菜,可素却不知道怎么端上桌,o(╯□╰)o啊! 【13732529599】妞,昨天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我用手机明明看到你有留言的,结果回家却突然发现没有了。,>_ 还有【050】,妞啊,凉子无法给你转账啊,打赏的币币我们所得到的不是币币~囧啊个囧啊~ 七十七:急啊个急 被云雾遮盖的山谷下,林荫密布,杂草丛生,抬头望去,高耸的山壁仿似耸入云霄,似仙似幻,山谷之中,源源不断的清水瀑布直泻而下,浇灌着山谷里寸寸土地,孕育着山谷中的每一物。 夜晚,山谷被黑色笼罩,就连繁星明月,也极难穿透这片密林幽谷,深不见任何人迹的幽谷,透着浓浓的阴沉,让人心生寒栗。 今日的夜晚,幽谷的宁静被人打破。一簇火光从石洞里传来,给幽谷添了几分诡异,也隐隐的消除了些许阴寒。 坐在火堆边的男人,烘烤着还有些潮湿的衣物,深邃迷人的俊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少了平日里的冷傲,带上一丝以往不曾有过的情绪,不时的看向不远处草垛上光溜溜的人。 拿着烘干后的衣物,走到干草垛边,将衣物一件件的为那晕睡中的女人套上,动作虽然笨拙,可却充满了小心翼翼。 说服自己尽量不去看她的身子,不受她没有意识的诱惑,夏礼珣看着女人似孩子般纯美的睡颜,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悸从心间划过,心疼、心叹的同时,让他目光逐渐的柔和起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摸样。明明现在正在落难,可是他却觉得心里甚是满足,像有什么温暖着他一般,让他觉得由心到身都充满了暖意。连这阵子一直都围绕着自己的烦躁劲儿也没有了…… 他不知道那一刻他为何要跟着她跳下来,他只知道他想抓住她,紧紧的抓住她,甚至一辈子将她牢牢的抓在自己身边。他要她继续追着他,他要她的目光继续停留在他身上,除了他,不准她看任何男人,特别是对别的男人笑! 她还从来都没有那样温柔的对过自己…… “岚儿,以后不准让其他男人再这么唤你的名字,谁敢这样唤你,本王就杀了他!”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不算熟悉但却幽香迷人的味道,夏礼珣在她耳边咬牙吐气。 一想到那白宇豪整日里‘岚儿岚儿’的叫,他心里窝了不少火。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跟他抢人! 抬手抚上她圆润无暇的小脸,嫩嫩的、滑滑的、似乎还带着丝丝香气,让他竟有些爱不释手。指腹从女人的眉眼一点点的划到她有干涸的唇瓣,小小的嘴巴,微微嘟着,虽然失去了平日里粉粉的颜色,可形状却十分可爱,甚至感觉……可口。 突然的,他咽了咽口水,喉结随之滚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火光照射的还是怎么的,他眼底的眸光突然有些火热起来。脑海中甚至还在回忆方才给她脱衣服的片段…… 下腹一紧,他莫名的呼吸急促起来,理智告诉他要赶紧丢开这个女人,可不知为何,他却将她抱得更紧。感觉到她身 上还带着一丝凉意,他起身,抱着怀中的人儿坐到了火堆旁。 怕不小心碰着她背上的伤,于是他摆了一个让她舒服又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把她放自己身上趴着!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裂了,也好在他今日去找她,否则别说她身上的伤,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昨日,他偶然得到一瓶治愈外伤的极品良药,今日本是想给她送过去,哪知道会碰到他们几人出门游玩,不甘自己被落下,他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一直到南湖。 也亏得那瓶良药,否则这会儿这女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 石洞里,伴随着噼里啪啦木枝燃烧的声音,一男一女保持着这种让人极度遐想的姿势,一直到女人渐渐的苏醒。 柳雪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感觉自己周围热烘烘的,热得她有些发闷难受。缓缓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缕墨发。愣了一瞬,她猛得扭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震惊得让她瞪大双眼—— “你怎么在这?”冷硬的话从她干涸的唇瓣中溢出,没有一丝温度。 见她醒来,夏礼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听到她冷冷冰冰的问话,当即就有些冷脸了。 闻着男人身上的薄荷清香,柳雪岚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居然是这般暧昧,被火光照射的她,脸颊热烫不说,大大的眼眸中还包含了一丝怒意。 几乎是没有多想的,她双手撑在男人身侧就要爬起来。 “别动!”见她要离开,夏礼珣冷着脸喊了一句,并搂着她的腰肢贴紧自己。这女人是什么表情?他救了她,她不知道感谢就算了,居然还摆出一副嫌弃厌恶的样子,他不求她以身相许就算了,好歹温柔点对他说话吧! 不是柳雪岚要故意耍脾气给他看,而是眼下的场景让她甚感意外,他不止陪她一起从南湖跳了下来,且还跟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在一起。要知道,以前哪怕她碰他一根头发丝,他都把她当苍蝇一样的嫌弃,现在居然抱着她还让她趴在他身上…… 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见是一窄小的石洞,石洞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想必天早已经黑了。 回过头,她目光冷冷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曾经迷人的面容如今在她眼中就如同怪物一般让她露出厌恶之色。 “放手!”疯了!这绝对是幻觉!拼着劲,她不停的扭动着想要爬起来,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却充满了浓浓的厌恶 和排斥。 夏礼珣原本还有些柔和的俊脸突然就黑沉了起来,可身上的女人即便是受着伤,那股子劲儿也是大的出奇。怕她因为挣扎又将身上的伤口扯裂,不得已,他只好寒着脸放她放开,并亲自将她抱到一团枯草上坐着,而他则是挨着她坐下。 他这些举动在柳雪岚眼中那就是反常,反常得让她心里别扭又难受。 挪了挪屁股,她离他稍远一些。 “……”夏礼珣顿时就有些怒了,自身的骄傲哪能让他忍受别人对自己的嫌弃和漠视?大爷脾气随即就发了出来,“坐那么远做何?难道本王还要吃人不成?” “男女授受不亲!”柳雪岚低着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说话声音虽小,可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感。 闻言,夏礼珣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巴不得和本王亲近,怎么,这会儿竟装作不认识本王了?” 柳雪岚依旧没有抬头,嗓音更是冷漠:“对不起,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不记得跟你有过什么交集。” “柳雪岚!”夏礼珣瞪大了眼,眸光陡然凌厉起来,“有种你再说一次!” 该死的!他舍命相救,她不知道感恩就罢了,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这些年的事他历历在目,难道她说忘就能忘的?! 这一次,柳雪岚抬起了头,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不知道奉德王这是何意?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只不过是认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你有何资格对我大吼大叫?” 夏礼珣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半响,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柳雪岚冷漠的目光中,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抓住:“本王决定了,以后允许你继续跟着本王,本王去哪,你也可以去哪,本王以后不嫌弃你就是了。” 闻言,柳雪岚目光更是冷了又冷,毫不留恋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奉德王请自重,我现在已是待嫁之身,没心情跟你玩追逐的游戏。” “柳雪岚!”夏礼珣黑着脸咬牙低吼。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女人居然跟他闹脾气! “我说过,我累了,不想追了,我只想好好的找个疼我的男人嫁了,你的游戏我玩不起,恕我不能奉陪,你还是另找她人陪你玩吧。” “……”夏礼珣眸底泛出一丝猩红,恨恨的看着她,“嫁人?嫁谁?白宇豪吗?信不信本王回去就杀了他!” 他突然凶狠起来的神色,让柳雪岚更加陌生的 看着他:“奉德王这是何意?我嫁人关你何事?就算不嫁白宇豪,我也会另外寻一个疼我、宠我的男人。跟你有何相干?” “……”男人顿时气的薄唇都有些发抖,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他眼底是不甘和愤怒,而柳雪岚眼中则是一片清凉和冷漠。 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瞬间因此而凝固,在这窄小的石洞中,只听到木枝燃烧的响声,以及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良久,柳雪岚收回视线,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许是之前被冷水浸泡过,这会儿稍微离火堆远些,就觉得凉意渗人。而且这石洞明显很潮湿,借着火光,还能清晰的看到石壁上长满了幽苔。 突然一件外袍递到她眼皮下,看着这件不属于自己的衣裳,还能清晰的闻到上面的薄荷香,柳雪岚愣了一瞬,随即,眸光一沉,一把将那件外袍给甩到一旁的枯草上。 “你!”夏礼珣的脸是彻底黑了。可正当他勃然大怒之时,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副画面。 回想起曾经的一幕,他突然觉得心口发堵,堵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 “对不……起。” 他为他当日的行为道歉。 他知道,或许正是那日他的无情让她放弃了这么多年的追逐,彻底的将他排挤在心门之外。 明白了这些,他突然靠过去,猛得将她整个人抱住。 这一次柳雪岚并没有挣扎,似是感觉到他的强势,又似是害怕牵扯到她后背的伤势,她任由他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只不过脸上的冷意更深。 京城 夏高龙颜大怒。 近段时日接二连三的发生行刺事件,让他心里压抑的火气再也没法控制,在听闻夏礼珣跳入悬崖时,忍不住的咆哮出声,吓得闻讯赶来的大臣们纷纷胆颤心惊,四周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在我蜀夏国竟有如此狂徒,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行凶!” “查!给朕彻查!不把这些狂徒找出来,实在难消朕心头之恨!朕还如何做这一国之君?” “柳博裕!” 夏高骂了一通,突然点了人名。 柳博裕正为女儿的事伤心难受着,夏 第 91 部分 高发怒的话他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一心只想着女儿的生死。还是旁边的一名大臣暗中撞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收拾好脸上的哀痛,他赶紧站出来,恭敬的回道: “微臣在。” 夏高看着他,一身威严尽显:“听闻此次劫持事件是因你养女而起,如今你养女同奉德王一同坠入山崖,想必你同朕一样的气愤。身为京都提督巡捕,在京城竟有如此恶徒,你难辞其咎。朕命你,即刻派人调查,务必要将这背后之人查出来交给朕,眹就当你将功补过!” 柳博裕本就心有不甘女儿的噩耗,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抓到背后行凶之人,没想到夏高却把这事交给了他,顿时让他激动得赶紧伏在地上领旨: “皇上请放心,微臣定会查出这些恶徒及背后之人。” 虽说他现在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可是这会儿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子说的话,让他对接下来的调查充满了希望。 承王妃!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上次岚儿受伤,她说是她连累了岚儿,且还说那是因为她的私人恩怨造成。 且这两次事件,承王妃都在现场…… 夏高命令完柳博裕,目光一转,看向了那一直面若覆冰的男人。 “承王,可有收到消息回报?” “回皇上的话,已经派人前去搜索,相信最迟明日就会有消息。皇上且宽心,奉德王和柳小姐自身武艺都不差,想必应没有性命之忧。” 闻言,夏高总算缓下几分神色。扫了一眼众大臣,心里顿时烦躁不已。 “承王留下,其余人等全都退下。” “是,臣等告退。”众人齐齐告退。面对怒火中的皇上,谁也不想留下来当发气桶。 只是现在奉德王落难,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众人又开始在心中暗自计较了——若是奉德王还能活着回来倒也罢了,若是奉德王因此遇难,那他们是不是又该为自己的前景提前做好打算啊? 只是太子被废,还能再被皇上册立吗? 到底现在他们该支持谁上位? 等众大臣都走后,夏高将偃墨予带去了御书房。 “承王,朕问你,对于此事,你是如何看的?”没有了外人,夏高一脸严肃,直言问道。 他不相信这个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那承王妃 都遇过两次受袭了,难道他会一点动作都没有? 站在夏高面前,偃墨予只是眼皮掀了掀,冷峭的脸上依旧沉冷如冰。 “回皇上的话,臣一概不知。” 闻言,夏高冷冷的瞪向他:“你还要包庇他到何时?难道让他为所欲为将你们全都赶紧杀绝,你才愿意将他供出来?” 偃墨予突然一震,抬头迎着夏高的怒容,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见他终于有反应了,夏高哼道:“你真当朕年迈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末了,他突然坐到龙椅上,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色,“朕早就猜到是他了。朕不说出来,只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就是想给他一次机会,可没想到……他怎就下得了手呢?朕是他的父皇啊!奉德王再不济,那也是他的兄弟啊!枉朕一生勤政爱民,自诩是位明君,可没想到,朕所生的儿子竟是这样的禽兽不如,连弑父杀兄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朕管了天下,可却连一个儿子都管不住!” 说道最后,夏高的眼眶有些泛红。 在卢云山,他遭遇陷阱,当时还以为是奉德王演出的苦肉计,可是后来想想,奉德王心高气傲、向来自私,苦肉计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后来在途中遇袭,他就猜到是谁所为,除了在朝中的太子,其他两个儿子都在身边,还有谁能把行刺他的事安排得如今缜密周严? 如今他太子之位被废,定是会把矛头指向奉德王,对他来说,只有除掉了奉德王,他才有可能翻身……这些,以为他这个皇帝老子会不懂吗? 偃墨予抿着薄唇,却始终没有开口。 夏高心痛的一拳捶在龙案上:“你说,难道真要让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皇上,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奉德王再说。既然皇上都清楚这一切是谁所为,那就更应该谨慎防备才是。臣不敢帮您定夺!”垂着头,偃墨予沉沉的说道。 他相信不用他出手,自然会有人对付那人。他本就无意争夺帝位,既然他们要争,他定是不会参合进去。至于皇上是否要那人的性命,这都与他无关。 只要不损伤到他和他在乎之人。 …… 承王府 邱氏重新搬回承王府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又从盛子阳那里得到奉德王落崖的事,这喜中之喜的事乐得她同盛子阳在房里庆贺了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 太 子被废、奉德王落崖,夏高两名成年的儿子都相继出事,对她来说,也就意味着她富贵荣华的日子就快来临了。这怎么能不让她兴奋的? 原本打算搬回承王府之后就进宫的她,得知奉德王落崖之后,顿时就打消了进宫的念头。 她知道如今夏高肯定心情不好,自己这会儿去见他肯定讨不到多少好处。而此刻若是她出面去问有关承王身份何时公开的事,夏高定会对她有所不满,甚至还会怀疑她的企图。 于是乎,在偃墨予和白心染还未回承王府之际,她乐得跟盛子阳整日纠缠在一起,一边享受着女人才有的快乐,一边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明天。 …… 大学士府 白宇豪被偃墨予送回白府之后,贺兰氏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孙子房中。 看着白宇豪脖子上的伤痕,贺兰氏既心疼得连连落泪,又愤愤的不断指骂某个害了他孙儿的妖女。 “豪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非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呢?你看她都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啊?!那女人在外不检点不说,还勾引你把你祸害得差点性命不保,她根本就是个妖女,你可千万不要再跟她来往了啊!” 听到贺兰氏的话,白宇豪皱着眉头,赶紧为柳雪岚辩解:“祖母,你多心了,岚儿她并没有害我,是她救了我,要不是她,我这会儿怕是都回不来了,您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闻言,贺兰氏顿时冷了脸,训斥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那妖女说话,你是不是想气死祖母啊?你是我们白家唯一的根脉,怎么能娶那样的女子为妻?她这都还未过门呢,就把你害成这样,她若是进了我们白家,那不是更让我们白家不得安生?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因为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白家可怎么办啊?你让祖母怎么有脸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宇豪的脸有些难看。可面对这个向来喜欢咄咄逼人的祖母,他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只好将目光求救似的投向自己的母亲张氏。 张氏会意的点了点头,朝贺兰氏温柔的劝道:“母亲,您说的有些严重了。老爷说她见过那柳小姐,觉得和豪儿还是挺般配的,虽说外面传言柳小姐性子不怎么好,可毕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有些小性子也属正常。听豪儿说,他们这段时日的相处还是挺不错的。如今豪儿大了,自是会分辨得出好坏,您就让豪儿自己做主吧。” 闻言,贺兰氏凌厉的朝张氏瞪了过去:“ 怎么,你是在指责我一把年纪了辨不出好坏吗?有你这么当娘的吗?自己儿子的事居然一点都不上心,你这样分明就是在纵容豪儿犯错!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对得起我们白家给你的一切?你对得起我们白家的列祖列宗?” 见张氏被训,白宇豪皱着眉头有些急了:“祖母,母亲她是为我好,您怎么能怪她呢?你要再这样蛮不讲理,孙儿可是要生气了。” 