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寓言(红色系列之一)》 序 柳州。菜市街头。被人遗弃在街头的“阿才”,被铁路工人何国治收养了。 何国治本来与妻子就关系紧张。 何国治本来与妻子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阿才”的出现,导致何国治与妻子的关系彻底破裂? 妻子走了。 妻子带着女儿,也就是“阿才”的“姐姐”走了。 “姐姐”曾经给予“阿才”的一点点可怜的童话,也被带走了……所以,只剩下寓言,没有了童话…… 何国治又要结婚。 何国治再婚的妻子带着与其前夫的女儿来了。 “阿才”(何应喜)被何国治的母亲,也就是“阿才”(何应喜)的奶奶领到河南的一个名叫“何庄”的贫穷落后而文明的小村庄里,开始了曲折的、悲惨的、幸福的、更是令人惋惜的生命传奇。 需要说明:《红色寓言》是《红色洞房》前奏,是“走红”的《红色监狱》的序曲。《红色寓言》、《红色洞房》和《红色监狱》三部曲是作家《红色系列》的二次文坛的开山之作……作家曾经有过一次文坛的经历,第一次文坛和第二次文坛,天壤之别,《御用文人》将讲述御用和非御用的天壤之别…… 第一章 沦落天涯 195几年。夏季的一天。 60多岁的大脚老太太何韩氏,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儿,从广西柳州火车站坐火车,到武汉长江岸边。长江江面波涛滚滚,江面上还没有搭桥。轮船的汽笛声把老太太,乘汽车,一路风尘仆仆,从遥远的广西柳州回到了河南。何韩氏这躺去儿子那里——她的儿子在广西柳州铁路上当铁路工人,老太太喜出望外,不虚此行,收获巨大!喜出望外,不虚此行,收获巨大的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太何韩氏从“南席”( 集镇名)下了车。从许昌(地名,在河南,三国魏王曹操的国都)开来的客车,在一个名叫“南席”的集镇停下。南席镇是这趟客车的终点站。南席镇距离何韩氏的家也是何韩氏怀里这个孩子的新家还有20多里路。20多里路,如果在今天,打个的,或者是飞机……这个时代没有的,天上蓝蓝的空中,没有飞机。 何韩氏怀里的孙子是睡着了的。老太太简直是白捡了一个孙子。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家已经有了孙子。老太太根本不知道他们这门香火已经后续有人了。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有孙子了!何满成的大儿子何贵的寡妇,有了“过继”的儿子了。这个过继的儿子,就是老太太抱着的这个瘦猴子一样的孩子。这个孩子还不懂得世界上还有什么高低贵贱的差别,这个孩子还不懂得世界上还有骨肉亲情和什么叫做被遗弃,这个孩子还不懂得世界上还有什么尊贵和贫贱,这个孩子甚至还不懂得世界上还有黑和白,,这个孩子甚至还不懂得世界上青和绿,这个孩子还不懂得世界上还有什么颠簸流离,这个孩子还不懂得世界上有山和水,这个孩子还不懂得世界上有人和鬼,这个孩子还不懂得世界上还有什么亲生和螟蛉!这个孩子只是知道不习惯不舒服,这个孩子只是知道已经看不见了自己的爸爸,还有曾经给他虐待的女人和姐姐……“爸爸”和“姐姐”和“妈妈”,都是他的亲人呀!除了“爸爸”和“姐姐”和“妈妈”外,还有邻居的什么小朋友,还有什么老婆婆,还有什么小猫小狗吗?已经不知道。这是一个瘦小的据说才有两岁的孩子,孩子什么也不懂的呀!即便是虐待过他的女人和姐姐,也是他很少的几个熟悉的人的重要人呀。熟悉的即便是恶毒的,也是非常值得留恋的呀。 孙子是哭着睡了的。这一路究竟有几千里,一个农村的没有文化的六十多岁的老婆婆,不知道。老婆婆的怀里的这个俩岁左右的孩子。一路上,骨瘦如柴的,俩岁左右的孩子,只要是醒着,就哭。 哭着的孩子已经叫何应喜了。何应喜哭着要“爸爸。”奶奶就哄,奶奶越是哄,何应喜就越是哭。奶奶气急了,流着泪说:“你爸爸也不是亲的。没有人亲你的。” 南席镇距离何庄村,漫长的土路,需要经过两条河,需要爬过两到岗,需要走过六、七个村庄。 朝前,再也没有汽车可以搭乘了。土路上也是通车的。车都是“太平车”(2)。太平车上套的是牛。牛拉的太平车,是往田间送粪的。天旱。第一道河是双喜河。双喜河里已经没有了水。第二道是鸿沟河,官方叫“贾鲁河”,民间叫鸿沟河。鸿沟河也叫贾鲁河,就是中国的第一河。鸿沟河里也没有了多少水。它可称得上是一条千年古河。它的前身就是楚汉相争时的“鸿沟”。这是一条人挖的河。就象何应喜一样,是人为的就孤儿了,就流浪了。史料记载,鸿沟乃战国时期魏国所凿,魏惠王十年(前361年)开通,故道今荥阳市北引黄河水入圃田泽,东流经开封境内,再南下注入颍河。当时开挖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灌溉农田。后又经过二十多年的开发,至惠王三十一年(前339年)连通了济、濮、濉、颍、汝、泗诸水,成为当时中原大地上的主干水道,以此为主形成了水路交通网和大面积的灌溉区。因此,鸿沟一带在当时也具有了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成为兵家必争之地。秦朝末年,楚霸王项羽与汉王刘邦在此对峙,后楚与汉约定“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以东者为楚”。这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鸿沟,就是今天的贾鲁河。如果“鸿沟”一说属实的话,那么贾鲁河已有近2370岁的高龄。 六十多岁的何韩氏,抱着孙子,一瘸一拐的朝前走。 路是土路。天旱,早就没下雨了。脚在积满浮土的路基上趟,飞起来的浮土,追着老太太飘荡。多亏是脚大,身体强壮。路两旁都是庄稼。庄稼因为天旱,黄巴及的。也有许多树木的。树木也是奄奄一息枝的样子。 老奶奶走呀,走。 老奶奶怀里的三岁的孩子醒了。 醒了的孩子又哭。 奶奶说:“儿呀,你醒了。别哭了。再哭也回不去了。你看,就要回到你的新家了。你的新家可好了,你的新家院子可大了,前后两处院子,都是你的。院子里有很多棵树,杏树呀,枣树呀,柿子树呀,更多的是榆树。榆树可是宝贝哩。灾荒年树皮能救命的。家里有你的爷爷,还有一个小脚儿的娘。豁嘴儿,半拉黑,何英,何书田,何喜连,何疙瘩儿,何新彦,何俊海……还有,多了,都是清一色姓何的。都是和你差不多的伙伴儿。看呀,那个就是西小寨,那个就是‘冢子’,在‘冢子’的东边,就是咱们的何庄村……” 第二章 小脚脚 任奶奶如何说,孙子还哭,一直的哭。 哭着的孩子还在要“爸爸。” 奶奶抱着嗓子沙哑的仍然还在哭的“孙子”,一瘸一拐,来到沙岗下。 沙岗的坡度很陡,怀里抱着孙子,不容易朝山一样的高岗上爬。 奶奶就背着孙子。 奶奶一步一步的朝上爬呀,爬,汗水一滴滴的洒落。老太太终于爬到岗顶。 岗沙岗的脊梁上驮着一个小山一样的土馒头。 奶奶指着小山一样的土疙瘩,对孙子说:这是大“大冢子”。 奶奶还说:这样的“大冢子”,从汴京城的南门外开始,到咱们何庄村,每隔十里八里,就有一个。 来到冢子旁,奶奶把背着的孙子的放下地上。 这是走了几千里,这是几天几夜的漫长的时间里,三岁的孩子第一次的脚板儿接触地面。原来是不敢让孩子的脚接触地面的。害怕孩子像猫狗一样,钻进人群。现在,只有俩个人。在这漫天野地里,在这高高的“大冢子”旁,只有祖孙俩。 几天几夜里,脚板儿一直没有接触地面的孩子,像一只被装进布袋里背了几十里,几百里的小猫儿,刚刚的被从黑古龙洞的布袋里倒出来一样。发抖的腿在地面上发抖,发抖的身子在发抖,发抖的眼睛在发抖,何应喜的一切都在发抖。 一切都在发抖的何应喜,像一只欲逃离的小猫,“忽悠”的逃离了老婆婆。 孩子跑了十几步。只跑了十几步,就自动的停住了脚步。 茫茫的天地,满目都是陌生。朝哪里跑?东面是陌生的,西面是陌生的,南面也是陌生的,北面也是陌生的。天上是陌生的,地上也是陌生的。庄稼,坟墓。树木。天上飞着饥饿的鹰。仿佛随时就要俯冲下来,把这个不兔子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搂走。 热哄哄的太阳烤着。除了不远处坐在地上的那个满脸皱纹的,满身是汗的,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婆婆在流汗,在喘气以外,一切都是绝对陌生的。 不远处那个孤独的坟墓旁,一棵孤独的老树上,一只黑色的老鸹在“呱”。 到处充满恐惧,到处充满未知,到处充满威胁。 老奶奶叫:“儿呀。别跑了。有老虎,有狼,老虎和狼张大嘴巴呜哇的就把你吃了!” 孩子乖乖的扑向老奶奶的怀里。 老奶奶老泪纵横。 老泪纵横的老奶奶把孙子拉在怀里。 老奶奶说:“儿呀,叫奶奶。” 孩子哭着叫了一声奶奶。 这是这个倔强的骨瘦如柴的男孩儿第一次把六十多岁的何韩氏称作奶奶。 老奶奶随手从地上拿起一个砂礓猴,说:“看,多好玩。像猴子吧?” 孙子接过奶奶手里递给的砂礓猴,看。这是个什么呀?用小指甲扣。一只手中握着砂礓猴,一只小手被奶奶牵着,从高高的沙岗上朝坡下走。坡陡,背后像被什么力量推着一样的。奶奶一边走,一边高兴的介绍着什么。来到一个打麦场,打麦场里空空荡荡。 奶奶指着说,那是杏树园,杏树多了,有咱们的十棵。麦场边上的这棵,也是咱们的。走过麦场来到牲口院的门口。牲口院是个大院子。院子里拴着很多牲口。有高头大马,有“二混头”骡子,还有毛驴。毛驴中有小白驴,还有大黑叫驴。牲口群中,更多的是牛。牲口院里有很多人,人们中有男人,也有女人,人们在劳动,有的人在沤粪,有人的在给牲口铡草……铡草的铡刀,非常的亮。 何应治老远打招呼:“满成奶,回来了?” 奶奶回答:“回来了。” 何应治问:“你手里扯的是亮家的思温?” 奶奶回答:“不是。他是俺家国治儿子呀!” 何应治又问:“您咋把他带回来了?” 奶奶答:“带回来给你贵婶过继的。” 老奶奶把何国治的儿子何应喜从广西柳州带回来给寡妇何史氏过继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迅速的在牲口院里传遍了。 奶奶牵着孙子的手,继续朝前走。 孩子的脚不由自主的走着,两只眼睛不停的看。 这是什么呀?这么的高,这么的长,一眼望不到边际?奶奶介绍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咱们何庄村。咱们何庄就是在寨子里边的。 高高的,满是青苔的古老的寨墙。寨墙上长满了许多树木。树木有大有小,参差不齐。还有一棵头朝下的树,头朝下的这棵树的是裸露的。裸露的树根挂在寨墙上。已经没有了“门”的寨门,是一个宽大的,能够过牛车的豁口。进了宽大的寨门豁,是一条笔直笔直的东西大街。笔直笔直的东西大街的两旁,是很多茅草房子。 走进宽大的寨门豁,祖孙俩没有直直的朝大街走。奶奶牵着孙子的手,顺着寨墙根儿的小路往北走,在这条小路的尽头,住的是祖祖辈辈的“看寨门”的人家。解放了,改朝换代了,“看寨门人”何大秋也一样的成为贫下中农,参加生产劳动。寨门也不用专门的人看守了。因为,早就不闹土匪了。 奶奶牵着孙子的手,非常耐心的走进布袋街。 走到第三户院子的门口,奶奶指着这个快要倒塌的门楼儿说:“儿呀,这就是咱们的家。” “叽哇”一声,奶奶推开了这个枯朽的木制院门。 奶奶拉着孙子的手往里拉。孩子屁股本能的朝后坠。 院子很大。很大的院子里,有三间正房。东西各有陪房两间。所有的房子,都是土坯垒的墙,茅草扇的顶。没有房子的地方,生长着十多棵树。树有臭椿树,有洋槐树,有枣树,更多的是榆树。 一个小脚女人手里拿着针线,从屋里掂着小脚儿“噔噔噔”的从屋里跑出来。 这个女人的脚儿好奇怪,好奇怪的脚儿真小,真小的小脚儿,尖尖的。尖尖的脚儿,最多有三、四寸。 奇怪的小脚,吸引了孩子。就是这双奇怪的小脚,影响了危害了呵护了决定了这个从南方城市流浪到中原农村的孩子的一生一世…… qq:634048849 第三章 洁弊寡妇 小脚女人问婆婆:“你扯的是谁家的孩子呀,瘦猴儿似的?”小脚女人虽然已经50岁了,头发还是黑亮黑亮,脸还是红润红润的,眉眼还是精神精神的,深蓝色的衣裤,黑色的裹脚很干净。 小脚女人问着的同时,就用凤眼看孩子。啥时候也没有见过这样瘦的孩子呀? 这个比猴儿还要瘦的小孩子,瘦的一阵风,就能刮跑了。再也找不着了。 屋子里又出来一个人。 这是个老态龙钟的小个儿的老头儿。 老态龙钟的小个儿的老头儿名叫何满成。 何满成是老奶奶的丈夫。也就是何国治的老爹爹,当然也就是何应喜的老爷爷。 老态龙钟的小个儿的老头儿何满成问妻子:“你把谁家的孩子带进来弄啥?” 何韩氏再也憋不住满腹的什么情绪,“呜哇”的放声大哭。为什么就“呜哇”的放声大哭了?你不会相信的。一个历尽艰难,跋山涉水几千里,带个孩子,一路上多少艰辛,竟然没有落一滴泪。怎么回到自己家中,竟然放声大哭? 奶奶“呜哇”的放声大哭,孙子哭的更是可怜。孩子一边哭,一边使劲的往奶奶怀里钻。在这里,周围都是陌生的脸,惟有奶奶的老脸还有一点点熟悉呀。 老奶奶还要哭,西院的,东院的,前院的人们都来了。 何韩氏的泪只有往肚子里流。 何韩氏指着这个女人对才两岁的孙子说:“这是你的二嫂。就是豁嘴儿的妈。” 何韩氏指着另一个女人对才两岁的孙子说:“这个是你大嫂。” 何韩氏指着再一个女人对才两岁的孙子说:“这是你国才大娘,她是新彦的奶奶。