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神莫》 关于作者——郑重承诺绝不tj 走自己的路,让那些喷子到我书里面见鬼去吧! 哈哈哈哈~ 我是指不喜欢我的人也要进入《阴阳师神莫》的世界? 哈哈,机智。 不要笑场,下面才是看点。 我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看《三国演义》白话文。 非常痴迷。可能是每个男娃儿都有一个英雄梦。 上了初中,语文老师开始培养全班学生的写作兴趣,鼓励我们写故事、写小说。我非常痴迷写故事,当我想写的时候,感觉有源源不断的灵感,我总是自我感觉良好。 不写作我就是个远离文学的脱轨吊丝,一写作我又停不下,写作和不写作的我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我表姐发现我喜欢写作,她就鼓励我去网上发表网络小说。 兴趣源于天生,动力源于有个表姐。 到了2010年,常年混遍媒体圈的表姐出版了一本图书,叫《张朝阳管理日志》,适用于:企业管理者/mba、emba等商学院学生/财经读者/大专院校师生。有兴趣可以搜索一下。 ps:算不算变相推广?哈哈哈哈哈。不,这个叫顺带推广。 言归正传。 于是爱好写作的我,梦想有一天也能完成一部属于自己的东西。 2011年,我17岁。在表姐的再三鼓励下,我在网上发布了三个原创小说,每天三更各一更,写起很累,坚持不到半年,我甚至忘了是什么原因tj(现在百度百科还能搜到三本tj文的名字)。 2018年,我即将满24岁。今非昔比,我告诉我表姐,我深感自己要干点什么——写作。 几年过去,我还是发现自己喜欢写作,我想把心里面幻想(瞎编)的故事分享出来,然而我从来没有完完整整这样做过。我表姐常说我想的比做的多。 我不能坐以待毙,不好意思,说错了!我不能坐……妈的,是我不能让自己看别人的小说,我要让别人看我写的小说! 再次扬帆起航。 原本我写的是另一部现代都市官场小说,现在电脑里还存着几万字草稿。当时每写一章,都要发给我表姐审阅,时隔七年,我觉得自己很大的改变,我希望这一次她认同我的写作能力。 而我一个新人,每写完一章就在幻想能xxxx,期待得到她的夸赞。 虽然一开始得到认可和鼓励,但是她冷冷的回复一句:现在会写作的人特别多,你必须每天坚持写,才能成。 后来因为她工作忙,好像在筹划做制片人,于是我就被放养了。 再然后她重点是讲要每天坚持写,无问西东。最后的话是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最好是发到网上,可以和读者互动交流。(原本是我打算把都市官场小说一口气写完)一天下午无聊阴差阳错写了这么一部《阴阳师神莫》还上传了!我勒个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不过即兴创作的这部灵异小说,似乎并没有得到网站编辑赏识。 那我也没办法,既然火箭已经升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失败坠落,要么完成任务。 我索性选择后一条。 种种因素,放平常心,我在此立誓干完自己一直以来想干的事。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从未奋斗过的自己。 所以作者承诺,请读者放心阅读,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绝不tj。 不辜负自己,不辜负广大读者。 2018,重新出发。 ———————————— 如果我要是tj了,我就给评论区下面的每个人发1688红包,砸锅卖铁!即使我意外身……呸,呸呸呸……说些啥子哦,人大心大,人大心大,披萨保……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反正我不管,1688你们别想拿,想让我tj?做梦! (未完待续) 关于这个尴尬的真实笔名!是有缘由的! 其实取一个让读者能够轻易记住的笔名灰、灰常。。。非藏。。。非常重要!!! 原谅我老不正经的打了满口的四川话平翘不分,哈哈哈哈…… 真的非常重要。 以前有过一个作者号,也是用的笔名,后来呢,当时年轻才十七八岁,我甚至想了一个黄xx这样读起来标亮。。。漂亮的名字。 结果就是我妈发现之后把我一阵痛骂,我一脸懵逼!然后她就凶巴巴的嗦:你狗子的取些啥子名字哇?你龟儿的是不是在外面欠起啥子高利贷之类的?你取些乱七八糟的名字要去干啥子坏事啊?啊!你说话卅! …… 那种凶神恶煞地语气,你们肯定是体验不到的,那种受伤的小心心……你们是无法理解的。 后来,我随性,不是,我是索性不会用什么笔名化名了,我就是我,真实的名字,真实的自我,容不得半点别个说我虚假。 所以关于笔名这个问题,我坚持走自己道路。 勿忘我,不太监,吼吼~ 本书下一章:主角神莫不敌饿鬼,当场被掏心脏,主角死,本书终! 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就死了?蝴蝶!蝴蝶的! 由于这两天写了一个万字大纲没能及时更新,明天回复正常更新。 (未完待续) 第一章 水鬼!? 民国初年,国外西教传播,国内道士横行欺世,军阀混战,妖魔鬼怪趁机在人间腥风血雨。 乱世之中,在太行山脚下,地属山西陵川县北部有一片远离乱世的偏远村庄。土地上住着百余户人家,这里的百姓世代为农,男耕女织,勤苦耐劳,大家过着平淡的生活。 在那个极度贫困的年代,每到收成季节,村民们都会拿出部分收成的粮食托付村长到县城换些钱财衣物。 这一天傍晚,村长带着五个村民换完钱财拉着货物走在回村的乡间小路上,每一个村民的脸上都挂着笑容,高兴而归。 “累死了累死了,再也不想进城了。”一个少年边走边抱怨。 这是村中少年张狗蛋出生十六年以来第一次入城回来,他顶着大太阳和其他村民们走了六个小时回程,已经累得脚趴手软。 “你这臭小子,咋像个娘们一样,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走一天一夜也不会喊累。”走在张狗蛋身旁的村民陈叔说道。 “陈叔,你在吹牛吧,我才不信呢!“张狗蛋回顶一句,然后走在路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转眼说:“村长,我实在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 年过半百的村长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张狗蛋,又看了看天色,感觉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村庄,便对大家说:“如此也好,我也有些累了,大家就原地休息一下吧。” 听见村长同意,张狗蛋立刻瘫倒在草地上,拿出水壶喝水,结果发现水壶空了,他起身对村长说:“村长我去下面河里打点水喝。” “嗯,去吧,注意安全。”村长答道。 “狗子,小心河里有水鬼把你抓去打牙祭。”陈叔拿他开玩笑。 “少蒙我了,我才不怕,好歹我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张狗蛋只觉口干舌燥,说完就往下面的河边走去。 “快去快回啊!”张狗蛋的娘亲张婶招呼道。 远处传来声音:“好叻,知道了。娘。” 在一行人的下方不远处有一条贯穿几个村庄的长河,在黄昏下波光鳞鳞。张狗蛋走到寂静的河边,打起河水咕噜咕噜大喝。 “好爽啊~真凉快。”喝完一口,张狗蛋精神百倍,他蹲在河边准备把水壶灌满。 离岸不到十米的河中泛起轻微涟漪,冒出滚滚气泡,由于天色渐晚,看不太清。 嗯?好像有什么动静。张狗蛋心想。 气泡消失,河中漂浮起一团黑压压的东西。 “这是什么?”张狗蛋有点惊疑。 河里的东西逐渐平稳上升,这个时候他才能看见,冒出黑压压的一片竟是人的头发,一颗人头突然漂浮到水平面上。人头面色苍白,闭着眼睛,正好脸朝岸边。 “啊——” 张狗蛋吓得惊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河里被泡得水白的人头仍然在上升,脖子和双肩也露了出来,张狗蛋发现,这哪里是个人头,这竟然是一具完整的身体。 更诡异的是,这具身体从河里升上来后,一直平稳的站在水面上,而且外围还有一圈黑影在循环缠绕。 糟了,真撞鬼了!张狗蛋潜意识一念,神经紧绷。 “救命啊……”等不得半点思考,他本能的大声呼喊,仓促从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啊!鬼啊,水鬼!水鬼来了。”张狗蛋惊慌之中回头再瞟了一眼这具怪物,其紧闭的双眼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河上边的村民们听到张狗蛋在呼喊,他们跑下来接应,与跑上来的张狗蛋撞个正着。 “怎么了狗子,怎么了?”村长忙问。 张狗蛋吓得说不出话,只见他手指向下面的河边。 大伙儿同时望向河边,陈叔眼尖,他第一个看见河里有个人影,忙说:“看,河中好像有个人……” “鬼……真的有鬼……”张狗蛋躲在村长背后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颤抖。 “好像那是一具尸体。”另一个村民张婶也看见了,她看见的是河中有个人躺在水面上。 这个时候其他村民和村长都看见了,确实有一个人漂浮在水面上,像是被淹死的尸体。 “鬼,真的有鬼啊!我看见它站在河面上。”张狗蛋急得快哭出声。 张婶反驳说:“儿啊,你是不是弄错了,好像就是个人淹死了啊。” “我也认为是一具淹死的尸体。”其中一个村民分析道。 远处,那个身体依然漂浮在河里,纹丝不动。 该听谁的?到底是人是鬼?跑路?还是管事?一群人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村民们一阵沉默后,陈叔胆子大,率先决定说:“走,下去看看。” “不要啊,大家快跑啊!我真的看见那就是鬼,刚才还是站着的。”张狗蛋敢确定那就是个鬼,哪有人能站在水面上?他看得清清楚楚。 张婶却说:“估计狗子是被淹死的尸体吓到了。” 张婶非常理解张狗蛋此刻的心情,作为张狗蛋的娘亲,她说出的这句话很有权威性,村长也觉得她说得在理,而且大家同时看见的是有个人躺在水面上,而不是站在水面上。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淹死人的景象。 村长分析完后发话了:“那好!我们去看看,咱们人多势众,不怕。” 不得不说这群村民很有责任感,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下去看看情况,如果真是淹死了人,指不定是附近哪家熟脸。 张狗蛋则非常害怕,他躲在一群人中间,陈叔和村长走在最前面,快到岸边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到漂浮之物正是一具人类身体,这个身体周围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除了张狗蛋外,所有人确信,就是淹死了人。 陈叔说:“哎呀,就是淹死了人。” “快!快!打捞上来。”村长在前面指挥。村民们找来几根粗长的干柴棍,把那具身体捞到岸边。 张狗蛋拉住张婶的手,恐慌的说:“娘,你别过去。” 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是个男尸,全身上下被河水泡的发白,看面貌非常年轻。 “这是哪家的孩子啊?咋从来没见过。” “怎么会淹死在河里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之时,村长发现并指出了这具男尸的脑部受过重创,全身有几处明显的淤青浮肿,可以判断,这具男尸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打死的。 陈叔胆子最大,他用手触摸尸体胸口的伤处,惊疑的发现,这具尸体,竟然还有温度。 “情况不对!” “这个男娃子还有心跳!”陈叔惊呼。 围观村民吓得连连后退一圈,一个人被水泡得发白漂浮在水面上竟然还有心跳,简直不可思议。 “水鬼,是水鬼……”张狗蛋更被陈叔刚才的话吓得喃喃自语。 同一时间,大家发现这个尸体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张婶忙说:“哎呀,他真的还活着,没有死。” 这个男娃子的心跳尚在,这一点陈叔确信无疑,再加上如果真的是恶鬼,恐怕早就诈尸了,何必等到现在还不动手行凶? 陈叔非常肯定的说:“我敢确定,他是人,不是鬼。” “对对,就是个人,还活着,还活着。”村长学过一些医术,他知识层面较广。 “快!天色已晚,救人要紧。”村长吩咐道。 简单的救治过后,这个昏迷的少年仍未清醒,村民们带着这个少年,往村庄里赶去。 此时夜幕降临,一缕皎洁的月光倒映在河面,数不尽的星星显现在天幕中,森罗万象,万籁俱寂。 (未完待续) 第二章 村外有诡 好在趁着明净的月光,村长和张狗蛋一行人急急忙忙在戊时的时候赶回了村庄。 陈叔立刻叫来村里的王大夫,村民和王大夫一起把昏迷的少年抬进瓦房救治。 “幸好今天回来得还算早。”突然瓦房外一个村民开口说。 张婶冒着虚汗惊魂未定,她接过话说道:“是啊,庆幸没有发生意外。” 村长望了一眼回村的方向,若有所思,摇摇头叹气说:“哎~上一年除夕夜发生的事情……” 忽然村长点到为止,他不敢继续往下说。对于那一天突发的怪事,成了这个村庄的忌讳。 “还是别说为好,咱们先去看看那个男娃子吧。”连陈叔这种胆量过人的爷们儿也回避的说。 “好好。”村长连连应道。 瓦房内,王大夫坐在床榻上替昏迷少年把脉,另一个村民替他清理伤口进行包扎。王大夫斜眼一瞥:“嗯……脉象逐渐稳定,躲过一劫。” 他再看一眼遍体鳞伤的少年,感叹一声:“头部遭到致命重创,居然还能活着,真是福大命大。” 村长他们一进屋,就看见王大夫开始给少年扎针灸。张婶盯着昏睡床上的陌生少年,发出一声感叹:“天呐——” 借着屋内数盏煤油灯的光线,可以清楚看到昏迷少年全身上下有几处深厚刀伤,还有几处像是被什么凶猛动物撕咬过的贯穿伤,其头盖骨上有一条明显的裂缝,头骨已经破裂,在场村民无不感到震惊。 “我的天啊,这人居然还能活下来。”陈叔感到非常吃惊。 “老陈,你以前见过这个孩子没有?” 村长对这个陌生的少年没有任何印象,而陈叔经常去附近村子卖麻糖,所以认识的人特别多,村长便问他。 “没有,不知道是哪家的娃子。”陈叔回答。 “我也从来没见过。”张狗蛋躲在张婶背后说。由于之前受到惊吓,此刻虽然没那么害怕了,但是少年血迹斑斑的身体仍然让他感到一丝畏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张婶紧握张狗蛋的手,眼前这个少年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她深感同情。 在昏睡少年苍白肌肤底下,针灸深深刺在穴位里,一股气在经络中流动顺畅,冒起滚滚气流。少年被河水泡得苍白的面颊恢复了一丝红润。 “嗯……有所好转……”王大夫虽然是个乡下土郎中,医术却非常高明,在他的精心调理下,少年有了微弱的呼吸。 转眼他又说道:“不过,即使能活下来,恐怕多半会成了傻子。” “能活下来已经是生命的奇迹。”村长再次感叹。 少年突然在昏睡中痛苦挣扎,他脖子上的吊坠自动脱落飘浮到半空。吊坠在空中无限旋转并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大家感到十分惊诧。 “啊,好奇怪的东西。”张婶感到畏惧。 “有可能是一件宝物。”村长说。 神乎其神的八角形吊坠忽然变大,变得足足有锅盖大小,精致古老的吊坠板面上和轮廓上分别刻着不同的符文,充满奥秘。吊坠中心有一块立方结构的天然五彩晶体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把屋子映得五光十色,分外耀眼。 此时,五彩晶体内飘落下零散的彩色碎光沁入少年的身体,令村民们感到震惊的是,少年头骨上的裂缝迅速愈合。全身的伤口彻底恢复后,吊坠立刻缩小飞回少年脖子上,顿时屋内的五彩光芒变回了昏黄的煤油灯光。 少年猛然惊醒,他那呆滞无神的目光望着屋顶,十分冷漠。 “我……在哪里……”少年用微弱的声音说。 少年起身,环视四周,只见身边全是陌生人,一群人围在床边也用陌生的眼神望着他。 他试图努力用脑回忆过去,可脑袋里竟然一片空白。突然他感到头部像要爆炸似的剧痛难忍,“啊——头——我的头好疼,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少年双手抱头苦不堪言。 村民们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张狗蛋看见他痛苦的样子便问张婶:“娘,他怎么了?” 王大夫在旁边解释说:“这个男娃子很有可能失忆了。” 少年满身伤疤血迹消失以后,村民们才发现他长得相貌堂堂,其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来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由各种气质混合,非常复杂,像是经历过尘世中的沧海桑田。但在那静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你们……是谁?”少年突然开口问。 “娃子,你不要着急,我们都是好人,不会加害于你。”村长的回复非常镇定,他试图让这个陌生少年感到一丝慰籍。 “我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在床上?” 少年满脑子充满问号,对眼前这群人没有半点印象,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凭白无故的躺在床上。 村长原原本本的把救回少年的事发经过讲完,少年则完全记不起自己受过重伤,更不知道自己会躺在河里几近死亡。他只是感觉到一追寻记忆头部就剧痛无比。 “娃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里,你还记得吗?”张婶关心道。 对了! 我是谁? 我叫什么名字? 我的家,又在哪里? “啊——头好疼!”少年一回想,头部又开始剧烈疼痛。 “这有可能是头部遭受重创所致,看来他的宝物治标不治本,没能让他的记忆回复。”王大夫分析道。 “娃子,刚才你脖子上的吊坠把你给治好了,你的这个宝物能力不小啊。”村长说。 陈叔灵机一动,指着少年脖子上的吊坠对他说:“你赶紧看看你脖子上那个家伙能不能让你恢复记忆。” 宝物? 我竟然还有个宝物? “你试试能不能发动它?”王大夫说道。 少年拿起脖子上的吊坠一阵研究,除了最中心的五彩晶体有些迷人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吊坠有什么作用,他更不知道这个宝物到底受不受控制。所有的事情,他忘得干干净净。 “看来他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村长摇头叹气。 少年捂着脑袋,似乎头部又开始作痛了,他表情非常难受。 王大夫屋子内有一个叫“箭壶”的容器,随着箭壶内收集的水逐渐增多,就能知道具体时刻。 民国初兴,在买不起钟表的偏远村庄,就得依靠这个传统的古老容器计时,箭壶显示时辰到了亥时。 此时明显能够感觉到屋子里的一群人各个阴沉着脸。 “散了吧。”张婶说道,语气里面带着一丝急迫感。 “那就这样吧,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娃子也累了,休息好了明日再说。” “走吧,走吧。” 就这样一群人离开了瓦房,村长回想起吊坠呈现那一幕,心潮起伏。 这个少年的身世,估计和他的吊坠一样,非比寻常。 正在这时,一个妇女在两个村民陪同下,匆忙朝瓦房走来。 “不好了,村长,大锤子晌午的时候下地干活儿,到现在了仍然没有回村。”妇女正巧撞见村长等人,一口气说完。 妇女口中的大锤子,就是她的丈夫,妇女口中的现在,就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亥时。眼下村子里找不到大锤子的踪影,她非常担心丈夫的安危。 “啊,这可怎么办啊……” 自从去年除夕夜后,一过了戌时,没有人还敢在村外逗留。村长等人感到非常震惊,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妇女着急地说:“村长大人,求求你想想办法,大锤子肯定是困在村外了。” 村长望着黑漆漆的村外,联想起以前发生的怪事,顿时背脊骨一凉,感到非常害怕。 一群人保持沉默,寂然无声,过了良久,妇女急得哇哇大哭,陈叔率先发话:“村长,怎么说大锤子也是咱们村的,今天陌生少年咱都救了,自己村里人,好歹必须去外面找找。” 村长想了半天,同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事不宜迟,不能耽误了,多叫些村民一起出发,以防不测。” 当夜蛙叫虫鸣声不断,奏起秋之交响曲,幽幽的月光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云纱,在黑漆漆的夜空下,远处一排火把长龙队伍迈过漫山遍野正寻找大锤子的踪迹。 “大锤子——” “大锤子你在哪里——” 包括村长、陈叔和妇女在内,二十几个村民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转眼间他们走上小坡寻到了一座山神庙前,所有人停住脚步不敢继续往前。 “怕啥!走!”陈叔说了一句,带头往山神庙走去。 “我们这么多村民,不要怕,走!”村长助威。 村民们聚在一起,举着火把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靠拢,顿时火把照得更加通亮,只见这座山神庙早已破旧不堪,一间狭窄的屋子里供奉着山神的石像,雕塑表层的岩石脱落,山神的五官浑然不清,供台上结满蜘蛛网,一看就是多年无人祭拜。 “大锤子不在这里。”一人喊道。 “再找找。”村长说。 “大锤子——” “你在哪里——” 一队火龙紧密相连,没人敢掉单,他们继续呼喊着大锤子的名字。 …… 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有一丝动静。 一个声音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早知道就不和隔壁村子的人出去喝酒了。” 只见一个醉醺醺的国字脸粗眉大汉踉踉跄跄地走在昏暗不清的乡间小路上,忽然他眺望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条火把长龙,依稀听见有人在叫喊他的名字。 大汉加紧脚步,努力朝火把方向走去,他走到山神庙下面的小坡附近,此时离火把队伍近在咫尺,大汉便欢呼:“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大汉连续叫了两声,火把队伍的人似乎并没有听见,大汉一阵乱骂:“他娘的,一群聋子。” 他骂完就继续往前面走,走了很久,他又回到了原地。他定睛一看前方火把队伍,心想自己明明走了很久,咋还是这么远,不可能啊。 大汉又继续往前面走,又走了很久,竟然又走回了原地。 他提起精神,摇头晃脑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这一次他一直眼盯火把队伍而前行,看见自己离火把越来越近,大汉狂笑,原来之前是因为自己喝醉了酒,导致产生错觉,听到村民依然还在高呼他的名字,大汉更加高兴。 此刻他觉得已经能够清楚看到火把中的村民了,他便回应了一句:“我在这里,这里。” 村民们依然不理不睬,突然大汉感觉到眼前的景象虚闪一下,眨眼功夫他又回到了原地。 啊,怎么可能呢?大汉心想。 朦胧中大汉突然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他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会从他背后扑上来。大汉开始拼了命的奔跑,但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在原地奔跑。 他慌了,惊恐万分的情绪让他开始朝火把方向大喊:“喂,我在这里,快来帮帮我。” 四周静悄悄的,忽然一个声音响彻云霄:“嘿嘿嘿嘿,他们是看不见你的。” 大汉定睛一看前面杵着个大活人,便满嘴酒话说:“瞎扯犊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不要以为我喝醉了就想戏弄我。” “来,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们。”那人笑嘻嘻地说。 那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汉的意识莫名的薄弱。 “我们再喝一壶。”他蒙蒙眬眬的半眯着眼,说着酒话笔直的朝那人走去。 “来,快来——”那人用温和的声音催促道。 大汉刚靠近那个人,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两个人消失在了模糊的黑暗之中。 (未完待续) 第三章 诡异往事 话说打着火把长龙的村民队伍,一直到了子时依然没有发现大锤子的踪迹。这个时候刮起凶猛的晚风,树木沙沙作响,火把被大风吹得群魔乱舞,犹如一个个恶魔张牙舞爪。 一队人在山神庙外又寻了几刻钟,此时天空乌云笼罩,月色无光,晴朗的天气转眼间打起飘飘洒洒的雨点。 有几个火把快被狂风吹熄,有村民非常害怕的喊道:“村长,太晚了,咱们明天再来找吧。” “回去吧。” “快回去吧!”其他村民跟着起哄。 如果雨越下越大,更不利于半夜在荒郊野外活动,甚至可能出现更恐怖的突发情况。今夜一队人冒着熊心豹子胆出村已经超出了心理极限,对于山神庙附近一直存在的怪事,没有人不感到恐惧。 “只能这样了。二妹子,咱们先回去。”形势所逼,村长迫不得已对妇女说道。 最后这队村民一路上说着安慰妇女的话,选择绕开山神庙返回村庄。 “走吧,但愿大锤子平安无事。” “别瞎说,肯定会没事的。” “明天再来找找。” …… 雨夜过后,一到破晓时分,村长就带着其他热心村民一起出村寻找大锤子。 村民们再次往破旧的山神庙走去,妇女二妹子因为担心丈夫的安危,她一宿未眠,熬得黑眼圈特别严重,但她依然走在一群人前沿。 走到庙门口,妇女发现石像脚下一个身板直直的人跪在山神石像面前。 这道魁梧的背影妇女再熟悉不过,她站在门口喊道:“大锤子,你昨晚去哪了,可担心死我了。” 村长跟来看见正是大锤子,便对其他人喊:“找到了找到了,大锤子在这里。” 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围在了狭窄的门口,只见大锤子跪在山神庙前一动不动。 “大锤子?”妇女喊了一声。 大锤子依然纹丝不动,妇女便走上去,把手搭在大锤子肩膀上,王大夫站在门口,由于常年行医经验,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此时他觉得不太对劲,也跟了进去。 忽然大锤子身子一仰,倒在地上,妇女猛退到门口,众人大惊失色。 “啊——” 妇女见状惨叫连连,抱头蹲在地上不敢直视自己的丈夫。 大锤子僵硬的躺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的眼珠子已经被掏空,仅留下血糊糊的空旷眼眶,而他胸膛的衣服也破了一个洞,血红一片,胸口凹陷,连心脏都被掏走了。 “啊……大锤子死了。”门口外的村民惊呼。 “大锤子!”妇女捂着脸失声痛哭。 王大夫检查着大锤子的尸体,除了眼珠和心脏被掏走外,其他部位和皮肤组织完好无损。 太诡异了,手法比西洋医生的手术刀还厉害。究竟是什么人…… 他突然想起,上一年除夕夜死掉的人,死法和大锤子一模一样。 王大夫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猛惊。 他突然说:“鬼!可能有鬼……” 围在门口的村民一听,吓跑一片。村长在门外指挥说:“快,快抬走大锤子尸体。” 陈叔和另外一个村民冲进庙门内,匆忙抬起尸体往村子方向去了。 失忆少年从瓦房醒来后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他便走出瓦房散步,正巧撞见昨天的张狗蛋。 两个人从外表上看年龄相仿,失忆少年和张狗蛋开始热聊。 “这里是什么地方?”少年问。 ?“?我们这里叫福头村,是村长的老祖宗取的。村名寓有福字当头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又问。 “我叫张狗蛋,你叫我狗子就行。他们都这样叫。” “噢……狗子……”少年问:“为什么要叫你狗子?” “我娘说小儿难养,乳名贱的娃子好养一些。”张狗蛋笑呵呵回答。 张狗蛋反问:“那你叫什么?” “我……不记得了。”少年回答。 少年表情黯然,那种无边无际的空虚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张狗蛋为了不让他感到无聊,便故作发愁说:“哎~也不知道那个大锤子叔叔找到了没有。” 少年回想起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屋子里有人交谈了几句,说是要去找什么人,然后就没有动静了,他又继续昏睡,若不是张狗蛋这么一提,他差点忘了有这么一件事情。 “这个叫锤子的……”突然少年看到村民们抬着一具尸体匆忙跑回村子,便停止说话。 “那是锤子大叔。”张狗蛋手指尸体。 一进村子,妇女哇哇大哭。 “你说真的有鬼吗?” “你说鬼会不会追上来?” “太恐怖了,去年那个人也是这么死的。” 村民们找来一张芦苇席把尸体放在上面,同时议论纷纷面带恐惧,还时不时往回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追过来。 凑热闹的人愈来愈多,少年感到非常惊奇,不由自主的挤进人群,他能够看到死者的眼部和胸口部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是普通人所不能看到的。 看到尸体上残留的黑气,少年脑子里灵光一现,像是有什么东西飞闪而过,他感到脑袋瓜子一阵疼痛。疼痛消失过后,他莫名的想起了什么,突然情不自禁的说:“死者的身上,有鬼留下的印记。这个鬼很有可能是专门挖食人眼和心脏的怨鬼。” 此话一出,引来所有人的注意,无数的目光注视着他。 “娃子,莫非你能看见鬼?你说说,你看到了些什么?”村长半信半疑的问,联想到昨夜少年身上吊坠的威力,村长相信他说的话不像胡言乱语。 “这人是谁?咋从来没见过。”其他人在一旁低声议论。 “好像不是村子里的人。” “他是村长昨天晚上捡回来的娃子。据说失忆了。” 少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少年蹲到尸体旁想要检查空洞的胸口,当他的手刚触碰到尸体上的黑气,一段咒语便飘进脑海,他默念咒语,突然施展起一道法术,凭空冒出的黑白太极图发出微光扫描到死者身上像是在检测什么。看到这一幕景象,众人大吃一惊,连少年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使用的法术叫什么名字。 村长看到少年的法术,想起了书籍上的一些内容,心想,这个少年使用的太极图形法术很像道士或者阴阳师的能力。但是两种法术非常类似,具体是什么法术他也分不清。 “我用这个法术发现,这个死者的灵魂被吞噬了。既然怨鬼专挑人心和眼珠,同时还吞噬了灵魂,说明这个怨鬼正被什么东西给困住。它想通过吸收灵魂增加魔力,从而突破困住他的界限。”少年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可以肯定,这个怨鬼还在,如果再不去把它消灭掉,恐怕逃出界限以后危害到村子里的更多生命。”最后少年的这句话做出了总结性的判断。 看到少年会使用法术,村民们非常相信他的话,同时又意识到时态如此严重,村民们倍感焦急,当妇女发现这个陌生少年会使用法术,便跪在地上拉扯他的裤子,一个劲的磕头哭诉:“小神仙啊,你一定要替我丈夫报仇啊。” “你们难道忘记了今年春天发生的另一件事情了吗?”村长觉得妇女做法不妥,劝解道。 村长指的另一件怪事,就是除夕夜之后发生的关联事件。 “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们救了我的性命,或许我可以报答你们。”少年严肃的说。 看见少年认真的样子,村长便把曾经发生的这些怪事一一道来。 在上一年除夕夜,阖家欢乐,村子里的人喜气洋洋引接新年。 当初的早些时候,有个在城里做小官的村民托人带口信回来说除夕傍晚会赶回村子过年。这个当小官的村民是全村人的骄傲,大家喜出望外,盼望着当官的能给村里带些小惊喜回来。 那天风寒的夜晚,一群人打着火把不顾寒冷围在村头静等,到了戌时依然没有见到当官的村民回来,大家非常担心就出村去找,他们一走到山神庙附近,就遇到了怪事。 村民们打着火把在山神庙外寻找,突然一阵寒风呼呼刮起,树叶变得槁木死灰,周围温度变得极低,所有人开始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变得非常模糊,走了很久很久发现老在原地转圈。村民们感到害怕的时候,他们正好看见了当官村民。 当官的那个村民离他们只有百米距离,就在山神庙的下坡,只见他一个劲的在原地踏步,村民们觉得蹊跷,就开始呼喊他的名字,可是怎么呼喊他也不回应,村民们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跑过去找他,最后村民们惊恐的发现自身也在原地踏步。 所有的村民开始惊慌错乱的时候,突然夜空之中一阵尖锐刺耳的诡异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响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降至了零点更加寒冷刺骨,所有人被吓得惊魂未定之时,又是一阵诡异恐怖的笑声响彻整个夜空,并带着颤音说道:“来吧~快来啊~诶嘿嘿嘿嘿嘿——” 随着这声颤音,城里当官的那个村民开始笔直地朝村民们走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大伙儿继续呼喊着他的名字,当官村民面无表情的与他们插肩而过,头也不回的往山神庙走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当带着阴气的空气回暖过后,村民们便能行动自如,他们高举火把朝山神庙跑去,发现当官村民倒在庙门口,一只脚还没有跨过门槛,最后村民们把他翻转过来时,才发现他的眼珠和心脏已经被掏空,死得非常惨。 (未完待续) 第四章 血溅山神庙 怪事发生以后,所有村民都不敢半夜在村外逗留。到了今年春天,恰巧一个道士路过此地,听到村民口中这个诡异的故事后,便自告奋勇要去查清这件怪事,当夜道士独自一人守候在山神庙里,到了第二天,村民们在村头发现道士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同时失去了一只右眼。自那以后,村民们更加不敢外出了,这件怪事成了这个村庄的忌讳。 “照你们这样一说,怨鬼被困在山神庙准没错了。”少年说道。 陈叔问:“那你可有什么法子破鬼?” “虽然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我们可以去看看情况。”少年做出暗示,希望有人带路。 “大伙儿回去拿上锄头,今天要是能消灭怨鬼,也是了却我们一桩心事。”见村民们一言不发,村长便发话鼓励着大家。 “我去,我去。”妇女率先回应。 村民们回家拿起锄头和砍刀带起失忆少年浩浩荡荡往山神庙出发了。 失忆少年走进破旧不堪的山神庙内感受到了一股残留的凶煞之气,看来怨鬼吞下死者大锤子的魂魄后妖力进一步增强,突破了山神庙的界限逃走。 少年没有立刻说出怨鬼逃走,却叹气说:“原本这座山神庙为镇压怨鬼而修,你们荒废了这座庙宇,等同于抛弃了山神的庇护。” “最近年年灾荒,去年夏天这里就荒废了。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镇压着怨鬼啊,不然接连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村长解释说。 “幸亏山神庙没有彻底崩坍,好在还有一点阵法灵力。否则你们村子的人早已性命堪忧。” 村长催促道:“那我们赶紧把山神庙修好,重新祭拜山神。” “修好也没用了,那只怨鬼昨晚上吞掉死者的灵魂跑了。” 陈叔问:“那怨鬼现在在哪里?” “会不会跑村子里面去了?”村长甚是担心。 少年则回答:“不会,这种挑食人类心脏和眼珠的怨鬼只会在夜间作恶,我能够微弱的感受到那边有一股阴气,此刻它应该躲在后面深山某个阴暗的地方。” 山神庙背后那一座连绵不断的大山同为太行山的一处山脉,山里是不见天日的深沟老林,在里面找怨鬼无疑是羊入虎口,大海捞针。 “躲在后山干什么?”妇女便问。 “恐怕是想等到夜间到村子里危害他人。” 陈叔又问:“可后山那么大,怎么敢去找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找一个活人在晚上子时引出怨鬼。”少年给出答案。 找活人晚上引出怨鬼?没开玩笑吧!每一个村民都是同样的想法。 引鬼是不可能引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引鬼的,即使被村长点名,也不会去的。 这个时候村民们互相对视几眼,几乎所有人伸手指向少年,强行施加少数服从多数的既视感。少年一脸懵逼,领会到村民没有直接表明的意思后甚是苦笑。 罢了,罢了,谁让我在这里出风头呢?谁又让村民救过我呢?生又何妨,死又何惧。 “得了,我去。”少年豁然大笑。 “好,咱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张狗蛋脑子缺根筋,说完也跟着笑。 亥时,月光洒落在山神庙上,显得这座破旧的小庙更加沧桑,少年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山神庙外,村长和陈叔等十余个村民拿着刀枪棍棒则躲在附近的草丛里面。 “你说,那冤鬼会不会来啊?”一个村民问。 “等等看吧。”陈叔说。 “不要讲话,保持注意力。”村长责备道。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大风刮来,树木沙沙作响,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村民们神经受到强烈的刺激。 这个时候,一层厚厚的云纱遮住了月光,暗蓝的天空变得更加漆黑。 少年静立庙门外,忽然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阴气扑面袭来。 少年大惊! 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诡异声音。 “运气真好,又来了这么一……一个送死的家伙。”这段话带着颤音,同时中间又停顿了一下。 呵呵呵呵—— 一阵刺耳的阴笑声久久的在空旷的树林里回响,听得草丛里的人起鸡皮疙瘩。 “鬼来了,来了。”草丛里张狗蛋慌张地说。 “哪儿,哪儿?我怎么没有看见。”陈叔趴在草地上探头出来东张西望。 “我也没看见。” “没有看见啊!” “别说话。” 一群人畏惧又好奇。 少年感觉到背后有轻盈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突然转过身,看着前方的树林说:“你被山神镇压多年,不思悔改就算了,竟敢继续行凶作恶,危害人间。” “咦?小子,你看得见我?”一个颤音说道。 少年觉得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看见怨鬼。便反问:“什么叫我看得见你?难道我应该看不见你吗?” 躲在草丛里的村民们感到莫名其妙,他们只看到少年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谁对话。 此时,少年正前面出现一双烂皮的赤脚,从脚踝开始慢慢现形出一双腐烂的小腿,又从大腿现形出一个完整的腐烂掉的身躯,一个光秃的脑袋上吊着几缕杂乱头发的怨鬼现形出来。 早在少年转身看见怨鬼魂影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产生惧意,而此刻看到怨鬼现形,少年却更加镇定。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似乎经历过无数回。 “鬼……唔……”张狗蛋差点惊叫出来,好在陈叔及时发力捂住他的嘴巴。 村长悄悄地说:“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我们就一起上。” 这个时候村民们用行动来回复村长的话,他们小心翼翼地拽紧手头的武器做好准备。 “既然你能看见我,莫非你是个小道士?嘿嘿嘿。”怨鬼做着张牙舞爪的动作,露出奇丑无比的烂牙齿讥笑道。 少年没有闲功夫答话,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串接一串的金色甲骨文字体,每一串文字念出来皆是一段咒语,这些咒语念出来像是各种法术。 “难道你是来给被我吃掉一只眼睛的道士报仇的?嘿嘿嘿。”怨鬼一脸不屑的嘲笑道。 少年感到怨鬼充满威胁的越来越近,他照着脑海里的咒语小声嘀咕起来,然后越念越快:“盘古开天,黄帝在上,四方神灵前来相助,百鬼同诛,万魔共伏。急急如律令!” “啪——” 少年的食指和中指不由自主地形成一道剑指挺向怨鬼,一道金光迅速射出,由于距离太近怨鬼没有来得及闪躲,金光“啪”的一声击退怨鬼。 怨鬼的胸膛顿时被炸出一个深窝,上面还冒着烟气,它受伤后大惊,这个小道士竟然比春天来的道士厉害多了。 转而怨鬼狂笑:“狗东西,前面装白痴,现在突然来个偷袭。你以为凭你这样的小伎俩就想弄死我?” 话音刚落,它血红的双眼冒起红得发紫的星光,两道激光扫射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念了一声简单的咒语,身前布出一块简单得像盾牌的光圈挡住了这一击。 怨鬼不甘,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的法术甚高。同时它不敢贸然近身,只能依靠血红的双眼发出攻击,激光击中光圈却不能穿透,两道法术碰撞出点点星火,怨鬼加强攻击,光圈有破裂之象,少年发觉这招盾牌法术太过于简单,趁这个间隙,少年冷哼一声,急念脑海里的咒语:“百鬼同诛,万魔共伏。阴阳图中显神威。” 他双手招引,四周阴阳二气相互生成,一个用阴阳气流生成的八卦阵瞬间形成,四周灵气狂乱,乾坤颠倒,山河破碎风飘絮,一片肃杀。 刹那之间,怨鬼的激光击破简单的光圈后朝八卦阵袭来,突然八卦阵发出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冒出数十把金黄色光束大剑朝怨鬼射去,怨鬼慌忙逃窜,少年凭着某种本能不由自主大喊一声:“阴阳阵法,追邪剑,追!” 数把光剑如同跟踪导弹一样击中怨鬼,顿时火花四溅,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声响过后,炸裂的肢体四分五裂几近粉碎,洒得满地都是恶心的腐烂碎渣,地上赫然摆着怨鬼的头颅,双眼紧闭。 忽然怨鬼所有身体部位化为细小尘埃飘向空中,天空中厚厚的云纱也随之褪去,皎洁的明月高挂在淡蓝色的天空中,月光像流水一样泻下来,大地一片银白,山神庙被月光铺上一层银箔,宛如一间仙屋。躲在草丛里的村民们看见怨鬼战败,他们的心情豁然开朗,纷纷跑了出来。 “怨鬼倒了,怨鬼倒了。” 困扰大半年的恐惧感终于得以消失,一桩心事终于了去,他们无不欢呼。 “娃子,你厉害啊。”陈叔投来羡慕的目光,冲过去拍打少年肩膀。 少年谦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使用这些法术,我只是想到什么就做了什么。” “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吗?”张狗蛋有点傻乎乎的一根筋的追问,转眼间破坏了美好的气氛。 少年沉默片刻,他回想脑海里在那千钧一发之间想起了几个咒语,其他的事情却一概没有记忆,最后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还没有。” “我们总不能一直叫他娃子吧,能想起往事之前暂时也得起个名字啊。”陈叔起兴说。 “不如叫神莫,代表娃子神秘莫测的意思。”村长讲道。 “这个名字好。” “那我以后不叫你娃子了,叫你神莫。”陈叔笑着对少年说。 少年低头喃喃自语:“神莫……神莫……” (未完待续) 第五章 吊丧之日 皓月像银盘一般高悬在万里无云的碧空里,微风拂拂吹来,令村民们卸下了长久以来的担子,心情轻松了许多。此时福头村的村民们打着火把里里外外围成六圈圆形,形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火圈,神莫站在火圈中心,他们纷纷投来恳请他留下的眼神,真情流露,没有丝毫矫柔造作。 低着头,忽然间鼻子一酸,神莫强忍住泪水,不想让村民们发现。 “那就这样定了,”村长见神莫没有做声,便主张的说道。少年闷不做声,点头默许了这件事,但是在他的心里,有感动,也有一丝不知自己身世背景和人生经历的悲凉。 所有的后事敲定之后,大伙散去,村长领着失忆少年神莫,往屋子里去了。 “神莫,你以后就住这间屋子,咱们村里只有这个条件,你不要嫌弃。”村长把神莫领进一间空闲的卧室,点上了煤油灯说道。 “村长爷爷对我如此照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神莫回想起村长等人把他救回村子的场面历历在目,鼻尖一酸,为之动容。 “睡吧,能多睡就睡会儿,早上可要忙活了。” “嗯……” 村长离去,屋内隐隐能够闻到一丝潮湿的霉臭味,整个屋子却非常整洁,叠好的被褥虽然破旧,但是洗的干干净净。 神莫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繁星点点,仿佛置身其中,他忽然觉得,人的生命就像那无数闪烁的星光,是那么渺小和平凡。 “满天的星星,看起来好像一样,实际上各有不同,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来历……” “或许,我也是那星海中发着微光的一颗吧……” 待窗外篝火燃尽,只留下一片烟灰,星月淡去,夜已将尽,远处已闻鸡鸣,东方一线微明,晨曦就快要到临,黑暗只留了最后这一瞬。 …… 第二天,天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村中笼罩着缕缕轻盈的薄雾,草丛掩盖了露水,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昨夜没合上几眼,大多数村民已经起床开始忙碌。还有个别村民,为了替大锤子办理好后事,更是通宵达旦。 清早醒来,村长换上孝衣,走进少年房间,发现他还在打呼噜,便轻轻慈祥一笑,在破旧木柜上放了一些东西,然后早早的出门了。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一起金黄色的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透过了窗户,漏到少年身上变成了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阳光在阴暗的屋子墙壁上映起大半边树木枝叶的花影,顿时阴凉的屋子变得些许燥热。 光晕在少年俊俏柔美的脸上轻轻摇曳,像是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色。在他干净俊美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髻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挺笔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忽然少年嘴角微微一撇,睁开了朦胧睡眼。 阳光格外刺眼,少年半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背着光线翻了个身。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少年猛的坐起低声自语,突然想到还有事情未了。 少年翻下床,瞧见破旧的木柜上放着一叠白布衣和细麻绳自问:“这衣服难道是给我穿的?” 细想以后,他穿上孝衣走进屋中大堂,只见身前水桶搭上毛巾,早已备好洗脸水,桌上的锅盖上有一张草纸,毛笔写着四个大字“要吃早饭”。 空荡的大堂内响起“咕——”的一声,少年瞬时感觉肚子里空落落的,村长的温馨举动,让少年不禁笑了笑。 “呵呵,这老爷子……” 他洗把脸后揭开锅盖,端起了尚有余温的白粥… 少年出门,站在屋檐下伸起懒腰,屋檐角落的蜘蛛网上沾了露水,银子似地闪闪发光,外边的篱笆围栏旁附着诸多的花花草草,草叶花瓣上晶莹闪亮的露珠宛如一颗颗晶莹易透的珍珠,但被阳光一照射就溶化成了水。 “嗯……”少年伸着懒腰,呼吸着村里的新鲜空气,嘴里直念“舒服”。 突然,篱笆围栏外,一个鬼魅白影猛然冒出,吓得少年一哆嗦来不及防备。 “我草尼玛!张狗蛋?!” “嘿嘿,神莫你终于睡醒了。”张狗蛋身披孝衣,蹦起来兴奋说道,这种热情奔放的感觉让两人像是多年的发小一般。 “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神莫连连问道。 “现在已经过了巳时,我在外面快两个时辰了。”原来张狗蛋早上醒来就碰到了村长,村长告知他神莫还在屋内睡觉,张狗蛋便一直守候在屋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狗蛋顿时觉得两腿蹲得已经发麻,他捶打着大腿根以此来缓解发麻感。 “这狗子……脑袋缺根筋吧,居然在屋外蹲这么久。”神莫心想,他此刻还不能明白张狗蛋对他的一番情谊。 神莫盯着张狗蛋身上的孝衣问道:“村子里死了人,大家都会穿孝衣吗?” “是的,我以前听我娘说是为了体现大家团结友爱和风俗。” “噢……这样啊,我以为只有死者的亲人才会……” “那是大城市的风俗,跟咱小村子不一样,”张狗蛋喊道:“神莫,大家都在等你呢。” “哦,对。咱们走。”闻言,神莫和张狗蛋一同往二妹子屋子方向走去。 …… 只见二妹子家门前插起高耸的白幡,以示乡邻家中有丧事进行,所有村民都披上了孝衣正在忙碌,陈叔和一些人在编制花花绿绿的灵房,还有些人拿着细锯齿和太行山深处砍来的普通楠木在制造棺材。 而大锤子的尸体被放在门板上,面盖白布,白布下隐露的头枕事先已经用麦秸装好,并且刺有雄鸡图案,枕边放谷草,谓“招魂草“,草边放有白纸剪成的“拾魂幡“。二妹子身着孝衣在大锤子灵前跪叩,失声哭丧。 突然一个老妇开口嘀咕道:“哎,可怜了二妹子如今孤家寡人,儿子在外也没个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是啊是啊,他闯儿以前经常惹祸,”旁边另一个老妇先是一脸嫌弃,转而又面露同情之色搭讪道“但是他儿子心地却善良啊,应该没有遇到什么……” 突然村长喝止道:“尽说些不吉利的闲言碎语,你们要让大锤子的在天之灵蒙羞吗?” 两个老妇脸上一灰,略带内疚的走开,村长难过的叹气摇摇头:哎,也不知闯儿,现在怎么样了……” “闯儿……是他们的儿子吗?”闻言,神莫便问张狗蛋。 “嗯,二婶婶和大锤子叔叔有个儿子叫吴亦闯,年纪比我稍大,不过在外面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哎——”神莫长长的叹口气。 可怜了二妹子… 可怜了大锤子的灵魂被怨鬼吞噬,天堂上不得,地狱不能下… 为了不让二妹子和村民们更加悲痛难过,只有瞒着他们。这件事情,从一个善意的谎言演变成神莫的一个心结,他心里很不痛快,但又不得不隐瞒下去。 “神莫,你过来。”村长忽然招呼道。 “来了!”神莫从忧伤的神色中回过神,便向村长走去。 “早饭吃了吗?”村长问道。他头发白花,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温和而又严肃的神情,像是在过问自己的亲孙子一般。 神莫望着村长那慈祥和善的面孔,心里像开了锅的水似的滚滚沸腾,他连连应道:“吃了,吃了,吃得特别香。” 村长呵呵一笑,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转而又晴转阴,脸色一沉,说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本来也是要过‘头七’的,但是今天我已经劝解好二妹子和村民们不过这次‘头七’。” 闻言,神莫大惊。 村长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头七,指的是一种丧殡习俗。习惯上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着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会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村长老爷子突然说出这番话,难道……他不仅知道王大锤子的魂魄已经彻底消失,而且他也知道魂魄消失不能超度亡灵这件事? 看来想瞒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 可是想不通的是,如果村长知道这个缘由,为什么还要帮忙操办丧事为大锤子超度灵魂? 想到这里,神莫更是一怔。 (未完待续) 第六章 青山荒冢有福地 村长看着神莫那双充满疑问的大眸子,心领神会般的点点头,支开一旁的张狗蛋然后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隐瞒的,也是我想隐瞒的。” 瞧见神莫想要开口再问,村长又笑笑说道:“呵呵,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会法术的修士知道这些,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大半辈子,自然也是有过一些见闻。” “那村子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 “我早上醒来探了一下他们口风,”村长四处望了望,低声嘱咐“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也别让他们知道。” 村长显得很和气,但是眉宇间多了几丝严厉和忧愁。他此刻非常明白,村子里的村民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一个死者的灵魂不能得到安息,对于福头村的人来说,这是多么悲哀的痛楚。 “哎,如果违背了事实真相信奉这头七之日,娃子你可要遭天谴的”村长愤愤讲道“如果要遭天谴,也是我来遭。” “可是……” “够了,我是一村之长,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言语间,前来吊丧的人越来越多,男的跪拜灵前,连哭三声,妇女涕泪交流,嚎啕大哭,有调有词。这个时候,陈叔点燃了火把,朝神莫和村长招招手。 “去吧!”村长皱巴的大手一挥,示意神莫该去超度了。 神莫极力回想超度亡灵的过程,可是大脑里空荡荡的毫无任何记忆追寻,并且脑袋瓜子伴有一些隐痛。 “完蛋了,偏偏这个时候,脑子不灵光,完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超度法事。”神莫边走边想,他生怕等下出了什么岔子。 他走到陈叔面前接过火把的瞬间,转眼灵机一动,问道:“一般你们这儿怎么超度亡灵?” 陈叔先是一怔,然后说道:“咳……我们这里的方式可能和你的不太一样,你按你的方式方法来就行,只要能够让大锤子安息,怎么都行。” “噢……”神莫只是淡淡的回应。 “我的方式方法,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望着手上的火把,再看了看已经做好的灵房,心中不由得继续嘀咕道“那我干脆乱来?” “不行!” “这样非常不尊重大锤子!” 内心深处的声音打断了神莫的想法,这正是他善良的潜意识在进行反驳和抵抗。 “卧槽,现在咋整!”神莫一脸茫然,有些抓狂。 “烧灵房的粗活我来做好了,你上高台去做法。”言语间,陈叔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便夺过火把,点燃了灵房。 这个灵房是为大锤子烧去阴间的房屋,以便他到了阴间有个落脚点,此时村民们纷纷过来作揖祈祷,神莫心里却藏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 灵房一燃,火光便在滚滚上升的浓烟中若隐若现,火势蔓延,吞噬着灵房整个结构,顷刻间化为灰烬,只剩下那密密层层的烟灰在空中旋绕。 “我这样太胡来了,”神莫感到有些愧疚,“即使不知道如何超度,也必须对死者表示万分的尊重。” 他坐在由两张八仙桌叠成的高台上冥思遐想,心中充满对死者的敬畏、对二妹子的同情、对自身经历的无奈,种种混合之情,让他在此刻思绪万千,茫然若失… 过了良久,神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缓缓站起身来。 “超度完了吗?”二妹子问道。 “嗯……完……完了。”神莫吱吱唔唔说道,心中很是内疚,一阵汗颜。 旁边陈叔突然问道:“你来念还是我念?” 我念?念啥? 牙齿紧咬嘴唇,神莫一脸迷茫,不知所云。“你念,你来念吧。”他呵呵一笑蒙混过关。 紧接着,陈叔严肃的扯着脖子卖力吆喝一句,“入殓——” 村民们把准备好的石灰撒进刚做好的粗糙棺底,石灰在棺底铺上薄薄一层,然后按死者的年龄向棺底抛撒了三十八个铜钱,两个村民小心翼翼的将大锤子的尸体从门板上迁移至棺中,最后缓缓的合上了棺材盖。 殓棺结束,陈叔继续高呼,“出丧——起灵——” 送殡村民汇齐,响器吹吹打打,哭声连成一片,此时炮声隆隆,一行十几个人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往太行山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走,山越多也越大,一行人走进大山沟里,仰着头向上一望,天空就成了一条曲折的线。再往前走,是一带山岭杂沓,田地甚少,林莽纵横,乃是进太行山深处最凶险所在。沿途除偶然发现野猴子和野鹿外,往往五十余里不见人烟。 约莫走上四个时辰,歇息片刻,已是替换了第二批抬棺材的村民,便踏上一条两丈宽的冈脊,石地已与石崖相脱,两边都是深壑,泉瀑之声奔腾汹涌。 “此处有瀑布?”神莫问道。 “呵呵,”村长在前面领头,他笑了笑讲道“之所以听到声势很大,是因为瀑布足足有百余丈宽。离瀑布还远着呢!” 王大夫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润润了干哑的喉咙,然后说道:“比起瀑布啊,那边的彩虹也是美不胜收。” “大锤子生前说过,以后老了希望将他葬在那大瀑布附近,我们正是往瀑布方向去。”二妹子讲道。 实际上这里距瀑布只有十几里路,可山路崎岖,顺着被杂草淹没的小径,弯弯绕绕得走上三倍的路程,假若是钻入丛林横冲过去,只怕会迷失在这不见天日的凶险森林之中,更何况一行人抬着棺材。 他们踏过冈脊又直走上了一段山路,这里已经没有了庄稼地,满山遮天的高林,气温变得很低,阵阵凉爽。 “这里真凉快——”神莫走出一身大汗,回眼瞧见村民们也是一身大汗淋漓。 陈叔瞥了一眼插在腰间的钢刀,用搭在肩膀上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道:“幸好咱今天还没遇到野狼黑熊,不然得耽误不少路程。” 行到此处,一行人前方左侧垒着几处土丘,在云雾苍茫中也未留意,这竟是一处小型墓场。中间芳草离离,放着一个大石桌几个小石凳,被风雨腐蚀已经是久历风尘的样子。坟头共有五个,青草长了有一尺多高,四围遍植松柏,前边有一个石碑牌坊,字迹已模糊不辨。 “我的祖祖辈辈便长眠于此。”忽然村长指着石碑严肃的说道。在村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村民们早已放下大锤子的棺材,一同叩拜,神莫闻言,也跟着叩拜。 “走吧,走吧……” 路忽右折,两旁都是林树,刚过林子,顺路一转,便猛瞥见前面荒山现出一片坟地,沿途都是零零稀稀的荒冢。 “这里的埋葬的人全是福头村人吗?”神莫开口问道。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大多数都埋在这里。”村长解释。 提起精神,神莫眺望这些数不胜数的荒冢,再回想福头村形形色色的村民,一种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 比起日月星辰,人的一生固然短暂,比起山岭峡谷,人的生命固然渺小,但是每个生命依然朝气蓬勃,难能可贵… “我们都是人间萍客,没有谁可以注定一生安稳。不是发生意外,就是老无所依,到最后,呵呵,这一个个小小的土丘就是我们共同的归宿。”村长触景生情,淡然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老汉来说,也只当如此了。”王大夫坦然乐观的说道。 “呵呵,能自然的老去就很不错了。”转眼村长对着神莫和张狗蛋说道“对于你们这些小辈,唯有活在当下,不负今朝。” “什么是唯有活在当下,不负今朝?”张狗蛋探头探脑。 “呵呵,就是好好活下去,不要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也不要做对不起你娘的事。” “哦,我好像明白了。”张狗蛋说完,又问旁边的少年“神莫,你明白了吗?” 眼珠一转,少年沉默无语。 一行人又走了二十里路,穿过一个小峡谷,眺望前方不远处,在高及云端的峰顶上,一幅巨大的银帘奔涌而下,气势之雄,恰似天河倒流。 “快看!要到了!”张狗蛋惊呼。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长驱直入来到大山深处,纵然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道雄伟的瀑布。 一行人加快脚步,刚进那处隐秘之山,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飞流直泻的瀑布,这道瀑布足足有百余丈宽,高约两百丈许,气势雄伟,极为震撼。从远处看,流水像一条银白色的绸带,从半个天里挂下来,夹带着哗哗的水声,气势磅礴,甚是壮观。离得越近,瀑布越显浩大,恍如天河倒泻一般,轰隆之声,震动远近。 尽头,水气蒸起几丈长的一团白雾,如轻绡烟云,随风飞扬,映着日光,幻成异彩,煞是奇观。那洁白的水流,拍在悬崖上,立刻化做无数晶莹透明的水珠和缕缕白雾,在阳光的折射下,映现出绚丽夺目的彩虹,形成斑斓迷人的道道彩虹。在同一处瀑布景象中,这些彩虹细细数来,里里外外共六层,足足六道彩虹,从内到外,一道比一道弧度大,一道比一道更加光华夺目。彩虹七色分明,灿然夺目,仿佛一座座彩色拱门,矗立在神莫等人的面前,似乎只要向前走跨上几十步,就可以穿进彩虹门。 顺着愈来愈宽的小径走到瀑布跌落处,抬头是高耸入云的瀑布断崖,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水潭,飞流直泻潭中,水珠四溅,如云漫雾绕,分辨不清哪是雾哪是水。水珠经阳光照射,反射出那五光十色的晶莹星烁,颇为靓丽。 看到这般人间仙境,神莫两眼已经闪闪发光。一行人停下脚步,对瀑布充满敬畏。 “美,真是太美了!” “因为有泉,大地才有绿荫。因为有泉,才有生机。因为有泉,心中才有滋润。泉水佑地旺,地旺人昌盛,此处绵绵山脉真乃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尘世间,竟有如此象征人杰地灵的福地。”神莫不由得上前两步,面带喜悦之情,发出连连赞叹。 “人杰地灵“的说法自古以来便有,反过来的说法也是有的。某些地方由于地势和所处位置,风水恶劣,天然的一股霉气萦绕,居住在此地的人容易短命夭折,诸事不顺。若是祖祖辈辈都扎根于此,更是霉到了骨子里。而且经常滋生异象,发生尸变、厉鬼回魂等事件的可能是别地的好几倍。 而此处此景,恐只天上有。 (未完待续) 第七章 此事必有蹊跷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以前也叫女娲山,绵延八百余里。” 村长突然心生感慨,真情流露,引以为傲的讲解道。 “相传,在很久以前,女娲在太行山南峰一处采五彩晶石炼之补天,救民于水火。” “女娲山,故此而得名。咱们福头村世世代代得到女娲娘娘的庇佑,只是那山神庙……” “哎——” 讲到这个揪心痛处,村长长叹一声,方才停嘴。 几近同时,神莫身体里的气流从丹田内如地下泉水般的涌出,游走全身。 “这个地方,对凡人来说,可以修养身心,对于我这种有法力的人来说,更加有益修炼。” 原本在他体内的气流因为受过重伤运行受阻,而此刻体内的气流竟在挤迫式的流通,他不得不暗自惊叹。 “咱们今日先在附近寻到合适的葬地,以后有机会再来看瀑布吧。”突然村长轻轻拍打着神莫的肩膀,用温和的声音催促道。 众人沿大水潭岸边走了一里路,在他们头顶,即在巨大瀑布右旁高耸入云的断崖下方,有一处往外凸的天然悬崖峭壁,宛如犬牙,云雾缭绕中,直指苍穹。 这块凸出的峭壁上,竟还屹立着一颗苍翠挺拔的古柏,其如圆盖的茂密树叶,恰好把飞瀑之水格挡在外。就在神莫仰头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时,在这巨幅瀑布画之中,从半空云雾里,有两只丹顶鹤透过彩虹,横插飞过,仙意十足。 一行人又往前面走了几里,村长见一处地势高耸,正好面朝泉瀑,他便指着那块地说道:“我看这里还不错,干脆我们就把大锤子埋这里。” 神莫环顾一眼四周,松柏苍翠葱茏,排列天然有序,那块地势高耸的小山丘上恰好没有树木,只有一些灌木和花草。 “可葬!”神莫赞同。 当他们领着抬棺的村民走上山丘,山丘背后一个凹陷到深不见底的环形巨坑暴露无遗。 