贺兰氏见母子俩同时来气她,顿时气恼得不行,放开丫鬟搀扶的手,坐到椅子上就开始抹眼泪,哭得那叫一个委屈:“祖母事事为你着想,没想到如今你大了,却如此这般不懂事,不敬祖母也就算了,现在还伙同你母亲一起来气祖母,你们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一个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中,如今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连祖母的话都听不进去……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你们这样做,分明就是想逼死我啊!” 张氏蹙眉,眼底翻滚着冷色,最终选择沉默不语。 白宇豪胸口起伏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着还有两月不到就要成亲了,祖母却一再的反对这门亲事,这些都还不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岚儿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心里早就没有了方寸。 想着那个随岚儿跳下悬崖的身影,他心里更是…… …… 别院中,白心染等到天黑才等到偃墨予从宫中回来。 看着男人一脸的沉重,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皇上说什么了?” 偃墨予微微摇了摇头,将她带到软榻上两人并肩坐着,这才道了一句:“无事,你不用担心。” 白心染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论起来他们夫妻责任最大。若不是他们要去南湖,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墨予,要不让我去找他们吧?” “不行。”偃墨予想都没想的拒绝道。他宁愿自己涉险也不可能让她去!见女人脸上写满了担心和不安,他将白心染抱到了自己腿上,轻言哄道:“你放心就可,我派去搜寻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比一般侍卫身手要好得多,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将人找回来。你安心等消息就是了。” 白心染皱着眉头勉强接受他的话,想到什么,她突然问道:“那柳大人呢,他怎么样了?” 依照柳大人对女儿那般的宠爱劲儿,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偃墨予抿了抿薄唇,才道:“皇上让柳大人彻查行刺劫持一事,柳大人这会儿怕是忙着四处调查,没空伤心才是。” 闻言,白心染眉头皱得更紧。这还用查吗?被他们抓的那些黑衣人已经全部都招了! 就算查到了福德王头上又怎么样,只要皇上有心想包庇他,一切都会成为屁,风一吹就过了。 这一晚,夫妻俩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天不亮,偃墨予就起了,白心染一晚上没睡踏实,见他起床,她也要跟着起床。 “天色还早,你跟着为夫这么早起来做何?他们的事今日就会有消息,你安心等着就是。”穿戴好后,看着起身穿衣的女人,偃墨予赶紧将她抱回床上去。 白心染皱着眉:“你这一去宫中就是一整日,我在家也心烦,不如你就带我去宫里?” 偃墨予看着她脸上的倦意,当即就拒绝:“我早朝之后就回来,不会久留宫中,你听话,在家安心等我便是。” 架不住他的霸道,白心染只得目送他离开房门。 天亮之后,她实在抵不住困意,这才睡了过去,临到午时,刚起床,就听到血影不急不慢的禀报道: “王妃,贺夫人来了,说是要求见你。” “贺夫人?”白心染脑袋还有些发晕,没明白过来。 血影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是白家二小姐。” 闻言,白心染蹙起了眉:“她来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回王妃的话,她只说找您有事,天刚亮就来了。”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么说都等了她一上午了? 什么大事能让这千金大小姐如此有耐心? ------题外话------ ,>_ 再公布一次凉子的群号【4981969】群里要什么有什么,真的! 七十八:墨墨发怒 厅堂里 血影上了茶就站在白心染身后,守着白心染和白心碧两人说话。 “贺夫人今日来找本王妃,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看着突然温柔起来的白心碧,白心染只觉得陌生。这作得是不是也太假了?还是她脱胎换骨、从新做人了? 对白心碧的称呼以及她的自称都明显的在提醒白心碧如今两人的身份悬殊。若是以往,白心碧怕是早就按 捺不住性子对她趾高气昂的说话了。可今日,她非但没生气,还笑脸相迎,一副自愿送上门给别人打的样子。这不仅让白心染更是怀疑她最近是不是练了什么忍术。 “姐姐,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见姐姐,为了以前的事想向姐姐认错。” 白心碧突然站起了身走到白心染身前跪了下去,低着头忏悔道: “以前都是我太任性,没有把姐姐放在眼中,让姐姐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想来,我心里就后悔不已,甚至痛恨我的自私和无情。我们俩姐妹乃一母同胞,照理说应该是相亲相爱、姐妹情深才是,可是因为我的自私任性,让我们姐妹失和、形同陌人……姐姐,看在娘的份上,你能原谅我吗?” 白心染直接愣在椅子上。说说实话,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应该说,两世为人,她都还没遇到过什么亲人求请认错的情景,当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地上的女子,有着和她一摸一样的五官,样子楚楚动人,很难不让她心生怜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被触动了。 这声‘姐姐’唤起了她心中太多不美好的回忆。前世的,今生的,那些孤独的场景,那些被人遗忘的日子。怎一个心酸能形容的。 可是,她白心染偏偏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不是她对于亲生妹妹的求和无动于衷,也不是她自持身份过高看不上别人。而是她还没善良到对于别人的示好就轻易心软接受。 都说天有异象必出妖,人有异象必闹鬼,在她眼中,面前这个一脸忏悔的女子就是一种被鬼附身的情况。 “你这是做何啊?”回过神来,白心染拧着眉朝血影唤道,“血影,快将她扶起来。” 血影面无表情的照做,可是白心碧似是铁了心要求取白心染的原谅般,挣脱开血影虚扶的手,朝白心染眼泪汪汪的说道,“姐姐,你原谅碧儿吧,碧儿知道自己错了,以后碧儿绝对不敢再对姐姐无礼了。碧儿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若不原谅我,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的。” “……”白心染抿着唇沉默起来。片刻后她才出声,“你起来吧,我原谅你了。”她们本就不是真正的亲姐妹,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但若是她想听,那她也不会吝啬这些话。 “姐姐……”水眸含泪,白心碧抬头,脸上似诧异、似惊喜,似感激,总之一副我很意外、很感激的表情。 第 92 部分 白心染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而且你又诚心来向我忏悔道歉,我又岂能铁石心肠的再与你计较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 白心碧一边拭着眼角的泪,一边感激的说道:“我没想到姐姐如此深明大义……以前是我太小肚鸡肠了。” 让她坐在客椅上,白心染这才又继续说道:“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都没放在心里,你也别整天想着,以后,我们姐妹俩相互友爱就行了。” 白心碧破涕而笑,那笑容充满了感动、充满了开心。 两人很快冰释前嫌,就如同寻常的兄弟姐妹吵吵闹闹后马上就和好,似乎以前的事对她们来说仿佛没有存在过。 而这种情况,让白心碧心情明显更好了,笑容也更美了,说话也更加温柔了。 “姐姐,听宇豪说这些日子你对他可好了,可把我羡慕死了。” 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白心染鸡皮疙瘩直往外冒。不想跟她再这么煽情下去,于是就转移了话题:“昨日宇豪受了些惊吓,我这边又走不开,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消惊了没有?” 随着她的话,白心臂脸上浮出一抹担忧:“昨日的事我也听说了,也为宇豪感到着急。”顿了顿,她突然说道,“姐姐,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宇豪吧?贺鸣那人你也知道,简直有些不是人,我说我三弟受了伤,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让我回白府。今日我说来找姐姐你,他才放我出来的。我想让你陪我去白府一趟,不知道姐姐方便不方便?” 闻言,白心染眼眸中快速的闪过的一丝冷意。 抬头,她朝白心碧歉意的说道:“我可能要让妹妹失望了。近日发生了诸多事,王爷为了保我安危,已经对我下了禁足令,没有他的允许,我哪都去不了。” 闻言,白心碧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白心染朝她安慰的笑了笑:“妹妹不用急,我虽然被禁了足,可是血影她可以自由出入,既然妹妹如此担心三弟,那我就让血影陪你去白府一趟吧。” 白心碧默了默,垂眸思索了片刻,然后温柔的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想必贺鸣知道是你的人陪我去白府,也不会太过为难我。既如此,那碧儿就先告辞了。免得久不归家,贺鸣又该找我麻烦了。” 白心染并未多说什么,笑着将她送 走,顺便让血影带了一些礼品让他们带去白府,算是她对白宇豪的慰问。 说实话,她还是想去白府看望一下白宇豪的,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让她现在都不敢随意出门。自家男人已经够忙了,她若是现在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还不的抓狂? 在送走白心碧没过多久,突然见到血影回来,白心染不禁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陪她去白府吗?你怎的就回来了?” 在她印象中,血影向来都是个听话的人,只要安排给她的事,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别说拒绝了,连一点情绪都没有闹过,反正就是做牛做马的心甘情愿被人使唤。 这才几分钟,怎的就回来了?不该啊! 血影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回道:“王妃,贺夫人晕倒了。” 白心染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问道:“那她人呢?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这算哪门子事?可别是故意来给她找茬的吧!好好的一个人要是在她这里出了事,她有千张嘴都说不清楚。 血影依旧是那个样子,眉头都没弯一下。“贺夫人在大门口,小的让人在那守着的。” 闻言,白心染嘴角狠抽,一头黑线。“……?!” 这丫是不是太没爱心了? 她也怕被人讹诈? 人家都晕了,她居然还把人丢大门口,还让人守着…… 哭笑不得,可白心染还是赶去了大门口。 果然,白心碧正以一个极度不雅的姿势躺在地上,而在她身侧不远,还有两名侍卫跟木桩子一样的伫立在那。 见状,白心染再次流下一头黑线。 是该说他们承王府的人都没有爱心还是说他们心眼太多了啊? 让血影将白心碧抱到一间厢房,又让侍卫去请了大夫到别院,白心染就守在床边,看着大夫为白心碧把脉。 “大夫,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发晕的?”见大夫收回手,白心染赶紧问道。 总得把原因问清楚才能对贺家有所交代。 那大夫朝白心染拱手行了一礼,才恭敬的说道:“回承王妃的话,这位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喜了。” 闻言,白心染愣了:“有喜?你确定吗?” 被人质疑,大夫也没生气,依旧恭敬:“回王妃,小的能确定,只是这喜脉有些不稳,想必这位 夫人最近有些劳累过度,还请王妃转告她,让她多卧床休养,以免胎儿不保。” 白心染皱起了眉头,朝大夫点了点头:“谢谢大夫,我会转告他的。” 送走了大夫,她让血影赶紧去贺府通知贺鸣来接人,结果贺鸣不在府中,血影只好空手回来。 对此,白心染更是哭笑不得,都想在她脑门上敲两下了。 这丫头怎么就死脑筋呢?贺鸣不在,就让其他人来接啊! 让这么一个孕妇在她家里,像什么话? 从柳雪岚到白心染,她赶脚自己家里都快成收容所了。 折腾了一中午,早就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等到偃墨予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在房中用膳,不禁有些诧异。 “怎的到现在才用膳?” 白心染叹气,这才将白心碧到府中的事给他说了。 偃墨予虽说没发表意见,可那俊脸一直都是沉沉冷冷的,一看也是不乐意的样子。 “对了,有消息了吗?”说完了这头的事,她又赶紧问起寻人的事。 偃墨予叹了一口气,薄唇抿了又抿才道:“许是崖下坏境恶劣,到现在为止,我派的人已经顺利下去了,可还未找到人。” 闻言,白心染微微舒展开眉头:“没找到人那也是好事,说明他们还活着。” “希望如此。” 看着她用完膳,让血影将将碗碟收拾好端出去,他将白心染抱到自己腿上,突然对她说道:“皇上欲将我的身世昭告天下。” “啊?”白心染顿时就吃了一惊,“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偃墨予丰眉紧蹙,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夫妻俩就这么无语的对望着,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此事的无奈。 良久,白心染哧的笑出来声:“看看我们像什么样子,不就是公开你的身份嘛,这是好事啊,咋搞得跟要上断头台似地,我男人以后威风了,我也会跟着沾光啊!” 闻言,偃墨予嘴角微抽。抬手抚上她有些牵强的笑容,似有些不悦的问道:“难道为夫现在这样,你就觉得委屈?” 白心染将他手指拉下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正色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荣我自荣,你兴我兴,哪怕你这些都没有,你也是我男人,我有什么委屈?除非……” “除非什么?” “除 非你移情别恋或者再拥有他人。”皇上的用意她没法猜得透,与其说她不相信自己男人,不如说她不相信皇上。以后他就是皇子了,名副其实的皇子,在这个一夫多妻的社会中,即便他可以从一而终,可是皇上呢?皇上会让自己的儿子只娶一个女人?且还是一个不知道能否生育的女人…… 不难看出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有些伤感的,甚至看着他的眼神暗藏着对他的不信任。仿佛此刻的他已经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这让偃墨予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环着她双肩的手臂猛的收紧,低沉的语气也透出一丝紧张。 “为夫没有对不起你,也不会做那些对不起你的事,你何苦给自己添堵?” 或许是他对自己的紧张,让白心染的鼻子突然泛酸:“可是他是你爹,他能有那么多女人,你怎么可能只会有我一个?” “我没把他当我爹!”偃墨予突然低吼道,捧着她的脸颊,墨黑的眼底有着某种坚定和决然:“没有人能干涉我的决定,哪怕是他也不能!他若真要逼我,那我宁可放弃这王位,带你远离。这些年对他的忠心若是只换来他的肆意操控,那我定是不会接受。他或许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在我眼中,也只是一个被我看不起的男人而已!” 末了,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染儿,相信我,没有人可以操控我们,若真有那么多一天,我不介意逆天而行!” 若真有人不知好歹的来破坏他们,他拼劲一切也要把那位置夺过来! 到时,就没有任何人再敢操控他们! 白心染笑了。“好!若是真有人敢破坏我们夫妻感情,我们就把他们全都杀光光!” 这世上,没有什么让人不敢做的,再活一世,她绝对要自私一次! 对于她似认真似玩笑的话,偃墨予哭笑不得。他可是认真的! 这女人,就是这般让他无可奈何…… 寻到她的红唇,他痴恋的吻了上去…… 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时,白心染这才想起来厢房里还有一个人。 “墨予,我看还是我送贺夫人回去吧?让她在我们这里,我这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忽的沉了下来:“我让人送她回去就可,不用你亲自前去。” 白心染摇了摇头:“还是我去吧,她如今有孕在身,大夫说她还有滑胎的现象,若是让别人送她,都是些粗人,万一把她磕着碰着了 ,到时候我们可陪不起。” 闻言,偃墨予沉默了片刻,最后才点头:“那我让血影多带些人陪你去。” “好。”白心染点头同意。 两人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白心染才去了白心碧临时休息的厢房。一进去,见白心碧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发呆。 见到白心染进来,白心碧显然被吓了一跳,神色不但紧张,且还带着一丝防备。但这份慌张很快的就被她藏了起来,又恢复了温柔。 “姐姐。” 白心染半眯着眼,对她点了点头走过去,在一米远的距离站定,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怀孕了知道吗?”本来这些不该她多嘴的,可是毕竟对方也是快要做娘的人了,她有权利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闻言,白心碧突然瞪大了眼,且一副受惊过度的摸样,那目光陡然骇然起来。 “什么?我怀孕了?!”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她很想说,大姐,怀孕是该激动兴奋,可你也别做出这么一副吓人的样子出来啊!没看见这里还有一个想怀孩子而没有怀上的人在场吗? 这是故意拉仇恨值是不是? 这年头,貌似肚子争气的女人更吃香吧? 她就没搞懂她的慌乱从何而来。 此刻,白心碧根本没有心思理睬白心染,坐在床边手指绞着手中的丝绢,心里如波涛般翻滚不停。 幸好今日她出来的时候走到半路将丫鬟给打发走了,否则定是会被传到贺家去…… 这孩子…… 贺鸣是肯定不会让她生下来的! “姐姐……”许是发觉自己失态,白心碧压下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快速的收拾好脸上的情绪,祈求的看向白心染。“碧儿有一件事想求你。” 白心染挑了挑眉:“什么事?”虽说她对这女人不怎么放心,可看在她是孕妇的份上,她勉强的听一听看她有什么想求的。 “你能暂时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白心染有些不解。 “现在贺鸣还不知道我怀了孩子,我想等过段时日选个好日子亲自告诉他,你能暂时帮我保密吗?” 闻言,白心染愣了愣,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起来。不过却还是答应了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 “可 以。” 她是孩子的娘,她想给孩子的爹一个惊喜,这也可以理解。反正她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就算她不求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拿着别人怀孕的事到处宣扬。 只是她不解的是女人怀孕不都该兴奋的不能自已吗? 她没从白心碧身上看出一丝喜悦不说,且还让自己帮她保密,这貌似有些不合逻辑哈? 身在大富大贵的人家里,女人的地位更是靠孩子来彰显,按常理来说,都应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反而出现了一朵奇葩,生怕别人知道她有孕似地。 稀奇事天天有,没想到今天特别多。 “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大夫说你胎儿有些不稳,让你好生休养。稍微晚些,我再送你回贺府。”淡淡的交代了几句,白心染就转身出了房门。 对这个女人,她始终保持着一份戒备,如今她怀着身孕,她更是想远离她,不是说她要用小心之人对待自己的亲人,而是这些个亲人那各个都跟妖魔鬼怪似的,做些事出来简直让人吐血都吐不完。 