对了,叫你家的新彦来和俺的应喜玩。” 何韩氏指着另一个女人对才两岁的孙子说:“这是你的三嫂,她是喜莲的妈。喜连妈,去把喜莲叫来,来给她的小老鼠玩。” “不用叫的,她马上就来了。”三嫂说。 三嫂的话音刚刚落地,一群孩子叫着,喊着,来到屋子里。喜莲,豁嘴儿,“红头老千”,“半拉黑,”“冇屁股”,“货底儿”,疙瘩,俊海,等等,本生产队的孩子们都来了。就连住在街东头的“带肚儿”何根长,“带肚儿”何天意,“地主羔子”何粪堆和何香兄妹等等,许多三、四岁,五、六岁,七、八岁,十来岁的,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都来了。 屋子小。哪里挤得下?就连院子也塞的满满的。 院子大,大大的院子就成了孩子们嬉戏的天地。 孩子们在进行他们的杀羊羔,抓子儿,丢手巾,等等游戏。 孩子们的衣服都穿的很少。夏天,只要屁股不露着,就中了。 孩子们在喊,在叫,在闹。 原本只有三个大人的家园,刹那间,充满了勃勃生机。 奶奶的怀里的孙子的眼神儿,看着院子里的伙伴们。 何应喜眼馋的看着院子里的伙伴们。 在这个新天地里,在这个新生活里,熟悉的火车,熟悉的铁轨,熟悉的汽笛长鸣……爸爸的那一张令他害怕和亲切的经常发脾气的大脸,都渐渐的远去了。 眼馋的何应喜试图的向孩子们走去。 何应喜的瘦小的手拉了拉奶奶。 奶奶说:“我儿,你去,你去,奶奶和人说话儿。” 哪里敢? 何应喜像一只离不开母亲的小猫儿,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现在唯一的熟悉了的奶奶的怀里。 会计何长保问:“我这老弟叫什么?” 奶奶回答:“他是应字辈儿,叫何应喜。” 二嫂说:“和他二哥是一辈儿,和他二哥的姓名只差一个字儿。俺叫何应举。” 二嫂说话的声音像母鸡呱呱一样的。 三嫂说:“和俺家的主儿也是只差一个字的。俺家的主儿叫何应臣。” 大嫂不说话。 大嫂的丈夫早在解放前就被饿死了。 二哥何应举和三哥何应臣也来看“新添”的堂弟。 二哥何应举、三哥何应臣只看了几眼,就被生产队长何发进叫走了。 他们是生产队里的强壮劳动力,正在干活哩。 院子里实在太诱惑了,什么时候,两岁的何应喜从六十多岁的老奶奶的怀里走出去了。不是男孩儿自己走出去的,何应喜是被喜莲又一次的邀请,两岁的何应喜,犹犹郁郁的离开老奶奶的满是汗水的胸怀,迈过生疏的高高的木门槛,两个瘦而长的脚,一步,一步的,走一步,回过头看一眼奶奶,再走一步,再回头看一眼奶奶,老奶奶一直说着不厌其烦的重复:“我儿,去,去,去吧。不怕,不怕,不怕的。”走走,停停。终于走出了十几小步,来到弯腰的臭椿树的身边。用小手扶着臭椿树的杆,对面前正在热火朝天的游戏的伙伴们看。 屋里剩下老奶奶和她的大儿媳妇何史氏,还有老态龙钟的小个儿的老头儿爷爷何满成。已经四十四、五岁的何史氏是老奶奶的大儿子何贵的妻子。 二十年前,何贵因为家里贫穷,去“卖壮丁”,一去就没有回头。 和何贵一同“卖壮丁”的何国才逃回来了,还用“卖壮丁”的钱开了凉粉锅。 逃回来的何国才说,何贵一起本来是和他一起从国军里逃跑的。 追着他两个逃兵的是飞蝗一样的子弹。 何国才说,他好像听到一句什么“哎呀”的惊叫,就再也没有听到什么了,只顾没命的猛劲儿的跑。 何史氏,姓“史”名“妹妮。” 何史氏经常为自己是后清秀才的孙女而自豪和骄傲。 何史氏的脚小,最多有三、四寸。 小脚女人一直的守寡。 何史氏原来盼望丈夫会从天而降的幻想,在长长的二十多年的残酷等待中,早已经消失了。 现在,何史氏她是被生命的本能支撑着,等待生命终结的到来。 等待生命终结的到来的何史氏,也有生命的享受,这生命的享受,本来是她的两个女儿。如今,两个女儿早已经为人母。 何史氏终于看着婆婆问:“您把个孩子带回来弄啥?” 何史氏很少叫婆婆为“妈”。用“您”就是表示对老人的尊敬了。 婆婆答:“我是给您带回来的呀。您把他收养了,跟您过继了,跟您养老送终。你们的这一门也算香火不断了。” 小脚女人何史氏说:“要养,您老就养吧。大人还饿肚子,一个小孩子。” 小脚女人说完,走到西里边,拿起那把用了多年的木梳,梳头,一边梳头,一边对婆婆说:“我要去亮姐家。” 婆婆说:“天已经黑了,明天再去吧。” 小脚女人何史氏说:“亮姐早就让我去住一段的。我去了就住几天。” 婆婆说:“天就要黑了,路上怕。你要执意的去,叫你公公送送你。” 小脚女人何史氏说:“不用,我一个大人儿,还怕鬼不成?!” 小脚女人说着就出了屋子的门,就掂着小脚“噔,噔,噔”的走出了院子的门。 天,就要黑了。 满寨子高耸着的,也是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归巢的花喜鹊,灰喜鹊,斑鸠,麻雀等鸟儿,一群,又一群的在村子的上空飞翔,追逐,嬉戏…… 何史氏掂着小脚“噔噔”的走出终日敞着的,早就没“门”的西寨门…… qq634048849 第四章 冲见鬼了 天渐渐的黑了,院子里玩的小伙伴儿陆续的走了,剩下的最后一个喜莲也走了。 喜莲比何应喜大一岁,按辈分,喜莲叫何应喜“叔。” 院子被夜色笼罩着。 院子的上空全是青枝和绿叶。 没有什么露天的地方。 整个院子在白天,也简直看不到天,夜间更加难于看到天。偶而,在树枝叶被风晃动的当儿,有一点亮的星光,显得非常诡秘。 屋子里,没有什么电灯,连洋油灯,也舍不得点的太早。 瘦小的何应喜依偎在奶奶的怀里。 瘦小的何应喜已经无可奈何的选择了奶奶是他最可靠的亲人。 瘦小的何应喜已经把这个前几天还是陌生人的,老态龙钟的满脸皱纹的,身上生长着虱子的老婆婆,当成了自己的最依靠最亲人! 原来是叫“阿才”的,瘦小的何应喜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吗? 原来是叫“阿才”的,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何应喜”名字了吗? 瘦小的何应喜趁着微弱的、昏黄的洋油灯把面前的这三个人认识。 这个是奶奶! 这个是爷爷。 什么是爷爷? 原来的那个大个子的是爸爸。 爸爸已经没有影了呀! 为什么爸爸没有影了呀! 还有那个妈妈。 还有那个姐姐。 好象是已经非常遥远的了。没有想到,那个妈妈,那个姐姐,从此天涯! 还有一个小脚的女人,是娘。 小脚的女人一直的不高兴,一直的撅着她的凶狠的嘴巴! 小脚的女人好象她在和谁赌气。 小脚的女人为什么凶神恶煞?!! 小脚女人走了。 好。 小脚的女人走了好。 小脚的女人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孩子是这样想的吗? 孩子是这样祈祷的吗? 孩子这个时候会想吗? 孩子这个时候会祈祷吗? 爷爷在一旁不停的搓手。 搓着手的爷爷,一次又一次的给孙孙说话。 爷爷越说话,孙子的屁股就越发的朝奶奶的怀里拱。 爷爷说:他是想吃奶的吧? 奶奶说:吃什么奶?也许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吃一口奶的。要是吃过奶,他会这样瘦? 爷爷惊奇的问:国治家的就没有奶水? 奶奶连忙改口掩盖说:“国治家的咋会没有奶水,我去时候,还见国治家的她给应喜吃奶。” 爷爷还要问什么,小脚的女人回来了。 奶奶说:咋回来了? 爷爷说:“我早就估摸着,你走不到的。天黑。你敢走夜路?”因为媳妇胆小怕鬼是出了名的。 小脚女人说:“我明天再去。” 小脚女人说着就走到孩子面前,弯下腰要抱何应喜。 何应喜“哇”的哭了。 何应喜并且哭的非常的伤心和悲痛。 何应喜哭着,头朝奶奶的怀里拱。 何史氏说:“还说叫我养呢,你还没有动他,就哭成泪人了。” 奶奶说:“他是认生的。在路上,他还学着叫娘的。” 何史氏说:“我也不巴望着他叫什么娘的。我也不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的。我有一大群外甥儿,我死了,我的外甥们,我的侄子们也不会把我亮着的。”话不投机。 天黑了。 该吃饭了。 该吃饭了, 是城市的语言。 这里的人把一天三顿分别说成清早饭,晌午饭,黑了汤。 黑了就是晚上的意思。 晚上的饭不叫饭,不叫吃饭,叫喝汤。 为什么呀?因为这里的人们一直的在贫穷中生存。 晚上人们一般是不劳动的,不劳动就要勤俭节约。就多喝汤少吃馍。 小脚女人开始烧汤。 爷爷是烧火的。 火是拉风箱的。 柴火不爱着,风箱拉的呱呱响,火苗冒得忽忽叫。 何应喜看得高兴,因为有非常红火,因为非常热闹。因为非常光亮。因为大家都被红红的火照耀的红红脸膛。 这是一个天生的爱热闹爱光亮的幽灵。 这是一个天生的一个非常厌烦黑暗和孤单的幽灵。 这是一个天生的怕孤独的孩子吗? 我们暂时不去研究。 我们应该关注的是现在,在夜色越来越严重的时候,这个本来叫什么“阿才”的孩子,现在已经早成了何应喜的孩子,把自己非常瘦的屁股,紧紧的在奶奶的怀里。 老太太说:“你们看,猫狗识温存。俺的应喜精的很。他娘,你要是带他,用不了几天,他就和你熟悉了!” 小脚的女人说:“他已经和你熟悉了,还是你带吧。” 小脚女人边说边朝后退,好象面前的孩子是一个蝎子,好象面前的孩子是一条怕人的蛇,好象面前的孩子,就是肮脏的粪便。 在小脚女人朝后退的时候,瘦猴子一样的孩子,一直在奇怪的瞅着小脚女人的小脚。 小脚女人的小脚实在太小了。 小的简直令人辛酸。 小得简直令人可怜。 小脚女人何史氏本来是为自己的三寸金莲骄傲自豪。 那是在当闺女的时候。这个后清秀才的孙女,是很多小脚队伍的一员。是很多小脚女人中的佼佼者。因为,她的脚缠的最认真最吃苦。 又瘦又弱又小的孩子何应喜更加的“哇”的大哭起来! 为什么要大哭了? 哭的哇哇的。 小脚女人被孩子突然的大哭吓了一大跳。 这个已经守寡了多年的寡妇,在艰难的生存中非常的艰难,非常的困苦,常年的风里雨里,常年的起早摸黑,常年的食不裹腹,常年的汗流浃背,常年的被人明里暗里欺凌,使得她非常胆小怕事,尤其是非常的害怕鬼神。 无端中孩子嚎叫,肯定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孩子在十二岁之前,天眼未合,能够看到鬼影。 何史氏和许多人一样,对此坚信不移。 小脚女人害怕了,两只眼睛看着瘦小的何应喜。被小脚女人盯着看的瘦小的何应喜越发的嚎叫。 为什么嚎叫?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知道!孩子无端的哭叫,本身就是有端。关键是只有他的父母亲人才知道端的何在。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因为什么就把他抛弃? 现在,他不在自己的父母身边。 他的父母不知道是谁。 他的父母在那里? 他本人不知道。 把他从广西柳州带回来的老奶奶不知道。 曾经养育了他一段时间的养父母也不知道。 当然,他本人应该知道。 知道是知道,只是不能恢复记忆。 记忆需要一定的年龄。 他被父母遗弃的时候,他才一岁半岁? 没有人能准确说出来。 又瘦又小的孙子一直在哭,哭着把脑袋朝什么地方钻。 孩子在寻找可以钻的地方。没有可以把脑袋钻进去的地方。 这个屋子是在太空空荡荡了,除了西间里有一张已经很老的木床外,还有一个柜子,还有一张也是古老的桌子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了。不是什么都没有!房檐上和土坯的墙上,泥土的地面上,墙角里,有老鼠挖的洞,有长虫的窝,有蜈蚣的穴,有蜘蛛拉的一道道网,有飞舞着的昆虫,有蝙蝠的嚎叫,有从墙缝里刮进来的风的嘶鸣……就是没有孩子的去处,就是没有孩子可以钻进去窟窿, 孩子就无可奈何的又钻进奶奶的怀里。 钻进奶奶的怀里,奶奶把自己已经古老得想干干的茄子一样的全是皴皮的老乳房的老乳头塞进孩子的嘴里…… 嘴里含着六、七十岁老婆婆的肮脏的已经全是皴皮的老乳头,眼睛在看这个黑暗的夜里的黑暗的屋子。 也不是全部黑暗的屋子。 屋子的顶上可以看见月亮和星星的光。 风从什么地方就吹进屋子来了。 屋子怎么就和外边的露天一样? 怎么没有明亮的电灯的光? 怎么没有城市人群的熙熙攘攘? 怎么没有火车跑动的隆隆的地动天摇的声浪。 怎么没有火车汽车喇叭的“哒嘀哒嘀哒嘀哒嘀哒嘀哒嘀”的响? 怎么没有那个已经熟悉的爸爸的脸膛? 怎么没有了也是已经熟悉的“妈妈”的手的使劲的拧肉的疼,怎么没有了也是熟悉了的“姐姐”的善意的也许是玩耍的也许是故意的欺负? 啊,一切都定格了,一些都不发生了。一切…… 原来熟悉的已经能够忍受的生活没有跟来,被丢在遥远的地方。 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美丽的姑娘。 在20多岁以后,我们这个主人公当上了部队政治指导员的时候,教唱战士歌曲的时候,竟然把“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唱成了“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我的亲娘”。 现在我们这个被遗弃了两次的孩子,突然的又嚎叫起来。 嚎叫的小何应喜一边嚎叫,一边拼命的往奶奶的老怀里钻。 一个年事已经很高的老婆婆,哪里能够被反复的几天几夜的这样折腾。 何韩氏“嗷唠”的大哭起来。 三寸金莲的何史氏吓得浑身发抖,连声对公公何满成惊恐:“她们是冲见什么了!她们是冲见什么了!她们是冲见什么了!