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狂士祢衡》 第0001章 弥家有子 光和三年,春 青州平原郡临邑县内 祢衡坐在榻上,呆呆的看着前方,屋内并不算大,只容得下一榻一案,一个身穿汉服的侍女站立在榻边,侍女年纪并不大,大概也就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干净而又并不精致的衣服,身材娇瘦,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家的少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自己辰时叫醒他开始,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发呆,现在都已经是巳时了,他还是那样坐着发呆,自己站着都已经一个时辰了,侍女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腿。 自家的这位小主,年纪虽然只有十岁,却从来都没有流露过这样的表情,谁人不知,这临邑弥家的嫡子衡,自小骄横无比,向来都是鼻子朝天的主,除了生母张氏之外,谁也管不住这个小家伙,可是,她却是不知道,此刻正在发呆的小祢衡体内,却是装进了另外一个落魄户的灵魂。 这位落魄户也叫做祢衡,不同的是,这家伙却是来自一千八百年之后的21世纪,他此刻心里也是欲哭无泪,报应啊,这绝壁是报应啊,自己自从毕业之后,就待在家里当起了宅男,整天趴在电脑面前,从事网络道德水平稳定军总指挥官的职务———专业喷子! 上到制定政策的大人物,下到太监烂尾的烂写手,没有他不喷的,也许是生活的抑郁让他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喷人大业上,他觉得或许是父母起对了名字,祢衡,祢衡,这个名字犹如历史长河之中的那个牛人一样,才让自己拥有了这样非凡的喷子的天赋,能气得各路大神人仰马翻!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喷人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会在电脑桌上睡一觉起来就来到了这什么光合三年! 光和三年又是什么鬼啊! 他知道这光合三年,还是因为接受了被自己穿越的那个小家伙的身体,祢衡?老天爷啊,不是那个祢衡吧,他双眼发光,有些崇拜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要是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祢衡,那可就是水军喷子的祖师爷,是老前辈了啊,自己前世还因为跟这位祖师同名同姓而骄傲,不会自己就穿越成了这位骂功一流的祖师爷了吧? 他慢慢回忆自己那些突然出现的记忆,他发现这个小祢衡的生活可比自己要好太多了,虽然他幼年丧父,整个家族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生,可是弥家还是有大量的土地和佃户,再靠着做过平原主簿的父亲留下的人脉,弥家也算是这临邑县之中的小豪族,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比他这个整日吃方便面泡馍的专业喷子要好太多了! 再仔细的回忆着属于小祢衡的记忆,大汉王朝,天子刘姓,讳字宏,刘宏是谁他不知道,但是大汉王朝他还知道的,不就是那个祢衡所在的时代么,那现在可是后汉时期啊,大大的乱世,穿越也得穿越到吕布,张辽这样的猛将身上吧,这穿个祖师爷,靠一张嘴行走天下,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祢衡有些欲哭无泪的思考着,这原本的记忆与现代的记忆相结合,他的思维也渐渐出现了些变化,眼神也变得睿智了许多。 对了,自己穿越而来,恐怕也是有什么金手指吧,祢衡眼前一亮,一个宅男在点娘上的阅读量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根据穿越定理来说,既然是这样莫名的穿越,想必定有什么系统作祟!他连忙开始看自己的双手,手上并没有什么戒指,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颈,那里也没有什么项链,他又开始伸出手搜索着自己的服饰之内,看看能不能摸出什么,而一旁的侍女此刻却已经是惊呆了,她惊恐的看着祢衡坐在那里自摸,可怜的她手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祢衡甚至都没有看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人,他摸了许久,依然什么都没有摸出来,随后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周围,猛然在自己腰间看到了一块玉佩! 祢衡大喜,根据穿越小说的定理而言,这块玉佩之中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许藏着一个召唤系统,或者是一个会炼药的老头也说不定啊,他将玉佩把玩在手里,这块玉佩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平凡的东西,他看到上面还写着一个古字,要是之前的他,连繁体汉字都认不清的傻蛋,肯定是不认识这小篆的,可是有了小祢衡的记忆之后,他轻松的认出了这个衡字,他低声喃喃道:“鲁颂曰:秋而载尝,夏而福衡....” 他又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说什么,看来吸收祢衡的记忆还是对自己起了不小的影响啊,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也能随口扯上几句鲁颂,要是在前世,那就活脱脱的一个会喷人的文青了,他连忙把心思放在了这块玉佩上,按照小说的套路,似乎只要自己咬破手指,往这玉佩之上滴上一滴血,就能拥有金手指了吧,祢衡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几次都把手指带到了自己的牙齿面前,却舍不得咬下去,用刀都比自己咬要好啊,这样咬破自己的手指,除了那些穿越的先辈,谁还能下的去手啊! 就在他有些哀怨的挣扎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机械般的声音。 “宿主已完全融合记忆,系统开启!” “原来是随身系统啊!不早点出来,老子差点就莫名自残了!这是什么质量,是不是你身上也刻着madeinchina啊?”祢衡心里大骂,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自己的金手指。 “最强喷子系统,已开启,请宿主查收”,系统的相关事项都直接输入到了祢衡的脑海之中,祢衡仍然逼着眼睛来查看自己的金手指。 “这是什么玩意啊!”只是看了片刻,祢衡便跳起来大叫道,这算哪门子的系统啊!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系统文看了不少,那些小说之中,有可以凭空变出军队的系统,有可以查询知识资料的系统,有可以召唤名人猛将的系统,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都有,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靠骂人来提升实力的系统啊! 这所谓的喷子系统,其实就是通过谩骂别人来获得对方能力的一种系统,当祢衡开始用言论或者文笔谩骂一个人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就会出现一道无形锁链,而对方被骂得越是生气,祢衡就能从对方身上获得越多的好处,举个例子吧,比如他要是跑到日后的吕布面前,大吼一声“三姓家奴!”,说不定自己就能得到对方的一点点武艺,能得到多少武艺全靠自己把对方气到了什么程度,当然,前提是不要刚开口就被对方一枪给捅穿了.... 这样想想的话,祢衡寻思着倒也是不错,虽然自己吸收了祢衡的记忆吧,但是这个家伙毕竟还不是日后的那个狂妄到无边无际的大才子,所谓的记忆也不过是一些生活尝试和一些文献阅读能力而已,他的水平也就刚刚认字,自己这么一个宅男,文不成武不就的,最擅长的也就是骂人啊,这个时代牛人那么多,自己随便找几个好欺负的骂一骂,获得点能力,当个名士,有点自保之力,要是有可能再往这朝廷上凑凑,要是一不小心变成了一方牧守,说不定日后的三国志里就多个祢衡传啊! 他又想了想,可问题就在于,谁会站着给我骂呢?总不能上街找一些没有还手之力的乞丐去骂吧,这样先不说得不到什么能力,就连自己的良心都有些过不去吧,这整就是一个四处给自己树敌的系统啊,而且还是敌人越强自己也就越要骂他的系统,在这个将星璀璨的时代,得罪的人越多,越容易丧命!要不,自己就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不在乎这破烂系统? 思考了片刻之后,祢衡又有些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决定,这里可是三国,三国可是乱世,虽然不知道那让天下震惊的黄巾之乱还有多久会开始,但是现在自己都十岁了,祢衡在后汉前期这些人员之中都是属于年轻的,恐怕离那大乱也不远了,别看自己尚有家业,在大乱年代里真的是随便来个人都能碾死自己,要是不想被时代的车轮碾压而过,自己就只能去拼一拼了! 那就喷吧!韩国的棒子,zg的喷子,这都属于天下无双的人才,就让自己来看一看,这两个时代的喷子合在一块,能骂出个什么名堂来! 注1:史书记载,祢衡生于熹平二年,癸丑年,在光合四年的时候,应该不到十岁,但是乱世马上开启,主角实在不能太小,就修改了一些。 注2:因为画风比较偏向轻松,不决定完全参照《汉书.食货志》,《后汉书》,以及《三国志》,会适当的修改,对话以及礼仪上为了避免导致读者疑惑,也会近现代化。 ps:咳咳,新人新书,求支持。 好吧,老羊也算是写了三四年书的老鸟了,不过老羊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是第一次创作这样风格的主角,第一次写历史题材的小说,不知道能不能写好,也不知道大家爱不爱看,老羊之前的主角都是冷酷无情的那种,这次画风转变太大,毕竟老羊是个严谨的中下级知识分子,创作出乐观逗逼的主角蛮难的,如果大家爱看,请不要吝啬你们的收藏推荐,如果不爱看,请不要喷老羊。 第0002章 吾自骄横 这个时候,祢衡方才看到了站在一旁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个侍女,她叫做阿苓,是早年被祢衡父母收养的流民之女,听说祖籍是在徐州,如今十五妙龄,处于花季少女,要是之前的那个宅男,可能现在就已经扑上去了,但是在结合了祢衡的记忆之后,他也带上了祢衡那种天生带来的自负与高傲,就算爱慕妙龄女郎,那也得要让对方扑向自己,而不是丢份到去扑一个下婢! “看甚么看,想用眼睛给我端上饭菜不成?”祢衡有些气恼的说道,阿苓一愣,有些狐疑的看向自家少主,这语气倒是蛮像自家少主,可是刚才少主的举动真是吓了自己一跳,该不会是被什么妖祟之物附了身吧?自己是该把回娘家的主母请回来?还是应该找来屋外的二郎来按住这个妖祟? 祢衡看着依旧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阿苓,摇了摇头,感叹道:“夫子所言极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阿苓深得母亲宠爱,这些年来服侍母亲,比自己还要亲近几分,现在都不把自己的话当话了,这夫子说的对啊,跟女人和小人相处是最难的,你对她好,她会骑在你头上,对她不好,她会怨恨你,还是夫子看的透彻!算了,家里供我使唤的又不只是有你一个人! “二郎!”祢衡朝着屋外大叫道,此时,一位年仅束发的黝黑青年小跑着冲入屋内,屋内仅有一榻,祢衡便坐在榻上,明明是一个小孩,却做出怒目圆瞪的样子,气呼呼的看着大郎,二郎是祢衡家的家仆,无姓,因为他还有个正在地里务农的哥哥,祢衡便称这两人为大郎,二郎。 与祢衡身上所穿的穿插着金线的乳白色内衣不一样,二郎穿的却是麻布短衣,面目黝黑,浓眉大眼,虽然卖相不好,但是身体甚为强壮,祢衡父亲曾经有位好友提出要用五个歌姬来换大郎,祢衡父亲都没有同意,大郎弯下腰,露出那一如既往的憨厚笑容,问道:“少主,唤我何事?”,祢衡不满的看着一边的阿苓,连忙挥了挥手,说道:“快给我上些吃食!” 二郎看了看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阿苓,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过了不久,二郎又跑了回来,其实在这个时代,饭菜是不能在寝屋内食用的,但是目前主母不在,弥家似乎没有人能够制的住少主了,二郎和阿苓都怕他犯了脾气,闹将起来,只能为他递来饭食,祢衡看着案上的饭食,吃起了来到这个朝代之后的第一口饭,不过有着祢衡的记忆,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 正在吃着东西呢,外面却突然传来糟乱之声,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屋内,祢衡有些生气的看着屋外,丫的,莫非这个时代也有干强迁的么?连一顿饭都不能吃的踏实,这里可不是一天三顿饭的后世,这个时期他们也就一天两顿饭!只是稍微的回忆了一下,祢衡就想起了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他脸色瞬间就阴沉下去了,原来这个喷子的祖师爷所在的弥家还被人欺负!这怎么行,作为一名光荣的喷子,在目前这个至少还有王法的时期,他的战斗力可是爆表的!难道还要乖乖受人欺负? 原来这隔壁搬来了一个原先在宫内当值的一个老太监,这太监并不是那些权倾天下的大太监,不然也不会被准许返回自己老家,在宫里只会低头弯腰的恶奴来到这地面之后就发达了,通过自己的积蓄买了好些奴仆,又是强势买下了自己隔壁的房屋,现在又准备在弥家与自家之间立上一堵墙,可是这堵墙稍微过了界,再加上动工需要,弥家的小园林都被毁了一小半。 嘿嘿嘿,祢衡冷笑着,目前还不是乱世,这一切都是要讲王法的,现在的大太监的确厉害,可是这些小太监还是得老实做人,就连那些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也不敢说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为什么?这个时代跟别的时代不一样,这里有无数的游侠浪子,这些人重义气,轻生死,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干掉横行霸道的人来扬名,另外,现在这些官员可都是世家出身,举孝廉为官,这些官员对宦官集团天生仇视,想在地方上闹?嘿嘿,官员正愁着没有理由干掉你呢! 这老太监自己作死,虽然这堵墙也没有侵占自家多少地,可是只要这事情被临邑县县长知道,老太监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这简直就是把自己送到枪口下,不过,祢衡并不想告发老太监,他也得试试自己的系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本来就跟弥家有过结,本身还是个受天下仕子们厌恶的宦官,而且就算骂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这里可不是大汉中央的雒阳,说不定自己还能因为骂死过太监而扬名天下呢! 那我也就刚好试试这系统的能力究竟有多么强大,心里打定了主意,他便直接站了起来,看着屋外,有些不屑的说道:“二郎,隔墙那户阉竖又在做甚么混事?” 二郎憨厚的脸顿时就变了,吓得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他急忙说道:“少主小些声啊,隔墙那可是未央宫内服侍过皇家的公公!”,祢衡不屑的挥挥手说道:“不过是做些倒粪接尿,尽处阉脏事的半人,何惧之有!” 二郎看着祢衡,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阿苓更是低下了头,主母外出之前可是交代过她,不许让少主与隔户发生什么冲突,这可怎么去阻止呢? 祢衡冷笑了几声,直接从榻上跳了下来,大郎更是吓坏了,连忙扶住祢衡,祢衡穿好鞋履,再绑了一块玉石腰带,将墙上悬挂着的配剑解了下来,这宝剑分量不轻,年幼矮小的祢衡没有办法挂在腰间,只能拿在手里。 “少主,你拿剑要干什么?”在慌乱之下,二郎手脚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阿苓也是连忙扑上去拉住了祢衡,有些急促的说道:“少主,把剑放下,这是阿父的剑啊,少主要玩的话,我给少主找来木剑,二郎可以陪少主一起玩,这把剑轻易动不得也太危险,还是赶紧放下吧!” “我又不是去取那老贼的首级,我压根砍不动,何况,父亲留下的宝剑,我不来用,难道应该由你们来用不成?怎么,汝等想改姓弥?”祢衡皱着眉头严厉的说道,要是自家的奴仆都指挥不动,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听到这话,二郎和阿苓浑身一冷,立刻就说不出话了,瞬间退到了一边,低着头沉默着,祢衡大摇大摆的出了门,阿苓连忙对着二郎使了个眼色,二郎连忙跟在了他的身后,今日主母去了娘家,这祢家就没有人能制住少爷了,唉,只希望少主不要闹出什么事情罢。 注1:汝这个称呼,有种上对下,或者是不尊敬的称呼。 注2:公子指的是公侯的子嗣,老爷,少爷这些词汇在汉朝没有出现,奴仆对于自家老爷的称呼,一般就是主,而门客不一样。 注3:西汉的大太监并不像唐朝后期的宦官那样拥有实质大权,他们的权力都是依附于皇帝而得到的,在离开皇帝身边之后,基本就没有任何的权势,在外地,更是不敢惹是生非的。 ps:不知道这样骄横自负的主角会不会被骂,受到了汉朝祢衡的影响,主角才会有这样的变化,毕竟不是完全替代祢衡,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下一章就开始喷人大战了,喜欢的兄弟们请支持一下,最好是能帮老羊收藏一下,老羊参加了起点征文所以厚着脸皮要收藏,不喜欢看的请不要喷老羊.希望在新战场上看到“羊家军”的老身影。 第0003章 系统开启 走出了屋子,便能看到整个弥宅,弥家身为平原郡里都小有名气的小世家,弥宅修建的自然也是不凡,占地数十亩,所见之处尽是些楼苑玉林,奴仆们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只是祢衡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脸上那共有的忧愁之色,他们都在担心,祢家家主逝世,少主年幼,主母家族又较为强硬,他们的命运本来就跟祢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此刻弥家迈入较为黯淡的岁月,这让他们都陷入了一种忧愁的情绪之中。 祢衡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心里却在默想道:终有一天,弥家将会是权倾天下的豪族,那个世代已经在逼近了,那个可是世家的天下,九品中正制,呵呵,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袁氏,酒囊饭袋之徒,陈氏,两面三刀之辈,荀氏,趋势为奴之属,杨氏,鼠目寸光之列,唯我祢家,正可匡扶天下,反可执掌江山,半百之后,世间再无袁陈刘之名,唯我弥家!到那个时候,尔等都会因为自家是弥家的奴仆门客而自傲。 在不远处的林苑之外,不时的传来各种噪音杂语,祢衡朝着那里快步走去,二郎暗道一声不好,那里正在缓缓筑起一道土墙,与弥家之内的风景格格不入,这时隔墙的邻居正在筑墙,祢衡在心里暗笑着,这是一位曹姓阉人,似乎跟过世的曹节有什么关系,跟现在的张让也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他在曹节死了之后便称病离职,回到了故乡临邑县,买下了隔壁的屋子之后,便开始放肆的扩建府邸,呵呵,这里明明是弥家的宅内林苑,这个老贼却非要筑墙圈地,还圈了弥家的土地。 祢衡记得自己母亲就为这件事情恼火不已,这才去了娘家寻求帮助,祢衡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么点小事,自己举手间便可解决了,何须找舅舅他们?一个失了势的太监,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面前,算的了什么?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利剑,仰起头,高傲的走了过去,口中吟唱着歌曲,歌曲大意让周围的奴仆们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是二郎,更是眼前一黑,少主不会真的是想去砍了那个老家伙吧? “剑藏与鞘兮,锐光未止~~~~~” “今闻鼓鸣兮,伐不平事~~~~~” “半尺幼躯兮,顶天立地~~~~~” “执锐高歌兮,斩敌首级~~~~~” 曹家的强壮奴仆一边筑着墙,一边交谈着,那粗鄙的话语就连大郎都听不惯,更何况是出身世家的祢衡,祢衡满脸的轻蔑之色,压根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朝着一处能够进入对方宅院的空隙处走去,那几个奴仆看到祢衡直直的走过来,停止了攀谈,几个人挡在那个空隙处,有些高傲的说道:“家主正在修建府邸,这里不是汝玩耍的地方,去汝家里玩耍吧!” 这些家伙都是从淮徐之地流亡而来的落魄户,不过,他们并没有像其他流民那样变得瘦小虚弱,反而是颇为强壮,这也正是为什么老贼会一眼就看中他们几个,并且收留他们的原因,只是,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良善之辈,能在流亡之中还填饱肚子,想来恶事也没有少做,借着曹老贼的威风,这几个家伙也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他们本来对世家还是有几分尊崇的,但是在他们发现弥家人对于曹公公无可奈何之后,他们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几次说退了弥家之人后,他们就更加不可一世了,心里隐藏着的对世家的那种畏惧也变成了一种轻视,每次斥退弥家人让他们都会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快乐。 