万一这女人在她身上来个碰瓷什么的,她上哪弄个孩子赔她? 看着白心染离开的背影,白心碧依旧绞着手绢,心里的情绪这才彻底的释放出来。面色白了又白,连眸子都有些泛红。 她实在不敢想象贺鸣知道这个孩子后的反应,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贺鸣绝对不会容许这个孩子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她想把这孩子生下来…… 她要怎样做才能生下这个孩子? 手抚在自己小腹上,颤抖不停,她没想到自己会怀上孩子…… …… 幽深的山谷之中 密林深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女人在前方探着路,一步一步小心谨慎不说,走路的姿势也不怎么好看。 男人跟在后面,自从天亮之后那俊脸就跟吃了苍蝇似地,要多难看就多难看,愤怒的目光盯着女人的后背,就差没在女人背上瞪几个窟窿出来了。 看着女人倔强冷漠的身影,他手指关节都快捏断了,好几次都想冲过将她抱住,可是每一次伸出手时却又止步不前。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倔成这样,不止是冷漠而已,甚至可以说是恨她。 不看他不理他,天亮时还想把他丢在这深山老谷独自离开。她就不怕他在这里出什么意外? 直到前方 的身影跄踉了一下,他这才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稳稳的抱在胸前,一上午堆积的火气顿时就爆发了出来。 “柳雪岚!你够了没有!” 他都跟她说了要跟她和好了,结果她没有一点回应不说,还试图想抛弃他。 “放手!”闻着他 第 93 部分 身上的薄荷香,柳雪岚皱着眉头低吼道。 夏礼珣放开了她,不过却没有放手,而是将双手按在她双肩上,低头看着这个个子矮小脾气却大如牛的女人,特别是在看到她脸上厌恶的神色后,他心里莫名的烦躁抓狂,恨不得立马跟她打一架好消消自己的火气。 “本王都跟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了,你到底还想怎样?你说啊,到底你要本王如何做你才不生本王的气?” 垂眸,柳雪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看那铁箍似的双手,她默了默,才抬起头冷漠的看着他:“奉德王,我就一街头小叫花子,哪能跟你这样的大人物生气?你别在这里自掉身价了成不?” “柳雪岚!”夏礼珣怒吼,眸光陡然变得阴鸷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提起她曾经的身份,他心里更是犹如被大石压着,难受得让他没法形容。 对于他的动怒,柳雪岚也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冷静了。盯着那张曾经让她迷恋的脸,她同样低吼出声:“姓夏的,你能不能别这么发神经?我小叫花子再不济,也是个人,不是个东西,你以为我是你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这些年来,在你面前,我浪费我的感情、浪费了我的青春,甚至作践自己不断的缠着你,我都已经快不成人样了,好不容易我想做个正常的女人了,你为什么不滚远一点?还跑到我面前来发什么疯?” 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那是他熟悉的样子,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如此难受。怀念以前她这般摸样,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看到她现在这般摸样。眸光浮动,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到身前,可是张了好几次嘴,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以前是他要赶她走,厌恶她,甚至巴不得永远看不到她,可当真这一天到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心里空空的,像是少了一部分很重要的东西。 他后悔了! 柳雪岚怒着脸想将他推离。 见状,夏礼珣冷着脸突然低下头,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土者上了她的嘴—— 一瞬间让两人瞬间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柳雪岚突然眯起了眼,不顾自己背上的伤猛得抬手一扬。 但在半空中,他的手就被男人的大手截住并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 陌生的触觉、陌生的气息、陌生的情绪让柳雪岚脑袋突然空白起来。 一阵幽幽的风吹过,她突然回过神 ,屈起脚就准备踢向男人。 夏礼珣正口勿的起劲,察觉到她释放出来怒气,他空闲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脚,然后扌乇着她的身子将其抬高,使其挂在自己月要间,低头,越发肆意— 他的口勿并不熟练,可以说笨拙的有些可笑。其他情绪柳雪岚来不及发现,只知道自己被咬得很痛,这种痛让她觉得对方就是在报复她,所以,在吃痛之后,她本就薄怒的心情此刻更是怒气冲天,张口毫不留情的朝对方咬了下去—— 从前的拳脚相战,变成了现在的唇齿交占戈,谁都不甘示弱一般都想让对方投降。 到最后,两人分开的时候,唇角边都挂着血丝,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怒归怒,恨归恨,停下来之后,两人喘息的时候,柳雪岚愤愤的将头扭向一侧。 夏礼珣心里本来还有些不爽的,毕竟是第一次亲女人,没尝到多少甜头不说,还被她咬得满嘴腥,可突然,看着眼前那只红红的耳朵,他高高的扬起唇角,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咳咳咳~”轻咳了几下,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对着女人红红的耳朵,难得好脾气的哄道:“和好了成不?” 柳雪岚这才发现自己还挂在他身上,顿时就开始挣扎起来。“放我下去!” 夏礼珣托着她,手臂压得更紧,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 以前不知道是谁整天跑来招惹了他之后还嚷嚷的叫着要他负责,现在倒好,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连她身子,他都看了,她居然还想跟他划清界限。 当他是什么?随便哪个人都能碰的?! 抱着她,他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往平坦的地方慢慢的行走起来。 “姓夏的!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闭嘴!再吵信不信本王在这里把你给办了?!”这女人是傻子么?没发现他现在从里到外都是火气? 要不是这地方让他看不上眼,他当真会把这女人直接给办了。省得她整天到晚想着嫁别的男人! 果然,这一声威胁很奏效。柳雪岚咬着唇不知道为什么不光连耳朵红了,连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寻到一处稍微干净点的石头,他才将柳雪岚放下。 “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找些吃的,不准背着我离开知不知道?若是我发现你擅自离开,这辈子你就别想走路了!”离开前,某男人恶狠狠的威胁道。 目送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柳雪岚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却发现手背上全是湿的。 过了许久,男人才返回。看着女人还坐在原地,他唇角不由的扬高。 只是走近了看着女人红红的眼睛,他顿时就冷下了脸。 “我又没扔下你不管,你哭什么哭?” 当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触碰到她眼角之前,柳雪岚转过了头。 男人的手僵在空中,俊脸黑气沉沉的,片刻后,他才将手收回去从怀里摸出两只红红的山果放在女人眼下。 “吃吧,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可别饿死在路上了。” 柳雪岚愣了愣,长卷的睫毛上还沾着湿湿的泪水,颤了颤,才伸手将其中一只山果拿到自己手中。 听到咬果子的脆响声,她猛地抬头看着那正在咬果子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信和错愣。他也会吃这些东西? 夏礼珣似是没看到她的反应,一只山果很快被他咬完,将剩下的核丢到之后,他才在女人身边坐了下来,用眼睛示意她赶紧吃。 “愣着做何?难道你想被饿死?” 看着他一身脏兮兮的锦袍,柳雪岚挪开眼,慢吞吞的咬了一口。 果子不是很甜,脆生生的,也不知道熟没有,这种果子她没见过,可是为了填饱饥饿,她不得不将他给的东西吃下去。 一只果子刚被她咬完,突然听到身旁男人传来闷闷的哼声。 她扭头一看,只见这个让他恨到骨子里的男人皱紧了浓眉,甚至双手捧着肚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她先是愣了一瞬,在看到男人浓眉越皱越紧之后,她赶紧丢了手中果核,面向他问道:“你做什么?要拉肚子?” 闻言,夏礼珣的俊脸突然就黑了。 没理女人的询问,他紧紧的抿着薄唇,尽量不让自己出声。 这情景,让柳雪岚也皱起了眉。想到方才吃的果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问题啊! 可看着男人额头连细汗都冒出来了,甚至那张脸刷白刷白的,她才反应过来他是真不对劲。 这男人,可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他的狼狈! 抓开他捂着肚子的手,她小手覆了上去,目光紧张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疼?” 男人咬着牙似是难受的紧,连吭都不吭一声,只是那两道浓眉越来越扭曲,面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汗液越来越密。 见状,柳雪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他按到在大石头上,动手开始解着他腰间的束带—— 当她双手压在对方腹部时,某爷终于‘哼哼’了两声。 柳雪岚也猜不准他到底是哪处疼,手掌按在他肚子上,可他那眉头似乎就没舒展过。这一下,她心里也真急了,甚至无措的连眼眶都红了起来,忍不住的朝男人怒吼道: “你到底哪疼啊?你倒是说啊!光哼有什么用!” 就没见过这么矫情的男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啊,都这个时候还忍个屁啊! 突然的,一条手臂缠上她的脖子将她一带,瞬间让她趴在他身上—— 抬眸看着男人眸中闪出的笑意,柳雪岚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就火了。 “姓夏的,你他妈敢骗我?!”眼泪从眼眶中挤出了出来,一颗颗的落在男人的脸上。 “你敢说你不在乎本王么?”指腹落在她眼角,摸着上面不断涌出来的滚烫的泪珠,男人低沉缓慢的问道,磁性的嗓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也不知道是哪点触动了柳雪岚的情绪,顿时张大了嘴巴就哭了起来。 那哭声有些撕心裂肺,似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哭声发泄出来,在这幽静的山谷之中,听起来不但响亮,连回音都有些渗人。 看着凶巴巴的女人突然就跟个孩子似的哭得嚎嚎的,夏礼珣顿时就傻眼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却被女人突然挣脱掉,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以后跟了我好不?”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他突然脱口而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柳雪岚尽量的压下那些哽咽,抬眼,冷冷的望着他难得认真的脸,嘲讽的问道:“跟了你?做你的侧妃还是小妾?” “……”夏礼珣眯起了眼。 “我柳雪岚虽然命贱,但我也有尊严,我放任自己作践七年,不代表我会作践自己一辈子。男人有的是,以柳老头对我的纵容,除了嫁给你,我嫁给谁他都不会有意见。我明明可以当别人的妻子,独享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我为何要跟了你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夏礼珣沉冷着俊脸,眸底卷着一股阴戾,薄 薄的唇变得冷硬起来:“你以为本王会让你嫁给其他男人?” “呵~”闻言,柳雪岚突然冷笑出来,看着他,眼眸中盛满了冷漠,“你奉德王的本事我还是知道一些,你不用在这里威胁我,我柳雪岚贱命一条,没你想得那么怕死。” “柳雪岚!”夏礼珣突然低吼一声。看着女人决然的脸,他突然翻身跃起将她禁锢在怀中,“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能不能别这样折腾人?本王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本王做何?” “一夫一妻,不迎侧妃,不纳小妾,独属我一人。你若做得到,我就跟你。否则,就请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挡着我的幸福。” “你!”夏礼珣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怒道,“你这纯属无理取闹!” 试问,天下间哪有这样的男人?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 柳雪岚闭上了嘴,尽管禁锢着她的手臂很用力,可她还是一点点的将其板开,慢慢的从他怀中挣脱开。 抬头吸了吸鼻子,她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她相信,她的未来就如同此刻的境遇,只要朝前走,就一定能够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就一定能够看到火红的朝阳,这片幽深的山谷,她再也不愿踏入一步…… …… 京城别院 早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可出去的女人却不见回来。书房里,偃墨予有些沉不住气了,心中莫名的不安让他无心书桌上那堆积如小山般的折子。 照理说,这一去一回最多一个时辰,可是这都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未见回来。殷杜和血影同时也去了,也无一人返回,就连暗卫都派了好几名出去…… “来人!” 房门被打开,有侍卫进来,恭敬的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派人去尚书府,将王妃接回来。”语毕,他突然起身并冷硬的改口,“准备马车,本王亲自去。” 侍卫领命下去安排。 眼看着天早已黑了下来,偃墨予心里也似被黑色笼罩般,莫名的烦闷。 人刚出了大门,还未等他上马车,突然一道身影从头顶落下,察觉到对方没有杀意,他快速的避开,冷眼的瞪了过去—— “爷……出事了……”殷杜摔在地上,虚弱的说出几个字,随即就晕了过去。 闻言,偃墨予瞬间神色大变,一步上前,拽紧了 殷杜的衣襟大力的将他摇晃起来,寒声问道:“人呢?她人在何处?” 可惜不管他如何摇晃,殷杜都没有一丝反应。 看着衣裳整洁、并未有任何打斗痕迹的殷杜,偃墨予眸底黯光涌动,周身更是被浓浓的寒气包围,煞那间,让随行的侍卫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栗。 “来人!速去美人庄!将无名给本王带来!” ------题外话------ 月底了,妞们的别把票票藏起来哈~挥挥小手绢~ 七十九:血洗中宫,火烧太子府 书房里 整个书房几乎被阴冷的气息笼罩,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上方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跪在地上的美貌妇人原本恭敬讨好的笑容此刻都被冻僵在脸上。这些年,少主可是极少传唤她的,好不容易见一次少主,没想到就是这种要吃人的场面。 好歹她也是一介女子,平日里看惯了男人的她,这会儿居然全身不自在。 “无名,可知道本王将你唤来是为何事?” 被唤无名的女人赶紧伏地:“少主,是因为、因为夫人的事吗?” 她也是才知道少主夫人不见了,这不,她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查呢,结果就被叫到这里来问话了。 坐在高位上,偃墨予半眯着眼,视线如夹着寒冰似的看着下方的女子,一身阴戾之气源源不断的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福德王最近可有去美人庄?” 低沉的嗓音好听是好听,可是却冷得让无名头皮有些发麻。 “少主,福德王两日前从美人庄买走了两名美人。” “让人去查,今日福德王都做了何事!” “是。无名这就去。” 忐忑不安的从地上站起来,女人也不敢像平日里那般随便扭动杨柳腰了,而是正正规规、端端正正的走向书房大门,只是刚出门,就有一女子迎了上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无名顿时瞪大了漂亮的美目,随即返回书房。 “少主,有夫人的消息了。” 闻言,偃墨予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寒彻入骨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她:“说,夫人在哪?” “听手下报,今日夫人出了尚书府,就上了宫里的马车。我们的姑娘被客人带出去,刚好有从那里路过,虽没有见过 夫人,可是认得夫人所乘坐的马车乃是承王府的。” 闻言,偃墨予皱起了眉,俊脸绷得紧紧的,沉冷得有些骇人。 是谁?若是皇上,殷杜为何又中毒? “来人,备马!” …… 白心染 第 94 部分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浑身不对劲,脑袋晕晕沉沉不说,连手脚都没有力,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她心口突然莫名发凉——这是哪? 难道自己又遭绑架了? 可奉德王那厮如今下落不明,人都不在京城,怎么可能还来绑架她? 古色古香的房间,比之上次被绑架时,这房间明显陌生不说,格调也比奉德王府低了一个档次。 就在她充满戒备打量着房中的环境时,突然门外有人说话,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她抬眼望去,顿时错愣不已—— 居然是他! 这个比女人还美艳的男人——前任太子! 在她眼中,尽管这些人都还称得上是美男子,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吧,她还是喜欢她家那只,阳刚、高大、成熟、内敛,即便不苟言笑,可那酷酷的劲儿让人看着舒服。 哪像眼前的这人,脸型比女人还优美,男人长个鹅蛋脸不说,那杏眸狭长,黑眉如柳弯弯,不知道该用风情万种来形容还是该用风骚才形容。 总之,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试问,一男人长得就跟一朵花似地,这还叫男人么?“醒了?”迎着白心染冷漠且防备的目光,夏允浩一步步的走近床榻边。那双狭长的凤眸在白心染身上不断流连,似打量似欣赏般,让白心染顿时头皮开始发麻。 “不知道福德王这么大费周章请我来做何?”白心染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身前被捆绑的一双手腕上。看来这些人还真看不起她,以为她白心染靠一根绳子就能绑住? 中的迷药她感觉得到正在渐渐的消退,四肢似乎也渐渐的恢复了力气。悄悄的,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突然,下巴被人勾住,被迫的迎视着那双过分妖美的眼睛,只听男人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承王妃不怕?” 那陌生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白心染皱了皱眉。 这问话好熟悉,跟当初她被奉德王劫去是一个情景。 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她当一只小白兔,希望她表现出害怕,然后被他们随便欺负? 扬起一抹笑,她看着男人打量自己的双眼,“不知道福德王想要我怎么个怕法?” 夏允浩红润迷人的薄唇突然浅浅一勾,笑得魅惑无比:“你跟你妹妹还真是不一样。” 