她们是冲见什么了!” qq634048849 第五章 驱鬼 何史氏连声对公公何满成说:“她们是冲见什么了!她们是冲见什么了!她们是冲见什么了!她们是冲见什么了!”一直非常相信儿媳妇的话的公公何满成连连赞成:“就是!就是!就是!” 老奶奶和小孙孙从几千里外一路风尘的回来。 肯定要碰见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 月子死的月子鬼, 吊死的吊死鬼, 水里淹死的淹死鬼, 饿死了的饿死鬼, 噎死了的噎死鬼………… 鬼魅的种类, 鬼魅的形象, 小脚女人知道的很多: 还有什么冤死鬼, 还有什么屈死鬼, 还有什么猫精, 还有什么树精, 还有什么母猪精, 还有什么牛精, 还有什么狐狸精……很多很多,小脚女人都知道。 其实,鬼,又称亡灵,说是死亡所留下的的魂魄,就是死人的幽灵。科学说没有鬼,所谓的鬼,只是人们对外界凶险的臆断。有人问:有没有鬼,到底有没有呢?不知道,因为很多问题科学还无法证实。鬼魂的定义:“一种能脱离肉体独立存在的思维或意识体,神学上将它视为生命延续的一种方式。” 这是千百年来神学届和科学界最具争论的名词,世界上几乎每个民族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关于鬼的传说。绝对唯心主义者他们相信鬼的存在,绝对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的存在。但是由于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各自的观点,使得相互都无法说服对方。至今这两大阵营都有各自的拥护者,客观一点的看法是:"由于没有充分证据,我们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鬼的存在!科学的精髓是实事求是,而不是单凭个人的主观臆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还需要未来的人们长期艰苦努力的探索。 鬼是不存在的,至少人们以前想象中的“鬼”是不存在的。人们总是在说人分为肉体和灵魂,而鬼一般又称为“鬼魂”,即只是人的灵魂,人的灵魂,又多为依附于肉体之上的,肉体的死亡,也就昭示着灵魂的附带死亡,或是思维的死亡。人的明示思维(如语言、行为等)是有方式保存下来的,而暗示思维,是无法保存的,也就确定了“鬼”是不存在的…… 资料可以找出许多。现在不是资料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 祖孙俩放肆的哭。哭着,祖孙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被风吹的呱嗒呱嗒的破门。 小脚女人已经活守寡了20年。在20年里,被各种恐怖的胆小如鼠。 小脚女人在瑟瑟发颤,瑟瑟发颤的小脚女人又嚷:“她们冲见了什么!她们冲见了什么!她们冲见了什么!她们冲见了什么!” 老态龙钟的,已经风烛残年的何满成连忙艰难的走到院子里喊人。 左右的邻居,还有前面的街坊涌来一群。 有本家的近门的何应喜的大嫂“母老虎”, 有本家的近门的何应喜的二嫂“呱呱鸡”, 有生产队的会计何长保, 有二哥“二皇帝”。 有曾经当过“大保长”长保的爹, 有曾经当过“轮流保长”的何国才。 有邻居的孩子。 也是以后成为何迎喜的玩伴儿和同学的豁嘴儿,何军英……何喜连,何疙瘩,何发海等等。 虽然非常的贫穷,街坊邻居的夜间时间却非常的富有,非常的慷慨。 满成婆和她刚刚带回来的小孙孙,冲见鬼了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一百多户人家的何庄村,打鬼的人迅速的跑来了,义务开始了声势巨大的打鬼活动…… 打鬼的人是三麻叔。 为什么叫三麻叔?因为他脸上确实有三颗麻子。 乡下人直白,、把他的大号叫丢了。 这是小何应喜长大后说的话。 现在,小何应喜躲在老婆婆的怀里,瑟瑟颤抖着看打鬼。 三麻叔是怎么打鬼的呀。已经不记得了。记不得就没有办法描写了?简直僵尸。简直白痴,简直无知!鲁迅写生孩子,是不需要实践做月子的。金庸没有女人写爱情死去活来! 三麻叔在寻找老奶奶和孙孙可能冲见的鬼。 屋里点着“洋油”灯,“洋油”灯的光亮亮堂堂的。 这个时候,早就喝了汤了,谁家还舍得点灯熬油?就是女人纺仅有的几两棉花,也舍不得点灯呀。 灯光下,人们非常兴趣的听三麻叔讲解鬼的理论。 三麻叔和许多人一样,有自己的表现欲。平时,没有办法表现自己,现在大家就把他看成了焦点。 三麻叔说:鬼是真的有哩。人死后有鬼魂的存在。鬼魂和身体的关系就象白天和黑夜一样的关系。鬼魂也就是一种黑夜,是害怕人的黑夜。人分肉体和鬼魂两部分,身体为鬼魂服务,鬼魂又依赖于身体,我们的心肝肺呀的是为了身体健康保留,这样才使鬼魂不消失。鬼魂的形成--当胎儿在母体的时候,开始的前三个月是很弱的,甚至可以说没有的,它的来源取决于大脑活动和体液(最主要的是血液,体液)的流动而形成的。所有的动物死后都有鬼魂,当胎儿三个月后,发育并且于母体的血液流动增多,渐渐形成了鬼魂。初生婴儿的身体接近于原始,所以很多的小孩(6岁)以下会看到鬼魂,他们不是在用眼睛看,而是自己的鬼魂和鬼魂的交流(3岁以下的小孩的视力范围是很近的),这时的小孩的身体和鬼魂的结合不是很融洽,容易受惊吓等原因而分离,这就是俗语的“丢魂儿”。 现在的小迎喜可能是丢了魂儿。 三麻叔继续说:傻子就不害怕鬼! …………世界上到处都是鬼魂。吊死鬼,淹死鬼,屈死鬼,饿死鬼,月子鬼…………看到了吗?脖子上套着麻绳的,舌头三尺长的满脸血道子的辔头缮发的那个女的,就是吊死鬼。看到了吗,那个抱着孩子腿的一个黑头的东西,就是一个淹死鬼,你们是从西边河过来的吧。废话,你从西边河上过来,从天上飞过来。还没有看见飞机是什么东西,很多人还没有看见飞机是什么东西。没有看见,也是听说过的。眼见为实际,耳听是虚吗!看到了吗,那个抱着满成大娘的腰的是…… 三麻叔在说鬼…… 小何应喜越发的惊恐的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使劲的抓自己的脖子,仿佛脖子是被什么绳子捆结实了出不来气一样,其形状,简直就是一个活脱的吊死鬼…… qq:634048849 第六章 姐妈妈 (本人是文学的痴呆儿,为什么本人是文学的痴呆儿?因为本人50年来一直一追求文学为理想,写过许多自我认为是文学的东西,其实没有多少人草里!人们要草里的是刺激,是热闹,是休闲,是娱乐,文学非常艰涩,非常没有人缘!因为已经文学痴呆了,没有办法,还是要弄文学,本人的新红色演义,爱情樱桃园,热血男儿国,都在起点这么伟大的网站凑热闹。如果谁闲暇无事干了,就随便溜一眼…………) 三麻叔在驱鬼。他越驱鬼,仿佛鬼越多。小何应喜越发的惊恐的哇哇大哭,这个孩子真讨厌,哭声特别的尖利森人!即便孩子还在“哇哇”的哭叫,前来看三麻叔捉“鬼”的人们已经看得乏味了,困倦了。人们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咳嗽着,吐着痰。说着话,先后离去了,最后离去的是三麻叔。三麻叔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他战胜了鬼,还是他被鬼战胜了。三麻叔更加的说不清楚,究竟鬼在什么地方?究竟有没有鬼?鬼究竟是什么样子。三麻叔虽然不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三麻叔虽然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没有鬼,但是,他一直非常认真的厉行自己的职责——因为,他捉鬼不是义务劳动,是要收取报酬的。 小脚女人给了三麻叔一碗秫秫。 三麻叔一点也没有推迟,就张开捉鬼用的褡裢。 小脚女人端来的一碗秫秫,就哧溜的哧溜进三麻叔的褡裢里了。 捉鬼的师傅走了,闹鬼的孩子还在闹。 孩子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孩子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好在现在是黑暗里,孩子已经哭红哭肿的眼睛,没有被奶奶看见。 奶奶抱着一直在哭闹的孩子,老婆婆已经睡着了。 奶奶的睡相十分的凶恶。因为睡相凶恶,儿子媳妇小脚女人一直嫌弃!更加嫌弃的是小脚女人一直嫌弃婆婆邋遢。不但是邋遢,更加的是肮脏!其实,奶奶还是很有人缘和本事的。 奶奶是张着嘴才能够睡着。张着嘴睡着的老婆婆还打呼噜。奶奶的呼噜非常奇特。奶奶的呼噜不是打的,奶奶的呼噜是吹的。 小脚女人一直在奇怪的看婆婆的睡相。 小叫女人看着婆婆的睡相,浑身就瑟瑟的发起抖来。 为什么发抖? 小脚女人哪里是在观看一个婆婆睡觉呀? 小脚女人分明是在观看一个尸体在出气。 只有临近死亡的人才吹气。 据说,人到老年,睡着之后,如果是吹气,就是在吹墓坑。 只要开始吹气的老人,已经临近死期了,即便还没有死亡,脚已经走到墓坑边沿了。整天和一个就要走进墓坑的老婆婆生活在一起,还有也是老态龙钟的公公!现在,又添了一个哭丧鬼的孩子!小脚女人怎么的不害怕? 爷爷说:“别睡了,搂着孩子睡吧!” 只一句的提醒,已经在熟睡的老奶奶就“啊”的彻底苏醒了。 奶奶醒过来之后,一点儿也不迷糊。 奶奶把还在哭闹的孙子搂在怀里,说:“我的小祖宗,我的小祖宗,我的小祖宗,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哭了。你再哭,就把我的心哭碎了!” 孩子还是哭。眼睛瞪得非常惊恐的还在看着墙的旮旯里哭。 夜已经非常的深了,非常深的夜,也开始了寂静。 寂静的乡下的夜里是恐怖的! 一声猫叫,是非常尖利的那种猫叫,是猫被什么凶狠的天敌追杀已经绝望了已经走投无路时发出的绝望的垂死挣扎! 猫头鹰从什么地方带着阴冷的风,飞着飞着就哧溜的落在门外一人多高的老椿树的低枝头上。 两只本来什么也看不太清楚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伸着头朝屋里观看。一边看,一边的“呱呱喵”, “呱呱喵”, “呱呱喵”, “呱呱喵”, “呱呱喵”的叫了五声,接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一阵笑。 不怕土叫(猫头鹰)哭,就怕土叫笑。 据说土叫能够闻见即将死亡的人的气味。 现在,土叫在明白明白的笑,就在门外几步远的一个人高的树上,明白白的在笑。 看来,婆婆就要不久人世了! 这样的想着,小脚女人越发的害怕, 越发害怕的小脚女人, 就越发的在意看婆婆。 越看越就看见一个骷髅在活动。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看一个骷髅, 一个骷髅的怀里抱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小脚女人就要惊叫出声了。 恰恰的就在这个时候, 门外椿树上的猫头鹰呼它它的翅膀扇动了,扇动着翅膀,猫头鹰飞到茅草的屋顶上。 猫头鹰是被什么声音惊动的吧? 就是清晰的熟悉的脚步声从黑暗的夜色里走过来。 清晰的熟悉的脚步声是闺女和女婿来了。 闺女是二闺女, 二闺女叫亮姐。 亮姐的丈夫也叫女婿叫老六。 老六是地主分子。 老六是一个老实的地主分子。 老六是一个勤劳的地主分子。 亮姐和老六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在家里睡觉了。 他们两口连夜来看望刚刚回来的娘家弟弟。“来,让姐姐抱抱!” 姐姐说着,就把弟弟抱在自己柔软的怀里! 一直在哭泣的孩子,咋的就不哭了。 弟弟的头就本能的朝女人柔软的怀里拱。 就像小猪崽, 就像小羊羔, 就像小小的老鼠儿子, 见到母性一样。动物的本能,动物的本性。 就原形毕露了。弟弟的手伸进了姐姐的柔软的胸膛上,弟弟的嘴巴就贴在姐姐的乳房上…… qq634048849 第七章 兰姐姐 奶奶在给孙子介绍:“这个是你的姐姐。你有两个姐姐。这个姐姐是二姐姐。你的这个二姐姐叫亮。你还有一个姐姐是大姐姐,你的大姐姐叫兰。都是你的亲姐姐。” 奶奶激动着给孙子介绍。 奶奶告诉这个瘦小的刚刚两岁的孩子,在这里,你还是有亲人的,不但有我,有你的爷爷,有你的娘,还有几家亲你的亲戚。看看吧,我没有骗你,你是有姐姐的。你在这里不但有姐姐,还有姑姑。还有你姥姥家。还有你舅舅舅母家,还有你的重姥姥家!重姥姥家真正亲的已经绝户了!绝户了,咱们就不去说他们了!对了,你还有很多外甥、外甥女。对了,亮妮呀,你怎么没有把思温、思云带来,给他舅舅玩呀?奶奶问孙女。 亮姐回答:“本来是要带来的,让他们亲热亲热,只是他们两个都病了!” “啊!他们咋病了呀。要紧吗?给他们发发汗呀!”小脚女人惊叫着喊。对于自己闺女的儿子,也就是对于自己的外甥,小脚女人非常亲切。因为血什么时候都浓于水。 “他们病了,你们咋就还来呀!”亮姐姐回答母亲的话。 “我听说一个弟弟回来了吗,他爹就催促我。我也是眼吧吧的跳,就急忙的来了。看看弟弟。可怜见的!可怜见的!可怜见的!我可怜见的弟弟!”亮姐姐说着,忍不住的流泪,流的泪水是热的,流的泪水是咸的,流的泪水是苦的。 亮姐姐流的泪水落在怀里的弟弟的瘦小的头上。 