祢衡冷冷的看着那个带头的家伙,那个家伙长得最为高大,脸上连着一块好大的疤痕,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此刻懒散的坐在墙上,有些鄙夷的俯视着祢衡等人,二郎拉了拉祢衡,这些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好惹得,虽然弥家也有健壮奴仆八九个,可是他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八九人也绝对不是对面那四个壮汉的对手,最好还是等主母回来再说,祢衡握着手中的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他知道,要是前世的那个宅男,别说是四个,就是一个混混都能吓得自己手脚发软。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就只能缩在电脑面前,用键盘来发泄对人世间的不满,可是在吸收了祢衡的记忆之后,他身上也隐约出现了那种藐视天下的狂士气息,根本就没有把这几个家奴放在眼里,他张开嘴巴,冷笑着说道:“臧获”,听到这一声,那几个汉子顿时气得颤抖起来,直接从那堵墙上跳了下来,指着祢衡,咆哮道:“你这竖子,你说什么?”,臧获这个词,在这个时代里,那可是一大杀器,可以理解为不长眼的女婢,是用来谩骂女子的,可是现在祢衡把这个词用在这几个家伙的身上,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天大的侮辱,你骂人也就算了,你还骂几个大老爷们是臧获,这样的侮辱让他们气得发颤。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目标:张沢,李先,六梓,林孟” 瞬间,在祢衡眼里,一道锁链猛地从自己头顶飞出,无形的锁住了对面的那四个家伙,这就相当与是建立了一个联系么?在一瞬间,系统的界面也出现在了祢衡的面前,他认真的看了过去,对面那些家伙头顶之上都出现了人物表,以及最重要的愤怒值,墓前这些家伙的身上那血红色的愤怒值都相差不多,都在十五,十六点左右徘徊,只有带头的那个家伙才有二十八点的愤怒值,比其他人都要高出了许多。 祢衡认真的看了过去。 【张沢:家奴】 【拳脚精通:二星】 【敲诈勒索:四星】 【偷盗劫掠:二星】 【农活工活:一星】 【体格强壮:三星】 一瞬间,那个带头的家伙的主要能力都出现在了祢衡的眼前,而怒气值是可以换取这些能力的,比如十点怒气值,就可以换得任何能力的一星,也就是说,祢衡根据现在给与对方的二十八点怒气值,只能够换取任何能力的两星级别,还会剩下八点怒气值,等他把这八点怒气值再次凑成十点,便又可以使用怒气值换取一星级能力,祢衡的首要目标就成了眼前的这个张沢,虽然他在这乱世之中算不了什么,可是其他那几个家仆的能力还不如这个张沢,有的甚至只有两种能力,祢衡想了想,暗自朝着系统问道:我可以查看自己的人物表么? “宿主人物表开启” 【祢衡:平民】 【熟识文书:五星】 【口齿伶俐:六星】 【博学多知:七星】 【书写文书:二星】 祢衡虽然也就四个能力,但是比那个家奴实在要好太多了,他的【博学多知】可是达到了七星,要知道这最高值也就十星,自己都快接近顶峰了,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系统将自己前世的那些知识也算进去了吧,毕竟是文科出身的大学生,再加上天天混在电脑桌前,知识储备量倒也是不低,倒是【口齿伶俐】这一点,祢衡就有些不满意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代著名喷子,怎么可能才六星?至于其他的技能,那都应该是祢衡留下来的能力了,看来这祢衡还真是有大才,区区十岁,能力都已经达到了五星。 祢衡倒也没有着急去浪费怒气值来获得张沢的能力,对方的那些能力,祢衡勉强能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一项【拳脚精通】和【体格强壮】了,两星三星的技能,呵呵,区区几十点怒气值,自己张口就来。 ps:希望喜欢本书的兄弟们能收藏支持一下,老羊感激不尽。 第0004章 执剑无畏 “尔等是聋或傻?我说,臧,获” 祢衡这次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两个字,那个为首的张沢瞪圆了眼睛盯着祢衡,在这个时代,受辱比死亡还要让人难以接受,这个时代不缺那些血性汉子,如果因为受辱而杀人,你甚至会被尊重,从而扬名,只是,张沢也是尽量忍住自己的杀意,这个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属于世家子弟,自己一个家奴,如果敢击杀世家子弟,别说是受人追捧,估计会立刻被这个即将由世家掌控的世界所淹没! 他指着祢衡,大声叫嚣道:“竖子!未断奶的孺子!岂不闻幼不辱长者乎?” “贼子安敢辱我!!”不料,祢衡却更加大声的朝着张沢怒吼道,张沢差点喷血,明明是你辱我在先,何况我不过就是说你年幼,不该来谩骂比你年长的人,你可是一上来开口就是臧获!合着还是我辱你???祢衡将手中的剑朝着地面一插,双手插着腰,吸足了一口气,猛地大骂道:“你这婢生的臧获,半人家的犬豚!哪来胆量在乃翁前称长辈!!!” “啊!!”张沢大喊了一声,直接朝着祢衡便扑了过去,这话可就太恶毒了,这婢可指的不是家奴,而是从事某种职业的女性,咳咳,半人家自然是说他为宦官当狗做犬,最后一句在乃翁面前称长辈更是犹如火药桶一样在张沢的心里炸开了,这个年代的人比较老实,骂人都喜欢用那些骈文赋文来比较文雅的去说,哪有人会像祢衡这样的去骂,这个时候,张沢周围的几个兄弟却连忙拉住了他,这可不能冲动啊,对面可也是七八个人呢。 而家奴们却是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小主,在这个时代,受辱之中最严重的也就是有人辱骂你父母,辱骂你老师,甚至可以说,如果有人当你的面去辱骂这些人而你却没有出声,那你将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也抬不起头来,而祢衡几句话就把这些都骂了一遍,不愧是家主的种,当年家主似乎就是这样,一生都是桀骜不驯,出口言语几声便恶毒的几乎要人性命,说起平原狂士祢仲平,青州世族都是又惧又恨,看来数十年之后,这样的人物又要诞生一个了。 “你这母生而不养的东西!” “你这生而不知父姓的东西!” 祢衡却没有没有停口,手指着张沢不断的开骂,对于文人,自然有文人的骂法,那种时候,是要文雅的去骂,要文明的去喷,不带一个骂词,可是对于这种家仆私奴,祢衡就没有必要花那么多的心思了,骂的高深了这货反而不懂,那还不如尽情的骂个痛快!在祢衡的辱骂声中,张沢头上的怒气值可谓是火箭般上升,那怒气值直接突破了四十点点,又朝着五十点的方向急速的接近着,看着怒气值迅速的上升着,祢衡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可是双目喷火的张沢却一直是被自己人所拉住,来不到祢衡的身边。 “不知死活的家畜!别在此丢人现脸!去找乃翁曹贼!曹贼倒粪接尿之辈,倒是能喂的你白净!瞧你这身皮肉恶臭难当!切去喂犬,犬尚不食!” “啊!我要宰了你这畜生!”张沢双眼赤红,猛地推开两边的兄弟,朝着祢衡冲了过去,二郎突然挡在了祢衡的面前,张沢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又有数个家奴连忙扑了过去,张沢被几个家奴围住,双手左右开弓,打的这几个家奴眼冒金星,而此刻,祢衡却是笑了,怒气值终于是达到了五十点了,甚至都快达到六十点了,祢衡看着张沢头顶之上的人物表,心里默念道:“二十点怒气值,换取【拳脚精通】,三十点怒气值,换取【体格强壮】”,在那么一瞬间,一直连接着双方的锁链突然亮起了一道白光。 祢衡只觉得自己双手双脚之中瞬间充满了力量,那种成年人孔武有力的感觉出现在自己一个幼童的身上,倒是让他觉得颇为奇怪,随后便是脑海之中硬生生的被塞进了一些东西,那些都是些格斗经验,祢衡感觉自己瞬间就变成了各种经历过斗殴的老手,各种打斗之法都在自己脑海里生根,甚至连那种彪悍的气息都被他沾染了不少,他猛地操起了手中的剑,这把本来还举不起来的长剑,此刻在他手里变得轻了很多,看着挥拳打的自家奴仆不断倒地的张沢,祢衡猛地冲了过去,二郎一惊,想要伸出手拉住祢衡却没有来得及! 祢衡直接拔出了长剑,虽然他不懂得剑法,但是那些格斗经验之中倒也不缺用木棍斗殴的经验,他干脆就把长剑当作了木棍来用,看到祢衡冲了过来,张沢有些鄙夷的打翻了自己面前的那个家奴,狞笑着朝着祢衡冲了过去,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甚至都不再去想自己要是打伤了这个家伙会有什么下场,要是被这样侮辱还要忍受,那自己这辈子也都抬不起头了!张泽一脚朝着祢衡踢了过去,在那片刻之间,祢衡便闪身躲开了那一脚,手中的长剑对着张沢的腰间猛地一挥,张沢只觉得浑身都犹如陷入了冰窖,冷的颤抖,长剑轻松的划开了张沢的衣服,甚至还割出了一道不深的血痕,张沢摸着自己的腰,连退了数步! 他吓得脸都变了,稚子就是稚子,完全不懂杀人会是什么下场,动手竟然就见血,看到祢衡再次冲了过来,他脸色大变,他可不敢打赌对方不敢杀人,他转身就跑,却是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子身手会那么敏捷,还能轻松挥舞跟他齐高的宝剑!这一下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那些张沢的兄弟们自然是吓得拔腿就跑,而二郎等人更是害怕,这要是杀人了可怎么办,祢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啊!他们连忙开始追祢衡!张沢迅速的跑出了祢家,刚刚跑出了半步,想要停下看看伤口,就听到了挥剑的声音,他朝着前方一扑,祢衡的剑扫过了他的后背! 张沢吓得几乎快哭了,那些愤怒早已荡然无存,朝着屋外便冲了出去,而他那些兄弟看到祢衡似乎真的敢杀人,自然跑得更快,他们冲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张沢,张沢不要命的狂奔,在他身后就是操着宝剑的祢衡了,再往后就是那些想要追回祢衡的家奴们,拿着长剑追人,祢衡兴奋的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一言不合拔剑杀人,这才是大汉士子的风格啊!!我大汉的士子是配剑的!不是后朝那些拿扇子的! 注1:汉朝的知识分子几乎都是能驾马射箭,拔剑杀人的主,不像后世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注2:在秦汉时期报仇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甚至被称赞,大概与孔子“若以德抱怨,何以抱德?君子以德报德,以直抱冤”的思想有关。 第0005章 我欲扬名 这些人冲到了大街之上,街上的平民百姓都吓坏了,这一群乱跑的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一个小孩??前头狂奔的几个人可是吓得抱头鼠窜,张沢在他们身后都差点哭了,这算什么,被一稚子在街上狂追,我这名声算是完了,而祢衡却不依不饶的追着,他并不是真的想杀了那几个家伙,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在这乱世之中,他想要抬起头的话,得要有名,有财,有人,有地,可是这些东西他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人在这乱世里就是案板上的鱼,自己是个文科宅男,不会做什么玻璃,什么肥皂,更别提是火器了,就算自己挣到了钱,这个时代自己也不可能买到官,别看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上来就能买官,买官是需要名声和威望的,后汉时期能买官的哪一个好欺负?最著名的一个曹操他父亲,一亿钱买了太尉,你能跟有着一位中常侍在朝里的曹家比么? 如果汉朝的官是随便谁都可以买,那天下那群靠着举孝廉为官的世家富商不都反了么?总之,花钱买官这种事情,白衣是不可能的,只有升迁才可以用金钱来疏通关系,不然汉朝早就灭亡了,所以说,最重要的还是名气,只要你有名,去哪里都会有人送钱给你,朝廷也会下诏让你进京当官,你还可以牛逼哄哄的拒绝他几次来显示你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这是个有名气的人可以任性的时代,是所有世族都想尽办法出名的时代,不然为什么那些给别人看相之后随口说上几句话的许劭哥俩会那么受人尊重?就连曹操都为了出名把剑架在人家脖子上要人家给自己说个评语,然后就引出了一句,“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而那些狂奔着的几个家伙自然是不知道祢衡心里的打算,只以为是对方因为年幼无知而不惧生杀,自然哭爹喊娘的狂奔着,一路上,这股风浪越来越大,沿路的百姓有些不怕事的,或者有些游侠爱看热闹的,都跟在这些人身后,甚至有的起哄要帮着那小儿抓住前面几个贼子,听的张沢更是畏惧,人心不古啊,都来看热闹却没有一个报官帮忙的!奔跑了许久,都快跑得没有力气了,他才看到面前出现了几个官差,这些官差正是被临邑县里的门下贼曹率领着巡街,原来看到这些人就厌恶至极的这几个青皮,此刻却好像看到了自家亲人一般开心! 他们猛地冲到了门下贼曹的身边,直接倒在了对方的身边,门下贼曹身边的几个官差都连忙拔出了腰间佩刀,贼曹也是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些狂奔而来的人,这几个家伙他都认识,是从淮徐那边流亡过来的青皮,听说最近被那新来的阉竖收为家奴了,可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被一个稚子赶得满街跑,张沢倒在了贼曹的脚下,哭着喊道:“王贼曹,替我们做主啊!那小贼想要杀了我等啊!” 王贼曹有些好笑的看着这痛哭流涕的青皮,看了看面前的那个稚子,祢衡此刻也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收起了长剑,对着王贼曹随意一拜,说道:“王君,可知最近这临邑县为何变得恶臭难闻?” 王贼曹一愣,心里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是想借机扬名么?他又打量了一番这稚子,发现这稚子浑身的服饰都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何况对自己这样掌管县里兵员的贼曹都是那么随性的行了一礼,看来这个家伙是大有名头,那还不如配合他扬个名,说不准自己也会因为此事而扬名,他做出一副无知的样子,说道:“这是为何?” “因为那不男不女的天子家奴住进临邑县了,此人,正是那阉竖门下,哼,甘做阉竖走狗,还妄图侵占我家园林...”祢衡又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来这样也就算了,可是此贼竟然还出口辱我父母!贼曹不如将此人交与我,我虽年幼,也想为众位同乡除掉这临邑县之恶臭奸邪!”,听到祢衡这样说,周围的那些百姓们都惊呆了,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游侠士子们,被祢衡说的更是热血沸腾起来,更有的游侠直接握住了腰间的长剑,大叫道:“小君,你尚年幼,此等好事,不如留给我们来做!” 听到这话的张沢更是害怕,朝着贼曹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心里欲哭无泪,是他侮辱我父母,不是我啊,我只是去修堵墙,冤枉啊~~~ 贼曹没有理会那些游侠,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对于这些游侠,连朝廷都是头疼,何况只是他们这些县城官吏,他故作愤怒的样子,质问道:“稚子,你不知杀人者偿命乎?若要杀他,那便是以命换命!” “哼,此贼辱我父母!又甘为阉竖鹰犬!纵使以命换命,又有何妨!”祢衡故意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又屡次提出那位老太监,就是要表达自己厌恶这些宦官,亲近士子的政治态度,要做出一副为天下除贼的样子,而王贼曹的身躯却是有些颤抖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会扬名,尤其是在各地士子都对阉人恨之入骨的时候,这种连稚子都欲杀奸邪的事情肯定会在四处传播,就算是在青州之内传播,自己也是提升有望啊! “好!此我青州郎也!!” 而周围那些单纯热血的百姓游侠们却是纷纷叫好,对于祢衡满是敬佩。 “不可!”王贼曹一脸正气的说着,:“贼子固然可恨,但要我用一年幼义士之命换奸邪之血,不值!不值!”,祢衡做出了一副黯然的表情,王贼曹此刻又犹如慈祥的长辈一般,笑着说道:“你尚且年幼便有如此胆识,若是立冠而立,定能报效大汉,不止为县,可为国除贼!”,王贼曹说这些话却是一点都不害怕,毕竟这里不是雒阳,太监的权势在这里等于零! “诺!”祢衡知道戏可以结束了,便行了一礼,便大摇大摆的在一群百姓游侠崇敬的目光之中离开了,只留下被人鄙视张沢在这里欲哭无泪,我只是去修堵墙,怎么就变成临邑奸贼了??? ps:感谢流浪的小猫,碧落黄泉教主,帝皇血祭,戴上面具掩饰悲伤,马日豆,司马燚,svgngj,炎黄子孙等支持本书的兄弟们。 第0006章 临沂祢衡 二郎等人一直站在一边,甚至都说不上话,他们心里都已经是完全震撼了,这还我们的少主么?祢衡却是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回去!”,二郎他们便跟在祢衡身后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虽然说是第一次来到了这陌生的时空,看着这些古代的街道,可是接受了祢衡记忆的他,却不怎么好奇了,甚至连回家的方向,街上的实物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没有想到自己的扬名会来的这么快,系统果然好用,自己只是骂了对方几句,这体格竟然变得如此的强壮,今天能够出这么大的风头,完全都是靠了这系统啊,只要自己好好利用这系统,恐怕自己的成就也绝对不会太低。 扬名并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那些穿越者通常抄袭后世几篇文章就能出名,长篇的文章祢衡根本记不住,短的一些诗句吧,在汉朝不管用啊,词在唐朝都被称为诗余,在汉朝就别提了,至于诗歌,这个时代通常都是后世所谓的乐府诗,像建安几位大诗人文人那样,四字诗句,那什么五言律诗,七言绝句,似乎还是不怎么被重视的,五言律诗都是兴起与一百多年之后的晋,抄袭了李白的诗歌,会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么?现在的主流还是汉赋,问题是现在已经是汉朝末年了,你要抄袭谁的汉赋???出名的汉赋都已经出现了。 另外,那种去外地拜一个厉害的老师,然后借着他的名头出名的事情也别想了,先不说对方收不收白衣,就凭借着汉朝严厉的户籍制度,你敢离开家门那么远去求学?除非是有人给你担保,处理好过路书,你才能借着求学士子的名气外出求学,就好像日后没有身份证你能跨省跨市去读书么?所以说,对于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祢衡是相当满意的,他也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还是靠那个姓王的贼曹全力配合,才有了这样的效果,出其不意的结果让祢衡想起来都想放声大笑,那贼曹,倒还是个聪明的家伙。 祢衡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家,这一次,就是二郎这些人,也都没有再敢违背祢衡的任何意图,反而那个阿苓却已经不在家了,祢衡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她肯定是因为事情闹大了急忙敢去请自己老娘,想想那经常训的祢衡抬不起头的“慈母”,祢衡就有些头疼了,算了,反正该办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看老娘怎么收拾自己吧,或许是无父无母的缘故吧,祢衡那些关于亲情的记忆一涌进脑海之中,就让祢衡轻易的接受了这位母亲的存在,他吃过饭食,便跪坐在案前,低声喃喃道:“有个管着自己的母亲是多么的好......” 他面前的木案之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竹简,虽然离蔡伦改造纸术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纸张在汉朝依旧不是非常的普及通用,他面前的就依旧是竹简,这些竹简都属于祢家的藏书,不得不说,在印刷术还没有出现的汉朝,书籍是非常珍贵的,因为很多书籍都是孤本,根本没有办法大量流行,这些书籍通常都是世家的藏书,世家之所以能把握官员来源,之所以势力庞大,也并不是完全靠着祖宗的光芒,那是因为他们拥有书籍,他们拥有知识,所以世家的人才众多,把握了官员来源,寒门子弟只有拜入那些老师门下,不知道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勉强让对方同意自己手抄一本书籍,等到这位寒门子弟靠着知识与品德举孝廉为官,他再拿出那些手抄本来让族人观看,那么这个家族就会人才辈出,也就慢慢成为世家了。 祢家也有不少的藏书,几乎都是祢家世代先祖们所积攒的各种手抄本,可是到了祢衡爷爷这一代,便只养活了祢衡父亲这个独子,而祢衡生父又只生育了祢衡,导致家族人员潦倒,甚至连个亲戚都没有剩下,危机四伏,可是还是不能否认祢衡家中藏书极多的这一点,祢衡的生母为了给祢衡找辅导老师,特地从隔壁邻县之中请来一位寒门大才子,并以可以目睹抄写祢家藏书为由,来教导祢衡,祢衡记得那个家伙叫做国渊,字子尼,为人倔强正直,更是对祢衡说过,我只是为了藏书而来教你,此心不诚,不必称我为老师之类的话语,倒是个不错的老师,祢衡能够有现在的水平,还是多靠了这位人才。 