在故梦居第一次见到她们姐妹俩打架的时候,他就看出 来了。虽说这女人容貌比她妹妹稍逊一些,可这女人耐看,且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那坦然从容的样子越看越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一般的女人遇到自己被人绑架怕是早就哭天喊地求饶了吧? 他的话让白心染蹙了蹙眉。“福德王跟我妹妹很熟?”否则怎么会拿她们在一起比较? “呵~”夏允浩轻笑出声,那笑容美得比花朵儿还好看,可在白心染看来就特别的刺眼和反感,“我与你妹妹岂止是熟,我和她……” 他故意将话说到一半,可足够让白心染心中震惊。 这人妖似的货居然跟白心碧搞在了一起? 那白心碧肚子里的孩子? 突然的,白心染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眸中闪过一丝鄙夷。而在这时,却听到男人突然说道: “比起你妹妹来,本王还是更喜欢你这种耐看的美人。” “……?!”白心染一头黑线,那脸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 皇上的基因是不是有问题,否则为什么他的几个儿子都喜欢调戏别人的媳妇? “那我还真得谢谢福德王这么看得起我。” 夏允浩笑了笑,突然将那他那张美脸凑近,所有的呼吸都撒在白心染的小脸上:“本王更喜欢看承王变脸的样子。” “……?!”白心染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本王很想知道承王千方百计想娶的女人到底有何不同。今日一见,果真没让本王失望。你说,本王要是把他女人给睡了,他会不会找本王拼命?” 闻言,白心染心中顿时犯呕,目光陡然一冷,磨牙道:“你若敢碰我,那就是找死!”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人?奉德王就跟个神经病似的,这福德王简直就是个变态! 皇上看着还算正常,可怎么竟生出这么一些不正常的儿子? “死?”夏允浩轻勾薄唇,看着白心染的脸,眸中突然闪出一丝冷色,“本王若真是贪生怕死之人,也不会将你弄来了。自从本王被罢黜了太子之位,你以为本王还会有所忌惮吗?” 白心染冷冷的瞪着他:“没要你忌惮谁,是你自己在给自己树敌!” 闻言,夏允浩突然放开了她的下巴,美脸微微一退。两人的脸虽然离得稍微远了一些,可却让白心染更加清晰的看清楚他脸上的情绪,那一张美脸像是变脸似的,突然布满了阴戾 ,连眸光都变得猩红起来。耳边更是他突然暴戾起来的低吼声: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承王的身份,他不过就是一个不敢见光的野种,我才是蜀夏国的嫡皇子,他一个野种凭什么与我争宠!” 白心染诧异的瞪大了眼。“……?!”这货居然知道她家墨予的底细?!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承王他现在一时的隐忍,就是想让我与其他兄弟互相残杀,然后他才能得渔翁之利!” 这些话,白心染听着就气。 ‘互相残杀’从这人嘴里说出来,还真tm的讽刺! 也不知道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想除掉他们? 而此刻夏允浩似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般,浑身都充满了残杀的气息,就如同有鬼魅附在他身上让他那张美人脸布满了阴戾,形同讨债的厉鬼似的。 “本王自诩聪明一世,可却做了两次傻子!一次是轻看了奉德王!一次是将承王看走了眼!” 他原本以为要除去奉德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找准机会给他安个罪名,再不声不响的将其做掉就可以了。哪知道自己没做掉他,反而被他害得丢了太子之位! 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还有那承王,竟然是父皇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若不是那一日他无意中偷听到父皇和德全的谈话,他一辈子怕都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不会将承王看在眼中,到最后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难怪父皇从小就偏爱他,哪怕他做错事,父皇也从未惩罚过他,就连恶语,父皇都未曾对他说过。而他这个嫡亲皇子,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受父皇待见,就算表现再好,父皇也只是一言带过,从不把他的努力看在眼中。 而今,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不公平来自何处,可是……他已经丢掉了太子之位! 曾经是太子之时,他就无法与他争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如今他已不是太子,他还能拿什么去与他争? 所以,他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他已经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他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是他们让他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所以……他也同样要让他们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今日能将这个女人弄到手,那还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不知道母后从哪听说了他与那个女人的事,竟 然想偷偷的将那女人除掉,哪知道派去的人把这姐姐当成了妹妹给抓到了宫里……趁母后没有发现,他让人偷偷的将这女人给弄到了自己的地方。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心染没再吭声了,安静的听着他发泄,看着他眼眸中迸射出来的猩红,心里一个劲的叹气。 比起奉德王那个狂傲不羁的神经病来说,面前这个似乎有间接性癫狂症的男人更让人不耻。 人奉德王傲气那是人家有资本,这货呢,根本就是被羡慕嫉妒恨蒙蔽了心。 若是她告诉他她家墨予从来没把皇位看在眼中,想必他也不会信吧? “你说,本王有哪比不上奉德王?本王有哪比不上承王那个野种?”突然的,夏允浩扯开嗓子对着白心染低吼道。 这一嗓子把白心染吓了一跳不说,还气得险些一脚踹他美脸上去! 冷眼愤愤的瞪着男人如鬼附身般狰狞的脸,她心口气得直喘。 野种? 你tm的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现在正处在癫狂中,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自己吃亏。 这个男人,有一天她绝对要把他做成人体标本挂在城门口,叫他变态、叫他狂! 敢骂她男人?! “说话!”突然的,下巴被人紧紧的捏住,白心染被迫的扬起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睛,“本王问你话,为何你不回答?” 白心染咬着牙没吱声。 跟一个变态有什么话好说的? “你知道吗?本王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承王的弱点,没想到,他的弱点居然是一个女人。你说,若是本王毁了你,承王会不会很难受?会不会很痛苦?” 闻言,白心染冷眼瞪着他,红唇轻启,咬牙启齿:“你要真敢拿我去伤害他,我敢保证,你会是这蜀夏国唯一的一个皇子太监!” “哈哈……”男人突然仰头大笑,仿似女人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 片刻后,他收住笑容,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心染的脸,指腹从她脸颊开始渐渐滑下,“你知道么?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威胁本王的人……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本王变成太监?” 看着那白皙的手落在自己肩头上,白心染恶心得犯呕,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起一脚踹向了那张让她 犯吐的脸。 她是仰躺在床榻上的,而夏允浩是坐在床头半倾向她的,那飞出去的一脚狠、准、快的击中了夏允浩的脸,猛然来的力道让他还来不及感觉疼痛,就仰身倒在了床下。 这一瞬来的太突然,夏允浩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是当脸上火辣辣的肿痛传来时,他猛得瞪大双眼,目光嗜血的射向床上的女人。 “你敢对本王动手?” 都到这时候,白心染也没心情再跟他装下去了。身上的迷药早就消了,对于手腕上的绳子,她微微运起内力,就将其震断了。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嘲讽的迎着那道骇人的厉光。 “莫非福德王是瞎子不成?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动手了?对你动手,本王妃还真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所以只配用她的脚踹! 夏允浩捂着自己被踹过的脸,用指腹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腥味,看着指腹上自己所流出来的鲜血,他眯起了眼,盛怒的目光染满猩红。 “来人!”猛的,他朝外面厉声吼道。 很快,门外进来两名高大冷漠的男人。 “将这女人给本王绑了!”阴柔的面容犹如换了一张脸皮似的,充满了骇人的戾气,那猩红的双眼赤果果的看着白心染的身子,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白心染心里都呕死了。尽遭人绑架不说,还总是遭遇色狼,来到这个社会,她就没见过几个正常人! 看着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朝自己走近,她快速的跃起,在两只魔爪碰到她之前,直接飞上了头顶的悬梁。 见状,不光两名男子吃惊,连夏允浩猩红的眼眸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不都说这女人以前是废物吗? 是废物还会武功? 上次在故梦居见到她和她妹妹两人狼狈的样子,他还只当她们是女人之间的打斗,没想到……他还真是小看了这女人! “给我抓!”冷冷的一声低吼响起。 两名男子愣了一瞬,不约而同的朝着白心染飞去—— 尼玛! 白心染吐血。想都没想的赶紧朝另一处飞去,敏捷的躲过了两人抓捕。 一时间,宽敞整洁的房中,顿时追逐四起,一会儿房梁一会儿角落,所到之处瞬间狼藉,就连那装饰华丽的千弓大床,也被人破坏得凌乱不堪,被褥床单被掀开盖在两个男子头上,枕头砸在一身阴戾的 夏允浩脸上,明明是三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女人如猴子般的戏耍。 此情此景,让夏允浩愤怒到不行—— “来人!”再一次朝门外低吼道。 片刻后,有人进来,这一次不是两个,而是四五个。 见状,白心染心里暗叫不好,趁着两个男人拉扯身上的被褥床单之际,她闪身敏捷快速的又朝房梁上飞去。 “把她给本王抓住!” 夏允浩一声令下,几名男子快速的朝白心染追了上来。 从大门逃是不可能了。白心染看着那没有人把守的窗台,几个巧妙的闪躲之后,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冲向了那结实的实木窗户—— 撞击的那一刻,她也顾不得疼,甚至根本来不及想到底撞到了什么地方,脑袋有些晕晕沉沉,但求生的意识告诉她不能分心,哪怕只是一秒钟都不能久留。 外面是一处花园。 看着不远处有些模糊的绿色,她只认为自己刚才是跑得急了出现了眩晕眼花,狠狠的摇了摇头,她一头冲了过去。 “一群废物,还不赶紧追!” 身后的怒吼声清晰的传来,她更是有些慌乱的跃进了花园中。 只是落地的那一瞬间,眼前越加朦胧起来,而正在这时,突然一道轻细的女声传入她耳中:“夫人,快跟我走——” 眼前的朦胧感让她看不真切,只看到绿色之中有那么一团红色,手臂给人搀扶住的时候,她只觉得脑袋里的眩晕感越来越重,重得她想努力的睁眼都不行,猛的,她眼皮再也支撑不下去,瞬间合上—— …… 皇宫之中 中宫,乃一国之母所居的地方,华丽而庄严。可是在短短半个时辰里,这处华丽的宫殿突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尸横各处、鲜血涌流。 夜深人静的中宫,到处弥漫着呛人的血腥之气。 当夏高得到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就这么一副犹如屠宰场的场面,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心惊、骇人。 让侍卫搜寻了整个中宫,除了楚皇后外,几乎是无一人存活。 而此刻的楚皇后嘴里塞着布条被人捆绑在寝宫的大金柱上,人早已被吓得人事不省晕了过去。 看清楚了宫女太监的死状,夏高更是不敢置信,随即朝侍卫低吼道:“来人!去承王府速召承王进宫!” 看着 满地死状极惨的宫女太监,紧跟在夏高身后的德全同样是心惊胆颤,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这些人的死法,分明就是血影所为。 不需要打斗,只需要一刀割喉,就能断其性命。 可是,血影不是跟着承王妃的吗?为何会出现在中宫? “皇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夏高冷着脸 第 95 部分 ,除了德全外,身后跟着的宫人和侍卫全部大气都不敢出。一夜之间,皇后娘娘住的地方竟然发生如此骇人的事,谁这么大的胆子啊? 这杀人都杀到宫里来了! 夏高绷着脸,面布寒霜,眸中蓄满怒火,在德全说完后,他威严凌厉的目光中同样闪出强烈的不解。 皇后久居深宫,极少外出,而血影跟随承王妃,也可以说是寸步不离,这两边人马到底有何纠葛,能让血影半夜三更到宫中行凶杀人? 让人将昏迷不醒的楚皇后送到他所住乾清宫,又让大内侍卫将中宫的尸首搬离,夏高随即就去了御书房等候消息。 可等了许久,前去承王府传话的人却传回消息说承王不知所踪。 闻言,夏高一拳头砸在龙案上。 到底出了何事? 而在京城最大的青楼——美人庄内 平日的美人庄,那可是莺歌燕舞、追欢逐乐、繁盛浮华的地方,可今日的美人庄却关门闭窗,别说共欢众乐的声音了,冷清得连一只苍蝇都看不到。 而在最顶层的阁楼之中,一妖娆风情的中年女子站在床榻前,满目焦急的看着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儿。直到看到对方缓缓的睁开眼清醒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低声询问道: “少主夫人,您醒了?” 白心染睁开眼,可入目的场景却依旧有些模糊,让她看不真切,耳边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她顿时一个激灵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看着靠近她的女人。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少主夫人,您别怕,我不是坏人。”女子温和的解释道,“夫人,无名已经派人去通知少主了,相信少主很快就会赶过来了。您千万别惊慌。” 闻言,白心染皱起了眉,视线有些模糊,让她觉得眼前的所有东西都似幻觉一样,就连女人的脸她都看不大真切,只不过通过呼吸,她闻到四处的环境跟平日里所接触的环境明显有所不同。 太香了! 包括面前的这个女人,也香得出奇、香得……刺鼻! 皱了皱鼻子,她戒备的问道:“你们少主是谁?” 刚从一个变态手中逃脱,别告诉她又碰到一个变态,否则她再强大的内心,也会被刺激到疯魔的。 “夫人,少主就是承王殿下啊。”女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带着一丝兴奋 。 “……?!”白心染瞪眼,闻着女子身上浓烈的香气,她声音突然就冷了几分,“你又是谁?” “夫人,我是这里的老鸨,我叫无名,您可以像她们一样叫我无娘。” 闻言,白心染猛的拔高了音量:“这是什么地方?” “夫人,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美人庄。” “……?!”白心染顿时就有些火了,“你青楼就青楼,老鸨就老鸨,跟承王有何关系?别告诉我这家青楼是承王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夫人,这美人庄的确是承王殿下的。”许是看到白心染生气了,女子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见白心染突然黑脸,刚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步入房中,她立马转身,朝来人恭敬的迎道:“少主,您来了,夫人她刚刚醒。” 白心染因为无名的话而震惊,还未回过神来突然就被卷入了一具怀抱中,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她抬头望去,可只看到男人模糊的样子。 仿佛做梦一般,她抬手试探的摸上了男人的脸,鼻子忽的发酸,哽咽的说道:“你怎么才来?”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偃墨予冷眼突然瞪向了一旁毕恭毕敬的无名:“怎么回事?谁让你惹她了?” 无名突然就跪在了地上,紧张的道:“少主息怒,无名并未惹怒夫人。” “没惹她,她为何哭?”看着面前一身风尘味的女子,偃墨予没来由的觉得心烦,“出去!没本王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无名起身,一脸的委屈,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碍于男人的冷脸而生生压了下去。 屋里就他们俩人,白心染捧着偃墨予的脸,皱眉皱了又皱,还使劲的摇脑袋,可是越摇,她脸色越难看。 “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你?” 手中摸着的他的脸,没有错,那眉毛、脖子都是熟悉的,可是她眼前却模糊的只剩下一个轮廓。 见到她的那一刻,偃墨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未落下去,就听到她说这么一句话,顿时心中一惊,赶紧将她双手抓住,目光在她身上紧张的打量。 “怎么回事?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心染皱着眉头,不问还好,一问,她突然觉得浑身都痛,特别是脑袋,胀痛得让她想吐。 “我头好痛……” 闻言,偃墨予赶紧抬高了她的脑袋,手指拂开她额前的细发,这一看不要紧,眸中顿时就闪出一丝慌乱。只见那白皙的额角上有着一团淤青,并高高的肿起—— “来人!”朝着门外,他低吼的嗓音带着一抹心慌,手臂将女人瘦弱的身子圈得紧紧的,完全包裹在他的怀中。 无名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小声问道:“少主,有何吩咐?” 真是的,是谁告诉她少主脾气很好的? 这哪里叫脾气好,简直就是一条爆龙啊! 主子北原王当年可是温文尔雅、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么就生出少主这种火爆脾气的儿子? “去请大夫!要快!”无视无名的委屈,偃墨予几乎是咆哮出声。 白心染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靠在偃墨予臂弯里几乎就抬不起来。 “墨予,我想睡会儿,你别让人吵着我……” 话落,她眼皮一合,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甚至连男人在耳边慌乱而急切的呼唤都来不及听进去。 …… 美人庄在某个女人的昏睡下乱成了一团,上上下下的人无不是心惊胆颤,生怕触动了某个男人的怒火。纵是见多识广、精于应酬的无名都有些招架不住。 只因某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女人差点把整个美人庄都给掀了。 无名心中也暗自叫苦,美人庄里上上下下都是美人,同样是女人,所受的待遇怎就差别这么大呢? 少主不来美人庄关照她们这些美人就算了,好歹给个好脸,让姑娘们都欢喜一把吧? 男人不都是怜香惜玉的么? 无奈之下,无名只得留下几人,其余的人全都临时遣走了。 而皇宫之中,随着楚皇后的苏醒,夏高同样是勃然大怒,甚至也是险些拆了房顶。 御书房中,不仅楚皇后跪在地上,血影同样跪在地上。前者浑身颤抖,哭得泣不成声,后者面无表情,愣如石头。 听到血影讲诉了事情的经过,夏高一双眼或许是因为彻夜未眠的缘故,眸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瞪着楚皇后的脑袋咬牙启齿。 “楚灵,你给朕解释清楚,为何你要派人去捉拿承王妃?还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将其捕获置宫中,你身为一国之母,就是如此给我蜀夏国抹黑的?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亏你做的出来!” 此刻的楚皇后悔得肠子 都青了。 她怎么知道派出去的那些人如此没用,让他们去抓个女人而已,居然还能把人抓错。而且她还没见到人呢,结果人就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那女人带走了…… 她不过就是想除掉贺家那个勾引自己儿子的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就没想过要与承王妃交恶,她们之间都没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交谈过一句,她怎么可能会去对付承王妃啊? 可是要让她如何解释? 难道告诉皇上说儿子跟一名有夫之妇勾搭上了,且对方还是刑部尚书的儿媳? 这些要是说出去,儿子在朝中还有地位吗? 她怎么能让她的皇儿毁在自己手中? 皇儿已经失去了太子之位,若是再传出丑闻,试问,朝中还有谁能再支持他?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只不过是派人去请承王妃入宫游玩,并未想过要谋害承王妃啊!”颤抖着身子,楚皇后抽抽泣泣的解释起来。 “游玩?”夏高冷冷的看着她,嘴里既是愤怒又是嘲讽,“皇后你可真是好雅兴,邀人游玩居然会选择在天黑时分。且你邀人的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居然用迷药去邀请承王妃,朕活了大半辈子,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邀请人的。你可真是好样的!” 德全在一旁默不知声、可以说是几乎冷眼旁观。皇后到底玩什么心思他没法知道,但有一点能肯定的就是她没安好心。 不仅用迷药弄晕了承王妃,还把人给弄丢了,这让皇上怎么能不发怒? 也不知道皇后派出去的那些人到底是蠢还是聪明,说他们蠢呢,结果他们连血影都给迷倒了,说他们聪明呢,却又没将血影放在眼中。 把血影迷倒了不说,还把人主子给弄丢了。人家一醒来,只杀了你殿中的人而没有把你一块杀了,都算是皇上的面子保住了你。 现在皇上问起原由,居然还胡乱编造,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现在承王还不知道在哪,若是知道你把他女人给弄丢了,指不定还会找你拼命,到时可别说皇上不救你。 在皇上眼中,你可比不上承王! 而就在楚皇后焦急又忐忑不安的想着该如何作答时,突然有侍卫前来禀报。 听到侍卫传来的消息,夏高和楚皇后同时震惊的出声—— “什么?福德王府失火了?!” 来不及多 想,夏高带着人马匆匆赶去福德王府。 远远的,看着那一片火光,楚皇后喊了一声‘皇儿’之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而夏高则是阴沉着脸命令侍卫和宫人前去救火—— 好在火势刚起没多久,且福德王府中只有一处院子着了火,并未蔓延到全府。 大火被扑灭之后,看着被人抬出来的被烧伤的福德王,夏高也忍不住的有些心痛,随即就让人速速请了御医前来。 就在他刚要命人调查福德王府是如何失火时,替福德王夏允浩医治伤情的御医突然大叫了一声。 “皇上,您快来看!” 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夏高不仅头脑发胀,甚至有些心神不灵,几乎人都快气瘫了,听到御医失声叫唤,他强打起精神赶紧走上前去。 当看着床榻上被严重灼伤脸面的福德王时,他冷硬的心都忍不住的抽痛了一瞬,可当看着福德王肚子上所刻的几个字时,他眸孔瞬间睁大,双目瞬间充血—— 只见福德王白花花的肚皮上郝然写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太医的急诊下,福德王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那张脸却已经面目全非,让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好好的一张绝世容颜如今却变成了如鬼魅般丑陋的大花脸…… ------题外话------ 妞妞们,五一节快乐!全部一起来个大么么╭(╯3╰)╮╭(╯3╰)╮! 为了庆祝节日,让大伙都嗨皮嗨皮,凉子也搞一次活动。希望妞们踊跃留言哈。【长评有奖!~(攻击性的除外哈)】看哪些妞儿积极? 潜水的美妞们,赶紧出来透气哈~ 八十:殉情了? 别院里 偃墨予一夜未合眼,守在床头一直到天明。看着女人平静的睡颜,心中却一直担忧着,无法平静。 她身上多处都是磕碰撞过后的瘀伤,给她清洗的时候,看着那纤瘦的身子上那些淤青,他是既心疼又愤怒。自己心疼到不行的人儿,却被别人如此欺负,她跟着他也有一段时日了,没把身子彻底的养好不说,还尽受别人欺辱。 想想自己平日里所做的,他可以摸着心口说自己从来没有对不起姓夏的那些人,可是他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 栽赃嫁祸毁他清誉、视他如眼中钉赶尽杀绝,欺他辱他都算了,他可以忍 ,可是要欺负她,他若是还能忍,那还是男人吗? 看看她这一身的伤,心中满满的都是恨。这都是他隐忍纵容的结果。 大夫虽说她并没有大碍,只是头部受伤较为严重,可能会暂时的出现头晕眼花犯呕,只要待额头上的淤血消除就能痊愈。 别人说得简单,可是光想想她那难受的摸样他心里就揪心的痛,更别说亲眼看到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将那人亲手给杀了替她解恨! 只让他毁容他真的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心软…… 白心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很不对劲,眼前一片黑不说,身上好些地方有泛着疼。她也猜到是昨天撞窗的时候造成的,可是眼睛上给她蒙张布条算怎么回事? 抬手,她刚要将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来,手就被人捉住。 熟悉的大手厚实又温暖,让她心神稍微平静了一些。 “醒了?”男人低沉轻柔的嗓音传来,接着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靠在他熟悉的心口上,脸上被他温热的手掌抚摸着,他嗓音沙哑,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是不是很难受?” “做什么把我眼睛蒙上?”她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又想去扯眼睛上的布条。 偃墨予赶紧将她手再次抓住:“别动,大夫说你这两日最好不要见光,等过两日再取下。” “哦。”白心染应了一声,想到之前自己视觉模糊的情景,猜到什么,于是也就没吭声了。 靠在他温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紧张,她不由得将手臂环上了他的腰,使劲的汲取他给的温暖,甚至在他脖子上蹭了又蹭,难得像只讨宠的猫儿。 “墨予,我身上痛死了。”忍不住的,白心染嘀咕出声,低低的嗓音难得的带上了小女人才有的委屈。 本就替她揪心,这会儿再听到她撒娇般的话,偃墨予俊脸一沉,遂赶紧将她放到床榻上,伸手开始解她腰间束带。 “你别动,我这就再给你擦一次药,这两日先忍一忍,过两日等淤消了就好了。”在她耳边轻语,末了,薄唇在她唇上啄了啄,幽深的黑眸中盛满了心疼。 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叫一声苦,难得看到她撒娇,却是在这般情况下…… 白心染原本是想拦住他的,虽说两人做夫妻也有段时间了,可到底没办法在他面前如此的放开,加上眼睛被蒙着,身体上更是敏感。赤果归赤果,她 最怕的就是他把持不住。 不过感觉到他大手真的只是在为她涂抹疼痛的地方时,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反正也看不到他的神色,避免了许多尴尬,她倒也由着他料理自己。 闻着房里熟悉的熏 第 96 部分 香,她知道他们已经回了别院。 “对了,那美人庄是怎么回事?你那什么少主是做什么的?”古代青楼虽说是合法的,可是想到他跟青楼沾上关系,这怎么想怎么让她心里不舒服。她可是地地道道的现代人啊! 自家男人居然开了个y窝,这分明就是想刺激死她的节奏。 偃墨予愣了愣,看出她明显的对此事很介意,眸光轻闪,他薄唇微勾。替她擦拭完伤药、又给她拢好衣裳,然后自己侧卧在她身侧,让她脑袋枕在他臂弯中,这才轻声说道: “美人庄是我爹从北原带来的,算是他在北原的势力,被皇上召回京城之后,他无法舍弃,就将其一同迁入京城,随后美人庄就在京城盘根落脚。我不过是顺理成章接收爹的遗物罢了,与我自身并无任何关系。” 听着他耐心的解释,白心染心里这才有些释然。好吧,是她太小心眼了,可是这种事谁遇到都不可能立马就能接受的。 “那美人庄做什么的?难道就是一般的青楼?”想着那自称无名的老鸨对自己的称呼,她又觉得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明明是在奉德王府出事的,怎么会出现在青楼之中? “美人庄的确是青楼,也正是这一身份,才得以让美人庄掩盖住了它其他的用途……” 靠在他臂弯里,白心染静静的听他讲有关美人庄的事。 原来美人庄的成立也是有一段故事的。在北原疆土上,因为重男轻女的现象,让许多女子饱受欺负和苦楚,甚至有许多女子被遗弃在外无家可归。 而当时管辖那一方的北原王做了许多措施,可终究还是没法改变许多女子冻死街头的现象。而那时在北原的美人庄,其幕后老板乃是北原王的至交好友,见北原王对此事苦恼,于是就提出愿意收留那些流落在外、无家可归的女子。但有一点,必须让这些女子自愿接客,毕竟偌大的美人庄就算家底再丰厚,也不可能长期的养着大批闲人。 有了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比起无家可归、冻死街头的惨状,有不少女子自愿加入美人庄。但因为当时女子地位实在是低贱不堪,为了让这些可怜的女子能够自保不被客人凌辱致死。于是北原王就暗中让人教导这些女子、将其一个个训练成身手了得的人物。 在青楼这种地方,骄淫奢乐之下,也是一处男人们议事谈天之所,那些女子为感激北原王恩德,但凡有听到任何消息都会向北原王上报,于是乎,这美人庄就逐渐成了一 个收集情报的重要之地。 北原王被召回京城,美人庄为报其恩,遂一同迁至京城,虽说时隔多年,美人庄里的美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美人庄自行定下来的规定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流转而改变。 美人庄的美人一代比一代精明,功夫了得不说,且遍布京城各个地方,除非男人不去美人庄,但凡有男人将其内的美人赎走,那无形之中就等于是买了个监控器在自己身边。 白心染之所以被救,也是因为前两日奉德王恰巧从美人庄带走了两名美人的缘故,在花园里听到的声音,就是美人庄里的人。 这些事对白心染来说,听起来就跟天方夜谭似地,没有身临其境自然就感觉不到真实,可是这美人庄的的确确的存在,她也的的确确是被美人庄的人所救。 听完美人庄的故事,她心态也随之起了一些变态。时下的女子,身份是卑微的,无名无分的女子更是低贱的,她们不同于那个和谐平等的社会,在这个时代,她们没有那么多自力更生的本事,这个社会没有对她们提供那么多的发展空间,她们的路很窄,窄到可以让人轻易的走上绝路。 这些女子是让人同情的、同时也是让人敬佩的。北原王都死了这么多年,他们却还依旧守着美人庄,哪怕是被人赎走,拥有了自由,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是美人庄的人。 青楼女子尚且能知恩重义,再看其他所谓的名门大家,拿这些女子与他们比较,都算是侮辱了这些女子。 活了两世,在白心染心中自然会有所比较,心里自然也有许多无法言说的感慨。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事,不由的问道:“墨予,血影呢?她在哪?” 每一次她醒来,血影基本上都会出现,可醒来两次,都不见其身影。 偃墨予俊脸沉了沉:“她被皇上扣押在了宫中。” 白心染一惊:“什么意思?皇上扣押她做什么?” 对于宫中的消息,偃墨予不是很清楚,但也从传召他进宫的人口中知道了大概。对于中宫发生的惨案,他也着实震惊,只不过出手的是血影,他倒也能想得明白。 对于一个自小就被当成杀手训练的人来说,有什么事是她不可能做的?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皇后将他女人弄进宫中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否是她和福德王勾结想对付他们夫妻? 他没有告诉白心染,宫中已经连下了三道圣令,都 是令他立即进宫的。 对于白心染的疑惑,偃墨予没有隐瞒,将中宫发生之事告诉了她。 听到这消息,白心染顿时就抚额了,原本就有些头疼的脑袋顿时更疼了。 “墨予,你说她这都干的什么事啊?”为什么这丫头就从来没正常过呢?“现在怎么办?皇上是不是要让她偿命?” 偃墨予没有说话,只是俊脸绷得紧紧的,眸色黯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天啦!唉哟哟…。痛死我了!”手指压在自己额头上,白心染忍不住的叫唤起来。 她遇到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做事怎就不用脑子啊! 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要如何收场? 那丫头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啊!先不说皇上会不会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光是想着那丫头有可能会偿命,她就一头个十个大! “染儿?”见她哇哇叫喊,偃墨予吓了一跳,赶紧坐直身体紧张的看着她,“哪儿痛?快让我看看?” 不等白心染回答,他转头朝着门外焦急的低吼道:“来人!速去宫中请御医——” 白心染也不是跟他叫来玩的,而是真的感觉脑袋胀痛无比。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不去想倒还好,一想起来她就真头痛。 奉德王和柳雪岚跳崖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事,是生还是……尽管两人跟他们夫妻没多大关系,可是却是因为他们夫妻而遇险。 毕竟柳雪岚是住在他们家中,在他们的眼皮下发生不幸,他们夫妻推卸不了这个责任。 这桩事还没解决呢,又横生枝节。 如今血影被扣押宫中,生死暂不能定,可不管怎么说,她如今都是自己的人,自从从茅山村回京之后,血影对她尽心尽责,甚至是做牛做马的伺候她,现在出了事,要她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说句实话,血影比她妈对她还好不止百倍、千倍! 怎么办? 她的血影啊—— 追究起来,这全是她的责任,是她大意,忘记了血影的出生背景,忽略了血影的思想跟常人不同……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多么想一头撞死自己…… …… 皇宫之中 夏高没等来偃墨予,却等来御医的消息。 得知白心染受伤,他心中惊讶,且隐隐的明白了一些事。 知道偃墨予肯定不会进宫了,在安置好了受伤的夏允浩之后,天已经大亮了,可他也顾不得休息,让德全通知各大臣今日免朝之后,命人准备了马车,急匆匆的赶去了偃墨予他们所住的别院。 白心染在御医来过之后就睡了过去,怕她有事,偃墨予根本不敢离开,夏高前来,他并不显得意外,直接让人将夏高领到了房内,隔着一层床幔与其说话。 从御医那里,夏高已经知道白心染受伤的情况,现在被儿子如此冷落,虽然心中有怨,可又不好发作。 站在屋子中央,看着那阻隔他视线的床幔,他龙眉拧着,冷肃直言的问道:“你告诉朕,她出事可是跟福德王有关?” 偃墨予垂眸看着怀中安然入睡的女子,似是嫌弃有人前来打扰一般,那脸黑沉沉的,眸底卷着冷气,隔着一层床幔都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得到他的不悦。 “皇上有这闲功夫,为何不直接去问福德王?”他嗓音压的极低,可却掩饰不住他话中的冷漠。 “福德王在府中被大火灼伤,现在还晕迷不醒!”夏高咬牙。 “是吗?”偃墨予轻轻的回应着,可那嗓音却充满了寒气,比方才还要冷冽,“对于一个试图侵犯别人妻子的人,还能活下来,也算老天仁慈。” 闻言,夏高瞳孔骤睁:“你说什么?!” 那畜生居然敢…… 他已经能肯定福德王府的事是谁做的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如此不堪的内情! 皇后承认是她将承王妃弄进宫的,可是却怎么也问不出承王妃的去向,没想到是被那畜生给弄去了! 前两日说起那畜生所犯的罪时,承王还对那畜生有掩护之心,可没想到短短时间就亲自动手,原来那畜生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种事! 活该啊! 夏高气得胸膛不停的颤抖,这几日因为对奉德王落崖一事让他无法安心,如今再加上中宫惨案、福德王被灼伤,他现在都恨不得吐血死了算了。 “皇上,臣妻子受伤需要休养,恕臣无法盛情相迎,若无事,皇上还请回宫吧。”冷漠的话一字一句的从床幔中传来,“这两日臣怕是分身无乏,既然皇上来了,那臣就顺便向皇上告个假,臣需要时间照顾妻子,暂时无法替皇上处理政务,还请皇上莫要责怪。” 夏高还能说什么? 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儿子对这个女人用心至极,上次不也一样为了这个女人罢朝吗?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他皱着眉也没拒绝。“朕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顾她,需要什么药材,派人去宫中取就可。”看在这丫头帮过自己的份上,他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夫妻俩。 待了不到一刻钟夏高就离开了别院又匆匆返回宫中。 中宫出了如此大的事,总得想个法子解决才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封住别人的嘴,以免引起朝堂纷争…。 还有福德王的事…… 这畜生,他现在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 皇宫里,夏高连续免朝三日,对于中宫和福德王府出的事,尽管封锁了消息,可朝中大臣依旧还是听到了风声。甚至不知道是谁,连来龙去脉都挖到了一部分。 只不过碍于夏高有意封锁消息,众人不敢在明面上议论罢了。 三日之后,百官等来一道圣旨,圣旨上,夏高以一句‘不修德行’将才从太子之位贬为福德王的夏允浩贬为庶民,发配边疆,并永世不得入朝。 这道圣旨一出,满朝哗然,百官纷纷要求觐见询问缘由,但夏高却以龙体抱恙把所有人都拒之殿外。 对于夏高本人来说,自登基以来,自己以仁治国、勤政爱民,蜀夏国这些年来在他统治之下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可他纵有一身政绩,却也因为皇长子一事让他倍感无颜见人。 这三日,他铁下心肠彻查奉德王夏允浩,结果不查不知道,看到所查结果,他险些没吐血被气死过去。 他承认这些年来因为愧疚感对承王是有些偏心,可却也认真栽培从小就被立为诸君的长子,却不曾想长子不但杀兄弑父,且还在暗中蓄谋已久,夏允浩在位期间,还勾结朝臣,贿赂官员,排除异己,力保自己在朝中地位。 总之一句话,就差用恶贯满盈来形容了! 夏高痛心疾首之下,不得不狠下心做出决定。 可羞于家丑不可外扬,不得已,他只能拒绝朝臣觐见,躲在宫中黯然伤神。 …… 福德王府 得知儿子受伤又被罢黜王位,楚皇后已经连续三日都未回宫,一直守在夏允浩身旁直到夏允浩醒来。 如今的夏允浩不仅失去的原本花容月貌的容颜,身上也被 灼伤严重,可以说除了一条命还在以外,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儿子如今变成这般摸样,楚皇后早就哭干了眼泪,看着他醒来,那更是心疼得无法形容。 “母后……”床榻之上,全身受伤的夏允浩见楚皇后出现在他府中,虚弱的唤道。 “皇儿,你醒了?”楚灵坐在床边心痛又紧张的看着他,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儿子说起,连续好几日都未合眼的她,此刻容颜憔悴,双眼红肿,一身风华被心力交瘁所掩盖,没有那光鲜红润的气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母后,儿臣……输了。”看着楚灵,夏允浩嘶哑的出声,原本漂亮的凤眸此刻黯沉无光,充满了绝望。 从着火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输了,且输得一沓涂地! 是他,太心急了! 他原本有着至高荣上的地位,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就算父皇再不喜欢他,只要他不出差错,以后的帝位依旧可以是他的,只因他是皇长子,只因他从小就被立为诸君。 