瘦小的孩子什么时候睡着了呀! 灯光下,姐姐在认真的看弟弟的脸。 啊!这是一张孩子的脸吗? 这哪里是一张孩子的脸呀! 这分明是一张瘦猴子崽子的脸! 除了肮脏肮脏肮脏的不能再肮脏的皮皮外,脸上根本就没有肌肉的踪影。 “也不给我们洗洗脸。”姐姐不由自主的嘟囔。 嘟囔的亮姐姐在流泪。泪水落在已经好象熟睡的弟弟的脸上,姐姐使用衣服的襟,给弟弟把脸上已经被泪水洗湿的脸轻轻的搽,啊。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这是一个非常瘦削的只有皮的孩子脸。孩子的身体还在发抖。 小脚女人催促女儿:“好了。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回去吧,家里的孩子还病着呢!” 是呀,啊。家里的孩子还病着的呀! 姐姐就把弟弟的抓得紧紧的手掰开,姐姐就把弟弟给母亲的怀里送。 小脚女人象躲避瘟疫一样的朝后躲,嘴里连忙的惊慌的说:“给你奶奶。给你奶奶。你奶奶亲他,照顾他。我可不敢担当这个责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担当不起呀!” 姐姐就把弟弟给奶奶。 奶奶嘴里呼喊着“我的儿”就接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 奶奶问:“六,他们又难为你了?” 六是一个男人。一个进来一直没有吭气的男人。如果不是奶奶问,这个男人就会一直的不吭声的下去。 六回答:“没!” 只回答一个字。 亮说:“他们成天让他掏大粪!” 啊,就是。 六的身上一直散发臭哄哄的粪气。 奶奶说:“忍、忍、忍。” 爷爷唉声叹气。小脚女人流泪。 亮和丈夫又看看弟弟,就离开了昏暗的洋油灯。 亮和丈夫向黑暗的夜里走去。 亮和丈夫刚走。 兰和三来了。兰的丈夫三来了。 夜路,一个妇女是不敢走的。据说,路上经常的闹鬼。还有“砸家”(土匪)。 兰姐说:“听说是给俺妈弄回来一个过继儿,我们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为什么要弄回来一个过继儿?是怕俺妈走了不成。我说妈,你早该打主意走个人家了。原来是可怜我和亮姐,我们早都成了家,你还在熬什么呀?等我爹?他早就死了。被枪子打死了!你还不相信。人家亲眼看见的!在这里熬到什么时候呀!都50岁了。再……” 再什么呀?再等几年,谁还要你呀! 女儿毕竟是女儿呀,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兰姐也是为人母亲的了。 为人母亲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伟大的母性。 母性的兰姐姐也是把可怜的弟弟抱了抱,哀叹:“干什么要过继呀,有什么要过继的呢!不就是空当当的院子吗?什么都是公家的了,以后,院子也要充公的。就是不充公,空当当的院子,能值金呀银呀?唉,孩子正吃奶!我叔婶也是心狠!”兰姐姐这个时候当然以为这个堂弟弟就是叔叔家的亲生儿子。这个以为一直以为下去。 奶奶说什么好,解释?不能解释的。只能说是过继。不能说出实情。实情是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姓何,实情是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爹娘。实情是国治过去的妻子根本就没有生育过儿子,实情是国治现在刚刚的又结婚了……一切都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为了儿子的声誉。 为了这个孩子的人生路程,还为了什么? 老婆婆只知道不能说。 兰姐姐还在埋怨:“这你们成等着受罪了,一家四口人,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年景又不好,还……据说,明年要有大灾。还要吃共产主义的大锅饭,看你们咋过呀? 交流:qq:6349048849 第八章 想男人 兰姐姐说着说着,流泪了。 兰姐姐的流泪当然引起了奶奶的流泪。 奶奶一直在流泪。奶奶的泪,有时候是在眼睛里流泪,有时候,奶奶的泪水是往心里流的。 人们都会说,世界最大的是海洋,人的心里能装下海洋,人们也会说,世界上最高的是天空,人的心里能装下天。 奶奶的心里能装下天吗? 奶奶的心里能装下海吗? 不知道。 没有人考证过呀。 现在,奶奶又落泪了。 奶奶为什么落泪了呀。因为,奶奶本来期望着的儿子媳妇,应该喜欢这个瘦小的孙子的。奶奶本来是应该了解自己的已经相处了几十年的儿子媳妇的呀。现在,老婆婆才突然的发现,人是世界上最难了解的东西呀。老婆婆竟然一直没有真正的了解自己当成亲闺女一样的儿子媳妇。原来,老婆婆一直认为,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就当数自己的大儿子媳妇小脚女人了。啊,现在,老婆婆还是希望,自己原来的几十年的对大儿子媳妇形成的看法——没有一丝儿差错! 啊! 神仙保佑。 老婆婆不信主。 小脚的女人是信主的。 兰姐姐和她的女婿还要逗留,小脚女人催促说:“赶快回去吧。她们要是醒了,会哭的。还要吃奶!” 兰姐的二女儿还在吃着奶呢。 吃着奶的女儿叫梅花,应该和现在的这个瘦猴子儿子一样的何应喜一样大小的吧。 兰姐和女婿快步的离开了。 小脚女人送出堂屋门,送出院子的就要倒塌的院门。 小脚女人本意是还要送,却不得不留住自己的小脚,因为,夜色实在太黑,夜色实在太深,就连树上的什么鸟儿也睡着了。 偶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什么叫,吓得小脚女人连忙的往回走。 小脚女人连忙的往回走。 小脚女人往哪里走呀?! 小脚女人是往自己家里走的呀! 小脚女人的家就在脚下呀! 这个很大的早就破落的大大的土院子,已经把小脚女人最灿烂的人生侵吞干净了。 从16岁的时候,小脚女人就来到这个院子里了。她是被大花轿抬进这个院子里的。她和他的丈夫也是有过短暂的美好日子的,她和她的丈夫也是恩爱有加的。生了一个闺女,又生了一个闺女,还生了一个儿子。闺女都存活了,都长大了,儿子却夭折了。夭折的时候已经十来岁了! 小脚女人一直在等候自己的丈夫回来。现在,还在等候丈夫回来。 小脚女人一直坚信自己的丈夫能够回来。 如果说,小脚女人有很多美好的道德,最重要的最美好的道德就是她的从一而终,致死不逾的道德! 婆婆把自己的儿子媳妇的道德印象的实在太好了,实在太高了。为什么呀。因为,老婆婆不是人生研究家,只有人生研究家,才能够研究人生的真实面目。世界上有许多难以研究出来的东西。原子弹,核武器,都被研究出来了,小小的人生,肤浅的人生,岂能够研究不出来!哈哈!研究人生的科学和人,根本就没有诞生出来!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明天也不会有!人生实在是简单的,人生实在也是异常复杂的。 小脚女人朝后院里去了,朝后院里是解手的。 小脚女人解手的时候最害怕,害怕从什么地方就跳出来一个什么男人。 小脚女人也是经常的想男人的,是女人都会想男人的。这是自然规律。 有一则短文说:哥哥如程蝶衣,化身一只蝴蝶,翩然而去,用美到惊心动魄的姿态,纵身飘远,乘一叶扁舟远离,滚滚红尘,浮向一片桃花盛开的地方,哥哥是男性中的金枝玉叶,用沉默铸造出灿烂的黄金,用哀怨的倩影,舞出缕缕幽魂,暮霭烟汀花火中,片片柔情蜜意。倘若说一个女子的婉约是迷人的,那么一个男子的婉约则是消魂的,哥哥那棱角分明英俊的脸,极具翩翩绝世佳公子的万种风情,有神妖的飘忽迷离,有情种的至情至信,如今品味更觉黯然神伤,儒雅风流一时之冠,绝艳凄美千古难锤,是多么精致的艺术,令你我叹为观止,或许红颜易老江湖秋水多,人生令他不再留恋,他把永恒青春惊鸿一瞥与无边牵挂献给世人,无情的跃出繁华掩映的属于他的时代,苍苍白发的哥哥只是梦的影子,所以哥哥的逝去,或许也是一种美好,他将婉约演绎到灿若烟花,朦胧婉约中依稀看到手执烟卷的他挺过被喝倒彩的青葱岁月,挺过与谭咏磷角逐歌坛的风云岁月,傲视群雄惟我独尊坚强走来,如今又为何与我们诀别,让我们无数次梦到内河,惊彻痛抵心扉的相思泪?我愿用一生去仰慕他的清辉…… 哎,小脚女人都想过什么男人,公公是家里的唯一的男人。这个唯一的男人照顾了小脚女人和小脚女人的孩子了十多年。他们一直在一个锅里吃饭,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几十年,就一直的相依为命,就一直的相互小心翼翼。 小脚女人一直防备被自己的公爹那啥! 现在,小脚女人是叫着婆婆在厕所里的,小脚女人嘴里和婆婆甚至公爹说着话,下边在尿泡;“该让孩子尿尿泡,小心一会儿尿一床!” 黑暗的夜色里,谁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个什么男人来呀,一直有很多男人在打寡妇的主意,包括寡妇的公公,村子里的人们都这样认为吗?起码,寡妇本人是这样认为的,一直是这样小心的,正是这样的小心…… qq:634048849 第九章 谁搂我? 黑暗的夜色里,谁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个什么男人来呀,一直有很多男人在打寡妇的主意,包括寡妇的公公,村子里的人们都这样认为吗?起码,寡妇本人是这样认为的,一直是这样小心的,正是这样的小心…… 小脚女人就是这样的一直的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胆的生活着,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小脚女人的丈夫卖壮丁走了,尤其是传说卖壮丁的人在企图逃跑的过程中,已经被国军开枪打死了。村子里本来就喜欢小脚女人的小脚的男人们就开始想象了。甚至包括小脚女人的公公。也有人甚至对小脚女人动手动脚。小脚女人日子烦躁起来。原来,在孩子还小,还没有死去,还没有打发的时候,当然,作为母亲的小脚女人的生活虽然残缺,但是也是充实的。儿女给她了很多的快乐。儿子夭折,女儿出嫁之后这多年里,小脚女人一直是一个人一张床的生活。床上的热,床上的冷,床板子的硬,夜里的寂寥,女人是知道的,女人是反复享受到的。知道了,反复享受了,在百般痛苦中,女人习惯了。习惯了独自一张床——即便一张床很寂寥,还是习惯一张床的寂寥。每每看到公公婆婆两个人一张床,也是有嫉妒的。每每想到世界上的人有男有女,有男欢女爱……就去想自己那个远去的丈夫——也许在明天,不,就在今夜,丈夫就可能,就肯定回来了!啊!已经是后半夜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呀!小脚女人提着裤子,没有来得及系腰带,就跑着回到公公婆婆面前。三个人已经相依为命了很多年,谁知道还要多少年。没有人想到自己会死。活着虽然不幸福,还贫穷,还残缺。也是想象明天可能不今天强。啊!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公公婆婆给自己弄来的过继的儿子!为什么要弄来一个过继的儿子?!说什么是为了让我老有依靠!谁也不想自己一天一天的变老。我还年轻。如果他回来了。我可能还能生个叫蚂蚱呢!我等他回来,我们要生一个,或者是生两个自己的儿子!我不要……哎,两岁的孩子,就离开了自己的爹妈!够狠心的。老婆婆就是狠心的狼!你原来狠心让你的大儿子去卖壮丁,你狠心让你的小儿子去当工人,现在,你又狠心把一个两岁的还没有断奶的孩子弄回来过什么“继”!小脚女人这样想着,就从三个人面前走过。她要自己还是独立的一张床,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张床,她不想让谁来打搅了她的习惯生活。奶奶说:“你搂着他睡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把孩子给你。我就是给你带回来的孩子。”小脚女人说:“你真能狠下心来!孩子还没有断奶,你就把他弄回来过我的继!你知道你的大儿子就不回来了?你知道你的大儿子回来了。我和他就不能生养了?四十八还能生一个叫蚂蚱!王三四,血苗旺,一直生养到70上!你带回来的孩子,两条路,一条是你咋把他带回来,你就把他咋送回去,另一条路是你自己恩养!”小脚女人说着就走到自己的床前,她要上床睡觉。奶奶抱着孙子撵到媳妇的床前。奶奶本来是想把真实情况告诉这个媳妇的。如果奶奶把真实情况告诉这个小脚女人,也许,小脚女人潜藏在灵魂深处的人性的善良也许就会很快的彻底的闪亮!然而,奶奶没有把真实情况讲给媳妇。奶奶甚至没有把真实情况讲给自己的老头子,没有讲给自己的闺女,没有讲给自己的可怜的孙子。为什么呀?奶奶是不愿意让孩子知道自己悲惨的可怜的非同一般的身世。现在,奶奶说:“他娘,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国治家给你的孩子。他们是考虑着你跟前已经没有孩子了,趁小就给你,好沾。你恩养大他,他给你孝顺。给你养老送终……”“呸!呸!呸!”小叫女人连连的呸着不吉利。她说:“你不要诅咒我。我才几岁?我还年轻!我还等他回来。我们还要生,还要享福。