环形巨坑,足足方圆两千余米,极具震撼视感! 坑内满是一片黄土,在那个大坑里面,不仅没有一颗树木生长,就连一株花花草草也挑不出来,包括巨坑边上的野兔都绕道而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曾经受过某种异常严重的撞击。 “哎哟!这么多年了依然没变啊。”陈叔盯到这个巨坑时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他五年前看到的景象和现在看到的一层不变。 “我听我爷爷那一辈说,这个大坑,在五百年前就有了。”村长皱眉回想起几十年前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他爷爷当场告诉过他。现在,他又当场告诉了神莫。 神莫隐隐感觉到坑内残留着一丝能量,微之又微,却恐怖如斯。 正是残留的能量,让环形巨坑贫瘠。 “五百年前形成的巨坑,至今寸草不生,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灾难……” “更恐怖的是,五百年前的能量居然残留至今,这是何等的法力,”神莫想到这里已经头皮直发麻,“这是人造成的,还是鬼造成的……”他不敢再去多想,越想越后怕。 “位置不好,背后景象太过晦气,”神莫指着脚下的山丘说道“咱们换个地方。” “好好,一切听你的。”二妹子立马答应。 “换,换!”村长懂一些基本的风水知识,他便大手一挥跟着迎合,起初若不是忘记了环形坑的具体位置,他也不会看好这块地。 众人又望前面走上几百步,隔三差五总能看见大小不一的其他环形巨坑,巨坑最也有方圆一里,最小也有半径百余米,小一点的坑还有积水,不过同样是一片狼籍,了无生机。 “五百年前,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天大的事情……”神莫暗自惊叹,害怕又好奇。能砸出如此巨大、数量众多的巨坑,以他的能力,连想都不敢去想。 最后,一行人终于绕过这些巨坑寻到了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村民们一起拿着锄头开挖,约莫两刻钟后,已经够放进棺材… 不一会儿功夫,新垒起的坟墓前已经剁入了一块崭新的石碑,上面刻着“吴大锤子”四个大字。 一时间火光熊熊,纸灰缭绕,墓畔一行人对死者致不尽的怀忆和哀悼。 此刻虽如释重负,但众人依然唉声叹气还未能彻底释怀。空气越来越冷,暮色在背阴处浓了起来,到处是苍茫烟流,西边的山头上还留着一抹夕阳红,几缕晚霞很明,云彩像烈火似的通红。 最后,他们打着火把加快脚程,顺利的原路返回到福头村。 然而,太行山深处那六道彩虹的巨大瀑布,令神莫心旷神怡,流连忘返,而那些多不胜数的环形巨坑,充满未知和神秘,同样令他无比好奇。 …… 到了半夜,村民们早已入眠,虫鸣声此起彼伏,神莫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不仅是因为大锤子灵魂被吞噬这件事让他产生心结,更有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瀑布、巨坑景象扰乱神经。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已经难以忍受,想睡却睡不着觉,辗转反侧,面露苦色。 合上眼睛,没过上几秒,他又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虽然困意上身,一闭上眼,各种画面浮现,难能入睡… “想他妈太多,头都快要爆了。”此时他的脑袋瓜子嗡嗡直响,隐隐作痛。 半夜的农村,空气越来越寒冷,搭上被褥后,忽然感到寒气依然刺骨,后知后觉,他开始困惑,有些猜疑。 “难道……” 突然之间,他的心“咚咚”猛跳,鸡皮疙瘩直冒。虫鸣声眨眼睛消失,万物寂静,窗外的树叶已然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周围的空气温度急剧下降,他惊得失声大喊:“有阴气!” 此时,一道缥缈的白影,发生荧光,由远到近,矗立在窗外半空。 “怎……怎么会……这……这不是大……大锤子的灵魂吗?”神莫细看这道魁梧的灵魂,大惊失色。他不仅说话结巴,连心也在颤抖。 (未完待续) 第八章 吊坠再现 再次细看这道缥缈的荧光灵魂,五大三粗,国字脸,粗眉毛。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与大锤子的肉身别无二致。 “这……怎么可能……” 神莫睁圆了大大的眼睛,愕然愣住。这不是大锤子是什么! 这道灵魂,除了带着生物死去独有的阴气外,看不到一丝戾气,也没有半点凶煞之气,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净化过一样。 然而确信无疑的是,这就是大锤子的灵魂。 肉体可以再生,而被磨灭的灵魂,居然可以再次出现,完全颠覆了自然法则。 蹊跷! 太蹊跷了! “这可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灵魂啊……” 正当神莫错愕不已的时候,发着荧光的灵魂,直接透过墙体穿进屋内。 “你是不是叫神莫?是你救了我们福头村吧?”突然灵魂带着疑问开口了。 神莫坐起身子充满机警,问道:“你认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山里被埋葬的时候突然能够听见你和村长还有二妹子他们在说话。”大锤子灵魂如实讲道。 它说的这句话,彻底颠倒了神莫对灵魂的认知。 神莫不解大锤子竟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及葬在太行山里这件事,在埋葬大锤子前后,他根本感觉不到其灵魂所在,固然大锤子的灵魂断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神莫惊疑,故此一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锤子灵魂解释道“从我死掉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到了你们在埋葬我的时候,我便能够感觉到你们在说话。” 讲到这里,大锤子灵魂突然停顿。 “别停,继续说,我认真听着呢。”神莫竖起耳朵。 大锤子灵魂继续说道:“后来,你们替我烧纸的时候,我开始能看到你们了,所以我记得你——” “神莫。” 一句简单的称谓,像咒语似的在屋子里久久回荡,沉默片刻,神莫感到越发惊奇,他追问道:“那你可否记得,你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灵魂?” “就在你们走后,我的灵魂被重新塑造,就像才出生的婴儿。” 照大锤子灵魂的意思,尸骨在埋葬的过程中,它先是听到声音,再是看到事物,最后重新生成了灵魂。 这一重大发现,让神莫惊叹不已。 “神奇!太神奇了!” “真是不可思议…” “既然你知道灵魂被怨鬼吞噬过,你死了不感到悲痛吗?”大锤子灵魂被怨鬼吞噬,按理说应该感到愤怒、悲伤和不甘,但是它却没有半点戾气,显然有违人之常情。 “悲痛?我现在感觉不到悲痛,也没有怨念,”大锤子灵魂打量着自己,平静地说“在山里重新看见自己灵魂以后,我感到很自然。” 大锤子死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了离事实真相更近一步,神莫继续追问:“你仔细说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自然?” “倒是有点像小时候依偎在父母怀抱里的感觉。” 啥?依偎在父母怀抱? 可惜我失忆了,自然是体会不到父母怀抱那种感觉了。神莫一脸错愕和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大锤子的灵魂能够得到重生,难道太行山里面有世外高人? 大锤子的灵魂见神莫愣住没有开腔,便说道:“我此番前来,一来是感谢你为村子除害,二来是给二妹子和村长他们道别的。” 神莫非常明白,这样的道别,叫做托梦,但是他还没死心,继续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让你灵魂再生,或者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我不知道。”大锤子的灵魂回答得很干脆,也很肯定。 闻言,神莫脸上挂着些许失望,在大锤子灵魂飘走之前,不忘提醒道:“为村子除害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村长救过我的命。你完事后,记得下地狱报道,否则凶险无疑。” “自然……”屋内阴气消失,唯有留下这两个字余音未散。 …… 次日,福头村炸开了锅,所有村民都七舌八嘴的讨论昨晚被大锤子托梦的事。而神莫,一大早就出门往太行山去了。 到了黄昏,落日的余辉染红了天角,金泥般的回光映照得云团瑰丽无比。八个时辰过去,神莫再次来到环形巨坑,当他触摸到残留在环形巨坑中的能量时突然一阵抽搐,不由得心惊肉跳。 “好强的能量!”神莫被刚才的电击感触得手臂发酸。 “五百年前,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在此一决。” “这些残留的能量,虽说毁灭性巨大,然而并不属于能够让灵魂重生的温暖能量。” “哎——” “灵魂重生,闻所未闻。” 他摇摇头,迷惆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的失望。 在太行深山里,他在大锤子的坟墓附近兜兜转转好几圈,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山雾弥漫,万籁寂静,千百座巍峨大山越发恢宏而雄浑,气息异常神秘。 “会是什么让大锤子的灵魂灭而复生……” 神莫实在想不明白,他眺望四周,方圆百里内早就寻了个遍,了无线索。 “哎,回去吧……”眼下四处无人,暮色降临,天空星点骤现,带着一丝迫切和失落,他准备下山。 快要经过瀑布旁的犬牙峭壁时,从远处晃眼望到峭壁上的古柏闪烁一阵绿光。 “嗯?刚刚那是什么。”神莫望向峭壁的方向,有些惊疑。 神莫爆着一丝期许,紧盯着那个方向。在夜色朦胧下,峭壁漆黑一团,古柏幽暗,没有半点光亮。 “呼——” “也许是刚才眼花了吧。” 在连绵深山忙活一个白天,神莫有些累了。 心许是自己看错了,他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余光扫到昏暗的犬牙峭壁上绿光闪闪,然后眨眼间又消失。 “这次不会是错觉了。”神莫看见的绿光,正是由峭壁上的古柏发出。 辛辛苦苦上山一整天,临走时终于发现稀奇古怪,此刻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他此刻的好奇心。神莫不顾危险,朝飞瀑断崖绝壁攀岩。 良久,已是皓月当空,星河璀璨,瀑布之声宛如雷喧,神莫爬上断崖,突然脚下一滑,直往犬牙峭壁坠去,危机瞬间,他跌进那颗苍翠古柏犹如海绵,不痛不痒。 “好生稀奇!”在神莫惊魂未定时,只见古柏又发起闪烁的幽幽绿光,隐隐还能听见“嗡嗡嗡”的声音。他抛开茂密的树叶一看,下面竟是被削过的平面。 在犬牙峭壁上的平面地上,竟有几处像蒲团一般的圆形石团,像是专门给人打坐修炼之用,神莫跳下闪着绿光的古柏,飞瀑“哗哗哗”地流水声震耳欲聋,俯视峭壁之下,混沌一片。 神莫伸手摸到石团上面长着软绵绵的青苔,自言自语地分析道:“这些石团圆润光滑,不可能是天然生成,这里似乎有修行之人待过。” 话音刚落,忽然之间,胸膛开始震动,吊坠自动脱离他脖子悬挂半空,吊坠内五彩晶体发出流光溢彩,一道彩光射中古柏,然后折射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映照在天幕。 “果然如村长所说,我脖子上的吊坠非同一般。” 霎时间,漆黑的半空金星零碎,幻着异彩,凝聚出两排金光闪闪的象形文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两排简短精炼的文字包罗万象,蕴藏无穷智慧,在这段字浮现的同时,神莫忽感耳边隐隐作响,仿佛有一名老者在他身旁用空灵浑厚的声音在念这段道可道… “这句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难道指的是一个门?” “这个‘门’里面,似乎在打开后会有什么东西,不明觉厉。” 他正在琢磨印在天幕中的字体,突然感到腹部发热,丹田滚烫,体内的法力时而暴涨,时而紊乱,时而又低潮,极不稳定。 “难道,是我遭受重伤所致……” 神莫捂着肚子,面露狰狞,忽然天幕中象形文字消失,连连跳出六行金光灿灿的大字。 阴阳师等级:模糊! 阴阳师初级法术:阳道-困邪咒,等级:模糊! 阴阳师初级法术:阳道-神行咒,等级:模糊! 阴阳师初级法术:阳道-壹阳剑指,等级:模糊! 阴阳师中级法术:阴阳阵-追邪剑,等级:模糊! 阴阳师中级法术:阴阳阵-锁魂链,等级:模糊! (未完待续) 第九章 神秘男女 正值秋季,一轮银盘当空,满天星光璀璨,使暗蓝色的夜空形成一道浩瀚无垠的星空幕布。 太行山脉深处,飞瀑如雷宣,犬牙峭壁之巅,神莫望着半空中那五排金色字体,矗立良久,眼神有些迷茫。 与山神庙怨鬼大战之时脑子里浮现的咒语,便是这其中五条。 “哎——”神莫看着天幕中显现的法术等级为“模糊”这两个字,双手挠着后脑头皮,长叹一口气,尽显烦闷。 “我浑身上下的法力气流也不稳定,似乎这一切都和我受伤失忆有关。” “真想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神莫努力回想曾经的景象,却如同峭壁下那漆黑夜色一般,不着边际。 “哎——” 转眼,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吊坠,神秘又具光彩,尤其是八角边框内那颗焕着五彩光芒的晶石更是充满神韵。 “这颗古树,竟然有催化宝物功能的作用,神奇之处,妙不可言。”伴随着吊坠发出“嘤嘤嘤”的声音,他瞥了一眼发着浓郁绿光的古柏,想必吊坠与古柏之间存在的微妙联系,便自言自语地分析道。 然而,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这块神秘吊坠,除了显示一句暗藏玄机的话和五排法术名字外,再无其他信息。 做好一个箭步,神莫双臂比划半天,身体轮廓上金色气体若隐若现,而体内的气流却无法长时间保持通畅,一个摆手动作,索性瘫坐在石蒲团上。 “真他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练功练不得,往事回忆不起,他气息变得急躁,有些抓狂。 “我甚至不知道体内的气流叫做什么,总得会有一个名字吧。”举起白皙纤细的双手,神莫感到孤寂。话语间,吊坠失去光泽,缓缓飘回他脖子上,与此同时,古柏黯淡无光。 神莫捏着脖子上的吊坠,手指来回抚摸,怎么也找不到驱动这块宝物的方法。吊坠透露的信息少得可怜,大锤子灵魂重生一事更是没有丁点儿蛛丝马迹… “哎…真是可笑…” 想到这些繁琐的事情,神莫哀叹一声,连空气也变得冰凉无比。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为了找到一个突破口,神莫站起身来闭目凝神,试图悟出“玄妙之门”之理。 …… 暗蓝的夜空下,在最大的那个环形巨坑旁,矗着一男一女,他们沉默不语,如同雕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女子离环形巨坑最近,刚好脚踩坑沿,她身着一席青绿色的霓裳羽衣,乌黑靓丽的秀发正如那瀑布倾泻而下,锦簇花攒,婷婷袅袅,其精致无比的鹅蛋脸上五官得体,貌美如花中多了一丝成熟的知性美。说女子是天上仙女,也有过之无不及。 就在她身后,咫尺之间,站着那个男子,默默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男子穿着明朝时期的名贵丝绸,奢靡无比,长发飘逸,剑眉星目,一身正气中带着些许性情中人的洒脱不羁。 男子陪她来到这里,从第一次就开始计数,算上今晚,刚好第一万次… “千萩,我们回去吧……”身后的男子含情脉脉,用温和的声气唤了一句她的名字。 女子怔怔地看着巨坑,神色恍惚,纹丝不动,了无去意。 “五百年了……”身后的男子见她不说话,不由得感慨时光荏苒,岁月无情。 五百多年,他们每次一来便是久久矗立的愣住,仿佛五百年前的事情,就像刚刚发生… “哇唔……” “千萩,你不会又要和往常一样,一呆就是三个时辰吧!”良久,男子发起牢骚,站定得非常不自在。 这五个时辰的时间对于女子来说,眨眼即过,而对于男子来说,一刻钟都是煎熬。 “五百年了!他死了五百年了我的姐,求求你醒醒吧!”女子沉默不语,男子心急如焚,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己亲姐姐怅然若失的样子,但是这一次,男子有些忍不住了。 “这不才来一会儿吗?”女子突然瞥他一眼,眼神中略带不爽。 五百年前,就在脚下的这个最大的环形巨坑内,她今生最爱的男人,永久的躺在了这里。女子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这里的死人,五百年前早已魂飞魄散,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 “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那个死男人到底给你施了什么鬼迷心窍的法术。”男子见她被感情蒙蔽双眼,久而久之的沉默即刻爆发。 而这两句针针见血的敏感语句,挑拨着女子脆弱、沉闷已久的神经。 “千萩,你……” “混账!”没等男子说完,突然女子开口破骂,犹如一记冰冷的耳光扇在男子脸上,原本压抑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望着男子失落的神情,想着自己确实被感情冲昏头脑,女子带着歉疚的平和语气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师傅……” “一码归一码,我也很想他…”男子忧伤地说“可是,他的离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何尝不是呢…… 扪心自问,女子清楚得很,只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接受事实,一想到五百年前深爱的男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打得魂飞魄散。女子忽感想拽紧的玉手苍白无力,双目中闪出泪花,黯然伤神… 五百年前在这里死掉的那个男人,当场魂飞魄散,女子寻遍整个地狱和人间,最后才迫使自己相信那个男人真的不复存在了… “如果起初他尚有一缕灵魂……亦或者如果灵魂能够重生……”凝视着环形巨坑,她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觉… “千萩,你现在是家族的新任族长,如果继续沉沦,关系到的不仅仅只是我们自己的家族啊!”男子把刚才被打断的话继续说出口,他想以此点醒身边这个女子目前为止什么才是重中之重。 然而就是这句现实残酷的话,戳穿了女子浮想联翩的幻想,对于女子而言,夜里的空气都比不上这句话的冰冷。 过了一会儿,女子便没好声没好气的对他说道:“还不是怪你这个死没出息的当不上族长。”刚一讲完,食指重重的弹在男子眉心上。 气氛得以缓解,二人相视一笑,男子为了转移女子的注意力便说道:“千萩,你看今晚的星空,比往常漂亮多了。” 遥望头顶的星空幕布,明月如盘,女子默许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幽暗的森林中红红的火光冲天,并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 二人面面相觑,一脸警觉。 男子眸子一转,笑呵呵说道:“哎哟,这么晚了,古柏那边竟有个阴阳师在练功!” 阴阳师的功法,女子同样能够感应得出。男子口中的古柏,便是曾经那个男人待过一段时间的犬牙峭壁。 两人对视一眼,男子好奇说道:“走,过去瞧瞧!” (未完待续) 第十章 瀑布奇遇 犬牙峭壁之上,神莫才使用完一招追邪剑轰击崖下森林,火光熊熊之余,脚踏一缕青烟,浮动于半空。这正是他用了“阳道-神行咒”的法力效果。这条法术之前在他脑子里浮现过,只是咒语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有了神行咒,以后进山方便多了……”话还没说完,遗憾的是,青烟忽然消失,他失去重心,一个踉跄跌落。 神莫摇摇头,哀声叹气。极不稳定的法力让他甚是苦恼。 “所有招式均由吊坠透析,从未与凡人交手,不知能用与否。”神莫自言自语说到这里,便是伸出剑指。 “阳道,壹阳剑指!”念完咒语,“咻——”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划破长空,消失在夜色中。 “阳道,困邪咒!”咒语一落,只见法力凝聚成金色蜘蛛网,不过一附在崖壁上顷刻消失。 “奇怪…” 把已经掌握的五道法术全部使用了一遍,神莫惊讶的发现,同为阳道的法术壹阳剑指和困邪咒对阳间的一切物体攻击无效。 一番试验加分析,神莫认定了阳道法术只对鬼怪有作用。 “为什么阴之道的法术一个未显,难道我以前只会阳道法术?” “玄妙之门,玄之又玄……” 没有记忆,功法不稳,神莫越发捉摸不透,在这样一个没有旁人指点的夜晚,煞是郁郁寡欢。 万丈迷津,遥亘千里。 …… “哟,是个少年!”走神之际,背后突然传来声音。语气虽不诡异,但是突兀的凭白冒出一句话,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什么人?”一句话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神莫慌张举目四望,没有明确目标,这种神经紧张的动作透露出他那焦恐不安的心情。 转身定睛一看,背后竟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面相非常年轻,看起来像二十出头,剑眉星目,长发飘逸,梳着发髻,只是这一身金黄色的丝绸衣冠有些怪异。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眼前这个男子,没有阴气,同时也捕捉不到其他气息,高深莫测,故此神莫暗自惊叹。 “小少年,别怕,别怕~”男子察觉到神莫恐慌的神色,便友好的安抚道。 卧槽!你让我不怕就不怕啊,老子来吓吓你试试…… 此时在神莫的心中,已经幻想过把这个男子碎尸万段一万遍。 转眼,神莫机警地问道:“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我像什么人?”撩了撩眉间飘逸的长发,男子有些得意的摊开双手,并低头示意神莫看他的外形。 “嗯?什么意思。”神莫看了半天,不明所以。 “来,看我,再看。” “……” 男子见神莫半天没个反应,心急如焚的自我介绍道:“高人啊,高人!” “……” “我他妈不会碰见神经病了吧!” 无论眼前这个男子是什么人,竟能深更半夜愕然出现在犬牙峭壁之巅,实力可见一斑。 男子满脸惆怅,摇着头说了一句:“真没幽默感,无趣的灵魂!” 说完,认真打量起神莫,男子先是一怔。 “怎……怎么会……”他察觉到神莫身上呈金色的罡气,然后脸色一改,赫然僵住,仿佛时间跟着静止。 无论是道士还是阴阳师皆有呈金色的罡气,这一点倒是寻常,不过今夜让男子断然没有想到的是,神莫身上的罡气体内同时带有数以万计的绿莹莹的晶粒,这种情况,竟和男子一模一样。 “怎么会……”只有拥有这种特殊罡气的人才能够察觉到,故此男子愣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法力早在五百年前失传。而这个世界上,拥有这种特殊的古老罡气的人,屈指可数,只有三个。并且三人之中有一个在五百年前就已经魂飞魄散… 沉默一会儿,男子漫不经心的样子变得聚精会神,他正经的问道:“小少年,你习的可是《黄帝内经》中的法力?” 闻言,神莫愣住,双眼放光,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习得属于哪类法力,又不惯说假话,只得婉言相告道:“我前段时间受过重伤失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法术,更别提所修炼功法的名字……” “难道你知道我修炼的法力具体是什么吗?”说罢,神莫那眼中有期待,也有惊疑,只待男子继续诉说,因为接下来的对话,这很可能和自己的生世有关。 男子见他一身正气,眼神柔和并带着真诚,倒不像要刻意隐瞒什么。 “呵呵……”男子一笑,神莫还没反应,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突然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一股气流注入在手腕之中。 “真是奇怪,这个小少年,哪里学来的失传法力呢。”握着神莫的手腕,男子举目望天,皱紧了眉头。 良久,男子用高深的法力毫不遮掩的摸透了神莫的所有信息,才缓缓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 神莫见男子收回手,便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十五岁骨龄、紊乱不通的法力和空白的脑袋,”男子停顿,对视完神莫的眼睛,继续说“还有……这迷茫的眼神。” “说的跟没说一样。” 对于神莫来说,了无意义,而对于男子来说,信息量倒是巨大,他开始无边无际的想象和分析… 这家伙不会是我师傅死前的私生子吧! 但是长得也不像啊! 这五百年的年限差距也不对劲啊! 不会是另外还活着那个人的徒弟或者养子、私生子之类的吧! 什么鬼,这些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这可棘手了……” 尽管男子刚才注入法力想帮他恢复记忆,但是却以失败而告终。不过唯一可以让男子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少年,身上藏着诸多秘密。 “呵呵,有趣,这下可有意思了。” 男子问道:“小少年,这么晚了,你为何独自在此?” 眼前这个陌生男子,虽然暂时看起来没有敌意,但是言行怪异,神莫断是不敢妄自告诉他大锤子灵魂重生一事,这可是颠覆了自然法则的惊天秘密。 “噢,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来这里,看风水甚好,正巧这古柏发起绿光,我便好奇……” “莫非你一直在此处修行?”转而神莫忽然想到峭壁上曾经有人修炼过,恍然大悟的一阵反问。 神莫只见他的嘴唇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睛却没有跟着笑,就这一瞬间,神莫感觉到他似乎相当苦恼烦闷。 “呵呵,一切都是过往烟云,不提也罢……”男子脸上的愁云褪去,淡然一笑。 盯着神莫身上特殊的罡气,男子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神秘莫测,他便问道:“少年,你叫什么?” “我也不记得了,现在我叫神莫!” 男子没有听明白,继续问:“对啊,我就是问你叫什么。” “我叫神莫呀!”神莫捉急回答。 “嘿,我问你叫什么,你还反问我你叫什么,你还真是奇了怪了。” “你到底叫什么?”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追问。 “我他妈……”一向自诩冷静沉稳的神莫,小脸骤然阴沉下来,这句话硬是没有挤出来… “我叫神——莫——”他的声音变得高亢,‘神莫’二字的尾音拖得很长。 “哦……”男子一脸尴尬。 “……” 此时在神莫的心中,已经幻想过把这个男子碎尸万段一万遍。 眨眼功夫,一个身着青绿色霓裳羽衣的貌美女子陡然出现在男子旁边,神奇之处,妙不可言,只听她轻轻地唤了一句:“俊凡,我们该走了……” “五百年了,该和这里道别的是你。”男子回应她说。 “那……你们……岂不是活了五百年以上了?!”一男一女身手不凡,加之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神莫彻底僵住,脖子上像被挂上厚厚的夹板一样,惊讶得说话都发颤。 “或许是吧……”明明事实摆在眼前,男子却故作云里雾里,他不想让这个身份可疑的少年知道太多。 临走之时,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神莫。 “这块玉佩是我们家族的唯一信物,今天将它赠予你,倘若有缘,就凭这块玉佩再次相见。”说完,男子并没有言明,这块玉佩起到的主要作用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们要离去,神莫有些慌了,没等女子说话,他便抢先问道男子:“前辈,你觉得一个人的灵魂消失了,他的灵魂还能重生吗?” 闻言,男子和姑娘同时僵住,面无表情… “呵呵,灵魂若能重生…那就好了。”说罢,男子瞟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女子,只见他举起右手,画个弧形,顿时半空张开一扇空间传送门。 “但是我……”神莫欲言又止,他纠结半天,最终觉得把大锤子灵魂重生一事告诉他们有所不妥,毕竟和男子初次谋面,太过陌生。 “那如果有一天我能让灵魂重生呢?”转而,神莫试探性的问道。 “哦?”男子很是惊疑,然后讥笑道“哈哈,这个想法不错,那你加油!” 此时,女子摇摇头,她明白,眼前这个小少年简直痴人说梦。 “小少年,有缘再见!”话音未落,神莫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影,空间传送门霎时关闭,刚才有些生机的景象眨眼寂灭。 盯着手上充满寒意的玉佩,一看制作时间相当古老,精雕细刻,玲珑剔透,哪像民国初期满大街的赝品。 定睛一看,玉佩八卦形边框内赫然雕刻着格外醒目的“诸葛”二字。 在传送空间之内,男子正有话对女子说。 “千萩,告诉你一件事情。” “有屁就放,磨磨蹭蹭!” “刚才那个少年身上有和我同样的黄帝罡气。” “你说什么?”女子大惊失色,黄帝罡气,她再熟悉不过。 “是的,就是黄帝罡气,目前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清楚他到底是哪边的人,所以……” “所以你给他玉佩的目的当是监视?” “哈哈哈,老姐你真聪明!”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狗子的梦 转眼两个月过去,神莫法力稍比以前稳定些许,他经常驾驭着阳道-神行咒这道飞行法术去往犬牙峭壁之巅修行。那六道彩虹的飞瀑依旧绚丽壮观,只是那晚的一男一女,再也没有出现过… 夜幕徐徐降临,天空出现了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它们像放在一块无边无际的蓝色丝绒上的金刚石,闪烁着灿灿的银辉。 峭壁之巅的石头蒲团坐久了,神莫便换了一处面朝水潭的光滑圆形巨石上打坐。 冥想之时,他忽然感到尾椎骨被什么东西给抵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一根光秃秃的绿竹节,竹筒有被撕裂的痕迹。 正当神莫抓起竹节时,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和他博弈。 “嘿,什么东西?”由于视角原因,神莫只是看到巨石下方有动静。 突然,一个身子胖,尾巴短,毛很光滑。四肢和肩膀的是黑的,身子和头是白的动物懒洋洋地爬上巨石,竟无半点惧怕人类之意,它豪取强夺接过神莫手中的竹节,这只身材臃肿的动物悠闲地剥着竹笋,旁若无人地咬着,嚼着… 看着这只像熊的动物滑稽的吃相,神莫‘噗嗤’一笑,最逗人的是它那两个圆圆的黑眼圈,一对毛茸茸的黑耳朵,非常可爱。 “这是什么稀奇物种,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伸手抚摸着这只动物圆溜溜的脑袋,神莫观摩半天。 只见这只动物啃光竹节之后,趴在神莫腿上,舔着爪子,片刻功夫就睡着了。 “嘿嘿——”神莫爱心爆棚,抚摸着它的绒毛。 突然这个时候,福头村方向,漫天繁星中有一颗耀眼的星星变得若隐若现,缓缓坠落… “不好!”神莫大惊,猛地站起,福头村内,定是有顶梁柱般的人物即将要告别人世。 …… 村长的屋子里,王大夫静静的在床躺上坐诊,其他村民和少年神莫围成一排,大家都很安静的站着,连蚊虫嗡嗡作响声也安静了下来。 床上,村长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他幻听到祖辈们的呼喊,仿佛祖辈们站在人堆里,随时会把他接去阴间。 村长因多年的疾病缠身最终老去了,他临终之前对少年说了这样一句话。 “娃子,你的身世如同我给你取的名字一样——神秘莫测,你终究不属于这里,如有一天你找回了记忆,一定要做出对的选择。” 从那之后,这句话像烙印一样留在神莫的记忆里… 村民们觉得这个少年生性温和善良,加之他记忆没有回复,于是大家主张继续收留他。 转眼间神莫来到福头村三年有余,他靠自己的本事化解了村民们的场场危机,如保护神一般守护着福头村。 村里的大人把神莫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小孩子们也非常喜欢这个有趣的少年。佛说因果,道讲缘分,或许是村里老祖宗在世为人善良留下的功德,才换来了这个可以保护村子的少年。 这一日,城里回来的教书先生在村里开了家私塾。教书先生姓魏,村里唯二有见识文学的人,大家都尊称他魏先生。魏先生在城里混不下去了,一方面是因为在城里教书得罪了官员大户的儿子,一方面是他一心想让村里的后生晚辈们有学习知识的机会并跟上时代的步伐。虽然新私塾简陋,同村人给的工钱也少,但是丝毫不减他教书育人的兴趣。 私塾刚开第一天,就挤满了十八九个不同年龄的孩子在里面有模有样的学习。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狗不叫,叫……”魏先生让村里张婶的儿子张狗蛋背诵了一天一夜的三字经,他不仅不知道苟不教的真正含义,而且他怎么也挤不出下一句。张狗蛋努力地思考着下一句诗文,私塾里的其他孩子正在讥笑他。 忽然旁听一个孩子喊,“神莫大人”。 “神莫大人来了!”村里年纪稍小的孩童突然看见神莫走进私塾,他们习惯性这样叫着,因为他们都是神莫的小粉丝。 只见神莫匆匆忙忙地在私塾里转来转去,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神莫正是村里有知识文学的唯二另一人,甚至学问渊博在魏先生之上。神莫来到福头村的时候魏先生并不在家中,神莫不仅知识丰富,还会一些驱鬼的法术,所以魏先生对神莫敬畏三分。 魏先生问:“神莫,你有什么东西掉这里了吗?” 神莫一心想着找东西,忘记了魏先生在教书,一时间丢了神,满脸尴尬说:“哦,不好意思魏先生,打扰你们了。” 孩子们看见神莫往外走,都探出头喊:“神莫、神莫……” 魏先生见状甚至苦恼,连连招呼不住这群孩子,眼前这群孩子第一次上课估计还不适应,再加上学习已有几个时辰,魏先生只得喊下课方才罢休。 就在魏先生方才教书的时候,一股铺天盖地的怨念之气在村里四处蔓延,这股非同一般的怨气引起了神莫的注意,他已经在村里四处寻找个遍,也没有找到这股怨气从何而来。 “神莫、神莫。”和神莫同样年纪的张狗蛋追在后面喊。 神莫被村长捡回来的时候,由于神莫什么都不记得了,村里的张婶觉得神莫和张狗蛋身高差不多,于是村民一致决定神莫的年龄随张狗蛋,就这样他的名字和年龄都随了福头村。 神莫唤着张狗蛋小名:“狗子,你们这是下课了吗?” 张狗蛋手舞足蹈,一脸幸福地说:“那是当然,我早就盼着下课去田里捉泥鳅了。” “对了,对了,神莫。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哈哈哈哈……”很显然,张狗蛋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神莫对梦境颇有研究,他非常擅长解梦,村民们做梦都会找神莫解答。神莫一听张狗蛋做了个美梦,便好奇问:“噢?说来听听。” “嘻嘻嘻,我梦见我家新修了一间花花绿绿的大瓦房,可大了!”说完张狗蛋就指着不远处自家院子里的石榴树,得意洋洋地说:“喏,我梦见那棵树都长房顶上了。” 神莫大吃一惊。花花绿绿的大瓦房,不就是灵房吗?树长在房子上面,那房子岂不就是坟墓吗? 不巧此时望见张狗蛋家里的瓦房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炎炎夏日,房上面怎么可能结霜呢?俗话说五月不见河死鱼,六月不见瓦上霜。此乃不祥之兆,种种迹象表明,张狗蛋家要出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狗子,好在今日你把梦境告诉了我。”神莫认真地说。 张狗蛋记性是差了一点,但他并不傻。他见事不对,忙问:“怎么了呢?” “我说你家里要死人了,你信吗?” 张狗蛋吓得唏哩哗啦得泪流满面,他爹几年前当兵被敌人杀害了,他身边就剩他娘一个人,他不能再失去他娘了。 今日村里村外弥漫着那一股强大的怨气十有八九冲张狗蛋家里来的,正巧此时张婶从庄稼地里归来。 “诶,神莫你来了,怎么不进屋里坐呢?”张婶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她看起来非常的累。 “来,狗子给娘捶捶背,娘最近上地里干活感到很累,经常累得喘不过气。”张婶气喘吁吁的寻了洗衣台坐下休息。 “呜呜呜……娘,刚刚神莫说咱家要死人了。”狗蛋哭喊着。 张婶吓得不轻,忙说:“神莫,这么大的事,开不得玩笑。” “张婶,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张婶回想片刻,不紧不慢地说:“有倒是有,不过谈不上奇怪。” 原来张婶前几日去县城赶集,回来路上远处瞧见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在哭泣,当张婶走近一看时,可吓坏了,小男孩脖子上有一块像是被刀砍过的疤痕,他一直哭喊着娘亲、娘亲这样叫着。张婶欲要问话,突然小男孩像怕被捉到似的使劲跑,头也不回的越跑越远,张婶担心小男孩在荒郊野外迷了路,赶上去想帮助小男孩。追到一处丛林里小男孩彻底消失了踪影,张婶才得以打道回府。 可是回家以后这两天深夜,张婶睡得正熟的时候,总会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张婶跑去隔壁房间看张狗蛋,张狗蛋明明睡得正香。第二天深夜熟睡的张婶又听见阵阵小孩哭泣声,她又起身去看,房门外也静悄悄的,张狗蛋依然打着呼噜睡得正香,为此张婶半夜还打了张狗蛋一顿,她以为是她儿子在装神弄鬼戏弄她。 张婶独立生活多年,家里洗衣做饭种庄稼基本靠她一个人支撑,粗活累活根本难不倒她。可是最近她稍微多劳动些许,每每就会感到浑身乏力,体力严重下滑。 神莫听闻后已有所头绪,晃眼一看,张婶背后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个邪物,那个东西似有似无,气息过于微弱,固然辨别不清。 他心想,看来要使用最近才回忆起的这一招了! 神莫先是闭着双眼举起右手拳头到眉心默念,然后拳头下移到嘴唇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念道一声咒语:“急急如律令,阴阳眼,开!” 话一说完,神莫睁眼,他眼珠里覆盖一层清澈的银光,凡是被他眼睛扫到的地方就会发出一圈银色的波纹,细看张婶身上,竟然吊着一个五岁左右一身绿青的鬼童,鬼童抓着张婶的头发不放,双腿紧紧夹着张婶的脖子,它满脸鲜血,正恶狠狠地盯着神莫,露出凶煞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母子冤魂 听张婶的口气,鬼童居然到家中有些日子。 想必鬼童没有伤害张婶之意,而且很有可能把张婶当成了鬼娘亲。 如果此时此刻神莫强行将鬼童从张婶身体上驱赶的话,只怕鬼童魔性大发钻入张婶腹部变成鬼胎,以至于给张婶带来极大的痛苦,而且,村外那股怨念必是鬼童的鬼亲,必定鬼童一旦受伤,只怕外面的鬼亲会不顾一切冲进村里给其他村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这一幕后,神莫担心讲出来吓着张婶和张狗蛋,于是当场隐瞒下来,不过他心中已经想好对策。 到了夜间,神莫出门之前画了一道阴阳师符文给张狗蛋,说:“张婶你们不必担心,今天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于你。” 子时,村里其他人已经入睡,只有张婶和张狗蛋迟迟未眠,他们母子二人点着昏暗的煤油灯静静地坐在一起,因为他们答应过神莫,晚上神莫没回来之前,他们不能分开和不得入睡。 过了很久,张狗蛋早已困意上身,他睡得迷迷糊糊,忽然紧闭的房门随着咯吱一声打开了,一阵狂风吹熄了煤油灯,吹得张婶背脊发凉。只见一个昏暗不清的身影缓缓朝屋内移动,张狗蛋一看,喊道:“神莫你可算回来了,我快困死了。” 张婶一边摸着身上的火柴一边说:“神莫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仿佛响起嘀嗒嘀嗒滴水的声音,水滴声伴随着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张狗蛋把符文放在桌面,他用手去拍那个身影的肩膀,摸到身影上湿淋淋一片正当疑惑不解时。 “咦?你身上怎么淋湿了?”张狗蛋好奇地问。 张婶重新点燃煤油灯,突然两个人立刻惊叫起来,然而眼前进来的,不是神莫,而是一个只有半边脸的长发女鬼。张狗蛋手上竟是一摊血水! 女鬼面色发白,它没有眼珠子,血肉模糊,头发被血水凝固一团,满身鲜血往地上嘀嗒直流。张狗蛋两腿发软,身子宛如失去重心一样沉下去,女鬼突然抓住张狗蛋脖子,轻轻松松把他砸在墙上定住。女鬼紧盯着张婶,张婶吓得直哆嗦嘴里说不出话,女鬼用沙哑的嗓音呼唤着:“孩子,我的孩子……”张婶怀里凭空冒出一个鬼童,鬼童看了一眼张婶,又看了一眼女鬼,然后发现女鬼才是自己的娘亲便飞进女鬼怀里,张婶见状自己怀里竟冒出个小鬼,当即吓晕过去。 女鬼将鬼童放在一边,然后附体到张婶身上,张婶随即僵硬地站起身子,面如死灰,眼珠子里没有半点神色。被附体的张婶恶狠狠地说:“你们抢走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们!”说完它就变出一把剪刀笔直向张狗蛋走去。 张婶拿着一把剪刀诡异地说:“这样鬼差不会轻易察觉到你是被我杀死的,嘿嘿嘿。” “救命啊……救命啊…”张狗蛋哭喊。 魏先生早听隔壁张婶家有动静,他拿着一把锄头赶来,看见煤油灯旁张婶拿着剪刀准备刺张狗蛋。魏先生不明所以,他劝解道:“张大姐!你赶紧停手,狗蛋不会背三字经你犯不着杀人啊!” 而眼前的张婶却开始莫名其妙地说:“嘿嘿嘿,我们来玩个杀人游戏。” 魏先生不明真相,只听她又说:“你来得正好,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是我杀死自己儿子的,哈哈哈。” “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作为先生我……”魏先生急了,他话没说完,只见张婶一把刺进张狗蛋心窝。 锋利的剪刀刺穿他胸膛,只听血液在胸口内涌动,被剪刀挤压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啊哈哈哈———” “哈哈哈——” 被女鬼附身的张婶抬头发出刺耳的狂笑,像疯了一样,当场就把魏先生吓傻了。 魏先生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忽然他感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裤脚,转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鬼童,吓得魏先生把锄头一扔,撒腿就想跑。鬼童把他拽得死死的,魏先生根本跑不动。就在此时,门外一道金光穿梭进屋,把张婶体内的女鬼打了出来。 “休要放肆!”只见神莫脚踏青烟赶来。 原本神莫夜晚出村子是打算在村外引出女鬼以作了结,他在村外四处寻找这股怨气,迟迟没有找到踪迹。没想过刚才突然发现屏障被破,他暗想大事不妙,便火速飞回福头村,当看到张狗蛋的尸体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原来是你小子设的屏障害我在外面找不到路,今天你们都得死!”女鬼看见?用法术的神莫说道。 只缠斗三回合,女鬼不敌神莫,欲逃走,神莫划出一道大符咒困住女鬼。然后指着昏过去的张婶说:“她也是娘,你也是娘,她没有伤害过你孩子,凭什么你一定要伤害她的孩子?” 虽说鬼童看起来没有受到过伤害,女鬼回想着自己痛苦的生前经历,依然狡辩说:“生死天命,劫数难逃。” 眼见女鬼要逃跑,神莫念起一段咒语,性情大变,怒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阳道-壹阳剑指。”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击中女鬼,却只是打个轻伤。 “完了!”偏偏这个关键时候,神莫并不完全稳定的法力掉链子了! “尼玛!” “这下咋办!” 看见女鬼像个罪人一样蹲在地上不敢乱动,突然神莫脑子一转,盘坐地上,半眯着眼睛,假装念起咒语。 “糯米纳米小米大米……” 此时,神莫发现女鬼诧异的望着他… “啪!”鼓起大大的眼睛,神莫突然伸出剑指,吓得女鬼往后一缩。 “看见本鬼差在此,还不速速下跪。” 由于打不过神莫,女鬼一看形势不对劲,此时它真的以为附身在神莫身上的是鬼差大人,它立马跪拜在地。 “你有何冤情?为何迟迟不下地狱报到。”神莫浮坐半空,霸道地问,心里却是一虚。 女鬼哭诉着:“小女子名叫婉兰,是焦作人士,去年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行至太行山途中遇到劫匪将我母子残忍杀害。因小女子不舍幼子,故躲避鬼差抓捕。望大人明察。” “……” “完了,这下咋办,感觉要穿帮了。” 正在神莫惊慌错乱之时,突然牛头马面从地下冒出。 卧槽—— 真鬼差来了! “焦作冤魂,本差找你好久了!”两位鬼差从地面冒出来将女鬼和鬼童拿下,鬼童一看见鬼差就哇哇大哭。 “不要啊,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女鬼泣不成声。 “本差念你生前天性善良,不与你多做计较。适才你一念差错危害人间,就不得不承受地狱黑焰之苦。” 最终女鬼和鬼童被押往地狱,幸好女鬼没有刺穿张狗蛋心脏,神莫及时使出能够救人一命的“阳道”法术,否则张狗蛋性命堪忧。 救人一命之后,神莫非常虚弱,他默默的回到自己房中…… 呼隆—— 夏季的深夜雷声伴和着雨声,整个地面在雷暴雨中混沌一片,由此起夜空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响个不停。 轰隆隆—— 突然一道闪电把夜空照得如白昼般的巨亮,一个大霹雳犹如千丈金蛇从天直下,大团雷火打在远方田野里,流空爆散,看去甚是惊人。 天谴一出,紧接一个惨叫,声起又声落,雷雨下一个身影应声倒地。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遭受天打雷劈的男人 夏天的夜晚雷电交加,狂风吹走了村里残留的污秽,倾盆大雨冲走了昨日的尘埃…… 第二天,大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快乐的生活着。而神莫,则躲在村长家里再无露面。 继母子冤魂之后,张狗蛋生病没有去私塾读书,原因是他胸口频频感到刺痛。村里的王大夫来检查过病情,王大夫看不出狗蛋有任何内外伤,除了胸有疼痛感外,其精神状态于常人别无二致。最后王大夫建议张婶去找神莫。 村长走后,家里只剩下神莫一个人,张婶敲了几遍村长家门,里面并没有人答应一声,估计是里面的人外出了。张婶肩扛一锄头原路返回正好被魏先生在私塾门口发现,魏先生提起宽大的长袍斯文的跨出门槛,喊道:“张大姐,你拿的可是我家的锄头?” 张婶正寻思着家里拿出来的这杆锄头从何而来,一听魏先生这般问,张婶立马反问:“你的啊?我说这谁的锄头呢!” 魏先生觉得张婶偷了东西在心虚狡辩,他说道昨天傍晚干完农活锄头尚在,第二天早上发现锄头不翼而飞,他怀疑被人偷走。而张婶这边一再强调这杆锄头就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己家里,她并没有偷魏先生锄头。 二人争辩之时,私塾里的念书声嘎然而止,只见孩子们纷纷跑出来凑热闹。这些孩子可不是跑出来凑魏先生和张婶的热闹,他们密不透风的围成一排,似乎在观望着什么。 不远处四个汉子抬着芦苇席正弯弯绕绕走着乡间小路朝村里赶来,由于村里水平较低,村里的人能够清晰看到芦苇席上躺着一个人。这个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张婶和魏先生也尤为好奇地凑过去。 四个汉子走到村门口后放下芦苇席,统统跪拜在地,哭声不止。村里小孩们对着芦苇席指指点点,魏先生和村里的大人们?一起把小孩赶进私塾院子里,长得高大点的孩子依然可以贴在篱笆围栏上观望,其他年龄小的孩子乱成一团,他们端来木板凳同样挤在篱笆围栏上看好奇。 “哎呀,这不是杜家湾的杜老四吗?”张婶挤进人群盯着芦苇席上的人说。 魏先生认得杜老四,早年他们曾一起在杜家湾钓过几回鱼,而芦苇席上躺着的确实就是杜老四的尸体。 四个汉子身着孝衣哭成一片,他们不停用白袖子抹着止不住的眼泪。抬来杜老四的汉子里有三个壮年汉子是杜老四的亲哥哥?,另一个五旬老汉便是他们四人的亲爹杜德生。 “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死了呢?”福头村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福头村外有一条河沟直通杜家湾,两地顺着河沟走只有三四公里路程,河沟附近村子的人常年会结伴同行去河沟钓鱼,在这个灾荒时代以维持部分生计。所以大部分福头村村民也认识杜家人。 杜德生诉说道:“昨日夜里突然吹起狂风下起大暴雨,半夜醒来我就看见牛棚倒塌了砸到两个牛崽,我喊起老三老四一同救牛,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把杜老四劈死了!” 最后杜老汉诉道,今天本该是杜老四成亲的黄道吉日,全家本该是一出洞房花烛百年好事的景象,谁也没想到新郎竟然在前一晚被雷劈死了。旧俗里会指新娘是克夫命,新娘子一家感到此事非常晦气,早已躲得远远的。 “呜呜呜……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杜德生痛哭流涕。 福头村的人深感同情,村民们一番安慰的话语过后,杜老汉才说希望能请福头村的“小神仙”神莫为杜老四超度亡灵。 “真是不巧啊,我刚刚才从村长家里回来,神莫没有在家中啊。” 张婶娓娓道来自己儿子狗蛋心痛如绞大夫不能医之事,她也在找神莫,然后她把自己去村长家没有找到神莫一事讲了出来。 杜德生带着哭腔说:“我们愿意等。” 魏先生帮忙吆喝道:“谁看见神莫就吱一声啊!” “没有啊、没有。” 今天村民们同样没有看见过神莫,平时这孩子上哪儿去都会给村里的大人打个招呼,从早晨到下午已过半天时间不见神莫踪影,说来也奇怪。 村民们不会看到,正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魂魄飞进村长家中。 “神莫,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杜老四的魂魄没有被雷劈散,转而不请自来飞到神莫床前跪地求救。 神莫躺在床上射射发抖,卧床不起,他脸色苍白,大冒虚汗,此时正处于昏睡状态。 正是因为昨夜形势紧迫,为了救张狗蛋,神莫灵光一现,使出了阴阳师里最顶级的【阳道】法术——万化还魂决,这是一种颠倒万物阴阳机制的回生之术,只要被救者还有一线生机,就可以立即救活。 会使用这种顶级法术的阴阳师寥寥无几,施法者在救人一命之前往往会被乾坤颠倒之力反噬暴毙身亡,死亡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相当于成了以命换命的法术,风险过大,从而此术也成了失传多年的禁术。神莫还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福大命大了。 神莫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杜老四怎么也唤不醒他。 突然被一道天雷劈死,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杜老四大婚在即。他又继续喊了几声,眼见神莫依旧昏睡不醒,他急得不知所措,比起看见异样的神莫,杜老四更担惊受怕的是死后的未知世界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体验。 杜老四能够清楚感知到门外正有什么东西逼近,他更加焦急和恐惧。 门外之物被神莫设下的驱邪屏障阻挡在了外面,只听门口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喊:“杜老四,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这一声吓得杜老四不轻,他慌慌张张钻进床底不敢吱声。 忽然间屏障破了一个大洞,只见一个看上去既年轻又漂亮的女鬼挤进半边身子,它东张西望正在寻找杜老四。女鬼笑嘻嘻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神莫,她能够看穿床底下正是躲着杜老四。 “你躲我一宿,看你往哪跑。” 女鬼说着说着就往床下扑去,它完全忽视了床上之人的存在。当女鬼靠近床边靠近神莫的时候,一道阴阳太极图形状的光芒瞬间显现把女鬼打飞。 女鬼被击退到村外数十里,它的魂魄在和光芒碰撞时被击得四分五裂,头脚分离。女鬼挣扎片刻,费尽全力才把魂魄组织回形。它捂着胸口一阵闷痛,不禁感叹:“好强的一道光芒。差点打得我魂飞魄散。” 杜老四躲在床底只见一道光芒照射出来女鬼发出惨叫后消失了,他心想神莫终于出手相救,杜老四非常感激,更对回到人间一事抱着很大的期许。实际上神莫依然处于昏睡状态,当女鬼靠近床边,神莫身体里蕴藏的无边法力侦测到危险靠近时便会起到强大的保护作用,恰巧杜老四又躲在床下,光芒只是顺便保护住他罢了。 眼见屋里有个会法术而且很厉害的少年,女鬼便动起歪心思,它打算在福头村大闹一场,于是它专门挑了几个弱的人,让他们做出危害旁人之事。试想一下如果你要袭击人,你会挑强壮的人还是瘦弱的人?鬼怪袭击人跟人袭击人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主挑弱的人下手。 那什么是弱?病弱、老弱、瘦弱、幼弱、残弱皆是弱,这类人最容易被鬼怪控制,而力大活好的壮年人阳气最盛,故鬼怪一般不挑这些人下手。当一个正常人突然面无表情双眼茫然迷失心志身体不受控制时,这种表现俗称就是中邪。 福头村的村民们好心好意劝解杜老汉一家人坐在村头旁的石凳上休息,部分村民已经散去了,这个时候张婶看见儿子张狗蛋跑来凑热闹,便惊奇地说:“咦,狗子,你咋个出来了,胸不痛了吗?” 张狗蛋面无表情双眼茫然笔直且僵硬的朝张婶走去,忽然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张婶脖子。 (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灵异情债 邻里乡亲见状,立刻过去拉张狗蛋,哪想他一个年纪轻轻十六岁的娃娃竟把两个壮汉推得远远的。一个老者指出:“不好,狗蛋可能闯刹了。”闯刹就是中邪的意思,福头村的土话。村民们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一拥而上,杜家兄弟也跟着帮忙,七八个人依旧不能制服张狗蛋,勉强打个平手。 村长屋里,神莫开口说话了。 “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此地?”神莫仍然闭着眼,他的神情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在昏睡之时,他虽不能开口说话,但他的神识能够清晰感觉到身边的魂魄。 杜老四的魂魄听见神莫讲话了,他连连道:“是我啊,我是杜家湾的杜老四,去年我还给你送过两筐鱼呢!” 神莫问:“屋外有个厉鬼,又是谁?” “我哪知道啊,从我昨晚被雷劈死后它就一直跟我。” 杜老四死后,他打算去找神莫问个究竟。其魂魄飘往福头村的路上时,让他诧异的是生前明明记得去福头村的方向,顺着河沟走过来看到的却是从未见过的山谷丛林,突然冒出来一个女鬼告诉他这里应该有一个防止妖魔鬼怪闯入的结界。女鬼缠着杜老四一整夜,杜老四避开它,直到结界白天突然消失,杜老四才得以飘去神莫屋内。 神莫后来明白了,因为自己昏迷过后保护村子的法术屏障也随之消失。杜老四是善良的魂魄,所以他才能闯进设有法阵的屋内。而女鬼则是死后很久没有下地狱从而变成了留在人世的厉鬼,女鬼戾气太重,被法阵挡在了外面。此时神莫也非常清楚女鬼在控制张狗蛋祸害村民。 神莫一边说一边用双手食指在床上比划着:“你先躲在这别怕,待我收拾完闹事的厉鬼,再来找你问话。” “盘古开天,黄帝在上,四方神灵,前来相助,百鬼同伏,万魔共斩,借天地万物灵气,塑吾玄武真神护体……” “请东宫苍龙,加持神威!” 一时间屋内空间变幻,彩光四射。神莫强行施法,连续使用两道咒语,一道为护体,一道为除魔。咒语一停,神莫随之消失。 就在张狗蛋连续甩飞六个壮年男子后,眨眼功夫,神莫凭空出现一指点住张狗蛋眉心,狗蛋晕倒在地。当神莫瞟了一眼村里某个角落的,一个鬼魅身影迅速消失在他视野中。 村民们和杜家人看见神莫凭空出现的时并没有感到惊讶,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神莫常用的把戏。杜老汉欲要找神莫说话,只听神莫一挥手,止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容我准备片刻。” 神莫请村民们帮忙准备了桃木、朱砂、黑墨、杨柳和糯米。村民们依照神莫规定的方位分别在村边东南西北四角安置了这些驱邪道具,撑起一片简单的驱邪法阵后,神莫便和杜家人一同往杜家湾去了。 到了杜家湾后,神莫请杜家湾村人搭建起法坛,坛中地板画出阴阳太极图,法坛一面黄旗朝东充当太阳,一面黑旗朝西充当月亮。法坛搭建好后,杜老汉按照吩咐将杜老四的尸体放进法坛中央。神莫盘坐法坛,嘴里念念有词。 神莫咒语念完后,他的灵魂脱离了身体飘到空中,此时女鬼不知从什么时候也钻了出来,神莫便问:“我看你戾气虽重,倒没有半点凶煞之气。” 女鬼含情脉脉,双眼闪起泪花。它解释说:“我死了已经十五年,迟迟不愿离开人间,全是为了杜老四。” 神莫设的这个法坛叫阴阳两隔地合坛,可以查人死亡细节和死亡缘由,一般用于查看凡人为何意外死亡而用。法坛一启动,乌云即刻笼罩田野,电鞭划破长空,狂风刮断树枝,巨雷震耳欲聋,霹雳连声,震得山摇地动。银蛇似的电闪,隐现浓云之中,满空交织。 阴阳两隔地合坛内空间变幻成了杜老四死前的情感画面。 十五年前,杜家湾有一个十四岁少女叫陈小雪,她和杜老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年纪相当亦是隔壁邻居,双方家长从小就给他俩定了娃娃亲。那个时候年纪尚小、天真烂漫的杜老四在和陈小雪玩家家酒时许下了一个誓言,当时杜老四说道:“我杜老四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陈小雪一人,绝对不会娶其他女孩子。天地为证,否则天打雷劈!” 陈小雪深深的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她一直盼望着长大成人那一天能成为杜老四的妻子,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奈何天意弄人,就在十五年前,陈小雪被村里的恶狗咬了几处贯穿伤,半年不到狂犬病发作不治身亡。 奈何动心容易痴心难,留情容易守情难。陈小雪死后,她深深地惦记着杜老四,为了能够日日夜夜守候在杜老四身边,她一次一次逃过鬼差的抓捕和恶鬼的追打,后来陈小雪靠自己领悟修起鬼法,她经常无私地替杜老四化危机解难,这一晃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时间冲刷走了杜老四对陈小雪的思念和爱意,他渐渐遗忘了这个从小就深爱的女孩。随着杜老四年纪也大了,杜家湾的媒婆便给他重新说了门亲事,女方是宋家沟的黄花大闺女,杜家人答应了这门婚事。就在成亲前一晚,杜老四就被突如其来的天雷劈死了。 看完事发经过和缘由后,神莫低头不语。女鬼忧伤地说:“这个悲剧闭幕后的空寂,算是埋葬我心的坟墓。” 忽然间,地狱的生死判官揪着杜老四的魂魄出现在法坛内,唤道:“陈小雪、杜老四还不速速下地狱报道。若不是本官感觉到阳间有阴阳师在查你二人因果报应,还不知道你两个厮要干些什么勾搭!” 杜老四哭诉道:“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想多陪陪我老汉。” 生死判官变出一张生死主簿,看完说:“苍天有意,怨不得谁。杜老四,你本因在五年前钓鱼时就该溺水身亡。好在你昏迷时陈小雪救你一命方才为你增加阳寿。你莫要不知足。” 杜老四听完一怔,他静静地看着沉默不语的陈小雪,他忽然觉得时光就像回到了十五年前,眼睛里全是他们二人曾经的画面。 生死判官语气很重地说:“年轻人,你记住,你什么都可以欠,唯有这世间红尘情债莫要欠。” “下去之后我会去阎王爷那里求情,再给你一次做男人的机会,日后你定不要辜负陈小雪。今生今世你们二人就做一对鬼夫妻吧。” 杜老四连连点头,他主动过去一把抱住陈小雪,忽然间生死判官打了个响指,三人一同下地狱去了。 最后,神莫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杜家湾的村民,这个故事后来也在民间广为流传。当时杜老汉还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原话内容是:当天打雷下雨的半夜,我叫起老四起来清理牛棚救牛的,老四说他当晚做了一个梦,一个女孩子在他梦里伤心的哭,眼泪都哭成了杜家湾那条河,女孩恨自己不能嫁给杜老四,甚至有想把杜老四带去阴间的想法。他梦见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十五年前死去的陈小雪。 后面,神莫替杜老四超度亡灵法事,寻了一风水宝地,却见旁边也有一棺坟墓,神莫便问杜家湾人:“旁边坟墓所葬何人?” 众人答:“陈小雪。” 因果报应,呜呼哀哉!缘分至此,天意愚人! 那一天午后,乌云散去,天气忽然开朗起来,太阳钻出云层,光芒四射,把大地照得明亮亮的,一尘不染。 两道阴阳师咒语消失以后,神莫又倒下了…… (未完待续) 下一章我会讲到宋家沟和宋家沟的女人,那是一块诅咒之地。 第十五章 宋家沟的诅咒 两只蚊子围绕着昏暗的灯光嗡嗡作响,张婶盘坐床上紧靠着煤油灯正编着麻鞋,张狗蛋则在娘亲身边拍打蚊子保驾护航,?他俩脚旁坐着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蚊子叮咬得厉害,男孩把手伸进简陋的麻布背心里正使劲儿挠痒。三个人夜晚挤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迟迟不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忽然间张婶对小男孩说:“王二小,这么晚了,你快回家睡觉去吧。” 王二小摇摆着小脑袋,张婶看他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也没有多劝,转而对狗蛋说道:“我听魏先生说,明天日曜日不教书,?你就在家好好照顾神莫。” “好叻!”张狗蛋应了一声。 ?“嘿,这个魏先生也真是,非要把日曜日说成星期日,听得我稀里糊涂的。老祖宗规定的名字竟学那洋人给改了。真是时代不一样了。”张婶一边自言自语感概一边打着麻鞋。? ?“对对,我知道,我在魏先生那里学过。咱们华夏子孙最初以一周七曜计算一周七天时间,后来是什么鸡猪教传进来把一周说成一星期,大家跟着这么叫了。”?日曜日便是星期天的旧称,张狗蛋在娘亲面前卖弄口舌唯有鸡猪教三字出口成了败笔。 “如果你爹爹听见了。打不死你这数典忘祖、从洋媚外的臭狗子。”张婶指着鼻子骂道。? “臭狗子。”王二小蹲在地上灵性地指了指张狗蛋,他学得有模有样。 ?“我觉得倒好,反正我记性差,这样记起来方便,从一数到七,难不倒我。”狗蛋傻笑,王二小也跟着傻笑。 张狗蛋下床准备捉弄王二小,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并被灯光无限放大,当场把他吓了一筋斗。? 只听张婶喊道:“你终于醒了。” 张狗蛋起身朝那人打个招呼,小粉丝王二小则是大惊小怪忙喊:“神莫大人!神莫大人。” 距杜家湾事件发生已过去三天,神莫在张婶家一直昏迷不醒,王大夫早给他把过脉,脉象显示劳累过度所致。 神莫淡淡地说:“张婶,我饿。” 张婶一听乐了,看来神莫恢复了精力,她吩咐张狗蛋拿来一个竹筐子,竹筐里面装了半筐地瓜,不到片刻,神莫就把香甜可口的地瓜啃得只剩一个,王小二眼睛鼓得大大的,他看见神莫的吃相不禁哽咽着喉咙里的口水。 “瞧这孩子真是饿坏了。”在张婶言语间,神莫把最后一个地瓜递给了王二小,王二小不客气的学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引得三人哈哈大笑。又闲聊一会儿时间,王二小和神莫各自回家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婶离开家去了县城,张狗蛋端来一碗热腾腾鸡蛋面擅自进入村长屋内,叫醒朦胧睡眼的神莫,然后热情地说:“神莫,你快起来吃。这颗鸡蛋是俺家最后一个,俺娘都舍不得给我吃,叫我给你端过来。” 