这位老师每周都会来上两天课,恐怕再过两天,他就要来抄书教导自己吧,祢衡拿起那些书籍,他纵然自负,可是并不认为自己的文采是天下第一,也许他是认为自己的智慧与天赋是天下第一,而日后的祢衡也的确说过,天才的大才,除了我自己,还有两个人,谁呢?我的大儿子孔融,小儿子杨修,这位爷连他唯一瞧得上眼的两个朋友都敢喷,还说什么大小儿子,也就是人家欣赏祢衡的才华,才没有计较,不然,可能他就真的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了,可是略知历史的新祢衡可不这样觉得,这个天下的名士,实在是太多了,将星璀璨,人才辈出的时刻啊,谁又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呢? 他拿起了木案之上的竹简,开始慢慢的翻阅,从前自己可以不努力读书,可是现在,如果不想在乱世之中等死,那还是需要自己的努力的,即使是系统,也要自己有能力才能使得出来,系统并不能决定全部,在他夜里读书,闭门不出的时候,整个临邑县都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而沸腾起来了,那些百姓口中都是把祢衡比作那天下大才康成公,因为他也是自幼聪慧,幼而闻名与青徐等地,何况康成公的家乡就在离此并不是很远的北海国,而在游侠嘴里,祢衡就成为了那种年幼而知为父母报仇的豪侠苗子,对他推崇不已。 而最将此事津津乐道的,自然是那些年轻士子了,因为几次的党锢之乱,世家阶级大受创伤,很多世家都已经伤到了筋骨,这些人自然不会去怨恨天子,反而是把一切的罪孽都加在了宦官之上,定是那些奸邪为祸朝堂,才蒙蔽天子圣听,导致天下动乱不安,他们不在意其实这是天子的意思,也完全不在意天下动乱不安是因为世家崛起过程之中的大规模圈地圈田,现在连十岁稚子都对于宦官恨之入骨,甚至宁愿与宦官走狗玉石俱焚,这不正是说明了宦官们已经是弄得天怒人怨了吗?对了,那义童叫什么名字来着?祢衡!临邑祢家独子祢衡! 注1:汉朝时期的严格的户籍制度已经建立,当然是为了方便收取人头税,人们都是不能轻易外出的。 注2:由于在朝堂上时常出现外戚与官宦争权的情况,而豪族又基本站在外戚一方,所以与宦官的关系十分的恶劣,而日后的袁术几乎屠掉了整个皇之中的太监,足以说明这一点。 第0007章 弥家危机 祢衡的名字瞬间就在整个临沂沸沸扬扬了,随后在王贼曹等人的推动下,又顺利的传向周围的县城与郡城,在这些地方,无论是谁提起祢衡都是心里称好,只能说祢衡此事成功的让三种阶级都为之注目,所以才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效果,不然单单由那个单独的阶层所注目的话,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响,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祢衡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多,什么三岁识字,四岁写文,年幼而文武双全之类的话更是广为流传,恐怕连祢衡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天晚上,祢衡睡的很是安心,可是第二天当他起来,正准备叫二郎进来给他带些吃食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要糟糕了,因为去找回主母的阿苓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了一旁,祢衡有些气呼呼的看着阿苓,心里却是想着,完了,母老虎回来了,事情要大了,果然,阿苓笑眯眯的说道:“少主,听闻昨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今日回来,二郎他们可是对你赞不绝口,主母心里呐~实在是开心啊~~~”,祢衡瞥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开始更衣,都怪自己那位娘亲,对自己那么的严格,对这个野丫头,却是那么的宠爱,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野丫头谁才是亲生的! 阿苓虽然敢这么说,却也没有让祢衡自己动手更衣,相反,她还是乖巧的给祢衡换好了衣服,随后笑着说道:“主母正在书房等少主你呢....”,是祸躲不过啊,他看着明显幸灾乐祸的阿苓,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要是把这个家伙骂哭了,恐怕娘亲会揍死自己,先忍耐,等到自己可以在祢家彻底做主的时候,就把她卖到燕北辽东去!到时候看她怎么笑! 祢衡快步走到了书房门前,果然,在父亲的书房内,娘亲正跪坐在塌上,不露声色的喝着茶水,可是最吸引祢衡注意的显然更是一边木案上放着的那把戒尺,吸了一口冷气,祢衡扮作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皱着眉头,快步走到了张氏的面前,猛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字腔正圆,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孝子衡拜见阿母!”,看着祢衡正儿八经的样子,张氏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她就那样呆在那里,祢衡更是一副严肃的弯着腰,过了片刻,张氏才挥挥手说道:“你先坐!” “孩儿领命!”祢衡说着,严肃的跪坐在了张氏的面前,正经的看着娘亲,张氏又愣了片刻,方才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等他的目的,她恼火的拿起了戒尺,冷笑着说道:“听说你在临沂扬名了啊?几日不见,把自己当成天下名士了是吧?还跟我在这里装蒜!还想要跟人家一命换一命,还拿着剑在大街上追袭..”她越说,心里便越是生气,祢衡父亲英年去世,她便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昨天听到阿苓说他拿着剑去追人去了,张氏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从那时就开始驾车狂奔,不眠不休的来到了临沂,才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情,祢衡自己不知道,可是回来之后的张氏可是抱着熟睡的祢衡几乎哭了半个时辰。 爱子心切,张氏今早自然是想要狠狠收拾祢衡一顿,让这个混小子记住教训,再也不敢做昨天那样的混事,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昨天祢衡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越想她的眼睛便越是红,可是她始终没有让祢衡看到,来到了祢衡的身边之后,手中的戒尺不断的轻轻拍在自己的手心上,祢衡心里已经是慌了,他抬着头,严肃的看着张氏,一本正经的说道:“阿母,孩儿昨晚睡下之后,彻夜未眠,深感自己所作所为让阿母担忧,自责之下心痛甚矣,这戒尺鞭笞之痛,又如何比得上心痛?何况,戒尺抽打在吾身,却是痛在阿母之心啊,孩儿又如何能让阿母痛心,做那不孝之人呢?” 听到这话,张氏心里却是笑出了声,自己这娃还真是个人才,害怕挨打都能说的这么合情合理,即使如此,她还是要收拾这个混小子的,不然自己以后还怎么管住他呢?张氏心一狠,戒尺狠狠打在了祢衡的肩上,祢衡却是没有躲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的坐在了那里,张氏又狠狠打了数下,可是对于拥有三星【体格强壮】的祢衡而言,这些戒尺根本打不痛他,他不禁开始怀念起这种感觉,自己前世挨打又是什么时候?是父母没有出车祸之前吧,那个时候自己也差不多是十来岁,呵呵,孤身一人长大,渐渐就成为了一个疾世愤俗的喷子。 张氏看着不躲不闪的祢衡,本以为是这小子犟脾气发作,不愿意认错,可是慢慢的她便发现了祢衡眼中的那伤悲,在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要碎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要失去这个儿子了,儿子正在渐渐消失的感觉,张氏猛地抱住了祢衡,虽然闭着眼,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处不断的流着,祢衡一震,在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碎开了,那种与这个世界的隔阂感,似乎在母亲最炽热的爱意之中碎开了,祢衡伸手抱住了母亲,前世生母那模糊的模样渐渐与张氏重合,祢衡紧紧抱住了张氏。 母子俩相拥了许久,张氏这才红着眼睛松开了祢衡,随后又要他发誓日后绝不冒险,要珍惜己身,祢衡笑着哄了她许久,张氏的心情才平定下来,母子俩一起愉快的进餐,虽然在汉朝女子不能与男人一起进餐,但是这个家里也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不跟娘亲吃饭,难道还要分开各吃各的不成?在母子俩的聊天之中,时间过的相当愉快,可是祢衡还是从母亲的眉目之中发现了几丝忧愁,看来娘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可能是不利于祢家的事,祢衡眼里渐渐出现几丝冷漠的神光,自己对母亲谦让,可是不代表对外公家谦让,要是他们敢来找自己麻烦,自己要是不喷他一脸口水就跟他们家女儿的丈夫姓! ps:感谢起个名字真难,老猫,qawandaz,碧落黄泉教主,帝皇血祭等等兄弟们的支持,老羊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第0008章 大贤国渊 到了下午时刻,祢衡的启蒙导师国渊先生这才姗姗来迟,张氏立刻就让祢衡去迎接老师,正准备休息的祢衡不得不屈服在张氏的戒尺之下,只能出门迎接自家老师,刚刚出了门,便看到二郎牵着国渊的那匹马走了过来,这是一匹瘦马,都差不多是骨肉如柴了,从它踏出的步伐都能明显看得出它的虚弱,看来这位先生的生活也不是多么的富裕,不然也不会骑着这样的一匹马从盖县来这临邑县,还真是不怕这马半路死掉,祢衡出了门,便看到了记忆之中的那位青年文士,文士身穿灰白长袍,长途爬涉之下,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他留着短胡须,那眼神炯炯有神,看来此人也应该是能在史书上留名的人啊,祢衡心里暗自想着。 祢衡随手行了一礼,说道:“拜见国君...”,国渊也是举手还礼,汉朝还是很在乎这些礼仪的,就是臣子对皇帝行礼,皇帝也还礼,对待一些元老,皇帝还得起身行礼才行,祢衡的这句国君可不是皇帝的意思,汉朝对他人的敬称几乎都是在姓氏之后加君,别说什么大人之类的说法,在这个时代,大人是用来称呼血缘长辈的,再尊敬人家,也不能一上来就喊爸爸吧,还有一些其他的称呼,如大哥,二哥,在历史上的一些时期里,这称呼的直面翻译就是我家大儿子,我家二儿子,祢衡也是搞不懂为什么其他穿越者张口闭口对着那些流寇强盗喊着大哥,还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你路上碰到强盗,喊句儿子试试? 国渊也已经习惯了这位“弟子”的傲慢自负,并没有因为对方行礼时的随性而生气,二话不说跟着祢衡进了书房,这里已经被阿苓清理过了,说是书房,可是却没有板凳桌子什么的,那些东西在这个朝代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只是因为这个屋子之中存了不少的竹简,又有案牍,周围清静,才被祢衡他过世的老爹当作是书房,根据国渊的要求,祢衡奉命拿了些竹简,双人对坐着,国渊就开始讲解这些书籍了,今日国渊讲的却是《史记》,祢衡肯定这本书国渊早就抄写过了,那么今天跳出来恐怕就是真的想要为自己讲解这些了。 史记的一些内容祢衡虽然也知道,但是并没有那么的清晰,国渊讲解也极为认真,几乎都没有看那些竹简,只是让祢衡看着,自己便在一边讲解着,偶尔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褒贬,越说祢衡便越是心惊,这位先生是大才啊,这样的大才自己竟然都没有听说过,难道那些自己耳熟能闻的荀彧,法正,贾诩之类的家伙比先生的才华还要高出十余倍么?祢衡看着面前的这位先生,心里却是在想该不该喷这位先生,要是能骂的这家伙一头倒地,自己不就是拥有了他全部的才华么?那自己也就不用读书了! 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注意,这里可是汉朝,重孝的汉朝,在这里,你可以对同僚不敬,你可以谩骂上官,要是多喝了几口马尿,你还可以指着雒阳城里的那位喷,那样人家说不定还会称赞一句狂士!可是唯独就不能喷自己的父母与老师,虽然国渊自己不承认,可是在别人眼里他俨然就是自己的启蒙老师,要是别人知道自己谩骂自己启蒙老师,那自己的一生不都会被毁掉了么?恐怕名声会立刻跟那些天天被喷的宦官们肩并肩啊,那还是算了,为了自己的前程,就算将来为了能在《三国志》里留个正面传记,自己也得忍住喽,免得上了奸贼腻臣传.... 说了许久,国渊也有些疲惫了,他通常都是在日落之后方才抄写书籍的,祢衡想了想,有些严肃的说道:“有一事,还望国君指教。”,国渊一愣,将竹简缓缓摆在了一方,他很是了解自己的这个挂名弟子,此子智慧超群,悟性惊人,只是那性格实在是太差,为人狂傲自负,蔑视天下,以这个性格,也许能闻名与天下,只是就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做出什么事业了,现在这还是国渊教导祢衡这么久以来,祢衡第一次提问,此子之前可是狂傲的紧,从来不会去请教别人,国渊点点头,他向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祢衡跪坐在国渊的面前,有些深沉的问道:“敢问国君,可知那太平道教?”,国渊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冀州张角,开创此道,他四处施符救人,传播己教,目前,他信徒遍布天下,冀,青,幽,徐,豫,乃至司隶荆扬都有教徒,以十万数计,亦然成势....”,祢衡在心里哀叹,看来这黄巾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势力,只怕那场解开乱世帷幕的巨大叛乱就要开始了,可惜啊,自己太小了,哪怕再大上五岁,自己都可以借着这时机走入天下之人的眼内,只是目前自己一个十岁孩童,又能做什么呢?就看着各路英雄在平叛之中夺取功劳,纷纷建立功勋,走上人生正轨么? 虽然祢衡目前并没有想要与天下英雄争雄的野心,但是在这乱世之中,功勋还是要夺得越多越好,他看着国渊,他知道国渊一定有办法教他,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办法去询问,他又继续问道:“国君,太平道教如此兴盛,为何朝廷从不对其管辖遏制?”,国渊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子弟,唉,果然是聪慧之子啊,看来他也发现了一些事情,很多事情,很多人都看的清清白白,却很少有人会去说,国渊摇了摇头说道:“朝廷官员之中,也有太平信徒,何况如今天灾频繁,百姓疾苦,太平道教四处救人,对于朝廷所要的长久平稳而言,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祢衡沉默了,他明明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却没有办法去说,何况黄巾势力已成,即使有人告破,只怕也会像历史上一样,只会提前让这场动乱爆发,国渊也沉默了,智者之间并不需要多说什么,祢衡拱了拱手,便告别国渊,返回了自己的寝室,至于国渊,向来都是和这些珍贵的竹简睡在一起的。 躺在榻上,祢衡却迟迟不能入睡,他有种预感,离那场浩劫已经很近很近了,这里可是青州,听说当年曹操在这里就收编了数百万的黄巾乱民,其精锐的部队青州兵就是从这青州黄巾之中选拔出来的,可想而知这里的黄巾之乱将会是多么的严重,临邑县这低矮的县城恐怕是挡不住那些乱民的,或者城内那些看似和善的百姓,在那个时候都不用越过城墙,直接就可以攻破自己的房屋,只怕像自己这样的世族,都会成为他们最主要的发泄目标,自己纠结该怎么去避开这场祸乱,要是自己再大一点就好了,再大一点就好了啊..... 注1:最初的太平教并不被禁止,甚至有官员入教的现象。 注2:拜师在汉代是很隆重的时期,并不是来教导你便是你老师。 第0009章 国子教诲 第二日 祢衡早早起了身,用了些吃食,便又被国渊拉到了那书房之中,此刻的国渊看起来颇为憔悴,也许是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的缘故吧,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对于书籍的热爱,几乎是后世之人所不能理解的,可是此刻摆在祢衡面前的竹简却不是昨日的《史记》了,看着这相当陌生的竹简,祢衡心里也是颇为好奇国渊为什么会突然中断《史记》的课程,而这些摆在木案之上的竹简又是什么方面的书籍呢? 国渊一点点的翻开这竹简,对着祢衡说道:“此是《汉律》,共六十篇,乃我大汉治国安民之法,汝务必专心研习,不得懈怠,待下旬相见之时,我必有问,若汝对答有误,我宁愿归还那些手抄书籍也不会再踏进弥家一步!”,听到国渊将话说的这么严重,祢衡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自己又不是什么庸才,只要稍微用心去学学,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回答不上来的情况,只是国渊今日的行为始终让祢衡有些想不通,何况对于一个嗜书如命的知识分子来说,归还手抄书籍绝对比让他死还要严重。 看到这位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家伙总算是点头答应了自己,国渊脸上也出现了几丝笑意,他向来就是个严肃正经,不苟言笑的君子,之前他还担心这家伙听完自己的话就气的掀案,再叫人把自己轰出去呢,看来这些日子,他也是成长了不少,国渊指着那竹简之上的内容就开始讲课了,这本《汉律》作为大汉治国之根本,流传在世的并不少,祢衡知道国渊讲解《汉律》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去抄写,不过,既然对方愿意为他讲解,他也就愿意听,这些知识都是他日后在乱世之中活命的资本,不可不上心! 想除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他的无知来除掉他,尤其是在法律方面更是如此,祢衡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定然会得罪很多人,想必自己熟习律法之后,起码也不会被别人借着法律的坑给埋掉,听着国渊讲解汉律,国渊越是讲述祢衡就越是心惊,他自然是汉朝已经有如此完善的律法而心惊,这汉律六十篇,其实就是萧何的《九章律》,叔孙通的《傍章律》,张汤的《越宫律》,赵禹所定的《朝律》,加在一起便是六十篇,又有科,比等律法实施渠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这个时期《春秋》作为与法律并无多大关联的书籍,却是拥有超越一切法律的效果,几乎都相当与汉朝的宪法了。 而在内容上,汉律已经很是完善了,主要分为刑法和民法两个内容,又从罪名,刑法,处置内容等条例上详细的进行了说明,祢衡也不禁感慨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嘘,连续两三个时辰,国渊口如悬河般的讲述着,甚至都没有休息片刻,反倒是一直沉默着听国渊讲课的祢衡有些乏累不堪了,长期的跪坐着,双腿很是酸疼,这一个时辰差不多就是两个小时,这么跪坐着听讲将近五个小时,恐怕是谁都会受不了,看到国渊根本没有休息片刻的心思,祢衡突然间站了起来,这一站倒是让祢衡有些头晕目眩,也就是自己还拥有三星的【体格强壮】,不然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看到祢衡突然就站了起来,国渊也是一愣,随即便是有些生气,祢衡的行为可是对他这个老师的不尊重,他皱着眉头的看着祢衡,大声质问道:“汝为何起身?是听不下教诲或是忍不住烦躁?就汝今日所为,纵然给汝十载,十载之后汝又能有何出息,依我看,汝此生不过一富家子耳!!”,作为君子,国渊即使是生气也不会去恶言相对,他是个谦和智慧的人,可是现在却说出了如此严重的话,显然是对祢衡失望至极,这同时也表明了国渊对祢衡的重视。 祢衡平静的看着国渊,脸上丝毫没有愤怒生气的模样,他自然是能感觉到国渊对自己的那种关心,重视,以及最后的失望愤怒,所以显得相当平静,要是原本的祢衡,恐怕此刻已经喷了国渊一脸口水了,他十分严肃的拱手说道:“国君却是误解我了,我起身,只是有对一事心有疑惑,才惶然起身欲求老师解惑。”,听到祢衡这么一说,国渊再次愣住了,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祢衡,祢衡言语都十分严肃,一本正经,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当然,也只有祢衡的生母才知道祢衡通常给自己洗罪的时候才会摆出这么一幅严肃正经的样子...... “何事,说罢。” 看到国渊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儒雅君子,祢衡方才开口问道:“想那世宗孝武皇帝之时,依董子‘罢斥百家,独尊儒术’之策,如今儒学如日中天,我疑惑,国君为何不先教我儒学,反而是论法讲律?”,听到祢衡的话语,国渊点了点头,方才说道:“‘罢斥百家,独尊儒术’?如此说倒也不错,昔日董子言: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可是这并不完全是我大汉治国之策!自世宗孝武皇帝以来,大汉内儒外法,礼法并用,德主刑辅,若是大治之世,教诲自然是是先儒后法,可如今....”国渊说道这里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本来祢衡只是随便寻了个问题想要借机起身放松一下,可是听到国渊的这些话,他却颇为震惊,国渊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治之世了,已经是接近乱世了,在乱世之中,法自然是要比儒要好用的多!