我不要什么养老送终。我不会……我不该老。你把他抱走,我才不搂他!”小脚女人说的坚决。奶奶就说:“你现在不习惯,等等也中。我先给你带。他就叫你个娘。”小脚女人说:“愿意叫就叫吧。反正,我不认他是过我的过继。我等他回来。我等……”小脚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小脚女人刚刚哭了一半声,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惊动了!啊,鸡子已经叫了,怎么还有人敲门!我说什么来了,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吧。也许现在的敲门声就是他回来了。小脚女人一激动,竟然迈不开步子了…… qq634048849 第十章 姑妈妈 小脚女人说:“愿意叫就叫吧。反正,我不认他是过我的过继。我等他回来。我等……”小脚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小脚女人刚刚哭了一半声,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惊动了!啊,鸡子已经叫了,怎么还有人敲门!我说什么来了,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吧。也许现在的敲门声就是他回来了。小脚女人一激动,竟然迈不开步子了…… 哎,不是什么盼着的那个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已经聚头,为什么又分开!为什么一分开再就没有再聚头的日子!这就是命?!难道命真的就是不可以违抗的。难道命就是不可更改的! 进门来的是姑姑何亭亭。姑姑何亭亭是在她的大儿子的陪伴下从20里外的家里赶来的。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娘家嫂子得了一个过继儿,尤其是这个过继儿子是二哥哥家的孩子,尤其是这个小孩子是母亲从几千里外就像远在天边的地方带回来的孩子,姑姑当然亲呀疼呀。人世间互相联系的是血缘,血缘最亲近的除了父母子女外,就是三亲了。什么是三亲——姑,舅,姨!三亲的首亲姑姑早把已经睡着了小手还在发抖,不是单单的小手还在发抖,是全身都在发抖的侄子抱到自己的怀里。抱着这个来自天阑的苦命的孩子,姑姑的热泪就呼呼的流下来。热泪流在孩子的脸上!孩子惊动了。又哭。孩子的哭声,把姑姑的心哭碎了。姑姑哭着说:“我儿!我儿!不哭!不哭!我儿不哭!我儿不哭!姑姑来抱你!”深夜是孩子睡觉的幸福时候。在更深人静的深夜,万阑具寂。婴儿都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在结实的房子里,在温暖的柔软的宽敞的床上酣睡,享受人生睡眠的大餐。这个已经开始人生流浪的二岁孩子,在恐怖的夜色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惊动。被打搅。也许这些惊动的本意是出于爱怜是出于伟大的爱护。动机与效果,往往的是矛盾。孩子哭叫着喊妈妈,喊爸爸,爸爸妈妈,这是人世间最简单的语言词组。这最简单的语言词组,是人间使用最平凡最经常的语言词组。这最简单的语言词组,表达的是人世见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也是表达的人世见最基本最深刻的人世依靠和最基本的人生幸福!然而,这人生最基本的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人生幸福人生安全保障人生最可靠的感情寄托,这个洋油灯下的两岁孩子,没有这些基本,没有这些简单,没有这些必须……现在,孩子在哭自己的爸爸妈妈。孩子哭,大人哭!大人哭的明白不明白?爷爷明白。姑姑明白。娘明白。他们明白——哎!为什么要过继呀!让一个两岁的孩子忍受人世间的生离苦痛。简直就是不顾骨肉亲情。简直就是灭绝人性。于是他们对自己曾经了解的那个何国治陌生了。啊,他已经变成一个贪得无厌的东西了!为了继承家里的破落院子,竟然把两岁的还在吃奶的孩子弄回来过继。简直……奶奶心里一直的在哭,她哭的明白?她哭的糊涂?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的是明白呀还是糊涂呀!因为,老太太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明白呀糊涂呀!为什么把自己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就丢在菜市街上。你要是孩子有什么先天的残疾呀,你要是……什么理由也不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在大街呀!好狠心的人呀!肯定是两口子打架了,离婚了!就是离婚了。国治的两口子不是离婚了吗!这个事情死也不能说出来的呀。说出来了让人家知道了,还不笑掉牙。还不把脊梁骨捣断!孩子的身世,更是死上八死也不能说出来的。如果人们知道了孩子的身世,他这一辈子可咋过呀! 母亲问闺女:“天明再回去吧?”闺女回答:“恩!天明了再走。路上紧咂!”母亲说:“那就睡吧。躺和你嫂子一个床。”姑姑说:“我搂住孩子。”就抱着孩子来到西间,上了嫂子的床。两个女人说着话就要睡。也没有瞌睡的。没有瞌睡的两个妯娌俩就说话。说的都是寡妇女人家的伤心话。因为姑姑的丈夫早就病逝了。已经病逝了十来年了。俩个寡妇说的话简直令人心碎。不同的是,姑姑的怀里搂着两岁的孩子,小脚女人的怀里也搂着个东西,是搂着一个枕头。已经被寡妇搂了许多年的枕头,已经被寡妇搂出了灵性。有了灵性的枕头比姑姑怀里的孩子还要可爱!在寡妇小脚女人的感情里。 qq634048849 第十一章 老爷爷 不同的是,姑姑的怀里搂着两岁的孩子,小脚女人的怀里也搂着个东西,是搂着一个枕头。已经被寡妇搂了许多年的枕头,已经被寡妇搂出了灵性。有了灵性的枕头比姑姑怀里的孩子还要可爱!在寡妇小脚女人的感情里。 姑姑一直以为自己怀里现在搂着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亲弟弟的骨血。世界上什么是联系人们的感情最亲切的纽带?我们曾千百次的纵情高唱:“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共产党亲!” 姑姑现在想:这个孩子这么的可怜,两岁就被过继给大娘。大娘明显的不热烈,明显的不喜欢,明显的是讨厌。你不喜欢我喜欢,你不热烈我热烈,你讨厌我不讨厌。赶明天了,我就把孩子带到我家去恩养,你个小脚女人想要,我还不给你呢。这样的感慨着,就睡着了。 孩子睡着了,没有吵闹,小脚女人也睡着了。刚刚的睡着,就开始做梦,梦中一个从山上冲下来一个斑斓猛虎,吊着眼睛,伸着舌头就追小脚女人,小脚女人跑呀跑呀!老虎追呀追,小脚女人慌乱中就爬上了树。什么时候我也会爬树呀!简直是西边出了日头呀!我什么时候也不会爬树呀!我什么时候也没有想过上树呀!没有想过上树,难道就不向往树上的风景吗?啊树上的风景好哩。青枝绿叶的。青枝绿叶的树上咋就卧着两只鸳鸯。小脚女人自己就变成了一只母鸳鸯。啊……黑暗的夜色里,媳妇闺女,外孙,孙子都睡着了。爷爷没有瞌睡,奶奶没有瞌睡,奶奶有瞌睡也没有瞌睡,奶奶实在太激动,这一躺的儿子处行,简直让老太太的灵魂震动。哎。还有,一去儿子那里半月20天,家里就剩了两个人。两个人一个人是儿子的媳妇,一个人是儿子媳妇的公公。一个人是名义上守了多年寡的寡妇,一个人是这个寡妇的公公。两个人已经在一个锅里吃了几十年的饭,两人人当然还有婆婆三个人一直的相依靠的 生存着。以往,婆婆在家的时候西媳妇也是和闺女差不多的呀。什么公公儿媳妇老死不相往来呀!就一所屋子三间房,中间也没有什么各档,夜里,这间能看到那间的床上的动静,也能清楚的听到那间床上的声音。更不要说白天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在一家生活。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半月20天在一个屋子里过。不会发生什么?也许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公公是好公公儿媳妇是好媳妇,也许本来早就发声生过什么了,只是被婆婆悄悄的容忍了!就是已经发生过甚至曾经多次的发生过什么,我们能够去谴责吗?也许在当时你可能谴责。但是如果时间过去了很久,你还能谴责得起来吗?现在是还在当时。奶奶悄声的问:“我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呀?”爷爷回答:“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呀。一切都是正常的过呀。就是说要大炼钢铁。说是要赶英国超美国!什么是英国美国呀!”奶奶显然对什么大炼钢铁不感兴趣。奶奶的兴趣显然在什么上,奶奶绝对是一个圣母般的善良人,奶奶也是一个女人,即便奶奶已经是一个老女人了。老女人也是女人呀!女人总是要管理自己的男人的。奶奶继续问:“你和西媳妇是不是又吵架了?”以前的时间里,公公和儿媳妇经常的为什么闲言碎语拌嘴。爷爷说:“没有!没有!一次也没有吵架!”奶奶就流泪了。原来没有奶奶的时候,爷爷和他的寡妇的儿媳妇是不吵架的呀。奶奶流过高兴的泪说:“不吵好!不吵好!人这么不容易,干吗要吵架呀。”爷爷拉拉奶奶的手,神秘的说:“你给我说实话这个孩子是怎么的回子事情呀!”奶奶连忙说:“什么怎么回子事情呀,根本就没有怎么回子事情呀!国治家就要再生了,还是一个男孩子,这个给他嫂子过继,他嫂子就不想着走了,这事情大家都是欢迎的呀!你也是欢迎的吧?” qq634048849 第十二章 顶梁柱 奶奶说谎的时候,小脚女人的梦还在继续。 梦里的母鸳鸯,被一只土豹子追赶。 母鸳鸯想飞起来,母鸳鸯也确实飞了起来,母鸳鸯只是怎么也飞不高。 母鸳鸯翅膀一直拉着地面。 突然,一阵鬼哭狼嚎。 小脚女人惊醒了。 是谁家的孩子, 是谁家的小孩子?!! 我的那个唯一的男孩子已经夭折了!夭折的那个男孩子,早变成一个狰狞的恶鬼,曾经经常的从阴曹地府里偷偷的跑出来,来到阳间,就来到破旧的窗户外,瞪着红灯笼的眼睛,朝破旧的窗户里嚎叫:“妈呀妈呀!头疼!头疼!头疼死我了呀!” 正因为,男孩子变成的狰狞恶鬼,经常的半夜三更出现在破旧的窗户外边,对小脚女人叫唤,原来隔挡的高粱夹山也被扯了,正因为有恶鬼纠缠,小脚女人才逐渐的改变对公公横眉冷对的态度——原来,寡妇一直怨恨:是公公把自己的丈夫买了壮丁。是公公心术不正! 自从闹起鬼,自从闹鬼越闹越厉害,寡妇就对公公尊敬了,不但尊敬了,寡妇还开始亲热了,不但亲热了,寡妇还开始亲近了。 三间房子,一家人,都是过来的人。都是已经把生命看到结尾的人。都是已经没有什么要成就什么伟大事业的理想,没有什么要创造什么巨大财富成为什么贵族的理想,没有什么要竞争什么干部的奢望……也没有现在网络流行的要成为什么白金作家要挣什么稿费等等愿望,有的就是平静的任凭日出日落,消磨时光,过一天算两晌,过一天少一天。能够吃饱就吃饱,实在不能吃饱,就忍着饥饿。能够安稳的睡觉,就安稳的睡觉。不能安稳的睡觉,就忍耐。 啊!狰狞的恶鬼,又来到破旧的窗户外。 狰狞的恶鬼,瞪着血红的眼睛。 狰狞的恶鬼在声嘶力竭的嚎叫:“妈呀妈呀!头疼!头疼!头疼死我了呀!” 狰狞的恶鬼的声嘶力竭的“妈呀妈呀!头疼!头疼!头疼死我了呀!”嚎叫声把小孩子惊醒了?!!! 肯定是的呀!要不然,为什么一个对这里一切不了解的小孩子,怎么就能够从熟睡里惊醒呢?不但惊醒了,还开始嚎叫,惊恐的嚎叫。 如果不是狰狞的恶鬼又来到破旧的窗户外,如果不是狰狞的恶鬼又在声嘶力竭的嚎叫:“妈呀妈呀!头疼!头疼!头疼死我了呀!”小孩子,一个从几千里外回来的还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在睡着里就突然的惊醒了呢?!! 小脚女人把身子龟缩到墙的角里。 小脚女人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窗外。 窗外有一双红红的眼睛在看着小脚女人。 红红的眼睛下是猩红的嘴唇。嘴唇里还有青面獠牙!在喊叫:在声嘶力竭的嚎叫:“妈呀妈呀!头疼!头疼!头疼死我了呀!” 姑姑早被嫂嫂和侄子惊动醒了。 东间里的公公婆婆连忙关心的问:“咋拉!杂拉!又杂拉!吓着孩子了吧!咋拉!杂拉!又杂拉!吓着孩子了吧!咋拉!杂拉!又杂拉!吓着孩子了吧!咋拉!杂拉!又杂拉!吓着孩子了吧!” 小脚女人说:“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奶奶呵斥:“什么又来了!又来了!什么又来了!又来了!” 奶奶呵斥着就起床,就走到破旧的木门后,拉开门闩。 奶奶走到儿媳妇的窗外。 窗外黑咕隆咚。 黑咕隆咚的夜色,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看不见,本来也许是什么也没有,有的可能就是黑暗,有的就是空无,有的就是贫穷。 