神莫望着张狗蛋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指着床边的一筐竹篮子装得满满的鸡蛋,问:“这些鸡蛋是不是你们家送来的?” 张狗蛋解释说:“不是不是,那是前些天杜家湾人报答你超度死人,他们送你的鸡蛋。” 同时张狗蛋怕引起神莫误会,他理直气壮说:“你放心吧神莫,我们福头村的人穷是穷了点儿,但是我们穷得有骨气,不会乱拿别人东西。俺娘叫我端来的这碗鸡蛋面就是俺家的。” 神莫感动得满泪盈眶,虽然他听说过自己并非福头村长大的孩子,自从他有新记忆以来,福头村的每个村民对他如同对自己家人看待。历历在目,不忘恩情。 “狗子,你把那些鸡蛋送给乡亲们吧,我哪里吃得着那么多鸡蛋。” 张狗蛋是真的傻,他不懂神莫话里的含义,说道:“那有啥!你留着慢慢吃,一天吃五个,很快就可以吃完了。嘿嘿……” “叫你去你就去。”神莫有些急了,虽然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是狗蛋依旧能听出他的口音里带着怒火。 张狗蛋虽然人傻但也知好歹,他便问:“这篮子鸡蛋应该怎么分啊?” “送给你觉得需要的人,”神莫催促着说:“快去吧!” 等张狗蛋领着鸡蛋篮子出去后,神莫吃着鸡蛋面,热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 早晨的农村空气格外清新,夏季绿叶繁茂,生机勃勃,很多村民趁着早晨天气凉快出门耕作去了,这个时候神莫悠闲地在村子里走来走去,他正等着张狗蛋回来。 只见张狗蛋双手背在屁股后迎面走来,他看起来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小脸鼓得通红,似乎藏着什么私心。神莫见他神情紧张,便问:“你怎么了?” 张狗蛋结结巴巴说不上话,神莫装起架子说:“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本大人今天还有事要忙!” 张狗蛋拿出藏在背后的两颗鸡蛋,低下头可怜的说:“我娘亲已经有很久没有吃到鸡蛋了,我想留两个给我娘亲吃。” 神莫哭笑不得:“本来我的意思就是送给大家分的,你要拿,拿就是了。” 大家?大家分?难道不是送给有需要的人?张狗蛋张大嘴巴:“啊?我把鸡蛋全部送给王二小家了。” 此话一出,逗得神莫又气又笑。他笑张狗蛋傻,他气张狗蛋把所有的鸡蛋全送王二小家。这个时候王二小一手拿着一颗鸡蛋兴高采烈跑来,往神莫跟前一递,说道:“神莫大人,给你两个鸡蛋。” 后来神莫才知道,原来王二小家里是村里最贫困的家庭,张狗蛋把所有的鸡蛋送到王二小家之后,王二小的爷爷奶奶转手送了很多鸡蛋给其他乡亲共同分享,王二小不知道是谁送的,听大人吩咐也在帮忙挨家挨户送鸡蛋,这不刚送到神莫手上。 看着福头村的人如此善良可爱,神莫真的很爱这个地方,由于自身没有其他记忆,他更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神莫带着张狗蛋和王二小沿着河沟往杜家湾方向走去,他们此去不是去杜家湾,而是沿着河沟去更远的地方。上次杜老四被天雷劈死一事,虽是天意如此,但是同样跟人命占据了一些连锁关系。也许是感到好奇,也许是身为一个阴阳师的责任,神莫想把这件事弄个明白,于是他往那个离杜家湾还要远的宋家沟方向去了。 一路上王二小和张狗蛋追逐打闹,当他们沿着河沟路过杜家湾不远处,突然一块荒地里传出“呱呱”几声不寻常的巨响,顿时引起了神莫他们三人的注意。王二小找来一根粗大的干柴木棍率先跑去荒地,他捣腾着木棍在土里翻来覆去,呱呱声依然持续着,王二小在土里掏出一个三尺深的大洞,惊道:“哇!快看!这里有一个比牛粪还大一坨的癞蛤蟆。” 神莫和张狗蛋闻声赶来,只见凿出的大洞底下确实蹲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癞蛤蟆,确实如王二小所说,一个比牛粪还大出两圈的癞蛤蟆,癞蛤蟆鼓着大眼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三个。张狗蛋惊掉了下巴,在农村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癞蛤蟆。 癞蛤蟆继续发出震耳欲聋的呱呱声,像是在宣告自己的领土。神莫夺过王二小手中的木棍,他赶紧将泥土赶进大洞内埋了癞蛤蟆。埋完之后神莫一边拉着王二小一边喊:“我们快走。” 他们三人又跑了很远,王小二年纪最小,累得实在走不动了,他往路边草地走去,一屁股坐草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休息片刻,他们边走边聊。 那只大蛤蟆在张狗蛋脑海里挥散不去,“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我的天啊。” “它为什么躲在地底下呢?也没看见个洞。” 神莫解析道:“它……在修法渡劫。把自身埋进土底下是怕别人打扰到它。” 王二小摸着小脑袋问:“癞蛤蟆也能修炼?” “天下万物都有领悟大道的机会,不一定非得是人。” “如果我刚才把那个大蛤蟆弄死了会怎么样?”张狗蛋感到好奇。 但凡万物在修炼渡劫时,外物不得去阻挠,这是万物自然法则。渡劫者在渡劫时是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时候。如果凡人遇到有一物在渡劫,一定要避免冲突。一旦渡劫者受到凡人阻挠将必死无疑,阻挠的那个凡人身边便会有天灾人祸,死亡、破财、断子、闯刹皆有发生。倒霉三年、甚至十年为止。一般来说渡劫者都会有贵人相助顺利过关。所谓得道者多助,就是这个意思。 王二小认真地说:“神莫大人你好厉害啊,说的我都听不懂。” “那我有不有机会修道成仙啊?”张狗蛋问。 神莫撇了他一眼,“你?根性差,悟性低,算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们二人成了大蛤蟆的贵人,若有一天它得道升仙归来,就是报答你们二人之时。” 神莫说的这句话王小二倒听得懂,他用着天真的童音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骑在它身上玩了?” “呃……这个……估计是吧……” 他们离开河边,走进一片瞭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稻田,瑟瑟夏风吹来,稻田像大海一样泛起了漂亮的绿色波涛,风吹得刚结出来的谷穗像害羞的小姑娘腼腆地低下头。?最远处的一座大山呈英文字母w的形状矗立在眼前,在大山深处中心又有一个呈英文字母y字一样的大洞口,洞口周围长满了大树,这一幕景象远远看上去宛如一个玉女的下体。山中大洞口的瀑布飞泻而下,顺着流进一条河沟,河沟旁住着几十户人家,那里便是此番神莫要来的宋家沟。以前的大洞口里没有水,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瀑布泻出来流进水沟。这番风水景象哪里还是“玉女”之像,分明成了春水荡漾、泛滥成河的“污女”之像。 神莫依稀记得,原本宋家沟这里是一块象征玉女贞洁自守、具有崇高地位的风水宝地。这里曾经出生长大的女人都是一副旺夫相,大多宋家沟的女人嫁入达官豪门,即使没有远嫁豪门的宋家沟女人,她们一生都过得幸福美满。 现在宋家沟这一副“污女”之像,就足够彻底改变宋家沟的女性命脉。风水是什么样的,受到的影响就是什么样的。一看到这幅山河风水图,神莫不禁脸蛋微红。现在的宋家沟风水景象,让他心中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到底是人为造成还是自然改变?如果是人为因素,那么一定是有高人在加害宋家沟人。为了弄清事实真相,神莫变得更加好奇,杜老四的死,一定和宋家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宋家沟一直以女性居多,当神莫带着张狗蛋和王二小走进宋家沟村里,不论是村里中年妇女还是青年女子,她们都用直勾勾地眼神盯着神莫三人,盯得神莫满身鸡皮疙瘩。 “神莫大人,我口渴。” 走了一个多时辰乡村路,王二小实在口渴得厉害。 神莫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一个宋家沟的大婶牵起王二小,异常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小侄子,到我家里来喝。婶婶家里水可多了。”说完她就把王二小领进屋关上了门。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年轻的宋家沟女子凑上前来主动请神莫和张狗蛋喝水。顶着夏天的太阳走了那么久,张狗蛋同样已经口渴难耐,他被宋家沟漂亮姐姐的热情所打动,眼见神莫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在宋家沟的漂亮姐姐带领下,讨水喝去了。 留下神莫一人孤身在外的时候,其他女子一同热情邀请神莫去喝口凉水,但被神莫无情拒绝了,大多女子愤愤离去,仍然有两个女子对神莫死缠烂打甚至挣破头皮。 忽然,王二小从屋里跑出来,他差点哭出声,委屈地说:“我一喝完水,大婶就把我裤子脱了摸我小雀雀,摸了很久,我一没忍住尿她脸上,大婶便打我!”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厄运源头 两名青年女子抢先讲道:“小娃子莫要胡说八道,我们三婶可不会欺负小娃子。”?? ?神莫走过去牵起王二小,正要走,女子上前阻止继续搭讪:“弟弟啊。你们从哪里过来,我看你们不像本村人啊。”一个年轻女子问。?? ?“福头村。”?? ?“福头村里福气到,福头村中有神仙。”另一个女子念道。?? ?王二小指着神莫说道:“他就是我们的神仙大人神莫。”?? ?“哟!是真神仙还是假神仙啊……让我俩姐妹尝尝是真是假。”?? ?这两名宋家沟的女子越来越过分,她们同时拽着神莫裤腰带,欲要将他硬生生拉走。忽然几颗石子砸到两名女子身上,三个六旬老人一同出现惊跑了那两名女子。?? ?其中一名老人问道:“你们可是福头村来的人?”?? ?“正是。”神莫答道。?? ?“请到这边一叙。”?? ?老人们把神莫和王二小带到一处院子,推开大门走进四合院内,只见院中间有一棵参天大树,神莫不禁赞叹:“门内有一树,树则为一木,门里有木是为闲。老人家真是闲得清净、闲享清福啊!”?? ?这样的风水布局对于年轻人来说并不是好东西,这个“闲”字到了年轻人那里叫游手好闲,带有贬义。而对于老人家来说则是好事,老人家上了岁数,本该属于享福之岁,老人闲着自然是福命、好命。这个风水布局“闲”,自然给老人带来好的寓意。?? ?一名蓄有大白胡的老人听神莫这般夸赞,惊叹:“小娃子也懂风水知识?!”?? ?“莫非你就是福头村那小神仙神莫?”其中一名白眉老人灵机一动。?? ?“正是晚辈,神仙二字不敢当,不敢当!”??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你来的真好啊、真好。”两名老人激动得双眼闪出泪花,他们心里早就有苦难言,神莫在宋家沟的出现,成了他们唯一剩下的救命稻草。?? ?第三名骨瘦如柴的老人在屋里转来转去,他突然说道:“大事不好,月龄好像被抓走了!”?? ??“啊!”另外两名老人一脸惊愕。?? ?“姥爷,我在这呢!”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三名老人方知虚惊一场。?? ?不远处一个角落的稻草堆里捣腾出一双洁白无瑕的芊芊玉手,随着一个挣扎声,一个身穿浅蓝色精致旗袍装如花似玉的少女钻了出来。?? ?少女戴着蝴蝶发夹,梳着齐齐的刘海,刘海下是一双汪汪大眼。浅蓝色的旗袍勾勒出少女优美的躯体弧度,她走过来的时候两条高高叉开的腿缝里露出白皙水嫩且修长纤细的一双腿,妙曼多姿,笑颜如花绽放。?? ?王二小情不自禁地说道:“姐姐,你真漂亮!”?? ?少女低头微微一笑,如杨柳扶风摆,又如昙花一现的逝去,看得神莫醉红了脸颊。?? ?“要是你被奸人带走,我怎么对得起你在国外的娘亲啊!”一名老人关心着少女,生怕她出事。?? ?三名老人和女子请神莫二人进屋里坐下详谈。经了解到,这名女子叫宋月龄,她父母双亲远出国外,月龄便跟随嫁到大城市里的姨娘一起生活,三名老人则是宋家沟的村长及长辈,原本在村里德高望重,自从宋家沟历来的玉女风水象被改动后,村中再无宁日。?? ?白胡子老人讲道:“月龄的姨娘很早以前嫁给了山西的大官人。据说大官人有一段时间倒霉至极,姨娘为了帮助大官人渡过难关便从山西的大道观带回三个道士,宋家沟的劫难开始了。”?? ?去年春天,三个道士到了宋家沟,他们自然识得关乎到宋家沟女性命脉的玉女风水象。道士不安好心,邪念上身,欺骗村里人说,山谷缝隙里的大洞口必须要有泉水如瀑布般飞泻,才能真正的打开命脉之门,从此宋家沟便飞黄腾达,男娶富贵之妻,女嫁贤能才干之夫,宋家沟必定金玉满堂,享尽人间荣华富贵。此话讲得天花乱坠偏偏深得人心,以月龄的姨娘在村里最有权势为首,除了村长等几个为数不多的老一辈,村中他人一致同意道士的说法,少数服从多数,宋家沟的人在道士带领下引出地下水,成功制造出一道小瀑布。风水一改,村中其他妇女幻想着能过上月龄姨娘那种富贵日子,她们不再劳作,成天说着疯言疯语,村里已婚妇女常有和外人私通之事发生,月龄的姨娘回到山西大官人身边后不久被查出与道士通奸,当即处死。?? ?宋家沟至古以来女性居多,村中唯有少数壮年男性几乎都在外务工,留下村长几名老者更是由心而力不足。自从月龄姨娘死后,三个道士联合附近的山贼土匪一同霸占了宋家沟及村中女性。别无去处的宋月龄更是羊入虎口回到宋家沟孤注一掷。?? ?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宋家沟人贪婪所致。?? ?神莫气愤地说:“你们这里本是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你们村人竟然如此不知足自讨苦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去年我在山西大学堂念书,本应再过几个月可以去美国留学找爹娘。没想到姨娘却被道士害死,我也被大官人下令赶出大学没了去处,回到家乡才知被土匪霸占,好在大家良心未灭,才保住我不被土匪侵害。”宋月龄哭诉。??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样样占据命理,城里那个大官人时运不济,也不能全怪风水所致啊!这些城里的道士竟如此猖狂、凶险毒辣,同为术士,竟做这等危害人间之事!”神莫愤愤不平。?? ?白胡子老头急忙巴结道:“哎呀!小神仙啊,你救救我们村吧,看在我以前和你们村长可是至交好友的份上,前年我记得你和福头村村长还到过我家做客啊!”?? ?从一开始王二小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他们讲话,当老人讲见过神莫的时候,王二小鼓着大眼睛,双手挠头问道:“那你为什么刚才在村口没有认出神莫?”?? ?尴尬!大写的尴尬!此话弄得白胡子老头好不自在,神莫去过宋家沟做客确有此事,加上老头年纪大了记性差,只能说当时白胡子老头对神莫并不上心。没想到旁边这小娃子心直口快,搞得他支支吾吾讲不出话反而自乱方寸。?? ?神莫没有斤斤计较,他主动问道:“村中现在道士、土匪一共多少人?”?? ?最瘦的老人说:“村中原本有三位道士,后面来了一个法术更厉害的道士,他们好像叫他小师叔。另外土匪有二十几号人。”?? ?神莫和几位老人心里都很清楚,要想让宋家沟恢复原状,必须斩草除根从道士、土匪下手。神莫心想,自己虽然会一些法术,不过大多法术基本都是对付妖魔邪道而用,可面对这么多凡人,更何况还有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感到此时甚是棘手。?? ?“神莫大人,你不可以变出鬼神来打跑土匪吗?”王二小问。?? ?三名老人和月龄将满怀期待的目光投向神莫,只见神莫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还从来没有学过这门法术,就算是能招出一两个厉鬼,那几个道士同样有法子破了厉鬼。”?? ?从神莫被捡回福头村后,他虽然记忆丢了,不过凭借自己对事物的接触和理解以后,他便能得心应手的使出之前用过的那些五花八门的法术,当王二小说到召唤厉鬼这件事时,神莫的脑海里在那一刹那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是真没有使用过这类法术。?? ?“遭了!张狗蛋!”神莫忽然想起身边少了一个人,宋家沟村中土匪横行,万一张狗蛋被土匪逮去了麻烦可就大了。?? ?白胡子问:“可是与你们一同进村的福头村少年?”?? “对,一个圆脸。和我个子一般高,穿着棕色麻布背心和黑色短裤。”神莫形容着张狗蛋的外貌特征。?? ?“别慌。让我去打探一下消息。”白胡子老头说道。?? ?“姥爷你可要小心啊!最近这些土匪越来越嚣张跋扈了。”月龄替他感到担心。?? ?“放心吧,他们现在还不敢把我这老骨头怎么样。”?? 白胡子老人和最瘦的老人一同出了门,剩余的人在屋内焦急地等待着,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位老人迟迟不见踪影,神莫坐不住了。?? ?“现在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留下的那名白眉老人劝道:“年轻人做事勿要冲动,再等等看吧!”?? ?月龄也非常担心自己姥爷安危,只听她怨道:“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万一姥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去看看吧,我总有不安的感觉。”神莫打断了她的话。?? ?王二小不愿意待在屋内,他跟着神莫、月龄一起出门,白眉老人则留守四合院等白胡子村长回来。当月龄接近土匪和道士住的屋子时,她窥见一屋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衣不遮体的赤身男女,他们神志恍惚,荒淫过度。月龄红着脸羞涩地躲避着目光,转头看见王二小正探着小脑袋看得起劲,她连忙捂住王二小眼睛,悄悄说道:“小娃子你别看。”?? ?突然,一双大手也从背后伸出来捂住神莫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嘿嘿嘿,猜猜我是谁。”?? ?王二小喊道:“张狗……”月龄立马捂住王二小嘴巴,生怕他惊醒了屋内的土匪。?? ?神莫低声问张狗蛋:“你去哪里了?快吓死我了。”?? ?张狗蛋笑嘻嘻地看着月龄,转而对神莫讲起悄悄话:“哇,你也遇到了漂亮姐姐啊,她没对你做什么吧。嘻嘻嘻……”张狗蛋窃笑。?? ?“胡说八道,你到底干啥去了?”?? ?张狗蛋拍着神莫肩膀把他叫到一边,说道:“唉,我跟你说啊,我发现宋家沟的女娃娃特别开放,她们都想破了我的童子身,我可不同意啊,俺娘教育过我没有成亲之前不能耍流氓。”?? ?“什么耍流氓?”月龄凑近身子听见他们两个窃窃私语,继续讲道:“现在形式迫在眉睫,你两个小娃娃这副模样靠得住吗?”月龄对神莫感到极为不满,因为她太担心自己姥爷安危了。?? ?忽然间旁边一个大门紧闭的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鞭子抽打声,神莫和月龄面面相觑,他们感到凶险近在咫尺。张狗蛋刚才也听说过村中有土匪,心想仰仗着神莫的威风把土匪给消灭了,最后他得意洋洋地对王二小说道:“等一下有大事要发生,你在这里等着。看你神莫大人和我张大人把他们给收拾了。”?? ?他们三人扔下王二小,每人用手指把窗户纸戳出一个窟窿,正瞧见屋内两个道士在用鞭子抽打白胡子村长和最瘦的那个老人。正大堂坐着一个中年道士呵斥道:“快说,你们把村外人藏哪了。”中年道士口中指的便是福头村的神莫三人。?? ?神莫摔门而入,指骂道:“有什么冲我来。”?? ?“狗娘的,冲我来!”张狗蛋在一旁也毫不示弱,气势汹汹。?? ?令神莫和张狗蛋万万没看到的是,屋内两侧竟然还守护着十几个土匪!如果他们刚才能够看见屋内有土匪,固然不会贸然闯入,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当土匪们一见有人闯入,他们集体出动,两个回合就把神莫和张狗蛋扣在地上。?? ?张狗蛋急问神莫:“你快点使用法术啊!”?? ?神莫解释道:“我的法术全是针对妖魔鬼怪的啊!”说完神莫便羞愧的移开视线。?? ?“哟呵!会法术啊?”中年道士走过一脚踩在神莫头颅上继续说道:“给大爷们露一手看看你会什么法术?”?? ?“你们作为道士居然在此残害人间,你们要遭天谴报应的。”神莫坚强地说道,他一点也害怕。?? ?中年道士一脸不屑,骂道:“奶奶的,吓老子一跳,这就是你的法术啊?”?? ?“哈哈哈……”引来屋内土匪和道士一阵嘲笑。?? ?就在此时,隔壁屋寻欢作乐的土匪闻声跑来正好在屋外撞见宋月龄和王二小,并将二人押进屋内,中年道士看见宋月龄后便口水直流,一脸淫贼相坏笑:“嘿嘿,这小姑娘,老子早就想尝尝你这冰清玉洁的身子了,今天来得正好。”?? ?“小师叔,完事了也让我们尝尝鲜啊……”一个道士唤道。?? ?“对啊,对啊,我们也尝尝味道啊。哈哈哈……”土匪头头趁火打劫说。??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呀/一二呀/”中年道士欢快地唱起歌来。??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呀/一二呀/”其余的土匪和道士呼应着唱道。?? ?“你们全部都不得好死!”神莫一句话打破中年道士带起的气氛。?? ?中年道士提起土匪头头手上的大砍刀,嘴里念着:“真他娘的扫兴,宰了你这小兔崽子。”?? ?刀光剑影,手起刀落,中年道士一刀朝神莫脑袋上劈去,宋月龄吓得闭上眼睛,只见刹那间鲜血飞溅,中年道士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莫仅仅只被割破了肉皮。众人惊愕得合不拢嘴。?? ?“小师叔人呢?”旁边的道士有点慌乱无措。?? ?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神秘的黑影 众人环顾四周,只见墙角有一道黑影正变出一块白布擦拭着手中剑上的血痕,并悠闲说道:“别找了,刚才已经被我的俏剑剁成粉末了。”说完之后那道黑影便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实体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看见眼前的敌人,苦笑几声:“主子啊主子,这些小蝼蚁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登场了,你一个响指不就把他们搞定了吗?”?? ?“你知道个屁啊!主子肯定是想我们了才召唤我们出来。”另一个黑影说道,他透过挡在身前的土匪身体望向神莫所在的方向,紧接着又说:“哎呀,主子怎么晕死过去了?。”? 由于受到刚才黑影出现的负面影响,神莫身体里的经脉受到撕裂般的冲击,他便疼痛得昏迷过去。 ?“真无聊,几年没见着主子了,一把我们招呼出来自己倒先睡了。”两个黑影异口同声地自言自语道。? 土匪头头心里有点虚,他偷偷地问旁边的道士:“这两个东西是什么鬼?”? ?只见三个道士非常害怕,他们躲在土匪身后瑟瑟发抖。一个道士说:“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鬼仆,我们道观里面只有掌门人和长老才能召唤鬼仆。”? ?“啊?”土匪头头心想这般厉害的鬼物竟然是山西道士掌门级别才能召唤的东西,可见今日自己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两道黑影似乎被道士的说法有所触怒,一个骂口而出:“傻x玩意儿,鬼仆这种下等生物也配与我相提并论!来一万个鬼仆我都杀得它干干净净。”? 这两道黑影的出现令土匪、道士防不胜防,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穷乡僻壤会有如此厉害的灵异鬼怪。再加上道士里面最厉害的小师叔连身手都没有来得及展现就已魂飞魄散,土匪和道士没了主心骨,黑影又如此厉害,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他奶奶的,这两个黑乎乎的黑影到底是什么鬼! 狗曰的这些臭狗道士平时在老子们面前耍威风,稍微遇到点屁事就搞不定了。 土匪们心里直骂娘。 这些土匪应道士邀请来到宋家沟,他们的蛮力斗不过道术,所以到了宋家沟以后土匪成了道士的下属,在道士们眼里土匪充其量不过是一队保安人员罢了。土匪头头可不是傻子,他浓密的络腮胡子里藏着万根针的心思,忽然他猛的一跪在地上,急急忙忙地对着黑影需求自保道:“小的们也是被恶毒道人强迫才到这宋家沟为非作歹的啊!”他记得刚才黑影强调了自己的身份是神,所以土匪头头重点喊了一声大神求饶,说完他立刻磕头求饶,其他的土匪也跟着跪地连连磕头! “为非作歹?我没听错吧?”拿剑的黑影问另一道黑影。 “哎呀,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小的文化不高,小的大概就是说被道士强迫威胁的意思!”土匪头头解释道。 “哦?”此时另一个黑影变幻出一杆充满凶煞之气的幽黑长枪,长枪上熊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由于被黑影的气息笼罩看不清长枪的具体样子。当这杆长枪的锋利枪头对准土匪头头的脖子时,土匪头头吓得一身冷汗,条件反射使他喉结鼓起一个大包,嘴里的一口气停在喉咙里不敢噎下。 看样子这两道法力无边的黑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意思,一个年轻道士恐吓道:“别以为你多了不起,老子太爷爷就是山西大名鼎鼎的十三真人。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话还没讲完,只见持枪黑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另外两个没说话的道士听见身后一声惨叫,回头看见一把枪头扎进年轻道士心窝,那名年轻道士当场口吐鲜血。 “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活得不赖烦的年轻人了。”黑影刺伤道士后不屑一顾,懒都懒得看他一眼。 忽然那名道士胸口金光作响,只见金光内一双皱巴老手用着法术奋力抽出带血的枪头,一个牛鼻子老道从年轻道士胸口钻出,他使出一招狮子吼,波音震飞所有人。一群土匪被震倒在地动弹不得,张狗蛋、王二小和宋月龄等人身子偏弱受到强烈的波动冲击当即晕倒,泥墙建筑的房屋也被震得四分五裂,屋顶的瓦片碎落一地,唯有两道黑影只被震飞五米远。 这老道士年过两百,长眉长须,穿着一身青服,手持一杵幽光木杖,气宇冲和,一身仙气。 “弟子见过十三长老!”其余两名尚且健全的道士叩首哭拜。 这个仙骨老道正是从青年道士胸中钻出来的十三真人,他在青年道士的身上放了一道临危救命符,刚才黑影的一记心窝刺将他从远处的山西传了过来,只是不同寻常的是,以往年轻道士在危难之际,十三真人在他快要受伤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便会及时闪现保他平安。而这一次竟然没有来得及,可见黑影身手之敏捷。 “何人伤我山西道观弟子。”老道士声如洪钟。 青年道士万万不会想到今天会身负重伤,他的身子变得跟铁铅一样沉,无力动弹。 “太爷……” 青年道士伸手求救,忽然感到眼前一黑,喉中一阵发甜,口吐止不住的鲜血,全身抽搐,当场失血身亡,死不瞑目。 “不——”十三真人大喊。 一种痛心、愤怒、惭愧和内疚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冲击着十三真人,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凝视着两道黑影,一股杀尽万般神佛的戾气如泉水涌入心头。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此话一出,十三真人全身冒着黑气。这种黑气仿佛是怨气和怒气的混合体,这种混合体与他的法力加成,几乎肉眼可见。 黑气迅速吞噬四周,空气被急速压缩,人的胸口隐隐闷痛。 “有点儿意思。” “这老头儿修为甚高啊。” 两道黑影津津乐道,却脸不改色。 突然两道冷森森的幽暗光焰像锐利的闪电从十三真人木杖喷出,黑影及时闪躲避开一击。 却不等两道黑影半点空闲,木杖幻化成锋利绿剑斜刺持剑黑影,电光石火间,两人在方寸大的屋子里过了二十多招,每一次两剑相抵,十三真人倍感手臂沉重,其手腕震动得非常厉害。 “这个黑影竟能与我一搏,甚至功力在我之上,究竟是何方神圣。”十三心想。 这时持剑黑影突然开头嘲讽:“你就这点能耐?” 十三真人加强攻击骂道:“休要张狂。”快速的攻击使他幻化出无数身影,黑影仍能迅猛躲过其致命招式。 旁边看戏的黑影欢呼叫嚣:“精彩,实在是精彩。” 只见十三真人退缩到屋内角落,额角青筋暴跳,再也不想跟他废话,口中大喊“拿命来“,紧接念起咒语:道心所向,老君显神威,太极万箭阵! 当即一个黑洞笼罩在屋顶,然后迅速形成一道太极图,图中阴阳之力犹如一扇天窗张开,里面喷射出无数飞箭。无数飞箭不分敌我,这是一招无情的范围伤害。 “完了,他想弄死所有人。”持剑黑影惊呼,他口中的所有人,同样包括另外两名在场道士。千钧一发,只见黑影手臂发力使出一招紫色半圆体防御术,包围住在场所有人, “疯了,一定是疯了。”持枪黑影大喊,他迅速朝十三真人逼近,十三早就预备着他要出手,当下横剑扛住了持枪黑影下劈的一枪,谁知十三手腕当即一震,他的绿剑竟给人家一把抓在了手里。 “不好!”十三大惊。他快速凭空画出一道空间,此刻他已经顾不上旁边两名道士后辈,他仅抓起青年道士便从空间钻去,然后空间快速消失。 被打得如此狼狈不堪,两百年来还是头一遭,他心中再无斗意。 “这就想要跑?”两道黑影同时开口,他们两个齐心协力在十三真人消失的地方将手伸过去,只见臂膀到了半空消失掉一截,似乎消失的半截手臂进入到另一个空间,这种既视感就像在田里摸龙虾洞一样,忽见持剑黑影抓出十三真人的脚,持枪黑影抓出年轻道人的脚,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二人重新拉回现在的空间。 十三真人对两道黑影毫无反击之力,他将年轻道人的尸体放下,并在半空中急念咒语画出一道接一道层层叠加的防护罩。 当他与黑影过完招后,突然更加察觉到黑影大到铺天盖地的凶煞之气,他心里就悬了,深知自己两百年修为也不是黑影的对手,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唯有想尽一切办法求得自保。 持枪黑影阴笑几声,杀气腾腾,念道:“嘿嘿嘿,你这老头倒有点小本事,不过自古以来伤我主子的人都见阎王去了。” 话音刚落,黑影狠狠一枪回头刺去,黑枪穿破十三真人的防护罩,直穿十三真人身体。两道黑影同时一怔,刺中的竟是一道残缺幻象。 “都别乱动,否则我杀了她!” 只见十三真人不知何时已经抓住昏迷不醒的宋月龄,此时神莫惊醒,他正看见一个老道士幻化出的一把金色光刀架在宋月龄脖子上。 “住手!”神莫慌忙惊喊。 “主子当心,交给我们二人就行。”神莫只听见这样一句话,突然两道闪电掠过,一个持枪黑影和一个持剑黑影分站在他左右两边。 神莫大惊! 突然出现的黑影又是谁,为何唤我主子? 这两个黑影,虽然充满凶煞之气,都是却没有半点鬼怪的阴气,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微妙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回忆不起。 神莫正在努力回想黑影的身份,持剑黑影陡然消失在视野里,当所有人能看到的那一幕,已经是十三真人被黑影刺中要害的画面。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们……” 十三真人倒地,死不瞑目。不光是他小瞧了对手,同样是他高估了自己的修为。 在龙角山道观乃至整个山西省排名第十三的老道士今天在宋家沟栽了个大跟头。 山西一代道士宗师,就此意外损落。 在临时之前,就在秒钟转动的时间缝隙里,他将自身三魂七魄中的一魂偷偷抽了出去,飘得无影无踪。 十几个土匪被吓得浑身无力,剩下的两个道士瘫软在地,显然他们的内心已然到了崩溃的深渊。 突然黑影不受控制一般被动的合二为一,只听说了一声:“主子,来不及了,时限已到,来日再会。”话音未落,黑影已残化成烈焰刚烧过的灰烬。 黑影消失的那个画面,似曾相识。 张狗蛋此时昏迷醒来,诧异地问:“神莫,是不是那个黑影子救了咱们?” “大概是这样……” 神莫还在回味那两道黑影,他的目光呆滞,张狗蛋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土匪头头趁机偷偷从一旁溜走,其他土匪跟着开始逃窜,然而神莫没有阻止,他依旧对刚才的黑影心有余悸。 “姥爷!姥爷!” 宋月龄一醒过来就慌慌张张冲进屋内找着白胡子老人。刚才因为打斗房屋倒塌了一角,就在白胡子老人和瘦弱老人那个位置。 石堆下面传来几声咳嗽和两个老人的呻吟声,宋月龄哭着鼻子喊着姥爷姥爷,一边用没力的小手抛开乱石,张狗蛋不忍,主动过去帮忙,此时两位老人奄奄一息。两位老人身上的石堆被搬走后,张狗蛋奋力将两位老人的身体拖到安全的位置。看见姥爷脆弱的身板上那一条条被鞭子抽打的鲜红的血迹,宋月龄抱着白胡子老人哇哇大哭。白胡子老人凭着最后一口气,喊道:“月龄,快,快……把神莫请过来。” 不等月龄使唤,神莫主动小跑过来,蹲下说:“老人家,容我用法术治疗你。” 白胡子老人咳嗽两声,罢手说道:“不必了,活到这个份上,我知道自己气数将尽了。”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旁边的瘦弱老人跟着时间的分秒流逝,永久的长眠睡去了。 白胡子老人语重心长问:“迫害宋家沟的恶道土匪,已经被收拾了吧?” 神莫撇了一眼余光下剩下的两个道士,连连点头。 “我死了以后,我最不放心的,”白胡子老人拉起宋月龄擦破皮的玉手继续说道:“我的外孙女儿,天性可爱善良,你一定要替老头子我照顾好……” 白胡子老头忽然停下说话,他咳嗽得更加厉害,嘴角溢出鲜血。 “姥爷您别说了,别说了!” 宋月龄跪在地上求着神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姥爷。” 此一时彼一时,眼见宋家沟终于回到正轨,白胡子老人平静的闭上眼睛,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蔼,嘴角微微上扬,是那么的幸福。 “姥爷!姥爷!” 宋月龄的哭喊声惊天动地。 神莫愧疚地跪地叩首。 宋家沟故事的结尾是神莫带着宋家沟村人一同把山谷里的大洞口堵了,泉水被堵住之后宋家沟的污秽之气随之消失。 白胡子老人和瘦弱老人分别埋葬在洞口左右以对后人做出警示,这个洞口也成了宋家沟的禁地。 两道黑影的真正身份,现在还不得而知。 宋月龄没了去处,随神莫等人回福头村去了,而这一路上,十三真人三分之一的灵魂远远的跟在后面。 (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满山遍野是棺材 这一时半会儿,不知时辰,不知天气,也不知地点。所有一切,像被什么东西笼罩。 神莫忽然感到意识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入侵,他的内心深处却没有回避。 “这是哪里?好安静。”神莫心想。 身体的温度似乎消失了,身处之地完全静音,连呼吸和心跳也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鼻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这样的环境里会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这种微妙的感觉,像一个地方,又像一处空间。我感知不到任何生物气息,看到的全是黑压压一片,没有一景一物,感觉不到空间方位。孤寂的黑,乃至看不到黑的尽头…… 这是现实?还是中了幻境? 我,又身在何处。 难道我死了?不对,我意识到自己明明是清醒的。因为我看到,黑暗中心的点,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形如人偶,木雕泥塑。 等等!我是谁?这一刻我好像不叫神莫。 神莫开始慌了。 他正面临一个巨大的挑战,一个错乱自我意识的突发事件让他束手无策。 “我究竟是谁……神莫又是谁……” 为何我从第三视角看到了自己的整个身体矗立在无尽的漆黑之中,那道身影竟是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身影周围没有任何物品,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悄无声息,这完全就是一片孤寂的空间。 在这孤寂的黑暗世界中,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第三视角的那个身影就是自己,而我又从第一视角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这到底是幻觉、是梦境、是现实……还是说更为恐怖的事情。我有点凌乱,甚至干呕,同时我好奇我在哪里。 神莫眼前的景象,已经属于超然。 第三视角黑暗里孤寂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正在被黑暗吞噬。作为一个心里有数的阴阳师,我能清楚的分辨出那身影确实就是我自己,而我并没有使用灵魂出窍这类法术,那为什么我自己能够看见自己?作为一个心里有数的阴阳师,我没底了。 有了! 身体冰冰的,有凉意、有温度了。我有点小惊喜。 呼——呼——。呼呼作响。 这是? 风声?哪里刮来的风声…… 呜……呜……呜…… 原本无声无息的空间里传来似有似无的呜呜声,这又是什么声音? 呜呜呜~~呜呜~~ 哭声?有人在哭?第一视角看到的仍然是无边的黑暗,然而自己的身体宛如静物,呆若木鸡,可见并不是我在哭。 突然震耳欲聋的哀嚎声从黑暗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我感觉到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奇怪,突然感觉到第三视角的身体在原地360度旋转,为何第一视角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在旋转,原本两个视角的感官都是我,现在却出现了不同的感官,太奇妙了,简直不可思议,作为阴阳师,我察觉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第一视角看到第三视角自己的身体轮廓边,黑暗正在被什么物质渐渐吞噬,速度越来越快,物质显现得越来越大,等等!我开始看到了! 神莫的脚下是稀松的红色土壤,杂草丛生,一片草地里饱含着清晨的露珠,看眼见片面的场景像是一块清晨的乡间土地。 突然,画风又切换成了第一视角。 身体周围的黑暗空间正在被现在的景象慢慢扩大吞食,我发现此刻身处烟雾弥漫的荒野,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有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传到耳边,只见两个成年男人披麻戴孝一前一后抬着一口棺材,他们从我背后擦肩而过走到另一个方向,随着黑暗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吞噬,我才真正发现不是我的身体在旋转,而是物质空间在旋转,以我身体位置的地平线为圆心,360度的旋转。当黑暗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旋转也停了下来。这是从第一视角看到的景象。 天空之下被一圈十丈高的山坡包围出一个巨大的口子,这儿竟是个方圆一里多的四壁高耸的盆地。盆地内的山坡上上下下布满一圈又一圈的层层梯田,每一层的梯田里可见有零零星星的人在走动,他们全部身着白衣,处处鬼哭狼嚎,惊天动地。 棺材!每每几个白衣人身边都有一副棺材。白衣不是别的衣服,正是家中死了人才穿的孝衣。环顾整个盆地,漫山遍野都是棺材,每一口都是崭新的棺材。这是从第三视角看到的景象,盆地之内,尽收眼底。 无论在梯田上下还是我身体所在的盆地深处的草坪里,看到的这些满山遍野的棺材,这一切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死那么多人,这是哪个地方的盆地?不知不觉之间,第三视角的视野已经消失,仿佛我的灵魂和身体融为一体置身其中。 一口一口的棺材附近,哭喊着爹爹娘亲兄弟姐妹的多不胜数,这个堆积棺材的盆地犹如一个天然的喇叭筒,大人们的嚎叫和小娃子的哭闹声铺天盖地,震得耳膜都痛,我强忍着这些吵杂的刺耳声,看见每个活着的人都很忙,忙着抬棺材,像有着抬不完的棺材。看见每个活着的人都忙着哭、像有哭不完的丧事。满山棺材的天然盆地里,我是唯一的闲人。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一千遍。为了弄清事实真相,我决定去打扰他们。 就在我前方十多米的一块凸起的丘地上,一个大婶和两个孩子通通跪在地上使劲的大哭,大婶的哭泣声已经嘶哑得厉害,我满怀关心的走近大婶身旁,她连正眼都不给我,毫不顾及身边的人依旧在哭。 我便问:“大婶,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婶始终不理不睬,彻底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我不死心,连喊了几声大婶,她始终不搭理我,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有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传到耳边,只见两个成年男人披麻戴孝一前一后抬着一口棺材正从斜面以很快的速度朝我的位置奔来,十步之内他们再不绕开就要撞上我了,我怕他们抬着棺材撞到我惊动了棺材里面的灵魂,于是我主动避让后他们才得以顺利通过。 当时我正觉得纳闷为什么总是两个男的抬着一口棺材,忽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有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传到耳边,只见两个成年男人披麻戴孝一前一后抬着一口棺材又从之前的方向朝我跑来,我开始产生惧意,背脊骨一凉,当这个场景第三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严重意识到了眼前的一切只是虚象,从黑暗空间到满盆地的棺材时常如此之久,身为阴阳师我竟没有发觉,可见此幻象威力在我之上。 “盘古开天,黄帝在上,四方神灵,前来相助,白鬼同伏,万魔共斩。破邪幻境,天王显神威,急急如律令!”当咒语念完,一切很平静,我一脸错愕,我的法力竟然消失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可这个幻象并非一层不变,也并非单一循环,所以不像鬼打墙。 我猜想完以后,才发现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踏回到最初进入这个盆地的圆心位置,这是一种寻找安全感的表现,原来我内心深处产生了恐惧。忽然一条女人的灵魂踏烟而来,落在我视线的正对面,它在用双眼注视着我,仿佛它真的看见了我,我瞳孔急速收缩,气氛异常紧张。 但是,我立刻就发现,这条女性灵魂没有凶煞之气,也没有恶意,它只是静静的呆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 “神莫、神莫,你醒醒,快醒醒。” 忽然我听见这么一道声音,眼里的景象便化为虚无。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宋月龄身穿单薄袒露的肩带睡衣使劲地摇曳着神莫,这是今天半夜宋月龄第三次出现在神莫卧室。 神莫迷迷糊糊可以看见她那如灯芯火苗般焦灼的神情,一个男性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让他顺着宋月龄稍微尖俏的下巴往下,白嫩的肌肤让他心头火辣一紧,锁骨下一道大y字的明显深沟的两侧圆滚滚的巨物如一杆子打在了柚子树上似的摇晃不停,两只柚子浑然有力,呼之欲出。神莫羞得满脸通红,看到宋月龄的神圣低胸后这才彻底醒过神来。 原本他正躺在床上,看到这番蜜桃景象后不由得侧翻身子背对着宋月龄,从神莫有新记忆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穿着袒露的成年女性。 而后宋月龄也避着个羞涩的小脸蛋躲在卧室门角,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穿着如此暴露出现在男性面前。解释道:“我点着灯一进屋发现你在梦里面挣扎,怎么也叫不醒你,情况突发,所以我没来得及穿好衣服。” “呃……我……知道了……” 一阵死寂过后…… “嗯……就……反正就是这样……”当她斜着眼瞟了一眼神莫赤裸的上半身结实的身体时,她的脸蛋红得发烫,浑身的血液躁动不安,令她口干舌燥。该死,刚刚都没有这种反应,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宋月龄一脸郁闷。 从宋月龄来到福头村以后,她就住进了村长家里,分睡旁边的另一个房间,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隔壁屋子里有动静,起初她以为是夜间老鼠出没叽叽喳喳吓得她害怕不敢去看,而后她听见神莫的呼喊声和惊叫声,第一次和第二次她都穿好衣服在门外询问,不见神莫回复,她怕神莫出事,闯进屋子里一看神莫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摇头晃脑的挣扎,此时他的身上大汗淋漓。宋月龄心想神莫肯定是做噩梦了,她叫了神莫的名字很久也不见他安宁,最后轻轻拍打神莫的肩旁才得以入睡。当宋月龄回房间睡得半个时辰不到,神莫的呼喊声继续传来,她心想反正神莫前两次都没有醒,只是安稳地睡着了。本身宋月龄自己也困得要死,她便懒得穿外衣脱外衣,恰巧就是第三次穿着肩带睡衣到神莫时,这尴尬的一幕就发生了。 梦,刚刚那是梦? 起先神莫差点不相信这是梦,场景太真实,梦境也很长,回想起来一切就像刚发生过一样,历历在目。若不是醒来回到现实世界,他不会相信刚刚做的是个梦。当噩梦醒来,作为一个阴阳师,他知道,这是一个灵梦。 所谓灵梦,便是一种预示,就是身边将会发生的事被提前在梦里看见,当然也有可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最离谱的是这种曾经发生过的事甚至可以追逐到上辈子。无论是哪一种解释,这个灵梦里面发生的相关事件,即将在现实世界发生。 宋月龄关心地问道:“今天晚上我是第三次到你房间了,你在梦里呼喊,又不见你清醒过来,你是不是遭鬼压床了?” 在宋月龄的再三请求下,神莫将自己的梦境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宋月龄说道:“我记得在山西大学堂念书的时候,西方传教士说过,人是充满灵性的进化生物,一旦做了像你这种恢弘的梦,一定预示着身上将有大事发生。” 噩梦惊醒后,神莫有些虚脱,无力地说:“你回去睡吧,我也累了。”看似简单的一句话,更像是在赶宋月龄去睡觉。 宋月龄打着哈欠,再问了一遍:“真没事了?” “嗯……睡吧……” “折腾死人了,我困得要死。”宋月龄抱怨了一句。 等宋月龄走后,神莫再无睡意,催促走宋月龄后他盘坐床上操作法术。顿时黑暗的房间里微光四起,灵气彼伏。 神莫的脑海里,依旧是梦中那满山遍野的棺材! 作为一个阴阳师,不解开这道灵梦,安能入睡。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猫妖三剑客 黑暗的房间里,忽然闪烁起忽熄忽明的微光,墙角底下明亮的青色荧光攀岩上墙壁,蔓延进墙上裂开的缝隙里继续窜到屋顶,最终青色荧光爬满房门四壁照得原本昏暗的房间明亮耀眼,老旧霉臭的屋子里变得绚丽神秘起来,只见神莫闭目盘坐在床中央,嘴中念念有词。 此时明亮的房间半空之中,悬浮出多个发着金光闪闪的物体。在荧光的照耀下,一道八角金边图形在半空中悄悄凸显,而这些神秘的物体在八角金边内经过快速的重组排序之后,结合八角图形凝聚成一道金光八卦,一股光辉神圣的巨大力量震动而出。 这一道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金边八卦在简陋的屋内和其他陈旧的物品形成鲜明对比,极具震撼视感。其上面的金光物体抖落着金光粉末,形成了一个个优美的甲骨文和古老神秘的符号,笼罩在神莫头顶上方。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水火不相射,雷风相薄……” 就在此时,虚空中金色八卦图中央,出现两条活鱼来回游荡,只见一条白鱼和一条黑鱼抱做成圈,形成一道阴阳八卦图。 神莫念着咒语继续催动图,八卦内的金色符号快速转动,一时间光线曲折,空间扭曲。 “哐——” 屋内一声低沉震动,房间内的所有物体变幻成了神莫梦里的景象,不论是景象里的棺材还是盆地,均气势磅礴,原滋原味,让人身临其境。这正是八卦太极图还原出他梦里的空间。 原本来说,神莫使用的阴阳八卦阵拥有绝对还原梦境的能力,这道阵法的存在意义,就是让人重回梦境在梦里事件续写梦境。 梦境之前是怎么样现在就该是怎么样,自然不会改变。大到一景一物,小到苍蝇蚊虫,一样不会落下。这也是阴阳八卦阵的能力之一。 可是蹊跷的是,盆地是这个盆地,棺材还是这些棺材,梦里梦见的人却不见了!一前一后抬棺材的成年男性完全找不到踪影, 梦中形形色色那么多人,全部不见了! 这次以清醒的姿态重回梦境,神莫的目的就是为了寻得线索,为灵梦将来的预示做足准备。可是得到的结论超乎想象。 为什么! 难道是法阵上出了差错? 不可能,一旦法阵本身出错,那么法阵驱动的梦境不可能成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灵梦本身就具有极强的灵性,是灵梦本身突破了某种限制才引导神莫进入梦境,故而再进梦境,看到的事物就不能再还原了。 这个灵梦,是人造的!但这个灵梦,极有可能被另外的人控制住了。看来梦境里面肯定存在巨大的秘密,而且极有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 此刻他又一个念头突显—— 宋家沟出现的那些可以一分为二、二化为一的古怪黑影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唤我一声“主子”,来到福头村以后,我从来没有见过两道黑影,更没发现自己有召唤灵物的本领。 神莫这样想着。他收起内息,气沉丹田。 卦象被神秘气息笼罩,他迫不得已关了阴阳八卦阵,既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留在梦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的念头,就是从黑影下手,紧接着他又念起另一道咒语,他决定试试召唤厉鬼。 虽然他失忆了,不过作为阴阳师的本能记得,凡是妖魔鬼怪跟法师术士以灵魂为代价交换签约献祭的,就能召唤出灵物。这道召唤术的最大弊端就是,召唤出来的灵物与主人互相掌握着对方的命运。 由于神莫失忆了,他并不清楚自己曾经是否签订过灵物契约,就算真的有,他不敢轻易召唤出来,万一是个威力无比的恶灵,麻烦就大了。 回想到宋家沟出现的黑影称自己为主子时,理应两道黑影就是自己的召唤灵,主要是因为上次黑影的言语间透露过曾经的自己,此番,他的目的就是想召唤出黑影,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过往。 当他念头开始的一刹那,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盘古开天,黄帝在上……” 忽然他停断咒语。 我该怎么样面对黑影,面对曾经自己的过往经历? “呼——” 做完一次深呼吸后,他仍然没有做好准备。 静坐片刻之后,梦里满山遍野的棺材再度让他神经一绷。 “由不得那么多了。” “盘古开天,黄帝在上,四方神灵,坚守中梃。灵魂交织,宿恶前来,急急如律令……” 神莫大喝一声:“契约……开……” 就在床旁边的地面上,忽然出现像下水道井盖的一幅图画,只见井盖充满了灵性一般缓缓打开,一口长满绿苔的古井显现,而里面似乎空无一物。 什么鬼? 神莫下床穿起凉鞋,走到幽暗神秘的井口旁,往井口里瞅个半天,里面黑漆漆的,感觉不到任何生物的气息。 下水道井盖都出来了,你跟我说里面空无一物?没开玩笑吧…… 神莫叹气,捶打井口。 霎时间,漆黑的井洞里四颗白光亮起,像是什么物种睁开了眼睛,凶煞又严厉的眼神异常恐怖。只见两只一尺长的灵物从幽黑的古井里飞腾而出,迅如闪电。 喵嗷~~唔~~ 一声尖锐惊悚的猫叫声贯彻整个屋子。 猫妖一出,古井随即消失,此刻忽然响来一句有声有色的四川话。 “猫妖三剑客,剑剑放你血,遇见本妖王,不是遭杀血,就是闯到邪。” “敌将速速报上姓名,本猫王不杀无名之辈。”这一句为普通话,是另一个猫妖说的。 “诶……不对啊,猫兄,咋没看到个敌人?” “狗子的,不敢大意,肯定是敌人隐身了!” 两只猫妖东张西望,展开了一阵神经质的对话。 “呃……两位仁……”神莫改口说:“呃,两位猫兄,你们……” 原本以为自己召唤的是人形黑影,没想到召唤出来的是两只神经兮兮的猫妖,神莫有点惊愕。 其中一只猫妖用着锐利的眼光观察着四周,同时它伸出前爪,做了一个阻拦的动作,谨慎地说:“主子别说话,我感觉到了有一个邪恶女人的气息就在附近。” 邪恶女人?神莫作为一个阴阳师,他没有感觉到附近哪里有邪恶的女人气息,猫妖该不会说的是隔壁屋的宋月龄吧。 主子?猫妖叫我主子?莫非它们是黑影的真身,眼前的猫妖正好有两只。似乎就是这样。 神莫心想终于出现两个了解自己以前经历的灵物,相信梦境里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他搭讪道:“今天请二位来……” 猫妖一听神莫口气,自以为是地打断说:“哎呀知道、知道,定是这邪恶女人……” “够了吧”神莫打断说:“我记得你们上次出现的时候话很少。”神莫指的是宋家沟事件那一天。 两只猫妖同时愣住了,默不作声。 “你说我们多久没出来活动了,你说!”一只猫妖问另一只猫妖。 另外的猫妖说:“两年、三年,快四年了!” “起码四年了!” 两只猫妖叽叽喳喳不停,神莫听到觉得诧异,疑惑道:“明明昨天在宋家沟才见过,你们二妖化成两道人影,一人持剑,一人持枪。” 一听到神莫这样说,两只猫面面相觑,又开始窃窃私语。 “喂,你说主子说的是谁?” 说四川的猫妖埋怨着说:“老子咋晓不得叻,肯定说的是那两个可恶的凶神,捉弄老子两个还少了喵?” “对啊,他们两个昨天出来干我们什么屁事呢,主子可是三四年没有召唤过我们了。”猫妖的口气里带着一丝抱怨。 神莫将它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等它们停下来便问:“你们不是昨天那两道黑影?” “咦……你听,主子连黑影和我们都傻傻分不清了。” “诶你说他脑壳是不是有包?” 脑壳有包,四川话里指脑袋不灵光、有病的意思。 神莫听得懂它们二妖对话,便主动回答道:“嗯,我失忆三年有余。” “喵!三年多。” “喵!三年前不就是那场恶战吗?” “喵!那场恶战险些要了主子的命……” 神莫光是听两只猫妖在叽里呱啦讲个半天,他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能理解一下我的感受吗?” 突然两只猫妖跳在神莫脚跟下,规规矩矩坐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既然主子失忆,且容我们重新介绍一下我们尊贵无比的身份。” “好!” 两只猫妖又开始张牙舞爪,念道:“猫妖三剑客,剑剑放你血,遇见本妖王,不是遭杀血,就是闯到邪……” 啪—— 神莫一个草鞋砸在二猫头顶,说道:“讲重点。” “不过话说,你们一直在念猫妖三剑客,那还有一只猫呢?” 两只猫妖垂下头颅,喵了一声,难过地说:“主子,你的天猫,已经战死了。” “哦……” 神莫不再追问,虽然他早已不记得那些事情,但是一听到“你的天猫”四个大字时,他的内心飘进一丝凉意。 两只猫妖如实说来—— 说四川话的猫妖,来自四川川东地区,被称为地狱猫,短毛,全身幽黑,双眼青光,无目珠,尾巴比普通家猫长一倍。关于它的来历,一直在民间流传。 传说猫在前世连续被主人吊死九次以后,其魂魄虽散,但怨灵不散,下到地狱之后以失去双眼为代价,练成凶煞之气,习得地狱真传妖术,化作厉鬼复仇前主人。报仇之后重新投胎,因戾气过重,所以还是上辈子死去后的模样。民间俗称:吊死猫。 地狱猫尾巴比普通家猫长的说法是因为被吊死的时候肠子通到了尾巴上,所以尾巴变得更长。只有法术在其之上的人才能镇住它,这是唯一降服它的办法,可见神莫的能力在地狱猫之上。而降服地狱猫的人会变得特别倒霉,厄运缠身,故而一般人都会远离地狱猫。 讲普通话的猫便是传说中的阴阳猫。一半身子全黑,一半身子全白,肚皮底下天生一副阴阳八卦太极图,它能够催动八卦阵法。左眼猫瞳发白光,右眼猫瞳发蓝光,两只眼睛蕴含着不同的能力,极其神秘具有特色。阴阳猫一旦和人类签订契约,那么它的主人会受到阴阳猫命格的影响,时而好运,时而噩运。 第三只猫妖就是二猫口中的天猫,传闻是在在天宫之中吸收天庭神仙的灵气长大,通体全白,毛多而修长,据二猫证实已经死亡。 三只猫曾经被神莫收在一起,故称“猫妖三剑客”。 “那这么说来,遇见你们过后我岂不是很倒霉?” 倒霉二字一出,两只猫妖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原本镇定的神情顷刻间消失不见。 两只猫妖互相搀扶着,神经兮兮的夸张的笑起来,它们的爪子捂在腹部拼命挠痒。 “倒霉是不可能倒霉的啦,这辈子都不可能倒霉的。” 说完两只猫妖继续捧腹大笑,在狂笑的过程中,地狱猫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伸出爪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旁边的阴阳猫,而旁边的阴阳猫开始大闹,回敬一爪子。两只猫妖互怼一眼,继续捧腹大笑。真是猫的天性。 隔壁屋的响动再一次惊醒了宋月龄,她很不耐烦地穿起外套,点上煤油灯,自言自语边走边骂:“有完没完了,你做噩梦搞得我也睡不好。” 当宋月龄推开神莫的房门,看见地上躺着两只猫在互相打闹,惊喜地说:“哇,好可爱的两只猫啊!” 两只猫妖看见宋月龄后立马定住。 “哇!猫兄,你看这胸……” 虽然宋月龄披了一件单薄的夏季外衣,但是挡不住她那圆滚滚、沉甸甸的丰硕**。 “喵嗷——” 两只公猫犹如夜间犯春一般连续发出兴奋的猫叫声。 “哇呀呀,这胸……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胸襟……” “这胸,是真的很凶……” 说着说着两只猫妖就朝宋月龄胸怀扑去。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在历史长河中 当两只猫扑向宋月龄那一秒,惊慌之时她下意识的转过头捂着自己上半身,两只猫扫兴分落在她左右肩膀上。 宋月龄询问道:“这两只猫哪里来的?” 锁骨上蹲着的两只大猫用前爪靠近她丰满的胸部,对于两只猫,宋月龄并不反感。猫妖在用爪子抚摸宋月龄胸部的同时宋月龄也用双手爱抚着两只大猫的头颅,喜笑颜开,足以见得她非常喜欢这两只猫。 阴阳、地狱二猫察觉神莫的召唤不是为了战斗,确定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危机意识自动解除,它们口里的邪恶女人指的虽是宋月龄,不过只是二猫天生神经质,自娱自乐的说笑罢了。 “喵呀呀,好胸、好胸!饱满、光滑、膨胀、活力四射。” “喵嗷~这种隔着一层薄纱的感觉,揉起来更加让本猫王浮想联翩。” 两只猫妖用着猫语持续展开一段污秽对话,宋月龄听不见,可神莫听得见。 “这两只猫妖在亵渎你。它们说你……”神莫指着宋月龄胸部示意。 这两只猫看似寻常,竟还会说话?如果不是神莫提醒一句,只怕自己还蒙在鼓里。 “啊……” 明白神莫意思后,宋月龄惊慌乱叫,手慌脚乱的驱赶两只猫妖。 当宋月龄的手刚要触碰到猫妖时,两只猫妖迅速闪躲往地面上一跃,翻滚一圈,喵地一声,然后又笔直站立起来。 那只阴阳猫气得着急的说了一句人话。 “主子、主子,你居然出卖我们。” 天呐,果真是猫妖。 一听到半白半黑的大猫说了一句人话,宋月龄立即结结实实捂住自己胸部,最后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地狱猫操着一口四川话,垂头丧气道:“第一印象都给我毁求了。” “你们一出场就在戏弄我?” 此时神莫后知后觉两只猫妖一出现就在自娱自乐的恶搞,他很不高兴。 “我对自己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你们竟然还有心思愚弄他人。” 这句话是认真的,带有非常不满的语气,看来主子不开心了。 四川口音地狱猫问:“主子啥子都不记得了,我们该从哪里讲也?” 屋子里变得格外安静,宋月龄靠着墙角默不作声,她想听听神莫的故事。 二猫妖发现,看来作为修行之人,神莫已经把世界修行之人的根基给忘记了。 “既然主子没有了当初的记忆,只能通过我来重新理解现在的尘世。”阴阳猫注意到了主子失落的异样眼光,顿时发出声音,此刻它正缓缓漂浮在空中,撑开四肢,像挂在了半空。 只见阴阳猫肚子上天生印着的阴阳八卦图驱动,它的能力和神莫的八卦图一致,二者同样是出自于西周时期《周易》中的后天八卦,阵图中蕴藏着千变万化的巨大能力,只是各自会运用的阵法程度不一。 阴阳猫腹中阵图像一个投影机一般,把图像显示到墙壁之上,墙壁变成一块有声有色的荧幕,屋子变成一个私人影院。 宋月龄惊讶得双手抱头合不拢嘴:“以前我不太相信鬼神之说,现在我信了。” 地狱猫鬼鬼祟祟走到宋月龄脚下,它伸出猫爪想趁机对她做出什么,只听“啪”地一声,神莫脚下另一个草鞋正中地狱猫脑袋。 “喵~” 突然一声猫叫把宋月龄吓退到墙角。 “哇啊!蜘蛛!” 突然宋月龄发出一声凄惨地惊叫声反吓得两只猫妖顿时毛骨悚然。 宋月龄高高跳起双腿夹在神莫腰间,双手搂住他脖子,胸部结结实实的紧贴着神莫光滑殷实的肉身上。 “……” 神莫无语。 “呵呵呵呵……你们继续。” 宋月龄缩到一旁,一脸冷汗加尴尬。 此刻,墙体荧幕上显示着一股浓浓的黑流,阴阳猫说道:“总的来说,我们这个世界,懂得修为的人,就懂法术。” 荧幕上出现法术在古代历史长河中演变的画面。 上古洪荒,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人族纷争,最后黄帝战败蚩尤,一统华夏。在历史的长河中,他是修行者的创世神话,其书《黄帝内经》对法术的发展具有重大且深远的意义。黄帝在修行者心中的地位就是始祖一般的存在。 上古时期的故事在《山海经》里均有提到,荧幕中一一尽显《山海经》内画面,里面的一切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从周武王伐商时,会法术的修行者占人口总数一半,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修行者达到了华夏大陆总人口的五分之三。理论来说就是每五个人里面就有三个人会法术。 世界上法术千千万万种,流派纷呈,就如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一般百家争鸣,一时瑜亮。当时鬼谷子和老子就是先秦时期杰出的修行者代表人物。 一开始,阴阳家和道家本为一家,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道家修行者在思想上产生分歧,几近一半的修行者出走形成了阴阳家。 神莫问道:“为什么一家流派要分为两家?” “简单来说,道家和阴阳家的法术区别就像娘胎里的双胞胎——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两家的思想,就如双胞胎兄弟长大成人后,两个看上去相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思想。”阴阳猫解答。 “总的来说,道家尊崇的道是精神性,道家认为意识决定物质,所以道家走的是唯心主义道路,旧时人们追求精神满足远远大于物质,故而在封建迷信的旧中国,道家备受推崇。” 而道家另一拨人,以邹子为首,认为阴阳五行的存在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提出的阴阳五行说证论历史的变革和发展,是春秋战国之际具有唯物主义因素的流行思想。 画面放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暂停,阴阳猫讲了一句:“在我们道家中,同样存在其他唯物主义者,例如鬼谷子,虽然说起来是道家祖师之一,但是他的思想和行为更偏向阴阳家,只可惜消失得早,否则阴阳家的创始人很有可能会是鬼谷子。” “鬼谷子……”一代伟人的身影如雕木之力深深刻印在神莫脑中。 随即荧幕跳到了唐朝时期。 唐朝空前繁荣,国泰民安,能人异士空无用武之地,修行者逐渐减少到三分之一。当时佛教盛行,佛法处于佛家历史顶峰,与另一派别道家在华夏大陆二分天下。佛家的兴起,稳定了修行者人数的发展。 从宋朝开始,外族入侵,修行者似乎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影响,越来越多的凡人天生就不能成为修行者。 到了明朝,修行者逐步下降到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后来人们发现,导致越来越多的凡人不能修炼的原因出于一种传说,那是东方国家和西方国家共同的传说,细思极恐。