可一时的贪欲和妒忌让他提前动了手,不计后果的动了手,才换得今日一无所有的下场。 那一刻,他是有些悔不当初,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沉不住气,为什么自己不好好的当一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为什么要听别人之言,为什么…… 可惜知道这些又如何?如今他已经变成了这般摸样,那些灼伤的痛都在清楚的告诉他,这一生他与那位置无缘了…… “皇儿,你振作点。”楚灵心痛的看着自己儿子眼里的绝望,眼泪再一次滑落,“皇儿,不用怕,母后会一直陪着你,你别想那么多知道吗?为了你自己、为了母后,你要振作起来……” 在夏允浩耳边,楚灵不断的说着安慰的话,没有人比她更为心痛和绝望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若倒下了,那她的皇儿该如何办? 楚灵哽咽的安慰声不断的传入夏允浩耳中,夏允浩静静的听着,良久才轻声朝楚灵说道:“母后……孩儿有些乏了……” 担心他的身体,楚灵自然是以他的意愿为主,抹着眼泪替他掖好被子,带着哭腔哄道:“你好生歇着,母后先不打扰你了,记住母后的话,什么事都别多想,好好的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而就在楚灵离开不久之后 一道身影缓缓的步入房中 第 97 部分 ,每一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温柔,似乎害怕随时会影响到床榻上的人一般。 夏允浩并未睡着,自楚皇后离开以后,他双眼就一直空洞的望着头顶上方,思绪早以不知所踪。 房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细微的声音朝自己靠近,他渐渐的回过神,侧目望去,刹那间,错愣不已。 “你来做何?”突然有那么一瞬,他很想转过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已毁的容颜。可是对方的出现,让他似乎不相信一般,目光落在那倩影上,第一次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女人的嗓音很低很柔。 “你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如今的我已是这般摸样,你出现在这里,本王只当你是来羞辱本王的。”比起以往尊贵傲气的言谈方式,此刻的夏允浩不知道是因为说话吃力还是什么,声音很低,很轻,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地。 “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碧儿今日前来,是专门向王爷您辞行的。” 闻言,夏允浩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看着床边的倩影,他低声问道:“辞行?难道贺鸣将你休弃了?” 女人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突然在床边坐了下来,缓缓的伸出手覆上他被白布缠上的脸。 对于她的触碰,夏允浩皱起了眉,可是却没有拒绝,目光变得幽深,复杂的看着她,心,突然间莫名的漏跳了一瞬。 出事之后,他只见到了母后守在身边,并未见到其他人。就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桑德都没见到他出现过,还有他的王妃,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出现。 而这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却出现在他的房中。用着一种极为不舍的目光看着他…… “王爷,碧儿要走了,京城已经不是碧儿的容身之地,此次前来,碧儿是专门来向王爷道别的,也不知道碧儿何时才能再与王爷想见……” “你要去何处?”这一刻,夏允浩看她的眼神温柔了许多,许是认清楚了自己的落败和下场,他收起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姿态,用着他少有的认真注视着女人。 女人抿着唇,片刻后突然说道:“王爷,看在碧儿跟过你一场的份上,今日就让碧儿照顾你,算是为碧儿送别,成吗?” 夏允浩复杂的看着她,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 翌日 楚灵昏厥在奉德王府。 同时,奉德王夏允浩与一名女子死于府中的消息也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到这一消息的夏高,也是痛心疾首,尽管如今的夏允浩被罢黜了封号贬为庶人,但心痛之下,夏高还是让人将其尸首葬于皇陵之中,虽说丧事极其低调,但也算是承认了他夏氏子孙的身份。 连续多日,整个蜀夏国京城似乎都笼罩在乌云当中,皇上龙体抱恙,已经多日未上早朝。 别院里 听到消息的白心染也是充满了震惊。 尽管猜到夏允浩和白心碧有一腿,也猜到白心碧肚中的孩子很可能就是夏允浩的,可是她没想到两人居然死在了一起。 这些日子,她终日被养在房中,虽然淤伤好得差不多,险些失明的眼睛在御医的精心诊治下,也保住了,可偃墨予没敢大意,依旧将她看得严严的。 听说皇上一直都未上朝,白心染心里也猜到一些原因。别说皇帝心情不好了,就连家里的某个男人都消沉了好几日。 “墨予,你还是进宫看看他吧?”看着桌边垂眸看书的男人,她忍不住的提议。 你丫这一页书都看了快一个时辰了,就不能翻下一页么? 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却非要在她面前故作镇定,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 “看谁?”男人没动,只是掀了掀眼皮,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见他还要装模作样下去,白心染无语了。 “算了,既然你不想去看他,那我去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公公,我若不去看看,怎么的都说不过去。”说着话,她就准备找衣服收拾打扮自己。 而且她还想进宫去看看血影。 皇上一直拖着血影的事,并未处理,可就是因为拖着,才更加让人不放心。 是杀是剐,好歹吱一声啊,好歹她还是血影的主子呢! 见她从床上爬起来,偃墨予赶紧放下手中书册,几步过去就将她捞到怀中,不让她动弹。 “你去做何?自己都还未养好,你这一去,说不定人家还嫌你带了病气!” 闻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抬头看着他,白眼:“那你到底去不去?” 看着他这几日黯沉无光的俊脸,她知道他是为了福德王的事,不管怎么说,那终究是他的兄弟,比起她 与白心碧之间冷漠的亲情,他们几兄弟虽没相认,却也是从小看着彼此长大的。 他不想去宫里,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上罢了,这些,以为她不知道么? 将她放在床榻上,又替她掖好被子,做完这些,偃墨予才在床头坐下,垂眸看着她:“我晚些时候再去宫中,你好生在房里待着,哪都别去知道么?” 白心染撇嘴:“我也想进宫,想去看看血影。” 偃墨予抬手在她脸上摩挲着,低声道:“血影的事你不用担心,况且你去了也见不到她,她是皇上培养出来的人,皇上不会让你轻易的见她。” “那你说皇上会杀了她吗?”这皇上一直不公布中宫的处理结果,就这么一直悬着吊着,她心里也一直悬着吊着。别说她想救人了,她现在想见人都见不着。 知道她心中所想,偃墨予叹了口气,才道:“你不用为她担心太多,相信为夫,她会没事的。” 皇上花了诸多心力培养出来的人,哪可能随随便便就给杀了? 只不过要吃些苦头罢了。 不过对于血影那样的人,连命都可以无视,吃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些话他不好向她明说,说了,她只会更加在意和担心。 有他安慰的话,白心染多日绷的紧紧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两人说了一些话,偃墨予才离开了别院去了皇宫。…… 而远在深山老谷之中 夏礼珣这几日都在庆幸自己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否则早就被某个女人给气得升天了。 原本是打算早些寻到出路回京的,可他哪知道某个女人突然不走了,不走了还不说,还说什么打算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谷里过日子。 光是听到她那些话,就已经足够让他吐血了。 他堂堂的一代亲王,家财万贯、身份显赫,不在京城里为自己谋天下、享富贵,凭什么要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当野人? 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气死他的! 还有那什么‘一夫一妻’的话,他真恨不得自己马上离开,永远都当不认识这个女人。 放眼整个天下,有几个男人是一夫一妻的?更何况娶妻根本由不得他做主。 那承王虽说独宠承王妃,可人家后院不也是还有一堆女人吗? 他可以肯定,这女人就是在故意刁难他! 柳雪岚也不知道夏礼珣带给她的到底是什么良药,反正涂抹了他给的那瓶药膏之后,伤口恢复的很快,之前在白心染那里养得也不错,这会儿用了那些药膏之后,好得也七七八八了。 这几日,两人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她是很想无视某个一直跟着她的男人,可人家说什么也不走,没法,她只好继续无视到底。 山谷里虽然荒僻,可也不至于饿死。 渴了,就到溪边喝水,饿了就去摘野果,实在想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去林子里打些山鸡野味什么的。几日下来,她非但没觉得清苦,反而觉得惬意无比。 索性,干脆就不走了。 原本以为某个男人会受不了直接扔下她离开,可是等了好几日,都没等到对方要离去的意思。 一想到两人纠缠了这么多年,或许以后还要纠缠下去,她心里就憋火,总之怎么看某个男人怎么不爽。 旁晚,看着那坐在火堆边烤肉吃独食的女人,夏礼珣再也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将女人手中烤好的野味给夺了过去,黑着一张脸朝女人低吼道:“柳雪岚,你够了没?你还要在这里赖到何时?” 被他抢了吃的,柳雪岚也不恼,平静的从身旁的石头上拿起另一份没烤的野味,用木枝串上,继续烤。 “柳雪岚!”夏礼珣怒瞪着眼。可不管他将双眼瞪多大,人家就跟他不存在似地。 好不容易将手中野味再度烤熟,还未等柳雪岚放到嘴边,突然又被人夺了去。 看了一眼身旁石头上没有什么可烤的了,她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提起裙摆就要离开。 “去哪?”夏礼珣突然将她手腕抓住,黑着脸问道。天都黑了,她还想去做什么?也不怕碰到什么豺狼虎豹? “我去找吃的。”没有回头,她淡淡的回道,顺便甩了甩手,想把那只大手甩掉。 “拿去!”夏礼珣气的胸口直抖,可看出她是真要去找东西吃的样子,不得已,又只好将两串野味还给她。 “别人碰过的我不想要,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闻言,夏礼珣再次吐血。“……?!”他一口还没吃呢! “拿去!”将手中串了野味的木枝强硬的塞到她手中,还不忘威胁道,“你要是敢扔了,本王今日就把你吃了!” 想到前两日的 事,他现在都咬牙切齿。 他好心好意去为她摘野果,结果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他摘的东西全砸了。他打的野味,她更是看都不看一眼,每天她只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睡自己,压根就不管他是不是会饿死。 不都说女人最能照顾男人吗? 为什么这女人就不能关心照顾他? 害得他还故意饿了一整天,结果人家愣是连正眼都没给过,更别说担心什么的,他那会儿,不是差点饿死,而是差点气死。 拿着两串烤好的野味,柳雪岚也没拒绝,转身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右手咬一口,左手咬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被彻底无视的某爷表示极度蛋疼。一张脸青白交错,磨牙声更是嚯嚯的响起。这女人,就不能为他留一些? 天黑就睡觉,这是柳雪岚这几日的生活规律,吃完烤肉,她胡乱的擦了擦嘴巴,然后在一处干草上直接躺下,闭眼准备开始睡觉。 只是刚闭眼,身旁就多了一个人,她连眼皮都没掀,面无表情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柳雪岚。”男人在她耳边突然叫道。 “……” “雪岚。”这次嗓音轻了许多,还带着一丝磁性。 “……” “岚儿……”突然的,男人连口吻都变了,亲昵的称呼低喃而充满了魅惑。 “……?!”背着身的女人莫名的抖了抖身子。 “岚儿,你能不能别跟本王闹了,跟本王回去可好?你看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在这里生活,不是自己虐待自己吗?” 身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墩墩诱惑,是从来没有过的耐心和温柔。 “谁说这里鸟不拉屎?我看这地方到处都是鸟屎,奉德王住不习惯,那就请赶紧离开吧。”女人冷漠的开口。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夏礼珣黑着脸,仿佛脸上沾满了鸟屎一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握拳的双手突然抓住女人的双肩,将其板了回来,凤眸喷火的瞪着:“说!你到底跟不跟本王走?” 对于他的怒火,柳雪岚只是掀开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我跟你非亲非故,为何要跟你走?” “你!”夏礼珣突然眯起了眼,冷声哼道,“不跟本王走是吧?那本王就在这里办了你!” 把 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他就不信她还想甩掉他! 看着他突然压过来的脸,柳雪岚快速的扭开头,上一次被他咬过的滋味不好受,她打心眼不喜欢,自然也不会再让他轻薄自己。 夏礼珣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好让这个女人服软的,结果看到女人不仅躲着不让他亲近,且那脸上布满了嫌弃,顿时整张脸更黑了。 扳着她的肩,他更是疯狂的去捕获女人的唇。 柳雪岚本就不弱,加上这会儿对他的排斥,几乎是卯足了劲不让他得逞。 两人就这么在枯草堆上叫着劲,谁也不甘示弱。 一个拼了命的要把女人拿下,一个拼了命的要把男人推开。 一个铁了心要将女人扑倒,一个冷着心要将男人踹开。 说是打架,也不像,说是搞暧昧,可抓扯的动作没有一点美感和温柔可言。 几十个回合下来,夏礼珣眸中喷火,恨不得自己立马将面前的女人给一口咬死。 而柳雪岚也来了气,看着这个突然化身禽兽的男人,恨不得一脚将其给踹天边去。 八十一:承王变皇子,老二也有人争着当 终于两人都累了,混战也暂时停止。 自己费了半天劲,连女人脸都没亲到,夏礼珣的脸是又黑又冷,目光如放冷剑一般瞪着身下女人,忍不住的恨道:“柳雪岚!让本王亲一下会死啊!” 什么时候,他非得把这女人一身功夫废了不可! 要每次都这样,他以后怎么跟她睡? 听到他的话,柳雪岚险些被气乐。占她便宜居然还有理了?还有人比他更无耻吗? 眉头一横,她冷眼迎着男人杀人般的目光:“姓夏的,别忘了,我跟人订过亲了!你要再敢对我乱来,小心我tm废了你!” 此刻夏礼珣是压着女人的,两人的手臂展开,十指纠缠,夏礼珣根本不敢放松,一放手那女人就要打人,可不放手,那女人的脑袋灵活的扭来扭去,他根本亲不着。 一番折腾下来,他由内到外的飚着火气,胀痛得有些难受,可偏偏这个女人还故意要刺激她。 两人经过一番抓扯,衣裳早就被拉扯得变形,夏礼珣胸膛露出蜜色的肌肤,柳雪岚胸前是一块翠绿色的肚兜。 这情这景,若两人心中一点那啥羞涩都没有,那才是假的。 可柳雪岚知 道,自己不能妥协,一旦自己有半分心软,那就全完了。 可对于某个男人来说,明明就在眼下,却看得着吃不着,憋屈了这么久,一点甜头都没尝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铁了心,就算睡不了这个女人,好歹也要给自己谋点福利才行。况且是他救了她,就算让她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可偏偏这个女人还拿其他 第 98 部分 的男人来刺激他,是嫌他被气得还不够? “柳雪岚,你想死是不是?你敢再跟本王提一句订亲,本王今日就掐死你!”此刻的夏礼珣瞳孔猩红,泛着骇人的厉光,就跟要吃人的野兽一样。 不止柳雪岚愣了一瞬,因为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暴躁骇人的时候。 就连夏礼珣也无法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那‘订亲’两字代表着这个原本追着他四处跑的女人即将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想着不久之后,她就这般躺在别人身下……他就觉得有什么在戳自己心窝一样,既疼得难受,又火大的想杀人。 就在柳雪岚愣神的一瞬间,他找准了机会以最快的速度截获住她的红唇,不留余地的掠夺起她的呼吸来—— 与他争斗了一番,柳雪岚废了好些力气,这会儿四肢不能动弹,还被人欺负到无法呼吸,这种快要让人窒息的感觉让她心里一肚子火不说,还格外委屈。 凭什么这个男人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以前是她不懂事,她觉得只要默默的喜欢一个人就好,无关身份、无关未来,只要眼前能抓住他,让他正眼看一眼自己,她都会满足。但以前,这些想法全都是奢望。 七年,代表着什么? 那是她最美的青春年华。 待到七年之后,特别是在与白宇豪订亲之后,她猛然醒悟,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傻。这样一个男人,即便追上了又能如何?他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有抱负、有野心,而她只想做一个依偎在男人身边的小女人,只想某个男人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给她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受任何人的排挤,不再寄人篱下,不再时刻都防备着随时会被别人整死。 就在她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没想到他居然反过身来纠缠她。 而他的答案,正如她想的那般,他做不到只属于她一人…… 若是如此,纠缠还有意思吗? 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唇上发疼,特别是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这些都让她在短暂的愤怒过后突然就有些胆怯起来。 要如何做她才能全身而退? 曾经她时时刻刻都想着哪怕只要他看自己一眼,那自己就是快乐的。可如今被他如此亲昵的纠缠,她却生不出一丝的快乐。放弃他对她来说是再明智不过的事了,因为—— 这个男人从来不懂得尊重 人! 眼眶热热的,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眼角向两鬓滑落,没入发中。 夏礼珣还是第一次这样压着一个女人又亲又啃,好不容易终于摸索到甜头,心间儿都乐得冒泡,结果这当头,突然听到女人鼻子抽泣的声音,抬了抬眼,就看到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全是水, 募得,兴致被打断,看着那一颗颗滚出来的泪液,他突然从她身上翻坐了起来,就跟受了惊吓似的退出了一段距离,一双凤眼略带嘲讽的盯着女人的眼睛。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成何样子?也不嫌自己丑的?” “不就是亲一下,又没吃你的肉。”盯着那红红的两瓣唇,他咽了咽口水,眸底闪过一丝不舍。 这都还没尝够呢! 这女人简直就是故意扫兴! “你别哭哭啼啼的,本王又没把你怎么着,别跟本王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女人一点都不知趣,早晚都是他的,现在装什么矜持?这些年被她弄得他对其他女人都没有胃口,好不容易自己想放纵一次,她却跟他这样摆谱。 这种事早做晚做不都是作嘛! 不过这地方是差了些,什么都没有,估计做起来也不好受。 哼!等回去之后,他铁定将这女人打来吃了,以弥补他这么多年的空虚寂寞…… 要是她再敢这样逆着他、扫他的兴,他铁定把她给作死! 抹了一把眼角,柳雪岚坐起了身,将衣服快速的拢好,系上系带。 良久,她垂着头开口:“姓夏的,我们谈谈。” 谈谈? 夏礼珣原本晦暗怨愤的眸色突然一亮。谈什么?她决定要献身给他了? 