不,可能还有的是在暗夜里窥探寡妇的不怀好意的鬼鬼祟祟的眼睛。 多少年了,为了帮助儿媳妇保守名声,婆婆公公一直在拼尽气力。 寡妇不易,寡妇的家人也是不容易呀。 公公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 远了不忍心,近了不可以。 现在,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公已经开始亲近自己的儿媳妇这个寡妇。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寡妇已经到了更年期了。更年期的女人已经没有可能风流了吗? 公公来到寡妇的床前。 寡妇门前是非多。 寡妇床前更加是非多吧! 现在,这是一家人! 这是一家老少四口的相依为命的四口人。 在这相依为命的四口人的感情里,什么事情,什么隔阂,什么难为情,都为活下去,都为孩子能够长大让路。 公公握住寡妇儿媳妇的手,安慰:“你安定!你安定!你安定!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看,把孩子吓着了!孩子吓着了!” 姑姑抱着嚎叫惊恐的孩子,两眼望着窗户外边。 窗户外边究竟有什么东西呀! 也许就是有什么鬼怪的吧!要是没有什么鬼怪,嫂子一个大人,一个已经四十七,八的女人,一个本来在白天一切都是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的指着窗户外说看见了鬼,不但眼睛里看见了鬼,还在耳朵里听到了鬼的叫喊? 啊! 对了,我们娘家这个院子本来就是不干净的!姑姑暗地里想。 记得小的时候,我有一次病了,就仿佛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在院子里窜动!姑姑脊梁沟里冷汗流。天还不亮,天一亮了,就没有鬼神了。对了,公鸡一叫,魔鬼就走了!天一亮,我也该回家了。我们家没有什么闹鬼现象。 闺女建议:“爹!你不要走!你也上床,和我们一起吧!” 寡妇的手拉着公公,紧紧的拉着公公。不让公公走离。婆婆也闩上门。婆婆也来到寡妇的床前,婆婆也坐到寡妇儿媳妇的床上。公公咳嗽了。公公咳嗽了!公公的咳嗽声仿佛是驱赶一切牛鬼蛇神的灵丹妙药。什么窗外的红眼睛红嘴唇的恶鬼,什么耳朵里的鬼叫声,什么害怕?统统的让路了,统统的没有了。婆婆和儿媳妇两个人连连的给老头公公捶背…… 啊,这个家庭,现在的唯一的顶梁柱子,竟然是这个瘦小的体弱多病的年过七十的老头……………… qq634048849 第十三章 干瘪的乳房 几乎闹腾了一夜,孩子边闹,边睡,大人们,准确说是老人们,也是边陪,边睡。一个粘鱼满锅腥。一个孩子闹腾,三个大人睡不成。 为什么孩子一直闹腾, 为什么一直试试乎乎的好象一直的在闹鬼, 为什么没有人想到孩子是不是已经染病? 为什么没有想到闹鬼的人已经染病? 这些非常简单——在今天看来的问题, 在当时是非常深奥的。 除了文化的缺乏, 更加的是传统和物资的匮乏。孩子闹,肯定是冲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世界上,并不是单单的只有人。还有老虎豹子,还有野猪什么!天地人神鬼。孩子小,阳气不足,鬼魅容易纠缠。 天已经非常明亮了, 大锅饭已经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了。 究竟有没有诱人的芳香? 谁也记不清楚了。 因为经历那个时代磨练的我们,这个故事的主要人物,当时可以记忆的老人们,已经早上天堂。 如果人生真有轮回的话,他们也许早就轮回到我们现在的人间,或者潇洒男人,或者漂亮女人的幸福生活。 我这里首先祝愿他们都是已经搭乘邓大人的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时代列车。千万不要贫穷啊! 老奶奶应该是我们许多现代文学网站的读者不喜欢的主角。 现代文学网站的读者喜欢的主角是灵异,是穿越。是什几吧的垃圾。没有人喜欢你几吧的真实。为什么没有人喜欢真实?因为这个世界实在太虚假实在太虚伪了。 就像现在起点文学网站的读者喜欢灵异,穿越一样,孩子的何应喜喜欢的是乳汁。 这个贪得无厌的乞丐的男孩,总是把饥饿当成他生命最重要的。 何应喜他从昏睡的梦中刚刚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寻找可以给他甘甜,或者苦涩,或者辛辣的乳汁…… 也许在这时的孩子的印象里乳汁的关键不是甘甜,乳汁的关键是没有了,是中断了,是没有干枯的时候就被人为的残酷的中断了。 为什么把奶孩子的乳汁中断? 这是我们现代社会发展文明的一个象征。 现在文明的社会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就是人人追求自我的幸福。 一个年轻的20来岁的身体,正在追求阿娜多姿和无限性感的年轻母亲如果把自己丰满的乳房任意有孩子糟蹋蹂躏,乳房下塌影响形象。 这是现代我们很多婴儿从生下来的那天开始,就被断了人奶,吃上了牛奶,吃上了羊奶的根本所在。我们的主人公童年的时代,不是因为母亲的美容,不是因为母亲的追求性感,不是因为母亲的自私,不是因为母亲的不负责任…… 是因为什么呢? 这是故事的关键情节。 孩子爬起来寻找母亲的乳房。 孩子爬到小脚女人的胸前。 已经50岁了的小脚女人是这三个女人中最年轻,最漂亮,最性感,最可能拥有乳汁的。孩子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就爬到小脚女人的已经干瘪的已经乳腺增生了的乳房上……………… qq634048849 第十四章 野兔崽子 小脚女人有一个习惯,这个习惯后来就像传染病一样的传染给了她的下一代,她的这个下一代虽然与她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不但与她本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甚至与她的种族也没有什么关系。小脚女人是汉族。汉族的小脚女人把她的习惯传染给了一个可能是壮族孩子。小脚女人的这个习惯是天亮了就瞌睡了,尤其是中午非要午觉。为什么爱中午午觉呢?据说中国人大多中午午觉。日本人就不睡午觉。日本人把时间看的比命珍贵。中国人把享受看的比时间珍贵。我们现在说孩子爬到小脚女人的还是丰满的胸上。还是丰满的女人的胸上一般是拥有乳房的。乳房一般都是正常的,正常的乳房的重要功能,一是养育后代,无孝有三,无后为大!那是束缚女人手脚的封建道德观念!封建的道德观念,已经对人类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13亿中国人民,大多数人是在这种道德观念下出生成长起来的。封建的道德观念把中国培养成泱泱大国。连赫鲁晓夫的原子弹也害怕中国的人海战术。人多证明中国女人的乳房伟大。女人的乳房据说还是性器官。据说这是现代人研究发明的。现在国家养着许多研究机关,这些拿、着国家特殊津贴的科学家伪科学家吃饱了没有事情干,就研究人体上的器官的那些是性器官!孩子的何应喜这个时候知道乳房是性器官吗?奥地利的那个什么心理学家叫什么fuluoyide写过什么《梦的解析》,是一本改变世界的书。在这本改变世界的书中,他宣称:人的第一次性行为是和自己的母亲!因为人从母体中降生,就是从产道里出来的。产道标准标准的就是女人的性器官!从这个意义上解释,任何人的第一次性行为都是和自己的母亲。还有性行为科学家研究:任何人的第一个恋爱对像都是自己的父母。女孩子是从爱自己的父亲开始,男孩子是从爱自己的母亲开始!如果这个观点成立,我们的主角何应喜现在在探询自己的恋爱对象?非常简单,非常本能,瘦骨林林的两岁多的孩子脏兮兮的猴子一样的孩子就非常顺利的摸到了小脚女人的奶,不但非常顺利的摸到了小脚女人用于奶孩子的乳房,还非常本能非常利索非常凶狠的吸住了小脚女人的已经有过乳腺增生并且已经被火针反复针灸过的已经瘸了的乳房的头!不但已经吸住,而且几乎是咬住了女人的乳头!女人被从梦中弄醒,女人抬手就把小小的孩子推了一个仰八叉。女人非常讨厌的骂:“小兔崽子………… qq:634048849 第十五章 仰八叉 小脚女人把孩子推了一个仰八叉。 仰八叉的孩子没有气馁, 仰八叉的孩子没有生气, 仰八叉的孩子没有痛哭, 也许仰八叉的孩子,已经把这种仰八叉习以为常了, 也许仰八叉的孩子,以为这样是爱护,以为这样是亲切,以为这样是玩笑,以为这样是非常正常……不管如何,这个孩子绝对不是第一次经受这样的待遇。 仰八叉的孩子迅速的爬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笔者的qq在跳动。看看它,很长时间了,只顾码字,一直冷落了我的。qq。跳动的qq,在说什么?qq说的是谋谋人的什么报告?!没钱的,养猪!有钱的,养狗!没钱的,在家里吃野菜!有钱的,在酒店吃野菜!没钱的,在马路上骑自行车!有钱的,在客厅里骑自行车!没钱的,想结婚,有钱的,想离婚!没钱的,老婆兼秘书,有钱的,秘书兼老婆!没钱的,假装有钱,有钱的,假装没钱!人啊,都不讲实话。说股票是毒品,都在玩;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当今社会,穷吃肉,富吃虾,领导干部吃王八;男想高,女想瘦,狗穿衣裳人露肉!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旧社会,戏子卖艺不卖身,新社会,演员卖身不卖艺!工资真的要涨了!心里更加爱党了!能给孩子奖赏了!见到老婆敢嚷了!敢尝海鲜鹅掌了!闲时能逛商场了!遇见美女心一切都他妈白想了白痒了!结果物价又涨了!!!什么什么呀!还写我的昨天的红色寓言呀! 仰八叉的孩子坚强的爬起来。坚强的爬起来的孩子简直就是一个疯狂的小野狗。疯狂的野狗扑在小脚女人的已经被针灸的发黑的乳房的头上,疯狂的吸允!小脚女人再次的把瘦猴一样的孩子又推了一个仰八叉,不但把孩子推了一个仰八叉,还愤怒的斥责:“小兔崽子!真烦人!”又一个仰八叉。仰八叉的孩子没有痛苦,仰八叉的孩子反而觉得非常开心高兴。竟然笑咯咯的叫什么妈妈。叫着什么妈妈,有扑到小脚女人的怀里……小脚女人愤怒的掂着孩子细细的瘦脖子,把孩子丢到床前的肮脏的地面上。这次孩子委屈了,嘴里咿呀哇啦的叫喊着什么。叫喊着什么的孩子竟然丢弃床上的景象,朝门缝边走。门缝里已经透进来白天的光。什么声音在响?合作社里的大锅饭已经熟了。洪亮的早饭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奶奶抱起孙子,哄着说:“走!走!我们去吃大锅饭了!大锅饭的锅呀,孩子你还没有见过的呀!是真的大呀!” 街上到处是朝大伙上跑动的人们……大锅饭的也是饭的芬芳已经在黄土的大街上飘扬弥漫开去…… qq634048849 第十六章 娃娃山 孩子在老奶奶的牵扯下,一步一磕的走。孩子在老奶奶的牵扯下,一步一磕的走。孩子在老奶奶的牵扯下,一步一磕的走。孩子在老奶奶的牵扯下,一步一磕的走。为什么你老是使用重复的语句来表达你的故事你的人物,你的语言甚至你的整个作品????读者重要非常愤怒的指责我。我的作品是文学作品,阅读文学作品需要有一定的文学修养。文学就像音乐,文学就像戏曲,文学就像美术绘画,文学就像天上的云和月星和太阳,它需要你去理解去赞赏需要你去欣赏。需要你去歌唱。你把我的“孩子在老奶奶的牵扯下,一步一磕的走”谱上1234567娱乐,你就会发现原来是这样的富有韵律。阳春白雪,和者盖寡。为了追求点击,我们还是下里巴人,我们还是垃圾一些吧。孩子饥饿的跳跃。孩子一只手被奶奶牵扯着,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嘴里。为什么在自己的嘴里呢?因为饥饿是一种感觉。饥饿这种感觉需要慰问。饥饿这种感觉需要欺骗。小小孩子已经知道使用慰问和欺骗来对付饥饿的侵袭吗?人本能就会欺骗的。欺骗是人的与生俱来的本性。孩子的手在嘴里被不停的吸允。孩子手上本来的肮脏的污垢,肮脏的污垢可能是孩子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孩子手上本来的肮脏的污垢,肮脏的污垢可能是孩子自己的小便和大便的颗粒,孩子手上本来的肮脏的污垢,可能是老奶奶手上的肮脏,本来可能是小脚女人已经乳腺增生的乳房上的灰垢,孩子手上本来的肮脏的污垢本来就是肮脏和污垢,肮脏和污垢,被孩子吸允到自己的嘴里,并且香甜的咽到自己的肚子里有营养吗? 老奶奶牵扯着自己的小孙子。老奶奶想把自己的小孙子抱在自己已经骨如柴的怀里,实在没有气力,已经饥饿了很长时间,奶奶的身后是老爷爷,是小脚女人,还有来走亲戚的姑姑,还有姑姑家的孩子来都!家中没有一粒粮。就要实现共产主义了。共产主义是什么样?共产主义就是想什么就什么,按需要。现在已经是共产主义的前夜里了——实现大锅饭,多么的幸福,饥饿了就到大锅饭上去吃……………… 人山人海。都是拥挤着吃大锅饭的人们,人们中当然有老的有年轻的有男的有女的,当然有很多衣服破烂的孩子,孩子一个一个一群一群就像孙悟空的花果山水连洞的猴子群…… qq634048849 第十七章 豁嘴儿 小应喜的手一直在嘴里吸允。吸允自己的手指头,是很多人幼年时候的孤僻动作。 