祢衡自然是连忙拱手答谢,国渊没有说话,将案上的竹简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原处,再三告诫祢衡认真攻读之后,便准备告辞离去,张氏近些日忙于娘家之事,也非常的疲惫,祢衡也就没有再麻烦母亲,准备亲自动身送国渊出县。 两人刚刚走出屋门,便看到苑林那边的那一堵墙正在被拆毁,一个看起来慈祥温和,又面无胡须的老者正在指挥张沢他们拆毁原来筑的隔墙,看到师徒二人走出门,老者朝着他们善意的笑了笑,祢衡心里却是谩骂虚伪的老贼,国渊虽然也不喜宦官,但他是君子,长者行礼又不能不换礼,对着老者拱手一拜,没有停留便快步走开了,唯独祢衡,朝着老头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顿时,老者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因为他很读出了祢衡那很明显的唇语。 “臧,获” 注1:董仲舒当日提出的并不是罢斥百家,独尊儒术,推明孔氏,抑黜百家。 第0010章 宦家秘闻 祢衡并不相信这个老头现在所表现出的善意,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甚至想与弥家重归于好的话,他是不会留着张沢的,谁不知道这张沢与祢衡之间早就已经是水火不容了,早在祢衡开喷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是注定了不可能再重归于好,所以这老头表现出的善意,无疑就是鳄鱼进食之前的眼泪,虚伪至极! 这一幕,国渊倒是没有看见,不然,说不定又要教训祢衡一顿,让他记住尊敬老者的汉家礼仪了,在这些朝代,对于长辈老者可真的是非常尊重敬爱,出门遇到了长辈,骑马的下马,驾车的下车,在一旁恭送老者一百步,才能继续前进,祢衡也欣赏这样的传统,但是对于那些为老不尊,祸国殃民,甚至欺负到自家头上来的老贼,就不必再提什么尊重老者长辈了。 因为祢衡年幼,尚且骑不得马,国渊也就牵马步行了,师徒二人朝着城门走去,一路上,不少的百姓笑呵呵的对着祢衡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本来国渊还以为是祢衡凭着自己豪族的身份做了什么丧天害理,或者是使人贻笑大方的事情,但是看到那些百姓们善意再加些崇敬的眼神,他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那包含崇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算祢衡是临沂豪族祢衡的嫡子,也不至于用这样崇敬的眼神去看他吧?他才是个十来岁尚未束发的稚子啊! 越走国渊便越是心惊,因为路上的游侠对于祢衡的态度更是好,几乎看到祢衡都会微笑着表达自己的善意,这善意与之前老贼那种虚伪的善意不同,那是带着些许敬佩的善意,国渊实在不知道这些日子祢衡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些平日里骄横无边的游侠们都对他尊崇,要是祢衡再大上几岁,说不定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的门客,从而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在大汉,很多想要建功立业的世家弟子都会去收拢这些游侠,以他们作为自己的羽翼鹰犬,做的最有名的便是权倾天下的袁家二郎袁术袁公路了,他从小便有任侠气,淮洛地区的游侠都对他尊崇不已!年纪轻轻便已经有数百知名的游侠作他门客,可以想象,他在仕途上凭借着自己的家世与羽翼,定然是扬帆直上的。 而在青州,知名大侠却是不多的,这里文风昭昭,绝大部分有志之士周围凝聚的都是些士子文人,而能够号召游侠的的确没有几个,这么一路走来,国渊看向祢衡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此子若是能稍微收拢些自己的性格,将来定然能成大器,不过看着祢衡现在鼻孔朝天,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样,国渊无奈的摇了摇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在二郎的跟从下,两人一路走到了城门处,国渊看着祢衡,轻声说道:“衡郎,我知道你悟性非凡,绝非中人之才,若能学会忍让礼敬,将来之成就则不可限量,我离去之后,汝要多看汉律,多学老庄...除此,你隔墙那乡邻并非良善之辈,勿要轻信所言语....” 祢衡笑着说道:“国君晌午还言我只堪为一富家子耳,怎么现又成了非中人之才?国君不必担忧,若我真非中人之才,就是骄横桀骜,也定能建功立业,若将来我不得重任,那便是国君颇能识人,我只堪为一富家子耳,至于隔墙乡邻之事,区区阉竖,尚比不得我一富家子,有何惧之?” 国渊摇头不语,早就知道自己这徒弟能言善辩,自己也说不过他,可惜了这样的璞玉,迟早要毁在自己的性格之上了,看到国渊的样子,祢衡自然是已经想到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要是原来的祢衡,说不定还真的会毁在那骄横毒舌的性格上,可是拥有系统的自己,越是骄横毒舌,本身实力也将会更加强大,反正在这乱世之中也奢求不了什么安稳日子,自己要么死在这张嘴上,要么就凭着这张嘴劈风斩浪! 而在祢衡在这里告别老师,准备返回弥家的时候,张沢正驾着一辆马车,朝着城东处的临沂县县尉的府邸赶去,一路上张沢都不敢言语,连抽了那驽马数下之后,驽马才不清不愿的稍微加快了步伐,不到一个时辰,张沢就已经赶到了县尉府邸,张沢连忙收了收缰绳,自己快速跳了下来,拉开了马车上的帘,满脸阴冷的曹老贼这才睁开眼睛,在张沢的扶持之下,弯着腰下了马车,朝着府邸走了过去。 张沢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便跟着曹老贼走到了县尉府邸门口,他轻轻的敲了敲府门,便立刻有一小厮开了门,将张沢与曹老贼走领了进去,看来曹老贼与县尉之中也是有不浅的交情的,不然又有哪个地方官员愿意与宦官结交,那些庙堂之上高高在上的人物,倒是有几个与宦官交情不浅的,比如说那谯县曹氏,不过人家并不畏惧豪族对他们的抨击,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很强大的豪族,可是这地方上的官员,升迁都要靠着那些世家豪族的能力,自然是没有胆量与宦官结交的,而皇帝也很不喜欢宦官与外官有什么关系,要是被发现,说不定龙颜大怒,立刻就要有几个脑袋落地了。 而走进了府邸之后,曹老贼却立刻变得有些轻松起来,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连声通报都没有,就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县尉的寝室,而那些站在一旁的小厮们也都没有阻拦曹老贼,正跪坐着看着木案的县尉看到曹老贼突然走了进来,立刻便有些惶恐的起了身,俯首行礼说道:“拜见阿父大人!” 曹老贼挥了挥手,便坐在了县尉的对面,阴沉着脸庞没有说话,县尉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曹老贼的对面,有些不安的问道:“阿父通常都是快入夜之时才进府的,今日怎么天明就赶过来了?”,曹老贼气呼呼的说道:“呵,曹县尉不必担忧,老夫躲在马车里没有让人看见,那马车稍后也自会处理掉,没有人会知道县尉与老夫是父子,也不会影响曹县尉的升迁之路!” “唉~~,孩儿知错了,阿父不要动怒....”曹县尉有些黯然的说道,曹老贼看到他的样子,脸色也就稍微好转了一些,他出身于徐州曹家的二房一脉,本来就不是嫡出的他,在诞下子嗣之后就被家族派入了宫内,而他的孩子也被过养给了自己的长兄,分支的嫡子,为了自家孩儿的前途,他也就忍痛让孩子成为了长兄的孩子,自己去了势,进了宫中,而果然借着他长兄的余荫,自家孩儿也举孝廉成为了这临沂县尉,不然,他也不会在养老的时候来临沂养老。 注1:内官与外官不得结交是汉代内官普遍要遵守的条例,一经发现,失态将会非常的严重。 注2:汉代血缘家族内过继孩子的事情非常普遍,这个时期人通常是没有小家的,只有一个由血缘关系组成的大家族,主脉分支相互扶持,共同为家族兴盛而出力。 ps:老羊的旧书今天完结了,以后就可以全心全意写新书了,希望喜欢的兄弟们能收藏一下,当然有推荐票之类还望不吝私藏,老羊在此谢过诸位。 第0011章 求财若渴 在这个时期,过继孩子之类的事情是非常普遍的,在家族之内,曹县尉也只能称曹老贼为叔父,连声父亲都说不出来,当然,在这样私自相处的时候,他才是能说的出口的,曹县尉对于自己去了势的生父没有任何的鄙夷或者是不尊,曹家那么多子弟,为什么只有他凭借曹家之力成为了孝廉郎,如今还成为了掌管一县军事的县尉?这完全都是因为有个天子身边的生父在为他的前途而逼迫家族,他才能有今日的地位与功勋。 “前几日那竖子之事,你可知晓?”曹老贼有些阴沉的说道,而听到他这么问,曹县尉立刻就知道自己父亲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他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说道:“阿父所说的可是那弥家子与王柯之事,此事孩儿略有耳闻....”,曹县尉作为本县掌管军事的实权人物,这临沂县内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而昨日,几个与自己接好的同僚与自己欣喜的共享了这个好消息,不知道曹老贼出身的那几个家伙自然也不知道他与曹县尉的关系,他们却把这个消息当成了针对宦官的好消息说给了曹县尉,而令曹县尉心疼的却是,为了家族的安排,他只能一声不吭的听着他人编排自己生父,还不得不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无奈的行为,却是让曹县尉心痛如刀割,在以孝治国的大汉,这样的事情无疑是让任何人都会觉得痛苦万分,可是他又不能站在这些世家豪族的对立面上,如果他真的站起来给那些家伙一耳光,大吼那是我的叔父,也许临沂百姓都会因为他是个孝子而尊敬他,可是那些世家豪族却会因为他的出身与站的阵营而让他出局,他也并不是舍不得如今的地位,只是他害怕家族也会将他们父子除名,身为七尺男儿郎,他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 “大郎,我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你可有办法为父报仇?”曹老贼问道,听到生父这样问,曹县尉慌乱的抬起头说道:“阿父,不可报仇啊,弥家虽说没落,可是那祢衡在临沂县内也是名声鹊起,何况那王柯还在全力推波助澜,恐不久之后此事会传遍青州,若此刻祢衡出了什么灾祸,他人必定会认为是阿父作祟,那将会引来滔天大难,何况,祢衡之父弥仲平在青州颇有名气,他才逝世未久,若急着报仇,青州之士绅必不容我,阿父,不孝孩儿望你改变此念啊!” “呵,也罢,也罢,老夫不报恩怨...半截入土之人,又何以报何恩怨?曹县尉,老夫告辞!”曹老贼缓缓起身,有些憔悴的走了出去,心里也是颇为后悔,要是当初听从嫡子的话,没有去圈弥家的土地,恐怕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败坏到现在这个地步,毕竟宦官之中名声良好的人也是有的,也受到一些世家豪族的尊敬,如去世的费亭侯曹腾,连朝廷百官之中都有不少尊敬他为人的,可惜,如今他的名声在临邑县里算是彻底毁了,本来属于宦官一流,现在还被打入了奸恶的那一派,而且不久之后,这些名声甚至还会出现在整个青州之中。 曹县尉看着自己的生父头也不回的离开,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却是迟迟没有说话,他猛地挥手直接打翻面前的木案,屋外的小厮连忙跑了进来,看到县尉大人流血不止的右手,小厮也是吓坏了,连忙叫人传郎中,曹县尉抬起头看着开始变得昏沉的夜空,无力的叹息着,连辱父之仇都报不了,还算什么七尺男儿郎? 张沢看出了自家这位主的心情并不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扶着他上车便离开了这里,汉代是有宵禁的,就是半夜不能出门,不然要是被抓了,就会立刻被抓起来获刑,他们得赶紧回去,当他们回去的时候,祢衡也已经待在了屋内,他此刻就待在屋里,敞开着自己的衣服,头发也被他直接放了下来,桀骜不驯的斜坐着看着木案上的《汉律》,可是思绪却已经是飞到了别的地方,在临邑县里,他看到了不少头戴黄巾的太平道传教者。 这无疑给了他更大的紧迫感,该怎么办呢?当然得拥有强大的家业,才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君不见,在即将到来的动乱之中,受到毁灭性打击的都是那些势力薄弱的小豪族,而那些大豪族,哪个不是把这场动乱当作了自己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不仅没有受到半点危害,反而是在乱世之中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有的家族都直接从世家变成了帝王之家,而想要获得这样的机遇,祢衡就必须在黄巾之乱之前让弥家迅速的崛起。 一个家族的崛起需要什么?钱财,名声,地位,羽翼,祢衡还是觉得最重要的便是钱财,只要自己有资金,名声也就变得好取了,只要接济几个落魄的士子,再救下几个犯事的大游侠,他的名声肯定是直线上升的,而那些仰慕他的追随者也就自然的成为他的羽翼,有财,有名,有人,才能算是一个强大的家族,想到这里,祢衡就犯了愁,他可怎么办呢?他根本不会什么做酒做肥皂,穿越小说里都说那些事情很简单,可是为什么自己一个大学生却根本就不知道,难道是自己上了个假大学?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是理工科的么? 至于炼铁做精盐种茶田,想都别想,那可是国家专利,盐铁茶这三项从汉武帝开始就一直是由国家来掌控,你要是敢开矿,敢开盐,那么恭喜你,你可以被县衙请去喝喝汉代茶了。 到底该怎么去积攒资本,好在这乱世之中有所生存机会呢?祢衡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的计划被他排除,他甚至想到了制造桌子椅子,再拿去卖,这些东西最为简单不过了,一个桌面四条腿,可是这样的东西能被汉代人所接受么?跪坐可是汉家礼仪,要是自己胆敢去触碰这方面的东西,敬重礼法的名士们一定会排队来骂自己的,那样的话,自己战斗力再强也喷不过这天下数万名士啊! 祢衡看了看夜空,看来自己先得了解自家所拥有的家族资本,才能再去想想其他积累资金的办法了,没有想到,自己穿越之前为钱而烦恼,穿越之后还是为钱而烦恼,实在是丢尽了穿越者的脸啊。 第0012章 求财之道 第二天凌晨,刚刚进食完毕,祢衡就一头扎进了书房之内,并让二郎将家族的账簿拿来给自己看看,弥家的账簿并不是写在竹简之上,而是用了纸张,第一次看到了这汉朝的纸张,祢衡摸了摸纸张,因为做工问题,稍微显得有些粗糙,虽然比不上日后的白纸,但是总算是让祢衡找到了些似曾相似的感觉,这厚厚的一堆纸张之上,满是家族近年之内的收入支出,当然,也包含了弥家真正的资本。 他从木案之中拿出了一沓竹简,拿起了笔,开始记录弥家目前的资本,这字写得不算很差,但也说不上好,毕竟祢衡本身年纪还小,在这个年龄达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他一边看着那些账簿一边开始记录,大概了半个时辰,他才放下了手中的笔墨,而竹简之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汉字了,祢衡认真的一一对照,确认没有什么错误,然后才拿起竹简开始观看。 弥家虽然人丁稀少,可以说是已经没落了,但是这家族资本倒是没有亏损太多,目前来说,家族的固定资产还是相当不错的,弥家大院,那可是弥家最为辉煌的时候建立的,虽然比不得那些大豪族奢华无比,价值数百万钱的大宅院,不过也值个十七万钱左右,另外,弥家尚有良田百亩,中田三百亩,这良田一亩价值一万多钱,中田三千钱左右,这些田地就已经是一百九十多万钱的固定资本了,再加上那些牲畜,奴仆,弥家在这临沂县里倒也真的可以算是一方大户了! 而唯一的缺陷,也许就是流动资金少了些,弥家能够调动直接使用的钱只有两万多钱,什么银两金元宝之类的这个时期可是不能投入使用的,那些货币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汉代,祢衡知道这一点之后也是非常的奇怪,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穿越之后吃顿饭都要用白银结账,在一斤黄金值15000钱,一斤白银3500钱的时代,直接用白银吃饭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一顿大餐吃个几两白银,人家餐馆还给你找不开,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家么? 祢衡仔细的想了想,如果是在边塞地区,自己还可以拿着这笔钱外出做贸易,可是在这青州的腹地,他还真的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关于贸易之类的事情了,突然间,祢衡灵光一闪,却是发现了一处绝好的商机,他也是吸收了祢衡的记忆之后,才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电视里存在的那种众人喝着酒碰着杯饮酒作乐的大酒楼并不存在,这里只有小酒店,也就是酒舍,酒舍之内也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因为汉朝的法律之上已经说明了,禁止群饮,就是不许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喝酒,所以如今这酒舍连后世的小酒店都不如,平日里也就只是几个粗糙汉子进去骂骂咧咧的买些酒来吃。 自己可以开个文人聚集的大酒店啊,至于宋朝那种娱乐活动极为丰富,处处莺歌燕舞的大酒楼自然是目前还办不来的,一来这大汉风气不似后朝那么轻浮,文人士子各个好名声,有侠义气,二来这个时期还没有出现过私家“青楼”,在这个时代,在后世被严打的那些个地方并没有大规模出现,有是有,不过那是汉武帝所建立的“营妓”,那都是为了照顾长期在外作战的将士,而进行慰问安抚军心的场所,而其他人一般都是在家里蓄养家妓,在外根本没有那样大规模的妓院,另外,在唐朝之前,那里都不叫青楼,青楼指的是豪族的府邸,魏晋时期甚至用来称呼皇家府邸! 这三来,自然就是因为现在并不是什么太平世道,百姓遭难,逢年大灾的时候,会有多少士子喜欢那样莺歌燕舞的场所呢?而祢衡想要开的自然就是那种分成数个包厢,几个好友可以听着乐曲,吃酒进食,再谈天说地的高雅场所,这些士子们通常都是通过互相拜访的形式来交流交谈,从来没有过这样供他们闲聊的场地,何况现在的士子名士可不是后朝那些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参加考试的读书人,还没有当上孝廉官的那些世家子弟们终日娱乐嬉戏,要是自己再准备些适合士子们的娱乐活动,这酒楼定然会大火啊! 在想好这些事情之后,祢衡又开始思考了起来,想要办酒楼,那就得要解决很多问题,别的不说,就是这弥家之中,也不是由他完全做主,想要调动家族财产那也得母亲同意才行啊,而且自己虽然在这临沂小有名气,可是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幼童,只怕没有什么士子愿意前来捧场,另外,自己还得买一处临沂内较为得当的楼宅,然后再花资本对楼宅进行装修,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自己还得招些帮手,总不能让弥家负责伺候自己的那些家仆们去酒楼,其次还得招些擅长乐曲的艺伎,招能烧菜做饭的厨子,从酒家进酒等等闲事,这些事情祢衡并不想自己亲手去办,那么祢衡就必须得需要几个得力帮手,他想招收的帮手并不是什么家族奴婢,而能作为自己羽翼的游侠门客。 他并不是想找什么能在史书上留名的名将名士,要知道,历史上有名的那些人,他也不是生而知之的,他们都是在长期的征伐与学习之中慢慢成长,才成为了足以在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将相,比如说个后世比较著名的关羽张飞吧,这两个人在历史上都是威猛的武将勇士,可是现在他们还不是,现在的他们无论在武艺上,军事智慧上都不怎么样,人不是生下来就是猛将名臣,总得经历无数的磨难与成长,他们才会慢慢成为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些牛人,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有超出常人的地方,但是并不能以猛将论的眼光来急着“求贤若渴”。 他只是找几个普通游侠,仅此而已,如果那些游侠能跟着自己一路劈风斩浪,谁知道日后的三国志上的猛将不会是他们呢?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得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这样自己才能确定接下来所应该去做的事情,自己要在大乱之前做完这些事情,开酒楼,得资本,顺便可以拉拢士子游侠,再趁机扩张弥家势力,大量的资金与门客在手,说不定自己也能在这乱世之中抬头,窥探一下那上头的景色。 第0013章 张家作难 “少主,少主!”屋外突然传来阿苓有些急促的敲门声,正在谋算着自己计划的祢衡皱着眉头看向屋外,是的,不错,他的所有思路都直接被这几声‘噪音’打断了,祢衡将手中的笔轻轻的放在一边,卷起了衣袖,快步来到了门口,粗暴的推开门,抬着头有些不悦的看着阿苓,阿苓也被祢衡的举动给吓到了,小脸瞬间煞白,瞪大眼睛看着祢衡却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少主可不是之前的少主了,虽然是同样的骄横无礼,甚至是有些吓人,可是如今在临沂县内谁人不知祢家大郎的大名?连带着家里那些忧心忡忡的家奴们都对祢衡有了些敬畏,不敢再把少主当作是小孩子来看,毕竟人家昨天敢提着剑去砍隔墙家奴,指不定明天也可以提着剑来取你性命! 