他就说嘛,他还真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如此绝情,肯定会对他回心转意的! “咳~”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沙哑,“谈什么?” 看着那张俊逸冷傲的脸,柳雪岚极力的忽略掉他眸中灼人的光华,难得软下语气轻声朝他说道:“奉德王,我认真的想过了,我们俩不合适。” “……?!”原本还想着听好话的男人突然就似被雷劈了一般,愣愣的瞪大眼眸,怒火在眸中翻涌。这声音是好听了,可这话不好听! “从一开始我们相遇就是个错误。”无视他转变的神色,柳雪岚冷冷清清的开口,这些话被她压在心里好久好久了,原本她一辈子都不 想说的,可是今日她觉得必须要说出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不该去东街乞讨。如果没有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集。是我自己太过盲目、太过自大了,我以为追随着你或许就能得到你的正眼相待…… 曾经只要你一个目光看着我,我就觉得好心动,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或许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的,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厚着脸皮、甚至近乎无耻的跟着你。 我不知道你回想起来这些是怎么想的,如今的我回想起来,我特瞧不起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我连尊严都不要了。比起当小叫花子的时候还要低贱和卑微。 好在我醒了,不再被你迷惑了,因为我知道,我们真的不合适。 不管是曾经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让人望尘莫及。 我不过就是街边一个要饭的,你能这么看不起我,我能理解,所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够了!”突然的,男人暴躁的低吼声将柳雪岚的话打断,那双盛满怒火的眼眸瞪着她,似乎随时会将她烧灭一般,就连硕长优雅的身躯这一瞬间似乎都被熊熊的火焰包围,“闭嘴!柳雪岚,你若是再敢提一句你的过去,本王就在此弄死你!”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提那些事的,每天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可如今的她,却三番两次的提她那些过去,每听到一次,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种想杀人的烦躁感。 “奉德王,不管我提或者不提,我们的差别就在此。我都不介意我的过去,你又为何发怒呢?”清澈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他,嘴角略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夏礼珣捏紧拳头,似乎在隐忍自己不要扑过去。 “正是因为我们犹如云泥之别的差距,所以我恳请你放过我吧。我们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不喜欢我,你只是习惯了被人追逐的乐趣,可是我真的追不动了,我累了,我想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的生活。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也给不起。你说,我们这样下去有什么好?不过是继续让人看笑话罢了。” 那双大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似蝶翼一般让人移不开眼,可是那眸中冷静从容的眸光却深深地刺痛着夏礼珣的眼。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猛的扑了上去,不去看女人那双能刺痛人的眼睛,他下巴抵在额头上,有些咬牙的说道:“除了一夫一妻本王做不到外,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就别跟本王倔了,行吗?” 他是不会让她嫁给别人的,要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柳雪岚深吸了一口气,吸进鼻子里的都是他身上的薄荷香。那香气明明很清爽,明明能让人清醒头脑,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脑袋很沉、很重。 她多希望他能洒脱的说一个‘好’字。而不是许一些她不在意的承诺。 难道她这一生就要如此与他纠缠下去? 难道要让她在他身边做个卑微的女人,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成亲生子? 她做不到! 见她没有再开口,夏礼珣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是消停了终于听进去他的话了。 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若是她还不能答应,还要跟他死倔到底,他也只有真的把她掐死了事了! 往后的两日,夏礼珣过得格外满足,因为某个女人终于没有再冷落他了。虽然无精打采没什么表情,但至少会管他的死活了,至少还会跟他说话了。就连他要亲她,她都没再拒绝了。 突然一个悍妇变成了温柔的小动物,这种变化让他有些不适应,可心里终究是美的。 这不,说明自己魅力大么? 说到底这女人心中还是有他的,且他在她心中分量还不低,他许的那些承诺,看来还真起了作用,女人,还真是要哄的。 特别是这个死要面子的女人,不给她个台阶下,她怕是会跟他倔一辈子。 因为女人带给他的好心情,连带的,夏礼珣这几日看四周的环境都顺眼了不少, 牵着女人的小小手,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的滋味。 早知道这女人还能乖顺成这样,以前他就该对她好点,指不定现在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也不至于让自己到现在连女人是啥滋味都没尝到过。 每天两人朝夕相处,若说他心中没有一点想法,那他也就枉为男人了。特别是晚上睡觉,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他一身难受劲儿,他还真生出过就在这里把事办了的想法,可每次落脚的地方他都嫌弃得不行。自己的第一次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解决? 如今女人总算乖顺了,他也稍微打消了那种心思。 反正她也跟自己好了,这事能忍就忍,多段时日回去再把她办了也一样。 天天看着,她还能飞了不成? 两人就这么看似和谐而美好的相处着,直到不久后被偃墨予派去 的人找到,并将两人带回京城—— 而京城里 因为福德王与女子殉情一事,京城有两家人一夜之间出名了—— 白府 得知自己女儿与福德王殉情之后,白翰轻也是告假了好几日在家暗自垂泪。 既心痛女儿的早逝,又对白家和贺家这门亲事悔不当初。 女儿不守妇道与福德王暗中渡情,对于他这个父亲来说,还算是能理解的。毕竟女儿嫁的丈夫是那样一个无耻浪荡的男人,能喜欢上福德王,更加说明那贺鸣不是个东西,他若是对女儿好,女儿何苦要背叛他?又何苦背着荡妇的骂名去与人殉情? 纵使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但他能肯定,自己女儿的死肯定和贺鸣脱不了干系! 否则女儿一介妇人,她是如何和福德王勾搭上的? 一定是贺鸣那畜生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否则女儿为何要选择轻生? 贺兰氏得知消息后没有承受住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嘴里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念叨着自己心爱的孙女。 可不管她如何心痛,如何的伤心欲绝,人终究是没了。 因为牵涉到福德王,他们白家连女儿的尸首都没看到。 而尚书府贺家 作为刑部尚书,平日里威风八面,可这几日,贺正州再也没脸到处威风了,就是别人相邀,哪怕得罪人,他也是一律推辞。自家的儿媳不守妇道、与福德王勾搭成奸、还一同殉情,虽说绿帽子不是扣在他头上,可是这也是他们贺家的丑事。 他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而本就在京城出名的浪荡公子贺鸣如今更是出名,头顶是绿帽子绿光闪闪,走到哪别人都能一眼认出。 对此,贺鸣心里是恨死了白心碧。可这桩丑事偏偏还是他自己搭桥引线造成的,他能向别人诉苦吗? 得知消息的他,不仅在半日之类将白心碧所用的一切全都让人烧得干干净净,且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同样也是没脸见人。 就在福德王下葬不久,夏高又抛出一则圣旨,正式昭告天下偃墨予其皇子身份,而承王府的老夫人邱氏则被夏高一通圣旨宣入宫中,赐封贤妃,因母凭子贵一跃成了四妃之一。 蜀夏国的宁静算是彻底的被这一道接一道的圣旨打破了。 国家大事年年有这不稀 奇,但今年短短几月之中,就接连发生了好几起。 且一件比一件更有嚼头。 从朝堂到坊间,无不都是议论声,要说还有谁最冷静淡定的,怕也只有当事人了—— “墨予,你说你这风头什么时候能压下去啊?”院子里,白心染躺在躺椅上,吃着点心,一边嚼一边皱眉问道。在现代,别人都是想法设法的出名,可为何她感觉不到一点荣耀感,反而苦逼的连门都不敢出。 好在这个时代没狗仔队,否则他们院里的侍卫恐怕都不够用。 偃墨予只是淡淡的撇了撇嘴。如今坊间传言满天飞,他也是无可奈何。 白心染叹了叹气。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这股暴风给压下去? 有没有人愿意替他们挡这阵狂风暴雨的? “对了,秋水艳已经入宫了对吗?”他们没回承王府,只知道圣旨下来了,但承王府具体是什么样子,她还不清楚。 闻言,偃墨予眸色深了深:“今早就入宫了。” “那府里是不是就清净了?既然她走了,那我们就搬回去好不?” “好。”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放自己腿上,眼眸含笑的看着她,“你想何时回去都行。” 白心染捧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突然扬唇调笑道:“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好说话了呢?这做了皇子,就是不一样哈。” 偃墨予:“……” 白心染那是真的闲得没蛋都疼了。自己现在就跟一只被养的麻雀没两样,除了在家里能叽叽喳喳外,压根就不敢飞出去。血影的事,皇上已经暗示过过一段时日再让她返回她的身边,能保住命,白心染心里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她猜得到皇上是想等那阵风头彻底的过去了再让血影出来。 “咳咳咳~”对着男人冷峭迷人的俊脸,她伸手从矮桌上拿了一截甘蔗,恶作剧似的轻了轻嗓音,“偃墨予同志,请问你对如今外界各种传言有什么感想没有?” “……?”某爷嘴角微抽,不懂女人拿根甘蔗放在嘴边是何意。 “偃墨予同志,请你回答一下好吗?生为本届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偃墨予将她手中的甘蔗夺了随手扔到了一旁,然后将女人打横一抱,直接往卧房走去—— “暧暧,你这是干什么,我采访还没完呢!有你这样耍大牌的吗?好歹你知个 声说句话啊,你要不尊重我 第 99 部分 的工作,小心我抹黑你哈——” 直到被压在床榻上,白心染才闭上了嘴。看着男人眸底熊熊的火焰,那心思不言而喻。她不得不将玩乐的心思收起,缠上了他的脖子。 “怎么,馋了?”她知道他这阵子很辛苦,自从开始上朝之后,又要忙着照顾她又要帮皇上处理政务,有时候忙到半夜三更都不见休息。 那啥,都好些日子没有过了。 覆在她身上,偃墨予偏头咬上了她耳朵,灼热的呼吸带着他浓浓的渴望:“你说呢?为夫不提,你打算把为夫一直给饿着?” 白心染缩了缩脖子,笑道:“谁把你饿着啊?分明是你把我冷落了,我天天睡你旁边,你都没反应,我还在想是不是我魅力下降让你没兴趣了呢?” 闻言,偃墨予大手一挥,将床幔放了下来。 看着女人脸上那一抹期待和羞赧,他贴向她耳根,沙哑的笑道:“既然夫人都在抱怨了,那为夫可就不客气了。今日定是要把这阵子的都弥补足才行,否则为夫都觉得亏欠夫人太多。” 听着他话里的称呼,白心染鸡皮疙瘩直冒,可是不等她说话,他薄唇就欺负上来—— 久隔多日的情欲一触即发,从下午十分一直蔓延到天黑。 等到白心染睁眼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揉着酸软的腰,她抬头看了一旁身侧的男人,原本想抽出被压着的腿活动活动,却见男人突然睁开眼,那深邃的眼眸如带了美瞳般让人迷醉,眸光忽闪间,尽展温柔。 “怎的不多睡会儿?”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却透露出对她的关心。 想到下午那些场面,再看到男人深情尽显的样子,白心染耳根微微发烫,枕在他手臂上往他颈窝里钻了钻。 偃墨予大手贴着她小腹,力道适中的替她揉着,突然说道:“再过几日你月事来了,记得要用圣医开的药方,知道吗?”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厮就是故意破坏气愤的! 哪有成天把女人那种事记在心里的?许是上一次把他折腾怕了吧? 心里虽然别扭,可不能否认这一刻还是被他的细心感动了。 不过她好真好奇,那圣医到底替她配的什么药,居然只服用了一段时日就明显的感觉到效果。以前她都是周期混乱,没有个准时,现在算算,差不多都快一个月了,肚子也不见有什么不舒服的。 扬起下巴,她在脸颊上啄了一口,笑道:“放心好了,我肯定会配合治疗的,你看我这么无聊,我也想生个孩子出来陪陪我。” 偃墨予垂眸看着她,眸底华光浮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期盼。 不过提到孩子,白心染突然皱起了眉,叹了叹,轻道:“我在这里眼巴巴的望着能有个孩子,也不知道白心碧那女人如何想的,怀着孩子居然都能舍得轻生,可怜那孩子还未见天就夭折了。” 闻言,偃墨予突然黑眸猛睁,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白心染险些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染儿,我居然忘记你给我说过这件事了。”那天,她给他说起过那贺夫人怀孕的事,但他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怎么能不让他震惊! 白心染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对啊,我是说过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偃墨予回头:“我那日去宫中见皇上的时候,见过仵作的验尸手记,在福德王府发现的那名死去的女子长相确系贺夫人白心碧,但并未有受孕迹象。” 闻言,白心染也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说那在福德王府死去的女人不是白心碧?是另有其人?” 偃墨予点了点头:“想必是另有她人代替。”顿了顿,他蹙起浓眉,“可惜如今尸首已葬,无法分辨真假。” “那福德王?” “福德王死前受火灼伤,无法分辨出面部,只能通过衣着配饰来辨别。” “……?!”说得这么明显了,白心染岂能听不懂?她自己都是搞那一行的,对那些东西敏感得很。 几乎是不用想,那两人肯定没有死! 就是不知道两人会去哪儿,一个受伤严重,一个还怀着孩子,加上身份又见不得光,两人又都是娇生惯养的人,这一跑出去要怎么生活? 扶着额头,白心染仰躺下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人没死,她是泄了一口气,可是对于两人之前的种种劣事行径,她又觉得不安。 别不是这两人躲在哪里,然后偷练什么神功,然后再回来报仇雪恨吧?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吗? 那他们是不是也该提高一下防御能力?或许也去找几本绝世武功秘籍来练练?免得人家回来找他们报仇招架不住—— …… 奉德王和柳雪岚顺利回京了,夏 高无疑是最激动的。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他自然不希望其他的儿子也出事。 第一时间宣召奉德王进宫,可奉德王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问道:“父皇,是不是真的?承王真的是是您所生?” 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听到有关大皇兄福德王去世的事,他心里可解气了! 想想自己从小和大皇兄结下的仇,如今大皇兄不费他吹灰之力就自己断送了性命,这就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场,活该! 可他还来不及找人庆贺,就听到另一侧大消息传来——承王居然是他兄弟?! 死去了一个不足畏惧的大皇兄,可没想到凭空又多出来个兄弟,是谁不行,偏偏是承王。 这是开哪门子玩笑? 事情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夏高自然也不会再有所隐瞒,于是就将当年之事经过一番改编说给了他听。 最后还严肃的说道:“王儿,以后他就是你二王兄,你可要对他尊敬些,知道么?” 闻言,夏礼珣险些在夏高面前跳脚:“父皇,我才是老二!” 偃墨予自开始上朝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白心染伤好得差不多以后,也随着他忙碌起来。陪他在书房处理公务,替他整理批好的奏折,虽然有时候忙到夜深人静,可夫妻俩配合的好,倒也觉得日子过得踏实。 ------题外话------ 很想把奉德王给扑倒,然后拿鞋底使劲拍!众妞有没有这种赶脚? 八十二:生命垂危 对于夏礼珣的反应,夏高岂能不理解? 可是,这种事哪能随儿子胡闹的? “皇儿,不得无礼!他乃你王兄,以后不可再说这种罔顾伦常的话!”夏高瞪眼,威严尽显。以前是他做的不够好,没能教导子女之间要相互和睦,才造成他们之间矛盾重重,以至于酿成今天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归咎而言,是他这做父皇的没有尽到责任。 如今成年皇子之中,就这两个儿子最为出众,他不希望类似的悲剧再度发生。 夏礼珣闭了嘴,可是胸口起伏依旧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心。 都说立储立长,原本以为大王兄死了,他就是兄弟之中最年长的一个,不说要得到父皇多少宠爱,至少能让他在某些时候能占一定的优势。哪知道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兄长出来,这还让他如何冷静? 大王兄他可以不放在眼中,可承王呢,承王自小聪颖过人、能文能武,且心思缜密、处事稳重,再加上又得父皇宠爱,如今大王兄一死,他一跃成了兄弟之长,以后这皇位不得成他的了? 对于夏礼珣的心思,若说以前夏高忽略了,那自从天牢一事过后,他就不敢再小看这些个儿子了,见他心有不甘,不由得拧眉叹了口气,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 “你莫把你二王兄当做仇敌,他到现在还未承认朕是他父皇,恢复他的身份,是朕做的主。” “……?!”夏礼珣诧异的眯起了眼,“父皇是说他不想做皇子?” 夏高皱眉,反问:“你从何处看出他想做朕的儿子?” 这些个儿子,整天都在琢磨个什么东西? 夏礼珣依旧不信。虽然他知道承王在皇位上并没有多大的野心,但他还是不放心,他可是自己上位的第一块绊脚石。 见他疑惑,夏高不由的瞪起了眼:“你在外所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朕不知道,朕没同你计较那是因为朕相信你不会做危害我蜀夏国的事,你的这些行为若朕真同你计较起来,你早就被拉出去砍了!福德王没拿捏到你的罪证,你以为是自己技高一筹?朕告诉你,那都是你二王兄在后替你挡着的!若不是他,以你所做的那些事,就算朕要保你,朝中大臣也不同意!如今让你叫他一声二王兄,难道还委屈你了?是不是你也想同你大王兄一样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你才甘心?” 说道最后,夏高眸底泛红,那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夏礼珣心口一震。或许是他想得太多了,就如同他之前也想到过的,承王根本没有与他争夺的心思。 如果他是承王,以现在的形势,别说不想做皇子了,怕是会用尽手段一鼓作气将皇位夺下来。 “父皇,儿臣并未有针对承王的意思。”