你不要以为:你自己现在是一个很有作为的什么狗屁作家,你不要以为自己现在是一个窈窕素女,你不要以为自己现在是一个潇洒公子,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领导,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官员,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是一个总统,议长——其实,贫民和贵族本来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人,都是一样的从母亲的产道里屁滚尿流出来。没有人从母亲的嘴里吐出来。 小应喜吸允着自己肮脏的手指,瞪着饥饿和期待的眼睛,无限向往的看着野孩子们在“杀羊羔”。 “杀羊羔”的队伍的“头羊”是一个“豁嘴儿”!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他的嘴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别的小朋友的嘴唇是上、下两片。其他大人的嘴,都是上、下两片。 “豁嘴儿”是上面两片嘴唇。本来上面两片嘴唇,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他不笑。 关键是“豁嘴儿”的三片嘴唇儿,一直非常夸张的喊叫。 非常夸张喊叫的“豁嘴儿”,舌头和牙齿全部的就要暴露出来…… 在“豁嘴儿”的夸张的带领下,“杀羊羔”的孩子们的长长的队伍,像一条来回扭动的左右摆动的巨大的肮脏的虫。 这个巨大的肮脏的虫,一张张肮脏的饥饿的嘴巴,一直高声的喊叫着已经流行的儿歌: “吃了大伙饭,穿上花布衫,城里开大会。排成鹦哥队,你也扭,我也扭,毛主席领导不嫌丑!…………………………………………” “孩孩孩,快快长,长大咱也当个事务长,人家吃半斤 ,咱吃16两,叫你爹蛋咬光(沾沾光)!……………………………………” “…………排队,排了半晌,一个人领了二两,掰开一看,还是菜莽(菜团子),大人吃了心慌,小孩子吃了尿一床!…………………………” ……………… 经不住诱惑,小应喜就从奶奶的手中挣脱。小应喜歪着干瘦干瘦的腿,步履蹒跚的朝孩子们的队伍里挤。 “豁嘴儿”命令:“不要他!不要他!” 众位孩子组成的肮脏的巨大的虫,“呜哇呜哇”的叫着,就把小应喜围到中央。 本来一群肮脏的,但是还是温顺的小绵羊,小山羊,突然间就变成一个个气焰嚣张的小野狼……… qq634048849 第十八章 领菜莽 “豁嘴儿”领头喊:“一,二!” 一个个气焰嚣张的小野狼一起喊叫:“飘老虎!” “豁嘴儿”领头喊:“一,二!” 一个个气焰嚣张的小野狼一起喊叫:“小杂种!” “豁嘴儿”领头喊:“一,二!” 一个个气焰嚣张的小野狼一起喊叫:“没人要!” “豁嘴儿”领头喊:“一,二!” 一个个气焰嚣张的小野狼一起朝小应喜:“呸!呸!呸!”吐吐沫!掳鼻涕!你拳,我一掌,你一脚,我一腿……小应喜被吓哭了!小应喜被围攻哭了!小应喜也是被众位孩子打哭了。 老奶奶喊叫着,骂着,把自己的把孩子护到自己肮脏的裤裆下。 排队领饭的人们拥挤着。 人们的手里有的是掂的木盆,“豁嘴儿”的妈妈“呱呱鸡”是拿的木盆,“豁嘴儿”的爹爹“二皇上”的两手在袖筒里跟在女人身后。大嫂“母老虎”和儿子媳妇胖妮儿也是木盆儿拿在手中。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一个个衣服破烂的人,一个个头发上明显有虱子卵点点挨点点的人。尤其是“豁嘴儿”的爹爹“二皇上”还一边从捏州不停的捏出虱子来。一边的捏,一边的看非常胖大的虱子…… 铁盆铁锅已经被强行交公了,因为要大炼钢铁,要在钢铁产上赶英超美。 据说,只要钢铁产量赶英超美了,中国就更加无敌于天下。 人们中有的手里端的是瓦盆, 有的手里端的是瓷盆…… 就是没有铁盆, 连碗也是木瓯和瓦碗…… 队长在喊,“都排好队,不要加塞。不要加塞。必须是本队的人。外队的其他人不领给饭!” 怎么办?姑姑和外甥当然是外地的人,不但姑姑和外甥是外地人,就连小小的应喜也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呀! 队长可着嗓子喊:“大家听清楚了,按现在在册的人头领饭。我们实行的是共产主义的按需分配!有一个人头,就按需要分配给你们一份。大人是三两。是三两菜莽。孩子是一两菜莽。为了保证大家吃饱后上地干活,我们准备的大锅汤。汤只要是在册的人,随便喝!” 啊,汤随便喝!!!!! 抢呀! 你抢! 我抢! 男人抢! 女人抢! 大人抢! 孩子抢! 乱抢!!!!!! 勺子抢不到手,下盆挖……下碗挖,什么汤?稀的马尿一样……靠你妈的比!粮食都到哪里去了?交公粮了!你有本事去给上头要回来呀! 轮到老奶奶领饭了。 “几口人?” “我们家三口大人,一个小人,加上我闺女和外甥……” “只领给你和你老头和你媳妇三人的。” “我孙孙的?” “没有!没有他的!” “为啥?” “你问我,我问谁?” “还有我闺女和外甥的?” “叫她们回她们的大伙上去领!” “十几里路,走回去了,早开了饭了!” “谁叫他们留下的?不是规定各家各户不准留客和生人吗?不是规定不准收留什么人吗?你为什么收留一个孩子,不但收留一个孩子,还留客!没有你们家的饭了!什么?你要上告。好呀,等您上告赢了,我再给你打饭!老……什么……我等你!” “光当”!!! 领饭的小窗户关严了!!!! qq634048849 第十九章脚踩菜莽 奶奶愤怒的与打饭的人理论。奶奶从18、20岁开始,就给人接生。几十年已经把成千百人从尿厩里接到人间。现在这个打饭的人是罗锅。罗锅当然也是老奶奶从女人的屁股眼里扣弄出来的。因为当时女人难产,如果不是奶奶手段高,世界上就绝对没有罗锅这个性命。对于自己哭哇的一声来到人世界,罗锅本来是没有记忆的。即便是有记忆,这么多年了,时间绝对可以冲刷一切记忆的呀! 奶奶在打饭的窗口外蹦着脚叫喊:“你个兔孙,你个孬孙,你个牛靠的,你个马日的,你个没有爹娘的东西,你是从驴肚子里屙出来的,你是从你妈的嘴里吐出来的。你不给我们打饭!我们孙子不是姓何?我们闺女不是姓何?姓何的人为什么不打给我们饭?!饭是你家的呀?你个穷光蛋,我们家的16亩土地都缴公了,我们家的16亩地是我们祖宗辛辛苦苦汗水挣下的。16亩地打多少粮食呀!为什么不让我们吃饭?!!!要知道你个罗锅是这个没有德行,当时,就该把你在你妈的比里憋死你!!” 人老了,老了就是资本,更加人家的儿子还是工人阶级。 任凭你骂! 你不是有气力吗? 你有气力可以靠塌天吗!罗锅嘴里小声的嘟囔:也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有本事你骂队长!有本事你骂公社,有本事你骂县上!有本事你骂省上!有本事你去骂中央!中国上下都是这个样!你有本事去日他们! 随便。 奶奶骂, 孩子哭。 为什么孩子哭呀? 一是被吓着了,更重要的是看着人家的孩子在啃菜莽。 奶奶的战斗终于取得了小小的本来就属于的胜利。 队长何高黑封着脸从大伙房出来了。这个解放前绝对是无产阶级的绝对是贫下中农的光杆条,到人民解放的时候,绝对上无片瓦,下无立椎之地的人,不但分到了土地,不但分到了房子,更加的是一个恶霸地主被枪毙了,地主的漂亮的媳妇,还有一双儿女都成了这个贫下中农无产阶级的战利品。黑封着脸队长何高吆喝:“你叫唤什么?你叫唤什么?你叫唤什么?你叫唤什么?你再叫唤,连你们三个大人的菜莽也给我交回来。还叫。我给你戴上秦椒帽子游街。开大会批判……”队长何高的脸变的晴天。因为,队长的媳妇——也就是恶霸地主的遗孀对队长瞪眼睛了。队长何高怕什么?就怕女人不让上床!女人本来与老奶奶关系密切。队长何高大发慈悲:“把小儿子的饭给他!半个人的!对!是半个人的!不是一牙人的!”小脚女人连连的给队长作揖。因为,按照规定,三岁以下的孩子是一牙人的定量。两个一牙加起来才能是半拉。 终于,领了三个半人的“饭”。 为什么是三个半人? 奶奶, 爷爷, 娘, 都是大人, 孩子何应喜是一个没有成人的孩子。 没有成人的孩子,三岁以下的孩子,应该是一牙!被照顾,就领成了半拉人的定量。 这是绝对合理的。 孩子怎么能和大人吃一样多呢? 菜莽大人二两, 小人当然是一两。 应喜手里抓着一个菜莽, 往自己早就饥饿的嘴里塞。 菜莽的皮是用粗粗的高粱面做的。 高粱面是深红深红色的。 深红色的高粱面皮里边是蔬菜。 什么蔬菜呀? 树叶, 什么树叶? 榆树叶? 美得你肝疼。 榆树叶已经被弄光了, 现在菜莽里使用的是臭春叶子。 你吃过臭春叶子吗? 不但有臭春叶子, 还有麦苗子, 还有…… 没有什么菜, 菜长不出来, 就被人啃光了, 小应喜啃了几口, 愤怒的把菜莽丢在肮脏的地上…… 为什么要丢在地上,还丢在非常肮脏的地方呀?不但丢在肮脏的地上,抬起肮脏的脚就要踩…… qq:634048849 第二十章小蛮子 小应喜啃了几口,愤怒的把菜莽丢在肮脏的地上……不但愤怒,还歪着脖子不行事的叩!这个小东西,一副不幸事的样子! 为什么要丢在地上,还丢在非常肮脏的地方呀?也许是品出菜莽的难吃,也许是因为菜莽气味的恶臭,也许是生气:为什么吃这样不能吃的东西,这是喂猪猪也不喜欢吃的东西!…… 我知道这个作品不会吸引太多的眼球,现在生活确实已经富裕了。已经不是很多人贫穷了。已经没有人关注穷人了,已经进入了笑贫不笑娼的现代。现在也许很多人不饿肚皮了。饿不饿肚皮,只有穷人才知道!宁可卖比,也不受穷。这就是现代人对于贫穷的畏惧。这就是现代妙龄女郎抵御贫穷的既定方针!宁可当二奶三奶四奶五……奶,也不去受穷!再说,被遗弃的孩子毕竟是少数!幸福的孩子毕竟占到绝大多数!我不是被遗弃的。我的命运好。 小应喜啃了几口手中的菜莽,愤怒的把黑油油脏兮兮的多半个菜莽扔在肮脏的地上,不但把黑油油脏兮兮的多半个菜莽扔在肮脏的地上,还追着用脚去踢…… 奶奶看见了,很多欣赏者也同时看见了小应喜扔菜莽的行为。尤其是罗锅的眼睛看的更真切。不但罗锅看的真切。“豁嘴儿”, 喜莲,“红头老千”,“半拉黑,”“冇屁股!”“货底儿”,何疙瘩,何俊海,等等的孩子们都看到了。就连“带肚儿”何根长,何天意,“地主羔子”何粪堆和何香兄妹等等许多孩子都看到了。罗锅的嘴快,已经喊出了:“报告队长队长!小蛮子把菜莽扔了!!!” “豁嘴儿”嘴可能因为“豁”出气就快,就方便,也喊出了:“小蛮子把菜莽扔了!小蛮子把菜莽扔了!” 很多嘴快的已经喊出了:“……” 更加有脚快的孩子喜莲,“红头老千”,“半拉黑,”“冇屁股!”“货底儿”,何疙瘩,何俊海,“带肚儿”何根长,何天意,“地主羔子”何粪堆和何香兄妹已经就要抢到已经在肮脏地上滚了几十个滚儿的已经沾满了垃圾和尘土的多半个菜莽了。 奶奶疯了般的把已经肮脏了的菜莽抢在自己的手里。 奶奶用古老的已经骨瘦的手,摩挲粘在菜莽上的垃圾和尘土。 已经粘在菜莽上的垃圾和尘土,怎么能够被摩挲去了呢?! 肮脏还在, 垃圾还在, 尘土还在, 口水还在, 奶奶把肮脏了的菜莽往孙子的嘴里塞。 孙孙倔强。 倔强的孙子咬着牙齿。 倔强的孙子还“呸!呸!呸!” 队长已经被什么人报告检举而出面:“怎么了,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我看是吃饱撑的!嫌菜莽不好吃,竟敢浪费共产主义的菜莽。告诉你满成奶奶。我只准这个小蛮子一次,如果再发生,我就命令三天不分给你们一家饭吃!叫他给我调皮捣蛋!”罗锅连忙粪克郎跟着屁哼哼:“对!对!把他个小蛮子的料兜吊起来。饿他个十天八天,别说是菜莽,就是沙土,他也朝嘴里填!!!!” 老奶奶连连向队长道歉, 老奶奶是怎么的道歉的呀? 奶奶打着自己的老脸,哭着说:“作孽呀!作孽呀!为什么要投生成人呀!为什么要托生成人呀!为什么要投生成人呀!为什么要托生成人呀!大人都咽不进肚子里呀!孩子怎么朝肚子里咽呀……” 啊!孙子跑到哪里了呀? qq:634048849 第二十一章 拿秦琼 孙子跑到哪儿了? 小应喜追着伙伴们,趔趄趔趄的跟到井旁。 看瞎子石头打水,是所有男孩子的嗜好。 瞎子石头一直承担着为大伙房担水的劳动。 从深深的井里,捞出一桶又一桶沉重的水,是一项非常单调甚至是危险害怕的劳作。这个单调的充满冒险,甚至令人胆寒的劳动,在瞎子石头的操作下,变的津津有味,变得井井有条,变得满足充实。 何庄村千百年来,唯一的一口水井距离大伙房不是很远。 唯一的这口水井是建设在高于地面的这个台子上的。 从路面上到一级、两级、三级、四级石头台阶上,就来到的水井旁。 水井口是一个东西两米,南北两米的正方形。井口大,井水里白天能看到太阳,晚上能看到月亮和星星。 为什么要弄这么大的口? 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 因为这口水井已经千百年的古老了, 古老的连井口的条石都被打水的钩担和绳索拉出来一道,又一道,一道挨一道的深深的沟豁…… 队长出于照顾瞎子一条生路,就把为大伙房担水的任务,交给瞎子石头。 瞎子石头已经非常熟悉自己的劳动路线和劳动现场环境。 瞎子石头使用一根棍子探路,就熟悉的来到井旁。 四四方方的巨大的水井口,让人看一眼头晕。 井里头的水映照着天上的云彩。 云彩好看吗? 看到云彩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云彩在井里非常美丽。 井里还有许多的人影儿。 