也正是自家少主身上有了这样的变化,阿苓才敢偷偷来找祢衡,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来找这位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的骄横少主的,看到阿苓略微着急的脸色,祢衡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抬着头直勾勾的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阿苓,阿苓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被仰视,那是一种赤裸裸不加以修饰的俯视,祢衡问道:“可是府内出了什么事情?” “是舅爷,大舅爷来了,他正在客屋与主母谈话....”阿苓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 祢衡自然知道阿苓嘴里的大舅爷是谁,那是自己生母的长兄,张家嫡长子勋,话说自己生母这张家,也算是这临邑县内小有名气的富户,地产资金都要比没落的祢家要多出了不少,他们虽然居住在临沂县内,可是做的并不是临沂的生意,张家在东莱县有几艘江船,他们就是通过这些江船从冀幽之地收购劣等马匹,再运输到江东一代去贩卖,这么祖祖代代下来,倒也让张家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当初为了攀上祢家这棵大树,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将最优秀的女儿嫁给了祢衡父亲为妻,只是,谁能料到祢衡生父英年早逝,倒是让张家的谋算成了一场空。 祢衡对于这些娘舅并没有太大的好感,甚至那外公与外婆,在记忆之中,每次相见都是些虚伪的客套话,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把祢衡当作自家外孙,只是当成了祢家嫡子!因此祢衡对于整个张家都没有多少好感,平心而论,也许祢衡对于谁都没有什么好感,心里那种属于祢衡‘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的思想深深扎根,对于他人,祢衡在心里总是显得不屑一顾,根本兴不起多大的好感,可是话虽这样说,那毕竟是自己生母的娘家,来探望探望阿母,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这又如何?”祢衡斜着头问道,阿苓有些惊慌失措的看了看两边,随后低声说道:“我进去递茶,却听到他说什么想要过继少主为子,以此才能护住祢家,不会引起群狼四顾....”,听到阿苓说完,祢衡心里猛地升起一团怒火,好嘛,好嘛,父亲逝世不久,这些之前只懂得来巴结自己父亲的家伙们立刻都露出了自己的原来面目,呵呵,给自己叩首当孙子自己都不屑与同意的家伙还想着收养我?祢家人还没有死光呢!!!祢衡猛地回屋,直接从墙上拿起了宝剑,阿苓看到之后却是慌张失色,立刻伏在了祢衡的面前,双手紧紧抓着祢衡的腰。 她哀求的看着祢衡,对着他直摇头,脸上更是毫无血色,连话都说不清楚,勉强的说了一句:“不可,不可,那是主母兄长啊....”,听到阿苓的话,祢衡才有些平静下来,要是让他来,他还真的想持剑再追那家伙一条街,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阿母该有多么伤心,毕竟,那可她兄长,就算她已经脱离张家成为祢家主母,可对于自己血缘亲人,恐怕是谁都会有特殊感情的吧,自己再生气,也不能当着阿母的面去砍她兄长,亲子与兄长相争,恐怕阿母定然会受不了,祢衡朝着阿苓点了带你头,认认真真的将剑横着佩戴在了自己的腰间,此剑都几乎与祢衡齐高了,祢衡佩剑之后反而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是祢衡也没有在意,大步朝着客屋内走去。 大摇大摆的走进客屋之后,祢衡便看到了正跪坐在案便与生母说着什么的张勋,张勋早就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他跪坐在那里,外穿锦缎做成的袍,里面的襜褕看起来锦缎精心制成的精品,生活条件却是不错,不过嘛,按国师的话来说,不过一富家子耳,只是,这倒是个真的富家子,看到祢衡散发执剑的走了进来,张勋和张氏都愣住了,张氏双眼一红,有些勉强的忍住了自己眼泪,实在是太像了,就算不论相貌,单单是现在的这股气质,都已经与往日以狂士之名自傲的祢仲平一模一样,而张勋心里自然也是起了滔天大浪,心里关于收养祢衡的想法也就更加的旺盛了! 祢衡想的的确不错,张家收养祢衡也的确是为了得到祢家的家产资金,不过,更多是的却是为了祢衡,这几日,祢衡在整个临沂之中可谓是名声鹊起,义童之名路人皆知,这倒是让整个张家都为之震撼了,张家这些年来不知多少钱都花费在培养下一代上,甚至从祢家借阅了不少书籍,可是到现在为止,整个张家之中都没有出现什么人物,可是谁能想到原来这生性桀骜不驯的祢家子竟然能有这样的能力,张家目前已经走到了富户的一个极点,不缺钱财,唯独缺了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只有这样的人物庇护着张家,张家才能继续发展下去,而他们却是找不到那样的大树,因此,便想找个苍天大树的树苗。 张勋笑着说道:“几日不见,衡郎便也成了闻名临沂之人,过来,让舅父仔细瞧瞧....”,祢衡却是压根没有理会张勋,对着张氏一拜,说道:“孩儿拜见阿母...”,张勋脸色骤变,整个人都愣住了,张氏朝着祢衡点点头,说道:“还不快拜见舅父?”,祢衡点点头,对着舅父遥遥拱手一拜,丝毫吾恭谨之色的说道:“阿母之命,人子不敢辞也!”,这话说让张勋气的差点跳了起来,什么叫母亲的命令,我作为儿子不敢推辞,难道你母亲不让你拜你就不会拜我么??拜完之后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好嘛!这活生生又一个祢仲平啊! 看到张勋被祢衡气的差点跳了起来,正站在屋外的二郎却是差点笑出了声,这自家少主的嘴,咋就这么的厉害呢?真的是什么话气人说什么话啊...... 第0014章 气煞吾也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目标:张勋” 突然之间,系统便直接祢衡所开启了,而这次的谩骂目标也被系统是自然的定位成了张勋,又是同样的一道无形枷锁,猛地从祢衡体内飞出,直接锁在了对面的张勋身上,祢衡笑了笑,自己倒是可以看看这位舅父大人有什么能力胆敢来过继自己了,果然,当系统完全被启动之后,张勋的人物表便直接出现在了祢衡的眼前。 【张勋:富家子】 【熟识文书:二星】 【书写文书:一星】 【贸易交易:四星】 【纵马之术:五星】 仅仅如此而已,自己这位叔父,也不过是个稍微能够断字师识文,会点经商之术,马术不错的富家子而已,祢衡看了看,除了那【纵马之术】之外,还真的没有他能够看得上眼的,【贸易交易】就不要想了,祢家也许可以搞些贸易之道来经商,可是祢衡绝对不能亲自去做,在这个极为重视名声的时代,亲自经商还真的没有几个世家嫡子能做的出来,尤其是当一个家族只剩下一个嫡子,再没有任何的旁支依附撑场的时候,这样的做法显然是十分危险的,而此时的怒气值,张勋却只有区区十一点,也就只能面前换来一星的某项技能而已。 在系统之中,对方和自己共有某项能力的时候,只有自己能力比对方低才可以获取,而如果高出了,那就没有再去获得了,不然的话,祢衡岂不是只需要随便找几个【熟识文书】二星的几个知识分子,再随便喷他们几下,不就可以变成满星【熟识文书】了么?什么小篆大篆,什么金文甲骨,他都能认出来,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过于幸福了,可惜啊,系统也并不是让他发达的一切核心,那只是一个助力,自己想要建功立业,想要青史留名,那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 不过,既然自己对这位舅父大人没有什么好感,而系统又已经判定他为谩骂对象了,自己不从他身上弄点能力倒也是说不过去了,祢衡在心里冷笑着,看着张勋继续说道:“至于舅父大人想仔细瞧瞧侄儿,以侄儿看还是不瞧为好...”,还没有等到张勋和张氏说什么,祢衡又继续说道:“昔日,阿父尚在人世之时,舅父大人就时常来祢家瞧瞧,侄儿虽尚且年幼,可还记得,阿父曾说,舅父只要瞧中什么,祢家便会失去什么,而那被舅父大人所瞧中之物,次日尽会摆在舅父大人的私房之内,侄儿不才,却是不想被舅父大人瞧瞧....” “汝!!”张勋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祢衡,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是说不出话来,张氏脸色也是不好,可是却也说不出什么,祢衡直接拿着先父的名义来说事,张氏作为祢仲平之妻,又能说什么,难道要说亡夫所言不属?或者要指责祢衡让他道歉?她只是一介女流而已,并没有过于精明的脑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曹家的事而求上娘家,引来张家的窥视,当然,这样的女子通常都会在保护自家子女的时候才会变得极为强大,看到张氏并没有说话,祢衡却是有些浪荡的笑了笑,便直接跪坐在了地面上,眼神有些俯视般的看着自家舅父。 张勋被这肆无忌惮的眼神弄得怒气值狂飙,祢衡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却让张勋的怒气值险些破了三十,这关键也是得看对方的心胸气量,还有养气功夫之类,如果是一个心胸狭窄,又极易动怒之人,恐怕祢衡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的怒气值狂升,但是如果遇到了一个真正有修养,心性不凡的大贤,恐怕任凭祢衡这么去谩骂,怎么去不敬,恐怕怒气值都会上升的十分缓慢,比如三国时期以心胸宽广而闻名的周公瑾周瑜这类人,即使生气,也不会像张勋这样怒气值火速上升,当然,最奇特的还是属于曹操这类的枭雄,在对待一些有能之士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忘却侮辱,毕恭毕敬的对待,可是在一些时候,又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动怒灭族,这样的家伙才是最不该轻易招惹的存在。 “不孝!”张勋猛地说道,而听到这话,除了祢衡之外,张氏和二郎都是吓了一跳,汉朝可是最重孝道的朝代,连皇帝谥号之上都带着一个孝字!要是祢衡被视为不孝,别说是出人头地,恐怕在这世家豪族的口伐笔诛之下活下去都会相当困难,而且还可能会被官府判刑,这里大概就是汉朝最先进的地方了,后世那些殴打父母,逼夺钱财,驱皓首父母出门的不孝子都应该来汉朝被教育教育,定教的他一辈子都不敢对父母说一个不字,张勋这么说,自然就是想利用孝倒来逼迫自家侄儿道歉了。 “兄长,还望收回所言,此绝非小事,衡儿年幼,言有所失,姊可替之道歉,然兄不可断他前程!”张氏皱着眉头说道,言语之中也颇有即将翻脸的姿势,张勋仰起头看着祢衡,似乎在说,看吧,舅父有的是办法治你这个小子,祢衡突然大笑起来,猛地站了起来,这肆无忌惮的狂妄笑声倒是让张氏和张勋都吓了一跳,这孩子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祢衡双眼紧紧盯着张勋,开口说道:“不孝?舅父大人可言我不孝?”,张勋没有说话,冷冷一哼,祢衡朝着张勋大声说道:“孟子曾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舅父大人可知何为三不孝?”张勋脸色铁青,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祢衡便继续说道:“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也!” 祢衡越说便越是大声,他瞪大眼睛喊道:“今舅家大人受铜臭蒙蔽,欲夺我祢家之产,舅父明知而不加阻,任由其做不义之事,可谓是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怒气值+10 “舅家大人虽薄有家业,然舅父一不读文,二不禄仕,不求家世宏图,此为二不孝也!”——怒气值+13 “舅父大人私养家妓,夜夜箫歌,不曾有一嫡子,此绝先祖祀!三不孝也!”——怒气值+15 “如此三不孝之人,何来面目胆敢指他人为不孝耶??”——怒气值+30 “啊!气煞我也!”张勋猛地掀翻面前的木案,朝着祢衡怒吼道。 注1:看到了之前有读者说老羊错了,应该叫县令不该叫县长,科普一下,秦汉时期,大县叫做县令,小县叫做县长,《汉书:百官公卿表》里面详细记载了这一区别,县令,长,皆秦官,掌治其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老羊就读与历史文化学院,虽然不是中国古代史的方向,但是一些基本的是不会轻易出错的,要是有异议,还望提出。 注2: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确是孟子所言,可是具体的三不孝却是后人注释的时候加上去的。 第0015章 阳谋破产 祢衡的这几句话却是让张勋气得险些喷血,长到这么大,从来都只有长辈指责晚辈不孝之事,何时有过一介晚辈指着长辈数列其不孝?何况张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祢衡开喷之前就说好了,这些都是孟子曾经说的事情,随后再开始喷击,孔孟之道在这个时代备受尊崇,何况齐鲁本来就是儒学大兴之地,他有什么办法去质疑一位名震寰宇的先贤大儒?他如果稍微有些学识的话,也许还能从其他大儒身上找到用来反驳祢衡的断断句句来,可是显然他并没有那样的本事。 本来祢衡也只是想弄点怒气值来获取对方那高达五星的【纵马之术】,别觉得骑马射箭之类都是那草莽武夫才能去做的事情,这个时代讲究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其中的射自然就是掌握射箭也就是战斗自保的能力,御值得便是驾驭马车或是骑马的能力了,可是祢衡也没有想到,张勋身上的怒气值都几乎要爆满了,此刻他竟然气得连礼仪都全然不顾,甚至是直接便掀翻了木案,要是自己亡父祢仲平在此,绝对会叫家奴将他打出弥府吧。 张勋愤怒的几乎有种立刻上去掐死祢衡的冲动,祢衡却是直接使用了怒气值,在他的默语之中,足足五十点的怒气值直接被他化作了五星的【纵马之术】,他脑海之中猛地就涌现出来了大批关于马匹的知识,既有对马匹的观察发觉其优劣,又有对马匹的照看呵护,当然最主要的驾马的方法也是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就好像是与马匹相处半生的马夫一般,要知道,这些能力是全方面的能力会汇聚而成的,【纵马之术】也并不是单指骑马的能力而已,几乎包括了一切与马匹有关的知识,这对于这个马匹便可以称之为坦克的冷兵器时代而言,是可以发挥巨大作用的。 而在祢衡将张勋身上足足五十点的怒气都转换为能力之后,张勋心里那股怒火也渐渐减弱了,张氏有些颤抖着站了起来,转过身,没有说话便朝着内屋走去,张勋想要说写什么话,却也没有能说的出来,只是很恨的看着祢衡,祢衡摇了摇头,说道:“舅父大人,听侄儿一言,大乱将起,勿要做此等不义勾当,或可举家迁与吴楚,方可保张家一脉....”。 张旭一愣,却似乎并没有把祢衡的相劝放在心里,他冷冷一笑,说道:“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张家此举乃是为了保弥家余脉,弥仲平纵有偌大声望,亦有淡忘消散之时,而无弥仲平之名,祢家何以为存!”,祢衡猛地横起了剑鞘,瞬间拔出了亡父所留的宝剑,他那双释放出极度精光的眼眸紧盯着张勋,却是逼迫的连张勋心头都突生了一股惧意,祢衡一字一句的说道:“既为我弥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望舅父也毋以懦鼠之心揣潜龙之志!祢衡在此立志,此生必将建功立业!显弥家之威与四海八荒!若违此誓,当如此案!!!” 祢衡猛地挥剑,虽然年纪尚幼,可是对于拥有三星【体格强壮】的他而言,挥剑并不是什么难事,宝剑犹如一道电光,猛地劈在木案之上,顿时,木案直接被祢衡劈成了两半,随着一声剧烈的咔嚓声,木案直接朝着两边倒了下去,而看到这一幕的张勋瞪大眼睛看着祢衡,情不自禁的便后退了几步,而屋外的二郎更是时刻做好了准备冲进去救走大舅爷的准备,看着被自己吓得浑身都几乎软了下去的张勋,祢衡颇有些自负的对他遥遥行礼,说道:“侄儿今日还有要事谋划,就不亲自恭送舅父大人了。” 这已经是下达了逐客令,一直到走到了街道上,张勋也没能掩盖住心里的那股惶恐之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祢衡的逐客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出祢府的,直到家仆将他扶上车,马车朝着张家缓缓行驶的时候,张勋才缓了过来,张家进行了如此长久的谋划,难道在今天就这样不可思议的毁于一旦么?张勋十分的不甘心,尤其是越发现祢衡的优秀之处之后,越是不甘心的,张家并不缺祢家那么些资产,张家如此劳苦费心的只不过是为了祢衡而已,如果张家拥有这样的子嗣,只怕张家在数十载之后会变成屹立在青州之地的大豪族! 一切的事情,只能回去面见那位年近花甲的张家太公之后才能做打算了,张勋离开之后,祢衡也没有再去找张氏,还是让生母好好想想比较好,目前的祢家真的是已经混到了前所未有的最没落时期,一个家族的兴盛,很多部分都是在看家族家丁是否兴旺,可是这一代的祢家之中,却只剩下祢衡这么一个子嗣了,张氏坐在寝室之内,看着屋内留有祢仲平痕迹的每一处角落,有些委屈的擦着自己的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祢家的危难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因此长兄来找自己叙话,提到接受祢家,并不要祢衡改姓,只是要祢衡未来子嗣之中取一位姓张者即可此类的话语。 她的确是动摇了,作为一个女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像祢仲平那样扛起整个家族,即使这个家族的成员已经是少到了一个可怜的地步,可是当她准备好好思考兄长提出的事项吗,再征求祢衡意向的时候,暴怒之中的祢衡却是突然出现了,她还没有见到过祢衡如此愤怒的时候,而他对于张勋的态度也证实了这一点,她知道祢衡的性格,虽然狂傲自负,可是也不该一进来就表现对于张勋那么强烈的愤怒与蔑视,他这样做,肯定是已经知道了张家想要两家合一的打算,而他的态度行为就是对于此事最明显的抗议不满! 然而,令她最为伤心的却不是祢衡与张勋之间的争斗,而是祢衡那种自持为祢家家主的态度,她自然是全心全意都是为了祢衡,这祢家也必定会是祢衡的,不过,在祢仲平逝世之后,自己一直都是吃苦劳累的维持着祢家的一切事务,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返回张家享什么富贵,可是自己最疼爱的衡儿今日却是把自己看作了出卖祢家的叛徒,他为什么对张勋那么的恶劣,甚至是不怕承担不孝的罪名也想要逼走张勋?难道不就是担心自己会替祢家做主,出卖祢家么?难道自己身为张氏,就会忘记自己祢家主母的身份么? 注1:秦汉豪族的兴旺往往都与家中男丁的人数有关,人丁越是兴旺,便代表家族越是兴盛,反之亦然。 注2:秦汉时期‘两家合一’的情况,通常会出现在两大豪族不断结亲,而有一方人丁稀少,家族没落之时,所谓的合一也不过就是吞并,被吞并的家族男女必定与吞并之家联姻,几服之后,便会化作一个更加强大的整体,汉代很多名震天下的大豪族,都是这样诞生的。 第0016章 夜半凶险 而祢衡自然猜不透张氏心里的所想,在他看来,生母大概就是因为跟自己最具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而生气伤心,这样的情况,在没有彻底解决张家所带来的麻烦之前,他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要他率领祢家回归张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他真的为了求的庇护而回归张家,天下的世家豪族都会彻底瞧不起他,为了安稳连祖宗基业都可以拱手相让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被尊敬的?就连那亡国君主都要自刎殉国来表明心志,何况这些被后世称为蛀虫的世家这个小小王国的家主呢? 祢家就算再没落,那也是世家之一,追踪溯源的话,那也是上古名家之后,祢姓源于糜姓,糜姓为诸夏古国糜国之后,虽糜亡与楚,却依旧是那大禹王的血脉后人,不同与熊姓蛮夷,糜子率国人降楚,然公子厘却对此十分愤怒,率族人逃出糜国,定居齐地,改为祢姓,誓不归糜!他们与那徐州大族糜家也是极有渊源,只是属于那样有怨无恩的渊源而已,就凭借着自己的姓氏,诸世家也不敢不敬重祢家,可是那张家算是什么,只是略有薄产而已,这样的家族,在天下能找出数万个,祢家又能找出几个来? 祢衡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内屋之中,看着木案之上堆起的竹简,祢衡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乱世将至之前,自己明明应该想办法去寻找生存之法,可是现在,自己也只能为这些烦心事而所扰,要事日后的事情都一直这样下去,在黄巾之乱席卷整个青州的时候,自己这样徒手无力的又该何去何从,最让他感到不安的,却是他至今都不明白离那场声势浩大的起义动乱还剩下多少年头,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后天,不知不觉之中就会有头缠黄巾的暴民冲入祢家府邸,想想这些,祢衡便是连继续谋划资金的心思都乱了,祢家还是缺少人手啊,自己身边除了二郎之外更是没有任何帮手,一切都要靠着自己亲手解决,何况自己尚且年幼,难道自己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历史的车轮将自己碾压致死么? 