这个可怕的预言最终导致了明朝时期郑和下西洋之后对外族修行者的闭关锁国政策。 据道家传闻,《易经》里曾经有一篇残缺页记载:太极图中神人起,引领尘世入大道…… 这一篇记载在明朝时期失传。 那什么是大道?《礼记·礼运》篇提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正是因为失传的残缺记载,引发了修行者的存在危机。 修行者中愚蠢的顽固派以为让自己的国家行使闭关锁国政策就能够阻止预言发生,只不过是他们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预言是什么?预言就是天意,任何力量都违抗不了的存在。 清朝初年。修行者更是极速下降到百分之一,这引起了所有派别修行者恐慌。 1717清朝在修行者组织的迷惑下,再次实行闭关锁国。 清朝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900年5月28日,当八国联军入侵彻底打开华夏大陆之门的时候,预言正在悄然验证。 在历史长河中,修行者悄然走向了末法时代。 荧幕内容记载详细,恢弘大气,古朴写实。 阴阳猫腹中的阵法持续输送在墙上,比投影仪还稳定。 “好生厉害的阵法,为什么我不会?” 神莫以为荧幕即将结束。 “别急,继续看。”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同世界 荧幕上继续放映着。 清朝成立以来,能用法术的人越来越少,修行者为了保住根基,各流派团结一致,形成了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空前力量。 从天地会到白莲教,再到晚清时期的太平天国、红灯教以及义和团为代表,期间涌现出多不胜数的传奇团体和领军人物,打着旗号是保家卫国,同时暗地对抗那个让很多后世凡人无法修炼法术的神秘预言。 阴阳师和其他流派一样,同病相怜,危在旦夕。 晚清最出名的组织当属修行者和凡人共同组建的民间组织义和团。 义和团是近年来最著名的抵抗天意的代表,义和团兴起是有多种多样的原因的,其中主要原因是修行者共同抵抗外来种族,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帝国主义与华夏民族的矛盾日益激烈化。 自甲午战争后,国家陷入了被帝国主义列强瓜分的境地,各帝国主义加强对华夏大陆修行者的打击,加深了民族危机,使广大的华夏大陆人民深受其害,成为义和团运动兴起的根本原因。 看到那么多修行者团结到一起共同对抗天意,同为修行者流派之一的阴阳师,神莫深有感触,他情不自禁问:“预言到底是怎么说的?”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打断了阴阳猫的八卦图阵法,荧幕画面瞬间变得漆黑,了无一物。 长时间使用了腹中的八卦阵法,阴阳猫虚弱地蜷缩在地上,埋着猫头说道:“前面在八卦投放的荧幕中说过,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有个共同的预言,当两个世界接轨以后,预言就会成真。” 阴阳猫继续说:“用我们的话来说预言指的就是大同世界,用西方世界的话来说叫做乌托邦。” 由于阴阳猫说的人话,宋月龄听得起劲,当一听到大同世界和乌托邦两个词语后,她积极插嘴:“我知道我知道。乌托邦这个词最早的提出者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在那里,一切会法术的巫师术士将不复存在,财产是公有的,人民是平等的,实行着按需分配的原则,大家穿统一的工作服,在公共餐厅就餐,官吏是公共选举产生。他认为,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必须消灭它。后来西方国家的预言者也多次提到了乌托邦。” 地狱猫用四川口音接着说:“古人口中的大同世界,我们老一辈的修行者同样多次提到。以儒家孔子的《礼运大同篇》和道家李淳风和袁天罡所著的《推背图》、还有刘伯温的《烧饼歌》为首,预言我们华夏大陆最终的走向就是这个吓死人的大同世界。” “早在公元前,大同世界和乌托邦的说法几乎同时出现,两个说法描述的未来世界一模一样,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从宋朝外族入侵开始,修行者慢慢减少,这个上千年的预言才被修行者流派重视起来。” 虽然对于凡人来说,宋月龄的身份似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她却好奇地半信半疑问:“预言准吗?” 这也是神莫想问的话,他追问道:“对,准吗?” 此时阴阳猫已经很虚弱,它仍语重心长道:“主子,你身为道家流派分支阴阳家。精通《易经》,知晓天地万物生存发展法则,难道你还不相信万千同辈吗?” 是啊—— 千古之中这么多修行者前辈,同时预言了这样的世界,绝对不会是巧合。 神莫怔怔的站着,沉默不语,思绪万千。宋月龄很担心他现在的状态,本想走过去安慰他,介于男女有别,她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当广大而不偏私的圣人之道通达於全世界之际,普天之下的世界便是属於天下人类共有共享的。人们选出贤明与有才能之人为民服务,大家彼此非常信实和睦。人们不单亲爱自己之亲人,同时也亲爱他人之亲人、不止爱护自己之子女,同时也爱护他人之子女。这使老年人能福寿至终;壮年人各有所用,而不游手好闲;幼年人有所教养成长。并且老而无妻者、老而无夫者、老而无子者、残障疾病者,都能得到最妥当和最关切之照顾。男子做适当的工作,女子有良好的归宿。物质生活非常丰足,任人享用,但不让它们随便浪费在地上。凡是资源都好好的保藏,且不占为己有,不坐享其成。人人惟恐自己没有为社会出力的去各尽其职各尽其力,然而却不是自私为己。所以一切私心小智和阴谋诡计永不发生。一切抢盗偷盗、乱贼暴徒永远绝灭;因此这时的人外出或夜晚,门户不必关闭也安然无事。这便是大同世界。 地狱猫严肃地说:“一旦到了大同世界,所有修行者都会被吞噬,我们将不复存在。” 怪不得,怪不得清朝的修行者会共同抵御外族入侵。 怪不得,怪不得明朝和清朝两个时期都会施行闭关锁国。 虽然锁国政策以失败而告终,更加奠定了末法时代的整合与到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抗这个预言。 神莫炯炯有神,满怀心事。 阴阳猫则更为严谨地说:“更可怕的是,预言对‘妖魔鬼怪’只字未提,这就成了悬念。” 此话一出,神莫和宋月龄神经一绷,倒吸一口凉气。 地狱猫看见神莫诧异的眼光,详细解释:“的确如此。无论是西方国家的乌托邦还是华夏大陆的大同世界,只是提到了凡人,没有提到多不胜数的妖魔鬼怪。” 修行者灭绝以后妖魔也会随之消失? 不,不会。神莫又推翻了这个理论。 既然预言提到了修行者,为什么会对存在世上的无数妖魔一字未提?正如阴阳猫所说,预言带着悬念。 假设修行者灭绝以后,妖魔鬼怪扔隐存于世,这将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宋月龄表现出来的是慌张、惊恐。而神莫表现出来的是睿智的眼光。 他深感作为阴阳师责任重大,联想到福头村那么的村民对自己如家人,万一预言成真,这些亲人如果遇到妖魔该如何是好,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亲人也是亲人呐! 千丝万缕,头痛至极。 “咚,咚——咚——” 宁静片刻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一阵琴声,如滴水穿石之力,震动着人心。屋内没有古琴,声音像是漆黑的荧幕中传来的。 随着一声低沉但又贯穿人心的琴声响起,地狱猫说了一句:“那个可怕的预言。现在想来,真的很可怕。” 琴声优美的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基调静美,但静中又动。弹至高潮部分,旋律一转而为活泼灵动,点缀以雁群鸣叫呼应的音型,曲调极为逼真、生动,令人叹为观止。曲中充满了生机和欢跃,意境苍茫恬淡而又生趣盎然。 荧幕再次亮起,画面顷刻显现。 黄昏将至,烟波浩淼的洞庭湖边,岸边一带白沙,安详恬静,蒙蒙如霜。一群大雁从远天飞来,在空中徘徊飞鸣,先有几只降落在其上,仰首与空中的飞翔者相互鸣叫呼应,继而雁群一一敛翅飞落。 宋月龄激动万分,此曲一出她便知曲名。 “好曲,好曲。好一首绝世名曲《雁落平沙》。” 她从小饱学知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此琴曲太过动听,直至结束才说道。 “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侠士之心胸也。” 人皆有所求,欲望真纯本性,会心于浮世中的涟漪,有的醉心名利场上的大红大紫,有的执心于应时的疲累,有的却适于红尘之外。 “听完这首写鸿鹄远志侠士心胸的《雁落平沙》,此刻我的主子又在想些什么。” 筝筝古琴袅袅余音之后,留下一片无边的清静。 这首古琴,是阴阳猫使出法术故意所做。它想用这一首壮烈的琴曲唤起主子的斗志和责任,指不定运气好还可以唤醒他的记忆。 此时阴阳猫已经虚弱过度,奄奄一息,为了让主子弄清现在的局势,它差点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地狱猫和阴阳猫相处上百年的时间,它们彼此心有灵犀,它便替阴阳猫说话,说道:“阴阳猫阵法的这一切,都和接下来发生在主子身上的事情有很大的联系。” 回想到三年多以前发生的事情,地狱猫神情越来越严肃,怔怔说道:“那是一场差点要了主子性命的战斗,哦,不,是战役。” 阴阳猫用法过度,已经昏迷过去。 阴阳猫发出低沉的“咕噜”声,这种呼噜声就是猫类假声带震动时,通过喉腔共鸣而发出声响,宛如哭腔。神莫看在眼里,心中感动万分,他正准备去抱起阴阳猫,宋月龄抢先他一步把阴阳猫抱进怀里。 宋月龄当然看得出阴阳猫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哇哇大哭起来。 往事讲到这个份上,地狱猫不能让阴阳猫的心血给断了,虽然它没有像阴阳猫一样有催动八卦阵法的能力,但它依然可以代替阴阳猫的作用为主子讲那些陈年往事。 “主子应该知道义和团吧?” “义和团我知道。民间爱国组织。后来受到国内国外军队同时镇压,几近灭亡,清廷为了收拾残局,派出大臣李鸿章与外国谈判,在1901年,清廷最终与十一国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当初义和团的成员多为道家、兵家、名家、法家等十余大家流派为首,他们发动了对阴阳家的灭绝战争。” “你说什么?” 神莫大吃一惊。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夜话三千 义和团成员发动了对阴阳家的灭绝战争,我没有听错吧? 神莫先是在脑海里自问一遍,接着问了一句“你再讲一遍”,他非常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这一次地狱猫重点讲道:“义和团先是把弱小的阴阳师家族灭掉,然后再逐步扩大势力,同时灭掉了很多阴阳家势力。三年多以前,我们共同战斗,那个时候天猫它为了保护你,才死的。” “啊,为什么会这样!”神莫错愕不已。 地狱猫讲到这里的时候失声痛哭,对于它来说,仿佛那场战斗就在昨天。 “道家作为义和团源头,表面上是说预言中讲阴阳家会有修行者叛徒毁灭人世。不过只有阴阳家才知道,那是他道家一山不容二虎的嫉妒之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针对阴阳师?”神莫追问。 “据我所知,千年以来道家就很不满阴阳家的存在,从古至今双方从未停止过摩擦。以消失的那页《易经》为导火索,道家联合多家发动了惨绝人寰的清除阴阳师战争。” 但凡著名古典都记载了预言“大同世界”,作为千古奇书《易经》,不可能不对预言有个批示。这是所有修行者心中的疑问,而当时《易经》正本只有一件,恰恰就在道家手中。 《易经》传承两千年,偏偏到了明朝时期最关键的一页记载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人无限遐想。 “太极图中神人起,引领尘世入大同。” 这样说起来,不就是指与太极图相关的人会引领华夏大陆修行者进入大同世界的意思。 地狱猫的意思是,在明朝的时候,道家就已经开始借题发挥针对阴阳家,很多阴阳师家族饱受非议,甚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荒谬可笑,会太极图法术的又不单是阴阳家,我看他道家才是罪魁祸首。”一想到宋家沟那些邪恶道士,神莫更加愤愤不平。 “所以我一直觉得,《易经》里面很有可能没有那一页,很有可能是编造的谎言,借此做文章针对阴阳师。”地狱猫也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既然是太极图中神人起,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果这页消失的记载属实,就绝对关系到所有修行者的存亡。任何修行者责无旁贷,不敢掉以轻心。 作为以太极八卦为圣物之一的阴阳师来说,神莫深感自己更加责任庞大。 此时阴阳猫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轻声细语唤了声,“地狱,快……分我一点……灵力我用阵法……为主子讲后面发生的事情。” “你这个臭死人的阴阳猫好生歇着去吧。”地狱猫这番打趣的说是为了让它有个轻松自在的心情去好好静养,同时也暗示主子的事交给我了这种意思。 “终有一天,道家发动的战争蔓延到了主子家。” 我家?终于说到我的家了。我的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家里父母兄弟姐妹几人? 尽管地狱猫卖起了关子,神莫却更快期待和向往。 可是地狱猫一句话就让他内心失落。 “我和阴阳猫通过天猫铺路引荐了你,最开始一直待在主子身边的是天猫。我和阴阳猫还没来得及彻底了解主子的家世,战争便打响了。” 神莫叹了一口气,问“那意思是,你们两个也不了解我的家世了。我以前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你们都不知道吗?” 地狱猫摇摇头,说:“确实不知道,那场战争事发突然。主子你不要太过悲哀,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强调天猫的存在感,目前这种情形,只有它才能为你揭开家世。” 既然神莫失忆,两只猫妖把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神莫,它们没有必要刻意隐瞒什么。神莫心里比谁都清楚,两只猫妖已经尽力了。 宋月龄受到了阴阳猫奄奄一息的影响,撒泼岔嘴讲:“你这不是说的屁话吗?猫都死了,找谁问去。” 只见神莫的右手臂向上一抬,奋奋有力,替地狱猫开脱着说:“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它复活。” “那就是找到它的尸体。”地狱猫和神莫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是他们俩异口同声说出来的。 可是事情过去了三年多,而且又不是在福头村发生的事情,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你们修行者的世界竟是如此尔虞我诈。看来外面那些臭道士和宋家沟的一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宋月龄指的当然是破坏宋家沟风水宝地的那群山西道士。 此话一出,地狱猫耳朵更加竖立有力,这句话深深引起它的注意。 看来主子身边的大美女是个有故事的人,地狱猫转眼望着神莫,等待着主子诉说身边这位大胸美女的故事。 虽然地狱猫没有眼珠子,不过它那灵性地一转头神莫立马就明白了。 他把宋家沟的经历说了一遍,同时正好讲道了突然出现在宋家沟那两个鬼魅神秘的黑影。 “那两个黑影……他们……不是灵物,灵物是不配与他们比的。” 地狱猫挑了一个重点讲到,当它提起那两个黑影,不由得心里有点恐慌,它摇摇头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所谓灵物,就是指除了凡人和动植物外的一切鬼魅生物。 尸虫、僵尸、冤魂、恶鬼、凶灵等一切不分好坏的妖魔鬼怪统称灵物。 像阴阳猫和地狱猫这种和修行者签订了召唤契约的猫妖被称为“鬼仆”,也是灵物中的一种。 “那两个黑影,是神。”地狱猫说出“神”字的时候打了一个猫颤,俨然被神的威慑力震撼。 “据说是昊天大帝派往人间帮助修行者渡过劫难的神,不到危难之际这些神不会出现在尘世。” “派往人间辅助修行者的那些神一共有12个,以顺序排列实力大小,对应十二地支。这些神全是十恶不赦的凶神,战斗力极强。我们猫妖三剑客合起来的实力也抵不过相对实力排名较弱的凶神。” 天猫便是死在十二地支凶神手中。 三年前天猫刚介绍神莫认识了地狱阴阳二猫,突然来了一大群顶级道士找上神莫,打斗中双方同时召唤了凶神和鬼仆出战,最终神莫双拳难敌四手,天猫以命换命救了神莫,才有神莫半夜飞到福头村的情景。 最后地狱猫说到,它们只是从天猫口中得知神莫拥有两个凶神辅助,曾经在一起对抗敌人时地狱猫被两个凶神捉弄过。但是目前为止阴阳猫和地狱猫也不知道凶神的具体来历和身份。 神莫虽然失忆后不知道凶神的来历,但是他知道昊天大帝是谁。 昊天大帝是天,凡人口中的老天爷。是凌驾于黄帝等人族至尊还要往上的至高存在。 “excuseme…我只听说过玉皇大帝,没有听说过昊天大帝啊!” 宋月龄一脸迷糊插嘴讲,由于学了洋文,不经意间冒出一句。 地狱猫不懂前面一句说的什么,埋汰她一句:“一口什么?你丫的是《西游记》和《封神演义》小说看多了吧。那是杜撰出来的假人物。” “那太上老君呢?我们大学堂的先生经常提到太上老君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开天导师。” 地狱猫继续埋汰,“你那狗屁教书先生该不会是道家中人吧。只有那些狗屁道士才会吹嘘这些不现实且不可考证的鬼东西事迹。” “太上老君不过就是老子,被后世某位皇帝封为太上老君,确实是个超级厉害的大佬。按华夏大陆传统神话传说,盘古前的天地混沌如鸡子,只有一个盘古是活的。是盘古开天辟地。” 宋月龄嘴里念念有词,“但按道家说法,太上老君开天经所说,先有盘古后有天,太上更在盘古前。” 地狱猫听到宋月龄狡辩后有点偏激,便开始一鼓作气。 “道教的创始应源于黄帝,发扬于老子,成教于张道陵。你说哪个更早?” “什么老君一气化三清;一切厉害人物全是老君的化身;化身还还授道于三皇五帝,大多是现在的道家神吹鬼吹自个儿意淫罢了。” “刚刚荧幕才放了,你看到哪去了?《山海经》再了解一下?亏你还是文化人。” “呃……”神莫处在两个人口水之间,被地狱猫和宋月龄的犀利言辞惊得哑口无言。 宋月龄被地狱猫一顿说得狗血淋头,她不敢再顶嘴,仿佛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不明觉厉”。 “狗屁道士,除了个别正直的道士,现在这些杂碎道士,我一个都放在眼里。”地狱猫还在一旁没完没了。 “这一点,我倒是认同的。”宋月龄转而笑嘻嘻看着地狱猫。 “那你为什么还替道士争辩,真是气煞我也。” “我只是就事论事,梳理知识嘛!” 宋月龄翘着嘴,做出一副调皮的样子。 转眼间屋内紧张的气氛又缓和很多。 “呃……” 神莫半天插不上话,一脸茫然。 后来宋月龄主动把宋家沟的事情再提及了一遍,地狱猫才恍然大悟,它说了一句“我隐隐感觉,近段时间内,此地有大事发生。” 如宋月龄所说的,神莫放走了剩下的两个道士,地狱猫非常担心神莫暴露了自己身份会引来道士的报复,它有这个预感。 地狱猫正要对宋月龄问话,才发现这个美丽的女子抱着阴阳猫蹲在墙角一旁睡着了,两个刚认识的家伙安稳的睡在一起。只怕也是他们最近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福头村的公鸡喔喔叫起,一家接一家,一声接一声,不经意间神莫才发现天色微亮。 他此刻头晕晕的打起哈欠困意十足,撑完懒腰,抱起熟睡的宋月龄去了隔壁屋子。 然后他又回到自己房间入睡,地狱猫则睡在他旁边。 漫长的夜晚就这样告一段落。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浪子回村 今天,对于福头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从西安城里回来了一个17岁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吴亦闯。 福头村也就巴掌那么大块地,谁家有个什么事儿,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浪子回村,打破了村里往日的平静。 吴亦闯的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的含义是让他做一个有志向的人。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吴亦闯这个年轻人,恰恰人如其名,从小不甘平庸,敢于出头。长大以后更是心怀抱负,他十三岁就离开贫瘠的村子去外面的世界闯荡,盼着终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吴亦闯是偏远农村出来的人,到了西安城里没有住处,身上也没有钱财,只得风餐露宿。 最早的前几个月他在城里像个叫花子一样以要饭为生,后来通过努力去码头做搬运结果工钱被骗,再后来做起卖报员,然而经常被市井混混勒索诈取。 那个时候他明白了穷人的出头之日比登天还难,不过越是这样的人生他越想去改变。每当受尽屈辱苦难的时候,他都攥紧拳头,赌咒发誓说,我是吴亦闯,我要去闯,终有一天老子要过上比富人好一百倍的生活。这句话反反复复不知道他说了多少遍,任何痛楚都抹灭不掉他那颗闯荡的心。 有一天饥肠辘辘,他得知城里经常闹鬼没有人敢做更夫这个职业,而且当时工钱还比较丰厚。 在鬼怪横行的动荡年代,干更夫这个职业的人,要么是亡命徒,要么就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修行者。 吴亦闯则属于前者。 做为一个十几岁的凡人少年,鬼怪他当然害怕,迫于生计,他只好去做没人敢做的更夫。 最开始运气挺好,半夜打更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妖魔鬼怪,直到一个月后的夜晚,他遇到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秋高气爽的夜晚。 一到半夜子时,吴亦闯与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西安城口街头。 吴亦闯独自走在昏暗的大街上,他披着马褂,提起一盏黄灯笼,拿着铜锣边走边敲。 “咚——咚!咚!咚” 干更夫这个职业已有一个月,他刻苦地记着时间,熟练的鸣锣出三更时的铜锣声节奏。 铜锣声落,他开始吆喝:“子时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提着灯笼在漆黑的道路上又行了几百步,他继续鸣锣。 “咚——咚!咚!咚” 嘴里吆喝着:“子时已到。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夜巡了半个钟头,没有发生其他异常情况,此时恰好经过一个叫“仙雾福寿庄”的鸦片铺。吆喝了这么久时间,吴亦闯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没有带水壶,因触景生情,他便从兜里掏出火柴和半支大前门香烟。 他蹲在地上,把灯笼罩挪开,然后把半支香烟递进烛火内,一阵烟雾缭绕。 “呼~” “这烟真带劲儿。” 吴亦闯满意一笑。 自从做更夫第一个月时间便拿到了白花花的大洋,吴亦闯的日子逐渐潇洒起来,抽上了时下刚流行的正宗大前门。 他正抽着烟吞云吐雾,陶醉在烟云里的喜悦之中。 漆黑一团的大街上,凉风习习,他单薄的马褂裸露着鼓起鸡皮疙瘩的肩膀,吴亦闯冷得发抖,他大吸一口香烟,试图让身子变得温暖。 忽然之间,一匹白纱布劈头盖脸捂住了吴亦闯的面颊,他惊得把灯笼一扔,慌忙扯走纱布,一时间可吓坏了。 他后退两步,借着地上的灯笼光环顾一下四周。除了身前的一块白纱布,眼前空无一物。 吴亦闯一抬头,仰望半空,后脑勺感受到一股阴沉沉的感觉。 只见模模糊糊的一条细麻绳上晾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很多衣服像是唱戏人穿的。 晚风习习,吴亦闯头顶上晾着的衣服随风摇摆。只是恰好风吹落了一匹纱布而已。 他发现没有异常,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他奶奶的娘的!吓老子一哆嗦!” 吴亦闯又深吸一口香烟,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顿时漆黑的地面多了一个红点。 曾经更夫头子告诉过吴亦闯,打更的历史源远流长,相传起源于上古洪荒时期的法术。流传至今,一是主要起到一个定时报时、夜巡安保的作用,另一个则是传说起到驱鬼的作用。吴亦闯精神抖擞,继续打更。 宁静的街道上隐隐响起乐器声,他心想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有人演奏乐器。 走了十几步后他发觉,每走一步,吹笛子、弹琵琶、拉二胡的乐器声就变得越来越清晰。 吴亦闯停住脚步,以为产生了错觉,可是乐器声依旧清晰,像是在弹奏某个戏曲。忽然前方漆黑的道路上,一个悲愤、凄凉的秦腔戏曲唱起: 我双膝跪倒把娘望~ 悲切切尊一声儿的高堂~ 你的儿本是龙生凤养~ 自幼儿常依在母后身旁~ 你教儿学礼替名节为上~ 你教儿学孔孟习文舞枪~ 恨周瑜无有那男儿气量~ 家人们今分离痛断肝肠~ 儿走后望母后多加保养~ 莫为孩儿挂心上~ 我今对娘把实话讲~ 是去是留无良方~ 声声血泪把娘唤~ 娘啊你与儿做主张~ …… 唱声止,乐曲声落。 黑暗之中一个穿着戏服的带妆花旦迈起戏曲步正朝吴亦闯缓缓走来,刚才他唱腔里面带着哭腔,让一种本来不存在的悲痛、凄凉的氛围无中生有。 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还有人在大街上唱曲? 此时吴亦闯仍然沉浸在戏曲之中。 花旦沉默不语,步步紧逼。吴亦闯看了一眼手里的铜锣,突然他想起为什么没人敢做更夫,再加上眼前这个诡异的戏子,更加吓得吴亦闯连连倒退几步。 鬼,有鬼。 我一定是遇到鬼了! 吴亦闯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他转身撒腿狂奔,一口气跑出七八里路,躲进了狭窄的巷子里。 宁静的夜空下,吴亦闯听着自己“咚咚咚”的极速心跳声,心脏仿佛要崩了出来。 “呼~呼~呼——”他大口大口的喘粗气,满头大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流进脖子,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马褂。 警惕片刻,那个戏曲花旦没有追上来,吴亦闯这才感觉到两腿发软站立不住,他靠着墙蹲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万籁俱寂的巷子里,就在他墙背后不远处那片紧闭的窗户里,“咯吱咯吱”作响。 吴亦闯心惊胆颤。 紧闭的窗户里顿时传来一男一女欢快的交融声。 吴亦闯一听到这般浪叫声,反而心跳加速,脖子通红,男性的生理反应异军突起。 他确信花旦没有追上来后,便悄悄走到窗户外面,贴耳偷听。 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脑袋瓜子一热,他感觉到一股热流快要涌出。正听得起劲,忽然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拍到了他的肩膀。 吴亦闯定睛一看,竟是那花旦变成了鬼脸杵在身旁。 “啊啊——” 吴亦闯发出一声惨叫,踉踉跄跄往后缩了十来步,屁滚尿流。 花旦阴笑着鬼脸,沉默不语。无声胜有声,闷不作声的厉鬼更加吓人。 却听旁边窗户里一个汉子大骂:“他妈的,哪个傻x在外面鬼叫,把老子都吓阳痿了。”言语间极其不爽。 “啊~” “嘤嘤嘤……”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女子发出一声娇喘后说道。 “管他妈的,来来,我们继续……” “啊~啊不要~啊~好shuang~” 又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吴亦闯却吓傻了,呆若木鸡,甚至忘了喊救命。 “大丈夫铮铮铁骨你不学好,学那可恶的洋人抽大烟。我今天替那老天,取了你二两小命。” 花旦厉鬼说完就伸出利爪一把抓向吴亦闯,顿时他脸上鲜血直流。 厉鬼正打算把吴亦闯一击毙命,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划破夜空。 “陕西戏鬼!我等你很久了。” 两个道士各拿一根发着金光的细长鞭从头而降,道士二人前后一人一方,使出金鞭缠住花旦厉鬼。 花旦厉鬼快要挣脱之时,突然又出现一个道士翻腾而来,手持一把桃木剑直插花旦厉鬼脑门。 双方实力悬殊,花旦厉鬼当即化为灰烬。 吴亦闯被三个道士所救,从此他非常崇拜会法术的修行者。道士也敬佩他做更夫的勇气,对他刮目相看。 后来吴亦闯跟随道士一同加入了义和团。 天有不测风云,吴亦闯进去不到两年,他所加入的义和团分支被各方势力消灭,救他的三个道士同时牺牲,吴亦闯只好侥幸逃回了福头村。 一回到福头村后,邻里乡亲们都来看望这个城里混出来的少年。吴亦闯正在模仿说书的样子讲道:“我和那道士中的翘楚一同斩杀恶鬼,最后义和团头领看重我,让我当坛主,我是再三推辞,万万不从。” 言语间,他还修饰出自己淡泊名利的美好品德。吹的什么死牛,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福头村乡亲们投来羡慕的眼光,令他非常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冒出。 “狗子,这不是张狗子吗?”吴亦闯激动的喊。 “哇。闯哥,去了城里就是不一样啊,金边纹绣的马褂真帅气。” 吴亦闯身着城里的高档马褂,张狗蛋穿的乡下的粗麻背心,所以他非常羡慕。 吴亦闯比张狗蛋大一岁,两人年纪相仿,从小在村内一起玩耍。不过两人小时候经常闹矛盾打架,张狗蛋以前个头小,总是被吴亦闯打哭。 好在曾经一切过往云烟,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再多也是愉快的回忆,彼此熟悉的二人多年未见,俩人一笑泯恩仇。 一群人正其乐融融的嘘寒问暖。忽然一个村民跑来惊吼:“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两条恶狗进村乱咬人,拿砍刀也杀不死!”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鬼狂犬 吴亦闯听了先是一惊,若真是刀都砍不死的狗,这等恶狗岂是普通疯狗?厉鬼、妖怪他都见过,他猜想乡亲口中的恶狗一定是某种凶兽灵物,绝对错不了。 转而他却暗自庆幸,得意洋洋。心想跟着道士干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有机会在乡亲们面前露一手驱鬼绝技。 当福头村村民们又惊又恐的时候,他立马安抚大家说:“大家别慌,我跟了道士多年,习得一身好本领,今天看我治了这些卑鄙可恶的凶兽。” 可是周围乡亲父老并没有理会他,大家几乎同时在说“快去找神莫”这样的话。张狗蛋主动说“我去,我去。”说完就急急忙忙跑走了。 吴亦闯顿时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很低,神莫他娘的是谁?从来没有在村里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又呼喊两声,没有一个乡亲父老理会他,最后他震裂声带怒吼:“都给我他娘的听着,看我去收拾了恶狗祭天!” 这时福头村的村民们纷纷望向他,吴亦闯趁机从盘缠里拿出驱邪符和桃木剑等普通道士器具。 “走,杀恶狗!” 吴亦闯拿起符文和桃木剑像模像样比划两下,信誓旦旦。 起初村民们还有些半信半疑,看到吴亦闯手里的器具和一丝不苟的态度,再加上大家只是听到这样的怪事并没有亲眼看见恶狗的凶险程度,后来几乎所有人的想法和吴亦闯心想的一样“就算厉害也不过就是一条恶狗而已”,所以大家选择相信吴亦闯可以制服恶狗,便随他一起去了。 而昨天半夜从阴阳猫手上夺过解说接力棒后,地狱猫困得要死,在神莫的凉席上却难以安稳入睡。 因为猫的嗅觉非常灵敏,带有一丝霉臭的昏暗屋子里睡得极不舒服。 夏季炎热,太阳刚冒出头,地狱猫就躲去榕树下阴暗的角落乘凉。只见它蜷缩成一个煤球,昏昏沉沉的睡着大觉。 古老巨大的苍翠榕树正面就是村长家的大门,“唔吱”一声,神莫破门而出,表情极为严肃。 此时仍在屋内昏迷不醒的阴阳猫耳朵动弹了两下,外边的地狱猫同一时间猛然惊醒,他们三个同时感应到了村中突然冒出的两股浓烈无比的凶煞之气。 “主子,注意到了没?”地狱猫充满戒备的说。 “嗯。”神莫双眉颦蹙,点点头,只怕村中有灾祸降临。 村中弥漫的凶煞之气正是村民口中的两条恶犬所传出来的。 地狱猫能够清晰的感应出凶杀之气的信息,它如解说一般道:“这两条恶犬凶兽,少说也有两百多岁,实力恐怕不在我之下。” 灵物修行不像人类靠天资悟性和修炼时间,灵物的实力主要取决于岁数,岁数越大就代表活得越久,而活得越久的灵物,自然就代表修为越高。可见两条恶犬拥有两百年以上的实力,大大超越了普通人类修行者,实力非同小可。 神莫在村外设的避魔屏障对于实力如此强大的灵物来说如同虚设,福头村三年来从未遭遇过实力超强的灵物,这使他心中充满疑虑,如此凶恶之物,怎会出现在福头村。 “刚才我在睡梦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引魔香,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地狱猫和神莫签订的召唤契约是以灵魂为媒介,所以地狱猫能读懂神莫的心思。正是因为猫科灵物比普通动物嗅觉还要灵敏五十倍,它便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引魔香,不就是一种能吸引方圆百里内所有灵物的独特迷香吗?这种引魔香,是利用民间流传的迷魂香和地狱独有的五彩蔓陀罗花粉以及童男童女的尸体骨灰等原料混入燃烧物体中炼制而成。其香气只对灵物产生作用。 可是,无论是其中哪一种原料都取之不易,普通凡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秘方,更不可能得到这三种原料,看来定是有修行法术的人在作祟。 “你能不能嗅出引魔香从哪里散发的?” 地狱猫回答说不能,那一丝香味很难判断出从何而来,如果自己不是嗅觉灵敏的灵物,否则不会闻到一丝引魔香的气味。 “事不宜迟,速速行动。”神莫示意地狱猫往煞气方向去。 两条恶犬每一条都是两百年的修为,地狱猫自身也不过是三百多年的修为。它伸出四只爪子,做伸懒腰的动作把猫身拉得细长,像在活动筋骨。同时它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嘴里念叨:“好叻!看来这是一场恶战。” 神莫和地狱猫一起动身,往村头跑去,张狗蛋从另一侧小路赶来,正巧看见神莫和一只猫在奔跑,狗蛋忙喊:“神莫,快来。有恶狗进村咬人。” “我正是要去村头。狗子你别太靠近,躲远一点。”神莫边跑边回应,同时关心着张狗蛋的安危。 “咦?我刚刚说了恶狗在村头吗?他怎么知道?”张狗蛋还在疑惑不解之时,忽然神莫前面的黑猫飞到半空中腾云驾雾,顺带拖起神莫飞远。 “等等我……”张狗蛋在后面使劲追。 此时此刻,两条进村的恶狗已经连续咬伤八个村民,他们大腿小腿、左右胳膊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淋淋,染红衣物。被咬伤的村民们躲在角落,紧咬着牙,痛苦万分。 两条恶狗瞪着带血色的诡异眼睛,尖长的利齿上沾满了鲜血,其他村民陆陆续续拿着锄头、大砍刀、杀猪刀赶来,能招呼上的利器全部用上对付恶狗,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尽管利器割进恶狗的肉皮,一条条伤口却瞬间愈合消失,转而恶狗更加凶猛无比扑向村民,形势完全一边倒。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村民反被咬伤,搏斗中的村民们害怕了,纷纷退缩。两只恶狗步步紧逼,蓄势待发,像是在挑选下一个攻击对象。 村民们冷汗直流,他们小心翼翼往后退,没有人敢背对这两条邪物。突然其中一只恶狗率先攻击,迅速扑向一个村民,村民伸出手臂挡住胸膛要害部位,当即却被恶狗撕破手臂上的肉,那村民惨叫连连。 恶狗凶残无比的把嘴里叼着的刚撕咬下来的血肉一口吞下肚,哽咽后恶狗吐起舌头,残留在舌头上的鲜血直流地面。看见这一幕,村民们更加惊恐万状开始逃窜。 就在一片狼籍之中突然飞出两张驱邪符文击中其中一条恶狗,顿时噼里啪啦火花直冒。 那条恶狗先是吓得腾空跃起,落地后被符文击中的伤口开始恢复,另一条恶狗看见有符文飞来立刻警惕起来,两条狗同时恶狠狠盯着符文飞来的方向。 吴亦闯从人影中杀出,比划着桃木剑,大喊:“本大侠在此,恶狗速速退离。” 而此时桃木剑不受控制的自动瞄准两条恶狗,发出一道闪电金光劈向恶狗。千钧一发之际恶狗迅速闪躲,射出的金光击中地面“轰隆”一声,地面凿出个裂缝。 “厉害啊小子。” “阿闯,加油,杀了两条恶狗。” “干掉它们。为乡亲们报仇。” 一时间村民们发现符文和桃木剑对恶狗有作用,眼见吴亦闯与两条恶狗对峙,纷纷为他叫好助威。 他感到很是兴奋,他总是希望别人把他当作聚光灯下的主角。 吴亦闯没有修为没有法术,他不知道两条恶狗的实力,只是凭借着义和团道士留给他的驱邪符文和桃木剑出人意料的对恶狗有效果,他更是感到自己威风凛凛。 此时吴亦闯更加得意忘形,如作死一般叫嚣着:“两条疯狗也敢到我的地盘闹事,大爷我顷刻之间就能让你们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两条恶狗是灵物,它们听得懂吴亦闯的话,更被他的话激怒。只见两条恶狗同时腾空飞跃,扑向吴亦闯。 吴亦闯迅速后退拨出两道驱邪符文,符文正中恶狗头颅,两条恶狗落地后继续发起攻击,吴亦闯手中的桃木剑发出金光击中一条恶狗,另一条恶狗则扑上来咬住吴亦闯手中的桃木剑,顿时“咔嚓”一声,桃木剑折断两截,剑锋那一截落在地上。 “啊!” 吴亦闯捏着断剑,村民们和他一样,同时惊惶失色。 两条恶狗同时又朝他撕咬而来,恶狗刚要咬住他的脖子,生死之间,恶狗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见两条粗大的一黑一白光束锁链分别从神莫背后的巨大八卦太极图中的阴阳鱼内伸出拴住了两条恶狗。 吴亦闯惊慌得顾不得眼前这个陌生少年,他急忙后退几步,与恶狗保持安全距离后他才望向神莫。 神莫察觉两条恶狗很快就要挣脱掉,他立马驱动两条黑白锁链把两条恶狗甩飞到离村民们最远的距离,以保证村民们的安全。 地狱猫和神莫赶到以后,再看这两条恶狗,基本长得一模一样,属于同类。 恶狗皮毛很短,庞大的身体黝黑发亮,肌肉异常发达,看起来强壮有力。其头盖骨凹陷,而且前脸也有少许凹陷,它们的颧骨隆起远离头盖骨,头部与颈部连接处形成一个强劲的弓形,耳朵坚厚直立,瞪着带血色的诡异眼睛,尖长的利齿上沾满了鲜血。 “我的天呐!”地狱猫看到这两条恶狗后大吃一惊,它认得这两个残暴的凶兽。 看到周围团转被恶狗咬伤的一大片村民,地狱猫再次惊呼:“完了!完了!” “这两个狗崽子竟然是鬼狂犬。”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老虎不发威 “完了完了!” “怎么了?” “这两个狗崽子只不过是刚成年而已,指不定附近还有个更无敌的狗老汉。” 地狱猫解说,鬼狂犬活两百年才算成年,它断定这两条恶狗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隐患。 “主子你是不知道啊,一旦被鬼狂犬咬伤,即使擦破皮,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妖毒竟如此之强?” “最要命的是,被咬的人死之前会变异。” 地狱猫刚一说完,被咬伤的村民开始学狗叫,毒性已经开始发作。 最终有十二个被咬伤村民无一幸免,变异村民的身体特征迅速改变,先是双眼变成鬼狂犬一样的带血眼珠,然后长出一口犀利无比的僵尸牙,皮肤表层下原本正常的青色静脉血管扩张变成深紫色血管暴起,如深紫色树根须遍布面部和全身,极为异常恐怖。 “这下咋个搞,两条鬼狂犬已经够棘手了。”地狱猫说。 两条鬼狂犬狂叫两声,凶狠地盯着神莫一举一动,防备万分。地狱猫和神莫能够感应到两条鬼狂犬的实力,同样对方也能感知到他们的特殊。所以鬼狂犬不敢轻举妄动。 变异的村民已经开始袭击正常村民,这下神莫可急坏了,来到福头村后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场景。 “困邪咒……显!” 神莫一念咒语,一张比凉席还大的金黄色符文虚像飞过去,包粽子似的困住一个变异村民,虽然他又继续画了三道困邪咒出来,却远远赶不上这么多变异村民袭击人的速度,使得困邪咒的作用微乎其微。 “厉害!真他娘的厉害!这个看起来跟我一样年纪的少年,竟然是个会法术的修行者。” “这个人使用的法术很像道士和阴阳师,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难道他就是乡亲口中的神莫?” 吴亦闯看见神莫会使用法术,即羡慕又惊讶得目不转睛。 几个村民齐力抗击一个变异的村民,并把变异村民死死摁倒在地压制住,后来村民发现这个诀窍,几个人为一队同时对抗一个变异村民。 “小心!”神莫指着吴亦闯的背后大喊。 吴亦闯正看神莫的法术看得起神,转头看到扑脸而来的变异村民才如梦初醒,他急忙抓起道士的符文砸去,噼里啪啦火花四溅,那个变异村民被炸成肉糊。 “啊!” 神莫大惊:“不要伤害乡亲!” 吴亦闯立马替自己开脱:“他刚刚想要了我的命,由不得我!” 地狱猫看见吴亦闯手上有道士的器具,若有所思:“嗯……修行者道具……” 忽然,他们惊异发现,被炸成肉糊的变异村民血肉再生,身体重新变得完好无损。 神莫问地狱猫:“难道鬼狂犬也有这个能力?” “对!所以才棘手。”地狱猫回复。 吴亦闯倒是很自在,笑着说:“这下可好了,我随便炸,反正弄不死。” 他继续掏出符文把那些落单的变异村民炸得血肉模糊瘫倒地上,这不失是一个为福头村村民争取时间、争取生机的机会,神莫不好再做阻拦,只是让他觉得有点卑鄙龌龊。 “啪啦”一声,鬼狂犬嘴里射出一道淡紫色光柱试探性的攻击神莫,情急之中地狱猫凭空变出一把刀弹开光柱。 “哎哟!不动刀似乎还搞不定这道光柱。”地狱猫清楚自己和对方鬼狂犬各有几斤几两。刚刚那一招淡紫色光柱就是杀招,如果地狱猫凭身体去接招,无疑于空手接白刃。 “两条鬼狂犬崽子果然厉害。” “真担心狗崽子的父母跟进村怎么办。” 刚刚地狱猫用刀弹开光柱的时候,空气中出现剧烈的波动,震得一旁神莫不由自主地说。 “要不我给两条狗打个招呼让它们撤了?”地狱猫说。 既然鬼狂犬是凶兽,但凡是个灵物都可以用语言交流,福头村与它们无冤无仇,说不定真能劝退两条恶狗。 “你行你试试。” 地狱猫上前几步,说:“两位狗爷大驾光临,本猫王有失远迎,狗爷多多包涵。” “狗爷来到我们这个穷地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请另寻福地休养生息。”阿谀奉承的话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鬼狂犬没有理会,只管一个劲的充满敌意准备再一次攻击。 “喂,主子。这两个狗娘养的太高冷了,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呀。” 地狱猫相信对方肯定听得见,它退回来悄悄骂道,言语间流露出讽刺之意。 “如果它们执意攻击我们福头村,我就只能硬上了。” 打个锤子啊打,我先溜了。 神莫戒备着两条恶狗的时候,余光扫到旁边的地狱猫不见了。 嗯?这猫呢? 当他左右寻找,发现地狱猫正悄悄准备逃走。 “喂!你给我站住!”神莫呼喊。 “锤子了被发现了。”地狱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 它手上拿着刀,一阵颤抖过后,满脸无奈:“哎,打就打吧。弄死一个少一个。” 它迈步走到鬼狂犬正对面,观察到它们血红的眼珠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的白膜,小声嘀咕一句“果然是中了引魔香的特征。” 然后接着继续用四川话说:“来嘛,打就打嘛,看哪个怕哪个!”它说这段话的时候已经站立起来,银光白刃对准鬼狂犬,一个英勇霸气的江湖剑客栩栩如生。 “嘿!愣着干嘛,两个傻x狗。” 两条鬼狂犬听到地狱猫的嘲讽后震怒,它们不甘示弱的竖立站定,前狗脚掌变成细长、锋利无比的骨爪挥动,像在示威。 突然,两条鬼狂犬以超音速速度飞驰过去,地狱猫大惊,好在惊慌之时用刀接下这两波攻击。 “好快!”神莫惊呼。 站立的地狱猫和两条站立的鬼狂犬打斗场面像一个侏儒大战两个巨人,可地狱猫的力量丝毫不落下风,双方你攻我守,我守你攻几个回合,骨爪和刀音摩擦的火花星飞溅,持续发出“哐当”的触碰声。 神莫一边使用困邪咒束缚变异村民一边看得起劲,忽听“咚”一声一道小黑影重重摔破墙边的木桶,破碎的木块埋没了小黑影。 “痛痛痛……” 从木桶爬出的小黑影正是地狱猫,它刚刚被鬼狂犬狠狠一脚踢飞。 没等它喘息,一条鬼狂犬变回四条腿,张着血盆大口腾空扑来,欲要生吞地狱猫。此时另一条鬼狂犬嘴里又蓄积了一道淡紫色光柱,瞄准了地狱猫的躲避路线,如果地狱猫闪躲,它就可以一击必中。 然而地狱猫没有闪躲,扑过去的鬼狂犬一口吞进地狱猫,只见鬼狂犬下颚被刀捅出窟窿,刀光剑影,地狱猫的刀在它嘴里把它的下巴划得稀巴烂,鬼狂犬正中下怀。 而地狱猫却心想,“糟了!” 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地狱猫忘了鬼狂犬有迅速恢复健康的能力。 鬼狂犬的的下巴迅速恢复原状,同时它试图用牙齿磨死地狱猫。双方都在挣扎,鬼狂犬使劲摇头晃脑借重力影响地狱猫的摆脱,目前从表面上看鬼狂犬更占优势。 嘴里吞着地狱猫的那条鬼狂犬,它的嘴里忽然冒出滚滚白烟,短短三秒内,鬼狂犬嘴里发出“唰唰唰唰——”连续几十声响动,它的头颅四面八方冒出白色气流刀光,犹如西瓜炸裂一般,脑浆血肉四处乱飞,极具冲击视觉。 那只鬼狂犬没有了头颅,身子却屹立不倒,地狱猫则站在它脖子上。 “啊~~喵。三年没有战斗了,身体快生锈了。”地狱猫感觉自己身手大不如前。 看见自己身上全是脏兮兮的口水,地狱猫怒了,彻底的怒了,它仰天大骂:“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啊!” “热身结束。”地狱猫阴冷着猫脸。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超燃战斗 看到地狱猫的发挥,吴亦闯惊呆了。 这只黑猫……竟然是个灵物,甚至是个召唤系的鬼仆灵物! 要知道,包含道士在内所有修行流派中,几乎只有资历深厚的顶级修为才有召唤鬼仆的能力。 在义和团所接触的上千道士里面,只有寥寥十几人拥有鬼仆,屈指可数,全是那些长老级别的大人物。而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陌生少年,携带的猫类鬼仆竟然能和这么厉害的恶狗对打,少年究竟达到了哪种境界。 吴亦闯羡慕。 刀。 他看得入神,地狱猫手里的刀正发生变化。 原本只是光华锋利的短刀变得纤长,现在足足比地狱猫站立的身高还长过小半截,对比起来形成了一把大长刀。 大长刀变得无比精良,在阳光下光芒万丈,刀身覆盖一层淡薄的蓝色灵光,散发出来一阵阵逼人寒气。 看到这把长刀的形状,吴亦闯惊讶自问:“嗯?这是东瀛的光照太刀?” 此刀纤长靓丽,单面开刃,带有一条不明显的内弧,刀面刻画着一只朱雀栩栩如生,厚脊的刀背上盘俯着一条小银龙活影活现,工艺精湛无双。 “不对!” “这是更厉害的刀!” 吴亦闯在道士的经书上看到过这种刀形的记载。 传说三国时期蜀国第一兵器大师“蒲元”死后到了地狱,他投胎转世之前请求阎王让他有天赋下辈子继续造刀,阎王便要求蒲元为地狱鬼差中一位元帅造刀作为条件。 为了造出好刀,蒲元还特地指定要使用白龙、朱雀各一滴精血来为刀刃淬火,锻造刀刃的熊熊大火乃是地狱深处炼狱里面的黑火焰,所造的长刀精良无比,阎王亲自赐名,称为“炼狱龙雀环首刀”,有天下神刀之一的美誉。恰好地狱猫手中的长刀和书中描写一模一样。 “这把地狱神刀,为什么会在一只鬼仆猫妖身上?” 没想到比东瀛太刀还古老上千年的环首刀竟然会在偏远的福头村出现。吴亦闯更是大吃一惊。 转眼间,被削掉头颅的鬼狂犬迅速再生,地狱猫说:“既然如此,瞧瞧我龙雀环首刀的威力。” 当鬼狂犬的头颅再生即将再次埋没地狱猫时,它大力挥动长刀原地旋转,一圈漂亮的满圆蓝色光斩划破头颅,把鬼狂犬整个上半部分头颅削掉在半空中腾飞。地狱猫趁机跳跃离开,鬼狂犬痛苦倒地,四肢挣扎,这一次它的恢复能力变得缓慢,这正是炼狱龙雀环首刀的作用。 另一条鬼狂犬冲上来用钢铁般的锋利骨爪攻击地狱猫,只见一道蓝色光斩掠过砍掉它一只爪子,鬼狂犬痛苦哀叫,应声倒地。 “厉……厉害!” 吴亦闯惊掉了下巴,眼前这只黑猫的实力让他汗颜。 “主子,你去想办法解决村民遭受的鬼狂犬毒。”地狱猫对神莫说。 神莫眼巴巴看着实力不容小觑的鬼狂犬,仿佛像在说:“你一个人行吗?” 地狱猫看出来主子的心思,它充满信心说:“这里有我。” “那好,你小心。” 目前为止,地狱猫还占据上风,相比之下神莫更担心受伤的村民。 “情况怎么样了?”眨眼功夫神莫就跑到被困邪咒束缚的变异村民身边,旁边的村民正拿来粗大的麻绳绑变异村民。 吴亦闯就在一侧,他其实也不想村子里发生悲剧,便主动走过来说:“你快想想办法,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暴毙身亡。” 福头村第一次面临重大危机,变异村民的生命随时会受到死亡威胁,危在旦夕。 “用糯米敷伤口。”村中一个老者建议。 糯米?糯米有驱邪化邪的作用是没错,可那是对付普通僵尸的毒气才有明显的效果,恐怕对鬼狂犬毒起不到大作用。 眼下怎么办,神莫着急万分。 而另一边,地狱猫和已经恢复的鬼狂犬打得天昏地暗。 不得不说狗类生物非常聪明,灵物也是如此。当地狱猫削翻一条鬼狂犬后,另一条鬼狂犬就会主动发起攻击,而倒地的鬼狂犬趁着间歇恢复身体原状。地狱猫虽然也看穿了这个动机,可鬼狂犬的实力并不比地狱猫差许多,所以它自顾不暇,无从应手。 来来回回无数个回合,一场打斗成了持久的消耗战,鬼狂犬被削掉的脑袋、颈椎、肢体等各个部位肢体满地都是,一片残红。 “有了!” 忽然看到地上一摊稀巴烂的白嫩狗脑花,大神灵机一动,他想到法子了。 福头村的村长喜欢看书,去世之前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古书籍,神莫读过其中一本,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东晋时期著名道教学者、著名炼丹家医药学家葛洪著有一书,名曰《肘后备急方》,这是一部旧中国的临床急救手册,里面有一篇文献详细介绍到:即时杀掉那条咬人的狗,取狗脑敷伤口,可救。这个方法其实就是后来的狂犬疫苗的来历,现在狂犬疫苗就是从疯狗脑中提取的。 杀死鬼狂犬这种恶狗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地狱猫可以削掉它头颅取起狗脑啊! 神莫大喊:“地狱,你赶紧想办法多削一些狗脑下来,急用。” 地狱猫正在与鬼狂犬搏命三百回合,听到主子这句话后,喃喃细语抱怨:“哎哟,累死本猫王了,真他x的是一个苦差。” “这他x的两条狗真他x的聪明狡诈,轮番车流战。”地狱猫一边战斗一边抱怨狂骂,热血沸腾。 趁鬼狂犬全力以赴冲过来,地狱猫露出破绽一个闪躲奋力削掉其头颅,白嫩多汁的狗脑花流露出来。 “哎哟,真他x的恶心。” 地狱猫一刀挑出狗脑花,往神莫方向扔去,不忘喊道:“主子,打赢了别忘了加个鸡腿啊!” 张狗蛋在一旁顺势接住狗脑花,神莫接过半边狗脑,一起给变异的村民敷伤口。 “再取点糯米来。”神莫说。 吴亦闯忙说:“我去,我去。” 他看到张狗蛋手上稀泥一样的狗脑反胃想吐,频频干呕,对张狗蛋说了一句:“兄弟……真是为难你了……” “互相帮助,是我们每一个村民的义务!” “这是神莫教的。” 吴亦闯离开的时候听到最后这句话,不知道怎的,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或许是嫉妒心在作祟。 地狱猫接连挑走几个脑花后,鬼狂犬开始察觉到他们的动机。 恢复原状的一条等另一条恢复以后,两条完好无损的鬼狂犬挤在一起,然后相互对咬一口,两条鬼狂犬的身上留下深牙印,原本血红的眼珠开始散发刺眼的红光,身体骨骼膨胀,肌肉暴起,骨爪更加坚固修长,它们瞬间狂化。 “哟!不愧是传说中的鬼狂犬,还留着这么一手。” 话音刚落,鬼狂犬一起进攻,犹如两道闪电直击地狱猫。 “好快!”地狱猫心头一惊,应声被击飞倒地。 不只是力量,这两条恶狗的敏捷性和速度也变快了。 又一个回合,地狱猫的刀已经不能砍断鬼狂犬的肢体,两条恶狗齐心一击,地狱猫再次落败。 “呃……好狠啊!” 两条鬼狂犬根本不怕死,对于它们来说可以瞬间愈合的身体是不会死的,所以它们每一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这更像是一种赌注,只利不输的赌注。 你们可以狂化,真以为我就没招了?此时面对更加厉害的对手,地狱猫不得不拿出杀手锏。 它把龙雀环首刀扔到头顶半空,一念咒语:“龙雀三刀流。”只见头顶上的刀极速抖动,闪闪发光后幻分化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三把刀。 地狱猫一手拿一把,就在第三把炼狱龙雀环首刀掉落时,它特长的尾巴敏捷地卷缩,盘成一圈,像有力的手握住了那把刀。 它尾巴刚一触碰到第三把刀,鬼狂犬扑面袭来,地狱猫左手一刀接住。另一条从背后袭来,它则用尾巴上的刀挡住,右手猛力一刀,前面的鬼狂犬被划出一条深口。 绝技一出,虽然没有削掉狂化鬼狂犬的肢体,但是攻击起到很大效果。 三把刀,虽然其中两把是分化出来的赝品,但是使用者的实力大大加强了赝品的威力。 地狱猫自嘲一句:“哈哈哈,看来鸡腿,是不太好吃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你在故我在 纵使现在地狱猫使用出绝技——龙雀三刀流,攻防兼备的一套独门绝招,却依然不能解决掉鬼狂犬,对方像没有弱点一样拿起性命在顽固进攻。 地狱猫以不知疲倦之力和两条鬼狂犬大战九百多回合,双方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他x的,这两条狗崽子没有痛经就算了,竟然还有无限体力。”地狱猫边战斗边骂,心想对方简直太变态了。 虽然它知道鬼狂犬厉害,万万没想到两条刚成年的狗竟已经如此厉害,幸好没有遇到壮年鬼狂犬。 狂化鬼狂犬的力量和速度经历九百多回合丝毫不减,地狱猫硬抗到现在,虽然体力上不落下风,但是身受几口抓伤,皮开肉绽,而狂化鬼狂犬即使被地狱猫砍上几刀,伤口也能快速愈合。地狱猫明白,伤病会决定战斗的最终走向。 鬼狂犬默契配合,左右两边各种突进,变幻莫测,地狱猫凭着反应能力各种应付,突然它感到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露出破绽,鬼狂犬趁机抓向它脖子,匆忙闪躲开后,地狱猫的脖子一侧被抓破,血流不止。 “呃……”它强捂着伤口,退在很远的地方。 两条鬼狂犬丝毫不给它喘息的机会,立马联合发出一道巨大紫色光柱。 “还不够……”它低着头咬牙切齿! 捏紧拳头,死死抓住长刀撑在地上。 光柱袭来,它几乎拼尽最后一口力气。 “还没完!!!”地狱猫一声咆哮,奋力挣扎。 好在地狱猫一开始就做好了战斗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拼搏到最后,哪怕以付出生命为前提。这就是和主人签订契约的鬼仆,这就是契约精神,只要主子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不在话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主人吩咐的使命。 地狱猫挡过这道攻击,却还是被加强版的光束擦得遍体凌伤。 它猛喘恶气,青光眼眶变得巨亮,露出一口雪白的獠牙,狠狠地说:“再来呀!死狗!” 神莫带着张狗蛋等福头村村民进了村子里面,替袭击进村的变异村民敷上了狗脑髓,狗脑髓里面的神经纤维和血细胞沁入伤口,变异村民的双眼血色褪去,逐渐恢复正常,暴起的满脸紫筋也收缩回去消失不见,毒性彻底根除。 变异村民人数多,且伤口更多,眼见狗脑花不够用了,神莫回到村口才发现,地狱猫面对两条狂化后的鬼狂犬打得非常吃力。 两条鬼狂犬正朝地狱猫逼近,情急之中,神莫使出两道超大的困邪咒束缚住剩下的几个变异村民。然后他举起双手合十,先说了一声“地狱猫顶住!”紧接念起咒语:“黄帝在上,助我显神威!” “阴阳太极八卦阵,开!” 一声大喝,超大的金边八卦阵图在头顶上方出现。 “阴阳阵法——追邪剑,出!” 超大的八卦阵图发起金光,犹如天上的太阳耀眼夺目,其中飞出数十把金色光剑射击两条鬼狂犬,鬼狂犬感受到这股威力袭来急忙闪躲,光剑如跟踪导弹一样追着鬼狂犬打,两者一触碰到发生巨烈的爆炸,击起沙尘滚滚,发出刺耳的轰隆巨响,周围的土地也在抖,像发生地震。 “嗯?搞定了?”吴亦闯取来糯米正瞧见这一幕,通常妖魔鬼怪遇见此招,只会当场化为灰烬。滚滚沙尘之中,没有动静。 神莫却能感应到,两条恶狗的凶煞气息,依然还在。 “果然还是不行啊。”地狱猫感叹。 两条狂化鬼狂犬飞到高空,犹如两颗洲际导弹发射,一个直击神莫,一个直击地狱猫。 神莫急念:“塑我玄武真神护体。” 顿时鬼狂犬击中神莫,一道绿光龟壳挡住大部分冲击力,却产生龟裂,鬼狂犬顺着裂缝一爪抓伤神莫的胳膊,留下一行血红的伤印。 地狱猫那边,虽然也使出浑身解数挡住这一击,可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土地凹陷,足有三米之深,它被压迫在洞坑里,狂化鬼狂犬守在地面,形成一道瓮中捉鳖。 眼见神莫快被二次攻击,就在此时,一道巨型长矛从侧面射穿鬼狂犬的胸膛,长矛斜插进地面,将其死死定住。 神莫抬头一看从半空飞来长矛的方向,阴阳猫漂浮在空中,它正驱动八卦阵发出第二杵长矛,险刺中地狱猫那边的鬼狂犬。 地狱猫跳出洞坑,飞到半空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阴阳猫昨夜驱动八卦阵法负荷运转过久,在昏迷中感应到两条鬼狂犬的气息,也能感应到打斗的气息,想来帮忙却有心无力动弹不得,蓄积几个时辰精神终于可以动弹,它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门。 虽然休息了几个时辰醒来,现在依然很虚弱。它看见地狱猫遍体凌伤,便责备说:“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你也太逞能了。”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还真跑路不成?”地狱猫回答。 阴阳猫一阵汗颜,认真的说:“别人死了我无所谓,你死了就不行。” “你是在咒我吗?兄弟。”地狱猫舒缓低落的情绪。 阴阳猫之前感应得到地狱猫在顽强抵抗,它有所触动说:“我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一个人的枯井,是很寂寞的。”阴阳猫接着说的这一句是指鬼仆契约的枯井,它们就是从那里面的空间被召唤出来。 “少肉麻我了,你回去修养去。”地狱猫感觉到它依旧虚弱的气息。 “我可不会当你背后的逃兵。”阴阳猫说。 “呵呵,你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一点儿没变。”地狱猫一笑,仿佛恢复了战斗力。 “那是,你万一死了,我还真会伤心。” 两只猫妖在对话的时候,宋月龄也闻声赶到,她看到眼前的打斗有点不知所措。 地狱猫看着宋月龄,然后对阴阳猫说:“你以为我死了你就想独占美女了?你做梦,我可不会死。” 恰巧宋月龄正在和地狱猫对望,一听见这句话,小脸通红,怨道:“什么节骨眼上了,你还有闲心思开玩笑。” “说实话,你来就好办了。”地狱猫不敢继续闲聊,两条狂化鬼狂犬正聚集到一起,伺机以动。 阴阳猫天生拥有八卦阵法本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自然它肯定知道鬼狂犬的信息,也许还包括弱点。 阴阳猫浮在半空,俯视下面的恶狗,分析道:“鬼狂犬这种凶兽灵物,几近灭绝,现在从不出没人间作恶。目前已知的唯有太行山东麓深山内二大二小。” 宋月龄说:“福头村正是在太行山附近。” “如此说来……” 鬼狂犬突然冲上云霄,打断它们的对话。 “弱点啊,弱点啊,大哥!” 阴阳猫想了一阵,回复说:“目前还不知道弱点。” “跟你说个锤子。”地狱猫一阵汗颜,说起一句地道的四川话。 地狱猫继续和两条恶狗缠斗,打得不可开交。 “老子今天不信,削不死你两条恶狗。” 又几个回合后,地狱猫斗志高昂,撇了一眼阴阳猫,然后挥舞着长刀对鬼狂犬说:“哼哼!现在是二对二!” “还有我!”神莫驱动阵法,蓄势待发。现在不是二对二,是三对二。 张狗蛋也拧起一杆锄头,意气风发跟着说了一句:“还有我!” 这个时候,一直拿着刀枪棍棒在围观的福头村村民们,无论老幼病残纷纷站了出来,千千万万个声音在说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只见王二小幼弱的臂膀举着一把长过他手臂的大砍刀,大砍刀举在半空摇摇欲坠,这一刻他天不怕地不怕,充满血气方刚大声呼应:“还有我……”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阴阳不二 王二小继续呐喊助威:“加油,神莫大人!” 福头村村民们满腔的热血和支持,让神莫感动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此时吴亦闯正在给变异村民敷剩余的狗脑髓和糯米去邪,偶听村民呼喊,不由得抬起眼睛盯着神莫。这是他毕生梦想中那万众瞩目的场景,可惜受崇奉的不是自己。 “合四万万人之心为心,天下莫强焉!” 宋月龄在一旁看见村民们众志成城,虽然她没有能力上去一搏,但心血来潮,突然引用了康有为书中《公车上书》里的这句话来形容此时此景。 眼下两条恶狗半天弄不死,倒还弄得自身遍体鳞伤,于是地狱猫口出各种辱骂,只有这种悲愤之情才能让它得以发泄。 “他娘的!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条狗杂种给收拾了!狗曰的!狗娘养的!” 此时,被阴阳猫使出长矛幻物定住的狂化鬼狂犬挣脱束缚,它变得异常凶猛,口吐黑紫光柱,其两爪舞动,冒出两团紫黑火焰,火焰螺旋于光柱上犹如双蛇盘柱袭击向它。 一发千钧,神莫大喊:“地狱猫,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地狱猫猛瞥见这道黑紫光柱,晃眼开来捷如闪电,顺利逃脱。电光石火之间,阴阳猫浮在空中见势不妙,它动作迅猛,腹中显现出的阴阳八卦阵法对准袭击地狱猫的狂化鬼狂犬,急念咒语:“阴阳阵法,白阳龙——” 话音一落,阵法中飞出一道威力巨大的幻化白龙所向披靡,瞬间狂化鬼狂犬身体被打成两半。 地狱猫调侃:“哟呵,还是你的法术厉害一些。” “我几近使出全力,鬼狂犬这等邪恶灵物果真厉害,”阴阳猫不得不佩服鬼狂犬的厉害之处,同时它又顾虑重重,继续说:“这种灵物不可能主动出山,究竟是什么把它引来村庄,殃及无辜平民。” 地狱猫斜瞥一眼某个角落,说道:“这个问题咱们等下再说。” 眼看地狱、阴阳二猫和两条恶狗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打斗,神莫感到无所适从。 从失忆到福头村以来,遇到的都是些小鬼小怪,这算是他失忆第一次面临大战。 而阴阳猫这边,连续实验性的用阵法幻化出各种法术幻物,虽然能够击伤狂化鬼狂犬,但是对于两条没有痛经、恢复能力变态的恶狗来说,等同于相安无事。 两条鬼狂犬在地面夹击起地狱猫,过了几十招,瞬息万变。 “我有办法了。”突然阴阳猫说。 “看我这一招,必定让它魂飞魄散。” 地狱猫看它那严厉的样子,联想到一招杀手锏,心有灵犀的说:“莫非你要用那一招?” “明知故问。老套路,等下你做诱饵!”阴阳猫吩咐。 “喂,猫兄,这招可能会把你身体掏空哟!”地狱猫一边自保一边说着一口率真的四川话。 “掏空就掏空算喽,总比嘛被恶狗掏空好得多卅。”阴阳猫专心于凝聚法力,冒出了这么一句听来阴阳怪气的话。 此时地狱猫已经躲到一边说:“诶,猫兄,你刚刚在学我说四川话?” “快来了,准备好!” 趁发出几道剑气逼退狂化鬼狂犬,地狱猫抬头仰望天空瞧见紫云密布,便说:“好叻,好戏马上开始。” 为了不让两条恶狗有所察觉,此时地狱猫主动上去牵制敌人。三个灵物打斗一团使得沙石四起,尘土飞扬。阴阳猫则在空中蓄积元气,只见它腹中显现出来的阴阳八卦阵法盘持续射出光辉冲破云霄,云巅之上紫云滚滚,越来越大。 紫云,乃帝王之云,帝王亦是人中翘楚,固然紫云象征的威力无与伦比。 阴阳猫大喝一声:“阴阳阵法——紫云雷!” 地狱猫听到口诀立马抽身逃离尘雾中,突然,福头村头顶上被染成深紫色的天空中出现惊人又刺眼的闪光把天幕划出数丈裂口,紧接着一道曲折的紫色霹雳划破长空击中尘雾中两条狂化鬼狂犬,晃眼之间,宛如海啸山崩,天鼓怒鸣,大地震撼不息,隆隆轰鸣声响过,击起万丈尘雾缭绕。 “我不信这样还能活着……” 阴阳猫因昨夜超负荷使用法力,元气本就尚未恢复完,加之使出这一招杀手锏,元气损耗过甚,身子软绵绵轻飘飘从空中跌落,地狱猫飞扑过去抱住它说:“太惊险了,我差点被你一起轰死。” 地狱猫把阴阳猫稳稳地放在地面,只见它软绵绵的蜷缩一团半眯着眼几近昏迷。此时在滚滚尘雾之中,它们能够感觉出鬼狂犬灵魂飞散。 