有你,有我,有他!有大家! 小应喜在石头叔的怀抱里。 石头叔是一个瞎子。 石头叔从来不曾看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石头叔的世界就是脚下的巨大的坚固的青条石。 石头叔的世界就是井里头的水。 水有多深? 水有多清? 石头叔不知道。 石头叔知道的是水非常甘甜。 因为水位很低,水就清,就甘甜!石头叔除了眼睛生下来就瞎,其他什么都是绝对的帅男。 石头的身材像山一样。 石头的胳膊简直像钳子一样的夹着小应喜的腰。 石头叔歌唱:“四四方方一座城,城里城外拿秦琼,拿住秦琼还好受,拿不住秦琼落根绳!” 奶奶吆喝:“瞎石头!瞎石头!你快把我们放下来!你快把我们放下来!你快把我们放下来!你快把我们放下来!” 奶奶吆喝着,人就疯了样的拉住石头。 瞎石头小心翼翼的把小应喜放在他自己的屁股后。 石头的面是向着井的,屁股后面当然是坚实的地。 奶奶把孙子拉在手里,连连的后退着训斥孙子:“你个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掉在井里谁去捞你?!!没有人去捞你!淹死你。多少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老太太的思想意识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希望小应喜活在世界上。 寡妇不待见小应喜, 左右邻居,因为宅基的利益,也不希望出现什么过继的事情, 还有罗锅子, 还有队长, 甚至不久前再婚的孩子原来的养父,当时就后悔不该从菜市街心软的拣回来一个累赘…… 谁也不愿意多一个张嘴吃饭的人呀!! ……我可怜的孩子,只有奶奶我才是你的亲人呀! 老太太紧紧的把孙子搂在怀里。 石头说:“婶子。叫应喜看看,叫应喜看看,叫应喜看看学学我是怎么打水的。应喜他早晚也要学会打水挑水的呀!你要应喜他回来过继,还不是为了他长大后侍侯你们一家人吗?过不了几年,应喜他就要为你们担水干活了!” 啊!奶奶怔怔的定住了。 要孩子的真正目的? 竟然被一个瞎子说出来真实了! 就是呀! 什么善良? 什么高贵? 什么无私?……都是虚假的! 真实的是:要让这个还是小小的绝对不懂事情的孩子长大,担当起孝顺一家三个老人的任务。 我的儿子! 我的孙子! 我的人! 老奶奶老泪纵横。 孩子从老奶奶的怀抱里挣脱,来看瞎子石头打水。 一个巨大的木桶, 被钩担的钩挂住, 朝深深的黑悠悠的井里卸呀, 卸, 在钩担的这头的钩担钩上, 再接挂上一条长长的木头钩………………本人的红色系列之红色监狱,红色洞房,已经在本站连载,请关注,交流:qq:634048849 第二十二章姐夫地主分子 孩子从老奶奶的怀抱里挣脱,和许多伙伴一起,蜂拥着来看瞎子石头打水。 一个巨大的木桶, 被钩担的钩挂住, 朝深深的黑悠悠的井里卸呀, 卸, 在钩担的这头的钩担钩上,再接挂上一条长长的木头钩……………… 刺猬哥说:“小应喜呀,我的老弟呀!你看什么呀看?以后有你看烦的时候,以后更有你干烦的时候!” 应臣哥说:“真是。城里脱生的孩子,对乡下什么都兴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没门你闯进来。我的老弟呀。以后你再没有一点福了呀!剩下的全是受罪呀!” “……” “……” 一个人挑了一副空桶来到水井口旁。 这个人不是这个村庄的人。 这个人被几个年轻的、虽然衣不遮体,但是毕竟年轻,毕竟是精力过剩的年龄里的青年包围了。 这个人是亮姐姐的丈夫——地主分子“六”。 亮和六已经有了两个男孩子。 一个叫思温。 一个叫思云。 妹妹亮姐姐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姐姐兰当然也是孩子的母亲了。 与妹妹不同的是,兰姐姐的两个孩子不是男孩,是女孩。一个叫绣花,一个叫梅花。思温、思云,绣花、梅花,这几个主要人物,也是小应喜的儿时玩伴儿,也是儿时物质的争夺者,就要登场了。 包围地主分子姐夫六的青年们在恶作剧。 一个是何相云:长得象三国演义里的赵云一样, 一个是何长保:车轴汉子, 一个是何应山,长得比猛张飞还结实, 一个是…… 很多年轻的小伙子,把地主分子“六”包围在中间。 你扣屁股, 我抱身子, 还有摸索脸呀什么的。 一边玩闹,一边调戏:“你球个地主分子老实不老实?” “六”连忙的回答:“老实,老实。我老实!” 年轻人弄着地主分子“六”的头,骂玩:“你老实个球!” 地主分子“六”就连连的说:“我不老实!” 年轻的人们就再弄地主分子的头,说:“你球不老实!我们还斗争你!” 弄得地主分子无所适从! 瞎子石头叔说:“你们别闹了,叫人家六打水!人家不容易哩!” 地主分子“六”才得以打水。 本来地主分子“六”的身板和三国演义里的赵云一样,本来地主分子“六”打一桶水绝对是张飞吃豆芽! 只是因为已经连续半年没有吃过饱饭了,人站到水井口旁就晕,就眼睛发花。 “六”定了定神,咬咬牙,一桶水还是顺利的拔上来,接着又拔第二桶水。 就在“六”拔第二桶水的时候,队长何高来到地主分子的身旁。 队长何高严肃的凶狠的问:“六,你为什么要打水?不是大锅饭了吗?你给你丈母娘家打水,莫非他们家还有锅,开小灶?啊!!!!” 队长何高是收到罗锅的小报告而来的。 罗锅的小报告说:“应喜家肯定窝藏着锅、灶,粮食什么的。他们家如果没有窝藏锅,灶,粮食,怎么还让女婿地主分子挑水呀?!!” 就是! 就是! 就就是! 队长何高就押解着女婿地主分子六,回到小应喜家,翻来覆去的,简直是挖地三尺的寻找,连一个铁片也没有找到,连一粒粮食也没有找到。 吓得小脚女人连连的瑟瑟发抖。 如果粮食被他们找到了,肯定要没收,不但没收粮食,还要戴秦椒帽子游街示众,还要…… 婆婆把粮食是不是已经交公了? 婆婆还是把粮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屋檐,瓦岗,床下,门后…… 所有的地方都被何高带的人搜查遍了…… 本人的红色系列之红色监狱,红色洞房,已经在本站连载,请关注,交流:qq:634048849 第二十三章兄弟姐妹 队长何高带着一帮人,如狼似虎的对何满成的家进行搜查。户主现在是何满成,这是一个小个个的委琐的老头儿,也许是什么原因,这个人一辈子也没有扬眉吐气过!他和儿子媳妇小脚女人躲在墙各拉里,在瑟瑟发抖。 队长何高等人的搜查是粮食。 为什么要搜查粮食呢? 因为要进行共产主义大锅饭,就不允许个人进行小锅饭。 搜查的场景,不用描绘的,只要你看过电影地道战,地雷战和什么平原作战,你就可以把电影里的日本鬼子搜查的情景,转移到队长何高他们搜查上来。 哈哈。就是这样, 为什么是这样呢。 因为都是人的行为。 队长何高的搜查,当然是在声势浩大中进行的, 满屋子的人, 满院子的人, 满街道的都是人, 都是面黄肌瘦的人, 都是衣不年遮体的人, 都是盲目的人, 都是疯狂的人? 老奶奶一直在心虚的虚张声势的喊叫:“你个驴孙的何高,你娘咋上到茶叶树上剥下了你呀!想当时,你从你娘的比里一缩一缩的就要缩回去,是我的手拽住你的头,你才没有缩回去!如果不是我的手拽住你的头,这世界上咋会多你个孬种!你搜呀!你搜呀!我说一百遍了,我们没有粮食。我们的粮食全部被你们搜走了!连一粒也没有留。我们为什么要留粮食呢?咱们现在吃的是共产主义的大锅饭,多好呀!不用自己动火烟,饭熟了,就去吃饭,多好呀!” 队长何高被老奶奶骂的急了,就要捆老奶奶, 这个时候,队长何高的妻子,也就是原来恶霸地主的妻子出现在已经是拥挤的院子门口。 女人喊:“你回去不回去?!!!你要不回去!我就走!一辈子也不回来!!!” 队长何高连忙对手下下命令:“今天就搜查到这里。改天再说!” 警报解除。 人们哄的发笑。 院子里、街道上的孩子更加热闹。 孩子都是一群一群的,都是一窝一窝的。 喜连扯着小弟弟书田,喜连的手被姐姐香连拉着,香连是靠在姐姐的身上的姐姐叫香爱,香爱上边还有两个哥哥…… “豁嘴儿”的手里也是扯着弟弟小英的,“豁嘴儿”背后是姐姐小玉,小玉的背后还有哥哥黑望,黑望的身子后是妈妈和爹爹…… “红头老千”的哥哥是新坡,新坡的哥哥是新旺,新旺的怀里抱着刚刚满月的妹妹玉花……何俊海的鼻涕拉的大长,他的姐姐风致一个三岁的小姑娘一直追着给弟弟揩鼻涕,还有要给弟弟揩鼻涕的是大姐风月是哥哥青海…… 外甥什么时候也来了。 亮姐姐的怀里抱着的是三外甥永声,大外甥思温扯着弟弟思云…… 兰姐姐也来了, 大外甥女绣花带着二外甥女梅花,大姐的怀里是抱的儿子结实。…… 孩子们都是姐妹兄弟成群,惟有小应喜是孤独的一个。 孩子们开始在这个破落的、但是巨大的院子里游戏了。 小脚女人这个时候非常佩服婆婆。婆婆的刀搁脖子里,生死不怕的英雄豪侠气概,着实是女中豪杰!粮食在哪里?粮食肯定被婆婆隐匿起来了,只要有粮食马厩饿不死人。关键是才那么一点点的粮食呀。这么几家孩子,只要把孩子不饿死…… 孩子们的游戏的内容:非常古老,也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非常合适,女孩子席地而坐,开始“抓子”。 “抓子”游戏可人都,也可人少。 现在是玉和香连、还有风月,风致等等…… 男孩子开始了杀羊羔, 这堆男孩子开始了“斗鸡”, 还有投瓦! 还有“老婆上山”,还有“摆方”和“皮挑”。 小应喜高兴的这里跑跑,那里看看。他发现摆方很好玩,也拿一个坷拉,朝方上放,他的手刚伸出去,“红头老千”的手就打在小应喜的头上“去!去!去找你哥玩!这是我哥!”(本人的红色系列之红色监狱,红色洞房,已经在本站强势登场,请浏览qq634048849 第二十四章出手 “红头老千”与小应喜应该说是一般儿大小。 如果相比较,“红头老千”应该是更加的瘦弱。 “红头老千”因为长相象一个红屁股、红头的啄木鸟,人们就给这个孩子起了一个生动形象的绰号“红头老千”。 “红头老千”是个男孩子。 “红头老千”真实姓名叫何新眼, “红头老千”有哥哥何新坡,何新坡大弟弟两岁。何新坡是“红头老千”的二哥。“红头老千” 何新望是一个泼皮。 “红头老千”有弟弟何新会,弟弟何新会还在母亲的怀里吃着奶。以后,“红头老千” 还会有妹妹何羽化等等妹妹……那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穿牙档裤的“红头老千”不但使用自己的小手打小应喜,还从牙档的裤子里掏出自己的小鸡鸡,捏着对着入侵者小应喜尿。 来自南方广西柳州的小蛮子何应喜究竟何出身? 我们暂时还没有考证的条件。 这个小蛮子虽然语言不太通,虽然文化积淀也不太一样,但是,使用尿液侮辱对方,大概是我们这个所谓灵长动物的和其它野兽一样的动物本能吧。 小应喜的手马上的就进行了强烈的还击。 毛泽东教导人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毛主席是这样教导其他人的吗? 也许是, 也许根本不是。 根本的就是他在表达自己的做人的道德标准。 这个时候的小应喜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偷偷的学习了毛主席的教导。 小应喜他马上的进行了强烈的反击! 小应喜他瘦弱的手也会握成拳头吗? 小应喜颤抖的手也会把自己的小鸡鸡从肮脏的裤裆里掏出来吗? “红头老千”的头上挨到了小拳头, “红头老千”的身子上被别人的尿液淋湿。 这可是开天劈地第一次呀! 这可是老虎头上蹭痒痒, 这可是太岁头上动了土。 一个有哥哥两个叔叔大爷爷爷姑姑一大堆的孩子,从来没有人敢与之抗衡的呀。 从来没有人敢还手的呀。 头上竟然挨了几小拳头,还有裤子上竟然被尿肮脏了。 “红头老千”哭着反击。不但“红头老千”反击,“红头老千”的两个哥哥当然威风的助阵,不但嘴上助阵,手也在拉偏架。 需要看清的是“红头老千”和小应喜扭打到一起了。 “红头老千”嘴里骂着哭着手中打着。小应喜嘴里蛮子着什么哇哇的叫着,手也非常夸张的动作。 小应喜因为指甲长,就挖在“红头老千”的脸上。 “红头老千”的眼角处就流出血来。 大凡孩子一看到血,尤其是一看到自己的血都可能害怕。 “红头老千”却不然,这个孩子真的是啄木鸟的嘴巴。看到自己的血,红头更家红气,嘴里骂:靠你妈!靠你娘!靠你奶奶!靠你姐姐的黑窟窿,手更加上得去! “红头老千”的哥哥不但不劝不阻拦,还帮忙,奶奶疯了一样的冲上来。 奶奶是拿着拐杖上来的, 奶奶的拐杖威风呀? 还是奶奶的德高望重威风呀? 别说这些毛孩子,就是搜查的什么队长何高等等中年人,从他娘的水门里出来的时候,也都是奶奶接的生呀! 也许是奶奶的那双手实在有影响力了,“红头老千”的母亲大个草驴连忙拉住了自己的孩子“红头老千”:咱们惹不过他!咱们惹不过他!咱们惹不过他!咱们怕他还不行吗!告诉你,什么时候我再看见你和他什么应喜玩,我就打断你的腿! 大个草驴一边这样的叫喊,一边对“呱呱鸡”、“货底儿”的妈等等一帮母亲喊:“以后,我们可是惹不起他个什么了。他个什么是高贵的什么地方来的人。是金枝玉叶哩!别看瘦猴儿一样,还下得手,看把我们脸上挖的……” 母亲们连连呵护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何满成家的荒芜了一样的土院子。我的红色系列之红色监狱,红色洞房,已经在本站连载,请浏览,qq634048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