整整一夜,祢衡都是彻夜难眠,需要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资金,帮手,张家,曹老贼,以及最后能够保证祢家不亡的一条退路,可是,无论哪一项都是需要动用大量资金来实现的,就连买些健壮奴仆,都需要巨大的资金,虽然在这流民多如麻的时代,奴仆好买,可是却根本不好养,因为每一个奴仆都需要祢家来为其向朝廷上缴人头税,这里可是大汉王朝,就算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动乱,也没有能彻底击毁的大汉王朝,是个正常的法制社会,不会发生那些穿越小说之中随处抢劫,财政混乱,路途随便收小弟之类的琐事,别提什么汉末动乱不安,动乱不安那也是指的是庙堂上的政治动乱,并不是底层百姓生活动乱,在汉末的最底层,依旧有世家豪族,以及无数的豪杰在维持着基本生活与治安,也不会发生那种穿越之后私自就当了村长的事情,要知道在汉代的国郡县乡亭里的编制之中,根本就没有村这个编制! 祢衡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却是趴在那里,始终都没有办法入睡,他缓缓起了身,脑海之中依旧是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接下来的麻烦,张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清晰了,就是想通过自己来将家族“进化”成为未来的世家,哪怕毁掉自己这一世的前程,也要将自己绑上张家的战车之上,曹老贼虽然看似没有什么行为,闭门不出,可是这老贼之前竟然敢在临沂之内肆无忌惮的行事,想必也是有所依仗,不然早就被这临沂之内的豪族给吞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下了,而此时的平静之下大概也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想着这些事情,祢衡摸着黑渐渐来到了前窗之处,夜晚之下,整个临沂都是一片漆黑,除了外院之中的几个灯笼之外,几乎再没有任何的光亮,在这个有着宵禁政策的汉代,晚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娱乐活动,看来自己是不能再相信前世所看的那些穿越小说,这个世界跟小说之中描写的那个世界似乎并不相同,在这汉代的夜晚之中,哪里有什么通宵达旦供人饮酒作乐的大酒店,哪有什么吟诗讨得美人心的风花雪月之地,又在哪里有什么半夜穿着黑色衣服飞来飞去暗杀敌人的刺客杀手? “碰!”只听得一声剧烈的声响,后窗直接被砸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家伙直接从后窗之中破窗而入,他手中拿着一件黑乎乎类似木棍般的东西,要不是祢衡眼睛还算好,又站在前窗之前,接着外头灯笼的光芒,他都可能发现不了这个已经破窗而入的家伙,只见他将手中之物对准了祢衡平日所眠的寝榻之上,嘴里低声喃喃道:“万望郎君莫怪!”说完之后,那手中之物朝着榻上狠狠刺了过去,只有这个时候,祢衡才发现了那东西正在涂着某种黑色燃料的长剑!在这个时候,祢衡的心却是狂跳起来,他缓缓伸出手抓住挂在墙壁之上的宝剑,却是迟迟没有拔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手中宝剑对着床榻狠狠刺下去之后,黑衣人方才发现了不对,因为他的剑直接刺穿被褥,狠狠的插在了土块制成的床榻之上,在黑衣人愣神的那一刻,祢衡猛地拔出了宝剑,宝剑在灯笼的光芒直接反射过了一道寒冷的亮光,黑衣人连忙朝着祢衡看了过去,而祢衡等的也正是这个时刻,他猛地一跃而上,手中宝剑朝着对手的脑袋狠狠劈了过去,祢衡虽然拥有三星的【身体强壮】,可是这也不过是一般稍微强有力的成年人的水准,比之这位强悍身后敏捷,善使长剑的刺客而言,完全不够看,因此就只能趁着这个时机来博取一丝生机!! 就在许久之前,他曾想过大吼着逃跑,可是如果他选择了那条道路,也许没有等到二郎他们从梦中惊醒,再赶到这里来,他就已经被从背后追来的刺客一剑刺中背心而死了,而对于自己而言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重创对手,或者是不死在他的手里,等待救援!“杀!!!”,祢衡用尽最大的声音朝着刺客怒吼着,而这一声在祢府之中犹如惊雷一般炸响,正在外院睡眠的几个家奴猛地跳了起来,赶紧穿上鞋履,便朝着内院的方向跑了过去,而祢衡手中的长剑也几乎要砍在了对方的胸口! 纵然祢衡跳起来斩杀,也只能砍在对方的胸口,对方是一个健壮高大的成人!那刺客看到祢衡朝着自己砍杀了过来,而剑又卡在床榻之中拔不出来,他干脆弃了剑,猛地朝着身后跳了出去,祢衡不善剑术,这一下便落了空,而刺客也不好受,这本来就是件小内屋,他朝着身后跳,自然便是撞在了墙上,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朝着祢衡如虎如狼的扑了过去!却是想要徒手击杀手持利剑的祢衡! 注1:秦汉时期的刺客并不必战国时期的要少,相反在很多时候,敌对势力都会采用派使门客游侠作为刺客进行刺杀,如日后作为东吴的奠基人之一的孙策孙伯符,便是死在了由吴郡太守许贡门客担任的刺客之手。 注2:汉代拥有较为完善的户籍制度,并对于奴仆家婢等都收取人头税,因此常有世家豪族隐藏奴仆人丁的事情发生。 第0017章 险些丧命 祢衡看到自己一击不中,便知道事情要麻烦了,且不说自己本来就在体格力量等天生方面不如对方,更加拉远双方实力差距的却是实战经验,祢衡拿着长剑吓唬吓唬平常人倒还可以,但是面对像刺客这样的家伙之时,他在技巧与实战之上的缺陷却是深深的暴漏了出来,看到对方冲了过来,祢衡依然选择了拿着长剑再次挥砍,如果稍懂些剑术的人,都会知道此刻刺击远比挥砍要好用很多,可是祢衡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长剑在他的手里犹如木棍一般,并没有百兵之君的模样! 刺客猛地伏下去使出了一招扫堂腿,还没有等到祢衡的剑砍中对方,祢衡先被这犀利的腿法直接踢倒了,从对方腿部之上传来的强大力量狠狠砸在了祢衡的腿部,腿部的疼痛让祢衡冷吸了一口气,却是情不自禁的朝着右边倒了下去,此刻,在巨大的疼痛之下,他却是连自己手中的剑都有些握不住了,而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刺客再次猛地扑了上来,猛地掐住了祢衡的脖颈,那力道之大,几乎让祢衡再也无法正常的呼吸,他将祢衡举起来,朝着墙壁狠狠砸去,可见只要这么一下砸中了,祢衡绝对会立刻会身亡,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祢衡双腿猛地超后蹬了一下! 也正是这么一下让祢衡拥有了反击的余地,祢衡双腿狠狠的踏在了墙壁之上,双眼之中满是狠辣,他张开嘴巴,直接朝着对方的手臂上狠狠咬了过去,那刺客紧咬着牙齿,即使手臂几乎被祢衡咬掉了一块肉,也没有喊叫一声,而在这个时候,周围已经亮起了无数灯笼火把,二郎带着家奴们冲了进来,二郎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双眼赤红的冲了过去,刺客朝着身后一踹,二郎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脚,毫无躲闪,手中木棍朝着对方的头颅打了过去,刺客躲闪了一下,头颅没有被打爆,反而是肩膀之上受了重创! 也许是刺客知道事不能成,有些不甘心的将祢衡朝着后方甩了出去,二郎等家奴们慌忙的接住了自家少主,而刺客却朝着后窗再次跳了过去,想要逃离这里,通常情况下,这些刺客们动手,都是使用弓弩之类的利器,在远处进行伏击,可是这次的目标却是一个很少出门的世家少主,他也只能冒险进屋刺杀,可惜,要是这些奴仆再晚来一时片刻,自己都可以直接掐断祢家子的喉咙,可惜那把跟随了自己不短时间的短剑也要扔在这里了,不过,自己倒也不担心因为那把短剑而暴漏身份! 正在刺客想着这些,准备再次灵活的越窗而出的时候,祢衡却是猛地扔出了手中的长剑,从死亡门前摆脱的勇气似乎带给了他最后的一丝力量,在刺客朝着窗口跳跃而去,家奴们从四周开始包抄的时候,长剑猛地刺进了对方的后背上,刺客吸了一口冷气,差点从窗沿掉落,二郎狠狠一扑,却也只是抓到了那把长剑,长剑从刺客体内拔出,刺客身躯都开始颤抖起来,可是却一头从破开的窗口跳了出去,家奴们叫嚣着追赶了过去,祢衡看着面前着急的二郎,已经哭出声来的阿菱,胸膛之内的心脏依旧在不歇的狂跳着。 他都有些听不清周围那些关心他的人的声音,耳边嗡嗡直响,直到他看到了满脸泪痕的张氏疯狂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祢衡方才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祢衡似乎看到了一个赤**膛的狂妄不羁的汉子正在丞相府内指着群臣谩骂,敲着大鼓评点无数豪杰,随着那狂妄而又肆无忌惮的笑声,祢衡缓缓睁开了眼睛,自己依旧睡在内院自家内屋之中,可是这次在自己的周围,却是由二郎带着足足四名家奴在守护着,看来这件事情在祢府引起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这些家奴的命运早已与祢家相连,如今祢衡不止是祢家唯一的独苗,更是祢家崛起的希望,在希望差点被他人亲手灭掉之后,由二郎为首的家奴们自然都是立下了决心要誓死守护祢衡的,看到祢衡睁开了眼睛,家奴们顿时欢喜起来,二郎连忙俯下身子,有些惊慌不安的说道:“少主,感觉如何?身体可有大碍?或何处有所不对?” 祢衡动了动身躯,除了自己的腿部和脖颈之外的其他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他在众家奴的扶持之下缓缓起了身,有些冷漠的看了看后方的那个窗口,声音嘶哑的说道:“并无大碍...”,他的脖颈被掐的太狠,连话语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而在这个时候,却又有阿菱扶着张氏走了进来,张氏手里拿着药碗,原来之前是为祢衡亲自煎药去了,祢衡朝着生母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而张氏却眼红的跪坐在了祢衡塌下的地面上,拿着药碗,一言不发的给祢衡喂去,祢衡喝着这药水,热气腾腾的药水并不是很苦,这碗药水下肚,倒也让祢衡回复了些力气。 张氏此刻也是恨不得紧紧抱着祢衡哭上一顿,可是她不并不想让刚刚苏醒的祢衡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在祢衡喝着药水的时候,二郎和那些家奴们却是猛地跪了下去,双眼之中喊着泪水,满脸愧疚的说道:“我等未能尽职,让宵小之辈险些害了少主性命,有愧于祢家之恩赐,我等甘愿受罚!”,祢衡对着他们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也不必自责,谁能想到我这个尚未立冠的稚童竟然还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不可,尔等日后多加在意祢府内外安危,便可!” “二郎,既少主已然醒来,速速唤医前来看看,免得落下甚么遗疾!”阿菱对着二郎低声说道,二郎一愣,在祢衡昏迷之后,他们其实就已经去了别坊叫来了金疮医前来查看了一番,祢衡现在所服用的药本也是那金疮医所留下的,现在阿菱又让他叫来,他却是第一时间里看向了主母,张氏一心一意的喂着祢衡吃药,压根没有理会二郎,二郎压低了声音问道:“主母,我该唤甚么医前前来?”,张氏皱着眉头说道:“将疾医,食医,金疮医一概叫来!阿菱,给二郎拿些钱!” 阿菱和二郎连忙点着头便离开了,这汉代的医生甚至还分为很多种,治疗进食引起疾病的食医,在后世算是内科医生的疾医以及处理外科疾病的金疮医等等,而主母这次不仅是要请来金疮医,甚至是连疾医和食医都要请来为少主查看身子,却是不知那些外坊之中的郎医们心里会有何种想法,不过对于这些生活略显贫苦的郎医们而言,只要祢府花些钱,他们定然是会急忙赶来的。 注1:汉代的医院被称为外坊,医生的称呼却是各异,郎中,大夫之类的称呼出现在唐宋时期,汉朝没有此类叫法。 注2:按照秦汉惯例,若是家主被刺欲亡,家奴与门客大多会自杀相随,以洗去耻辱。 第0018章 士子云集 一连好几天,祢衡却是连半点的闲暇时光都没有,没落已久,平日里都没有什么贵客访门的弥府如今车水马龙不绝,从郎医到左右邻亲,没有不来拜访祢府的,虽然这个时代对于男女大防并不怎么重视,也有很多改嫁或者抛头露面的鳏寡之妇,可是张氏作为祢家主母,自然要为弥家的名声而着想,因此,张氏不能去接待这些前来探望祢衡的来客,二郎他们却又是家奴,没有资格去接见,最后只能让正在疗伤的祢衡来接待这些来客。 在告之祢衡接客礼仪之时,张氏又反复要求祢衡不许无礼,毕竟前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祢衡生父的知己好友,或者是共事的同僚,现在祢衡出了事,这些事情还要麻烦这些大人物来帮忙,可千万不能再得罪他人,祢衡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想着从这批官僚名士之中得到些厉害的能力呢,按着母亲的要求,阿苓给祢衡戴上了头巾,又准备了一套洁白色的长袍,其上又绣着金丝,显得颇为尊贵,在腰间绑了一条玉带,玉带之上垂落着几条丝线,香囊,玉佩之物。 按着祢衡的要求,又将父亲所留的长剑挂在了腰间,本来张氏是不会同意他这个要求的,可是在经历前几日之前的刺杀事件之后,张氏也就由着他来,祢衡在二郎的扶持下来到了客堂内,其实祢衡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本身也好的差不多了,右腿的酸疼也已经过去了,只是有些红肿导致他行走不太方便而已,而他的发声也渐渐正常了,只有些许的嘶哑,那日二郎足足请来了四五名外坊大医,这些医们有些哭笑不得的给祢衡做了一次汉代时期的全身体检。 在他们说出祢衡非但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强壮的过了头,一身血气都能与壮年男丁争锋的时候,立刻被暴怒的二郎喊着庸医打出了门,自家少主一介稚童,此次又受了伤,尔等庸医不好好察看病情,还说甚么强壮无比,血气惊人的混帐话! 祢衡坐在客堂之内,远近街坊都来拜见探视,对于这些人,并不需要祢衡亲自去接待,因为他们也多数是小辈应长辈之命前来拜访,而祢衡自然也就是应长辈之命前来接待,二郎将这些人引来,都是有些装模作样的说些伤势如何,可有大碍,贼人可恶之类的废话,再送些礼物,祢衡也只是高冷的坐在那里,并不与他们进行太多的客套之话,张氏让他前来,并不是接待这些人,这些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小豪族,弥家再没落也拥有着随手覆灭他们的实力。 二郎缓缓来到了祢衡的身边,俯下身说道:“少主,国君领贵宾已至...”,祢衡抬起头,有些疲惫的问道:“他们到了哪里?”,二郎说道:“已经入城,只怕半个时辰之后便会入府....”,祢衡点了点头,双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平生最烦的就是在家接待什么贵客,不过这些人他不来迎接还不行,这些都是跟自家父亲有交情,曾同门拜学的大老虎,尤其是国渊还是自己的启蒙之师,虽然国渊和他都并不怎么认可这师徒交情,但是在外人眼里,这事早就成了一个事实。 祢衡遇刺的事情在整个临沂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前不久还被誉为大汉日后之大才栋梁,可是没过多久就立刻遇刺,这算什么,这是公然挑衅那些为祢衡扬名的名士官僚还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一个世家绝祀,祢衡可是这弥家最后的栋梁,哪怕是敌对的双国,灭亡对方之后也会留下一条血脉来让对方不至于绝祀,可是在对方只留下一根独苗的情况下还进行刺杀,这样的行为是大汉世家豪族都不能接受的! 还没有等到官府县衙行动起来,临沂之内便有无数的豪族豪杰行动起来,想要揪出刺客,而青州之地的名士也是为此愤怒不止,弥仲平也算是青州之地赫赫有名的名士,曾在雒阳太学之中考核优良,名德皆上,举孝廉为官,昔日也算是为青州扬名的一个人物,可惜就是英年早逝,只留下祢衡这幼年的独子,弥仲平为人高傲自清,平时得罪的权贵豪族也不在少数,难道这些家伙以为他逝世之后弥家就可以任人欺负了么? 据说身在高密的那位弥仲平之师说了一句,“仲平才德兼优,唯识人不明,交友不善,逝世未三载,独子遭此凶恶,其友却不知在何耶?”,这话让那些平日里自喻为祢仲平知己好友的名士们羞愧的几乎不敢出门,他们甚至都不敢反驳,说这话的那人算是如今声望无人能及的大儒,深得儒学之道,天下无人不敬,无人不尊,他们在三天之前便立刻吩咐家奴们各自驾着马车,开始飞速的朝着临沂出发,先是拜会了那位大儒。 谁曾想到,这位平日里德高望重,为人和蔼平易的大儒却闭门不出,还派正在就学的弟子们出门回了一句,“诸君至此,为友耶?为我耶?”,那些他的弟子以及名士们哪里还敢继续留在高密,又连忙驾车飞速赶往弥家,他们擦着脸上的汗,却暗自猜测这位大儒的嘴巴何时变得那么毒辣,都快于逝世的弥仲平相差无几了。 当他们进入临沂之后,又立刻有不少想要与这些名士们结交的年轻士子们在城门之前拜见,在这个讲究礼仪的朝代,人家前来拜访,他们也不能不见,下车与这些临沂名士士子们相见,随后便直接与这些士子们一同赶往祢家,这样的规模实在是将整个临沂,乃至整个青州都吓了一跳,无数认为弥家必亡的家族们都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话语,而那些弥家名下的佃户们也都变得格外老实了,而那刺杀事件的主使者也有些慌了神,只不过是一个没落世家的独子,略有薄命,怎么突然之间,事情就会变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谁也无法预想此等规模的名士联合在一起,究竟能在青徐之地掀起多大的风浪! 毕竟,在这些名士的身后,都是有一个极其强悍的大豪族为其撑着腰。 ps:本书已经开始签订签约合同了,预计完结字数在两百八十万以上,存稿也不少,格外兄弟们可以放心收藏,放心追书。喜欢的兄弟们还请收藏一下,老羊在此感激不尽。 第0019章 宾客即至 弥府之中,祢衡有些疲乏的将手放在木案之上,顶着自己的头,闭着眼睛休息着,那头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成了令他无比恐惧的噩梦,假如那天自己没有去前窗,早早便躺下来睡觉,恐怕今天这些名士还是得来,而且会来的更多,来参加自己的殡葬,从一千八百年之后神秘的来到这个地方,却莫名的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中,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实在是过于恐怖。 他并不知道历史上的祢衡有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刺杀,也不知道这起刺杀是否和自己的到来有关,到底是谁,想要如此强烈的杀掉自己这个十岁稚童,他来次之后的敌人并不多,要是勉强算是敌人的话,恐怕就是隔墙的曹老贼,不过那个家伙应该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吧,自己跟他之前的矛盾在不久之前方才闹得沸沸扬扬的,随后便遇到刺杀,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就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吧,如果自己真的是死在了临沂,恐怕曹老贼就要直接被关入府衙,以他那个年纪,被收押不正是代表了死亡么? 越想越是头疼,阿苓乖乖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双手缓缓替祢衡按着那青筋有些暴起的额头,正在休眠之中缓缓思考的祢衡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瞬间凶狠的抓住了对方的手,当他回头看时,却发现是阿苓安静的看着自己,祢衡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将阿苓的双手放开,低声说道:“若不想被我误杀,就勿要悄无声息的近身...” 阿苓看着自己被抓的生疼的双手,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极为心疼自家少主,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少主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虽然那高傲自负的本性并没有改变,但是他显然比之以前多了几分谨慎和多疑,阿苓再次伸出手缓缓替祢衡抚摸双额,祢衡逼着眼睛,自己穿越而来,却没有想到新的人生会使得自己竟如此乏累,这面对面的喷子就是要比网络上的键盘喷子要危险的多啊,祢衡缓缓背靠在了阿苓的身上,在这个没有沙发枕头,休息也只能跪坐着的时代里,靠在别人身上总是要比跪坐着舒服的多。 而阿苓却是满脸羞红的感受着祢衡靠在自己的那一片柔荑之前,祢衡身材矮小,这么靠着后方休息,那头颅却是直接碰在了不该碰的地方。 “少主!少主!”二郎急忙跑了进来,急切的叫唤道,刚刚进入睡眠状态的祢衡立刻便清醒了,怎么感觉后背软绵绵的?祢衡带着疑问缓缓起身,却看到了一脸娇羞之色的阿苓,这个时候,祢衡方才是真正的清醒了,他强行看向二郎,干咳了几声,问道:“可是那些名士们已经赶到了?”,二郎点了点头,急忙说道:“来了好些人,有的驾车,有的骑马,只怕客堂是坐不下的了....” 这倒是个大事,这个没有椅子板凳的时代,来客与宾主都只能跪坐着,客堂可是祢府最大的一处会客之地了,要是连客堂坐不下这些人,又该在何处安排他们呢?来者皆客,这也不能落下哪个人,这可如何是好?祢衡想了片刻,连忙说道:“你现在就派人将跪席木案搬至外院一阴凉处,再派几个伶俐人前往周围隔墙乡邻之家借些跪席木案,务必在其驾到之前备好...” 二郎一愣,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立刻下去准备了,祢衡也是没有办法,才想直接在院落里接见这些贵客,反正这些人在名义上都是来探访自己这个遇刺者,以表慰问的,又不是过来庆祝什么,就算是跪坐在院落里,想必也无甚大碍,何况要是有人故意拿此事说事,那就太和祢衡的心意了,毕竟来到都是名士,天知道他们身上究竟有多少种能力,在乱世来临之前,祢衡做梦都想多获得点内政管理和军事管理方面的能力。 别看来访的人都是些士子名士,可是在这个时代,读书人照样带兵打仗,而且还极为厉害,看看人家曹操,不就是豪族出身,举孝廉为郎的一员么?可是他打起仗来那可是一个厉害,到了后期,都几乎达到了闻曹公亲自前来,将士溃逃的级别,可想而知,当年击败曹操的那几场战争他的敌人打得是有多么的艰辛,还有那诸葛亮,演义之中将他吹的无所不能,真正的他自然没有那么厉害,但是他那么一介读书人不也是带兵打仗了么? 