见夏高恼怒,夏礼珣赶紧伏低,“儿臣只是因为消息来的突然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闻言,夏高缓了缓严肃的神色,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父皇知道你能力非凡不输任何人,但做大事不能自私随性,要懂得知人善任,莫要嫉贤妒能,你们都是这蜀夏国的子民,都是朕的儿子,你们的所言所行皆会影响到我蜀夏国百年来的基业。谁做皇帝不一样?难道做了皇帝就能自私自利、为所欲为吗?” 夏礼珣垂:“父皇,儿臣知错了。” 夏高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自从朕登基以来,就以仁治国,朕的皇位接掌者,同样要有一颗宽厚仁爱的心,你懂吗?”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好了,你才刚回京,想必这段时日也苦了你,这几日就在府中好生休养,过段时日父皇再交予你一些事做,你可别让父皇失望。” 闻言,夏礼珣心中一喜,抬头目光炯亮的看着夏高:“是,父皇。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夏礼珣是气急败坏进宫的,但离去的时候却是意气风发、神采烁烁。 看着那满怀雄心壮志的背影,夏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奉德王这般不喜承王,这以后?”德全忍不住小声的问道。实在是福德王的死让他也感触良多,让他不忍心再看到皇上为了这些王爷们伤心难受。他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可真是让人无法言说。 夏高走回龙椅之上,轻叹一口气才道:“这孩子从小就孤傲成性,朕曾经也是不喜的。可在卢云山,他能舍身救朕,就说明朕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他心性不坏,只是为人骄纵过度,这点让朕着实不放心。” 德全忍不住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他朝夏高说道:“皇上,奉德王年纪也不小了,但至今还未成婚,不如皇上为奉德王选一良配,能有一名德才兼备的女子在其身边,想必奉德王会让皇上省心不少。” 闻言,夏高眸中一亮:“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呢!奉德王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如今连个正式的婚配都没有,唉,都怪朕一直将他疏忽了!” 德全掩嘴笑了起来。出了这么多的事,皇上心烦抑郁了这么久,是该有一件喜事来冲冲这些郁事了…… …… 得知柳雪岚回来了,白心染赶紧让殷杜去准备了一些礼物,然后与偃墨予一同去了提督府。 柳博裕正在房里教训刚回家的女儿,听到承王夫妻俩到访,赶紧让人将夫妻俩请到大堂,自己又回房换了身衣裳这才急匆匆的出来迎客。 “下官恭迎承王、承王妃驾临,未施远迎,还请承王、承王妃恕下官不周之举。” “本王今日是陪拙荆前来探望柳小姐,与朝政无关,提督大人无需多礼。”高位上,偃墨予虽说一身便服锦袍,但那浑然天成的优雅和矜贵却依旧让他风华耀眼,此刻冷峭的俊脸上少了几分冷酷,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随和。 对于承王的到来,柳博裕那是真心欢喜和敬重的。 自己女儿死皮赖脸的在承王住处养伤,人家夫妻俩不仅没嫌弃,还悉心照顾,这已经让他颜面增光了,女儿出事,人家夫妻俩不但没推卸责任,还派人大力搜救,如今女儿能平安回来,这份恩情、这份荣耀他怎能不铭记在心? 更何况如今的承王不单单是一名亲王,更是皇上亲口承认的皇子,论其身份,比曾经更为高贵。 能与承王府攀上交情,这可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却在无意中让女儿给他拉了这根线。 想到这些,柳博裕面上的敬重之意更加明显。 看着他双眼有些红肿,白心染都有些诧异,虽说柳雪岚说他这个父亲花心,但至少他作为父亲,也算是有责任、有爱心的。 “柳大人,今日我们夫妻过来探望一下雪岚,若是有打扰之处,还请你见谅。” 听到白心染的话,柳博裕赶紧作揖:“承王妃严重了,你们能光临寒舍是下官求之不得的事。下官之女让承王、承王妃能如此关心,下官感激于心,在此向承王、承王妃谢过,请受下官一拜。” 说着话,就要朝偃墨予和白心染跪下去。 见状,白心染赶紧起身,上前将他虚扶住,温和的笑道:“柳大人,你这是做何?我们来这,可不是来向你讨谢的,你若这般客气,我跟王爷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柳博裕一听,赶紧作罢。 “好了,柳大人,我们今日来只是探望雪岚,你就随意一些,让我们也自在一点。可行?” “是是。”柳博裕赶紧点头。 “我去看一眼雪岚,顺便看看她伤势如何了,你就同王爷说说话吧。”白心染紧接着说出此行的目的。这古人不讲理就罢了,一讲起理来,她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看来以后这礼仪方面的知识自己应该要多学学才是。否则以后遇到这么些人,她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柳博裕赶紧让人带白心染去柳雪岚院中,而自己则是毕恭毕敬的招待起偃墨予来。 …… 看着房里那个大眼睛红红的女孩,白心染扬着唇角走了进去。 “这是做何啊?到底是你欺负你爹,还是你爹欺负了你啊,怎么都红了眼呢?” 柳雪岚见她进来,赶紧 第 100 部分 抹了抹眼睛,恨恨的道:“那柳老头太可气了,我这才一回来,他就开始骂,早知道,我还真不该回来的!”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白心染是好气又好笑。这父女俩前世是冤家吧? “好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有你这么个爹在乎着,我睡觉都能笑醒。你丫还不知道好歹,没看到他眼睛都是红的,一把老骨头了还替你哭,你也真够不让人省心的。”别怪她说话重,她还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柳雪岚撇了撇嘴,突然就没声了。 白心染转了转身,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个院子虽小,可处处都布置得精致别样,算是用了心的。想起自己在白府住的那段日子,越想越觉得心寒,那就是打发一个过路人,随便挑个地方就让她住下。 “怎么样,在外这段时日还好吧?”走到床榻边坐在柳雪岚身旁,白心染关心的问道。 “嗯。”柳雪岚点了点头,声音还处在哽咽中。 “回来就好。”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不知道,你们这一出事,好些人都没睡好觉了,都担心的要死,看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心染。”柳雪岚抬头,认真的看着她,“谢谢。” 出了事,他们不放弃的寻找他们的下落,她心存感动,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行了,我们都不是这种婆婆妈妈的人,就别说这些酸溜溜的话了。我们也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别放在心上。”白心染笑着安慰道。说白了她们也是有着相同命运的人,只不过自己嫁了个称心的男人,而她有个爱她的爹。 “对了,你跟奉德王那厮怎样了?”说起来,她还挺好奇这两人的。那奉德王看似不可靠,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靠谱,这种舍命相救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柳雪岚眸色微微一黯:“别提了,我跟他没什么的。”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都以身相救了,还没什么? 这丫之前还对人家一副花痴相呢,即便两人闹了矛盾,这次事之后,应该也和好了吧? 有几个女人不为奉德王的行为感动的? 见白心染不信,柳雪岚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不管以后他做什么,都与我没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的嫁人。”就是不知道出了这件事之后,宇豪会不会多想?那太夫人本就不中意她,不知道宇豪会不会跟她提出解除婚约 。毕竟她和姓夏的一同消失了这么久。 白心染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她的想法:“我看奉德王挺在意你的,为何不选择和他在一起?” 柳雪岚摇头,脸上更加黯然失色:“心染,要是让你去做别人小妾,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娶别的女人,你会同意吗?” 白心染愣了愣,随即摇头:“我肯定不会!”别说会了,真要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她厌恶都来不及! “我也不会。”柳雪岚眼底染上了一层水雾,脸上也露出一抹心伤,“我娘就是做的别人的小妾,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小妾。所以我才比别人低了一等,甚至被别人喊成孽种。我知道这种不被人待见的滋味,所以我不会重蹈我娘走过的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地位就没有生存的余地,我娘正是因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所以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若再学我娘,那以后我也会同我娘一般,不止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听着她说的话,白心染的心也微微被震动着。古代女子的悲哀在婚事上面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这个世界的女人,有多少不是做了人家的小妾?时代让她们无从选择,认命的那就只能遵从时代带着一丝侥幸去谋取自己的幸福,不认命的就只能咬牙拼搏,希望自己能与众不同。 就比如她眼前的这个。 “雪岚。”拍了拍柳雪岚的背,白心染一脸坚定,“我支持你!” 这世上一心一意的男人又不是没有,干嘛非要吊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做人就得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不被社会风气污染,用原则去保护自己的尊严,不为任何人折腰,这才不丢女人的脸! 柳雪岚愣了,但当看到白心染眼中的鼓励时,她突然会心的笑了,两朵梨涡深深的,尽管大眼红红的,可掩饰不了她这一刻释然的笑容。 两人在屋里聊了好一会儿,白心染想到还有一个男人在外面等着自己,也不好久留。 不过临走时,柳雪岚拉着她的衣袖,就跟个卖乖的小女孩似地,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心染,我想搬出去住,要不你再收留我一段时间吧?” 闻言,白心染只差栽倒在地了。一头黑线密密麻麻的往下掉,数都数不清。 这是待嫁姑娘说的话? 他们要搬回承王府了,她若是在这个时候住他们府上,就不怕未婚夫提前休妻? 不是她小气不让她去,而是这传出去,指不定别人说她跟自己男人有什么呢! 抬手重重的戳了一下柳雪岚的额头,白心染恨恨的道:“你丫就消停消停吧!没看你爹为了你都红了眼了?趁着没嫁人,赶紧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别整天想着往外跑。” 无视某个女人一脸的失望,她摇头叹气,赶紧离开。 夫妻俩拒绝了柳博裕的盛情款待,直接回了承王府。 昨日就让人整理好了东西,今早就让人搬去了承王府,他们现在只需要空手回家就行了。 如今的承王府被修整一番,看起来就跟新房似地,白心染一回去,别提多兴奋了。 只是两人刚回府不久,还没来得及参观府中的变化,就听到殷杜来报,说奉德王来了。 “墨予,那厮是不是派人在监视我们,怎么我们一回来他就找来了?”对于夏礼珣的到来,白心染很是不满。一想到他们的隐私被人侵犯,心里就不舒服。 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不过神色并没有多大异样,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对她说道:“你先回房,看看缺些什么,好让人去添置,我去见见他就回来陪你。” 白心染点头,放手让他去。 他们原本的寝房如今也焕然一新,格调什么的都没有变,只是每样东西都是崭新的。 摸着色泽低调但却华丽的床幔,她轻轻勾了勾唇,眼底带上了几分笑意。刚成亲那会貌似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这张新床就感觉新婚一般,让她脑中不由的就想到成亲那日。 自己在他的无赖下稀里糊涂的成全了他,甚至都没有等到天黑,就丢下所有的宾客在这间房内……现在想想,也觉得挺可笑的。 有几个新郎能猴急成这样? 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怕还是逃不出他温柔的手掌心吧…… “王妃,您在里面吗?” 门外突然传来殷杜的声音。 白心染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走出了房门。 “怎么了?”看着跟在殷杜身后的两名年轻的小姑娘,她有些不解,“她们是做什么的?” 殷杜憨憨的笑了笑:“王妃,这是美人庄无娘送过来的,说是专门伺候您的,王爷也是同意了的,这才让属下将人带过来让您瞧瞧。” 白心染汗颜。美人庄? 美人庄送人过来 ? “王妃,您放心,无娘说了,她们是刚入美人庄的,干净着呢,希望您不要多想。”见白心染面上起了异样,殷杜赶紧笑着解释。 白心染认真的看了一眼两个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质朴,摸样也清秀,就似一般人家的小女儿一样乖乖巧巧的。 看着倒也干净顺眼。 “你们两个,还不快给王妃行礼。”殷杜见白心染没拒绝,转身朝两人命令起来。 俩小姑娘本就有些紧张,听到殷杜的话,赶紧上前给白心染跪了下来。 “奴婢美娇拜见王妃。” “奴婢美玉拜见王妃。”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你们是双胞胎?”看着不像啊!美娇的脸圆圆的,美玉的脸尖尖的。 “回王妃,奴婢们并非双胞胎。”见白心染提问,叫美娇的小姑娘胆大的抬头,回道。 白心染看着她烁亮有神的双眼,来了几分兴趣:“那谁给你们起的名字?” “回王妃,是无娘为奴婢们取的名字。” 闻言,白心染嘴角再抽。这无娘还真会取名。 “行吧,既然王爷同意你们留下,那你们就留下。”血影不在,是有许多女人的事不方便。 俩小姑娘一听,赶紧给白心染磕头。 “既然你们留下,那我就先给你们说一下这院中的规矩。我这人喜欢清静,不喜欢杂闹,平日里会有管事的给你安排事做,你们只需要做好本分工作就行,我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但主院的规矩是王爷定下的,你们若是想安心留下来,就务必要紧记这些规矩,否则出了错,我可保不了你们,知道吗?” “是,奴婢会谨记在心。”俩小姑娘又是磕头。 “王妃,属下有一件事想问问您。”殷杜突然插嘴进来。 白心染看了过去,挑眉:“什么事?” 殷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王妃,血影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知道那女人犯了事,他心里也担心了好一阵子。不管那女人有多讨厌,总归是在一起共事过,他也不希望那女人出事。 白心染故意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最讨厌她吗?还问她做什么?” “那个、那个、那个……”一向嘴快的殷杜突然间变成了结巴。 见状,白心染心里都有些好笑。“ 行了,别这个那个了,担心她就直说,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她没事,等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真的?”殷杜双眼一亮,一脸的惊喜。 “我还骗你不成?”她现在真想把这傻缺给一掌拍飞!血影在的时候天天说血影坏话,人家这会儿没在了,又开始担心了。这些个人,咋都这样呢? 看了一眼地上还跪着的俩小姑娘,她朝殷杜吩咐起来:“赶紧的带她们安排一下住处,再给她们置办几身穿的。别想着有人接班你就能偷懒了,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负人,小心我也告你状去!” 闻言,殷杜偷偷的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见白心染瞪过来,赶紧嘿嘿一下,带着俩小姑娘闪得飞快。 自从王妃嫁到府里来后,自己在爷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他还真不敢被王妃抓到什么小辫子,否则那枕头风一吹,自己还不知道被爷怎么嫌弃呢。 偃墨予只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了房,见女人在收拾衣柜箱,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捞到自己怀里。 “不是送了两人过来吗,何须再自己动手?” 他呼吸撒在自己耳根处,白心染缩了缩脖子,转过身没好气的看着他:“你也是的,要安排人也不事先给我商量一下。你这擅自做主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偃墨予低低一笑,在她鼻子上轻咬了一口:“为夫这不是在同你商量么?” “去!”白心染一把将他脑袋推开。 “对了,奉德王来做什么?” “我救了他,他前来表示谢意的。” 闻言,白心染挑了挑眉:“他有这么好?”那厮良心发现了么? 偃墨予眸色轻闪,抿唇不语。 弯腰将她抱起来走到床榻边,顺势将她扑倒。抬头看了看四周环境,突然薄唇勾笑,问道:“可还喜欢这些布置?” 摸了摸崭新的铺面,白心染点头,眼里盛满了笑意:“还好,不过这些怕是你自己掏的腰包吧?” 这里的一切都换成了新的,但格调却没换,她才不相信是福德王做的。 偃墨予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就不能稍微笨一些?” 他们的房间,自然不可能让别人来布置。 自从得知福德王有可能金蝉脱壳之后,白心染再提起人时也没忌讳太多了。毕竟人还活着,不是吗?路是他们自己选的,若是他们洗心革面安 安分分的做人,她也会在心中祝愿他们。 “早知道福德王会丢下一切离开,我们啊就该多敲诈他一笔的,现在可好了,他的东西都充公了。” 知道她是开玩笑,偃墨予抿唇浅笑。不可否认,他即便再恨,但在得知福德王死去的那一刻,他心是沉痛的。如今殉情之事很有蹊跷,他沉痛的心总算舒缓下来。 只愿再见面时,大家不是敌人,而是兄弟…… 看着男人突然失神的眸光,白心染猜到他们想到一块去了。赶紧转移了话题,指着四处暗色系的装饰,鄙夷道:“你说你花了这么多银子搞这么一通,怎么就一点欣赏力都没有呢?瞧瞧这些颜色,说实话,我还真没一样看得顺眼。真不知道你啥眼力,这欣赏水平还有待提高。” 闻言,偃墨予冷峭的俊脸突然一沉,深邃的眼眸冷飕飕的瞪着身下的女人:“你这是在嫌弃我?” 白心染见状,赶紧将他推开滚到角落,指着四处朝他笑道:“这跟我嫌不嫌弃你没关系好不好?你自己看看,有哪一处像是女人家住的?” 偃墨予冷飕飕的扫了一眼四处,回过头来再看着女人脸上的笑意,深眸忽闪,突然就朝她扑了过去—— 房间里,很快的响起女人叫骂的声音。 门外,换了衣裳的俩小姑娘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两人脸蛋都是红红的。 其中那个叫美娇的见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和谐,赶紧伸出手将房门给轻轻掩上—— …… 庄严华丽的寝宫内 平日里本就清冷的寝宫随着那抹高贵身影的黯然消沉,越发显得清冷幽静。 怀中抱着儿子曾经穿过的衣物,楚灵难掩心中之痛,眼泪早以干涸,红肿的眼眸之中甚至几度出现绝望之色。 她引以为傲的皇儿如今就这么没了…… 丢下她离开了人世,这以后她还有何盼头? 回想着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楚灵更是痛不欲生,每多想起一点,心痛就加重一次。 看着四处清冷的寝宫,耳边似乎隐隐的能听到儿子童年脆生生的笑声。 那铜铃般的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让她突然站起了身,目光一瞬间充满惊喜。 “皇儿——皇儿——你在哪?” “皇儿——你快出来,别躲着母后,快出来啊——” “ 皇儿——你快出来啊!别再吓母后了,快出来让母后抱抱——” “……” 她心慌焦急的声音传到了殿外,守在殿外的嬷嬷和宫女赶紧赶了进来。 “娘娘,娘娘,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