尘埃落定,鬼狂犬的尸体被震得如纸屑粉碎,半空中的确确飘浮一道恶狗灵魂。 “嗯?还有一个灵魂在哪儿?” 地狱猫顿时敏锐察觉到还有一股煞气,大惊:“不对,还有一条恶狗没死!” 村庄一块空地上,神莫仍在观望。 只感身体微抖,冷汗直流,潜意识里带着一丝恐惧,同时又满腔热血想要投身战斗,仿佛灵魂深处非常享受这样的场面,现实却有止步不前,他已经被这场战斗的威慑力吓着了。 他自言自语起来:“我竟然浑身在发抖。” “我该怎么办,我有这个能力吗?”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内心深处充满疑问。 “呃——” 神莫发呆之际突然被什么东西闪现近身而大惊。 回神一看竟是狂化鬼狂犬的凶煞头颅已经和他肩并肩对视,原来是另一头狂化鬼狂犬抓住神莫发愣的间歇偷袭过来。 利爪趁势划破胸膛,把他击飞倒地。神莫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低头一看三道爪痕血印,忽然,他耳边响起一阵“咣当”巨响,回过神来惊讶发现地狱猫正用三把长刀挡住冲过来的狂化鬼狂犬力爪。 “呼哈——” 地狱猫奋力挥动炼狱龙雀环首刀,三股肉眼可见的巨大剑气打退狂化鬼狂犬。 “主子不要发呆啊!”地狱猫转过头好心提醒一句。 在它回眸一瞬间,陡然发现主子那充满心事和空洞的眼神,立马察觉到主子的心事时,地狱猫鼓舞道:“一步一步来,顺着你想去做的事,包括想使出的法术。” 神莫惊愕不已地看着它,内心热血涌动,面对如此厉害的灵物却又不知该何从下手。 “背后那么多父老乡亲支持你,难道你就不想保护他们吗?你还有诸多心事未了却,难道你就想退缩不前了吗?难道你不想继续寻找自己的过往了吗?”地狱猫激他。 “主子,你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话音未落,地狱猫的身影从他身边消失殆尽,眨眼间就飞扑到恶狗面前打斗一团。 一句“难道你不想保护父老乡亲”,一句“你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一句“难道你不想继续寻找自己过往”,久久在神莫耳中回响。 良久。 神莫已经爬起身久久站立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手臂上、大腿上……不对,是全身…… 他暗暗一惊。感觉到全身有多股气流正在循环缠绕,越理越顺,逐渐疏通成一条越来越清晰的磅礴气流,他不由得伸出右手手臂,仿佛他能够看见体内的气流一般,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好强大的法力。” 正是他身体里法力快速涌动,似乎正在打通他的经脉,这种微妙的感觉就像过了长达三年多的热身期即将涌现出源源不断的能力。 脑海中再次出现咒语篇幅,这一次不比寻常的是,同时出现了一个空灵的苍老声音:“阴阳先序今以上至黄帝,学者所共术,大并世盛衰,因载其禨祥度制,推而远之……” “阴阳家通晓万物,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道心、技艺之言,备辑为一法术宝典,书中记载万物自然法则互生互灭,悟起真理乃区别道心,先祖所称阴阳道,毋厌浩繁!” 空灵嗓音像是一名老者在说话,或者说更像一个老者曾经说过的话出现在他记忆里。 一席话让神莫领悟至深。 “原来……我们阴阳师修的法术叫阴阳道……” “啊——”一阵仰天长啸。 只见神莫身体发出金光,周围聚满万颗精光微粒,光芒迅速包围全身,形成一具肉眼可见的金光圆柱直冲云霄。他爆发了。 二猫和二狗感觉到这股力量后各退一方,齐齐观望。 地狱猫望向还未消散的冲天光柱,一脸兴奋道:“哇哈哈,这才像个样子。” 阴阳猫却有所嫌弃说:“恐怕这点儿法力还没有恢复到两成啊。” “够了够了,主子的两成法力也够和恶狗应战了。” 两只猫隔空对话之时,神莫那边的画面可吓坏了张狗蛋。他以为刚才恶狗重伤神莫,失声惊呼:“我的妈呀!神莫是不是灵魂飞天了。” 吴亦闯在旁边一听,骂道:“你这个傻x真是一点儿没变。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叫神莫的实力正在增加。” 同时他心中暗想:“这个家伙,或许比义和团那些道士还要强。”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神莫所在的方向,他那闪烁的目光里有赞叹,有羡慕,也有妒忌。看着这家伙在为村子战斗,看着这家伙又要“独领风骚“,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是喜悦还是惆怅,一颗心灵涨得满满的,无比向往。 “噢?是吗?”张狗蛋还不太相信,然后他看见神莫在光柱里动,转而欢呼道:“神莫没死,他没死。” 此时此刻,神莫觉醒后,手中出现一把重剑,剑长五尺匹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剑锋黑白两面阴阳相隔,神秘莫测。 “阴阳一体两面,彼此互藏,相感替换,不可执一而定象。二者虽无定象,随道而变,上皆可为道,下亦可为器。道用无穷,处处有之,因用而论。用即出,阴阳即定,二者虽定,亦随时而变迁。故曰:阴阳不二……”空灵声止。 “如此说来,这把剑的名字叫做——阴阳不二。”神莫凝视着手中的重剑,他感觉得到全身热血沸腾,法力不断。 福头村远处一片树林里,十三真人三分之一的魂魄躲在其中,从宋家沟出来后,他就一直躲在远处观察。 看见神莫手中的重剑后,他冷哼一声:“原来这小子修的是阴阳道,旁边还有一只会阴阳道的猫。” “呵呵呵,这下有意思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一等大师 “杀人斩鬼,诛仙伏魔,这把剑都能做到!” 有了这把剑,如虎添翼。 “剑意中,似乎还隐藏着更为厉害的东西,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发挥出剑中所蕴藏的巨大潜力。” 神莫挥动阴阳不二重剑,剑带黑白相间余晖,阴面散发寒气、阴气,阳面散发热气、罡气。剑锋划过,空气产生两种不同的气流波动。 “好剑!好剑!我竟然会有这等武器。” …… 绿叶茂密的树林里,十三真人三分之一的灵魂面色巨变,带着惶恐和惊讶。他认认真真注视着少年双手上紧握的重剑。 从远处看,这把剑的外形特征有点像某一把有故事的名剑,可惜隔得太远看不到最清楚的样子,只有继续观察下去才知道是否他心中猜想。不过令他感到吃惊的不单单是这把重剑,还有这个阴阳师少年就在突破瓶颈后,法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阴阳阵——追邪剑,属于宗师级法术,而少年散发出来的不过是大师级以下的罡气。经过长时间观察,十三真人才敢定下结论。 这个手持重剑的少年,在早期和鬼狂犬的战斗中,法力时强时弱。突然会有跨越级别式的巨大法力输出,突然又明显打得吃力、反应迟钝,实力非常模糊让人捉摸不定,连十三真人这等宗师级的高手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何级别。刚才光柱冲天之后,其法力不再飘忽不定,与其说是变得稳定,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法力重新定义,而这种定义使少年最下限法术大大增强,最上限的法力却被削弱。在这个少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十三他越发好奇。 “呵呵,既然武器已出,很快便知究竟。”他喃喃自语。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不妄老夫白丢了肉身。”这个神秘莫测的阴阳师少年,勾起了十三真人无限的好奇,以及对他的兴趣。 起初地狱猫并没有在意主子的罡气情况,待冲霄光柱逐渐散去,它明显感觉到主子的罡气产生巨大变化。 光柱散发出来的光芒叫先天罡气,是指道士、阴阳师这两个同根流派修行者在突破或者因某种原因重新打通体内罡气时才会产生这样的景象。 光柱冲霄时神莫的法力达到大师级别2级——二等大师,可是光柱散去时法力却缩成大师级别1级——一等大师。地狱猫想起三四年前的大战,然后才恍然大悟,神莫的情况显然属于重新打通体内罡气。三年前让神莫受到重创的战争,同时阻断了他经脉中法力的流向。 地狱猫连飞两个筋斗跳到神莫旁边,阴沉着脸说道:“看来三年多以前那场大战之后阻断了主子你的法力。” 哼—— 呼—— 只见神莫做完一次深呼吸后,立马回答说:“但是我现在感觉呼吸更加顺畅,只是……身上的气流收缩了很多。这把剑……也变得好沉。” 刚才神莫一双手拿着重剑轻而易举,但是现在他却感到有些吃力。 “重剑变沉就是因为法力回退1级造成的影响,似乎主子身上的法力想通过潜能自行突破回到巅峰时期,但是却因为曾经消耗殆尽而失败了。”地狱猫分析并道出神莫身上法力回缩一级的原因。 照地狱猫这么一说,他确实感觉到自身的法力在以前很乱很微弱,现在他领悟到法力正在定型。 尤其是自身在发生变化的战斗中,身边还有一个懂法术的灵物,对于失忆的修行者来说无疑是一个机遇,于是神莫决定趁这个机会一口气问到底。 “一个级别差距那么大吗?” “是的,级别代表了修行者的一切,特别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一个等级的差别就会被无限放大。”地狱猫回答道。 此时,神莫和地狱猫同时戒备着狂化鬼狂犬。 其中那条被阴阳猫用紫雷打出灵魂的鬼狂犬已经不具备强大的攻击力,其灵魂蹲坐在半空,另一条完好无损的鬼狂犬担心同胞狗兄弟的灵魂被攻击,故而只敢守护在旁边不敢贸然进攻。 但是蹊跷的是,两条狗类灵物都没有撤退的意思。 “为什么他们还执迷不悟?”神莫觉得奇怪。 “估计是引魔香的药味对于狗类灵物来说太敏感了。” 地狱猫回答完以后又说:“剩下那只狂化鬼狂犬不敢轻易行动了,趁这个间歇,我有事要先告诉主子。” “我也有些疑问。”从神莫感到身上的气流稳定过后,他的确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那好,你问我答。”地狱猫也是爽快,它知道威胁仍然存在,长话短说更加利于此时的场景。 神莫开始形容起自身的感觉说道:“我现在感到体内的气流特别稳定,这种感觉,形容出来好像气流进入一个门的空间,气流像河流一般在空间内涌动。” “主子说的意思我懂,你说的气流实际就是法力,稳定法力的空间自古以来叫做‘法海境界’,法海境界决定修行者级别,当法力填满法海,修行者就会突破现有的境界达到下一个‘法海境界’。级别越高的人法力就越多,法海空间同样成正比增长,越修越难,以此类推。所以说法海有境似无境,窥探顶峰的人则可以和神相提并论。”地狱猫朗声回答,像在背诵课文一样。 “那我是什么级别?”神莫问。 “一等大师而已,现在的级别,只有曾经的十分之一。” “一等大师上面是什么?”神莫追问。 “那就太多了,现在说不清楚,我已经把重点讲完,其他的等下打完恶狗再说。正好主子你可以试试这把重剑。” “你以前见过我使用这把阴阳不二吗?”神莫再问,他实在不知道这把重剑的具体威力。 为了让主子早点觉醒过来,哪怕是一丝的进步也是好事。地狱猫则非常耐心的回答:“只在那次大战中见过,不过当时我在和敌方鬼仆决斗,并没留意到重剑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地方,所以问我没用,只有主子你试试才知道。” “不过接下来主子你会打得特别吃力。”地狱猫打起细算盘,补充一句。 “为啥?”神莫搞不懂地狱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的时间,主子一个人去单挑狂化鬼狂犬。我会在旁边观察,必要之时上去帮你一把。” “你都打不赢,何况现在的我?”神莫觉得地狱猫有失理智。 我一个人去打这么厉害的灵物,无疑是送死,它究竟怎么想的。 原本两个人之前还有一些鬼仆契约上的心灵感应,从神莫被重新定级完后,似乎受到了和地狱猫级别跨度太大的影响,他实在看不透地狱猫的心思。 “只有这样你才能快速成长,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东山再起!”地狱猫一心为了主子,语气很急,但不浮躁。 对! 我要东山再起! 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我的脑袋嗡嗡直响,血液也开始沸腾,连手心都开始发麻。 只有我重新强大起来,才能解救现在的福头村。 只有我重新强大起来,才能去解决曾经的恩怨。 “事已至此,我要开始行动了!”神莫抛开一切杂念,雄心万丈。 “去吧!有我在!”地狱猫充当后盾,从现在起,它就是主子的保护伞! “嗖”的一声,极快到肉眼基本已经看不清的速度,神莫独自一人拿起重剑向狂化鬼狂犬突刺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试炼 在浮空飞速冲击的瞬间,神莫正在想这把阴阳不二为何如此之沉,与此同时他重心陡然下坠。眼前一花,脚不着地的跌到土地上,摔得个满脸泥土杂草。 本想热血澎湃的上去近身搏斗一番,却意外落得个虎头蛇尾。 噗通摔倒这一下,倒是把两条恶狗吓得不轻。 “哈哈哈……哎哟我去!憋不住了憋不住了,哈哈哈……”地狱猫站在较近的一处小丘上,只见它两眼眯成一条线,实在憋不住噗嗤笑出声。黑乎乎的猫脸上留下两道淡白色泪痕,满地打滚,笑得几近岔气。 “卧……槽!开……没开玩笑吧……”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一个人,就……就这样跌……跌倒了?! “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你特么跟我表演一个飞狗扑屎?!”吴亦闯简直是惊掉下巴,他就差点没把这句话直溜溜讲出来。 “噗~呸~呸~” 神莫嘴吐杂草,手臂却变得无比沉重。 “好奇怪……这把剑竟比之前还重上好几倍。”他惊异地小声嘀咕起来。 “你没事吧?”宋月龄看见神莫倒地发愣,恶狗也离得有一段距离,她便壮起胆子担忧地跑过去扶起他。 “没,没事。”神莫淡淡的回复却让宋月龄感到一丝凉意。 “噢……”宋月龄本意要离开,但是她却止步,似乎想要听到眼前这个男孩说出关心她让她远离战斗的这类话。 只是无知的人还在原地发愣。 为什么这把剑突然又变重了? 莫非是我的实力又发生了变化? “不,不对。”神莫感到丹田内的“法海”没有异常,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汪——汪——” 突然完好无损那条狂化鬼狂犬蹲在原地啸叫两声,像是在发出“别靠近我”的警告。 这汪汪两声,一时吓坏了宋月龄,虽然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是恶狗的啸叫如洪钟,极为震撼,仿佛耳膜快要震破。她不由自主地躲到神莫身后,紧贴着他。 神莫顿时感到背后大面积的贴上了两团软绵绵的物体,他赶紧羞涩的回避,这才关心地说道:“你、你快去旁边躲着吧,威胁还没有完全解除。不要靠这么近,我没事的。” 说完这段话的时候神莫已经满脸通红,宋月龄听后高兴地跑到后面去。 “不对呀?刚才这狗……不是不吱吗?”神莫话锋一转,觉得有些蹊跷。 “哈哈哈……主子,连狗都嘲笑你……”地狱猫笑得很开心。 突然它又感觉好像说错话,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咳咳……根据我刚才战斗的观察,我发现……它是不是口渴了?” “哈哈哈……”地狱猫被自己逗得满地打滚儿。 “喂!战斗一开始缓和你就没个正形,好歹还是尊重一下对手啊。”神莫感到无语,猫类灵物具有的神经症这种东西果然是一点不会变的。 “喵喵,嗯嗯,好好!”地狱猫严肃起来,“主子你过去近身搏斗的时候注意一下狗眼睛上面是不是有一层薄薄的白膜。” “没问题,可是这剑变得有点重……”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莫再次举剑朝鬼狂犬竖劈过去,可是动作却非常缓慢。鬼狂犬伸出利爪挡住重剑,张开血盆大口。 “糟了!”神莫大惊,此时鬼狂犬嘴里蓄积起紫色光辉,一喷即发。 电光之间,好在地狱猫猛扑上来冲撞开鬼狂犬的头颅,一道紫色光柱打偏射向远处的树林发生爆炸,“轰隆”巨响。十三真人三分之一的灵魂急忙躲避,这枚法术光炮差点就轰到他。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十三先是一惊,然后开始细想。 “阴阳师小兔崽子,背后肯定藏着很多秘密。” 前面法力发生变化就算了,这个少年的战斗也是目无章法,十三真人虽然年事虽高,但修炼得道,远处的一举一动都能入他法眼,此时他更加专注于少年,不愿错过每个细节。 “主子你可千万不要分心,还好有我在,真是有惊无险。”此时地狱猫抱怨一句后已经退得很远,它继续观望主子的战斗。 神莫也退离鬼狂犬十米距离之外,解释说:“不是,刚刚重剑变得太重,我还没弄明白……” 要是这把剑能够变回之前那么轻就好了! 正当神莫这么一想,顿时他觉得这把重剑又变轻了许多,这种触感像是又回到阴阳不二才出现的时候。 “我好像明白了。”神莫突然说道。 此时举起重剑变得不再那么费力,他轻而易举地闪现到狂化鬼狂犬身边,快速一剑平砍过去打在它身上,只是轻轻地划破一层狗皮而已。鬼狂犬反击,神莫迅速脱身。 “干嘛呀?主子继续啊!”地狱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等,我在做一个实验。” 神莫说完又迅速朝鬼狂犬身上砍去,而这一剑,变得比以前快,而且这次重剑狠狠的划破肉身,顿时鬼狂犬鲜血直流,伤口又迅速恢复,重剑很沉很沉的落在地上,神莫却能轻松地拿走重剑跳到一边。 “果然,果然是这样。”他兴奋大喊,看来大致上是明白了这把重剑的能力之一。 最开始神莫一直在想这把剑为什么特别重,就是因为他这么想,剑就越沉。当他开始进攻的时候又在想希望这把剑能够轻一点,这把剑便又轻了下来,只是变轻的重剑威力削弱,所以只是划破了恶狗的皮毛。 到了第二次进攻,神莫想让这把剑变得更轻,随后真的变得更轻,当重剑即将划破鬼狂犬身体的时候,一念之间他又让这把剑变得非常沉,从而发挥了巨大的攻击力。 这把剑竟然懂得使用者的思想,意念传达出去就可以改变这把剑本身的质量结构。 阴阳不二重剑竟如同知己! “阴阳不二,彼此互藏,相感替换……二者虽无定象,随道而变……道用无穷,处处有之,因用而论。” 原来这把重剑的能力就是蕴藏在这句话中,这句话不仅是一把剑,更是充分的形容了这把剑的能力,短短几行字,竟蕴藏着重剑的万千变化。 “厉害!真的是太厉害了!”神莫赞不绝口“这把剑,绝对还隐藏了其他的能力,尤其是这一阴一阳两面……还有这五行之力……” “这一次,我要试试让鬼狂犬的伤口不能愈合!” 又是一道剑锋划过,鬼狂犬的大腿差点被神莫这一剑砍掉,他又退回去开始观察。只见狂化鬼狂犬被看出血的大腿没有再恢复,正当神莫感到兴奋的时候其伤口又缓缓开始修复了。 “嗯……效果虽有,如此看来,意念的发挥能不能到极致取决于使用者和对方的实力。” 神莫注意到,就在剑锋划过的瞬间,剑身阴面上带有寒气、阴气的力量得到最大化。 这把剑不单单是改变本身的质量结构,更还可以改变所碰之物的阴、阳两极结构。 “刚才的阴之力使它恢复变缓,可见如果是阳之力则能够让它恢复变得更快!” “阴之力用来对抗敌人,阳之力则可以加强辅助效果!”神莫有所领悟。 “阴阳不二重剑,太厉害了,我曾经竟然有如此宝物。如果落到坏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看来以后使用也当谨慎!”此时神莫表现出来的除了赞赏之外还有更多的担忧。 “我脖子上的吊坠虽然能力未知,再加上这把重剑,就已经是两个出奇的宝物,但是阴阳、地狱二猫说我曾经却战败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不定这两个宝物便是追寻记忆的线索……以我现在的实力拿这两个宝物随意使用的话,只怕招来的是灭顶之灾。”神莫一手拿着重剑,一手摸着吊坠,思考人生。 就在此时,鬼狂犬因为之前狂化的效果力量大增,发起比闪电还快的冲刺瞬时扑到神莫胸前。 “好快!” 神莫闪躲不及,只得提重剑格挡,却被这猛烈一击打飞十几米远才站稳脚跟。 神莫猛然站定身形,右手持剑,左手成剑指平于胸前,迅速念起咒语,一段凝聚之后,八卦阵法盘再次出现。 “阴阳阵法,追邪剑!” 神莫头顶开始凝聚出一把光剑,光剑体积随着凝聚时间不断的缓慢增长。 “奇怪!这个阴阳阵法需要用到的法力增加了,凝聚速度好像也变了。难道是因为我打通了经脉,重新定级的原因?” …… 鬼狂犬早就领教过这招,岂能在同一招上栽倒两次,它抓住神莫念咒语的时机冲去,冒着黑焰的利爪朝神莫脑袋抓去。地狱猫早就在一侧防备,它提刀闪现而出,迎面上去挡住鬼狂犬利爪,然后快速横向一劈,三连道剑气击飞鬼狂犬。瞬息万变之间,神莫头顶阴阳阵法内凝聚出一把亮闪闪的大光剑穿出。 “嗯?!原本定级之前追邪剑是数十把的小剑,现在竟然凝聚出的是一把大剑。”此时神莫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法术威力得到极大的提升,此时鬼狂犬仍然在半空飞坠,神莫剑指逼出,鬼狂犬无法闪躲,被大光剑穿过身体打个正着。 神莫剑指朝下一挥,控制着追邪剑朝地上垂直落下,“轰“一声巨响之后,鬼狂犬被追邪剑结结实实的插在了地上。 “呜呜呜——“ 没有痛经的鬼狂犬竟在此时发出低沉的哀叫拼命挣扎,它想摆脱插在身上这把大光剑,神莫右手提起阴阳不二重剑,蹬地跳到鬼狂犬上方,心中默念:重! 重剑如泰山压顶之势瞬间把鬼狂犬劈成两半,“阴之力!”神莫再默念一声,对鬼狂犬的体质施加反恢复效果。此时,他一个蹬地跳到地狱猫旁边,鬼狂犬身上的大光剑随之消失,只留两半身体倒在地上。 “刚才追邪剑咒语施展时间明显比以前长,甚至法海中的法力也所剩无几!”神莫惊疑。 “这是自然,现在的你已然打通经脉走向正道。”地狱猫解释,“这次战斗加快了主子的进步,如此甚好。” “的确,失忆以后没有感觉到那个法海境界的存在,经过这场战斗,现在法力顺畅多了。”神莫仍在思索中,鬼狂犬覆在眼珠上那层白膜消失,它两半身子站立,使劲甩头,清醒后突然看见自己同胞兄弟竟然尸首粉碎变成灵魂。 稍后,它两半被劈开的身体合拢,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蹲坐地上,抬头朝天。 “嗷……嗷呜——” “嗷呜——” 鬼狂犬仰天长啸,传出比恶狼还要凶狠百倍的咆哮,一时震动林樾,响彻云霄,极为凄厉难听。 “嗯?看这个样子,引魔香的效果终于消散了?”地狱猫心想。 顿时天空白云团变成乌黑雷云滚滚,只听缓缓的“轰——隆——”过后,一道巨雷引出,福头村的房屋也给震得摇晃起来,瓦片啪啪碎落一地。 霎时间,天空闪电不断,一个等同于远处大山般的超巨大黑色狗头窜出云霄,似乎要撕碎云层俯冲下来。 挂在天空的黑色狗头一张嘴,声如枭嗥,耀眼的带黑紫光色的闪电急骤驰过,“轰轰轰——”巨雷再次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大地动摇。 地狱猫望见天空中的狗头和鬼狂犬长相一模一样,后知后觉,惊慌大喊:“不好,鬼狂犬要祭出灵魂!” “祭出灵魂!?” “祭出灵魂干什么?” “难道又会发生一场恶战?” 地狱猫刚刚说的那番话让所有村民无不惊骇。 “大家别慌,这是鬼狂犬临死前使用了自毁元神的法术。”阴阳猫提起嗓门安抚道,它已然恢复一点法力爬起身子。 “自毁元神?它为什么要这样做?”神莫震惊。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鬼狂犬魂丹 “估计是鬼狂犬怕自己死后被别人拿去炼丹,”阴阳猫解释说“拿鬼狂犬炼制出的丹药有让身体恢复神速的效果。” 此时宋月龄惊呼:“神莫,有两个村民快要死了!” “不好,狗脑髓!”神莫这才意识到还有两个村民没有得到狗脑髓的治疗,眼见鬼狂犬马上就要自毁,迫在眉睫。 就在神莫准备上前取狗脑髓的时候,只见一把龙雀环首刀旋转飞出,精准的砍中狗头并带出狗脑髓,犹如回旋的飞镖一般,回到地狱猫手中。 “快接着,”地狱猫一顿操作猛如虎,还不忘臭美说“哈哈,主子,以后你得学会耍帅。”说完它还瞟了一眼宋月龄。 “呃……这个……可以有!”神莫接过狗脑髓,然后望向宋月龄,却发现宋月龄一直两眼发闪的望着自己,他小脸一红,荷尔蒙迅速分泌,镇定一番后,他避开宋月龄往变异村民那边走去。 轰隆—— 天空再次巨响,只见两道鬼狂犬灵魂飞到天空巨大狗头内,顿时空中发出极为强烈的火光,比太阳还亮。天边的云朵变成通红的一片,像火烧过似的。那一片又一片的火烧云,把天空织成美丽的锦缎,形成一幅绮丽的奇景。 “嘿嘿——”阴阳猫脸露阴险笑容,似乎又在打起什么小算盘。 “猫兄,你又想搞啥子名堂!” 地狱猫还不了解它?阴阳猫这家伙定是有什么想法。 “喵咪嘛咪……西里古啦……”阴阳猫念起咒语,它腹中阴阳八卦阵法再次发动,咒语念完,阵法内法术驱动,一口由法力凝聚而成的八卦炼丹炉现形。 “哇靠!你这个刚恢复一层法力,又掏空?等下咽气了我可不想去扶你。”地狱猫吐槽。 “嘿嘿,两条鬼狂犬的价值可不能浪费,”阴阳猫沾沾自喜“它们自行发出火光毁灭元神,这火光反倒省了我用法力来生火,好在法海内恢复的这点法力刚好可以催动八卦炼丹炉。” 话语之间,阴阳猫双手合十使出法术,八卦炼丹炉产生一股气流连接到天空之中那团火光,强大的吸力使其摇摇欲坠。 不一会儿,阴阳猫面部开始狰狞,痛苦地说:“喵槽!喵槽!仅凭一层的法力收服这两条恶狗灵魂还有点吃力啊。” 地狱猫收回炼狱龙雀环首刀,吊儿郎当的走到阴阳猫身边说:“得了得了,看在丹药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 阴阳猫催促:“那你倒是快点!” “喂,猫兄,丹药卖出去咱们五五分啊?”地狱猫走到八卦炼丹炉旁边试探着价格分成。 “六四,六四!” “六四?那我考虑一下。” “好!五五!五五分!” “五五我都懒得卖命了,现在你给四六我都嫌少了。”地狱猫看见阴阳猫快要支撑不住了便抬高架子讨价还价,还不忘给阴阳猫来个和谐的笑脸。 “啰嗦!五五就五五,等下丹药没搞出来什么都拿不到。” “好叻!那就这么说定了。”地狱猫说完,它依然还想再整蛊一下“猫兄,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立个字据什么的?” 阴阳猫已经两腿发抖支撑不了多久了,法力即将干枯,它催促着大骂:“你个狗曰的四川崽儿,想害死我吗?赶紧的传点法力来帮忙。” “老子才不想被狗曰!话说要是你死了我会很寂寞的。哈哈!” “我想被宋月龄……哈哈哈哈哈!”地狱猫欲言又止。 “想你懵逼!她是我的!” 听起来两个人像在吵架,实际上却是两只公猫妖在“打情骂俏”。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跟我在这里撕破脸皮。这种儿女私情……只能……心照不宣。哈哈哈哈……”地狱猫嘀咕完就神经发作哈哈大笑。 突然它又变得一脸严肃,腿脚猛的发力,并喊了一声:“走你!”紧接着狠狠一脚踹在炼丹炉底部,炼丹炉笔直朝火光方向飞去。 然后地狱猫蹬腿飞上天空,追上炼丹炉后扛着炉底来到火光体下方。 “喂,猫兄,现在是不是没那么吃力了?”地狱猫在天空上说道。 这句话从表面上看像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它对阴阳猫发出的心灵感应,犹如隔空传音。 “吃力个屁啊!我叫你传点法力过来,你偏扛着鼎就上,你缺心眼吗?” “这不是耍帅嘛!力能扛鼎,多帅啊……简直是帅得喵天喵地。”在地狱猫眼里它自己就是一个高大威猛的帅气形象。 虽然刚才阴阳猫骂它,不过确实能够感受到法力消耗已经变缓。 “喵槽!还有这种操作?以前我怎么没发现……”阴阳猫惊呆。看来炼丹炉离吸取之物越近,对法力的消耗越小。 地狱猫在天空扛着炼丹炉感到越来越热,炎热的火光炙烤着它的身体,它一阵催促:“你在摸蛆呀?搞快点!” “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高潮了?”阴阳猫反调戏“不过话说摸蛆是什么意思?” “哎呀,摸蛆就是拖拖拉拉的意思,是四川方言。你倒是……搞快点!”地狱猫被烤得失去耐心,猫类灵物非常怕热。 “快了,坚持两分钟,吸收鬼狂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就在地狱猫听完这段话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 “咦?哪里来的糊臭味儿?” 它隐隐感觉到尾巴上有动静,望眼一看已经烤焦的猫毛,破口大骂:“妈的!这火光!把老子猫儿毛烤焦了!” “哈哈哈,猫儿毛不就是你们四川话惹毛了的意思吗?”阴阳猫一边使用法术一边嘲笑。 “老子这价值连城的猫毛啊!” “谁让你这四川猫崽儿一天只会耍帅?” 两人对话之间,火光已经被完全吸入八卦炼丹炉内。 地狱猫扛回炼丹炉往福头村回飞,只在空中留下一句“这回必须我六分,不然老子杀了你。” “做梦!”阴阳猫回答得特别干脆。 地狱猫落地迅速把八卦炼丹炉放在一边,然后细心整理起猫毛,它摸到背上也烤卷了许多毛发,欲哭无泪:“老子的猫毛啊!” 此时天空之中依然是一副火烧云的美丽景象,八卦炼丹炉内蒸气腾腾,火光熊熊。 过了片刻钟,火光熄灭,炼丹炉发出“哐——”的一声清脆响声。 “嘿!?这就好了?这鬼狂犬自身发出的火光果然是够快的。”阴阳猫一脸兴奋,心想马上就能拿到丹药了。 一旁整理猫毛的地狱猫也凑拢看稀奇。 炼丹炉内发出三道有节奏的白色闪光,然后紧接着一颗黑得发亮、亮得发紫的大丹丸缓缓漂浮到炉口上方,可见弹丸圆润光滑的表面上有几圈红色的纹路。 从低至高,丹药共分九等,每等分上、中、下三阶,鬼狂犬魂丹能改变人的体质,去除痛经不畏疼痛,哪怕是致命伤都可以秒恢复,此丹难得一遇,故谓七等上阶,属不可多得的上上品。 经过两个成年鬼狂犬炼化,让这颗魂丹直接上到了八等中阶。 地狱猫问道:“这就是拿鬼狂犬炼制出的丹丸?看起来挺普通的。” “喵槽!这和女人脱光衣服是一个道理!”阴阳猫吐槽回复。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哈哈哈哈……”两只猫妖傻乎乎的神经大笑。 …… 眼前的一切,被十三真人三分之一的灵魂看在眼里。 “娘的,百年难得一遇的宝贝竟落到了猫妖手中。” 十三真人感到非常可惜,他也看得出鬼狂犬在祭出灵魂毁灭元神。拿鬼狂犬炼制的丹药可遇不可求,甚至是百年难得一见。 “阴阳师少年,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树林里刮起小旋风,转眼一缕只有三分之一的灵魂已经飘得很远。 …… 看见成型的鬼狂犬魂丹,两只猫妖发生争执。 “这东西现在值多少钱?” “放在三年前,二十万银元没得跑……” 在那个年代,一银圆可以买上8斤猪肉,这二十万银元的概念犹如金山。 “喵槽!这么多?不行,我要七三分。”地狱猫见钱眼开突然狮子大开口。 “没有我哪来的丹药,五五分咱们说好的。”阴阳猫撕破喉咙。 “没有我的牺牲丹药也不会炼成。”地狱猫回顶一句,“你这死猫仅喜欢占便宜。”两只猫妖争执期间手上还带着小动作互相推搡,但是力度却不大,看起来很是滑稽。 突然这个时候,炉口上的弹丸像是受到什么吸力一般快速飘走…… “喵槽!”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怀疑对象 一颗弹丸大小的鬼狂犬魂丹,趁着神莫不注意,急速掠过虚空然后消失… “咦?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张狗蛋蹲在神莫旁边,晃眼看到有一个什么东西闪了过来。 “啥东西?”神莫正在用白花花的狗脑髓给最后一个变异村民敷上,他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事物。 张狗蛋东张西望,了无一物,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噢,没啥,看花眼了。” 忽然,两只一只黑猫和一只黑白两道分明的猫飞扑到他们周围,警惕的东走走,西瞧瞧,像是在追寻什么东西。 “他喵的这丹药飞哪儿去了?”阴阳猫说着猫语,一路嗅着丹药的气味来到神莫身边,然而气味却完全消失了。 “再找找,他喵的这是心血啊!”地狱猫比它更气,更急。 “你们在搞什么鬼?”神莫问道。 “不管你事!”两只猫妖像中邪似的,头也不回。 “……”神莫无语。 “神莫,这两只猫到底是……”张狗蛋有些疑惑,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两只猫。 瞥了两眼四处乱窜的猫妖,神莫说道:“好兄弟。” “那我是不是你的好兄弟?” “是,好兄弟。” 一听‘好兄弟’三字,张狗蛋喜笑颜开,极为开心。 闹事的鬼狂犬死去,村子恢复了以往的生机,村民们散去。 这个时候,吴亦闯和宋月龄一同靠近神莫。 “月龄姐,你没被伤着吧?”憨厚纯真的张狗蛋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倒是你们有事吗?”宋月龄柔情似水,反关怀的问道。 紧盯着宋月龄,她穿着精致的旗袍,走过来的时候两条高高叉开的腿缝里露出白皙水嫩且修长纤细的一双腿,身材婀娜多姿,曲线曼妙。 “美!太美了!”吴亦闯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女子,现在近距离看,他瞬时觉得,城里的任何姑娘,也没有眼前这个女子迷人。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水灵灵之气,肌肤胜雪娇嫩,眉目如画,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喂喂,闯哥,闯哥!”张狗蛋伸出五指大手在吴亦闯脸上晃来晃去,只见他身体僵硬,满脸春光,春心荡漾。 突然,吴亦闯抓住张狗蛋双肩,强行把他拉到一旁,嘴里一边还说着:“狗子,你过来!” “嗯?怎么了吗?闯哥。”张狗蛋觉得莫名其妙,两眼充满疑惑。 “这个月龄姐,是谁,多大了?”吴亦闯迫不及待的问。 “她啊,是宋家沟的小姐姐。” 听到宋家沟三个字,吴亦闯陷入了沉思。 “宋家沟……不就是出绝世美女的那个村子吗?村里的女人全是旺夫相。” “哈哈,好,真好。” 处男时代,情意初萌,醉意荡漾,沉浸于一种微妙的火热心态,无意间扫到宋月龄投过来的眼神,这一切都令他憧憬爱情,感到一阵好似甜蜜的惆怅。 张狗蛋继续说道:“不过姥爷死了,就跟了神莫。” 咔擦—— 一句‘跟了神莫’说得掷地有声,犹如晴天霹雳,吴亦闯脸色惊变,心碎一地。 “神莫,你没事吧,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我看看。”离吴亦闯十步之内,宋月龄话语间主动伸出白嫩纤纤玉手握住神莫。 小脸一红,神莫羞涩说道:“我没事……” “你昨晚睡得好吗?”神莫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随便问了一句以此缓和略显尴尬的气氛。 “昨夜小猫身子虚弱,我也一夜没睡,在照顾它呢……” “刚才啊,你们打架的时候,我和狗蛋一直在救大家呢!”接连说着这些话,宋月龄语速倒是不紧不慢,温文尔雅,她那种眼光,那份神情,盈盈然,楚楚然,动人心魄。 “你真善良……”突然一种雄性细胞与荷尔蒙混合的情愫掠过,神莫身体像不受控制似的,反手握住宋月龄那双白皙的小手。 两人眉来眼去,话语间流露出的暧昧氛围,更是给吴亦闯泼去一盆冷水,彻底凉透了他方才炽热的心… “闯哥?你又怎么了?”张狗蛋瞧见吴亦闯全身有些颤抖,不明所以。 “没…没事……”他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心塞失落却不言于表,脸色煞是苍白难看。 …… “他喵的这丹呢!” “老子损失了几万大洋啊……”地狱猫怒火中烧。 突然失去踪迹的鬼狂犬魂丹令两只猫妖窝火憋气而又无可奈何。 实在是极为恼怒,地狱猫变出炼狱龙雀环首刀,站立起来,直挺挺对着吴亦闯,骂道:“他喵的,你,就是你!” “我怎么了?”吴亦闯心中本就失落,看到这一幕,更是不悦。 “你他喵用……” “唔……唔……” 阴阳猫赶紧捂上它的嘴,将它拖得远远的,两只猫妖说着猫语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喵槽,猫兄,你发火也不能随便怼人啊!” 地狱猫沉不住气,它闷哼一声,眼神瞬时掠过一丝杀意,怨道:“我他喵一直怀疑引魔香就是他搞的鬼。” 闻言,阴阳猫有所惊动,便问:“为什么你会怀疑他?” “你自己看他。” 细细打量吴亦闯这个年轻男子,虽然只是普通的凡胎肉体,但是看上去刚毅不羁,理着短寸头,眉目乌黑,唇红齿白,长相端正英俊,虽说他脸上留有三道疤印,但是不丑,反而让他帅气的脸上多了一丝痞气。不过眸光锐利如剑,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除了身上穿着昂贵的金边丝绸马褂外,看不出其他独有之处,显然不符合地狱猫的意思。阴阳猫刚要把眼神转移,陡然发现他的马褂内藏着几道道士符文的菱角,它不经意间说起人话问道:“这小子什么身份?” “我叫吴亦闯,村内人……”吴亦闯知其厉害,自是不敢忽视两只猫妖的存在。 “刚回村。” 最后他自己补充的这句话,使得阴阳猫联想到被引来的鬼狂犬,只见它眼睛鼓得圆圆的,两颗眼球好似要掉落一般,整个猫脸阴森而严厉。 “照这样看来,很有可能是这小子搞的鬼!” 不过令阴阳猫想不通的是,既然吴亦闯是村内人,为何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危害村子? “有待考察。”阴阳猫下结论的说起猫语,它知道吴亦闯这个凡胎肉体是听不懂猫语的。不过,神莫此刻听得清清楚楚。 “或许鬼狂犬魂丹的消失与他同样有关!”地狱猫语气坚硬,目光可怕。 “喵槽,猫兄,你这推理可以去城里当公安了,”阴阳猫接着吐槽“不过此事太过蹊跷,过时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在这瞬息之中,阴阳猫愕然语止,两只猫妖面面相觑,它们同时突兀的感觉到自身的存在变得异常薄弱… “怎么会这……”两只猫妖语速急促,留下一句未曾讲完的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宋月龄的眼泪(第二更) “怪了!” “猫突然不见了!” 神莫陡然感觉到一种连接法力的涟漪逐渐消散完全,两只猫妖跟着消失… 松开宋月龄的小手,然后刻意瞟了一眼吴亦闯,神莫盘腿静坐地上,双手合十,不怒自威。 “咦?” 刚刚才听到它们讲话,宋月龄一转头两只猫妖早已凭空消失,她身子一点也不听使唤,犹如一个傻子似地僵立着。 从来到福头村以后,两只猫陪伴着宋月龄,此刻突然消失了让她感到非常孤寂… “哎呀,猫呢?猫呢?猫怎么不见了。”她只管望来望去,总不见两只猫的影子,急得嚷道。 虽然神莫很想回答她不要心急,可是正巧他在冥神聚集法力,没有闲工夫搭理她… “盘古开天,黄帝在上,四方神灵,坚守中梃。灵魂交织,宿恶前来,急急如律令……” “契约……开!”大喝一声后,霎时,一口枯井缓缓从地面兀然冒出,肉眼可见。 “它们会从这里面出来吗?”宋月龄投着期待的眼光望向神莫,两只小手握在腹部搓来搓去,心乱如麻,浑身燥热。 “嗯嗯,马上就出来了。”欣喜之余,神莫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然而此时,枯井变得透明,若隐若现闪了两下,顷刻间消失,土地上变回原样… “啊?怎么又消失了。”宋月龄专心致志的俯视着枯井消失的土地,一种伤心失落、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它们是不是死掉了?”此时此刻,宋月龄的眼眶变得比桃花还要粉嫩,眼眶悄无声息的变得湿润。 “没有啊,只是出了点状况,你不要过于担心。”神莫安慰道。 宋月龄眼中泪花闪烁同时,她控制不住自己夹住双腿,全身开始不停的抽搐,似乎某种特异的东西快要爆发,突然她大喊一声“糟了!啊,要来了——” “呜呜呜……” 突然,宋月龄那串串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止也止不住越涌越多,终于,那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份量,成串的泪珠泉涌般扑簌簌的滚了下来,眨眼功夫便沁湿了旗袍。 旗袍上累积的泪水越来越多,恰好勾勒出宋月龄身体的曲线更加突出。被泪水沁湿的旗袍紧贴着宋月龄的肉身,除了身体上关键位置的被花纹遮遮掩掩,其他部位顷刻间变得有些透明,胸前波涛汹涌,臀部凸翘,身材纤细却并不给人瘦弱的感觉,小腹平坦,双腿白皙笔直,要知道,这样的女人,绝对是极品中的战斗机… 霎时间,泉涌般的泪水顺着纤长的大腿根部往脚踝下流。 “尼玛!猫不见了不至于这样啊!姥爷死了都没这么哭过啊……”神莫惊呆! “卧槽……这泪腺也太发达了吧,这他妈流的水也太多了吧……”吴亦闯惊得目瞪口呆,连连暗自惊叹。 张狗蛋更是惊得瞠目结舌,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哭成这样。 “你别哭了,别哭了……”神莫赶紧跑过去替她擦着泪水,两手一靠近她脸颊,瞬间像被水龙头冲刷了似的。 “呜呜呜……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宋月龄哭得梨花带雨,娇嫩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就想上前抚爱。加上她吞泣饮泪的哭诉,合掌绞扭的动作,更是让人为之动容,欲罢不能。 神莫突然感到心如刀割,紧握着她的手,动容说道:“不会,不会,别哭了,它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我……我有时候……呜呜……我有时候一哭,就会变成这样。”宋月龄抽泣着吱吱唔唔半天,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人既美貌,带上几分羞意,亦更娇艳。 从生下来有记忆之后,每隔上一个月,宋月龄就会无缘无故不受控制的痛哭一次,每每都是泪如雨下。而这次似乎受到两只猫消失的刺激,使得原本未到的月事提前了几天,故而宋月龄没有一点防备… 对于自身特殊的体质,没有任何人知道其中缘由。 “啊——”宋月龄停止哭泣后察觉到全身已经湿透,白色的旗袍几近变得透明,肉体紧贴着湿润的旗袍,光是盯着那硕大的胸部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只见她羞涩地慌慌张张往村长屋子方向跑去,在她脚下原站定的土地上,被泪水淋到过后,竟悄无声息的结出一片薄薄的青苔和绿草嫩苗,只是过于渺小,目前为止没人有注意得到。 “奇怪,法力倒是足够召唤出鬼仆,为什么就是打不开封印呢……”宋月龄走后,神莫满脸疑惑不解。 “像你这样的情况,估计是越级召唤受阻了吧。”看见神莫疑惑的样子,起初吴亦闯是不想跟他解释的,但是出于曾经的职业习惯,一句话便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越级召唤受阻?你怎么知道。”如此新鲜的专业术语,神莫未曾听过。 “哼,我怎么知道……”吴亦闯一脸不屑。这后半句话,他耳朵早已听出茧了。 吴亦闯作为一个凡胎肉体,懂得如此之多,全是因为在义和团看过修行之书的详细记载。 “不要以为我没有法力就不懂修行,没有人规定我不能知道,你们这些人世间的法师总是自以为是,恶心至极。”发完牢骚后,一丝反感之色从他脸上闪过,吴亦闯转而继续解释道:“看在你保护了我们村子的份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曾经在义和团待过一段时间,主要任务就是把前人累积出来的修行经验和修炼中的疑难杂症传授给那些开灵儿童……” “在这个末法的妖魔时代,修行之人甚少,一个人有不有法力出生便知。但凡有法力的孩子一出生,自然而然便是开灵的境界,所以才叫‘开灵儿童’,故而,开灵是人类法师中最初的级别,换句话说就是最低的级别。” 吴亦闯讲过的这句话,几年时间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给开灵儿童上课的回忆尤为心酸…作为一个没有法力的人充当修行之人的讲解师,倒是受了诸多嘲笑和冷眼对待。 “言归正传吧,正常情况下不能召唤鬼仆的话,只有两种情况。”曾经受到委屈的往事,吴亦闯一辈子也不愿再提起,作为义和团中没有法力的讲解师,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在正常情况下,如果召唤鬼仆失败,只有两种原因。 “其一,法力不够。” “其二,试图越级召唤。” 吴亦闯最后对神莫说道:“照你刚才的说法,显然属于后者。” “哦,我大概明白了。” 在与鬼狂犬大战之后,由于受损的经脉流通,神莫的修行级别被重新定义。在此之后,只能说明,他的实力大不如前。 分析一阵,神莫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对修炼之事了如指掌,便转眼对他说道:“不过你天生没有法力,倒是可惜了……” 固然,神莫非常清楚天生不能修行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修行… 然而,神莫最在意的是这个男子前面口中‘义和团’三个字,两只猫妖说过,义和团的道士对阴阳师发动过一波灭绝战争。为了和男子讨好关系了解更多外面的事物,神莫主动示好:“我叫神莫,请问你……” “吴亦闯!”他回答得爽快干脆,丝毫没有被曾经的往事影响心情。 吴亦闯……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突然,神莫想起了三年前山神庙死去的大锤子,惊道:“你是大锤子的儿子,吴亦闯?” “正是,我此次就是回村看望父母。” 神莫面带愁色,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爹……已经死了很久了吗?” “你——你他妈说什么——”吴亦闯一听,顿时全身一震,两眼发黑,脚下的土地直往下沉,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他的心肠,好半天没有言语。 他浑身的热血在沸腾,每个细胞都充满悲愤…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满腔热血 “你现在还不知道吗?” “胡说八道,我爹身体一向健硕,也没什么毛病,怎么可能会死——”吴亦闯咬牙切齿,说的话也是气势汹汹。 “我说你……” “闯……闯儿!”神莫话还没说完,就被村头突如其来熟悉的声音打断… 看见村中有异象,二妹子扛着锄头从很远的庄稼地里赶回,刚进村,就见着了外出闯荡多年的儿子。 只见二妹子呆愣着,她以为这是幻觉… “娘——”吴亦闯看到多年未见的娘亲,呼喊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哎呀,儿啊!”二妹子如梦初醒,丢下锄头,冲过去抱住比她高个头的儿子。 “你个死兔崽子,出去那么多年也不给家里稍个信。”二妹子眼中闪出激动的泪花… “娘……咱爹呢?” 二妹子开始抽泣,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爹真的出事了吗?”吴亦闯看见娘哭了,心里一急,更是迫切地问道。 最后二妹子带着哭腔说:“你爹,三年前就死了……” “……”闻言,吴亦闯呜呜咽咽哭个不停,柔肠百转,涕泪交流,他那眼泪似乎是在往心流,变成了酸的、苦的。 半晌,他问道:“怎么死的?” “被村头前面那山神庙的怨鬼害死的……”二妹子答。 那山神庙的怨鬼…… 又是妖魔鬼怪! 吴亦闯在外,不知听闻鬼怪害人多少回了。 如今,自己的生父,竟然也死在了鬼怪手中…… 眼睛红得像冒出了血,吴亦闯突然猛扯神莫的领子往上提,悲愤,如狂怒的海潮,猛烈冲击他的心胸,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爹死的时候你他妈在干什么,你不是他妈的会法术吗?啊?” “闯儿,闯儿,当时神莫身受重伤,你不能怪别人。”二妹子赶紧劝解道,扯开二人,由于心疼自己儿子,她也不多做责骂。 神莫低着头,有些愧疚,也很无奈,那个时候他恰好被村长所救,他心想,如果大锤子晚一点遇事,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奈何事实就是这样… 闻言,吴亦闯把头垂了下去,阴沉着脸,浑身颤动着。 “我爹……埋在哪……” “太行山上。”神莫和张狗蛋异口同声回答道,可以见得,他们也很关心吴亦闯。 “我带你去吧,我用法术可以飞过去。”神莫说道。 “走,你给我指路。”吴亦闯霸道的说道,虽然有些倔强,实则心态倒是平稳,没有责备神莫的意思。 而神莫那边,他一想到吴亦闯在外闯荡多年,虽说对修行经验了如指掌,奈何却改变不了凡人无法修炼的事实… 神莫对他的遭遇更加怜悯和同情,同时带有敬佩之意。 “娘,”吴亦闯对着劳累的二妹子说道“你回家等我……” …… 备好纸烛贡品,一路上,神莫默默地跟随在身后,吴亦闯倒没多说什么,张狗蛋惧怕吴亦闯发脾气,也是默不作声,氛围异常尴尬。 约莫两个时辰不到,他们来到了大锤子的坟地,石碑上刻着的“吴大锤子”四个字迹在三年多时间的冲刷下有些模糊。 看到大锤子的坟墓,吴亦闯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凝重的表情瞬间哭的稀里哗啦,他拳头纂得紧紧的,双臂颤抖着,喉腔中一股悲愤的力量即可爆发出… “啊——” “啊——” 吴亦闯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对于父亲大锤子死去的不争事实,又是痛恨,又是不甘,同腔怒吼,刚肠寸断。 良久…… 他才问道:“我爹的仇,报了吗?” 听闻吴亦闯突然问道,张狗蛋积极得赶忙说道:“报了,报了,就是神莫杀了怨鬼。” 听到狗子这么一说,再加上吴亦闯自身亲眼所见神莫拼了性命也要打败在村中闹事的鬼狂犬,他不由得再次注视着神莫,虽说是有点嫉妒法师,但是此刻他眼神里有感激,有敬佩,也有谢意。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有气无力的盘坐地上,吴亦闯悲伤过度,脑子里几近缺氧,有些昏厥。 “可是你一个人……” 张狗蛋关怀的话还没说完,神莫便抢话说道:“没事,我们去后面回村的路等你。” 看见吴亦闯伤心难受的样子,想着自己亦是受伤失忆,亲人生死未卜,神莫太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个人静静… 为了防止在深山野林里发生意外,神莫二人躲在后面小径旁的草丛里,并没走远。 点燃香烛,一个和大锤子同样健硕的背影跪在坟前道不尽的言语… “爹,孩儿不孝,未能及早回到村子……” 看着‘吴大锤子’四个大字,父亲爽朗、高大的形象浮现眼前,吴亦闯越发痛哭流涕,怒吼惊天。 “呜呜呜——” “爹!对不起……” 突然,吴亦闯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上顿时淤青,他郑重又悔恨地哭诉道:“求爹原谅我,求福头村死去的先辈们原谅我,我原本只是打算用道士的引魔香召几个小鬼在乡亲们面前演练几手掌握的法师道具,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惹来如此大祸,如不是叫神莫的家伙解围,恐怕早已酿成大错。” “孩儿在外,刻苦学习修行知识,期盼有朝一日能够除魔卫道。未曾想过,爹爹死在了鬼怪手中…” 吴亦闯吃尽苦头在外面闯荡多年,他期盼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就能够让爹娘享受荣华富贵,如今事与愿违… “天下苍生饱受鬼怪迫害,曾经所见那些鬼怪造成的悲欢离合,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吴亦闯淤青的额上冒出几股青筋,他咬牙切齿,横合眼睛,攥起拳头,像猛虎一般凿着地面。 望着双手的血斑,突然,吴亦闯笔直的站定住,双眼炯炯有神,满腔热血,手朝天指,狠狠道:“即使老子现在没有法术,但从今天开始,老子吴亦闯,挑战一切不可能!” 霎时间,森林里传来让人心胆俱裂的吼声。随着阵阵悲愤的吼声,狂风四作,树叶乱飞。突然,天空,一下子黑乌乌压下来。整个天空,是炸雷的般的怒吼,震得人头皮发麻。 吴亦闯垂着头,道:“爹,我会照顾好娘……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发誓,一定变成有能力的人。” 纸烛燃尽,吴亦闯转身走,抬头看见神莫二人,愕然止步。 刚才听到坟墓方向一阵怒吼,神莫和张狗蛋误以为吴亦闯遇到荒山野兽,则闻讯赶来,早早就站定在他身后。 “你……什么都听见了?” “嗯,无论是你爹还是村子里的乡亲,他们一样会原谅你的。”言下之意,神莫对鬼狂犬一事释怀,张狗蛋则面露微笑,毫无怨念。 “你是个好人!”最后神莫补充了一句。 “你也是个好人,不像外面大多数道士。”吴亦闯回敬。 “你更好,出淤泥而不染,而且你这么努力,今后一定会成为有能力的人。”神莫激励道。 擦干眼泪,吴亦闯藏住心中的悲痛,释然一笑。 (未完待续) 感谢‘拽的掉了渣’读者朋友一直默默的每天投推荐票,非常感谢。 第三十五章 连环杀人案 一个月后,山西太原城内。 夜间,星月无光,一阵阴凉的秋风骤起,大道上枯黄的树叶飘飘摇摇地随风飞舞,盘旋,并发出萧萧飒飒的响声,和着风声,象是在悲哀地呜嚎… 这一天夜里,城里的人大多睡去,唯有一家三口摸着夜色匆匆忙忙走在大街上。 “走了一天,终于快到家了。”寂静的夜空下,一个背着十岁左右儿童的男子边走边说。背上的孩子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还不是怪你,天都快黑了,叫你拦个黄包车,你偏不听。”妇女指指点点,埋汰吧唧。 男子明白她言语中透露的意思,便扯着脖子又道:“嗨,这不都回来了吗,我不也想着明儿给咱娃子省点钱去学堂报个道嘛。” 听到男子这般回答,妇女怨气消散,轻声喝道:“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没看见咱小宝睡着了么?” 一阵秋风拂面,在恐惧的心理作用下,妇女背脊一凉,身体沉重无比,她单薄的双臂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然后僵硬的回头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大街,突然警觉地说:“哎,老炮儿,我咋感觉……背后总是有人跟着咱们……” 闻言,男子放眼身后,黑漆漆的,空无一物,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道:“你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顶多半刻钟就到家了,怕啥!”他说话倒是刚气,雄赳赳,气昂昂。 秋风呜嚎,带着凉意,妇女有些害怕,两手紧紧攥着男子的裤腰带“咱们还是走快点吧!”语气带着急迫。 一前一后,两人加快脚步,男子更像是被妇女推着走,忽然,周围的空气变得极低,就像进了冰窟窿,令人毛骨悚然。 “嗒……” “嗒…嗒…” “……” “老炮儿,你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没?”妇女疑神疑鬼地嘀咕着,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第三个人走路的声音。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清晰,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楚任何景物,脚步声越来越近,每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动,越是让人神经紧绷,突然妇女一僵。“啊!”妇女发出一声惊悚的惨叫,瑟瑟发抖。他们在漆黑的夜色中与一团明亮的黄光撞个正脸。 见状黄光后面熟悉的身影,男子骂道那人:“他娘的,史更夫,有你这样打更的吗?”男子原本胆子不小,倒是被妇女给吓了一跳,心惊胆颤,恼羞成怒。 史更夫提着一盏黄灯笼,锣鼓挎在腰后,他皱巴巴的碳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嬉笑,大黄牙缺了几颗,脑袋圆扁,丑陋至极。 “咦嘻嘻——” 妇女定睛一看是史更夫,撒泼骂道:“人吓人,吓死人,半夜打更屁都不放一个,瞎搞个玩意儿。” 这个太原城里的史更夫,原先是个普通的乡下农民,后来被地主霸占了土地,辛亥革命以前,脑子又被县衙的门夹了,智商出了问题,所以才敢干起半夜打更的高危职业。 男子索性把熟睡的孩子扔给妇女,道了一声“抱着。”然后一气之下,把史更夫按在地上乱揍一顿,锣鼓在石板地上摩擦出‘吱吱’尖锐刺耳的声音。 “嘿嘿嘿嘿嘿——” “笑你抹逼啊笑,大半夜的装神弄鬼!” 史更夫紧握着黄灯笼,他的脸都被打肿了,却仍然面带笑容,嘴里直喊:“别打我,别打我。” “嘻嘻嘻——”最后他像不受情绪控制似的继续傻笑。 “还笑,打死你这狗曰的傻娃子。”男子又是一顿爆锤。 突然史更夫带着哭腔连喊:“疼,疼,疼!”同时面露苦色,还用手指着腰部,可怜巴巴。 “算了,算了,赶紧回去了。”看见孩子打个哈欠睡得迷迷糊糊的,妇女劝解道。 “呸——”男子朝着史更夫吐了一滩唾液,一家三口离去。 史更夫双手抱膝坐在地上,满脸憋屈,扔下灯笼,呜呜痛苦,突然一阵怪风从拐角处漆黑的巷子深处刮出来,他浑身抽搐,身子一震,眼睛鼓得大大的,双目无神。 突然,史更夫变得高了一节,面部苍白,只见他踮起脚尖走路,缓缓取开灯笼罩,点燃了自己的衣角。 …… 又过了半刻钟,一家三口顺着一栋联排高楼的楼道爬回六楼房间,男子打开电灯,顿时漆黑的屋子变得通明,妇女看了看门上贴着的旧符文,合上了木门。 “老炮儿,明儿你去龙角山求个新的驱鬼符文回来。”妇女摸着黑说道。 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男子又打开木门瞟了一眼合上,看到完好无损的驱鬼符文便说:“将就用几天,是有两年没上道观去拜拜了。” “今天晚上真冷,从碰到那倒霉的史更夫过后就冷得要命。”妇女找了一件单薄的外衣披在身上,臂不入袖,坐在镜子前取下发簪… 突然,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双苍白的手悄悄地伸进妇女的外衣令她猝不及防。 妇女感受到男子的温度,嘴角上扬,低声道:“孩子在这呢。” 见状,男子拉着她去了另一间卧室,妇女的耳朵一动,愕然止步,疑神疑鬼道:“你听到有什么响动没有?” 隐隐约约,男子也听到一丝动静,像是房间外面发出的声音,他便敷衍道:“嗨,要么就是风,要么就是老鼠,有啥奇怪的。” 合上卧室门,在照明的灯光下,瞧着梳妆打扮得有些漂亮的妇女,男子环抱妇女腰间,嘴角一撇,精神亢奋。“刚才是挺冷,现在回到家没那么冷了吧。” “今儿你可真……” “呼!” 男子言语间,狂风呼啸,似乎有人在用力推客厅的窗子一般,格拉拉地响个不停。 妇女嘱咐道:“去,快去把窗户关紧。”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听着烦不烦呐。”妇女见男子半天没有动静,极不厌烦。 “嗨,今儿这风可真大。”男子一脸扫兴。 风开始在外面怒吼,猛烈地摇撼着窗户,把窗格上糊的纸吹打得噼里啪啦,男子走过去正要检查窗户哪个位置没有关紧,突然,猛的“啪”的一声,窗户被狂风吹开,正好击打到男子面部。 “噗——”见状,妇女没憋住笑。然后讥笑道:“老炮儿,你真傻!” 窗户扇到男子脸上后,他便直板着身体僵硬着不动,狂风在屋内四作,桌子的瓷碗碎落一地,铁器碰撞出当当当的声音,和着妇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老炮儿。”妇女伸出手掌挡住面部,狂风吹得她几近睁不开眼睛。 男子僵硬死板,窗户遮挡住侧脸,妇女心里一直读着秒,开始慌了神。 “老炮儿,你在干嘛呀!”妇女语气急迫,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一股冷气自脚底透上脑门。 就在妇女发现男子踮起脚尖之时,突然电灯闪了几下,顿时整个屋子变得漆黑,只听房间里的物品被狂风吹得四处响动,慌乱中妇女忙喊:“哎呀,老炮儿,快开灯,快去开灯!” 妇女虽是嘴上这样喊着,她自身却是慌慌张张去摸灯绳,刚刚一摸到灯绳,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握住她,顿时吓的她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同时,窗外的方向传来“咚”地一声。 随后,漆黑的屋内,伴发出闷哼一声,妇女反抗着奋力拉下灯绳,“咔擦”一声,房间又变得通明,妇女再一看时,屋内已是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 “老炮儿,老炮儿你人呢!”惶恐中,妇女冲上前去关窗户,伸出手正要合上窗门,一股烧焦的肉味扑面而来,不经意间摸到湿哒哒的窗户,她定睛一看,满手全是红红的鲜血,鲜血顺着手臂流进外衣,染得衣袖通红。 妇女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余光中俯视到楼下有一团明亮的火光,趁着火光细看,火团里竟然躺着一个人,全身正被火烧燃,纹丝不动且身形熟悉,妇女哀嚎一声“老炮儿”! 妇女在窗边鬼哭狼嚎。 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脊背附上刺骨的寒气,她额头上沁出冷汗,哆嗦得停不下来,急速跳动的心脏仿佛快要跳出胸膛。就在此时,房间内电灯‘吱吱’作响,忽明忽暗闪烁两下,霎时又变得漆黑一团,身手不见五指。 “啊——”妇女快要疯过去,歇斯底里般发出一声凌厉的惨叫,她突然想到一个恐惧的事情,屋内刚才抓住她的大手,又是谁的… 正惊恐万分之时,熟睡孩子那间静谧的卧室内,兀然传出像是刀砍骨头的声音。本着担惊受怕的心理,妇女极力控制住自己身体,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寸步难行。 “嘻嘻嘻嘻嘻——” 突然听到卧室里发出惊悚诡异的笑,妇女吓得连连后退,这个笑声竟是出自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血管里加速流动的血液让妇女更加惶恐不安。 顿时,卧室内发出诡异的刀砍声、溅水声,还有阴笑声,响声交错,让人头皮发麻。数秒内,漆黑的客厅,突然一双湿淋淋的粗糙大手,死死的勒住妇女脖子,将她高高举起抵到墙壁上… 立刻,客厅内连续响起两起“吱吱”的电路声,眨眼功夫,漆黑的房间再次通亮,妇女一看猛掐她脖子的人,身上早已烧焦,面目全非,唯一能看清的特征只有那烧得黑漆漆、光秃秃的圆扁脑袋。 “救命……咳……” 妇女张牙舞爪奋力反抗,那双粗大双手的力量足以拧断她的脖子。 “救……命……”极为难受的吼了一声,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从脖子往上满脸通红,眼珠子鼓得越来越大。 “嘻嘻嘻——” 诡异笑声停止以后,不一会儿,妇女逐渐意识衰弱,身体软绵绵往下沉,彻底断气,临死之前,她的眼睛斜盯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顿时,那个烧焦的脑袋圆扁倒地,妇女的魂魄从天灵盖冒出,于此同时,另一道落魄的灵魂顺势揪住妇女的魂魄,开始吸食。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妇女魂魄在最后一瞬留下一句,她依稀记得,此刻害死他们一家的人,竟是曾经的信仰。 “害得老夫现在只能靠吸食灵魂为生!” “可耻!可耻!”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虎面人银荼 仔细看这道披头散发的落魄灵魂,竟是十三真人。他的三魂当中,天地二魂覆灭,唯有命魂独存。 “若不是三魂丢了两魂,老夫也不会来吃你这等凡人杂碎魂魄。”从今夜碰见史更夫开始,加上这不幸的一家三口,他已经吸食了四道魂魄。 “可耻!可耻!奇耻大辱!”整整一个月来,十三真人从太行山西南一脉飘回太原的途中,晚上要躲避鬼怪,白天要逃避鬼差的抓捕,间隙中还要附身在凡人身上残害他人以此吸食魂魄才能勉强维持住快要消散的命魂。甚是狼狈不堪。 修行两百年,从未如此失魂落魄,为自保,甚至沦丧了道德底线。 彻底吸食完妇女的灵魂后,看见自己现在这副鬼魔鬼样,洪钟般的声音恶狠狠道:“福头村的阴阳师,你给老夫等着!”享受了多年盛名,竟在福头村受此挫败,十三真人恼羞成怒,怀恨在心,他决意与福头村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哼,不过两个时辰就能回道观了,过去定要一雪前耻!” 说完,十三真人立刻脸露惊异之色。 十三真人虽然失去了一切法力,但是作为一个宗师级别的修行者,此刻他能够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动静,心中害怕,便立即飘离了事发现场。 普通人不会瞧见,十三真人前脚一走,在昏黄的房间半空,正撕裂开一个通往地狱的黑洞。 黑洞之内是什么东西都还未曾知晓,就已经可以听见有人在黑洞里对话。 大嗓门老男人:“嘿,这就贼奇怪了。” 磁性男声:“确实怪,这些人死了灵魂毫无踪迹可寻。” 磁性男声:“最近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 霎时,黑洞变得比木门还大,像是横浮在天花板上,一个虎面人和牛头鬼差从黑洞里跳了出来。 虎面人名叫银荼,年纪轻轻不过二十有一,实力竟达到九等黑煞,可谓冥界奇才,再往上面,便是鬼王境界,俯览众人。 牛头鬼差,实力九星大鬼王,位列大鬼王最高境界,登顶鬼帝一步之遥,在他实力之上是哪些人,不言便知。 两个人一跳出黑洞,反倒是虎面人一把扶住牛头鬼差,道:“师伯,出门的时候我师傅千叮万嘱让我看着您点不要您喝酒,师伯偏要喝,我又不敢阻拦……”虎面人见状牛头鬼差醉醺醺的样子,很是憋屈。 “你小子,还怪我咯,你师爷非要我喝上一壶,我又能怎么办嘛!”牛头鬼差一身酒味。 虎面人一听,愣了,哑口无言,他师爷……可是统领地府的鬼帝之一。 “也不知道我师爷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师伯您喝了酒还亲自点名您带我出来历练。”虎面人疑惑,这已经是一个月以来牛头鬼差第20次醉酒执法。 “嗨,你哪懂得老爷子良苦用心呐,你可是咱们地府未来的顶梁柱啊,我这种级别的上差大人亲自带你实习,可见地府多器重你啊!”牛头乃鬼差中上差,故有此一说。 “师伯过奖。” 言语间,他们两个同时瞥了一眼东北方向,那个方向正是十三真人逃离的方向。 “哼哼,幸好今天只喝了一壶,来得不算晚,估计跟这厮有很大关联,你去吧,我休息休息!” “你记住,突破鬼煞境界期间,你有一切执法权,自己去领悟真谛,勿用多问我。” 关键时刻,牛头鬼差一点儿也不含糊。 “师侄领命,谨遵师伯教诲!”银荼离去。 牛头鬼差坐在地板上,看见满屋子血迹,摇摇头“死得可真惨呐……” …… 夜色朦胧中,十三真人忽然感到背后有巨大的威胁追来,他加快速度,惊慌失措。惊魂未定之时,只听身后一个磁性的嗓音喝道:“鬼魂休跑,站住!” 这一句‘站住’,如同附带魔力一般,硬是让十三真人身体像生了根似的,再也挪动不了一步。只见一个年纪轻轻的虎面人飞身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十三真人虚惊,他知道对方是鬼差,背心直冒冷汗。 “这个老道人好奇怪,三魂只剩命魂,像是经历了什么。”银荼仔细观察,内心分析。二人互相打量,鸦雀无声。 十三真人那边,惊恐失色,感受到虎面人身上威力无比的煞气,甚至超越了自己生前的罡气。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厉害。” 虎面人实力九等鬼煞,对应人类九等宗师,十三真人生前修行两百余年实力也不过就是六等宗师。 虎面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鬼煞顶峰境界,实力可见一斑。 “阁下可是地府的鬼差大人?”十三真人率先打破僵持的局面,恭敬作揖问道。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得很对方来意,心慌意乱,目无对策。 银荼第一次听到有人称他为鬼差大人,先是发怵,然后抱拳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叫银荼。” 这一举动,反倒让十三真人做贼心虚的样子变得有些镇定。“这小兄弟,不会是个愣头青吧……” 银荼疑问道:“道人你为何天地两魂丢了?”初经人世,显得还很稚嫩。 “哎,说来话长……”十三真人垂下头,故作唉声叹气。 仔细观察了很久,银荼觉得眼前这个道人没有什么恶意,毕竟在地府他听闻过人间的道士备受推崇,故而觉得眼前这个老道人亦是善类。 忽然银荼想到近期常有邪物吸食他人魂魄,便问:“莫非,你也被他人吸食了天、地魂魄?” “对!” “对!” 十三真人猛地抬头,眼神之中划过一道精芒,食指半空一点,心中计谋萌发,连连应道。 银荼气势万丈地问道:“哼!那邪物现在在何处?” 一听虎面人那势要千刀万剐的口气,吓得十三真人命魂一震。 “在……在……” 结巴两声,十三真人慌忙说道:“刚才与我一战,吸食完我天地二魂就遁入虚空跑了!”话音一落,他又感到非常后悔,兴许是被虎面人刚才的气势所影响。 “完了,完了。这么蠢的解释,一眼就能被看破,怎么办,怎么办!祸从口出。” “明白了,老道人,你可愿意现在跟我地府,还是说有遗愿未了?” 一听虎面人这般问道,十三真人眼睛都放光了。 “遗愿,遗愿……”细声嘀咕着,十三真人心头藏着一千根针。 “我有!我有遗愿!我还要回道观去教诲弟子们让他们好好做人,莫要遁入邪道……”十三抓紧道,他可不想错过大好时机。说完,就开始假装忧伤地掩面哭泣。 “哎,真是好人呐!”见状,银荼自言自语感慨一句。 想到牛头鬼差说过自己具有绝对的执法权,银荼得意洋洋道:“念你是正道修行人士,我就给你点时间,回头速速到地府报道。”话完,他感觉自己挺有成就感。 “好!好!我这就去!” “鬼差大人告辞!” 十三真人头也不回的飘远了。 望着老道人匆忙离去的背影,银荼喃喃自语:“这老道人,神神秘秘的……”也未曾多想,他找牛头鬼差复命去了。 “长得挺得瑟,可惜年轻太天真。呵呵……”十三真人飘得很远,轻易蒙混过关,他甚是一脸嘲讽。 …… 由于牛头鬼差醉酒,此刻已经打起呼噜,银荼回到出事的房间,等了他半个时辰,方才有一丝动静。 “怎么样呐,人抓到了吗?”牛头鬼差闭着眼问道,装腔作势但又神情自若。 “没有抓到。” “不过师侄追过去时倒是看到一个被吸食掉天地二魂的老道人灵魂,我看他心存正道,便放他回去立遗愿去了。”话完,银荼成就感满满。 一听‘失去天地二魂’,牛头鬼差猛然坐立,那牛脸拉得比马面还长,那牛眼睛更是瞪得大到了牛眼的极限。 “失去天地二魂……一般情况下天地二魂只有被打散,若是被吸食,也是先吸走命魂啊,这顺序不对啊!” 闻言牛头鬼差这般分析,银荼慌了… 他此刻想起那个老道人的言行举止特别奇怪,后知后觉,银荼大惊。 “糟了!”房间内,只留下异口同声的这句话和血迹斑斑的三具尸体。 银荼引着牛头鬼差来到刚才的旷野地,早已察觉不到十三真人的踪影。 “你看见他往哪个方向跑没?”牛头鬼差万分着急。 环顾四下空旷无比,也没有一个参照物,银荼低下脸愧疚道:“不记得了……” “哎呀,完了完了,喝酒误事啊!”牛头鬼差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巴子。 “我一定会把这个可恶的老道人抓住的!”银荼信誓旦旦,势要将功补过。 “得了,得了,先回去。” 然后牛头鬼差指着他鼻子道:“记住啊,我只是说了你有绝对的执法权啊,是你自己把人放跑了啊,回地府了可不能说是因为我醉酒误事啊!” 银荼小虎脸一沉:“卧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 那十三真人所在的道观,位置在山西太原东北方向的龙角山半山腰上,内有百十亩平地,满是竹林。前面竹林尽处,却是危崖如斩,壁立千仞,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断横山脉之间皆是一片苍翠之色,渺无人烟。耸立的龙角山似绿色苍龙之首,昂首在茫茫云海中。 两个时辰之后,十三真人终于飘到了道观门口,道观府门外值班的道士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阴气。 “什么人!”值班道士猛然喝道,如雷贯耳。 “师……师傅?”看到十三真人落魄的命魂独存,值班道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内又窜出来几个道士,见状后尽是一片的大惊失色,哑口无言。 (未完待续) 故事还很长,喜欢请收藏。 第三十七章 龙角山道观【推荐仙侠小说《伐仙问道》】 一名天灵盖光秃的白发老者闻讯赶来,见状失色怒问:“十三师弟,何人伤你于此?” “难以启齿、难以启齿啊!九师兄,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十三真人老脸一花,硬是挤出两行凉透的眼泪。 “快随我来!”九师兄说完,转头朝值班道士喝道“鸣火凤炮!” “遵命!”值班道士鞠躬。 火凤炮,全国道观统一的信号类法术,随着震耳欲聋的霹雳一响,法术在漆黑的半空绘出火凤图案,龙角山道观正式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在清末时期,道士备受推崇,天下的道观不计其数,每个道观的道士自觉本事通天,谁也不服谁。 他们之间差的就是一场较量。 趁着清廷衰亡军阀割据,各方势力崛起,许多道观纷纷效仿各地军阀不择手段称霸一方,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全国所有的道观都卷入了三年前一场轰动全国的道法战争。各地的军阀豪强对这场道士之争虎视眈眈,军阀们密谋起来煽风点火,使得各地道士互相传言谁能夺得各地的道法胜出,谁就能加冕当地的“道王宝座”,成为道王的道观自然会得到军阀的通力合作和大力支持。 山西太原龙角山道观就以十三真人所在的龙角山道观为首赢得了太原城的道法战争,推为太原道观支盟。从此以后龙角山道观在山西崭露头角,锋芒毕露。 …… 龙角山道观里面。 半个时辰过后,大殿大门紧闭,年轻道士们在门外隔墙偷听,窃窃私语。 “我师傅死得真惨啊,魂魄都被打散了两道!” “卧槽!十三师伯死了?” “可不是吗?我师傅肉体都没了硬是回了道观。” “遇到大鬼了还是遇到仇家了?” “快听,快听,有动静了。” 宏伟大殿内,灯火阑珊,一白袍胖老者躺在华丽宝座上,睡眼惺松。殿厅中央,十三真人如同罪犯一般,久久跪立,众人默不作声。 在他左右两侧坐着十二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末尾处还空着一张楠木椅。 “十三,你干嘛去了!”突然,白袍胖老者说话了。 他语气十分冷硬,那张冷酷的脸,仿佛是冰雕出来的面具。 “师傅,您可要替师弟做主啊!”十三真人娓娓道来,把他在宋家沟遇害之事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期间着重描述了两个不明身份的黑影。 闻言,白袍老者圆身瞪大眼,“做主?如何做主?” 他两袖一挥,继续怒骂:“你那曾孙儿时常败坏我龙角山名声,竟然还跑去穷乡僻壤为非作歹。还嫌为师这张老脸在山西省大盟面前没丢够吗?” 白袍老者放眼左右,回想这些败家徒弟跟十三全是一个样儿,突然怒火中烧,隐藏在袖口里的右手只是微微用力,精致华丽的宝座瞬间四分五裂。 “你们这些白眼狼,把老子的脸都给丢尽了!”此话一出,犹如闷雷之声在空旷的殿厅久久回荡,就白袍胖老者这般大声训斥,左右分坐的老者都被震得屏住呼吸,倒捏一把冷汗。 “哼!我就知道你这死老道会这样说,自己私底下是什么货色,别以为不为人知。”十三真人垂着头斜视白袍老者,心中愤愤不平。 这时,唯有刚才的九师兄,肯替十三真人出头,他站出来恭敬道:“师傅,据十三师弟描述,那两个黑影不像是简单的鬼仆,此事必有蹊跷之处啊!” “蹊跷?哼!有什么好蹊跷的,十三个徒弟里面,就你俩最差劲,成天到处逞能,不学无术!” 闻言,旁边坐着的老者们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九师兄赶紧洗白。 “师傅啊,您不能这样说自己的徒儿啊,十三他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呐,即便是十三失手,在现在这个年头,哪有人敢随便就杀死道士的啊!” 十三真人抓住时机紧接着道:“徒儿失去肉体以后,有了重大发现。” 胖老者不再深究,话锋一转好奇问道:“什么重大发现?” 十三真人认真回答:“鬼狂犬魂丹。” “什么!鬼狂犬魂丹?” 闻言,老者们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 “鬼狂犬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七等中阶丹药啊!” “老三你记错了,属七等上阶。” “七等丹药!现在六等都已是很少见啊!” 胖老者瞥了一眼底下众人,干咳一声后,登时鸦雀无声。 “十三你继续说,后面怎么回事!”胖老者粗手一指,霸气侧漏。 十三真人详细道来。 “一个阴阳师和两只猫妖联合收拾住了两条鬼狂犬,其后练出的丹药至少八等往上,而且,那太行山深山里,隐藏着几十亩金丝楠木!” 哗! 此话一出,殿厅内引起轩然大波,胖老者瞪大眼大呼小叫:“此话当真?” “当真!那片楠木林,隐匿于大山深处茂密森林之中,估计没人发现。” 听完十三真人的话,胖老者那两眼放光的贪婪神情才稍作收敛,然后干咳一声嘀咕道:“能够同时打败两条鬼狂犬的敌人,十三敌不过那人倒是正常……” 胖老者没有讲出来的下一句,才是心里的重头戏,几十亩的金丝楠木,再加上两条鬼狂犬炼化的神丹,这个价码,这等诱惑,让在场所有老者都坐力不住了,他们狡诈的脸庞下打起贪婪的小算盘,期间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请愿为十三真人报仇… “师傅,此仇必须得报,否则有辱咱们龙角山威风!” “是啊,师傅,咱们必须去一趟太行山为十三师弟报仇啊!” …… “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狗东西,恶心、恶心!”十三真人则心里头怒骂,他就看透了这些唯利是图的众师兄。 殿厅之内,全部老者站出来替十三说话,胖老者则慎重问道:“十三,你说的句句实话?” 这个节骨眼上,胖老者依然处事小心,可以见得,这个道貌岸然的胖老者,比一般的奸道更贪婪,更有手腕。 “徒儿以仅剩的命魂做担保,否则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好!明儿起,咱们龙角山,会会那村旮旯里的阴阳师。”白袍胖老者一锤定音。 众人齐喝:“师傅万岁,师傅万岁!” “哈哈哈哈……” 享受完一番膜拜之后,白袍胖老者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挥手示意。 “十三,你过来!”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龙角山十二真人 白袍胖老者手掌触到十三真人的天灵盖,道:“为师将定魂珠打入你命魂内,可保你魂魄不散,无论是地府鬼差还是城隍庙的鬼卒,他们都察觉不出你已经死了。” 话语间,白袍胖老者手掌心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幽幽火苗,在十三真人脑部里法眼可见,那火苗中心竟有一颗鸽子蛋般大晶莹剔透的青色珍珠。 这样的定魂珠在民国初年已经不算特别罕见,但也绝非随处可遇。 能被做成定魂珠的青色珍珠,唯独在河北翡翠岛海域三年只产一次,一次只有二十颗上下,加之需要天师级法师九九八十一天的炼化成形,基本上有价无市。 有了这颗定魂珠护魂,只差一道好的肉身便可借尸还魂,有条件的人从来都是理所当然挑活人下手,占用他人肉体。 “徒儿谢过师傅。”十三真人一脸诚恳。 十三真人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自己有筹码,他师傅断不会给他定魂珠。 此时此刻,在殿厅内,老者们心怀鬼胎,隐匿于心。众老者知道,有白袍胖老者这尊大山挡着,鬼狂犬魂丹铁定是拿不了,可几十亩的金丝楠木,不说光是用来制作奢华的家具,已然价值连城。拿去做金丝楠手串、金丝楠棺椁,更可以雕刻成艺术品,无论是幻想做成哪一样,众老者早已经垂涎三尺。 众老者争先恐后报名要去太行山替十三报仇,滔滔不绝讲个不停,殿厅之上,白袍老者一直沉默不语地杵着,他心中自有答案。 门下除开十三真人还有十二个弟子,谁去太行山伐木,谁去福头村取丹? 在无尽的欲望驱使下,考验师徒关系的时候到了。 只听白袍老者点名道:“老二、老三你们法力最高,去福头村夺宝……” “咳咳……”白袍胖老者突然干咳两声顿了顿,感到说成夺宝有失身份风度,故而改口说道:“你们二人法力最高,为师相信你们的能力,定要替十三师弟报仇,顺道夺走鬼狂犬魂丹,回来重重有赏!” 二位老者齐道:“弟子领命!” 二真人,六星宗师。 三真人,五星半宗师。 “老七,老八,老……”白袍胖老者盯了一眼九真人,然后直接无视跳过唤道“老十。” 十真人脸都笑烂了,连忙回应:“弟子在,弟子在。” “你们三人,派你等去太行山伐金丝楠,不得有误。”白袍老者吩咐。 三位老者心花怒放,齐声道:“弟子领命!” 七真人,四星半宗师。 八真人,四星宗师。 十真人,四星宗师。 没有被点名的四、五、六三位真人,上个月与鬼煞级僵尸一战身受重伤,还在恢复期间。 “都下去准备吧。”白袍胖老者大手一挥。 五人离去,殿厅内只剩一、九、十一、十二这四个弟子可使唤了。 一真人心有不悦,硬着头皮问道:“师傅,那我等作甚?” “你入门最早修为跟十三一般,你好意思问!”白袍胖老者不给好脸色,吩咐中带骂,“你们四个废柴还能做什么?能守好龙角山,已是无上功德,待师兄弟们取回金丝楠,赏你几人便是。” 在利益驱使下,十一真人站了出来。 十一真人,七星宗师,可惜几年几次都差点****,实力大不如前。 他全身只剩下皮包骨,瘦得像根干柴棍,那双手也是瘦得像两只晒干的鸡爪。凹下去的眼睛极为恍惚,皮皱巴巴的脸开口直言不讳:“师傅,他们是废柴,我不是啊,你让我去吧,我也能尽一点微薄之力啊。” “就此作罢!”白袍胖老者嘶声喝止。此时,其余几个真人当场脸都青了,若不是白袍老者平时最宠他,否则当场就得揍他不可,师傅这一吼,更是让几人当场吃了哑巴亏,有怒不敢发。 最后只听白袍老者瞪眼怒骂:“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叫你远离红尘,远离红尘,你不看看你最近又他娘的瘦成干柴棍了,整天精神萎靡,空有一身天才资质。” 听到这般羞辱,十一真人脸都青了,包括十三真人在内,众老者瞥了他一眼,各个脸上挂着一抹嘲笑。 寂静之后,白袍老者问道:“这几天出门,枸杞带了吗?” 十一真人凹陷的眼睛突然一亮,激动地回应道:“带了,带了,上次师傅送的宁夏黑枸杞还没泡完呢!” “嗯……”白袍胖老者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众弟子做足准备,龙角山的未来靠你们了!” “为师正到闭关突破期间,道观交由老四做主。”话音未落,眨个眼的功夫,白袍胖老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徒儿预贺师傅踏入大宗师境界。” 白袍胖老者走后,殿厅内,几家欢喜几家愁。 “他娘的,十一那个狗杂种呢,哪去了!”一真人和九真人怒火中烧,一口破骂,俨然要报刚才口辱之仇。 四处寻找,早已不见十真人踪影,众人离去之时,十三真人悄悄拉住了九真人,一旁叙话。 …… 夜深人静,两个二星宗师在卧房内交流,一个值班年轻道士守在门外。 九真人右眼皮一直抽搐,他揉了揉眼睛。 “十三呐,为什么我右眼皮一直在跳啊,太晦气了,总觉得最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呐!” “晦气?我他娘的才晦气!”十三真人天灵盖内藏着个定魂珠,落得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境地,怒不可言。 “九师兄,此处找你过来,我有密谋要找你商量。” 九真人一听,立马停止手上的动作,机警地问道:“哦?什么密谋?” 这时,静悄悄的门外有人在对话。 十三真人唤了一句值班道士:“小夏,谁在外面?” 突然,紧闭的房门打开,一真人笑嘻嘻的,不请自来。 白袍老者十三个徒弟里面,只有他们三人修为最差。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变象前兆 金秋,山河锦绣,福头村田野里染上一层金灿灿的稻菽打起千重浪,今年出奇的大丰收,使得村民们喜悦又忙碌。弥漫着稻香的金黄色田野中,勤劳的村民们头戴斗笠,有的弯腰挥镰割稻,有的运送着稻谷,来来往往,不辞艰辛。 微风轻轻拂过,一阵稻香芬芳,神莫和宋月龄、张狗蛋、吴亦闯四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站成一排,头上烈日高照,稀泥覆满脸颊,又被汗水冲刷出沟壑,每个人看起来都面目不清,望着那一片又一片的金色稻田,却是喜笑颜开。 从天还未亮,一直忙碌到晌午,张狗蛋此刻由衷道:“闯哥,今年咱们可以一起去城里变卖粮食啦!” “是啊,咱们长这么大,还没一起出过城呢!”吴亦闯眺望稻田,心神向往。 “嘿嘿,我也要去。”宋月龄半眯着眼,笑得很甜,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四个年轻人熟悉了彼此,感情越发紧密。 “去,我们四个都去。”吴亦闯偷瞄了一眼宋月龄,却见宋月龄面露微笑,幸福地望向神莫。神莫像有什么心事,一言不发。 虽说吴亦闯后来知道神莫和宋月龄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他能够看出,宋月龄心中是有神莫的,各自萌发的初情埋藏在心底没有表达罢了。 四个年轻人约定好第二天一大早随陈叔去城里变卖新鲜的小米,然而当夜张婶通知他们,张狗蛋昨天傍晚下地归来中了大暑,胸闷气短,头昏脑涨,卧病不起。 一大早,东方天际只剩下一颗明亮耀眼的启明星,准备出村的村民们聚集到张狗蛋家门外,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张婶站在屋门口,在簸箕里挑着什么东西,神莫上前关心地问道:“王大夫给看了吗?” “看了看了。狗子头这回咋中暑这么严重呢。”张婶一边嘀咕,一边取出王大夫给的藿香和大黄等解暑药材熬制药汤。 “但愿狗子早日康复。”最近几日,神莫也时常胸闷发慌,他身体倒是健康,心头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二人言语间,隐隐还能听到张狗蛋在屋内呻吟,最后张婶嘱咐道:“你们三个娃子去吧,路上跟着陈叔,注意安全。” 时间不等人,神莫随村民们离去。 …… 这一年的夏秋特别的热,温度高的时候,达到四十几度,弄得庞大烦杂的长治城,变成了焦烁不堪的火炉,热得叫人心烦意乱。 历经四个时辰,福头村民终于到了山西长治城,一入城立刻就发现,无论是东西路南北街,道路两旁停放的推车多不胜数,箩筐里的新鲜小米堆积如山,人人愁眉苦脸。经盘问,神莫他们才发现蹊跷之处。 原来,这些和福头村一样出来变卖粮食的人同样来自辽阔的太行山区,今年的地下水位比前几年都要高,而且水质一流,使得太行山附近都迎来了这个丰收之季,使得曾经供不应求的新鲜小米,近日几乎无人问津。 “别急,我有的是门径。”此时,陈叔面露微笑,他很自信有能力将小米全部卖出去。 众人推着粮车跟上陈叔,刚到一家酒楼门口,小二就热情出来招呼。“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 看见车队里熟悉的身影,小二眼睛一亮,改口亲近地喊了一声:“哟!陈大哥,一年没见,又来卖米了啊!” 陈叔笑脸回应:“是啊,龚老弟,你姑爷在吗?” “在呢,在呢,里面请。”小二回答。 他姑爷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神莫从来没有同他们一起出村卖过米,于是插嘴问道:“陈叔,你城里头有亲戚啊?” 陈叔不装神秘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说道:“这家酒楼老板是村长的多年的好朋友,往年我们村都是把现产的稻米卖给他。” 说完,陈叔笑眯着眼,又如一切照旧高兴地说道:“来,先把这些米先搬进去。” 陈叔领头把米全部搬进酒楼,神莫等人跟在身后,宽敞大气的酒楼内客人不多,少了一丝生气,他们正要往仓库里面走,上面的楼道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出:“老陈,你先站住!” 一听是酒楼老板的声音,陈叔倒是停步,不过生硬的语气让他一脸错愕,酒店老板平常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随后一个中老年胖子下楼梯,木板被他沉重的脚步压出“咚、咚”的重音,顿时酒楼里的空气变得极为压抑,隐隐间,神莫等人有不好的预感。 胖子脸上那笑容,像是憋出来似的,只听他说道:“老陈,别来无恙啊。” “嘿嘿,老大哥,好久不见。”看见胖子笑,陈叔也笑。 胖子盯了一眼陈叔身后其他几个陌生人,迟疑地问道:“这几位是?” “嗨,这些小娃子都是村头的,”回答完,陈叔转头对神莫他们嘀咕道:“快叫大叔。” “见过大叔。” “见过大叔。” 神莫、宋月龄等人恭敬道。 “哎呀,好啊!福头村真是出俊男靓女啊。”胖子眼前一亮,喜容浮露。 神莫瞄上一眼,正对上胖子的目光,那胖子的笑容骤然凝固,整个脸死板板的,突然便话锋一转,道:“老陈,今天你这米,我可收不了啊!” “卧槽!这死胖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啊!”神莫心中暗叹。 看着胖子有些冷漠的样子,陈叔便问道:“最近生意不好还是怎的?” “哎,是啊!最近城里发生了些事情,导致各个酒楼饭馆的生意受到影响,不巧却遇到一个丰收年,真是福祸相依啊!”胖子摇摇头,垂头丧气。 闻言,神莫急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打量完陈叔等人后,胖子问道:“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来,到我二楼一座。” 语出,神莫和陈叔等人面面相觑。 “不要客气,既然我和你们村长生前是朋友,这一顿算是我请的。” 听到胖子这般话,吴亦闯脸色一灰,不羁道:“谢谢大叔你好意,我爹以前说过,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谢谢!不必了。” 突然酒楼角落的坐席里一个男子吆喝道:“小二,快去把你们前两天收的新米再打点来!” “唉!好叻!” …… 闻言,胖子的脸都红肿了,他头也不回的结巴着淡淡道:“那那,那好,你们就就把你们的米拿走吧!” 一气之下,众人离去。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刘公府悬赏告示 “既然来了,我们就推着车四处转转,指不定运气好碰见哪家酒楼饭馆需要。”看着手头沉甸甸的推车,吴亦闯同样焦急万分。 陈叔作为代理村长,惋惜自责道:“哎,真该早收割几天,要是老村长还活着早就会有此先见之明。” “行。不能让乡亲们失望。”宋月龄赞同吴亦闯的说法,她轻声唤了一声“神莫,我们走,去前面看看。” 一路上神莫眉头紧蹙,闷不做声,苍白的脸大汗淋漓。宋月龄见他一副心神不宁便轻轻在耳旁问道:“神莫你怎么了?” 等宋月龄芊芊玉手轻轻点到神莫肩膀时,他愣了两秒,方才回过神来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经常短路,心里闷得慌。” “估计是蒸着了吧,”吴亦闯接过话,然后又关心地问道“要不咱们歇息歇息?” “不用了,我们还是先找到买主要紧。”神莫说罢,众人各去酒楼餐馆推销,一直快到傍晚,少许店主看在宋月龄美貌的份上买了一点米,其他人依旧处处碰壁。 眼见街头最后一家餐馆没去了,这时其他卖粮食的农民已经离去,众人心灰意冷。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我们只有厚着脸皮再问问看。”推着粮草车,一行福头村村民们落寞地走在城内的大街上,吴亦闯心中极其不爽,但又充满斗志。 “走!” 吴亦闯率先上前,看见一个肩披抹布小二模样的人抓住就问:“你们这儿还要小米吗?” 那人盯了他们几眼,笑道:“你若肯在我们这儿吃个便饭,我们就可以收一部分。” “你是老板?” “当然!” “那好!” 盯了一眼陈叔,发现陈叔没有否认的意思,一天没吃饭大家也劳累了,吴亦闯便爽快的答应了这笔交易。 众人走进门面,除了他们一行人,几乎无人进来用餐,饭馆里面座少,吃饭的人只有旁边一桌人,显得格外安静,光线也不充足,十分冷落。 “确实不对劲啊,城里的餐馆生意都那么差呢!”一入座,宋月龄就嘀咕着。 神莫示意宋月龄保持安静,他听到了隔壁桌子的人正在对话。 妇女:“老夏,听说刘首富那家人又在广纳贤士了啊?” 男子:“嗨,有什么用,附近的名医、法师都找了个遍,没人治得了他姑娘的怪病。” 另一个男子:“唉你说,他们家真的遇到鬼了吗?” 男子:“那肯定啊,去过他家的法师不都传出来了么。” 妇女:“怪可怜的,小姑娘家家的,都一个月了谁也治不好。” 男子:“别说了,最近城里阴气重,早点吃完回家为好。” “……” 旁边传来吆喝:“客观,您的菜来咯!” 抓住店老板上菜的机会,神莫便问他:“老板,长治城里真的闹鬼了吗?” 上完三个菜后,机灵的老板趁着沏茶的功夫反问:“你们今天才进城吧?” 宋月龄连连点头。 “那你们肯定是没注意到贴得满城的悬赏告示。” “悬赏告示?” “悬赏告示?” 神莫记得,城墙边确实贴有很多告示,不过他们急于变卖出小米,没有在意罢了。 “对啊,我看您几个都是生人,如果离家远的话就去‘干净’一点的客栈或者……” 吴亦闯问:“或者什么?” 店老板看着他们穿着寒掺,尴尬一笑:“嘿嘿,或者去城东头的城隍庙落个角。” “……” “您几个慢用!”说完,店老板就灰溜溜走开了。 饭后,店老板兑现了承若,买了一半小米,众人谢过离去。 白天炎热的天气渐变,夜色暗了下来,众人推着粮车来到一则告示处。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今我刘府第三次广贴悬赏告示,若有能人异士能替刘府小姐根除怪病,请前往刘府一叙。 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五万大洋以示谢意! 下方落款:长治城刘公府 宋月龄调皮地望向神莫,“怎么样?想不想挑战一下,重赏呢!” 神莫望向吴亦闯,见他打趣说道:“五万大洋!不去白不去,我相信你这个‘能人异士’!” “那我……考虑一下!” “你还考虑呢,考虑个屁啊。”宋月龄轻轻一掌结实地打在神莫背上。 忽然间,后面的街道闹哄哄的,像有千军万马在喧嚷,声势磅礴,众人惊得头皮直发麻。 “快,别让他们抢先了!” “快躲开,躲开!” 听着后面的喊叫声,回头一望,宽敞的主街道竟被积满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犹如汹涌的大海奔腾朝他们袭来,传来的“哄哄”的声音连地面也为之震动。 “啊!这……?”众人大惊失色,哑口无言。 正发怵之时,密不透风的人潮越来越近,众人无处可避,陈叔大喊:“来不及了,先保护好粮车!” 没等几人做好准备,人潮汹涌澎湃,顷刻间,不费吹灰之力就撞倒了粮车,白花花的小米撒落满地,竟被无视践踏,福头村的村民们怨气和怒气上身,极为气愤地推搡着奔腾的人潮,吴亦闯气得更是拳打脚踢,仅在眨眼功夫便被人潮挤到在地,但人潮肆意践踏,疯狂的继续往前冲,好似风雨无阻。 “我xxxxxx。”吴亦闯卷缩一团,抱住头,怒骂。 在糊涂一片的慌乱中,神莫紧紧抓住宋月龄的手,两人依偎在一起,而其他人全部被冲散。 人潮堵满大街向前奔流不息,神莫一边找人,一边艰难地逆流站定,很快被摩肩接踵的人挤出了一脑门汗,人潮如宣泄的瀑布一样,把他们冲到了更远的位置。 “神莫、神莫,月龄……”吴亦闯高高跃起,声音越来越远,此刻只见他手舞足蹈,涨的脸由红转紫了。 一刻钟过去,犹如千军万马的人潮终已散去,此刻福头村众人发现,他们剩下那两百斤米粒,零零散散,撒落得满地都是。 “这么多米,哎、哎——”众人欲哭无泪,这可是他们忙碌一年的收获啊。 一个老婆婆撑着拐杖,颤巍巍的走过来,那双腿笨拙而又沉重,极不灵便,但是她依旧坚定着要往人潮的方向走去。 神莫上前,好奇地扶住她,问道:“老婆婆,你们这是去哪儿?” “城隍庙老爷派了法师给大家发驱鬼符文呢!小伙子,快来吧,领点符文回家,保你全家平安。”老婆婆弓着腰,颤巍巍的远去。 “还要这种新鲜事?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常年在外闯荡的吴亦闯表示震惊。 “得了,今晚我们就住城隍庙!”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阴间知府 出于好奇,众人跟随过去,沿着东大街出了城东门,寻路间,忽见花林深处现出一座十丈长的石桥,桥下河水涌动,桥上已是人满为患,嘈声一片。放眼一看,桥对岸人山人海的花林中藏着一堵高大森严的红墙。 “这怎么过去?”吴亦闯闷声自问。 “领个驱鬼符文至于这么多人吗?!”宋月龄嘟着嘴,看见密密麻麻的人,感到疑惑不解。 陈叔放下推车,道:“嗨,你们是没出过村不知道世面上的情况。这城里人多,有生气!” “越有生气的地方妖魔鬼怪反就越多。” 言语里透露出,驱鬼符文在城里的需求量也是极大。 吴亦闯记得刚才的老婆婆说的是城隍爷派法师到此发驱鬼符文,也是觉得蹊跷,道:“城隍爷怎么可能会派法师呢!要派也是派手下的阴司化身吧,跟法师占不到鼻毛的关系啊!” 法师不过是人间修行者众多流派的一个统称,而冥界地方官城隍爷麾下三大阴司,数百鬼卒。难道还说城隍爷手下无人可用不成? 众人想到这里,神莫表情古怪,像是猜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老婆婆口误,那就代表有人打着城隍爷的旗号招摇过市,至于目的……” “就是圈普通人的钱!” “就是圈普通人的钱!” 没等神莫说完,吴亦闯和宋月龄也醒悟猜到。 “原来这些城里人这么会玩啊,我当年怎么没想到呢!”吴亦闯摇头默笑。 “我去前面看个究竟……”话一落下,神莫念起咒语,一道缥缈的青烟缠绕于脚踝上,他腾空飞起,直接挂在半空飞到了庙门附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神莫处事低调,飞行过程中不露声色,而且围观群众都背对着他,所以没人发现这个突然飞来的‘法师’。 虽说这座庙宇比普通平房高出几丈,但规模算不上大,也谈不上恢宏,却丝毫不影响当地百姓推崇,此时庙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是最好的证明。 …… 挤进人堆,神莫微微抬头就能看见庙宇门头上那锈迹斑驳的铜匾上刻着“城隍庙”三个古字,并配以匾联:祸福分明此地难买线索,善恶立判须知天道无私”,一副匾联道得极是意境深远,令人肃然起敬。 “来来来,都看看啊都看看,城隍老爷发放驱鬼符文了啊,二十个铜钱一张,童叟无欺……” “驱鬼符文,人人都有,人人都有~~” 庙门台阶上的一口青色香鼎前,一个青年瘦子正来回踱步,手里拿着一叠符纸示众,卖力吆喝。 神莫默想,果然不出所料,这青年瘦子打着‘城隍爷’这般神的旗号贩卖驱鬼符文。 如果真是城隍爷写的符文,不应该本着慈悲的心肠免费发放吗? 公然在城隍庙贩卖驱鬼符文,到底是有多玄妙? 仔细观察这个青年瘦子,除了有些清秀之外,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法师’,一切都普普通通。 默想之时,不知不觉间,台阶下自觉的排起一条见首不见尾的长蛇队伍,群众们翘首以盼,尽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都很耐心。 “都排好队排好队啊,后面的街坊不要挤啊……”台阶上的青年不忘提醒的吆喝着,一边发放符文,一边收着累积得越来越多的铜钱,脸上窃笑浮露。 看见一个大婶嬉皮笑脸地买到三张驱鬼符文走下来,神莫拉住她,用亲和的语气问道:“大婶,你们为什么热衷于这个人手里的驱鬼符文呢?” “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 大婶倒也是亲切,笑嘻嘻地指着青年瘦子对神莫讲道:“他呀,每个月下旬就会出现在城隍庙卖驱鬼符文,大伙儿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后来有人说他是城隍老爷派来的人,时间久了,大家也默认了,看在城隍老爷的份上,不都是图个吉利吗?” 这个大婶热情讲解的时候,神莫已经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的驱鬼符文,这些符文全是市面上普通的驱鬼符文,具有一定的驱鬼作用,只不过一旦碰到厉鬼级往上的鬼怪,这种法力微弱的驱鬼符文就会失去关键的作用。 大婶离开的时候,吴亦闯和宋月龄、陈叔三人在人堆里找到了神莫,他们刚一挤过来,吴亦闯便积极对神莫说道:“这厮,卖的普通符文,外面才两个铜板一张,他凭什么要卖二十个铜板,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嗯,我听见的。”神莫镇定回答。 “不行,我要去伸张正义。” 想了半天,吴亦闯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他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去找青年瘦子理论。 见状,陈叔拉住他,忙道:“不可冒失!” “这些人都是自觉自愿,哪里看起来像被坑了的样子?” 闻言,吴亦闯止步,可他还是想不明白,放眼纷至沓来的人在排队等候,简直不可思议。看到青年瘦子一脸窃笑的猥琐样,吴亦闯就来气。 “不行,我就是看不下去!” 等陈叔想阻拦的时候,发现吴亦闯已经窜上台阶,找青年瘦子理论:“每个人挣钱都不容易,一样的东西,凭啥你要卖出十倍的价钱?” 青年瘦子正忙着发手上的符纸,头也不回地说:“兄弟你不懂,我的就是不一样,高贵!”说完,青年瘦子点着铜板,那张嘴都笑歪了。 后面这‘高贵’两个字气得吴亦闯闷哼一声,他丹田气息迅速涌动,怒气汹涌喷发而出,揪住那青年瘦子耳朵怒吼:“你放屁,赚黑心钱的家伙,看我教训你!” 吴亦闯力气大,一边揪住他耳朵,一边飞腿猛踹,青年瘦子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哪里经得住吴亦闯折腾,他疼得连连叫唤。 “哎哟哟——” “你松手,你松手!” “嗷,疼……啊嗷……”青年瘦子着耳朵,哀嚎不停。 围观群众哄然一片,百般怨念。 “这什么人呐——” “哪来的野蛮人竟然打人啊!” “没有天理了!” 不管不顾,吴亦闯一脚踹开青年瘦子,理直气壮对人群大声说道:“这个黑心贩子卖这么高的高价,我们下面的法师一样可以画驱鬼符文给大家。” 此时吴亦闯手指向神莫,让神莫不知所措,唯有喊道:“闯兄弟,你快下来吧,别捣乱了。” 宋月龄在一旁看得起劲,低着头捂住小嘴窃笑。 “嗷……嗷……”台阶上,青年瘦子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耳朵,他脸露苦色,另外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挥动,“都散了,下次再来,散了吧……” 哗! 台下一时间谩骂声四起,见当事人都发话了,群众一个接一个的离去… “嗷……疼死了嗷……” …… 此时,吴亦闯和青年瘦子目光静静地对视,头顶上的红灯笼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摇摆不定,空气凉飕飕的,突然青年瘦子羞得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汹汹的恶狠狠道:“你居然敢揍我!” “老子今天就揍你了!”吴亦闯撸起袖子又准备揍他。 青年瘦子吓得连连退缩,吴亦闯逼近继续骂道:“我今天非得过过瘾教训教训你这个阎王爷写文章——鬼话连篇的家伙。” “阎王爷?”青年瘦子眼里忽然闪出一丝恐惧之色,像是见过阎王爷一般,惶恐中失语说道:“老夫可得罪不起阎王爷,这位小兄弟,你就放了我吧。”说完,青年瘦子转身就跑。 “站住,你个奸商!敢在本大爷面前自称老夫,我打死你丫的!” 当吴亦闯辱骂着他追随进门的时候,环顾四周,青年瘦子没有踪影,悄无声息。 “不对啊,眨眼功夫这人就不见了。” 惊疑之时,神莫三人也跟了进来,庙内尽是一片桂花树,寂无人声,显得格外幽静。 “咦?那青年瘦子人呢?”神莫问道。 “不知道啊,我跟进来这个‘奸商’就消失了。”吴亦闯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香啊这里!”一股浓烈的桂花芬香扑面而来,宋月龄忍不住惊呼,“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好吗?” “你不怕?”神莫问道。 宋月龄一脸幸福地说:“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陈叔说道:“城隍庙自然就是驱鬼辟邪的好地方,今夜倒是可以考虑在这里度过。”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拒绝在这里过夜的意思。 “那好!” 四人一致决定好后,直径往城隍庙大殿内走去… 走进殿堂,灯火通明,牌匾上刻着‘显灵公’三个古老的金黄色文字,牌匾下这一尊城隍老爷的神像,头顶金轮,通体洁白,好像一支透明的蜡烛,为着需要光明的人熊熊燃烧着。在城隍老爷神像旁边,还坐立着城隍夫人的神像,虽然颜色剥落了不少,而姿势的威武与优雅还能在永无言语与死板的身形中保持住她的尊严,不禁想让人顶礼膜拜。 “可以,今天就睡这里,感觉挺安全的。”吴亦闯说道。 “这里晚上没人吗?”神莫问道,看向四周,别无他人。 吴亦闯历经风霜,在外经验丰富,他也不是头一回在城隍庙过夜了,便回答道:“打理庙宇的人一般晚上都回去了,白天才来。” 陈叔在殿堂内找来几个蒲团拼成简陋的‘床’,说道:“睡吧孩子,今天累着大家了。” “神莫,明天要不要去刘公府瞧瞧?”此时,吴亦闯仍然禁不住想着那五万大洋的吸引力。 “看看吧,长点见识。” 又聊上几句,不知不觉间,四人睡去。 …… 夜间,庙外的狂风怒吼,像是一头怪兽在嘶叫,外面的花林‘沙沙’作响,殿堂内神莫、宋月龄等人衣不离体,睡得正香,似乎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哄哄”几声雷鸣至苍穹传来,闪电把城隍爷威严的神像照亮,顿时殿厅内不明不白地显现出缕缕云雾… 突然这时,宋月龄睁开朦胧睡眼,模模糊糊看见身边站着一个人,仿佛听他说道:“吾生前乃唐朝宰相,现任长治城隍爷,作为冥界地方官,吾当守护好辖区的黎明百姓,嘿嘿嘿——” 宋月龄定睛一看时,这才发现眼前这个黑长须老头竟然与城隍老爷的神像长得一模一样。 于是惊呼:“您是城隍爷!?” “不错,不错。”黑长须老头直勾勾地盯着宋月龄。 仔细一看他的五官,竟和青年瘦子如出一辙,宋月龄与他直勾勾的眼神对视几眼,羞得转移视线,慌问道:“莫非傍晚卖符文的青年也是您?” “不错,不错,正是老夫年轻时候的模样。” “嘿嘿嘿……” “啊——” 一阵坏笑让宋月龄大吃一惊,此时黑长须老头离她越来越近,一双老手不自觉想往前伸,他那两眼直勾勾的,满是欲火,宋月龄不禁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落满地。 她连忙打开话题,问道:“为什么他们没有被惊醒?” “当然,他们在我造的梦里面睡着呢。”黑长须老头洋洋得意,显得有点老练。 “为什么?”宋月龄浑身发抖,开始惊慌起来。 “哪来为什么,嘿嘿,姑娘若是肯陪老夫玩个游戏,老夫就放你去睡觉,如何?” 黑长须老头语气虽温和,但是宋月龄并不傻,一听这分明就是在要挟。 你是城隍爷,我区区一凡人,我能怎么办! “什么游戏?”宋月龄试探性地问。 “这个游戏叫‘你追我敢’!敢是勇敢的敢!” “嗯?为什么是这个敢?敢什么?” “总体意思就是你在后面追,我在前面跑,你若是追到我,我就放过你就行了。”黑长须老头一脸坏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城隍老爷’。 “呃……好。”宋月龄只得逢场作戏。 “好,那咱们游戏开始了啊!”说完,黑长须老头跺起小碎步,节奏欢快。 只听他欢快唱道:“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卧槽! 耍流氓! 城隍老爷耍流氓! 宋月龄这才晓得,她遇到‘色鬼’了! 突然,殿厅内响起一个愤怒女性撒泼的声音说道:“好你个阴间知府苗晋卿,趁老娘不在又调戏良家妇女!”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女娲后人 这个洪亮且霸气的女性声音,落在殿堂如同惊雷一样炸开,吓得黑长须老头一时全身发软,他脚下骤然失去支撑,一个踉跄差点扑在地上。 此时云雾缭绕的庙宇殿堂内,多了一道女性的身姿,一席金色霓裳着身,风韵犹存,她手持软剑与黑长须老头对立,凌厉的眼神冷酷而文雅,且不失半点风度,反而让人感到敬畏。 “苗晋卿,你个死鬼,又想捅什么篓子,五百年前真不该嫁给你这个死鬼!” 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了。 五百年磕磕碰碰,双方的感情却没有变质。 老脸一沉,黑长须老头像是非常害怕似的,不敢言语,他身体微微弓着,躲在角落,有种被当场‘捉奸’的既视感。 “原来他怕老婆……”宋月龄夹在中间,也是尴尬得要命,她完全懵了,呆愣一旁。 …… 这个黑长须老头,名字就叫苗晋卿。 他是地地道道的山西人,安史之乱爆发后,长安失陷,苗晋卿被唐肃宗拜为宰相,进封韩国公。 曾经唐宋时城隍爷信仰滋盛,苗晋卿生前为人宽厚,政绩相当了得,病逝以后,民间便推举他为长治城的地方守护官,阎王爷知他有能力,就派鬼差到阳间修了这座城隍庙供人奉祀。 宋月龄知识渊博,一听其名便知道他生前的履历,不过苗晋卿成为阴间知府却是坊间的传说,没想到如今看到的竟是现实…… 在这个霸道撒泼的城隍庙夫人面前,宋月龄只得默不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精彩的‘双簧戏’。 一柄软剑寒光四射,气吞山河,城隍庙夫人那黑色的深邃眼眸,如同坐像般威严无比,就是这般僵着,都流露出她那浑然天成的仿佛是出自远古时代特有的女性霸气,不禁让一旁愣住的宋月龄有种心悦诚服的感觉。 “太厉害了,我都不自觉微微发颤。”手心里面全是汗,宋月龄在一旁默叹一声,眼前这个夫人天生女皇权威! 眼见夫人又要开骂,苗晋卿眸子一转,连连拍着膝盖,显得非常委屈忙说:“夫人夫人,误会啊,天大的误会啊!” 城隍庙夫人瞪大了漂亮的眸子,眼神中隐射凶芒,她手臂一震,软剑气势逼人,天雷似的声音喝道:“说!有什么误会!” 苗晋卿怕怕的,慌忙解释:“哎呀,夫人啊,我晚上化身到凡间免费发放驱鬼符文的时候,由于你上次唔…咦…把我捉到封了我法力,我没有法力在身,被这小子痛揍了一顿啊,我本意只是来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啊!”言语间,关键的词汇被他含糊过去,却透露出极大的信息量让人浮想联翩,此刻只见他那老手指着沉睡的吴亦闯,好似吴亦闯才是本次的‘罪犯’。 “这完全就是只‘老狐狸’啊!”宋月龄小手微微发力,听到这般贼喊捉贼的言辞心有不甘。 城隍庙夫人瞥了一眼宋月龄,像是看出来她的心声,便二话不说,手里的软剑寒芒一闪,“啪啦”一声,苗晋卿当场被无形的剑气打飞。 “死鬼,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今天在搞些什么鬼名堂,刚才本想给你个台阶下,你还变本加厉!” 苗晋卿一听,心想完了,铁定是又被手下的阴司出卖了。 他发怵之际,只听夫人剑锋似的声音喝道:“把今天的钱都给我交出来!” 闻言,苗晋卿更是两眼一黑,瘫坐在地上。他夫人的话足以证明,今天的一举一动,全部在夫人监视之中。 … 完了! 彻底的完了! 这可是我才藏的私房钱啊! 本想着趁夫人不在化身到人间寻欢喝酒…… 苗晋卿一脸苦色!怨念一闪! 不行! 今天我不能认怂! 他老手一紧,扫到夫人那凶悍的目光,立刻又怂了! 此时他心里头冒出一句话在作祟,竟无比威严,这个久久徘徊在脑海里的声音,让他不禁想到了一个人,那个黑脸月牙的脸庞,阴阳两界无比敬畏的存在。 “有的时候,该否认的得否认,该认的你得认!女人身上的气出了就完了,你要是不让她出,你只会死得更惨!” “夫人呐!我认,我认了!”苗晋卿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看在今天身边有旁人,他夫人也不再多做责骂。 “风玉清啊,你看你头发的发簪,一戴就是百年,我藏的私房钱,不寻思着去阳间给你买点儿装饰品吗?”苗晋卿直接亲切地喊着夫人的名字,加上他殷勤的说辞,瞬间让城隍夫人彪悍的形象瓦解。 城隍夫人风玉清轻声道:“哼,算你识相!”话虽这么说,不过她心里非常感激,语气变得带有一丝女人骨子里天生的温柔,整个人也是温和起来。 “把你藏的私房钱拿来!” “……”苗晋卿无语。 本想着自身刚才那么一说,腰包里的铜板可以逃过一劫, “我今天算高兴了一回,不过嘛……” “一码归一码……”风玉清笑里藏针,苗晋卿登时冷汗直流。 “你调戏人家姑娘,你个死鬼死性不改!” 风玉清把软剑当棍子用,横起剑背就朝苗晋卿脑袋敲打,当着宋月龄的面,硬是给城隍爷一个下马威。 苗晋卿一边跑一边求饶:“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围着沉睡的神莫三人追了他三圈才肯罢休。 霎时间,殿堂内的云雾散去,风玉清收了软剑,她礼节地婉婉道来:“这位姑娘,刚才我相公多有得罪,请你多多包涵!” “女子宋月龄见过城隍夫人!” 宋月龄回礼作揖,此刻的风玉清,哪里还像一个泼妇,简直就是一个温柔贤妻相。 风玉清又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苗风氏,本叫风玉清,风姓女娲后人。” 原来是女娲娘娘后人! 古书记载风姓乃女娲娘娘本姓,宋月龄暗暗吃惊,难怪城隍老爷如此怕她,原来眼前这个城隍庙夫人背景如此强大!怪不得气质高雅而威严。 “姑娘!你好生漂亮!” 盯着宋月龄白皙无暇的脸庞,环绕在殿堂内的云雾散去以后,风玉清才得以看她的美貌,忍不住将手紧紧握住宋月龄。 当风玉清双手刚触到宋月龄的手腕,顿时感觉到她的身体好似一股淡淡的流水汇聚而成,如泉涌,如春雨,如大海,又如泪下,奇妙之处,妙不可言! “好奇怪!这个女子的身体如水一样清澈纯净!” “握着她的手,我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悲痛……” “为什么这种悲痛,却又很亲切……” 风玉清正在认真体会研究之时,忽然她血脉贲张,心脏“砰砰”乱跳,令她一时间慌了神。 “不,不可能!” 这竟然是女娲血脉的感应! 风玉清瞪大了眼睛,眼神激动但又飘渺虚无。 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外貌美丽的普通凡人,风玉清眉头紧锁,一脸茫然。 “这个人身上流淌的不是女娲一脉的鲜血,却又能让我产生女娲血脉的微妙感应!” 如此自相矛盾的一句话,让风玉清失声尖叫: “为什么阴阳两界会有这样的奇女子!”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扑所迷离的身份 闻言,宋月龄虽是目不转睛的着这个金衣衬着粉面的美艳妇女,却是一脸茫然,她压根不知道城隍庙夫人在想什么,于是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 苗晋卿见着夫人惶恐的样子,立马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来打岔!”风玉清万分焦虑地喝止他,此刻她始终没能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没有女娲血脉的普通凡人,却有着女娲血脉的感应,简直闻所未闻,风玉清拥有整整八百年的阅历,此刻发生在眼下的荒谬事实,让她警觉到这件事情变得不再荒谬,而这个普通的凡人女子,也不再普通… 殿堂的缭绕的缕缕云雾散去之后,伴随着城隍庙夫人打量宋月龄外貌的同时,宋月龄也在打量着她。 在女人眼里,凡是漂亮的女人见着了漂亮的女人,那视线是一时半会儿挪不开的。 城隍庙夫人风玉清,光是从模样上看,不过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体态丰满而又轻盈,弯翘的嘴角好似在微笑,显得风情绮丽,给人一种道不尽的亲近感。一席金色霓裳在烛光的衬托下,反射着点点光斑,娇娇柔柔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她有点‘凌夫’的强势性格。其腰间挎着的宝囊,显得她更加美艳且英秀。 让人不得不忘情赞叹的是,风玉清不愧为传说中的女娲后裔,活了八百年依然姿色超群,艳丽无匹。粉脸胜霞生一缕,鼻眼眉毛如同青山绿水,如花似锦,但凡让人稍微一注视,心头就会有一种大自然的秀丽风光油然而生,实在妙哉! “美艳,真的很美艳。”宋月龄羡慕对方青春常驻之时,心里头还不忘一阵狂夸。 …… 为了弄清离真相更进一步,风玉清旁敲侧听地问道:“宋姑娘,我看你很年轻,你爹娘,是什么人啊?” 半晌不语的宋月龄听到风玉清又发话,才收住了硕大的眸子,腼腆回答:“我爹娘都是宋家沟的普通人,不过目前远在海外。” “噢……”听完,风玉清若有所思。 “宋家沟……” “这地名怎么那么熟悉,在哪里来着……” “……” “人老了这记性真不好使啊!”突然风玉清苦恼的自言自语,宋月龄猜到了缘由,便回答:“就是陵川县北边的一个僻静的小村落。” 在一旁缩着的城隍老爷苗晋卿听得仔细,他是阴间的地方官,掌管一方阳间百姓的生死户籍,对地理自然极为熟悉,便献起殷勤道:“陵川县北边,不就是紧连着太行山吗!” “这没你说话的份,一边凉快去!” 遭到痛斥以后,苗晋卿灰着脸往沉睡的吴亦闯面前一蹲,半晌默不作声后,突然他眸子一转,灵机一动的找到了乐子,空无一物的手心之中眨眼功夫多出了一只毛笔… 宋月龄和风玉清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只是不苟言笑一个劲的对着话。 “宋姑娘,你家中祖祖辈辈可有风姓的长辈?比如说是曾老祖母或者更老的长辈?”风玉清问道。 看着城隍庙夫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宋月龄先是努力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回答:“我以前看过家谱,家中确实没有风姓的祖宗。” “噢……” 风玉清只是淡淡地简短的回应了一个字,此时她黑色深邃的眼睛里竟然隐藏着一抹无边无际的空虚,霎时灯火阑珊的城隍庙殿厅内沉静了下来。 带着一丝凉凉的失落感,费玉清默声想着… “果然,事实就是这样。” 她曾经在地府阅过判官的生死簿,也曾走访各个城市的城隍庙查过阳间的生人户籍,这些百无一漏的数据最终证明,在这个公元一千九百余年的末法时代,女娲一脉,早就只剩下风玉清一个独苗了。 这便是风玉清默想中的事实。 风玉清心里清楚得很,女娲血脉感应绝对不可能是后天得来的,一个身体没有流淌着女娲血脉的姑娘,却有着如同骨肉相连般的血脉感应,竟成了未解之谜,可是偏偏这种怦然心跳的血脉感应,仍然给予她久违的亲切感。 怕有打扰到她的思绪,宋月龄温和地问道:“夫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听到宋月龄说话,风玉清方才发觉自己一直微笑着盯着对方,她眼睛眨了眨,保持微笑的脸庞才有些收敛,不过此刻她内心早已泛起涟漪,对宋月龄惊奇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 既然一时半会儿弄不清身世的原因,她也不得不被迫跳过到下一个问题。风玉清便问道:“宋姑娘,你可觉得自身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宋月龄毫不隐瞒,回答道:“有!” 看见旁边有个‘色鬼’,她突然小脸一红,转而又腼腆地嘤嘤嘤的低声说道:“我……水多,源源不断流不尽……” “哟!”顿时,一句沉闷的叫声响起,却不是出自风玉清之口。 旁边的某个角落,耳朵抽动两下后,一个直勾勾的眼神悄悄的盯了过来,半晌,突然被风玉清转头猛瞪一眼,那个人挂在脸上的贼相顷刻间消失不见,也不敢再多瞄一眼,自顾自的拿着毛笔… 听完宋月龄的话,风玉清脸色倒是没有觉得惊奇,这是作为拥有女娲血脉的人特有的奇异躯体,只是没想到这个女性竟然也包涵这一条特征,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不过对于女性来说这样的特征倒是特别烦恼。 然而就在宋月龄讲完的同时, 风玉清也不管那人,开始解释道:“作为女……” 话还没说完,像是顾虑着什么,风玉清又立即停嘴。 “不行,此刻我还不能告诉她具有女娲命脉的特征。”风玉清心中默念。 宋月龄目前只是一个没有法力的普通姑娘,若是因为某些不确定因素口传出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免得以后生出祸事,风玉清呵呵一笑掩盖过去… “呵呵,我倒是有法子稍微帮你控制一下你的‘烦恼’。” 宋月龄一听,满怀期待,那双漂亮的水灵灵的眸子一闪一闪的,急忙问道:“是什么?” “修炼!”风玉清口中二字讲真经。 “修炼?” 宋月龄愣住。 前段日子,在福头村里面,神莫召唤出两只猫妖的时候,宋月龄旁听过猫妖讲法师的发展史。 末法时代凡人是没有办法修炼的,为什么城隍庙夫人会说‘修炼’两字?她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凡人啊! 看见宋月龄疑惑的眼神,风玉清招手道:“呵呵,你过来,试试便知!” 宋月龄走过去,被示意盘腿坐在蒲团上。 风玉清两腿合并站定,闭上眼睛开始冥想,然后嘴里嘀咕道:“阴阳相生,五行调动,水为命源,黄土相辅,大地之母化生灵万物,女娲一脉与天同齐!” 忽然间,黑暗的苍穹乌云涌集,大风刮起,圆盘的银月渐渐泛起微微的红光,仿佛像膨胀了一个弧边。 殿堂之内,微风拂拂,烛光险些吹灭,屋子里的重影倒来倒去,如同鬼魅。 霎时,地面浮露出淡蓝色的晶粒,闪闪生光,风玉清咒语不停,晶粒从地下越冒越多,映在宋月龄清澈的眼珠内如同漫天的星辰。 风玉清双手招引,万千淡蓝色的晶粒迅速汇集到她手心,凝结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水珠虽小,其中蕴涵的能量却气势雄大! 闷哼一声,风玉清将手心里的水珠一掌推进宋月龄天灵盖,宋月龄挣扎了几秒,她全身向四周迸散出无数的珍珠似的硕大水珠,顿时飞溅得殿堂满地水。 只听风玉清念道:“大功告成!” 她微笑着将手扶在宋月龄纤瘦的肩膀上,手板刚触碰到时,风玉清一哆嗦连连后退。 “这!这怎么回事?” 眼睛鼓得大大的,风玉清觉得不可思议。 她再次伸手去摸宋月龄,然后又像被电触似的急忙往回收。 见状,城隍爷苗晋卿擦干脸上的水痕,他两眼闪闪发光,然后吱吱唔唔问道:“要不……我摸摸?” “滚!”风玉清怒瞪他一眼。 此时。 宋月龄举起双手看了半天,发觉身体里生出一丝异物。 (未完待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四十四章 女娲罡气 “为什么我腹内像是长出了一个‘门’一样的东西,一种源源不断的气流从里面冒出来流动至全身……” “好奇怪啊……” “我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当宋月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睛里光怪怪的,诧异的发现身体轮廓开始被一层金色的气流覆盖全身,气流中且潜藏着无数以万计的淡蓝色晶粒,她的丹田正深深地悄然的蕴藏着自己的领域,忙不迭地进行着超自然活动,一系列庄严的思想冲上脑门,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让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宋月龄此刻强大无匹的生命气息,让风玉清暗吃一惊! “女娲罡气!” “她真的有女娲罡气!” 吃惊之时,风玉清体内的淡蓝蓝的女娲罡气如有感应似的腾腾冒出,宋月龄见状便说:“夫人,您身上的东西跟我的一样啊!” 宋月龄身上散发出来的亲近感,让风玉清的视线再也挪动不开,她浑身微微颤动着,连嘴皮也跟着颤抖,一种感动的、激动的,近乎喜悦的情绪落在了她那成熟的脸上。 她漂亮的眸子里泪花闪烁,颤抖的嘴皮开始嘀嘀咕咕… “八百年了,竟然还能看见第二个女娲罡气!” 眼前这个身份成谜的年轻姑娘,让她好奇又激动。 “罡气?”宋月龄听清了最后这两个字。 “呵呵,是的,这是从万古洪荒流传至今的罡气,”风玉清对她说道“既然你顺利的打开了玄妙之门,固然便可以像我一样修炼了!” 风玉清望向宋月龄的目光充满了依恋,成熟的面孔也变得无比慈祥,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似的,显得特别的和蔼可亲。 但是苗晋卿听见这番话后,却颇感震惊,由于他不属于女娲血脉,故而看不到隐藏的女娲罡气,于是他惊问:“玉清你怎么做到的?凡人不可修炼竟然被你打破了?” “老苗你不懂,回头跟你细说,你先回去吧!”看着夫人一副天降大任、大义凛然的样子,苗晋卿很是知趣,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刚才无意间激发你的潜力,你不介意吧?” 风玉清说是无意,其实有意。 宋月龄笑嘻嘻说道:“我相信夫人您这么做不会加害于我,只不过我的能力改变罢了,不碍事。” “嗯,那就好。”风玉清满意地点头,笑容浮露。 “接下来我教你以后如何运用法力和控制体内的水分!” “嗯……” 城隍庙夫人风玉清一脸郑重,道:“你腹部那个位置叫丹田,在我们这个末法时代,有法力的人一出生就会自带这个‘门’……” “这个门就是打开法力的‘玄妙之门’,在所谓的玄妙之门里面,便是储存法力的法海境界,你说流淌全身的‘东西’就是法力……” “在两眉间者为上丹田,防走火入魔,在心下者为中丹田,可解你特殊体质,在脐下者为下丹田,呼吸元气会丹田中,脐下三寸阴阳户,俗人以生子,道人以生身。现在,你就是道人,务必遵从传承千年的道家流派!” “明白了!”宋月龄虽然此刻还不是太懂,但她知识渊博,加上悟性强,很快就上手。 “现在我们讲最根本的下丹田……” “下丹田是“性命之祖,生气之源,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水火交会之乡。” “往后修炼的时候,就得气沉丹田,尽量保持自然,不要有意识地强行向下压气。因为“先天之气宜稳,后天之气宜顺“。后天之气宜顺就是指的呼吸要顺其自然。腹稳,呼吸自然就顺,下盘就能稳固。气沉丹田的炼精化气,是积累内气,以成内劲功夫。然后炼气化神,以使内劲具备“神以知来,智以藏往“的功能。这样,内气、外形匹配合一,可有柔化刚发,以柔用刚的技巧方法,方能实施于现实攻防中…” “来,月龄,你试着运行一下体内的法力。” “嗯!” 应了一声,宋月龄坐定,双眼紧闭,调匀以后,心神一定,她躯体热血奔涌,觉得自己的每一条筋骨、每一根血管都注入了一股能够移山倒海的勇气和力量,生命力格外强大。 “嗯,不错,”风玉清看见她认真的样子,称赞完后继续讲道,“你先收敛住内息,下一步我教你如何开始修炼提升自己。” 按照风玉清的要求,宋月龄立正站立,右手领左手,高举在头部,右手心向左,左手掌附在右掌根处,两脚尖掂起,向空中吸气。 然后两手就像大有把柄被握住一样,用力一齐向下拽,两肘打坠劲,坠到两手落到胸前,呼气。 通过强行呼吸,丹田气足,内气鼓荡,能达到内壮的目的,只有内壮才能力源丰富,劲力浑圆,用之不尽。 “我明白了!”做完一组动作之后,宋月龄说道。 风玉清则回答:“呵呵,第一次都是这样,以后你只需要打坐冥想,就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 “不过,大道三千,三千化三万,三万化无穷,以后的事情,全靠自己领悟!” “嗯嗯,我明白了,您的意思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明白就好,此时你已经具备道家基本的法术,境界是一阶修士,现在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女道士了!” “一阶修士上面是什么?” 风玉清回答:“待你‘法海境界’膨胀、溢满过后,就会再上一个台阶,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宋月龄嘟着小嘴,问道:“可是夫人,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便是!” “同样实力的人和鬼,谁厉害?” “呵呵呵,这个问题太天真了,不过你问得很好。”风玉清摇头笑笑。 风玉清讲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底线,有原则,有追求,有信仰,懂得修身养性不断完善自己追崇高尚的品德。” “鬼之所以称之为鬼,不仅是因为戾气重,主要是它们自私自利、贪婪放纵、恶毒凶狠、无恶不作,了无心*****要收尾,风玉清又补充说,”所以一世人生万劫难,无论圣贤仙佛,俱是由人修成。而有人偏不知自爱,情甘醉生梦死,虚生一世,甚或一意孤行,无恶不作。等到恶贯满盈,生膺显报,死伏冥诛,堕入地府畜生道中,受那无量苦难,就悔之无及了。现在这个时代很多反面人性的法师也都如此,我觉得叫他们鬼算了。” “试问,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邪物,你能战胜吗?” 思考了一阵,宋月龄说道:“那如此说来,鬼比人厉害!” “非也!”风玉清一口否定。 “嗯?” “心中有光明,自然有希望,佛家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谓邪不胜正,就是这个意思。”风玉清回答虽然简短,不过一语成箴,烙印似的印在宋月龄脑子里。 “讲了这么多,希望你能记住,学以致用。” “夫人,我记住了!”宋月龄万分感谢。这番良久的充满正义的言论,可谓字字珠玑句句哲理,让宋月龄受益无穷。 “好好做人,莫要学鬼!” “嗯嗯。”宋月龄乖乖点头,由于身体里的法力不断滋长,让她无比亢奋,接着便说道:“我现在精力太充沛啦,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啦!” “呵呵,不会的,反而你今晚一定睡得很香。”风玉清突然说道。 “今晚就到这里,你转过身去吧……” 待宋月龄转过身后,被后脑勺的一掌当场击晕。 风玉清忍不住抚摸着她的脸庞,眼中全是依恋,只听她轻言细语地说道:“哎,也不知道我今天做的究竟是错是对,愿女娲娘娘在星空彼岸保佑后人……” 虽然宋月龄没有女娲血脉,但是她具有的血脉感应和女娲罡气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此芸芸众生天下间,拥有女娲罡气的唯独她二人。 宋月龄具有女娲罡气一事断然不能让他人知晓,如果用心险恶之人揭开生命源泉的秘密,必当扰乱阴阳两界的秩序,后患无穷。 于是风玉清运行法力,打算消除这一段相遇的记忆,只是保留宋月龄修炼的记忆。 同时她自言自语的淡淡说道:“先暂且看看你以后是什么样的心性吧……” “倘若你有机会达到天师境界,就是我们再会之时,那时的你,就可修炼惊天地泣鬼神的女娲娘娘血脉秘法!” 于此同时,宋月龄脑海里的部分记忆被抽出,并汇集成了一个一个的气泡,气泡当中全是刚才的画面,经过风玉清精心筛选之后,只听她道了一声“去吧……” 扫了一眼旁边陷入昏睡的三个男子,风玉清自言自语念道:“一个凡人,两个凡人,三个……” “咦……一阶大师的境界?” “是个鲜肉法师呢!” 当风玉清此时注意到神莫的时候,那双眸子猛的定住。 “好奇怪的家伙!这个人的罡气隐隐约约有点复杂啊……”风玉清不单单是活了八百年,她更是达到大天使顶峰的境界,此刻,只有她这种境界往上的人,才能看出些许神莫身体里的不同寻常之处。 但具体是什么,连她也看不懂。 “怪了,怪了,我堂堂一个大天使看不懂大师,真是够扯的!” 看着神莫,又瞥了一眼宋月龄,风玉清笑道:“呵呵,活了这么久,终于算是又看到点稀奇,看来,阴阳两界又要引发惊心动魄的故事了……” 眨眼睛,她也消失在了原地。 …… 第二天,天色刚亮,殿堂内凉飕飕的,清晨的寒气冷醒了神莫、宋月龄等四人。 一睡醒,宋月龄就喊后脑勺疼,她总觉得昨晚上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偏偏又想不起梦境是什么。 “哈哈,吴亦闯,你脸上……”突然,宋月龄扫到吴亦闯的面孔,便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吴亦闯半眯着眼睛,呆滞地问:“我干嘛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初到刘公府 “嘿嘿,你自己去河边看看。”宋月龄甜蜜的坏笑。 闻言,神莫和陈叔醒来,瞧见后啼笑皆非。 随即众人来到拱桥下,冰凉的河水洗把脸后,瞬间神清气爽。 吴亦闯此刻才发现,左右面颊上各被画了一只黑色的简笔画乌龟,额头上赫然顶着‘王八蛋’三个大字。 “奶奶的,哪个王八蛋画的。”气得他一句话脱口而出。 其他人同他一样,一脸茫然。 “我们可没毛笔这么奢侈的东西!”宋月龄捂着嘴打趣地讥笑道。 “要是被我知道了,我这暴脾气得好好收拾他!” 洗净脸后,他们一行人在城口的路边面铺吃完面条,陈叔先行回了福头村,神莫和宋月龄、吴亦闯三人问得了刘公府的方向,便朝刘公府走去。 转过几个街角,在一排杂货铺背后,人山人海,围得个水泄不通,恐怕连只老鼠也休想钻进去。 人群前面,就是刘公府。 “真是奇怪了,大清早的宅邸外面怎么围着这么多人?”神莫暗道。 吴亦闯看见宋月龄无精打采、一脸心事的样子,便关怀地问道:“月龄,你今天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感觉昨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断断续续的,我在回想呢!” “哦……” 未曾多问,他们三人走近,刘公府的大门紧闭着,围观群众喋喋不休。 神莫久久凝视着豪宅府邸,俊脸上皱起了眉头,只听他旁边的几个陌生人议论道:“听外面的法师说,豪宅里面有阴气,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有妖魔鬼怪存在,实在是太诡异了。” “可不是吗,不知道他那生怪病的闺女死没死。” “刘首富究竟得罪了何方妖孽,女儿落得个如此下场。” “……” 出于好奇,神莫扭头对宋月龄和吴亦闯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笔直朝人群里走去。 上去神莫挑了个男子搭讪道,“小哥,这里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 “嘿,你不知道啊?”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热情地讲,“这家人,是城内的刘首富,他府上出现阴气后女儿就得了怪病,寻遍名医名师,久治不愈。” “我看了告示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今天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吴亦闯问。 “嘿,我说你几个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蒜呢?”那个男子有点不耐烦了。 旁边立即有人惊呼道:“快看,快看,出来了!” 正在这时,两头石狮内侧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管家走在中间,两个彪悍家仆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再后面,府门内几个家仆抬着两口大宝箱跨出门槛,宝箱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两,让人眼花缭乱。 家仆站定之后,中年管家扯着脖子娴熟地吆喝道:“今有刘公乐善好施,广发钱财,求得上苍保佑,让刘公府否极泰来,从此风调雨顺。” 哗! 闻言,人群中一片喧哗。 “哎哟!刘首富果真散财积德啊!” “是啊!是啊!” “刘首富真是活菩萨啊!” 拿着绸缎朗朗读到:“今刘公第三次招纳贤士替令府千金治病……” 话还没讲完,突然管家捂住嘴,神情异常。 “呃咳,咳咳,咳……” 陡然间,管家咳嗽得非常厉害,顿时苍白的脸咳得通红一片,只见他弓着腰,肺都要咳出来似的,缓了片刻没能站定身姿,当场昏厥过去… 分站两旁的彪形大汉立马将他抬进府内。 正在众人一脸迷惑、惊疑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婢女提着裙子跨出门槛,柔声说道:“领钱财的在右侧这边排好队,能替我家小姐看病的请随我站到左侧。” “不行,我要去排队给我娘领点。回头见。”望着宝箱满盈的银两,吴亦闯说完,慌慌张张就挤去右侧排队。 宋月龄和神莫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走向左侧。 右侧排队的人颇多,而左侧只有神莫和宋月龄两人,对比鲜明。 等了半晌,再无他人,婢女有些失望地低着头,唤道:“两位请随我来。” …… 宋月龄和神莫跟随婢女在辽阔的院坝前行,刘公府宅春天的时候刚刚翻修过,翘檐新瓦,耸立的白墙足足五丈许高,墙顶一片灰瓦檐,缝隙中连杂草都来不及生长。 一阵不自在的沉默过后,带着很多的疑问,神莫开口问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婢女并不冷落,反而是很有礼节地自我介绍道:“二位叫我花花便是。我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不巧小姐病了,管家也病了,我暂时接替打理府中事务。” “花花,你们管家这是怎么了?”宋月龄早就沉不住气,抢先问道。 “噢,说他是阴盛阳衰而致。” 神莫又问:“那么你们家小姐生的又是什么病?” “哎,府上情况很复杂,我只知道是一种被吸走阴气的罕见的怪病,待会儿听府上医家流派的李医师详细说吧!” “好……”神莫欲言又止。 他暗道:“医家流派……应该是个常驻刘公府的法师,不过府上一个阴盛,一个阴衰,也是绝了……” 片刻。 走到一个堂皇的议事主殿,婢女花花站在门口,回头彬彬有礼道:“二位请稍后……” 神莫和宋月龄在屋外等候。 正堂之上,一个中老年胖子衣着靓丽,品着香茶,他就是刘公府的刘富贵。花花走进大堂,福身道:“老爷,今天就来了两个人,好像还是一起的。” “两个什么人?”刘富贵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 “年轻人,一男一女。”花花答道。 闻言,刘富贵一掌重重的击在楠木桌上,上面的茶具随即震动,只见他眼神变得犀利,脸上浮现一丝怒气,道:“哼!长治城难道无人可用了吗?” 从女儿突发怪病以后,已经是三次悬赏告示贴得满城都是,前面两次倒是吸引来很多法师和大夫,却没有丝毫进展,让刘富贵感到非常失望,他难过的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异样地沉痛,既像严冰一样冷酷,又像岩石一样严峻,漠然中似有无限忧愁…… 沉默了一会儿,心想不能让女儿的病情继续下去,他两手微微发力。 “吩咐下去,去附近城池广贴悬赏告示!” “是!”花花乖乖点头,“那屋外二人怎么处置?” 刘富贵一脸轻视,“既然来了,你领他们去看看小姐病情罢了。” “是。”花花欠身离去。 品了一口香茶,刘富贵叹气,“哎,两个年轻人,估摸着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 …… “二位请随我来。”花花出了大堂走在前,神莫和宋月龄走在她身后,被引领着往内院走去。 花花带着他俩绕过了大半个园子,最后来到一排朱红色香木建造起的阁楼前,指着道:“前面便是小姐的闺房。” 走近,门口守着一个神情冷漠的丫鬟,态度一如门房。虽说不上鄙夷,但已经见惯了几百个冲着五万大洋来的鱼目混珠者,所以对神莫和宋月龄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花花冲着她吩咐道:“草草,好生招待!” “明白了!”草草也算是护主心切,好生说道。 花花离去,草草推开阁楼门,道:“二位请进。”说完便将神莫和宋月龄引进屋内。 …… 走进阁楼,里面宽敞华丽,光是大厅都有两百多个平米,墙壁上装饰着花纹图案,明亮柔和的光线打在上面使得更加秀丽,上了二层,眼底几乎全是金丝楠木家居,装了紫檀格栅和金色装饰的天花板格外靓丽,整个阁楼充满了土豪气息。 然而宽敞的房间内却阴沉沉的,两面窗户半开,空气对流,微风习习,凉飕飕的。 绕过屏风,一靠拢纱幔遮住的闺床,一股沉重的阴气扑面而来,使得神莫和宋月龄同时一惊,不由得保持警觉。 只听草草唤了一句坐在床榻边的老人:“李医师,外边儿请来的客人到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府上有鬼内应 “进来吧!” 里面那个老人站起身,声音有点沙哑。 “这种阴森森刺骨的寒气,竟然带着压迫感,甚至让我呼吸困难!难道这就是阴气?” 虽然看不见阴气,但是宋月龄感受得到。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阴气,寒冷刺到骨子里,而不同于一般的寒冷,阴气更冷酷,仿佛可以刺穿身体,游走在血管里,连血液都冰凉冰凉的,让人毛骨悚然。宋月龄浑身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她极力的控制自己,身体不抖了,但是心脏‘嘭嘭’急速跳动,脑袋都麻木了。 此时宋月龄紧张得牢牢握住神莫的手,神莫这才发觉她手心里面全是冷汗,两人心有灵犀般警惕地对视一眼,步子放慢,极为防备的走过去。 “二位何故神情如此紧张?”老人看见身前的两位年轻人便问道。 这个老人已经起身,他个子不高,背有点驼,头顶三寸长的白头发,上嘴唇留着白花的八字胡,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这个老人,虽然身上的法力已经收敛几尽,但是神莫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外放的气息。 常驻刘公府的李医师,九阶大师境界,外散气息如春雨,属医家流派法师。 愣了片刻,神莫和宋月龄面面相觑,原来阴气不是出自李医师身上,而是出自另一个平凡的人类…… 床上躺着的女子。刘公府的千金,刘海宴。 “你们两个小年轻不会以为我是鬼怪之类的吧。哈哈哈……” “我是法师,你们也是法师,我只是时常守护在小姐身边罢了。哈哈哈……”年迈的李医师开怀大笑,显得很风趣。 闻言,神莫和宋月龄汗颜,歉疚得不敢直视他那和蔼可亲的面孔。 重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体内竟然存留着鬼才有的阴气,正是由她散发。 “她……死了吗?”宋月龄开头问道,因为她知道,只有死去的人才会散发阴气。 未经思考,神莫本能地说道:“不一定死了才会带着阴气,被鬼怪施蛊也会存留。” 话音未落,神莫突然想到一件事,细思极恐。 “月龄你……”他认真地盯着宋月龄的身体,欲言又止。 “嗯,我能感受得到她体内的阴气。” 感受到她苗芽般幼嫩的法力,神莫好像明白了,一夜之间宋月龄竟然衍生出了‘玄妙之门’,成了法师,而且修的还是道家罡气。 怪不得她上了二楼就无比紧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此刻神莫并没有声张,他更清楚,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眼前躺着的女病人,才是此次前来的关键。 刘海宴五官小巧精致,脸色灰白,嘴唇干裂发紫,额头的皮肤表面虚汗如珠,修长浓密的睫毛下那紧闭的双眼显然可以看出已经是重度昏迷,尽管已是如此,标致的漂亮脸蛋依然让她保留着三分美丽。 看见沉默的二人,李医师盯着神莫又笑,“哈哈,这次来的两个小娃娃有意思啊,你一阶大师境界总不能瞧不起女娃娃一阶修士吧,大家同为法师,能够感受阴气这不很正常嘛。” “你懂个屁!”神莫瞥了他一眼暗道,“看来这个李医师喜好揣摩人的心思。” 回归正题,宋月龄专心问道:“她这是怎么搞的啊?” 听到‘一阶修士’稚嫩一问,李医师终于算是明白了。 这两个年轻人哪里像来刨除病根的,压根就像来实习的。 不对,应该说完全就是来实习的。 前两次冲着交情和钱财来刘公府看病的大师、宗师多不胜数,甚至大宗师境界的高手都来过几个,即使能弄清病因,却没人能根除病源。 “呵呵,两个小年轻……” 李医师笑笑不说话,毕竟岁数大了经历得也多,看得也淡。 “李医师,我可以简单的检验一下小姐的身体吗?”神莫主动问道。 他心想,等两个小年轻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自发的离去,比被他羞辱一番撵走强。 “嗯……”李医师瞥了他一眼,淡淡回应。他现在只待两个小年轻羞愧地主动离去。 神莫跨近一步,一手握住刘海宴柔软的手腕,触感之光滑,恰到好处。 摸着紊乱的脉象,神莫一头雾水。 后将另一只手轻轻掀开她的锦袖,发现她肢体僵硬且皮肤潮红,能够感受到刘海宴时而微凉,时而微热的体温,这是她体内阴气和医家真气互相排挤产生的结果。 “这个小姐的真阴,竟然是罕见的真阴纯少阴,”神莫细细思索着,“看来她身上的真阴被抽走绝大部分,鬼怪的邪阴又填了进来,生命犹如病树,一边被蚕食枯萎,一边又在被拯救……” 然后,神莫细心地拨开她的眼皮,发现她瞳孔收缩,眼白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在此期间顺着刘海宴微弱的呼吸,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想必李医师常常运行法力替刘公府千金续命,以及府中也常常炼制灵丹妙药来增加持续性。” 眸子一动,神莫富有同情地喃喃道:“目前来看,虽然她说不出话,恐怕神识备受折磨,痛不欲生吧。” “哼哼,这还用你说吗?”李医师冷哼着摇摇头。 神莫继续说道:“你家小姐是真阴纯少阴之气,用处极大,在女人中非常罕见,万里挑一……” “看来有人故意为之。” “嗯,好眼力……”李医师虽然给予肯定,可语气依然很平淡,他早已见惯司空。 神莫整理头绪,依旧思索着。 “如果有鬼怪来吸走女子的真阴纯少阴,即使昏迷,在精心调理下不出四五天就能恢复神识,可这刘公府都已经是第三次发告示了。” “按理说,李医师修为也不算低,还成天守候在女子身旁,为何女子身上的鬼阴气迟迟下不去呢!” “此事太过蹊跷……” 这片刻的功夫,宋月龄一直在回想昨晚的梦境,她丹田内的‘玄妙之门’蠢蠢欲动,‘法海境界’里面的法力如海浪般汹涌澎湃。 挺直了腰杆,她吐息有律,双手划空,法力在体内快速流动,顿时体有金光显现,罡气外散。 宋月龄双手招引,掌心之间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绿意苒苒,好似掌握无限生机。 李医师眼睛微微发亮,只见宋月龄将手掌推向床上,女子身体里的邪阴被清除的效果略低,虽说比不上李医师的法术,但是女子的真阴纯少阴气竟然在缓缓增长,神乎其神。 普通真阴受损外人可以帮忙恢复,而真阴纯少阴气只有靠本人自身来恢复,外人是绝对不能干预到的,所以光是这一点就形成了特大的难处。 宋月龄感到吃力,突然被迫停手,“不行,我法力不够呢!” “巧妙,实在是巧妙!”一阶修士,最低级的境界竟然有如此功法,单单数十秒的功夫,李医师的神情就变得异常激动。 带着心中的澎湃,李医师连声问道:“姑娘,你这道家的治疗术我老头子还是第一次见,快说说,这是什么功法?”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很正常的啊!”宋月龄全是顺着昨夜受教的法术来,其他的茫然不知。 为了不让宋月龄暴露后天修炼一事,神莫上前拉住宋月龄,便对李医师说道:“李医师,我刚才分析了很多蹊跷之处,你们府上有问题!” “什么问题?”此时李医师开始对二人刮目相看。 带着一丝对李医师的怀疑,神莫见血封喉般说道:“你们府上应该有鬼怪的内应!” 话音未落,神莫和李医师余光同时扫到楼梯里攀附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偷看。 李医师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谁是罪魁祸首 李医师从二楼窗户飞出去,神莫和宋月龄紧随其后。 立刻,他们拦住了一个神情慌张的女子。 女子惊得一哆嗦,变得潮红的脸与绿色的连衣裙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她垂着头不敢与李医师对视。 李医师嘶声责骂:“刘二妞,刘公不是吩咐过你不能进小姐的闺房吗?你在此作甚?” “我……我……只是想看看我堂姐……”刘二妞吞吞吐吐。 “下次再进阁楼,禀报了刘公,有你好看的。”李医师警告她,女子闻言灰溜溜跑走。 草草闻讯从门口快步过来,只听李医师呵斥道:“你过来作甚,回去守着小姐。” “是。”草草埋着脸又乖乖离开。 待两人离去,李医师的脸色才得以缓和。 “李医师,刚才这个女孩是谁?”神莫问道。 “刘公乡下的侄女,来到府上不久,不巧的是她到府上没两天,小姐就病了……真是晦气!” 神莫暗道,“原来大家觉得她带来了厄运,怪不得禁止她入小姐闺房……” “不过并不代表一切就是由她造成,但是也不能排除。” 整理好了一遍思绪,初步判定,凡是有机会单独接触刘公府千金的人,就是嫌疑人。 “说,你怎么知道鬼怪在府中有内应?”李医师突然反问,一剑封喉。 “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忽略掉一些细节……”神莫一脸严谨。 “哪些细节?” 神莫道:“让我先问。平常都是些什么人接近小姐?” 李医师回答道:“大部分时间是我,另外还有花花草草,以及最近生病管家。” “那这个刘二妞呢?”神莫问。 “最近她也常来探望,不过刘公下令不准她再来了。” 神莫暗自一惊! 如此说来,这五个人都有嫌疑! 犹豫了片刻,他脸不改色说道:“既然有人盯上了府中小姐,每次抽走真阴纯少阴,待小姐恢复一定健康,隔上几日,反复持续吸收,刘公府这位昏迷的小姐,彻底沦为了某些人掌控中的‘补给’。” “我想,或许就是因为府上情况较为复杂,其他人都只看重病情忽略了小姐身边的人,才导致失败。” “哈哈哈,小子,你说得对……”李医师开怀大笑。 如此大笑,让神莫心里头有些紧张。 “且随我先去见刘公吧!” “好的。”神莫巴不得见到刘公,正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 现在,就差知道四人中谁是‘狗’。 “花花,性格温和,又热情,丝毫看不出有异样……” “草草,虽然一脸怨气,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 “管家阴盛阳衰,也是蹊跷。” “倒是这个李医师和刘二妞,有点稀奇古怪……” 再次观察李医师,依旧表面祥和,道貌岸然。一路上,神莫心思缜密,这五个人目前也看不出什么,必须想个法子‘引蛇出洞’。 片刻。 神莫和宋月龄走回了前院的大堂外。 李医师问守候在外的花花,“老爷在里面没有?” “在呢,在呢!” 花花推开门,李医师示意神莫和宋月龄一起进去。 刘富贵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宽敞的大堂内呆坐着…… “刘公!”李医师微微低头尊称道。 “嗯,怎么了?这两个人是谁?”刘富贵神色恍惚,说话都有气无力。 迟疑了几秒,李医师先是一脸茫然,他并不知道神莫和宋月龄没有见过刘富贵,便回答,“这两个年轻人是给小姐看病的人,今天终于有了些许收获。” 闻言,刘富贵像是回过魂似的,眼睛都放光了。万万没想到今天仅来的两个年轻人让自己看到了希望。 他立马站起身子,热情地走过去招呼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快请坐!” 神莫拱手,“神莫见过刘公。” “月龄见过刘公,刘公威名,山西无人不晓。”宋月龄嘴巴倒是甜,马屁拍得飞起。 “来来,坐下说,坐下说!”刘富贵百般热情,主动上前拉住二人入座,反倒让宋月龄有些不自在。 神莫纳闷自问,“我去,为什么之前没有以礼相待,这刘公是不是小肚鸡肠啊。” 待他们落座以后,刘富贵眼里满是期待,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我闺女的病好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这次很有希望!” 听到李医师的话,虽然比心里头的期许差了一大截,但是仍然让刘富贵脸上的愁云眨眼烟消云散,毕竟,一个月三次来了无数泼废柴。 刘富贵面带微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了,“快说说,我闺女是怎么一回事?” 神莫本想接话,但是他知道,这里是李医师的地盘,刘富贵没有点名的情况下,还容不得他插嘴说话,加之,李医师在他心中是嫌疑名单。 免得遭受李医师嫉妒,神莫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我旁边这位女子,拥有独特的功法,竟然恢复小姐那罕见的真阴,只是法力稍微微弱了些,”李医师道,“待这位女子修炼一番,再加上我的医家法术,过上一段时间便能使小姐彻底恢复。” 刘富贵听了很是高兴,“那也是好事啊!” “不过……” “不过什么?” “之前我不敢妄下定论,适才经过这位小兄弟指点,我心里头才有了眉目。”李医师说话,步步为营,同时还瞄了神莫一眼。 “但说无妨。”刘富贵听出了他的难言之隐。 “府上有鬼怪的内应!” “果然如此!”刘富贵大怒,“前些天我听佛家俗弟子肘子说过这事。看来这次要清理门户,揪出内贼势必千刀万剐!” 话音未落,随即刘富贵怒火攻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人心发颤! 李医师问道,“刘公可有答案?” 刘富贵一脸无奈,“我要是有,早就不至今日了!” 突然这时,门外的花花走了进来,“老爷,佛家俗弟子肘子按时给小姐送药来了!” 刘富贵面露喜色,吩咐道:“好,速速有请!” …… 怪了,李医师如果不是内鬼,那么他的言辞就符合逻辑,但凡他是内鬼,会主动禀报刘富贵吗? 这个佛家俗弟子,又是何许人也? 神莫反而还看不懂了。 默想之时,一股浓烈的药香味从门外传了进来,随即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士走了进来。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佛家弟子张蹄花 年轻修士边走边恭维说着,“刘老爷,几日不见气色越来越好了啊!” 跨进大堂的这个修士,手里拿着的宝盒非常精致,他身上特殊的药香味非常刺鼻,使神莫再熟悉不过。很明显,这个味道和昏迷的刘家小姐刘海宴身上的味道属于同一种。同时,这个年轻修士身上散发着无限的禅意,仿佛与世无争。 年轻修士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普普通通,穿着一身简朴的淡蓝色袍褂,言行举止间都带着活脱脱的朝气,清瘦白净的脸上,那一双赤黑发亮的眼瞳闪烁着机敏的光。 感受到年轻修士的气质,神莫思索:“这种与世无争,清净寂定的感觉,莫非他是佛家中人……” “李医师别来无恙。” “呵呵,甚好,甚好。”李医师对年轻修士颇为好感似的,二人之前因为刘公府小姐的病情有过互动,所以他非常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修士。 年轻修士眼睛机敏,一看就是个大彻大悟的人,斜眼瞥到一侧落座的神莫和宋月龄,此时此刻,他身上的佛气有意无意的在外放,使神莫和宋月龄瞬时觉得面前像是杵着个大慈大悲的佛陀。 神莫大吃一惊,“年纪轻轻好法力,实力在我之上,恐怕是我的两倍!” “阿弥……阿……”宋月龄几近差点想念出口,对于她来说,修士张蹄花外散的佛气实在是太强了,一感受到这股强烈的佛气,差点忍不住要念出“阿弥陀佛”四字。 佛家中人,不应该是光着头,穿着袈裟吗,眼前这男子……宋月龄实在汗颜,诧异得嘴角微微抽动。 那么问题来了,依稀记得,这个年轻修士的名字叫张蹄花,连名字都那么荤,修的竟然是佛家佛法? 年轻修士转身对着神莫和宋月龄双手抱拳,“阿弥陀佛,见过两位施主,在下少林寺佛家俗弟子,张蹄花。” 我倒! “居然是俗家弟子……” 瞬间神莫觉得头顶有个黑乌鸦在飞…… “宋月龄。” “呃……神莫。” 二人礼节性的回应。 刘富贵走上前两步,喜色浮露,呵呵一笑,“蹄花,这两位是今天新到府上的修士,他们啊,这次可以让我的海宴彻底恢复了!” 张蹄花脸色凝聚,注视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惊疑了片刻,笑道:“那是好事啊,恭喜刘老爷,贺喜刘老爷。” “不过听李医师的口气,好像得等上两日功夫。” 张蹄花听到刘富贵如此一说,他机敏的眼色重新回到眸子之中,连忙把手中的盒子奉上,像是在推销似的,“刘老爷。晚辈的一点心意,五等神丹,还是一样的味道,还是一样的滋阴~~” 话语间,张蹄花打开了宝盒,一股幽幽的寒气弥漫着,药香味涵盖了整间宽敞的大堂,一颗乳白色的鸽子蛋似的药丸显现,令大堂里的其他物件,瞬间无色。 还真是五等神丹,李医师眼前一亮,“哟!你居然还有百兽蕴阴灵,家底深厚啊小子!” 百兽蕴阴灵,就是这颗五等神丹的名字。 刘富贵捂着额头,但不露声色,“这怎么好呢,蹄花小兄弟的神丹如此贵重……”说完后心中就开始暗骂,“神丹虽好,不过……妈的,强买强卖啊!” 张蹄花笑着回应,“呵呵,小意思,刘老爷你就收下吧。” “……” 这颗神丹,已经是第三次送到府上,虽然张蹄花口头上是说的赠送,可刘富贵这个人,家大业大面子大,要是传出去白收年轻人的贵重物品,声誉都得葬送一半,不明摆着打脸吗。。。 第一次第二次还好,确实用得着,这第三次有了神莫和宋月龄前来相助,实际上这颗大补神药不要也罢,然而实在让刘富贵有苦说不出,既然张蹄花有这番心意,加之确实帮助到了他闺女,无可奈何也得收下。 “……那刘某在此谢过了……”刘富贵眉头一皱,一个‘井’字浮现在额角。 随后他只得大声唤道,“花花,命仓库点五万大洋过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都在滴血。 宋月龄拍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李医师,“李医师,百兽蕴阴灵,是什么东西?” “百兽蕴阴灵,属五等神丹,取得如灵猴、竹熊、地狱狗等上百种雌性奇珍异兽的真阴配以天山雪莲等滋阴药材炼制而成,价值不菲,单单一颗的价格,就超过了五万大洋!” 五万大洋,悬赏告示上的赏金就是五万大洋。 “我去这小子家里开药铺的?”神莫暗惊。 为了抓住主动,神莫开口问道:“蹄花大哥,你家里可是开药铺的?” “哈哈,并没有,我只是凭些本事弄到罢了!” “哦……” 莫非这小子喜欢刘家小姐? 如果他真喜欢刘家小姐,为什么进门到现在对刘家小姐的事情不闻不问。 神莫若有所思,“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突然大堂外叽叽喳喳,吵得不可开交,堂内众人目光齐聚门口。 刘富贵大喊,“花花,大洋取过来了吗?” 一时半会儿,外面仍然在交涉,喋喋不休,在屋内也听不清。 “花花!”刘富贵加大嗓门又唤了一声。 立即,花花和草草一同进了大堂内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脸上尽是一片慌乱之色。 见状,神莫和宋月龄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霎时之间整个大堂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出什么事了?”刘富贵问。 李医师颇具责任感,激动地责备道:“草草,我不是叫你守着小姐吗?你跑这里来作甚!”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敢直言,彼此之间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发言。 “快说,磨磨蹭蹭的!”刘富贵不麻烦了。 “呵呵,”张蹄花显得很温和,像是在辩护一般,“花花草草,你们慢慢说,不要急。” 但是神莫从侧面的角度看到他脸庞,看得出张蹄花那嘴角上扬的笑容有些诡异,使他不得不注意。 “刘二妞死了!” “好像……好像是小姐干的!” (未完待续) 通知 明天开始积极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刘二妞之死 闻言,众人大吃一惊! “怎么死的?”刘富贵怒睁着眼,额角上突暴的青筋随着粗气一鼓一胀。 草草脸色木然,额上沁出的冷汗如豆,回想到诡异血腥的场面,嘴里紧张得挤不出一个字,她已经吓懵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 李医师焦急站起,“老爷,赶紧过去看看吧。” “走!” 神莫他们离开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发生这样的骇文,令人震惊而又惋叹。 …… 在草草带领下,一路匆忙过去,事发现场,竟是刘海宴住处,众人不由得脸色严骤,阴沉沉的房间里面,气氛异常压抑,并且充斥了一股刘公府前所未有的沉重阴气,仿佛让人的心脏都冻到了极点。 众人刚踏上阁楼二层,体感温差转变得就像是从南方炙热的夏天瞬时跳到了北方严寒的冬夜,阴冷无比。如此强大的阴气,普通人倒是只感背脊发凉,头皮发麻,而作为修士来说不仅如此,除了明净的眼睛可见阴气如烟雾缭绕外,最为要命的是,连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三分诡异的异味,宋月龄脑子里意识到了非比寻常,出于神经发射的捂住嘴鼻,心头闷得慌,一阵恶心。 同时,这也是神莫失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阴气…… 草草神情惶恐,上了二楼就寸步难行,眼神回避,她小手一指,刘二妞就惨死在阁楼二层转角的的楼道中央。 生命耗竭,肢体枯缩,使得身上绿色袄裙成了铺在地板上的薄被。 见状,众人不由得僵住…… 刘二妞尸体全身呈水银色,变得焦黄的头发乱蓬蓬的,像冬季的枯草,尸体匍匐在干净透亮的木地板上,她一双手笔直的贴在地面,五指张开,像是有过瞬间的挣扎。 在皱巴巴的银灰死皮下,她的躯体已经完全干枯,肢体更是只剩下包着骨头的皮囊,整个尸体比生前缩了几大圈,李医师蹲在地上,初步判断刘二妞浑身的血液应该是被吸干的,因为在干净透亮的木地板上,没有丝毫的血迹,房间内根本闻不到血腥味。包括五脏六腑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整个尸体成了非典型的皮包骨。 更为诡异的是,刘二妞不仅仅人死了,连灵魂也消失殆尽。 看见如此惨状,刘富贵顿时耳鸣眼花脑充血,脑袋里‘嗡嗡直响’,痛哭流涕,“我怎么对得起刘二妞死去的爹娘啊……” 刘二妞突然的死去,更是让刘公府雪上加霜。 李医师如同法医似的蹲在地上检验了片刻,转头望着刘富贵,“刘公,二小姐的灵魂也丢了。”刘富贵回过神,出于极度担惊受怕,他第一时间冲进了刘海宴的闺房。 纱幔罩子下,刘海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如既往的昏睡着,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张蹄花跟在身后,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唯有讲道:“刘老爷,看来小姐并无大碍……” 先是亲闺女惹上怪病,又到亲侄女离奇死亡,管家也半死不活,刘公府已是鸡犬不宁,山穷水尽。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让刘富贵惶惶不可终日。 “花花草草!” “奴婢在。” “立即传令下去,这次悬赏五十万大洋,哪怕震动军阀,也要把府上的东西给我清理干净!” “是……” 刘富贵语气坚韧,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带精芒,寒光烁烁,锋锐凌人。 久久的凝视着刘富贵,神莫联想到接二连三的怪事,可以肯定的是均有鬼怪所为,但是诡异的是除了能够感受得到铺天盖地的阴气外,却察觉不得一丝鬼怪的踪迹。 “这等厉害的邪物,究竟是藏在府中还是府外……”神莫心里头清楚,这次面临的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事后,刘富贵请求神莫和宋月龄留在府中,同时还在宅邸里里外外加强人手,更是吩咐李医师守在小姐身边寸步不离。 …… 夜间,刘公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巡逻的守卫比往常多了几倍,戒备森严。 府中后院,刘海宴居住的阁楼后面有二十余间客房,大多都是空的,只有寥寥几间客房内点亮了昏黄的灯光。 寂静的院子里,一间客房门“吱呀”打开,神莫走了出来。 尽管有些疲惫,白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他无法入睡,同时,吴亦闯去排队领银两后就音讯全无,在这样恐慌的时间段,他非常担心吴亦闯的安危。 “也不知道吴亦闯怎么样了,找了半个下午也没找着。”神莫自言自语…… “哎——” …… 另一间客房里面,桌上放着玻璃罩子的煤油灯,原本玻璃罩是白色透明的,是由灯光照亮以至于变得昏黄,以及灯罩的大半边在高温下熏得焦黑,墙壁上,映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性身影,看似正在盘腿静坐。 “咚”“咚”“咚”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月龄,你睡了吗?”神莫在门外喊道。 宋月龄闭着双眼在凝神修炼,听到门外神莫的声音,便停止,道:“你进来吧。” 神莫进去后合上门,“忙了一天,很累吧!” “嗯,是有那么一点。”宋月龄乖乖点头。 “白天没有机会,我一直想问你……” “你想问我怎么突然之间有法力了吧?” 神莫认真点头,前面的灵魂重生违背了法则,现在又有凡人后天修炼一事同样违背了法则,偏偏这些事情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他亲眼所见。 宋月龄娓娓道来,把昨天晚上在城隍庙的梦境告诉了神莫,但是唯一遗憾的是,她始终记不起传授法力之人的相貌。 听后,神莫终于明白,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遇’。 宋月龄跟自己在一起快两个月了也没有发生这类事情,突然冒出这个‘奇遇’,看来必定和长治的城隍庙有一定关联。虽说事发突然,但也算得上是一桩好事,若能修行,便是活在阳界的最大益处之一。 “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挺多的。”神莫突然说道,“刘公府上的很多事情,我思考了一天,诸多疑点,让我一直想不明白。” “要不要我们现在去找李医师,看他能不能透露出点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相视一笑,煤油灯一熄灭,便离开了客房。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谜团重重 刘公府千金刘海宴居住的阁楼在明亮的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变得红里透着一抹黄,竹节的重影打在墙上,轻轻摇曳,显得更加神秘而又诡异,几个身姿威武雄壮,精神面貌俱佳的守卫站在外面,一个个挺着胸膛,站得笔直,灯光打在身上活像一排挺拔的小白杨,他们身上外散的气息刚勇无匹,然而都是些生面孔,像是从什么地方调集过来的。 神莫和宋月龄刚一靠近阁楼,那些严阵以待的守卫立马就警觉了起来,好在花花恰巧端着残余的饭菜从阁楼迎面走出来,否则说不定他们二人会被这些守卫视为不速之客来对待。 花花引着神莫和宋月龄到阁楼门口,守卫们和神莫对视了几眼后,然后把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宋月龄的妙曼身姿上,各个有意无意的外散紫气,像是在显摆自己的法力,同时个别守卫直勾勾的眼神下喉结滚动,咽着口水。八辈子没见过美女似的。 吴亦闯之前讲过,紫色罡气属兵家流派修士独有的气息,紫气拥有王侯将相般崇高的象征,固然兵家属于道家流派之外另一个实力超群的流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超越了道家流派。 望着一个个国字脸刚勇无匹的气息中带着坚韧与不屈,一种敬意萌生。 神莫和宋月龄上了二楼,花花离去。 “呼——” 宋月龄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憋了半天的呼吸终于变得舒畅,轻声埋怨道:“这群男的怎么都色眯眯的啊。” “哈哈,月龄姑娘你肯定没听过一句话。” 隔着屏风,李医师的身影在床榻边上笑得前俯后仰。 “什么话?” “当兵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骚啊!” “……” “哈哈。” 李医师豁然大笑,宋月龄哑口无言。 神莫严肃地唤道:“李医师。” 由于白天气氛过于紧张,他脑子里的种种疑云没有机会得到解答,现在趁着能缓几口气的时刻,他有很多问题要问李医师。 很快,李医师的面色就阴沉了下来,木呆呆地盯着床上昏迷的人。但是表情又过分认真,不知是怒是悲。 等到神莫和宋月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用沙哑的声音喃喃说道:“应该从刘二妞死的时候开始,小姐身上的真阴纯少阴气微弱到了死亡的边缘。” 刘海宴的身体比白天的时候消瘦了很多,颧骨凸起,眼眶塌陷,脸上的皮肤老化起皱,干裂的嘴唇上结了紫红色的血斑。 此刻他们明白,一旦真阴纯少阴气彻底从刘海宴身上殆尽,将会气消身死。 “说到真阴纯少阴,我有几个很关键的问题想问您。”神莫本着一颗请教的心。 “讲。” “这个真阴纯少阴,既然万里挑一极其罕见,那么它存在一个什么样的价值?” “真阴纯少阴,传闻一些特殊的邪门功法就会用到,”李医师讲,“不过物以稀为贵,真阴纯少阴确实稀少,市价超过百万大洋。” 神莫和宋月龄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百万大洋!?” “没错。” “佛家俗弟子张蹄花是不是爱慕刘府小姐?他有来过小姐的闺房吗?”神莫连问。 “并不,一个月前他只来过一次,便再无来过。” 按李医师的口吻,张蹄花一个月前只来过一次,而刘海宴体内的真阴纯少阴一个月却被吸走过数次,加上刘二妞死的时候他都不在场,暂且倒是可以排除嫌疑,不过也有蹊跷之处。 神莫发声自问,“那就奇怪了,既然他不喜欢刘府小姐,那怎么舍得将如此贵重的丹药送到府上呢。” 宋月龄看着神莫,“说明他就是来推销丹药的呗。” “呵呵,都说佛家慈悲心肠,我觉得张蹄花这小子人品倒是不错。”李医师和他有过几次接触,说的话也最具有代表。 “李医师,刘公曾经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是神莫心头的第三个问题。 李医师眼珠左右一转,然后说:“据我所知,并没有。” 想了片刻,神莫摇摇头说道:“我始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们正在讲话的时候,花花上了二楼,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李医师,丹药拿来了。” “快拿来!”看见花花手中的宝盒,李医师已经迫不及待。 打开宝盒,药香味更加刺鼻,混合了动物的腥味和中草药萃取的芬香,具体说不出是什么味。 “这个丹药白天不是就拿来了吗?”宋月龄问。 “呵呵,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个百兽蕴阴灵需要先用大火蒸上三个时辰才能服用,否则中了毒也不知道。” 话语间,李医师已经把乳白色的丹药喂进刘海宴的嘴里… 不一会儿,刘海宴的肌肤恢复了一丝血色,发紫的嘴唇渐渐淡去,只是消瘦的身体还需继续静养。 这丹药确实神奇,神莫暗道。 “姑娘,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加强修炼,早点使出法力……” “不过话说你师从何人啊?”李医师看着宋月龄。 宋月龄尴尬地笑了笑,憋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说,“噢,呵呵,我……我……” 眸子闪烁,灵机一动,“我师傅在太行山上。” “不知是哪家真人?” “嗯……就是……”宋月龄很是紧张。 神莫站出来替她解围,“她师傅啊,教了她一招半式就离去了。” 说完就瞥了一眼宋月龄。 这丫头,差点就露馅了。 两个人说得含含糊糊的,李医师也不便再继续追问。 “要不你二人就在这里修炼打坐吧。” “行!” 忽然之间,隔楼外突兀地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声,楼下的守卫脚步匆忙。 “这声音好像是花花的?”宋月龄心头一紧。 “你们下去看看。”李医师吩咐道,脸色凝重。 …… 这一天的夜晚,寂静而悠长。 黑漆漆的夜空月色朦胧,几片乌云犹如不速之客一样掠过,使得半圆的月亮逐渐黯淡无光,此时若不抬头仔细仰望的话,根本看不到遥远又辽阔的天幕中还有几点疏稀的残星若隐若现,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秋季夜晚寒冷的气流,已经开始入侵,晚上的长治城,比起车水马龙的白天,多了些许荒凉,主街道仅有的路灯本就惨暗,还被密密麻麻的飞蛾铺得严严实实,令冷清的街道伸手不见五指,在凄凉的黑暗里,总有一些古怪奇异的声音在角落里或者在垃圾桶里轻轻的响。 由于刘公府家中出了怪事,闹得人心惶惶,所有的铺子早早就关了门,黑漆漆的大街上冷冷清清,气温还特别的低,周围鸦雀无声,连风都没有,看起来更加的寂寥。 街上“啪啪”的脚踏声,突兀的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正是吴亦闯顶着夜色独自走在没有半点生气的大街上,他的头发已经被寒霜沁湿。 “奶奶的,刘公府一群没长眼睛的看门狗。”想到刘公府大门的几个彪悍守卫,吴以闯就一肚子气。 在白天上午的时候,他排了很长的队伍去领银两,直到过了晌午才领到几个碎银,然而傍晚前的这段时间,刘公府的守卫死活都不肯放他进去。 若不是刘公府的几个守卫长得彪悍,以吴亦闯那个火爆脾气,非得上去揍他们不可。然而现实残酷的惨状让他又羞又怒。 为了白领点银两,终落得个没有栖息的场所,最要命的是,长治城本就闹鬼,到了晚上不找个住宿的地方也不是个办法,吴亦闯就去找客栈,连续去了几家,要么大门紧闭,要么就是拒绝他入住。 所有的客栈给他的回复很单一,只有一句话,‘城中闹鬼,客栈最近不敢让客人入住,以免客人死在里面,怕担了风险。’。 吴亦闯双手怀抱胸前,不停的来回搓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皮肤,“今天晚上的天怎么这么黑,还冷得要命。”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亦闯还下意识的朝漆黑一团的四周望了望。 他以前做更夫的时候,有过撞鬼的经历,如此似曾相识的场面,让他心头一虚迈着大步加快前行。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惊动!(第一更) “麻辣个巴子的,”吴亦闯加快脚步,在漆黑的静夜里边走边骂,“老子身上要是有驱鬼符文和桃木剑就不会怕了!” 回想到上个月在福头村与鬼狂犬一战,驱鬼符文用光了,附有法力的桃木剑也被折断,搞得此时此刻火上眉梢。 吴亦闯叹口气,想想自己区区一个凡胎肉体能够活在世上真不容易。 假若此时有根烟,该是有多慰籍… 刘公府不让进,客栈不让住,黑灯瞎火的,唯有再去城外的城隍庙住上一晚。 毕竟,城隍庙挺安全的。 摸着夜色快步行走之时,突然静悄悄的主街道冒出怪响,越来越紧促,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似的。 随后一阵啪啦的碰撞声传来,随即可以清楚的听见“唧唧”的声音。 空荡荡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又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吴亦闯心头越来越怕,气温也越来越低,他提起精神,脚步和呼吸同样的急促起来。 快要走到城口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超巨型蜘蛛,突然从城墙上坠落下来,眨眼睛城口大门被超巨型蜘蛛的身体完全遮挡,随后又逐渐缩小化成人形走向城外,只留下一道被黑暗逐渐吞噬的残影…… “虚像,一定是虚像!” 吴亦闯简直惊掉下巴,恨不得抽自己两记耳光看花眼了。 “这是人吧?” “不会是鬼吧……” 显然他在自欺欺人。 僵住以后,吴亦闯额角冒出些许冷汗,只感头皮发麻,顿时觉得四周阴沉沉的。 他给自己壮胆,血气方刚地咆哮道:“怕个鬼啊,老子又不是没见过鬼!” 走了两步,他又停住了。 前面的城口,就是通往城隍庙的必经之路。 “……”吴亦闯只是觉得,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点了,如果不去城隍庙过夜,还有哪里可以住的,如果不去城隍庙过夜,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总不能随便闯一家名宅吧… 估计得被当场乱棍打死。 一个人走在夜晚安静得近乎恐怖的街道上,心里难免有些寂寥的感觉。 寸步难行,欲哭无泪。 果然还是怕死啊! 就在吴亦闯忐忑不安望着城口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快速从他头顶的夜空闪过,随即脚踏青烟飞到城口,恰巧被城口的路灯照到这一幕,只见这个蒙面人落地后四处张望,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蒙面人的影子难免有些诡异,鬼鬼祟祟的也出了城去…… “有影子,这家伙是人?!” 一妖一人前前后后出了城口,莫非那人是去捉鬼的? “麻辣个巴子的,到底是不是人…” 吴亦闯忖量着,脸上那曾经被戏鬼袭击留下的疤痕在黑夜的衬托下多了一丝戾气。 “呼,吓死了,膀胱都给老子憋炸了。”忍了很久,吴亦闯硬是憋着不敢尿。 心虚,怕动静太大。 出于担惊受怕,也不敢继续前行。 …… 于此同时,神莫和宋月龄在刘公府的花园里,找到了花花的尸体。 在他们俩之前赶到现场的,还有两个兵家流派的修士。 一个国字脸的汉子操着一口美丽的东北普通话说道:“老铁,我就说刘公府肯定出了什么幺蛾子,你看看,没毛病吧!” “你麻痹!” “你咋就是学不会普通话呢,来再念一遍。没毛病!” “没麻痹!” “哎哟不错哦,有进步喔老铁!” 虽说那个“老铁”的普通话很“优秀”,不过两个兵家修士的对话,明显可以听出他们在来之前就有过猜测。 由此看来,刘公府发生的怪事在任何人眼里都非比寻常。 宋月龄悄悄问道:“神莫,他们究竟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神莫回答。 两人的对话似乎被国字脸听到,国字脸忙说道:“哦,你们不认识我,但是李医师认识我,嘿嘿嘿……” “敢问你是……?”宋月龄问。 国字脸显得得意洋洋,“嘿嘿,我必须得跟这位美丽的姑娘做一个自我介绍。” 顿时,国字脸站好军姿,昂首挺胸,变得威风凛凛,“我是808灵异部队九号队队长,刁珍大!” “噗” 宋月龄听到这个名字差点笑出声,她捂住嘴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刁……刁珍大?”神莫更是被这名字雷得嘴角抽搐。 “旁边这位是我的副官,倪老铁同志!” 倪老铁也站得笔直,敬军礼。 “接到上级指示,受刘公委托,特来刘公府做保卫工作,同时协助李医师处理府上邪物!” 神莫心有不悦,略带讽刺,“刁珍大同志,保卫工作做好了吗?” “我……我……”刁珍大一脸惭愧。 神莫冷哼一声,不与他再说话,然后检查着花花的尸体,枯朽如干柴,全身水银,死法竟然和刘二妞一模一样。 身上的液体和五脏六腑全部被吸干,这么短的时间是如何做到的… 并且,花花的灵魂也消失了,同样像被瞬间吸食掉。 细思极恐。 这个鬼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近期频频发生意外。 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鬼怪的胡作非为还是人为的精心谋划…… 神莫忽然心血来潮的嘴里冒出一句,“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个“老铁”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脑袋冒起滚滚的白烟,满脸火红,倒地后立马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 神莫一脸惊愕。 宋月龄忙问,“他这是怎么了?” 国字脸东北腔赶忙掐住他人中穴,说道:“两位有所不知啊! 我这个老铁在部队里面已经有二十年没进过女色了,尤其是听了敏感字“cha”、“出”、“水”,血气就冲上脑门了。” “……”宋月龄,神莫。 国字脸修士掐他的人中穴起到了作用,老铁干呕一声醒了。 “我看你们两个,是情人关系吧!”国字脸望着宋月龄和神莫,直言不讳。 宋月龄目光回避,红着脸羞涩回答,“没……没呢!” 突然她脸蛋越来越红,眼眶湿润,大惊小怪的吼道:“啊!我身体里的水似乎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老铁和国字脸一听,愣了两秒,同时头脑白烟,鼻血四溅… 呃啊—— 然后瞬时应声倒地,活像两个戏精。 “神莫,快,先回房间。” …… 片刻之后,刘公府的阁楼二层房内,传来女性一阵阵节奏轻快的呻吟。 楼下的守卫听得浑身磨皮擦痒特别难受。 一个二个的面颊鼓得红通通的,体内热血乱涌,憋得发慌。极不自在。 通过半个时辰的修炼,宋月龄体内快要膨胀的水分得以控制,她此时觉得,精力充沛,浑身发热力量强大,仿佛一掌就可以把阁楼里的一切家具震得粉碎。 “姑娘,你的境界提升了。” 李医师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感受到了宋月龄强大的生命力。 后知后觉,宋月龄自己也发现了,她感到体内的法海境界宽敞了许多,法力更加浑雄。 “你这么快就到中阶术生了?”神莫觉得不可思议,这才会修炼两天啊,不科学啊! “月龄姑娘。”李医师站在床榻边上,忽然说道。 宋月龄看了一眼床上,一下子就明白了,实际上不用李医师示意,刚才正巧赶上境界提升,她自己都迫不及待想试试身手。 “哎,要是我的两只猫妖在,可能就没有那么棘手了。”半天想不出法子,神莫无奈之下只好摇头叹气。 李医师看着他,笑道:“呵呵,年轻人,路是你自己的,为什么处处想着依赖别人呢?” 闻言,神莫睁着大眼,表情凝固,整个身体都定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席话让神莫深有触动。 此一时彼一时,宋月龄早已全神贯注地凝聚着法力,她双手招引,手指尖星光点点,随着手臂的挥动在空中化作轻盈的流星,隔楼外的花草树木也随之摇摆。 约莫二十秒,床上显现一块弧形的绿光罩子,薄薄的,很透明。 李医师认得出这是道家修士法术“妙手回春”,不再是上次那个无名的小法术。 又有点不同的是,连宗师境界四级的“妙手回春”都起不到丝毫作用,然而宋月龄此招只有一级,竟然对小姐的真阴纯少阴有显著的恢复疗效。 忽然这个时候,神莫和宋月龄还有李医师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异样。 伴随刚刚宋月龄散发出强大无匹的生命气息,瞬时之间,屋内的鬼阴气仿佛受到惊动,突然加重了很多。 阁楼里的鬼阴气越来越浓,法眼可见。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东窗事发(第二更) “小心,有什么东西来了。”李医师非常警惕。 神莫调整姿势,做好了战斗准备。 二楼已经被鬼阴气笼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烈的褐色雾霾,闻起来像臭鸡蛋和腐烂内脏的混合物,特别刺鼻,让人干呕想吐。 即便异味熏人,宋月龄只是屏住呼吸,却不敢捂住口鼻,以防危险靠近时来不及反应。 然而片刻之后,浓烈的褐色雾霾渐渐收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劲啊,”李医师四下搜索,“怎么又没有动静了。” 虽然阴气散去,但是腐臭味依然还在,神莫保持着紧张的状态,警惕的眼光扫向四周。惊魂未定之时,宋月龄的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触了一下,她转过头问旁边的神莫,神莫却背对着他,宋月龄疑惑问:“神莫你刚刚碰我干嘛?” “没有啊!”神莫转过头,觉得莫名其妙。 他把话刚说完,瞬间感觉手背粘糊糊的,一股透心的冰凉由手背神经传遍全身,他举起手看,一块恶心的浑浊粘液黏在了手背上… “闪开!” 情急之下,李医师一道剑指射出精光打中天花板,随即神莫和宋月龄的头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只感头皮发麻… 神莫二人急速躲开,天花板上竟然贴着一个大水缸似的黑色怪物。 这个怪物身上垂落着带寒气的粘液,除了闪着红芒的眼睛和血盆大口,其他部位黑漆一团,混沌不清,时不时怪物的鼻腔里还传出低沉的‘嘶’‘嘶’的怪叫,声似裂帛,像是在挑衅一般。 见状,神莫急念‘罡气剑指’,一道金光从剑指射出,电光火石之间,红眼怪物化作一道人形鬼影迅速飘出了窗户,金光哗啦一声打中天花板,石块飞溅。 李医师目光一凝,喝道:“鬼怪终于现形了,追!” 话音未落,李医师飞身扑上,极快如电。 宋月龄眨了眨眼,小白似的感叹道:“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啊!” “你只是不知道作为修行人士他还远远处在上升期而已,”神莫道,“快走,我们跟上。” 李医师紧跟着人形鬼影,神莫和宋月龄紧随其后,忽然人形鬼影从阁楼外的竹林闪到后院墙边,直接飞出去了,李医师念起咒语,跳到空中,脚下青烟骤起,随即飞了出去。 宋月龄看见神莫踏着青烟也要飞走,忙唤道:“唉唉,我不会飞啊!” “过来,我抱住你。” “好!”宋月龄笑嘻嘻地朝神莫怀里扑去。 二人出了院墙,看见李医师正缠着人形鬼影紧追不舍,便跟了过去。 …… 同一时间,刘公府刘海宴的阁楼里。刁珍大和倪老铁那两个修士已经跑上了二楼。 东张西望后,刁珍大说道:“老铁,你感受到没有,刚刚好重的阴气!” “窝鸡到!”那个倪老铁说。 “不是窝鸡到,是我知道!”刁珍大耐心说,“你这个普通话咋就那么难学呢!” 两个兵家修士望眼二楼,空无一人。 “唉,老铁,奇怪了,刚刚楼上还有响动啊,咋突然就没人了呢?” “窝母鸡啊!”倪老铁答道。 “老铁,你快看。”刁珍大突然压低了声音,手指着刘海宴的闺床,瞧见一个病弱不堪的女子呆滞的坐在了床榻边上。 刁珍大认得她,便突然想道,“不对啊,这刘公的千金不是生病卧床不起吗?” 他猜疑的时候,刘海宴已经下了床,似乎准备朝窗户走去。 刘海宴垫着脚尖站起来,又突然的回到床榻上坐下来,瞬间她的眼神就和刁珍大对视上,然后微微一笑,乖乖的回到床上躺下了。 刁珍大极力的晃了晃头,“我勒个擦,我没有看错吧老铁!” “某油啊,窝也系看到啦。”倪老铁回答,脸上也是一片惊疑之色。 “走,过去看看。” 刁珍大和倪老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刘海宴紧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又陷入了昏迷。 “忒奇怪了!”刁珍大发觉到她身上有鬼阴气,便疑神疑鬼地说道,“刚刚你确实也看到了吧,老铁。” “当然啦!”倪老铁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床上回答,“哇嗷,她厚厚看哦,窝厚西番嗷!” “去你的,一边儿待着去。” 息了前念,刁珍大板着严肃的神情,蹲起一个非常标准的马步,气沉丹田,运行法力,顿时,房间内弥漫起一股紫红色的阳刚之气,云雾缭绕,抵消了不少残余的褐色鬼阴气。 他双手合十,随着臂上如青蛇盘旋似的筋脉暴起,手掌附上了一层紫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兵法——阳手倒模之术!” 刁珍大用着法术刘海宴的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她身上有鬼阴气不假,但是丝毫查不出有被鬼怪附身的迹象。 “奇怪了,我堂堂一个中阶大师境界之人竟然察觉不出什么异象……”刁珍大喃喃道。他实在想不通原因,一屁股坐到床榻上,背对着昏迷的刘海宴。 “老铁,你来试试?” 倪老铁的眼神依然直勾勾色眯眯的盯着床上看了很久,忽然,他脸色开始凝固,眼神变得诡异,然后越来越惶恐,最后慌忙喊道:“刁大……快闪……” 刁珍大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缠住了面门,顿时整个人浑身发抖,顷刻间变成了一具枯竭的水银色尸体。 与此同时,刘海宴体内的另一团黑物蓦然窜出,飞如闪电,由于距离太近,倪老铁来不及闪躲,同样的化成了一具枯竭的水银色尸体…… …… 刘公府外面,李医师一路上追着人形鬼影,在城中一个铺子的转角处,人形鬼影突然消失,连其散发的鬼阴也追寻不到了,如同人间蒸发。 “李医师,鬼呢?”神莫和宋月龄随后赶到。 李医师脸露苦色,答道,“不见了。” 寂静又空荡的大街上,浑浊一片,看不清一景一物,了无生机。 “不会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吧?”宋月龄不经意间一句话脱口而出。 李医师和神莫同时一惊,三人又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等到他们赶回去的时候,楼上围着一群哭丧着脸的兵家修士,刘海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城外鬼话(第一更) 漆黑荒凉又充满未知的街道上,吴亦闯磨了磨牙,语气仓促,低声说道:“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夜渐渐深了,没有了白天的生气,城里如同一座“鬼城”,天气也由阴凉转成了寒冷,四周混沌不清,阴森森的,吴亦闯急得两腿发抖,牙齿不停得打颤。 “不行不行,憋不住了。” 急速走了几个碎步,吴亦闯靠上身旁一个铺子外面驾着的木桩,立马解开裤腰带,架起大炮,肆意挥洒。 顿时“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听起来特别舒缓,他昂着头半眯着眼,仿佛非常享受解放的滋味。 “呼——”吴亦闯很是苦恼的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这种时刻没有一根烟。” 享受完短暂的快感,吴亦闯再望向城口,都过了这么久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使得他心里的大石头也轻了许多。 “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心头的一个声音,驱赶着他的脚步。 吴亦闯小心翼翼地朝路灯朦胧的城口走过去,同时又警惕地四处张望,如果出现了任何不测,他都做好了逃跑的心理准备。 走到城口的时候,由于心理作用,他忽然想起超巨型蜘蛛从城墙坠落的画面,背脊不由得一凉,瞬间就紧张了。 “快跑,快跑。”吴亦闯心中急速默念,他现在一心想着跑去城隍庙,去了那里就安全了,而且城隍庙离得不算远,总共就几里路。 当他跨出城门七八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而且,好像是有两个“人”发生了争执在争吵着什么…… “我警告过你,关键时刻不要冲动,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有我,你一丝真阴纯少阴也别想拿到。” “府上才来了两个修士,偏偏这种时候你要大开杀戒,你还想不想活着离开了?” “我的事,不用你这半吊子和尚瞎操心!” “真是愚昧,你不能晚几天吗?” “呵呵,你是怕你自己暴露了吗?” 两个“人”的对话,声声入耳,似乎很近,好像就在旁边的大树后面,又好像从杂草丛里面传出来的,总之黑漆漆的,看不清哪里有人影,鬼鬼祟祟的,有些恐怖。 “麻辣个巴子,说些什么玩意儿!”吴亦闯心里直嘀咕,听也听不懂。 忽然,他眼光忽然扫到夜色朦胧中几颗大树背后,亮着一双猩红的鬼眼睛,就在它旁边,还矗着一个“人模人样”的黑影。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吴亦闯开始慌了,真的慌了,他连忙捂住口鼻屏住呼吸,鬼怪近在咫尺,万一被鬼怪闻到生气,估计这辈子阎王爷都见不着了。 幸好争吵声越来越大,睁着猩红鬼眼的怪物似乎专注着争吵,并没有发现吴亦闯…… 老怪物不屑道:“两个低等修为的人,你怕什么,大不了我把那两个修士一起杀了吃了。” “现在刘富贵把兵家的修士也请来了,你不是作死是什么?你当李医师吃素的啊!”黑影人说道。 趁着夜色中那两个身影的争吵越发激烈,吴亦闯正准备悄悄逃走,但是他突然听到“刘富贵”三个字,不由得愣了愣。 刘富贵……不就是刘公府的主人吗…… “麻辣个巴子,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吴亦闯又是一通乱喷,就当他做贼心虚地扭头瞥了一眼,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余光里扫到城内又有一道人行鬼影正往城口飞来。 “麻辣个巴子,又来!”吴亦闯急得暗骂,此刻直接往城隍庙跑的话,肯定是能跑,但是难免会露出声色,一旦被鬼怪捉住,他心里清楚是什么下场。 危机时刻,他只得继续屏住呼吸,慢慢遁入了黑暗角落的一束草丛中。 紧接着一阵阴风刮来,花草树叶狂乱摇摆,人形鬼影从吴亦闯眼前走过去,朝猩红鬼眼的鬼怪唤了一声,“爹爹。” 声色俱厉,让人毛骨悚然,恐怖至极。 见状,黑影人忙问:“你家老二怎么也出来了?” “老二,你怎么从刘家小畜生的身体里面出来了?”老怪物也问。 “我发现那个女修士身体里的真阴比刘家小姐的还纯,迫不得已,实在抵不住诱惑!”人形鬼影回答道。 “我告诉过你,他们一家都是畜生,畜生!你怎么不用畜生称呼。”老怪物恶骂。 人形鬼影压低了声音,“知道了。” 闻言,吴亦闯心里猜想,女修士,是不是说的宋月龄? 黑影人听到人形鬼影这样一说,忙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人形鬼影点头。 “那你得手了?”怪物问。 “没有!那个老头在,我不是对手,不敢应战。” 黑影人笑了,笑得很亢奋。 “又有笔大买卖,”他说道,“赶紧的,把最近几日收集到的真阴纯少阴吐出来。” “且慢!”怪物忽然说道,“这次我不会帮你抓人了,你自己动手。” “呵呵,行,既然你帮我取得真阴纯少阴,我也帮你孵化了三个崽子咱们就一笔勾销了。我抢我要的人,你杀你要杀的人,两不误。” 他们谈话之间,忽然一个女子从吴亦闯面前走过,唤道:“爹爹!” 只见女子表情木然,两眼无神。 “你们怎么也来了?”怪物问道。 这个时候,女子有些发紫的嘴张得大大的,接连两只红眼小怪物从体内跑了出来,越变越大,其中一只变得如同水缸,另一只稍小些许,只有皮球那么大,黏糊糊的,恶心至极。女子随即昏倒。 “嘿嘿,你三个崽子都到齐了。”黑影人打趣地说。 这两个红眼怪物对黑影人说道:“叔叔,你要的女人,我给你带出来了。” 闻言,老怪物大彻大悟,气急败坏道:“好啊,你这半吊子和尚,怂恿我儿冒这么大的风险,你找死! 休想把我要杀的人带走!” “唉,别慌,别慌,”黑影人道:“我改主意了,刘家小姐我不要了,我只要那个女修士就行。” “哼,我现在就杀了她。”像是有多少深仇大恨似的,老怪物眼中尽是杀意,忽然伸出一只黝黑的长满毛刺的钢筋触角,想要当场杀死地上躺着的女子。 “嘿嘿,慢着,”黑影人帮他出着注意,“你让他们父子相残,岂不是更好吗?” 老怪物大笑,“哈哈,没想到你这家伙如此狠辣!” “彼此彼此,”黑影人凭空变出一个罐子,“赶紧的,叫你崽子们把收集好的真阴纯少阴都拿来。”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局外人的意外发现(第二更) 幸好争吵声越来越大,睁着猩红鬼眼的怪物似乎专注着争吵,并没有发现吴亦闯…… 老怪物不屑道:“两个低等修为的人,你怕什么,大不了我把那两个修士一起杀了吃了。” “现在刘富贵把兵家的修士也请来了,你不是作死是什么?你当李医师吃素的啊!”黑影人说道。 趁着夜色中那两个身影的争吵越发激烈,吴亦闯正准备悄悄逃走,但是他突然听到“刘富贵”三个字,不由得愣了愣。 刘富贵……不就是刘公府的主人吗…… “麻辣个巴子,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吴亦闯又是一通乱喷,就当他做贼心虚地扭头瞥了一眼,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余光里扫到城内又有一道人行鬼影正往城口飞来。 “麻辣个巴子,又来!”吴亦闯急得暗骂,此刻直接往城隍庙跑的话,肯定是能跑,但是难免会露出声色,一旦被鬼怪捉住,他心里清楚是什么下场。 危机时刻,他只得继续屏住呼吸,慢慢遁入了黑暗角落的一束草丛中。 紧接着一阵阴风刮来,花草树叶狂乱摇摆,人形鬼影从吴亦闯眼前走过去,朝猩红鬼眼的鬼怪唤了一声,“爹爹。” 声色俱厉,让人毛骨悚然,恐怖至极。 见状,黑影人忙问:“你家老二怎么也出来了?” “老二,你怎么从刘家小畜生的身体里面出来了?”老怪物也问。 “我发现那个新到府上的女子身体里的真阴比刘家小姐的还纯,迫不得已,实在抵不住诱惑!”人形鬼影回答道。 “我告诉过你,他们一家都是畜生,畜生!你怎么不用畜生称呼。”老怪物恶骂。 人形鬼影压低了声音,“知道了。” 闻言,吴亦闯心里猜想,新到的女子?是不是说的宋月龄? 黑影人听到人形鬼影这样一说,忙问:“你说的可是那一男一女?” “嗯。”人形鬼影点头。 “那你得手了?”怪物问。 “没有!那个老头在,我不是对手,不敢应战。” 黑影人笑了,笑得很亢奋。 “又有笔大买卖,”他说道,“赶紧的,把最近几日收集到的真阴纯少阴吐出来。” “且慢!”怪物忽然说道,“这次我不会帮你抓人,我有自己的事要了结。” “呵呵,行,既然你帮我取得真阴纯少阴,我也帮你孵化了三个崽子咱们就一笔勾销了。我抢我要的人,你杀你要杀的人,两不误。” 他们谈话之间,忽然一个女子从吴亦闯面前走过,唤道:“爹爹!” 只见女子表情木然,两眼无神。 “你们怎么也来了?”怪物问道。 这个时候,女子有些发紫的嘴张得大大的,接连两只红眼小怪物从体内跑了出来,越变越大,其中一只变得如同水缸,另一只稍小些许,只有皮球那么大,黏糊糊的,恶心至极。女子随即昏倒。 “嘿嘿,你三个崽子都到齐了。”黑影人打趣地说。 这两个红眼怪物对黑影人说道:“叔叔,你要的女人,我给你带出来了。” 闻言,老怪物大彻大悟,气急败坏道:“好啊,你这半吊子和尚,怂恿我儿冒这么大的风险,你找死! 休想把我要杀的人带走!” “唉,别慌,别慌,”黑影人道:“我改主意了,刘家小姐我不要了,我只要那个新到府上的女子就行。” “哼,我现在就杀了她。”像是有多少深仇大恨似的,老怪物眼中尽是杀意,忽然伸出一只黝黑的长满毛刺的钢筋触角,想要当场杀死地上躺着的女子。 “嘿嘿,慢着,”黑影人帮他出着注意,“你让他们父子相残,岂不是更好吗?” 老怪物大笑,“哈哈,没想到你这家伙如此狠辣!” “彼此彼此,”黑影人凭空变出一个罐子,“赶紧的,叫你崽子们把收集好的真阴纯少阴都拿来。” 三个怪物犹豫地望着老怪物,等到老怪物点头示意后,它们才张开嘴将体内蓄积的真阴纯少阴全部吐出,随即一缕缕淡蓝蓝的烟雾缭绕到黑幕中,黑影人一手托着罐子,一手朝半空轻轻一挥,空气涌动,淡蓝蓝的烟雾招之即来,引入罐中。 尘埃落定之后,黑影人撇着嘴,得意洋洋笑道:“嘿嘿,终于积满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棵“摇钱树”!”说完他就盯了盯地上昏迷的女子。 老怪物声色俱厉地问道:“怎么,你想反悔?” “呵呵,没有,”黑影人道,“一物换一物,我现在更想得到你崽子说的那个年轻女子,长得也漂亮,叫什么来着?” 小怪物回答:“宋月龄。” “噢,对!”黑影人一脸坏笑,“嘿嘿,就是她!” 黑漆漆的草丛堆里,吴亦闯正捂着口鼻怕漏生气,听到这番对话,怒的一怔,火气就上来了。 他们说的女子果然是宋月龄! “王八蛋,竟然敢打宋月龄的主意!” 吴亦闯怒的捏紧了双拳,额角两旁青筋凸起,同时露出凶恶的目光。 然而,他憋着一口恶气,有怒不敢发,奈何自己只是个凡胎肉体,想要直面怪物无非以卵击石。 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这般咬牙切齿的恨着,忍得极其难受和憋屈… 只听黑影人继续说道:“等下我们一起行动,你先杀人,我再去劫人。” 老怪物暗笑。黑影人这般话,就是教唆老怪物去制造恐慌,黑影人就好趁乱打劫。 “你小子老奸巨猾,”老怪物极不满意,“既然前面的交易都达成了,今晚刘富贵必死无疑,你还怕个什么?” “唉,好好好,等下互相照顾照顾。”黑影人打断道,显得十分无奈。 “事不宜迟,我们走。”黑影人最后说道,三个小怪物缩小后又寄生到女子体内,女子立马就站立了起来,它们正准备要走。 此时此刻,或许是憋得太久,亦或许是刚刚起了怒气,又或许是窥听入了神,不知不觉间,吴亦闯竟然漏了一口呼吸。 “等等!” 于此同时,老怪物仿佛闻到了一丝人类的生气,便警觉地环顾四周,黑漆漆的每一个角落,它都不会忽视。 生死一瞬之间,吴亦闯立马死死捂住口鼻,突然四周宁静得诡异又可怕,吴亦闯不敢乱动,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五秒… 十秒… 二十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吴亦闯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圆圆的,实在憋得发慌,一口气呼之欲出。 “报仇雪恨的大事还磨磨蹭蹭的,赶紧的,你不早盼着这一天吗?”黑影人忽然说完就先行了一步,飞遁到夜空里去了。 老怪物没有察觉到异样后,便率领三个小怪物往刘公府方向飞去。 …… “噗噗!” 忽然寂静的草丛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吴亦闯红着脖子,脸色却苍白,一个踉跄瘫倒在地上,他额头已经大汗如豆,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汗流浃背,心惊肉跳。 他一边“呼呼呼”地急喘着粗气,同时还能听见依旧未能恢复平静的心跳声咚咚咚地传进耳朵。 “不行,我得马上去刘公府!”虽然吴亦闯自身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但是他一心系着宋月龄,嘴里默念道。 吴亦闯干咽一下口水,突然他眼神变得坚定,使得脸上有三道疤痕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坚韧,霸气十足地自言自语道:“麻辣个巴子,宋月龄你等我……” 瞬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信念转化为力量驱赶着吴亦闯疲惫的身躯,他直冲冲地往刘公府方向飞奔而去。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报应迟早到 刘公府内,一间昏暗的卧房里,煤油灯已经熄灭,只有铜床上发着微弱的荧光,刘富贵正躺在荧光旁呼呼睡着大觉。一片死寂之中,突兀地响了一声,房门半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窜了进来,脚步轻盈,来到床前。 朦朦胧胧中刘富贵只觉身上凉飕飕的,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一睁眼,正有一个鬼魅的黑影杵在床头。 刘富贵心中一惊,猛然掏出怀中带有法力效果的转轮火药枪,正要喝道之时,只听黑影用甜美的声音温柔地说道:“爹爹,是我……”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刘富贵使劲揉了揉睡眼,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举起枕边的夜明珠定睛一看,床头杵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女儿刘海宴。 此时刘海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非常饱满,若无其事一般,一点也看不出像是生病的人。 前面刘富贵听李医师说过神莫和宋月龄两人可以使自己闺女恢复健康,此刻看到女儿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刘富贵只觉得心头一阵温暖,欣喜若狂,近乎喜极而泣。老脸一花,激动地说道:“闺女啊,你终于醒了!” “嗯。我醒了。”刘海宴脸色挂着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爹爹,手上拿着枪多危险啊,”刘海宴缓缓开口,一边去夺他手上的枪,一边又继续说道:“把枪给我……” 迅速夺过火药枪后,刘海宴一双冷酷的眼眸中闪动着一丝寒芒,杀意隐现。 “呵呵呵……” 突然半开的房门外突兀地响起一个诡异且低沉的笑声,一个半张脸的中年男子不请自来,当他一出现的时候,虽然并无惨象发生,却让整个刘公府都充满了一片凄凉肃杀之意。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幽黑的长袍,他光秃秃的脑袋上起了几块像青苔一样绿油油的疤痕,脑袋下方的左半脸完好无损,而另一半脸无肉无皮,整半张脸都是骷髅,白骨外露,右嘴唇也是皮开肉绽。见状,刘富贵神色剧变,惊慌的眼神定格在了这一瞬。 一段埋藏在内心黑暗深处的往事,恍惚中好似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而又在深渊尽头,似乎有无数双亡灵的眼睛正与刘富贵对视… “刘富贵,二十年不见了吧?”中年男子一脸轻视。 中年男子的出现令刘富贵措不及防,紧盯着刘海宴手上的火药枪,刘富贵惊慌喊道:“海宴,快,把枪给我。” 刘富贵急得伸手去抓,刘海宴却面不改色的退后几步,当刘富贵扑了个空时,愕然看见自己闺女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像换了一具灵魂似的。他才得以有所醒悟… “枪?”中年男子轻视地笑道:“开枪得多大的动静啊……” “咱们换点其他的。”中年男子脸色突然一变,刘海宴随即飞快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刘富贵面颊上。 “啊!!!” 霎时间,后者面目狰狞,只感身体一震,钻心的刺痛贯穿他整个神经,顿时脸皮上破了几道深红的口子,鲜血涌出,顺着面颊蜿蜒而下。 刘富贵颤抖着连连往床后缩,直到背抵墙壁,惶恐道:“胡建飞,你到底是人是鬼?!”中年男子的名字就叫胡建飞,即使化成了灰,刘富贵都不敢忘记。 二十年前,刘富贵年且不过三十岁。年轻时做摸金校尉那些年,在一次盗墓中结识了胡建飞,二人因志同道合,常常结伴盗墓,一起倒卖珍贵文物,历经过万险和生死,结义拜为了兄弟。 随着倒卖的文物越多,生活也越来越富裕,刘富贵和胡建飞也都娶妻生子,对高危风险的盗墓行业,也渐渐力不从心。 就在他们打算金盆洗手之时,得到了一个当时惊动了全国各地摸金校尉的宝藏源消息,可见宝藏之价值,二人亦是红了眼。 于是,刘富贵和胡建飞打算干完这最后一票。 为了确保安全,他们纠集了八九个会法术的摸金校尉,在山西大同某座大矿山之中,历经两个月的时间,虽说成功盗出宝物,却遇到了蜘蛛怪,十来个人的盗墓队伍,其他人全部死了,当时刘富贵和胡建飞双双身负重伤,却侥幸活了下来。 就在他们打算倒卖宝藏的前一天晚上,蜘蛛怪找上了门,慌乱之中,胡建飞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他希望刘富贵能够带走他妻儿一起逃命,然而刘富贵犹豫了。为了确保自己能活下来,最终刘富贵带走了宝藏和女儿,连同他自己的妻子一起抛弃于不顾。 最后,刘富贵靠着宝藏发了一笔横财,日子过得潇洒自如,蒸蒸日上。 冤有头,债有主,审判日终究还是到来,陈年往事,依稀浮现在眼前…… “哈哈哈哈——”胡建飞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对他恨之入骨,声色俱厉道:“我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死!” “你怎么活下来的?”刘富贵问心有愧,同时心里一虚,冷汗扑上面颊,混进血水。 闻言,胡建飞眼中红芒一闪,“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带着极大的怨念和恨意,胡建飞娓娓道来: “当年从矿山出来,我藏了一颗丹药,在蜘蛛怪生吞我的时候,我就吞下了丹药。” “最后我被蜘蛛怪吞进肚里,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讲道这里,胡建飞越发愤怒,继续道:“最后老天开眼,竟然我与蜘蛛怪结合成了一体……” “经过三十年的时间,我终能完美控制现在的躯体……” 霎时间,余音未散,胡建飞的背部突然冒出一根比长矛还锋利的触角,黑色的寒光一闪,视觉直接定格在触角扎在刘富贵手臂上的画面,当场就剁掉了他的手臂,登时血雾四溅。刘富贵嗷嗷直叫,疼得头颅痛苦的摇摆,疼得浑身剧烈抽搐。忽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瓜子里‘嗡嗡’直响,身子也变得沉痛无比,斜倒床上压住了刚刚脱离身体的手臂肢体上,血水蔓延,通白色的被褥顷刻间染得血红一片。 “不费这三十年能让我报仇雪恨,或许就是老天的安排,哈哈哈……” 胡建飞笑得嚣张,笑得狂妄,隐忍了三十年的恨,终于得到了爆发的时刻,他巴不得瞬间刺穿刘富贵的心脏,捅他个满身的窟窿。 然而,他却阴笑道:“嘿嘿,这样死就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尝尝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亲生骨肉慢慢折磨死的滋味!” 刘富贵几近休克,圆滚滚的面孔变得非常苍白,毫无血色,眼神惶恐又恍惚,浑身像筛糠似的剧烈颤抖着,断臂的疼痛感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胡建飞狂笑着,烂掉的嘴唇裂开了一道缝,认真欣赏着他痛苦的样子。这一刻,比做什么都享受。 此时刘海宴翘着臀,僵硬地爬上床,光是那双已经变得猩红狰狞的血眼,都差点把刘富贵吓晕了过去。 生死瞬间,一触在即。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一触即发 吴亦闯非常担心宋月龄的安危,卯足了劲的跑,脚下像生了风似的,健步如飞,等跑到刘公府大门时,还差点没刹住脚。 大门两旁高挂的大红灯笼,照得吴亦闯大汗如豆的脸庞有些苍白,他喘着粗气,实在是累得有些瘫软,不过仍然气喘吁吁地说道:“快开门,府上要出人命了。” 就在缓解之际,门口杵着的四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守卫一晚上下来也是把他认熟了,其中一人满脸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气势汹汹地逼近吴亦闯,声色似猛张飞,“怎么又是你这厮,又跑来干什么,还不快滚!” “麻辣个巴子谁让你们刘公府院墙修那么高,你以为老子稀罕半夜三更在外面徘徊这么久。”吴亦闯心急如焚暗骂,满头大汗顺着脸庞如雨水般垂落,若不是刘公府院墙通体五丈高,否则早就翻进去了。 此时络腮胡子粗壮的胳膊挥了挥,有种要生擒了他的架势。见状,吴亦闯突然心生一计,还未来不及思考周全,焦急得大喊:“刘富贵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先是僵了两秒,络腮胡子不仅觉得他老爷受到侮辱,包括他智商也遭到了侮辱,不再犹豫,快速擒住吴亦闯一只胳膊,瞪起一双环形大眼骂道:“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敢跑到这儿来撒野。” “嗙”地一声,一记重拳直砸他面门。 不管吴亦闯的话说没说明白,络腮胡子不相信他,吴亦闯回击两回合,敌不过,只得抽身挣脱束缚,掉头准备落荒而逃,正在此时刘公府的大门从内侧打开。 神莫和李医师等人,在府上的客房没有找到张蹄花,于是兵分两路,李医师带着修士去禀告刘公,神莫和宋月龄则打算去外面的客栈打听张蹄花的下落,正巧撞见了吴亦闯,于是惊呼道:“吴亦闯!” “神莫!”吴亦闯回头一看,然后快步迎面而上,焦急地又抓住宋月龄的手,连连关怀,“月龄你没事吧?没被怪物伤着吧?” “亦闯你这是怎么了?”宋月龄则松开他汗淋淋的手,见他气喘咻咻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 神莫脸色一变,“怪物?你刚刚说怪物是怎么一回事?” “卧槽你们还不知道啊?怪物找上门了,估计刘富贵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 “卧槽,老子在城口亲耳听见,你以为呢!” “那我们快去帮忙。”宋月龄道。 …… 此时刘富贵的房间里面,犹如屠宰场一般,已是浓浓的血腥味。 在铜床上,鲜血形成的几道沟渠格外妖红,刘海宴雪白的獠牙裸露,紧贴着刘富贵苍白的脸,突然刘富贵耳朵传来阵阵剧痛,伴随一声惨叫,血柱喷涌而出,刘海宴喉咙里咕噜一声,吞下了一只耳,而刘富贵阵阵抽搐,他的另一只耳朵,也早已不见。 房门传来动静,张蹄花跑了进来,一眼就瞧见刘富贵竟然还没死,尴尬地笑笑,“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恍惚中,刘富贵见他和胡建飞站在了一起,才意识到张蹄花和胡建飞是一伙的。 这家伙之前连连三颗五等神丹送到府上,并且还默认的收下了钱财,现在看来,不仅是害命,也是要谋财啊! “……胡建飞,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我把整个刘府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刘富贵认定一切是由他而起。 “你觉得老子落得个半人半鬼的样子,是稀罕你的臭钱?”胡建飞骂道:“要不是这佛家中人想取你余孽刘海宴的阴气,否则你们一家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刘公,事到如今,多有得罪啊!”张蹄花汗颜,尴尬地笑,臭不要脸一阵恶心说道:“要不是我的话,你们一家子也得少活一个月呢!所以说,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刘富贵看来注定难逃此劫了,真是因果报应……” “真没想到你这个衣冠禽兽的东西插了一手,老天不会饶了你!”随着意识渐渐模糊,刘富贵瞬时感觉揪心不已,不仅是对胡建飞一事感到非常懊悔,更是对张蹄花知人知面不知心而悔痛,若是能早点发现……也不至于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最终应了他这句话,因果报应。 张蹄花回应:“他是为了找你报仇,我只是为了顺利的夺你女儿阴气帮了个忙而已,既然能够双赢,就合作喽,各得其所。” “刘富贵,你也配提老天,给我死去的妻儿陪葬去!”胡建飞则狂妄地笑。 说完,他眼睛变得猩红,脸皮也开始凸起,撕裂,头部和整个背部越来越膨胀,霎时间露出一个黑黄的蜘蛛头,背部伸出四支触角尖,刺向刘富贵。 “嗖嗖!” 一道绿色的闪电击破房门,打中胡建飞的身体,瞬时将他击飞,重重的砸到墙壁上,而他的四支触角尖也随着重心失衡深深扎进了坚固的墙壁,可见威力之大。 李医师冲进卧房,刘海宴体内寄宿的三只小怪从嘴里由小变大,最后落到地面,水缸般大的蜘蛛体成型,张开满是恶心唾液的魔嘴,齐吐白灰的蜘蛛丝想要束缚住他,李医生双手合十,大喝一声,绿色霸体显现,气势磅礴,顿时震飞三只蜘蛛。 张蹄花想要趁机暗袭,就在他一掌快要击中李医生的时候,却被赶来的兵家修士逮个正着破解了他的招数,反趁他不备,打了个措手不及。 双方僵持不下,李医师赶紧冲到床头施法给刘富贵止血。 “就凭你们几个人想干掉我!” 胡建飞的人形身体快速膨胀,背部的触角渐渐延伸成了坚硬锋芒的猪猪脚,蜘蛛体冲破了人形肉身,一只五丈高的超巨型蜘蛛逐渐成型,房梁顷刻间崩塌,整个卧房的屋顶盖也被撑爆了,瓦片稀里哗啦的落到地上,一阵巨大的骚动震惊了整个刘公府。 “嘶嘶” 苍穹之下,发出了恐怖又沉闷的叫声。 (未完待续) 明天上架,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大战猩红眼蜘蛛怪(求首订) 卧房的屋顶被蜘蛛怪梨形的头部捅出大窟窿后彻底凹陷坍塌,整个房间内像发生地震一样剧烈摇动,四体墙面最终龟裂。刘富贵的卧房轰然间全面坍塌夷为平地,面无全非。滚滚烟尘缭绕,加上夜色朦胧,只能看见半空中有八个猩红的眼珠,在夜幕中如同血月高挂,同时还传出“嘶嘶”的低吠,像极了撕裂布匹的声音。 好在李医师趁房屋墙体倒塌的那一瞬救出了刘富贵和刘海宴,后者已经双双昏迷,七个修士把他们围在中间,形成了一圈保护伞,而张蹄花和三只蜘蛛小怪趁着混乱隐匿到了黑暗之中。 为了看清潜藏在黑暗中的威胁,四个兵家修士保持警戒掩护另外三个兵家修士施法,那三人双手在小腹前合成花苞状,掌心已较快的速度聚出一个小型的白光弹,越变越大。 这种白光球属兵家灵异部队专属法术,用于照亮黑暗,从而方便在夜晚展开军事行动。一般只有低于大师境界的兵家修士会使用这样的法术。李医师在大师境界则不同,自然有和神莫一样的法眼,即使不需要任何照明,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也能看到鬼怪的方位。 “大家小心!” 就在兵家修士汇聚白光球过程中,李医师大喊一声。在漆黑的夜空中,他的法眼以黑白的模糊形式正看到超巨型蜘蛛的螯肢以飞快的速度刺来。 李医师没来得及施法,其他人更是没有察觉到,黑暗中突然一节带尖勾的蜘蛛螯肢的爪尖悄无声息的从天而降,犹如长矛般扎进了其中一个兵家修士的天灵盖,瞬间他的头颅就被带勾的爪尖轻松割下,没等其他兵家修士及时反应,人头落地,转瞬之间蜘蛛腿又抽回了漆黑的夜色中。 顶着压力其他修士们把一颗颗类似照明弹的白光球成形,白光球拖着流星尾迅速升上夜幕半空,然后陡然间移形换位铺展开来,顿时漆黑的刘公府内被三个白光球照得像白天一样通亮。终于一头体型超过五丈宽的庞然大物被彻底曝光。 整个蜘蛛怪像山丘一般在倒塌的废墟上横着,完完全全阻断了背后的景色,其巨大的躯体上覆盖着像狼毫毛般的绒毛,一圈一圈的,黑黄相间。 此刻变得比府门还大的梨形头部上,那猩红八眼,整齐的竖着排列两排,在白光下显得更像是发着寒光、幽森而诡异的红玛瑙。口器里尖长的僵尸螯牙尤为突显,甚是凌人。在超巨型猩红眼狼蛛怪下方,还有三只小的,其中两只已有水缸大小,最小那只也有皮球大。 “猩红眼狼蛛怪!”李医师身体微微发颤,他识得此鬼怪。眼前这样的躯体恐怕达到了同类物种的巅峰,少说活了八十年,多则百年整,实力至少达到下阶黑煞。 下阶鬼煞对应下阶宗师,表面上看起来只比上阶大师的李医师高一阶,然而实力并非伯仲之间,毕竟这种差距是一个境界。 兵家修士看见李医师都不敢轻举妄动,纷纷不敢冒然出手。 “注意三只小怪,”李医师嘱咐道:“同时保护好刘公,莫要被偷袭了。” 此一时彼一时,三只小怪物口器张着雏形的僵尸螯牙,率先飞扑过来,兵家修士手里凝聚出由法力形成的白光双刀,发着白激光,双方你来我往噼里啪啦打成一片。 超巨型蜘蛛快速挪动,两只巨大又锋利的前爪以排山倒海之势猛朝李医师和刘富贵头顶方向刺去,若是被这一招击中必当粉身碎骨。 “克邪桃木掌!”口中急念医家咒语,李医师双手朝前端地面连连画圈,绿光急速在地上盘绕成形,由后变成棕色光,随即地面震裂开来一条巨大的桃木树根从地面突兀的连根拔起,树根生出须根化成一双桃木掌朝超巨型蜘蛛怪延伸,双方一掌对接后空气产生动荡,李医师身体更是一颤,转瞬之间,桃木掌迅速瓦解粉碎,在白光球下反射出寒光的蜘蛛前爪直往李医师胸膛刺去。 就在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超巨型蜘蛛的躯体突然一哆嗦,一把沉重无比的重剑横空飞来已然深深插进超巨型蜘蛛的一颗红眼之内,顿时绿色的血珠飞溅,庞大的蜘蛛螯肢陡然垂落,石板地面被砸出两道沟槽,最终前爪尖的锋芒离李医师只有一尺的距离! 脚踏青烟,神莫落到超巨型蜘蛛头上,撕拉一声取出阴阳不二重剑,霎时间猩红的蜘蛛眼灭掉了一颗。自从在福头村内和鬼狂犬大战以后,通过那次实战经验,让神莫对自身的法术和武器有了更好的掌握。 超巨型蜘蛛躯体猛烈颤动,似乎所有触怒,一只后腿螯肢抬起,带勾的后爪尖就像巨型的砍马刀,直劈向神莫面门。好在神莫斜眼看到,于是挥出重剑格挡,瞬时“哐当”一声星火四溅,虽然接下这一招,但是由于蜘蛛怪后肢带动的力量极大,直接把他击飞。 坠落同时,神莫默念一声神行咒后,脚下青烟再次骤起,暗惊这个蜘蛛鬼怪虽然体积庞大,但是依然很敏捷,于是暗暗说道:“下阶黑煞果然厉害,好在我的重剑是个宝物,换了其他一般的武器粉碎无疑……” 滞空以后,由于受到刚才强烈的碰击,手臂倍感发麻,紧盯着超巨型蜘蛛怪的一举一动,神莫自言自语道:“我那二猫不在,必须小心应付才行。” 忽然就在这时,刘公府内一队普通守卫拿着带法术效果的长筒火药枪,齐齐向超巨型蜘蛛怪开炮,于此同时,李医师也使出法术光弹应援而致。 “轰轰轰!” 紧接着几声轰隆响起,在超巨型蜘蛛的外围一层就开始火花爆炸,丝毫没有伤到它的躯体。 见状,李医师惊呼,“没想到这畜生还练成了防御术,看来普通法术攻击拿它没辙了。” 此时,三只小蜘蛛怪有一只小的被处死,化为一滩绿色血液,尸体随即蒸发,而另外两只水缸大小的蜘蛛怪则紧抱着两个兵家修士的面部,它们腹部上生出吸盘,眨眼间就把两个兵家修士的血液和五张六腑吸尽,两具银灰色干枯的尸体应声倒地,两只蜘蛛怪趁其余四个兵家修士发愣之际迅速跑回了超巨型蜘蛛身边。 突然,猩红眼狼蛛怪嘶叫两声,口器大张,僵尸螯牙尖喷射出淡绿色的毒液洒到火枪守卫队身上,他们沾染到毒液的部位当场变得银灰,逐渐腐烂扩散,苦不堪言。 (未完待续) ————————————————————————————————————————————— 上架了!!!上架今天保底五更,以后每天至少保证两更,每增加200订阅加一更,希望大家支持啊!!! 第五十八章 精神抖擞 毒液腐蚀了衣服,血肉渐露,中毒的凡人守卫们痛得咬牙切齿满地打滚,翻来覆去的极其难受,各个脸色都变得青紫浮肿,肢体慢慢变成灰色,神色随之恍惚死去。 于此同时,宋月龄和吴亦闯赶到了现场。 “李医师!” 慌乱之中,宋月龄在人群里寻到了李医师踪影,心想即使不能去对付蜘蛛怪,也不能光是傻愣地站着,便喊道。 “来得正好,”李医师也看到了她,“你来施法救治刘公,我去对付蜘蛛怪。” “好,我来试试。”宋月龄走近,开始施法,绿光笼罩,起了一片回春之象。 李医师盯着紧跟宋月龄的陌生面孔看了一会儿,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听到这个白平头老头急迫地语气,再仔细看老头老当益壮的身体,吴亦闯明显觉得他不凡庸,于是客气说道:“我是月龄的朋友吴亦……” “那好,这里交由你照看,”李医师急迫地打断,看出吴亦闯只是个凡人,为了激励他起到作用,便以激将法说道:“小子,你要是女人都保护不好,你就算是在阳间白走一遭。” “唉?” 突然听到老头这么说,吴亦闯可不乐意了。 “老头……老爷子不用你说,我吴亦闯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闻言,李医师满意地笑笑,不再理会,转头脚踏青烟就走。 同一时间,被神莫弄瞎一只眼睛后,超巨型蜘蛛怪追着神莫打得不可开交,一路横冲直撞,恨不得立马逮住他大卸八块。 “有完没完了!”神莫被惹急了骂道。对方攻击迅猛,前爪后爪一起上,又快又狠,甚至张开锐利的僵尸螯牙采用飞扑,而神莫踏着青烟像个苍蝇似的左突右闪,几次差点中招,丝毫不敢怠慢。 “我还以为这种庞然大物反应会很迟钝,没想到身手如此敏捷,力量又足,这怎么打。”一时间神莫有点懵,只顾闪躲,毫无余力反击,他可吃不起对方随便一招。 不到片刻功夫,超巨型蜘蛛怪先是跃起一个飞扑,再是一套连贯迅猛的四前爪重刺,速度之快幻成残影,似有无数支巨大的爪子,神莫一个恍惚闪躲不及,幸运的是‘哐当’一声被他用重剑再次格挡,然而整个身体却飞速弹射出去,倒地连连翻了几个跟头,石板铺的地面也被他手中的重剑划过一条长长的黑痕才得以停止。 “要不是手持阴阳不二,恐怕早就死了一万回了!”神莫的手臂震得发颤,全身都发麻了,隐隐又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兴奋。 “又来了!” 超巨型蜘蛛一跃而起,跳到半空顺便击破了两个白光弹,顿时刘公府内变得暗蓝了许多,随后它快速坠落,‘咚’地一声沉闷响起,神莫身处的那块地面凹陷,而他自己恰巧闪到僵尸螯牙一侧十米之内。如果说神莫再迟走一步,亦或者说超巨型蜘蛛的体积再大一点,恐怕都在劫难逃。 没等神莫及时脱离,超巨型蜘蛛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四只后螯肢往地面狠蹬,整个躯体向前挪了一丈的距离,口器大张,瞬时神莫就闻到一股臭恶无比的毒气味道。 “完了,要喷毒了!”神莫脸色一变,想要闪躲。 但是这个距离太近了,就算是抽身躲也躲不掉了,当他撑起重剑想跑的时候,这才发现鬼怪前爪上细长的尖勾卡住了他的裤脚,脚踝也被擦破。此时神莫能够清楚地看到超巨型蜘蛛的腹部高翘,腹内似乎有一股东西蠕动,毒液很快就要喷射而出。 他焦急万分,就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不远处一双巨型手掌模样的桃木须根像条蟒蛇似的飞快又灵动的窜了过来,重重将超巨型蜘蛛头部死死按在地面,偷袭得手,而它口器中的毒液溢了出来,慢慢往神莫方向流去。 “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 听到李医师大声呼喊,神莫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他赶紧用重剑挑开裤脚脱身,跃到李医师身边后突感脚踝处火辣辣的痛,仔细一看,已经红肿流血。 “猩红狼蛛怪全身都有剧毒,务必小心应战。”李医师边说边使出法术解了神莫脚踝上的毒气,又继续夸赞道:“不过你小子也有点能耐,单挑下阶黑煞,勇气可嘉。” 神莫瞟了一眼暂时被困住的蜘蛛怪,又瞥了一眼李医师,没好生没好气地自嘲道:“单挑?你看我这样子像单挑嘛,明明就是它一个劲的追着我打,差点就嗝屁了。” “哼,不过,这点小摩擦并无大碍。”神莫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置身在大战的氛围中,神莫紧握着阴阳不二重剑,非但没有担惊受怕,反而此刻血液沸腾,情绪高涨,脸色露出了久违的振奋神情。他身上散发的金光罡气越来越有热度,仿佛生命就像一团火开始熊熊燃烧,从来没有断过。 “你不怕?”李医师问。 神莫面不改色,“那东西就在眼前,有什么好怕的。” 李医师望着他,笑了笑。 对于李医师来说,虽然眼前这个小青年看起来时而机警时而呆愣,但是到了这一刻,李医师嗅出了神莫那器宇轩昂的气质,与往常完全不匹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这样的时刻而生。 “你这傻小子,还有点意思。”到了危机关头,包括宋月龄和吴亦闯在内,李医师开始渐渐欣赏眼前的这些年轻人。 片刻,桃木掌开始崩裂,猩红血眼在间隙里晃来晃去,被束缚的蜘蛛怪蠢蠢欲动。神莫眼神直勾勾盯着它,警惕道:“李医师,要来了!” 李医师知道猩红眼狼蛛怪的厉害之处,凭着老练的经验,道:“这畜生胸膛、螯肢比甲胄还坚固,普通法术根本奈何不了它,我们只能联手攻击致命点才有胜算……” “是不是它的眼睛?”神莫的视线一直盯着超巨型蜘蛛从来没有转移过。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不二神威(求订阅) 李医师点头,“不错,就是眼睛。” “还有,这畜生行动敏捷,力量极大,生性凶猛毒性强。保命第一,勿要意气用事。” “明白!”神莫应一声,挥了挥重剑,顿时觉得精神抖擞。因为对面的庞然大物即将挣脱… 镇压超巨型蜘蛛的法术“克邪桃木掌”,在阴阳两界是一种非常有灵威的困邪克邪法术,这道法术牵出大地精华中专门克制鬼怪的桃木须根为引,再加上医家流派修士独特的回春法术催发,呈现出一股强大的束缚力量,但凡被这招困住的妖魔鬼怪实力都会被逐渐削弱,动弹不得。 然而,此时却出现反转,桃木掌开始迅速迸裂,裂痕越来越多,层层剥落,由此可见超巨型蜘蛛的实力远远在于李医师之上。 “接招!”神莫赫然挥舞着重剑第一个冲了上去,跃到半空与白光球比肩,笔直地朝超巨型蜘蛛的猩红血眼突刺而去。 超巨型蜘蛛浑身一抖,哗啦一声,困住它的桃木掌毁于无形,最后导致神莫砍过去的一剑出现偏差,在口器上方划了一道长长的深口,僵尸螯牙随即掉落一颗。 紧接着,超巨型蜘蛛愤怒无比,使出两个螯肢有要捉住神莫的意思,好在神莫手疾眼快,脚下青烟骤起,跃到瓦房上,快速作出调整,再次紧握重剑,意念催发,丹田下法海境界的法力疯狂汇聚,随之阴阳不二重剑的白色剑身面,渐渐光芒显现,附和神莫本人一起发出金色的罡气,璀璨的金色光芒令空中漂浮的白光球黯然失色。只见他左脚弓步上前,双手将重剑拖在右侧,这一刻他的神情非常专注,眼中只有前方的庞然大物。 “试试这一招。”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很快地那种光芒变得冷酷而又犀利。举起重剑朝右变左连续挥舞两下,身上的法力疯狂的向剑锋涌去,顿时金芒漫越的剑锋耀眼无比,刹那间在暗白的半空中闪出金光色月牙弧度,以比声音更快的速度朝超巨型蜘蛛面门劈去。 超巨型蜘蛛感觉到了空中强大的力量波动,口器大张,八条巨腿不由自主向后挪了几步。 两道金色月牙所向,带着一阵狂风掠过,第一道击破超巨型蜘蛛的防御术屏障,第二道直接打爆一颗顶上的眼珠,加上之前神莫偷袭过来插爆的一颗眼球,瞬间最顶端的两颗猩红眼睛都熄灭了。 但是还没有结束,趁着两道月牙剑气的掩护,神莫从天而降的一剑快要劈中它脑门时,忽然一左一右两个巨型螯肢突飞猛刺,就在触击的一刹那,神莫口中急念:“重重重!”瞬时阴阳不二重剑的质量超过数十吨,陡然间受到重力影响,他随重剑一起朝地面快速垂落。 “好快!”猛然心惊,神莫躲过一击,此刻他非常明白,只要被对方随便打中一招,基本就算是上黄泉路了。 就在刹那间,超巨型蜘蛛的前螯肢的爪尖朝下剁来,寒光闪闪势不可当,神莫眼快,变轻重剑闪开了身子,转而离得远远的。一个回合下来,虽是近身,但是丝毫没有攻击到对方弱点,甚是棘手。 “这只大怪物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经过刚才的战斗,超巨型蜘蛛的洞察力越来越敏锐,神莫不由得暗叹,“比我高一个境界的鬼怪没想到如此生猛,若是攻击不到它弱点,恐怕没有胜算。” “傻小子!” 刚刚一眨眼的功夫,更是让李医师心惊胆颤,他隔空喊道:“按照惯性,你跳到空中遭受猩红眼狼蛛那一击不可能会完美避开啊,瞬间你又坠地躲过了攻击,怎么回事?” “因为我的重剑有很强大的能力,不仅可以变重变轻,而且剑身阴阳两面对阴阳二界的万物皆有克制作用。” “变重变轻?”李医师惊疑了两秒,“那你试试,你的重剑能不能变大?” “变大?”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神莫的神情骤然犹疑,他从来没有想过重剑除了能够变重变轻之外,还能不能变大变小。经过李医师不经意间的‘指点’,加上眼前超巨型蜘蛛的庞大身躯,使神莫陷入沉默,看着手上发着金芒的重剑,若有所思起来。 “固然,如果阴阳不二能够变大,劈砍这只大怪物或许就轻松许多……” “小心!” 正细想时,李医师大喝一声,神莫察觉到危险迅速靠近,便急忙闪身,电光火石之间,一滩绿得让人不寒而栗的毒液划空而过,险些打中神莫和李医师。 “傻小子,咱们一起上!”李医师在使唤的时候,神色严肃且专注,自身绿光源源不断的外散,脚底自上飓风盘旋呼啸,生命气息无限膨胀,俨然一副老骥伏枥姿态。 “等等,”神莫说道:“或许我的重剑真的可以变大!” “来不及了。”李医师急念,话音未落,超巨型蜘蛛席卷着尘土疾驰如飞,没两步路就跳起急扑上来,整整八条巨大的螯肢齐向二人疯狂的突刺,晃眼之间螯肢上带勾的前爪犹如八条闪烁寒光的巨蟒,又急又狠。 “御铁桦——三段!” 情急之下,李医师卯足了劲将双掌全力打出,转瞬之间,比普通钢铁还硬一倍的铁桦树连成一排拔地而起,高达五丈,里里外外层层阻挡,形成了三道高耸的木墙,李医师更是直接用出医家流派上阶大师境界内的最高级——三段,更是使这道防御术提高了整整三倍。 当超巨型蜘蛛以全力扑来,躯体刚触碰到第一道木墙就瞬间断裂,刹那间连连撞断前面两道木墙,刘公府的地面也随之颤动,到了最关键的第三道终于成功阻挡,这道法术太过消费法力,此时李医师也有些劳累,双手暂时性的连拳头都握不紧了,手指上也传来极麻的电触感。 李医师快速说道:“等一下木墙消失,你就马上挥砍重剑!” 趁着第三道木墙为掩体,超巨型蜘蛛看不清木墙背后的情况,神莫目光凌厉,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同时两臂筋肉暴突,毅然使出全力。默想着重剑变大的样子,口中急念:“不二神威!” (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螳螂捕蝉(求订阅) “此招全力以赴!” 霎时间,天地变色,乌雷阵阵,刘公府周围团转狂风呼啸,连半空的白光球也被狂风吹得左右浮动。 话音落下,突然夜空闪了闪,一阵‘咔擦’巨响,让人不寒而栗,一道万丈金蛇闪电自空疾驰而下串联到整个阴阳不二重剑的剑身,神莫双臂震颤,全身发麻,同时又觉体内的法力源源不断,浑然天成。仿佛只凭这一击,便可以将猩红眼狼蛛怪斩成两截。 “这股力量,竟然让我无比自信!”神莫瞪大了眼睛,感受到强大的力量附和一体后热血澎湃,心中无比震撼。 以为阴阳不二重剑会变得无比巨大,然而重剑此刻并没有变大,却是一个天雷响起引出了金蛇闪电。紧握着重剑的双手开始微微发抖,有些吃力,几近驾驭不了这股庞大的力量,此时神莫非常紧张,也更加专注了,因为一旦稍不留神恐怕这股强大的力量会产生反噬。而后金蛇闪电遥不可及的顶端迅速缩短吸纳到剑中,神莫明白,此刻只等配合好李医师,蓄势待发。 天雷由此引起的动静,让超巨型蜘蛛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木墙背后的异象,它变得更加凶猛,想要把这股即将成形的力量扼杀在摇篮中,于是想出了决定胜负的一招。 而后把臀部抬得高高的,同样也是利用高耸的木墙遮挡做了掩体,洞口大张,喷射出一张白色的天罗地网。 巨大的蜘蛛网包围了整个木墙背后,当李医师和神莫发觉到时暗吃一惊,只见猛蹬着八条螯腿的超巨型蜘蛛已然跃到空中,八条带勾的前爪锁定了神莫和李医师二人,它想来一个瓮中捉鳖,万箭穿心。 “啊?!”超巨型蜘蛛突然发动的这波攻击让李医师始料未及,大惊失色惊呼道。由于刚才他使用了‘御铁桦三段’后身体尚未得到缓冲的机会,突然又陷入惊慌错乱导致整个身体都已经僵住,丝毫来不及反应了。 当真是身手极快,超巨型蜘蛛急速下坠,其影子铺天盖地,顿时让巨大的蜘蛛网内蒙上了一层阴影……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金蛇闪电完完全全赋予阴阳不二的剑身,神莫猛喝一声,奋力拨动能量爆棚的重剑,以气贯长虹雷霆万钧之势挥斩而出,“哐当当——” “哐当!” 瞬时间刘公府内金光闪闪,一道巨大的金光月牙由阴阳不二的剑身虎啸而出,宛如一把无鞘的巨剑击中超巨型蜘蛛下怀,强大的飓风托起,巨型金光月牙连同超巨型蜘蛛一起急速高升,过了半空白光球的高度朝黑暗的苍穹飞去,越来越高,刺眼的巨型月牙也越来越小,宛如天幕中悬挂的半月,随后两者都消失在了漆黑的天幕中。 片刻,两条巨大的螯肢残体‘轰隆’一声垂落,石板铺的地面随即被凿出轻微凹陷,同一时间另外两只小蜘蛛怪也被剩下的四个兵家修士消灭殆尽,众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结束了吗……” 神莫长叹一口,警觉地仰望着天空,他四肢有些瘫软,体内的法力基本上已经使光了,丹田内的法海境界没有了波涛汹涌的感觉,空落落的,特别沉寂。 然而,李医师和神莫一样,各自心有余悸,他斜眼瞟向四周,眼光扫遍了每个角落,那目光锐利得似乎也能劈开空气。他在防着一个人,一个从大战开始迟迟没有出现的人。 不过,如此场面,饶是一旁的吴亦闯心志坚韧,也看得心旌摇曳,震撼无比。 “这丫的神莫,真是一次次给我惊喜啊!” 口中说是‘惊喜’,可吴亦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望着神莫此时冷峻的身影,心里头却是五味陈杂。每一次生死关头,他都能感觉到神莫似乎在进步,今天更是犹如天神下凡,战神附体,这种凡人与修士之间的距离感,正在被无限放大。 从认识神莫以后,每次遇到凶险的大战,神莫都表现得沉着冷静,英勇无匹,而吴亦闯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心气甚高,难免起了些失落的小情绪。 此时的宋月龄为了救治刘富贵,也是格外努力,隐忍着心头的恶心感和突然输送这么多法力的掏空感,额角流露出了一阵虚汗,顿时脑门有些昏厥,摇摇曳曳,神色也开始恍惚。 虽说具有女娲罡气疗效显著,毕竟她一个中阶境界的术生,法力非常有限。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斜刺里杀出,来势汹汹,风驰电掣地从吴亦闯身旁掠过,没等吴亦闯反应出是怎么一回事,那人扛起宋月龄就要走,宋月龄惊叫一声,陡然感觉出来者是一个术士境界的修士。于此同时,忽然间一道绿色激光从李医师方向及时打来,正中那黑影的背脊,宋月龄和他同时踉跄栽倒在地。 见状,吴亦闯一脸错愕,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听李医师站在神莫旁边朝那人喝道,“好你个张蹄花,老夫正要找你算账,你倒自动送上门来……” “给我抓住他!” 随着李医师一声令下,神莫也转头望向了宋月龄的方向,看见四个杵在一旁的兵家修士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动身,纷纷出马,张蹄花目光机敏,第一时间抓住时机瞄准了空荡,二话不说,闪了出去。 冷哼一声,李医师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以雷霆之怒亲自闪现上去,一把抓住张蹄花的肩膀,立即使出医家法术擒拿,封了他法力,而后一双手揪住张蹄花双手的手腕,“想跑?没那么容易!” 抓住了另一个元凶,神莫不经意抬头陡然间发现空中有一个尖锐的物体若隐若现,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李医师所在的方向疾驰而下。 惊慌中神莫大喊:“李医师,快闪开!” “嗖嗖嗖!” 说时迟,那时快,一截残断的带勾爪尖瞬间把李医师外伸的手臂当场割断。一边听着李医师惨叫,一边半空中传来越来越洪亮的声音,“就想这么干死我,没那么容易!” (未完待续) 故事还很长,喜欢请收藏,请继续订阅,作者努力跟上。 第六十一章 穷途末路(求订阅) “啊!” “手……” “我的手……啊……” 李医师倒在血泊中苦苦挣扎,连连惨叫,看样子极其难受,一时间四个兵家修士吓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张蹄花虽被封了法力,但穴位没被封,趁着众人还在惊恐的时候眼珠一转,迅速溜走。而刘公府的园丁和婢女们躲在角落里互相依偎,瑟瑟发抖。 “当当——” 眨眼间,超巨型蜘蛛轰然坠地,整块刘公府内的水泥大坝凹陷,传出一声大震,仿佛地动山摇,尘土滚滚高数丈,朝四处溅射,粉碎掉的水泥地土堆石子像冰雹一样砸得四下噼里啪啦,久久不息,震得人心手紧,胆颤不已。。 神莫身上的金色罡气已经收敛,脚踝也被激起的尘土覆盖,他愁云浮现的脸上且被溅射的石子划破两道血口,鲜血涌出,半晌时间被震慑得身体挪不动半步,心惊又胆寒…… “可恶……可恶啊!” “要是我的力量再强一点,要是刚刚再打准一点……” 此时他带着一丝自责和懊悔望了一眼李医师,又看着身前的巨坑,恨得咬牙切齿,发麻的双手微微颤抖。 顿时,刘公府大坝上一片狼藉,中心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坑,坑内传出一阵骚动,超巨型蜘蛛那巨大的螯肢缓缓摆动,仿佛每一步都极具威胁力,犹如泰山压顶之势霸气的爬出巨坑,极强的震慑力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后怕。 超巨型蜘蛛右半身缺了两根螯肢,右边上的胸甲也被刚才的巨形月牙凿出一个口子,不时有绿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梨形的头部顶端,冒出半截同样有些血肉模糊的人形身子,只是身上黏糊的血迹同样是绿色的,他盯着神莫,沉思了一下,面色非常难看,半个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 “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还好老子够硬!差点就被你刚才一招打死。” 紧皱着眉头,神莫两眼干巴巴地仰望着这个庞然大怪物,已然精疲力竭,显得无可奈何,同样又无言以对,悲愤中不由自主冒出一句:“已经无处可躲无力还击,真是穷途末路……” 黯然中,四个兵家修士看得出帮助刘公府支撑到现在的两个人已经招架不住了,转眼刘公府大势已去,于是他们开始慌了,内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出现了裂痕,如若再这样干愣着,迟早都是超巨型蜘蛛随意宰割的小羔羊。面面相觑以后,有人拔起腿就逃,其他三个人头也不回的跟着跑。 “嘿嘿……”胡建飞发出一阵轻蔑地嘲笑,“都他娘给老子跑快一点,跑慢了就等死!” 话一说完,超巨型蜘蛛口器中喷射出毒液,四个兵家修士的背部全部中招,血肉连着外衣当场迅速糜烂。接连几声凌厉的惨叫,他们四个人难受得呲牙咧嘴面露狰狞,眨眼功夫就倒地化为了一具具银灰色的尸体。 围躲在走廊边大柱子旁的园丁和婢女们手里拎着盘缠瑟瑟发抖,他们见势不妙纷纷逃窜,窜来窜去不敢露出半点声色,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仿佛一丝一寸的空气里,全是蜘蛛怪恐怖的慑人味道。 大仇即将得报,宛如挣脱了多年来的束缚,心中压抑的情绪得以爆发,胡建飞的神情浮露出久违的痛快,他抬头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并狂妄地大笑。 “哈哈。” “爽!隐忍这么多年,今天太爽了!” “哈哈哈哈!” 狂笑声还在空旷的刘公府大坝内回荡,胡建飞恶狠狠盯着神莫,光是其犀利的眼神仿佛就快要吞噬掉神莫一般。 “接下来轮到你了,我要你死得非常难看,今天晚上谁也救不了你!” 神莫不惧危言,反道:“你把动静搞得这么大,不怕城隍爷带阴卒过来收了你?” “呵呵,”胡建飞不屑一顾,“小子,你以为老子是傻子吗,为了今天这一刻,刘公府周围早就被和尚张蹄花布下结界,我的妖气因此而隔离,远在城外的城隍神说不定还在床上做梦呢!” 神莫心中一颤,自哀默叹:“怎么办,此时已经无计可施了。” 咔擦! 突然一条巨大的螯肢斜刺而来,插进神莫旁边的地面,神莫虚闪身体根本没有看清动向。这一次的攻击没有刻意打中神莫,反倒更像是一种处刑前的预热,胡建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神莫看到死亡。 一段紊乱的心跳之后,各种糟糕的心情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神莫的心跳越来越慌乱,因为过度紧张导致脑袋缺氧而感到有些昏厥,全身不受意识掌控的颤抖着,一双腿也紧绷得发麻,最后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胡建飞说:“原来对面死亡,是这样的感受……” “是我小看你了!”随后神莫又无奈的吐出一句,自他失忆以来第一次经历单打独斗,从进入刘公府到此刻为止显得自己在各方面非常稚嫩,此时他恨得咬牙切齿,恨自己行走在人世经验不足,恨自己关键时刻不能保护自己也没有保护好他人。 “死到临头能够认清自己倒是不晚,不会下了地狱找阎王爷诉苦去吧!”超巨型蜘蛛身躯挪动,四条巨大的螯肢如同擎天柱一般朝神莫刺来。 由于法力消耗殆尽,神莫连神行咒都已经使不出来了,唯独只能站在地面左突右闪,令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反应也变得迟钝,稍微慢上半拍,必死无疑。 “躲,继续躲,”胡建飞面相狞恶又阴冷,“你越是狼狈,我心头越是爽快。” 胡建飞控制着超巨型蜘蛛紧追其后,神莫已经躲了几十步,而前者才微微挪动了几步,好在靠着阴阳不二重剑挡住了两次攻击,然而神莫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超巨型蜘蛛带来的巨大力量。 “呃唔……” 就在他身体疲惫不堪之际,兀然间一条雪亮的尖勾从背后划来,惊愕中神莫闪躲不及一声惨叫传出,背部的衣服被划成两半,至颈椎往下一直到尾椎部位皮开肉绽,露出一条又深又长的血痕,鲜血翻涌,很快浸染了左右半边的衣裳。 “痛!钻心的痛……呃……” “难道我注定命丧于此在劫难逃了吗……” 实在忍不住剧烈的疼痛,神莫感到喉中一丝涩意,随即一口鲜血喷出痛苦倒地,重剑落在一旁。他背部又麻又痛,有三节脊柱神经受到损伤,导致上半身左臂失去了知觉。 望着刘公府大坝上一具具银灰的尸体,望着断臂的李医师和正在救治他的宋月龄,望着有心无力的吴亦闯和逃窜的家仆们,想着辜负了他们的信任,神莫心中生起愧疚之意。 他知道自己尽力了,他知道这一切无力回天已成定局,悲叹中为了给其他人争取一线生机,神莫强行让自己从惶恐中回过神来,又强行让发颤的身体变得镇定,右臂握住阴阳不二重剑雄心再发。 “快跑,月龄你们快跑!” “吴亦闯你们跑啊!” “一个都别想逃,我先慢慢磨死你!”庞大的超巨型蜘蛛躯体凌空架在神莫身体上方,顺势一搏弹开神莫手中重剑,准备对他一番长久血腥的虐杀。 吴亦闯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禁冷汗直流。 “这怪物已经疯了……” “亦闯,”宋月龄一边艰难地为李医师施法止血,一边对吴亦闯说,“趁妖怪没注意,亦闯你先跑。” 李医师脸色一片苍白,用着虚弱的声音也帮着劝道:“跑吧,趁现在来得及,等一下我们全部都得命丧黄泉了。” 听闻后吴亦闯红着脖子慷慨激昂,“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吴亦闯不是抛弃朋友的苟且偷生之辈!” “麻辣个巴子,十八年后老子一定要做个修士!” 吴亦闯将一切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深知刘公府内的人都活不下去了,说完以后,他觉得自己总应该做点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一处银灰尸体旁边放着一把长筒火药枪,便快步走上去迅速捡起。 胡建飞望着神莫,“嘿嘿,我刚刚决定把你杀了吃掉你灵魂,功力一定会增长不少。” 与此同时,神莫的右臂经脉已经被超巨型蜘蛛带勾的前爪挑断,目的是‘回敬’神莫之前一招金光月牙打断了它的两根螯肢,随后超巨型蜘蛛怪正在对神莫展开最后的虐杀,一条螯肢将按在神莫下半身死死控制住,另外再用一条前螯肢带勾的爪子对准了神莫的心脏。 就在超巨型蜘蛛准备给神莫致命一击时,说时迟那时快,吴亦闯手中的长筒火药枪响起,一颗带法力效果的炮弹正中它猩红眼珠,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顿时被轰爆了眼球。 “他娘的!”在超巨型蜘蛛受伤的同时,胡建飞和蜘蛛同为一体,他本体的左眼随即血雾喷洒,随后他暴跳如雷,转头盯着火药炮弹射来的方向。 吴亦闯叫嚣着喊骂:“有种冲我来啊,别以为老子是凡人就不把我当回事,老子拿火药枪轰死你!”说完他再次扣动扳机,一枪炮弹射过去,被愤怒的超巨型蜘蛛轻松弹开。 神莫瞧见胡建飞发愤的样子,惊声大喊:“吴亦闯快躲开!”即刻超巨型蜘蛛气势汹汹地扑上去,欲要将吴亦闯碎尸万段。 看见空中跃起的庞然大物朝自己扑来,吴亦闯的心已然悬吊在黄泉路的边缘。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杀人吞魂 超巨型蜘蛛扑了上来,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大坝外围黑暗处闪现出一道黑影到吴亦闯面前,并阻止的道了一声:“胡兄且慢!” 情急之下胡建飞控制着蜘蛛怪撑起身体,六条巨大的螯肢避开了众人,宋月龄和吴亦闯同时感到错愕,杵在他们面前的人竟是刚刚逃跑的张蹄花。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胡建飞从超巨型蜘蛛的脑袋里再次冒了出来,怒目凝视。 “张蹄花,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说了我一定要带走这个女子吗?”张蹄花微笑着注目宋月龄,笑意很森凉,带笑的眼眸中充满诡异,深不见底。 听到这般应答,吴亦闯忿怒,顾不上头顶凌空架着的庞然大物了,意气风发般举起长筒火药枪瞄准张蹄花。 李医师失去手臂的半个身子逐渐变成灰色,成了一个半瘫人,手无缚鸡之力。他深感遗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胡建飞警告他,“这样的生死关头你还惦记着钱财,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财’字上。” 吴亦闯环眼大怒,“你们这群狗杂种,要是我能活着,有朝一日杀光你们全家!” 闻言,张蹄花敏锐的目光在黯然中失色了一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掌使出一招佛家‘金刚般若掌’震飞吴亦闯,后者只感佛像一样的金光巨掌凭空打来即刻头昏脑胀,耳朵嗡嗡作响,随即口鼻眼三孔流血,金花直冒。 “亦闯!”宋月龄神色惘然又无奈,想要反抗,可是身体实在虚弱,被张蹄花闪身从后脑勺一劈,顿时失去知觉被张蹄花扛在了肩上。 “这个女人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带走这个女子,咱们两清。” 胡建飞默许。 三更,夜色已深,冰冷的空气刺人,刺入骨髓,刘公府一片朦胧寒雾缭绕,越发凄凉。 神莫吐出一口血水,在寒冷的深夜里口中的浊气蒸腾,他靠最后的意志力勉强站定。眼看一切即将变成泡影,恨之深,痛之切,以至于无人懂得。想要上去殊死一搏,但是现实却是他知道自己几乎什么都做不了,连腾云驾雾的法术都施展不出来了…… “呼……”缓了一口气,他说道:“一切由我而起,你们要杀要剐我随你们便,放了我朋友,与他们无关。” “放?我为什么要放?”此时胡建飞根本不把神莫放在眼里。 “没本事就不要出来逞能,害人害己。”张蹄花瞅着神莫,然后捞起了宋月龄,此时他仿佛产生了寻常人本有的怜悯之心,仿佛又另是一种佛家修士本有的慈悲心,毕竟他们之前无冤无仇。不过现在仇深似海。 “大仇得报!” 超巨型蜘蛛螯肢被打断早就让胡建飞对神莫恼羞成怒,于是他决定控制蜘蛛怪再次张开口器喷洒毒液以此做个了结。 “死!”怒吼一声,在夜色中,超巨型蜘蛛口内幽幽绿光泛起,越来越透亮。 刹那间,阴冷潮湿的空气被一股莫名的无形能量撕开,狂风如猛兽出笼呼啸划破夜空雾气,超巨型蜘蛛怪被这股莫名且巨大的能量按在地上摩擦,其力量如熊似虎,威力无穷,竟然让蜘蛛怪无力反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爪锁住了蜘蛛头,封住其口器,毒液硬是被逼回了体内。 瞬时,在场的所有人耳边都响起凶猛的虎啸声,隐隐约约。与此同时,除吴亦闯是凡胎肉体以外,双方两边有法力的人都感受到了府内突然生出一股强大摄人的阴气,随虎啸声而来,正值旺盛。 “阴气?” “阴气!” 胡建飞和张蹄花二人一问一答,面面相觑,似乎有“人”不请自来,来者不善。 神莫和李医生更是感到吃惊得紧,这股阴气完全超越了猩红眼巨型蜘蛛怪,可见其修为断然在所有人之上。 不过令神莫想不通的是,既然“这个东西”散发的是阴气,说明来者不是妖魔即是鬼怪。 同为妖魔鬼怪之类,为何会及时出现阻止胡建飞最后一击。 吴亦闯一脸茫然,自言自语:“刚刚发生了什么?”夜色朦胧加上雾气阻扰,唯有他全然不知。神莫和李医生则环顾四周追寻这股阴气的方向,双双保持沉默,唯有静观其变。 突然,夜色中传来陌生的声音:“杀人吞魂,其罪当诛。” 缭绕的白茫雾气恰好划开,随声音寻去捕捉到一个魁梧高大的人形身躯。 压制住心中怒火,胡建飞警惕又敬畏的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妖神?为何坏我好事!”他深知对方实力高深莫测,不敢随意动了声色,只以‘妖神’尊称,刚才对方带来的强大力量使他此刻仍然心有余悸。 “原本我以为只是发生了普通的阳间纠纷,直到死者的阴阳卷消失,我巡到此地,竟发现是蜘蛛怪作乱。”话毕,这个高大的身躯形象光是矗立原地不动,就让在场所有人感到犹如泰山般的压力,即使是没有法力修为的吴亦闯,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撼。 “阴阳卷!” “阴阳卷!” 见多识广的李医师和张蹄花双方都大吃一惊,只有地府的鬼差才能够察觉到阴阳卷。 迷雾破开,见到来者庐山真面目,张蹄花做贼心虚吓得颤栗,指着那人吞吞吐吐:“地府四大贵族之一,虎……虎……虎面人!” 胡建飞暴怒,朝张蹄花咆哮:“死和尚,你不是设立结界阻隔了阴卒吗!” “是倒是啊!但只是阻隔了城隍庙啊!”张蹄花神色慌乱,继续推卸道:“虎面人是地府鬼差,看来是你自己吞了死人灵魂把他从地府引上来了。” “……还不是怪你他娘的半路杀回来耽误老子杀人!”胡建飞异常焦虑,他最怕的就是地府中人,没想到竟是自己吞食灵魂把虎面人引来了。 半晌,虎面人瞧见刘公府满地的银灰色干尸后怒火中烧,愤愤道:“简直无法无天!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必当下十八层地狱永生受罚!”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赝品!? “地府鬼差虎面人银荼,前来捉妖归案!” “且慢!”在蜘蛛头上胡建飞露出的上半身急得抽搐,虽知地府厉害,心中仍愤愤不平,到“地狱我可以下,前提是刘公府的人都得陪葬!” “大言不惭,本差在此就由不得妖魔横行残害生灵。”上一次吃了十三真人的亏,谨防再次上当,故而银荼言语变得犀利,作为地府的精英,他可不会让自己栽倒第二次。 管你今夕往日有何怨何仇,说啥都阻止不了地府精英降服妖魔鬼怪之定局。 看来自己是没戏了,胡建飞不再思虑,气急败坏道:“滚你娘的,老子活到现在什么没见过,今天就算是阎罗王都别想坏我好事。”说罢,摆好架势,打算殊死一搏。 不多废话,虎面人银荼带来的能量风起云涌,霎时间银光闪闪,仿佛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天空中发光的巨大幻像逐渐形成,最终成型一头发着银色光芒的白虎。 白虎咆哮,如雷贯耳,人心惶惶。单单一道幻像带来的威压足以震慑众人,银荼一鼓作气,果断将力量继续提升,一片肃杀之意凝生,威风八面。 哐当! 银色巨虎势如闪电,一道银芒闪过,瞬间和超巨型蜘蛛发出激烈的碰撞,胡建飞勉强能够能够看清,却根本没有能力及时反应,硬吃一记重爪。 “太好了,”李医师如梦初醒,那国字脸上的八字胡一撇,实在难掩激动的神色,“山穷水尽疑无路,这下有救了!” 轰轰隆隆,刘公府的地面如同地震灾区破裂,神莫一瘸一拐缓缓走到他跟前,搀扶起他便问:“李医师,这虎面人什么来头?” 好在宋月龄之前替李医生止住血,他二人肩并肩站立,李医生恢复了些许神志回答道:“虎面人属地府牛、马、狮、虎四大贵族之一,往往是精英中的翘楚,地府中的栋梁之才,这个年轻的虎面人拥有上阶鬼煞的实力就是最好的例子。” 神莫又问:“那何为阴阳卷?” “阴阳卷是什么你都不知道?”李医师颇为惊疑,想这少年有些能耐,竟不知阴阳卷为何物。 “嗯,”神莫一本正经道:“……我有失忆症。” “原来如此。”李医师解释道:“除开已经抵达星空彼岸的神仙,我们生灵万物体内都有一个承载生命价值的阴阳卷…… 所谓阴阳卷,卷分一阴一阳。阳卷记录生灵在阴阳二界的种种活动迹象。大到成婚生子,小到蹲茅坑挖鼻孔,对人生的记录没有任何遗漏。阴卷可追寻血脉传承,姓甚名谁,甚至可追寻到上一世。” 带着幻想,神莫轻声细语:“开出我命阴阳卷,就能知晓我身世。” 李医师点头道:“不假。” 前方杀气铺天,虎面人会当凌绝顶。 察觉到虎面鬼差愤怒中爆发出来的阴气,沉寂片刻,张蹄花放下昏迷的宋月龄,深知自己罪责难逃,嘀咕着这下真没辙了。想就此开溜,偏偏又舍不得宋月龄这座金山躯体,犹豫片刻,机敏转动着如鼠目般的眼眸,胡建飞和虎面人一打起来,继而再次将宋月龄扛在肩上,乘机开溜。 旁边吴亦闯一直监视着张蹄花的异样举动,这个人居心叵测,满腹鬼胎。见状对方又将软绵绵的宋月龄一把搂起,立即张口破骂道:“狗杂种想干什么!” 吴亦闯想要开枪,担心打中宋月龄。张蹄花撇了他一眼,心里苦叫哎哟被发现了。默念一道神行咒,脚下青烟袅袅,腾云雾扬长而去。 后者急得在地面直跺脚,掏出长筒火药枪又不敢放炮,生怕误击中宋月龄。 李医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问道身旁神莫:“你还能不能行?” “我试试。” 凝神静气,神莫剑指极速转动,朝身下一指,脚下青烟骤起,跳在空中飘飘摇摇,这点微弱法力斗不过超巨型蜘蛛怪胡建飞不假,但是对上境界低弱的张蹄花倒是有一战之力。回头望了一眼全然被压制的蜘蛛怪才放心的追了出去。 吴亦闯紧随其后,死盯着半空飞走的神莫,拼了老命的在黑暗的巷子里急窜。 半空中青烟袅袅往城外方向飞驰,一个男人扛着昏迷的女子,男人满意的拍了拍女子的翘臀,美人得手,拿回去交差换取巨额财富,心里美滋滋。闲暇之余回想起刚才执重剑同龄少年和蜘蛛怪的殊死一战。 两界造化阴阳不二重神剑,他见过无数遍,再熟悉不过。 这个佛家俗弟子,见识广阔,境界不高功力平平,却老奸巨猾。能在山西长治首富刘公府来去自如,能拿出上乘神丹百兽蕴阴灵,能在丹丸中藏妖魔,背后自然有强大的靠山。否则区区低等修为,哪里敢干欺诈富豪拐卖人口的肮脏勾当? 夜空之中,另一道青烟逼近。当他察觉时,险些被后面一道细长光束击中。 神莫收回壹阳剑指,背后头五尺阴阳锋芒出鞘,直逼半空那人。 那人略显焦急,修为高就是不一样,受伤了都和我这破修为如出一二,早知道多听老大的话加强修炼。 “张蹄花!放下她,饶你不死。”神莫穷追不舍,凌空大喊。 前方那人急停空中,冷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是不放呢?或者从这里扔下去?” 望向黑夜中如同深渊的下方,愣了愣,信以为真,道:“那我跟你同归于尽。” “你还有那本事?” 瞧见神莫已经不能抬起的一臂,嘲讽完后,张蹄花厚着脸皮没羞没臊继续说道:“神莫兄弟,别那么当真,女人嘛,等我用完了还你便是。” 神莫也不示弱,特意晃了晃手中的重剑,想必这厮一定观望过之前的打斗,于是恐吓道:“那得看我手中的重剑答应不答应!” 张蹄花一手扛着昏迷的女人,一手叉腰不屑地哈哈大笑:“阴阳不二重神剑,你还真当自己手里的是真品?” “你怎知我剑名?”神莫一脸错愕。 肚子里底气,张蹄花继续嘲笑道:“不过是件以假乱真的赝品罢了,我再跟你倒腾几把,你要不要?”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遮天人(大结局) 赝品?怎么可能是赝品? 猛一挺胸,神莫心中一阵微颤,阴阳不二自脑海中激发以来,可谓用得是乘心应手,如虎添翼,怎会有赝品一说,这个张蹄花到底什么来头。 深夜寒气入骨,神莫受伤的一臂感到刺痛,但是他强忍着,不让张蹄花察觉。 张蹄花道出真相:“我大哥手里头持有天下第一神兵利器——两界主宰太极归壹神剑,你手中的真品排列第二,不过真品早在五百年前销声匿迹。” 闻言,神莫半信半疑,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总被人有意无意的提起。 突然这个时候吴亦闯追了上来。 “麻辣个巴子的你个狗杂种,老子是凡人就看不起是我!再吃我一炮!”吴亦闯眼神犀利,破口嚣骂道。 “哐铛”一声。 吴亦闯一炮打歪了,击中了神莫! “吴亦闯……你……你……”神莫抹了一手腰上的鲜血,一脸错愕。 啊!我的手……” “我的手……啊……” 神莫倒在血泊中苦苦挣扎,连连惨叫,看样子极其难受,一时间佛家修士张蹄花吓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张蹄花虽被封了法力,但穴位没被封,趁着众人还在惊恐的时候眼珠一转,迅速溜走。而刘公府的园丁和婢女们躲在角落里互相依偎,瑟瑟发抖。 “当当——” 眨眼间,神莫轰然坠地,整块刘公府内的水泥大坝凹陷,传出一声大震,仿佛地动山摇,尘土滚滚高数丈,朝四处溅射,粉碎掉的水泥地土堆石子像冰雹一样砸得四下噼里啪啦,久久不息,震得人心手紧,胆颤不已。。 神莫身上的金色罡气已经收敛,脚踝也被激起的尘土覆盖,他愁云浮现的脸上且被溅射的石子划破两道血口,鲜血涌出,半晌时间被震慑得身体挪不动半步,心惊又胆寒…… “可恶……可恶啊!” “要是我的力量再强一点,要是刚刚再打准一点……” 此时他带着一丝自责和懊悔望了一眼吴亦闯,又看着身前的巨坑,恨得咬牙切齿,发麻的双手微微颤抖 “去死吧神莫,早看你不爽了!” 吴亦闯抹了抹鼻子,和张蹄花相视一笑,两人互相挤兑眼神,又瞧了瞧昏迷状态的宋月龄,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小子,竟然为了女人杀死自己的同伴。”张蹄花轻笑道。 吴亦闯脸色一变,道:“哈哈哈!不就是杀个人么?我才是我世界的唯一主角!” 哐铛! 未等张蹄花反应过来,吴亦闯一炮打中他胸口,顿时鲜血四溅,如雨如雾。 瞬间完成了一波双杀! 吴亦闯捡起宋月龄,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神莫一命呜呼!全书完。 ———————————————————— 嗯!十八万字太监作品就这样结束了,历时三个月。下面就有一本新作将在明年元旦正式上传,设定、简介都写好了,目前正在学习更好的写作技巧和风格中。 谢谢大家支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结局是不是很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