二郎率领家奴们开始四处忙活,就连阿苓也在庖厨带着女婢们准备着,当所有人都气喘吁吁的将手头上的事情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正在门口瞭望的家奴猛地喊道:“贵宾已至~~~”,祢衡心里突然想笑,这家伙怎么喊得跟太监喊“皇上上朝”一般,他猛地站起来,也没有收拾什么衣冠,便大摇大摆的率领着二郎等家奴来到了门口,这么一看,祢衡倒是吓了一跳,那些马车几乎在北城拍成了长队,周围还有不少年轻的士子们驾着马来回奔波,却是为了马车之中的那些名士们护道。 汉朝对于道路是有不同称呼,能够通过三辆马车的称为道,通过两辆马车的称为路,而只能通过一辆马车的称为途轸,祢家之前的这道是临沂县内为数不多能够通过三辆马车的大道,却依然被这些马车马匹弄得几乎堵塞住,祢衡也是有些惊讶,自己父亲在青州之内饶有名声,而自己的名声也只限于临沂之中,为何却有如此之多的名士前来,这并不合理,难道祢家还有什么值得他们企图的地方??? 而在祢衡思考着的时候,第一辆马车已经在弥府之前停下,只见从马车之上走下两个人,一人乃是祢衡的启蒙者国渊国子尼,而另外一人连祢衡都有些看呆了,这人长得极为高大,高出了身边的国渊一个头,祢衡都不知道这样的家伙是怎么跟国渊挤在一辆马车之上的,而他浑身的穿着也是极为不凡,金丝银绣,腰间挂着无数香囊垂绳,长得就更是无法可说,那坚毅的脸庞,清秀的眼睛,浑身透露出的一股名家气息,几乎已经到了可以让后世痴女们尖叫,女神倒贴的程度!! 注1:老羊翻遍了很多关于秦汉时期的史书以及一系列的野史,可是并没有关于城市建设方面的资料,老羊推测,在城内的街道应该是道,因为城内人员较多,马车之类左右行驶的也比较多,而城市之间的道路应该多部分是路,毕竟这样的远程大部分都是驾马而行,并不需要那么宽阔的大道,兄弟们若有此方面的资料,可以告之老羊。 ps:感谢万江林,神韵天渊紫火,流浪的小猫,扶风战神,帝皇血祭,也许不懂我,svhngj,碧落黄泉教主,马日豆,起个名字好难,雁门张辽张文远等新老兄弟们的支持,看到一些熟悉的马甲,老羊很是激动,而看到新的马甲,老羊也很感谢,感谢各位兄弟们对老羊的支持。 第0020章 青州祢氏 出于男人的本能,对于这个面相甩了自己十条街的家伙,祢衡是以一种挑剔的眼神去看的,可是无论祢衡怎么看,都看不到这家伙相貌上的一丝缺陷,而对方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祢衡,眼中满是善意,祢衡却不知道国渊和这位名士也是愣住了,此刻的祢衡,戴着洁白头巾,穿着极为合身的乳白色长袍,长袍之上绣着一朵极大的火凤,腰间是古式的玉带,之上吊着一块古佩,腰挂宝剑,再配上那狂傲高冷的气息,在他们眼里并不比这位帅气名士要差上多少。 就连国渊也有些愣神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记名下的弟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姿貌,也许汉代与后世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看脸,汉代也是一个看脸的社会,你要么就得长得十分帅气高大,要么就长得奇怪与众不同,不然要是丑陋平凡,那些世家豪族不一定看得起你,甚至长相丑陋还可能会被拒绝举孝廉,而世家豪族出身的家伙又很少有面相丑陋者,大概是因为他们父祖一辈的妻妾都是美丽可人的姑娘,这么一代一代的基因改良之下,世家豪族弟子多为俊美儿郎,而寒门弟子就长得不甚出众了。 祢衡甚至听国渊说过,曾经做过幽州刺史的议郎陶谦陶恭祖,年少时期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都十四岁了还骑着木马与小孩子们在街头玩耍,当时有故苍梧太守甘公路过,看到陶谦之后立刻将他喊道跟前叙话,最后甚至是把自己女儿嫁给了陶谦,甘公的妻子愤怒的问为什么的时候,甘公的解释竟然是这孩子长相非凡,将来必定能成大事...随后陶谦就背靠着这位泰山,一步一步爬到了议郎的位置,可见长相在汉朝对于一个有心功业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所以说,如果你长得不怎么的,最好还是不要穿越到秦汉时期..... “阿衡,此公乃清河崔氏子琰,字季珪....与仲平公有同窗之谊,更是常引以为知己...当叔父之礼见之....”国渊说道,祢衡一愣,他听到名士将来的消息之后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激动,自以为能看到后世耳熟能详的人物,可是这崔琰又是谁啊?这后汉时期的名士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自己听说过的,之前那个陶谦自己是听说过,可是记忆里的他不是徐州刺史么?故幽州刺史,当今议郎是什么鬼? 不过此人能从清河来这里只为看看自己,的确也算是父亲的知己好友了,可能是自己期望太高,父亲的那些名士好友之中没有几个著名的吧,祢衡拱手看着崔琰与国渊,那随性的样子让崔琰都有些看呆了,这才是名士风范啊,祢衡抬起头大声说道:“青州祢氏子衡,尚且无字,拜见国师,拜见崔君!”,崔琰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国渊介绍自己的时候生怕祢衡对自己不敬重,特意提起了清河崔氏这个名头,清河崔氏的确算是当今世家豪族之中的庞然大物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似乎让祢衡有些不爽。 直接就说出了“青州祢氏”此类的话,要知道这氏不是那么好说的,起码要三四世担任三公九卿之位,枝叶茂盛的家族才能称为氏,何况连崔氏都不只敢说清河崔氏,用县名而不用郡名,当今倒是有一世家敢以郡名自称,不过人家南阳袁氏,那是从袁安袁公开始发家,而后袁京,袁汤,袁成,袁逢,袁隗这好些袁公依次出现,才敢自称为南阳袁氏,可是这祢家算什么,祢衡倒好,直接还远超南阳袁氏自称青州祢氏了。 “衡小子!汝倒是自喻了偌大的名头,合着该是我们来拜见你,是与不是!”国渊却是愤怒了,他并不是为祢衡的狂妄而愤怒,只是不想祢衡与崔琰产生什么矛盾才如此着急愤怒,他可是知道清河崔氏的实力,碾死祢家对于他们而言还是相当的容易,崔琰却是笑了笑,说道:“子尼,勿要恼怒,我看此子年幼而有傲骨,心性又极似我那好友,百年之后,或是可称之为青州祢氏也未可知啊....”,看到崔琰并没有生气,国渊才冷着面孔没有说话。 祢衡却是无语了,这些家伙究竟是来看自己的还是来责骂自己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来呢,随后,又有几个人陆续从马车或者马匹之上下来,整了整衣冠,皆摆出严肃的样子朝着祢衡走来,一位显然年纪比周围的名士们都要大出了许多的名士捋了捋自己漆黑色的须髯,有些不悦的说道:“好一口齿伶俐的少年郎,却是不知祢家有子如此,福焉,祸焉?” 祢衡却是愤怒了,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会给祢家招惹灾难,甚至是说自己遇刺也是自己自取祸灾麽?这老家伙,名则劝训,实则嘲讽,看到祢衡的样子,国渊头就大了,此子嘴舌甚是毒辣,自己这好友要遭殃了,果然,祢衡只是侧着头瞥了他一眼,有些冷然的说道:“是福是祸,我不知晓,不过以你这岁数,估计你也看不到日后弥家大祸或是大福了!”,听到祢衡这样说,那老头脸色突变,吹着自己的胡须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祢衡! “休要无礼!此人乃明相管仲之后管宁管幼安!管君亦为汝父弥仲平之友,何敢无礼?”此时,一位刚刚下马的临沂本地士子高声说道,这些本地士子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真的想要探望祢衡这位乡党,更多的还是为了能够结交到这些身份高贵的名士们,最好能够传出一则关于自己的佳事,能够扬名,这就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听到祢衡公然谩骂颇受敬重的管宁,那位士子便立刻说话了,他心里却是暗喜,还好祢衡年幼气盛,给自己创下如此好的扬名时机,想想管宁日后对自己的青睐,想想自己在青州因为替名士正言而获取的名望,他就有些飘飘然了。 注1:清河崔氏,隋唐时期五姓七望庞大豪族之一的清河崔氏直系先祖,也跟其二的博陵崔氏有些关联,大家可还记得诸葛亮有好友在博陵叫做崔州平,那位便是日后五姓七望之后博陵崔氏之先祖。 注2:管宁,后汉时期著名名士,隐士,终生没有出仕,因为其高尚且宁折不屈的品德以及好学的性格而著名与天下,著作有《氏姓论》。 注2:崔琰,后汉时期名士,因为其外貌俊美而在后世被熟知,据说当年曹操面见匈奴使者,因为自己长相并不俊美,就让崔琰来冒充自己,自己却是操刀站在一旁,后来匈奴使者拜见完毕,离开之前曹操派人向匈奴使者问使君如何,使者说使君长相的确十分俊美,可是他身后那个操着刀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啊,曹操听到之后便立刻排人去追杀匈奴使者,好吧,问题来了,兄弟们可知道曹操为什么追杀匈奴使者麽?没有搜索答案自己就想出答案的兄弟可以在评论区留言,答对了没奖。 第0021章 凤凰鸟雀 “他祖为明相管仲,我祖为人王大禹,乃糜国嫡脉之后,隔帘而私闻他人之言,无知而妄论他人之过,年至与此,不知可曾读论语?”祢衡装作略有些好奇的样子问道,这话实在是太毒了,可曾读论语不就是说管宁不配做儒家子弟,只会读而不会实行麽?国渊眼前一黑,完了,这要是把管宁气的暴跳如雷,恐怕祢衡这骄横无礼的名头就要彻底传遍整个青州乃至大汉了! 可是,预料之中的暴怒或者是离开并没有发生,听到祢衡如此说,管宁愣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抚摸着自己的须髯,却是没有半点恼怒之色,祢衡这样刚直的脾气很是对他的胃口,众人都有些不解,又连忙为管宁的宽广胸怀而感概不已,要是他们自己被祢衡反问可读论语,那就少不得要为已逝之友来教育教育其子嗣了,可是管宁听到之后还能放声大笑,不愧是名声显赫的一代名士,祢衡也是一愣,心里却是暗自失望,这些名士们大部分都是胸怀若谷的贤人,想要让这样的人恼怒,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国渊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这位好友度量非凡,没有怪罪祢衡,不然的话,估计祢衡的名声在今天就要臭完了,毕竟教了祢衡这么些日子,国渊即使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于祢衡也还是很看重的,他也算是祢衡少数较为敬重的人了,他生怕祢衡又出口伤人,连忙将那些聚在周围打量着肖恩的那些名士一一介绍给祢衡,并要求祢衡执弟子礼,也就是要他把这些名士们当作自家老师来敬重。 这话对于祢衡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国渊介绍的这些所谓名震一方的名士们,祢衡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样在后世之中都没有能扬起多大名气的家伙,估计也只是有两三种能力的徒有其表之辈吧,这些名士之中有当年与祢衡之父一同拜学,也就是属于后世同学关系的北海赵商,清河崔琰,高密公孙方,东莱王基,高平郗虑,北海孙乾等名士,祢衡在这些人之中似乎就听说过一个孙乾,而剩下的,则是身居青州,与祢衡父亲属于乡党好友的北海邴原,北海管宁,高塘华歆等人。 这些名士聚在一起,能量是常人所无法想像的,可惜祢衡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在他眼里,名士似乎就是那种隐居山林无病呻吟的老头们,可惜在这个世家豪族即将达到巅峰的朝代之中,名士们背靠着家族,能够轻易的卷起风浪,在这个朝代,甚至有名士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三人,企图借口围剿黑山贼向天子请求增兵,实则意欲趁天子回河间省亲之际发动政变,先诛杀黄门、中常侍,再废掉灵帝,改立合肥侯为帝! 这些家伙们甚至已经威胁到了皇权,险些颠覆了天子尊位,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们嘴里为祸天下的大太监和与之争权的外戚都是做不出来的,却被这些自喻清高的名士们险些做到,可想而知他们的能量,祢衡也是一一见礼,面对这么多的名士,他并没有显得多么的谨慎敬重,也只是随手行了行礼,名士们心里并没有愤怒,他们大部分都是青州人士,对于祢衡这根青州未来之巨树显得很是可亲。 祢衡下令大开府门,又站在一旁让出了一个位子,这些名士们涌入祢家府邸,这一幕不知让多少对于弥家心怀不轨之人顿时吓得胆战心惊,而祢衡突然朝着前方一站,看着刚才那位想要借着打压自己而扬名的士子,他有些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先达入内,汝可自行告退了!” 那士子一愣,却是没有想到祢衡敢在这么多名士之前直接朝着自己发难,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士子有些愤怒的问道:“这是为何?”,祢衡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吾听闻,梧桐,乃凤凰栖之地也,若有鸟雀筑巢,凤与凰再无栖,弥家之内,尽为凤凰,安敢以一无德鸟雀入而惊凤凰?” “你!!!”士子脸上涨红,浑身都气得颤抖起来,这是在说自己进去之后会玷污了那些名士的高尚品德,对于一个正在追求名声,声望的年轻士子而言,在众多名士之前遭受到这样的侮辱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这可要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目标:太史羡” 【太史羡:士子】 【儒学钻研:四星】 【熟识文书:四星】 【书写文书:三星】 【剑道之术:一星】 祢衡眼前一亮,这个家伙倒是不错啊,那【儒学钻研】和【剑道之术】都是祢衡比较想要的能力,怪不得那么急于扬名,是因为怀才不遇的缘故么?还是他这个年纪的大部分士子们都已经是达到了这个程度,祢衡看了看他的怒气值,这个人虽然对于儒学钻研的较为深刻,但是极重自家名声,这也是汉朝士子们大多数的追求了吧,在名士之前受到这样的侮辱,直接就让这个家伙的怒气值提升到足足二十多点,都几乎要靠近三十点了。 二十多点的怒气值也是能换来一星的【剑道之术】与一星的【儒学钻研】而已,祢衡的目标可没有这么低,他想要获得更多的能力,他确信如果自己再骂一句臧获,这个家伙的怒气值绝对能达到一百,可是祢衡却不能这样做,对于那些毫无知识身份的家伙他能这样去谩骂,可是对待这些拥有身份的士子,要是再口出污秽之言,只会丢了自己的脸面,对文人自然有文人的骂法。 士子指着祢衡大叫道:“竖子,以汝此童智,安知凤凰鸟雀?”,祢衡点了点头,颇有些赞成的说道:“汝所言极是,或许是祢府不知何为凤凰鸟雀,将汝此等的凤凰拒在门外,引入一群鸟雀,汝之意可是如此?”,这话一出来,太史羡变得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他可不敢说自己是凤凰那些名士们是鸟雀,他连忙摇头,大叫道:“休要饶舌!” 祢衡看着那上升起来的怒气值,轻轻笑着说道:“以我看,汝可去隔墙,那里未必不是你这凤凰栖息之梧桐!”,作为临沂本家,太史羡自然是知晓隔墙之户是谁,竟然把自己和官宦阉人连在一起!太史羡几乎已经炸了,指着祢衡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他高声说道:“来者是客!夫子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汝等此为,是不读圣贤书,不堪为儒门子弟!” “汝所言极是,我尚年幼,国师尚未传授儒家经典,所传授者皆不过《汉律》,人非生而知之者,我不知夫子之言又如何?我只知,非使差不得闯私宅,敢问兄台可是在何处当差?或是奉了何等诏令?” 注1:国渊,赵商,崔琰,公孙方,王基,郗虑,孙乾等都是汉末大儒青州郑玄康成公之弟子,都是些名震天下的名士,都受到曹魏重用,而孙乾则是受到刘备重用,刘表给袁尚的书信之中提到,他每次与刘备,孙乾等人提到袁家兄弟相残,都会感受到无比的悲伤,可见孙乾地位之重。 第0022章 聚宴与苑 太史羡也不过是个苦学儒学的饱学之士,要说辩论,面对祢衡这般类纵横家更多于类儒家的诡辩之士,他却是没有办法去反驳,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看到太史羡那涨红而又无话可说的脸庞,几位拥有偌大声望的名士们都有些同情他了,其实他做的也不算过分,在这个声望大于天的时代,谁又不是费尽心思的去趁机扬名呢?这些事情不过是世家众人皆知的秘密,可惜,想要扬名却是找错了踏板,自己反而被人当作了踏板。 在他们都无话可说的时候,祢衡却是看着人家头上那高达四十的怒气值,看到对方似乎要放弃跟自己的对峙了,祢衡心里也是暗自召集,这样的话,自己就不能兑换到自己想要的全部能力了,难道要自己放弃四星的【钻研儒学】,只获取三星么?祢衡想了想,只能再试试能不能让他增加上个一星能力值,祢衡猛地转过头,甚至都不看着他,说道:“请便!”,这句请便就相当于后世的滚蛋,果然,这句话猛地就给了太史羡一个暴击! 看着猛地提升到了六十点的怒气值,祢衡立刻便兑换了四星的【钻研儒学】,一星的【剑道之术】,还有一星是用来换取了一星的【书写文书】,这一方面,祢衡只有两星,而太史羡却是有三星,祢衡只需要花费十点怒气值便直接让自己的能力又提升了一颗星,好些能力猛地涌入祢衡的脑海之中,倒是让祢衡都觉得有些眩晕,大部分的儒家经典,注释,纷纷涌入祢衡的脑海之中,又有挥剑,出剑的方法也渐渐被自己的身躯所熟悉。 太史羡冷吸了一口气,极为怨恨的看了祢衡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可想而知,他的一切想法都落了空,甚至是白白给祢衡做了垫石,日后人们提起他的名字,肯定会说此人不就是之前被稚童祢衡辩的说不出话来的太史羡麽,祢衡却没有理会他,直接带着名士们步入了府邸之内,看着府邸之中鸟语花香的景色,这些名士们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最前步入府邸之中的崔琰看着国渊有些不解的问道:“此子曾言未尝学儒家经典,子尼却真为传授其儒学?此为何故?”,国渊沉默了片刻,他总不能说在这个时代法要比儒更加管用吧,想了片刻,他方才缓缓说道:“此子悟性胆魄皆上,同龄或许无人可及,唯恐我之学问短浅,不得已传授,已故未传授儒学,季珪所学深厚,不若季珪亲自传其儒学,以该其性?” 崔琰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慌了,开什么玩笑,教授这么一个混小子,恐怕还没有教完论语自己就得先被气死,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子尼过誉,琰学疏才浅,不得已此重任!”,走在后面的几位名士自然都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言语,管宁笑了笑,故意说道:“吾等之中,唯季珪学问最高,康成公也是赞叹不已,我觉得子尼所言极是啊。”,崔琰立刻就知道,这些家伙是准备拿自己开玩笑了,他看了看身后,说道:“诸位皆为德高望重之达,敢问谁可有意传儒学经典与吾等旧友之后?” 听到这话,众名士纷纷摇头不再言语,对于祢衡这样桀骜清高的性格他们是很欣赏,可是欣赏不代表愿意天天与这样的家伙相处在一起,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被祢衡指头盖面的喷一脸口水,他们就再也不敢说话了,步入内府之后,他们便看到了摆放在地面之上的跪席以及木案,心里一愣,便立刻明白了,是自己来人太多,客堂定时摆不下,方才在这里迎接,他们都没有多想什么,甚至都没有经过祢衡解释便直接在这些席子之中跪坐了下来。 在这个时期能够举孝廉的人物,首先注重的不是学问,而是品德,虽然说大部分名士都是故意为了扬名而传出品德高尚的佳话,可是不可否认,在明面上他们还都是这个时代的道德楷模,举孝廉也首先看重你的德名,其次才是学问,当然,如果你爷爷是费亭侯,是皇帝的心腹之人,你爸爸是大鸿胪,三个叔叔分别是司隶校尉,中士大夫,议郎,玩伴兄弟是南阳袁氏,那么就算你在雒阳名声一塌糊涂,天天为非作歹,跟着兄弟去抢新娘,你都可以举孝廉为官(曹操)。 祢衡来到了国渊身边,对着国渊行礼说道:“国师,衡尚且年幼,即为主家,也不能坐与上位,还请国师替我为主....”,祢衡即使作为他们探望的对象,是弥家意义上的主子,可是也不能在一群长辈之中坐在上位上,国渊看了看周围,他在这些好友之中,也算是年轻的,本来不该他来做上位,不过上位是会主坐的位置,他作为会主之师,的确也该替祢衡来招待这些宾客,他点了点头,便坐在了上位之中,祢衡摆了一小席,坐在国渊身旁。 国渊开始招呼着二郎上些吃食,又招呼着这些名士们,祢衡不愿做主席的原因除了不够资格之外,更多的还是不想做那么多的麻烦事情,名士们做好之后,便开始朝着祢衡嘘寒问暖,他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什么聚会饮餐,至少表面上是为了探望祢衡而来,面对他们的询问,有些不知所措的祢衡也开始把当晚的情况一一说出,当然,祢衡的话语也是带着些修饰,比如自己正好在窗口拿着竹简接着灯笼夜读之类的。 名士们听着祢衡说出的凶险经过,也都是有些愤怒的沉闷不语,以祢衡的话语来看,对方根本就是想杀死祢衡,而没有带着什么威胁恐吓之类的念头,这样的念头,无疑是与祢衡有什么直接茅盾,或者是有利益挂钩,这些名士作为当今世界上的道德楷模与智者模范,自然都是先表示了对这件事情的强烈指责,随后再开始思考着凶手的情况,没错,在座的名士们都想着要破案,故友之子遭遇刺杀,名士探望一怒之下抓出了此刻,这样的佳话对于他们而言可是有益无害的! 祢衡也隐约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只要能抓捕刺杀自己的那个家伙,能够挖出究竟是谁对自己下此狠手,就是目前对祢衡最有利的事情,不然鬼知道,那些家伙还会不会继续动手,而自己又能如此侥幸的躲过对方几次刺杀,也许下一次,不止是短剑,可能是一碗水,一顿饭,就会改变历史结局,历史上的祢衡的结局可不是被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击杀,他喷过曹操以及他属下众臣,曹操却不敢杀害这位名士,将他强制派到了刘表哪里,又喷刘表,刘表也不敢杀,派给了脾气暴躁仗着自己襄阳黄氏的身份行事肆无忌惮的江夏太守黄祖,祢衡又喷了黄祖,卒。 注1:汉朝举孝廉本来是想以德操取士,任用一些孝顺不会叛逆朝廷的士子,只是这引起了汉代名士士子们故作高尚,钓名沽戌之风,例如上文出现的管宁,他跟华歆本是至交好友,可是据说有一次他们在田里耕作,看到了一块金子,管宁看都没有看,而 华歆却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再扔掉了,而管宁开始厌恶他,他们在一起读书,外面突然有高官(名士)骑马路过,管宁没有理会,华歆去看了一眼,管宁便直接与他割席断交。可想而知,管宁为了名望,甚至可以牺牲好友名望,他是出了名,大家都夸他清高,可是华歆险些声名狼藉,不过,令人好笑的是,三国志里对华歆的评价是清高廉正四个大字,这些名士都几乎是想刷声望想疯了。 第0023章 主使何人 “不知弥家可与何人结过恩怨?”孙乾捋了捋胡子问道,这个家伙恐怕是这群名士之中被祢衡所知晓的唯一一个了,不过也仅此而已,不就是替刘备卖过命而已么,自己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多大的贡献,在经过这么长久的时间之后,对于这个时代的名人,祢衡也没有了那么的看重,自己的前身可是把天下的有名之士全部喷了一遍,何况自己本身就是后世熟知,青史留名的人物,就算是不好的名声,也能与他们同列不是麽? 听到孙乾这样问,其他名士们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祢衡,可能在他们看来,刺杀祢衡绝对是为了除掉弥家,大概是与弥家有所恩怨之人,祢衡转过身看了看二郎,对于弥家的往事,他并不是非常的熟络,毕竟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幼,大致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对于父亲也只是留着浅浅的印象而已,二郎在这里待得最久,自然也是最知晓这些事情的,二郎看到这么多名士同时看向自己,脸上也是有些惶恐,他急忙组织了一番语言,有些磕磕巴巴说道:“先主处事清高,却是得罪了不少豪杰,可是那也不过是嘴舌之怨...若因此便刺杀,那此人之心胸之狭胜天下人矣...” 大家都点了点头,弥仲平的臭脾气他们都深有体会的,不过弥仲平用偌大声望,被他喷了几句,说不得还能在青徐扬名,因此很多士子名士乃至名士都是故意找弥仲平,若说只为了嘴舌之仇而在其身亡之后再刺其子,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弥家那位喷过的人其实百千,要从他们之中抓住遣派刺客的一员,何其难也? 崔琰又想了想,继续问道:“二郎,你想想,除彼之外,可还有与弥家有什么经商往来,争利夺益,或者近期才结下仇怨之人?”,二郎摇了摇头,说道:“弥家向来自给自足,未曾经营家业,未尝有什么经商往来,不过.....”,说到这里,二郎反而是说不下去了,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这举动顿时便引起了名士们的注意,邴原笑着说道:“吾等皆为弥仲平之好友,无论何事,二郎都不必隐瞒,如此也方便揪出主使,好为衡郎寻仇!” 可惜二郎依旧是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似乎真的无法说出口,祢衡想了想,便明白他要说什么了,看到名士们脸色逐渐变得不善,二郎心里害怕,可是依旧是一言不发,这些名士可以对口出狂言的祢衡表达善意,因为祢衡本身就跟他们属于同一阶级,世家豪族出身,如此反而显得自己亲爱后辈,可是这二郎也不过一介家奴,纵然是打杀了,也不过是赔偿县衙些许钱财的事情,据说当年王莽谋篡之时,曾在伪朝颁发新律,打杀奴仆与杀人同罪!不过伪朝被推翻之后,这条禁令也就成了空话。 还好祢衡替他解了围,祢衡说道:“他不可说,然我可矣,他所想言者,一人一半人也。” “半人?”名士们疑惑的问道,这人生来健全,体之发肤,授之父母,何来半人之说,祢衡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指着隔墙说道:“正是隔墙那不阴不阳之半人,未央宫内家奴,来此苟度残年之徒,前些日子,他四处扩建府邸,又使几骄横家奴筑墙坏我弥家苑林,我上前理论,那家奴依仗自己家奴心腹之身,辱及衡之父母,衡虽年弱,又何能忍此侮辱,便执剑欲要取其性命,以我之名换之,却被几人侥幸逃脱,此人必恨我甚矣!” 听到是个阉人,在座之人本能都露出了不屑与怨恨,近几年,因为党锢之事,大多世家遭受摧残打击,而世家豪族自喻为圣贤之后,自然不会表面上怨恨天子,即使心里不喜,也都将矛头指向了天子腹内的宦官集团,世家与宦官之矛盾尤其愈加严重,何况世家豪族所扶持者,大都是外戚,不过这些外戚也不过是世家集团的代言人,明说支持,可是却在暗里操纵外戚的举动,偶尔有脱缰之马,就能将大汉天下搞的乌烟瘴气。 不过,心里也是对祢衡赞叹不已,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不过是祢衡扬名之举,不过,在一个没落的府邸之中,只靠着自己便能扬名的,恐怕实在是不多,这样靠着自己扬名的大概有管宁和郑玄两人,不过两人都是在经历千难万苦之后,才向世人表达出自己幼而好学的态度,借此扬名,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方名士,这样幼而扬名者,未来之成就都不会在他们之下,而世家豪族给家族之中聪慧的家子扬名,更多的是靠着声名昭著的长辈的配合。 在这些时候,这些有着偌大声望的长辈们都需做出一副无知,或者是不信的样子,来衬托出家子的精明才智,不过这也不会牺牲他们自己的声望,因为别人不会说这些长辈多么的愚蠢,只会说他们家族之中的家子甚是聪慧,在敬佩之余,孙乾也不忘了说道:“既此人与阿衡之仇怨弄得妇孺皆知,冒然行刺乃是取死之道也,此人既能明哲保身,返乡养老,未必会取此道啊。” 大家点了点头,又有名士公孙方说道:“可此人返乡之后便能扩建府邸,可见在临沂之中还是有着些依仗的,莫不是自认依仗之坚固,方才行此举动?”,公孙方说的也有那么一些道理,名士们沉默着,正在思考之中的王基抬起头问道:“那另外一人,又是何人?”,对啊,刚才祢衡说了有一人一半人,半人知晓了,可是这一人又是何人? 祢衡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一人,乃是衡母张氏之兄长,徐河里张家未之家主!”听到这话,几位名士顿时毛骨悚然,甚至差点从自家木案之上跳了起来,这可了不得,要只是单单一个徐河里张家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人家是祢衡的舅父大人,这就是大问题了,要是祢衡所言属实,这就成了人伦大案,想必整个青州名士都会被卷入,败坏名誉,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国渊却是突然瞪大了眼睛,厉声问道:“汝这竖子,莫非还与自家舅父大人结仇不成?” ps:感谢流浪的小猫,也许不懂我,恨天无涯,雷神被雷劈死,走卒走而,碧落黄泉教主,威武霸气测漏的嬴政,ex灭煞,蔬游,起个名字真是好难,炎黄子孙,丢你雷母,帝皇血祭,会飞的包子,若空c,moriya等兄弟们的支持。 新书成绩并不理想,跟老羊所想差距太大,或许像老羊这样力求正史的写法在读者年纪偏小的网站不被看好吧,应该一穿越过来收什么曹操袁绍为小弟,再发明一切能够发明出来的东西,然后做着飞机去征服美洲,现在不会是只有这样的书才有人看吧...... 第0024章 枉为故友 在这个最为注重孝道的时代,要是祢衡承认与自家舅父大人结仇,那么祢衡好不容易积累的那点声望直接就要被他败坏了,日后人们再提起他,估计就是一个不重孝道,不得人心,连自己亲族都会与之结仇的混账了,国渊等士子们也才是知道为什么二郎不能继续说了,保全自家少主的名声麽?这倒是个不错的家奴,可惜就是祢衡这家伙太不知世事,这种话怎么也能说出口,就算排遣此刻的是那张家,这话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啊! 国渊急着把这事挑明,主要也是为了避免这些名士们心里多想,只要他们在外面多说一两句,恐怕祢衡的声望就彻底掉落到冰点了,他深知自己这子弟不甘平淡,一心一意都想尽早建功立业,所以国渊就只能以这种严厉的姿势来逼问祢衡,心里更是担忧这个混账会直接承认,祢衡也不是愚蠢之人,他知道一些事情就算发生了也不能明说,他摇着头说道:“我又岂敢与舅父大人结仇,只是舅父一家,前些日子前来访问阿母,言语之中尽是为了什么保祢家太平而欲过继我为张家子...” “衡年尚幼,却也知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愿与弥家同亡也不愿没了弥姓,因此拒绝了舅父好意,舅父气极,曾出言辱我,又摔门而去,因此二郎却是觉得我与舅父大人结了仇怨.....”,这些话从祢衡嘴里说出来,祢衡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极为冤枉受尽欺辱的幼童,而周围名士心里也猛地有怒火烧起,什么叫为了保弥家,这富户分明就是为了夺取弥家财产啊!还要过继祢衡?弥姓也是你张姓能够玷污的?要是那留侯张良之后也罢,可你一介富户张家算什么东西! 他们平日里都扬言要保护弥家,可是这张家却张口就说祢家自保不了,这不是打他们的脸么?而国渊的脸色也稍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竟有此事....”,这毕竟是祢衡家事,虽然也算是一桩丑事,但是祢衡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想来这些与弥家关系不错的名士士子们,也会站在祢衡这一边,或许此时还能给祢衡刷来声望也说不定,而一直都沉默着听他人交流的名士华歆却猛地站了起来。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富户家子唤作甚么名字?”,二郎在一旁说道:“单名一个勋,字孟治”,华歆有些阴沉的撇了撇嘴角,想来对这名字的不屑,他看着众人说道:“抓捕刺客主使,乃是县衙使差之事,非吾等之能所为也,而此等劣事,非县衙之内分,若不为弥家解此难,枉为人友也!” 祢衡想了想,以那日张勋离开之前的态度来看,想来是张家也不会轻易罢手,如果这些名士们能帮着自己搞定来自张家的麻烦,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日后自己也就可以专心致志的为即将到来的动乱做好准备了,国渊倒也没有说话,他深知华歆与祢仲平关系极深,两人算是忘年知己,只可惜弥仲平尚未创下什么功业便英年早逝,因此他想办法替祢衡遮风挡雨倒也说得过去,名士们沉默了,这样刷不了名望还可能陷入他人家事的事情,他们都是不怎么愿意的。 华歆也没有再理会这些人,挥了挥手,便叫来了几个正站在外面的奴仆,别以为这些名士都是独自到来的,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心腹奴仆,就这十几个人,奴仆加起来也有数十之数,而且大多数为健壮家丁,虽然没有资格佩戴长剑,可是战斗力确是不弱,华歆有些愤懑的说道:“你带几个好手,把那唤作张勋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何等才华,也配过继弥仲平之嫡子!” “子鱼,如此行事,莫不是有损身份?子鱼此为,于情于理,都不甚善矣....”却是与华歆同名的邴原开口了,华歆摇了摇头,张家虽然对于他们而言是举足之间便可以覆灭,不足为惧的小疾,可是对于弥家而言却不是,尤其是对于嫡子祢衡而言,要知道祢衡真正管事的人并不是今日前来接待他们的祢衡,而是那位宅内的张氏,她出身张家,心里难免割舍不下,而在重孝的年代里,祢衡对于这些长辈也是束手无策,即使那些长辈做的再过分,他不能忍受自己好友身死之后嫡子还流落在异姓之手。 看到华歆态度如此坚决,那几个名士也没有办法,不过人是华歆叫来的,哪怕世人会说什么,那也是华歆独自承担,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奴仆们点点头,立刻骑了快马,又带几个自告奋勇,熟悉临沂的弥家奴仆指路,便直接朝着张家出发了,气氛也顿时有些寂静了,华歆拿起桌面之上的酒盏,猛地喝了一大口,人们向来把他,管宁,邴原放在一起,并称之为一龙,他或许算是一龙之中最不被人理解的一位,都说他热衷与权势,并不像他两位好友那样一心求学。 可是大丈夫学得一身学问,难道只用修身便可以了麽?天下民不聊生,那些甘愿隐居山里,修得学问的,不过是些不愿意匡正天下,不愿以毕生所学去至效天下的懦士,修身,齐家,平天下,此方为士之所为也,那些名士们自顾自的聊着天,华歆知道他们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为了什么探望祢衡而来,只是贪图一个名字,只因为弥仲平之师乃名扬天下的大儒,在大儒开口之后,这些名士们方才急忙赶来,想要成就一段佳话,不然弥仲平逝世之后的许些年来,除了自己和国渊,又有谁踏足过弥府? 可别真的以为国渊是为了抄写那些竹简方才来到弥家教导祢衡,他也算是明显青州的大士子,想要抄写书籍还不是易事?何况他与祢衡生父师出同源,难不成那位大儒会私藏书籍?那些不过是为了让弥家心宽的理由而已,他主要还是担忧弥家嫡子无人教诲,弥仲平含怨九幽,方才赶来借以抄书教导祢衡,而那些所谓道德模范的名士们,品德也不错,只是那虚名更多余其心德罢了。 注1:汉末天子刘宏,共用过建宁,熹平,光合,中平这四个年号,其中光合最为著名,光合七年,黄巾起义爆发。 ps:这其中一部分为小说杜撰,不要较真,真实的部分老羊都会注释加以解说,毕竟是小说,不是史书,因此只能合理的杜撰,但是不会出现重大失误,也不会出现极其不合理的对方,老羊会尊重那个时代,会尊重每一个能在史书之上留下名讳的先显贤,希望兄弟们能多多支持。 第0025章 执杖老者 沉闷之中的华歆迎着名士们不解的目光一盏又一盏的吃着酒水,因为汉朝百姓尚酒,又屡次发生聚众饮酒闹事的情况,朝廷早已下达了禁令,禁止百姓们“群饮”,也就是不让人们举起来喝酒,这一点对于百姓而言是只能无奈接受的,可是对于那些名士来说这根本不算是什么禁令,就算他们群饮了,又有谁敢来逮捕他们呢?就连当时显名的孔子第二十世孙,太山都尉孔宙之子融,也是天天与一群名士们相聚而饮,可是又有谁敢逮捕处死这位孔子之后呢?跟这位少而有名的孔融相比,他们群饮触犯汉律还是比较少的。 他们都在耐心的等待,只要那个叫做张勋的富家子到来,他们便可以在华歆之后严厉的指责他的行为,一半是为了名声,另一半也的确是为了帮助祢衡,他们日日夜夜都在为了声望而奔波,这一点不假,可是他们从小接受儒家经典的熏陶,基本的道德也还是有的,骨气也还是有的,起码这个时代的名士们不会在外敌入关之后第一个削掉头发,卖国求荣,起码这个时代的名士不会夸夸其谈,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拿起剑奔向战场!他们有自己最基本的尊严,即使在这动乱的时代之中,也没有几个为官贪婪,压榨百姓的贪官,因为他们都注重自己的声望,相反的,他们非常的爱惜自己治下平民百姓,留给后世千篇一律的廉洁正直的名声。 没过多久,那些骑着马前往徐河里请张勋的奴仆们便骑着马赶来了,他们的骑术倒是十分的精湛,从马匹之上跳落下来,看着正跪坐在席之上的华歆,快步跑了过去,对着他附耳说了什么,听得华歆直皱眉头,却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一辆较为奢华的马车直接从大门毫不停滞的赶了进来,这马车之上的人也不下车,这对于名士们而言是十分无礼的举动,看的他们心里大骂,不愧是暴发的富户,丝毫不懂利益,不过是个舅父而已,既然驾马而入,这是何礼?等他下来之后,自己一定要喷的他体无完肤! 这伙名士在心里想着,可是祢衡却是一愣,那马车之上正在驾着马车的却正是他的舅父张勋,那么马车之中坐着的人又是谁?张勋一副坐在针毯之上的模样,有些畏惧的看着面前的众多名士们,坐立不安,要不是马车之上的人发话,他根本不敢驾着马车进来啊,在张家,能够驱使张勋给自己驾车的人是谁?祢衡一想,便立刻就知道了马车之中的人是谁,国渊和华歆与祢仲平私交最深,似乎也是认识这驱赶马车是张勋,互相张望了一番,国渊对着华歆摇了摇头,奈何华歆却再次吃了一大口酒水,没有理会国渊的眼色。 张勋在众多名士面前停了车,立刻跳下马车,打开了车帘,想要扶持着里面的人出来,可是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推的朝后险些跌倒,这一幕看的周围的名士们都有些惊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当是那个叫做张勋的蛮横无理,对待奴仆也是如此的粗暴,在这个时候,却是有个白须及胸口的老者猛地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老者浑身都有些干巴巴的,看起来已经是接近古稀之年了,手里拿着藜杖,在汉朝,可以拿着这样拐杖的老者,对待天子都是不用下跪的,反而是天子需要对他们行礼,为什么?因为他们都是长寿之人,长寿代表了世道太平,这个时代可不只是名士爱声望,天子也爱啊,因此他们便对长寿长者如此的敬重! 而且这些制度都是从古遗留的制度,要知道,在春秋战国时期,就算是在敌对的战场之上,也是不能对头发花白的老者动手的,哪怕他被俘虏了,也要以礼相待,春秋时期的礼仪制度,堪称全世界最人性化的礼仪制度,哪怕是国家之间的战争,也不会发生什么兼并战争,顶多就是跟你结盟,自己做盟主,也不会伤害敌对国家之中的百姓俘虏,像战国时期那样坑杀对方四十万俘虏的丧心病狂之事,不少史学家还对其开心的津津乐道,孰不知这正是华夏礼仪崩溃的表现,那四十万不是什么畜生,那都是活生生有父母有子女有血肉的人!在一个大国人口也堪堪达到百万的时代,一次性杀死四十万人口,这不是丧尽天良麽?那样的畜生还有甚么值得夸赞的地方??? 看到从马车之上突然走下来这么一位年长执杖的老者,那些准备开喷的名士们顿时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甚么话都说不出口,这可是遇天子都可不拜的主,连天子看到也得先拜而见的主,他们可不敢赌自己的声望来得罪这么一位长者,要是不小心气死了,那还真就成了为天下所不耻之人,老者慢慢悠悠的走下来,甚至都没有让张勋靠近他,祢衡最先站起身,长长俯身拜道:“子衡拜见祖君!”,当祢衡做出这正规的拜见之礼的时候,他的双袖飘飘犹如凤凰,那种独特的气质让所有人都看愣了眼。 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似乎在之前祢衡拜见谁都没有这么的正规,不过听到他的称呼,他们大概也就知道原因了,这样的礼数,大概只有对待考妣与祖君才能如此了,考妣值得是祢衡逝世的父君,而祖君自然就是指祖父,在秦汉,祖父和外祖父的称呼之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些名士们也纷纷站了起来,干干净净的拜见道:“拜见张太公。”,来者正是祢衡的外祖父张太公,老者慈祥的对着祢衡点了点头,可是随后看向诸位名士的脸色就十分严厉了,皱着眉头连还礼都没有,不过这些名士还不敢生气。 “呵,故作正派,诱导我孙,还欲来我张家请人,敢问是哪位贤人如此行事,岂不知外人不乱人家事,圣贤书当真是白读了不成!!!”老者虽然年老,可是身子骨却看起来相当不错,声音也是十分的洪亮,听到他愤怒的质问,名士们没有说话,吃着酒水的华歆却是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老者大喊道:“是吾唤之!汝这老匹夫!!!” 完了,这人吃酒吃多了....名士们脸色大变,欲哭无泪,这老头要是气死在这里,在场所有人都脱不开身啊。 注1:孔融少而有名,别以为他就是让梨那么一件小时而闻名,他十几岁便因为替自己哥哥隐藏逃犯而被下令死罪,可是他与哥哥纷纷争死,都要求赦免自己哥哥(弟弟),最终朝廷也只能迫于名士们的压力而被迫宣其无罪,因此而声明大振,随后治理北海又有很大的功绩,处理政事完全不在话下,可惜因为吃酒违背了禁令,却被曹操处死,除了曹操,恐怕也没有人敢以此事杀他,可是一心想要限制世家权威的曹操却是敢的。 注2:春秋古礼,不得杀手无寸铁之人,不得杀头发花白之人,不得欺凌妇孺幼子,可惜,当晋国的三家不讲礼数的分家,化出了赵魏韩之时,也就宣布了春秋古法古礼的奔溃。 第0026章 抽皮剥筋 “汝这老匹夫!”这话语犹如惊雷一般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这华歆平日里都是温玉君子,怎么今日却是这样,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国渊更是眼前一黑,险些跌倒,也只有祢衡有些敬佩的看着这位父亲的知己好友,看来自己父亲也并不是交友不慎,起码在数十位好友之中,也有一位敢舍着自己的声望来替祢家做主的名士,或许这才是知己好友吧,如果今天祢家与张家的事情能够良好的解决,也许华歆还能落个重义重情的名头,可是一旦有甚么祸事,恐怕立刻就得落下个不敬长者,持醉浪荡的坏名声了。 而听到华歆的这句话,张太公却是气的险些跳了起来,他一手扶着拐杖,一手却是指着华歆,瞪大眼睛说道:“竖子!汝父未曾教汝礼数或是汝乃无父自生!安敢在此口出狂言,辱及执仗老翁!岂不知老朽之岁为汝翁可矣!”一旁的张勋看着气的浑身乱颤的张太公也是傻了眼,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父亲气成此等模样,华歆冷笑着说道:“父之教我,当爱幼尊老矣,汝之所为,贪图那铜臭财物,仗己岁数苟长,欺凌鳏寡幼子,有何面目提之礼仪?执仗老贼,亏你苟活与世,不知廉耻,不知是非!纵容家子,又有何面目至此见汝之孙!!!” “汝!汝!汝!”张太公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众名士都惊惧的看着他老人家,就怕他猛地喷血倒地,要是论口才,十个张太公都未必是一个华歆的对手,华歆那可是熟读经典,饶有名气之士,在口才方面自然也是较为厉害的,祢衡也是看呆了,原来这些名士在嘴巴上的战斗力不比自己要弱小多少,看来自己还是得多练练,不然要是跟这伙人喷起来,果断就是自己输定了啊,那么,历史之上那个靠着自己就能喷翻曹魏属下众多名士的真祢衡的口才又该强大到什么地步??? 而张太公正在气头之上的时候,华歆却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喊道:“张勋为汝子,祢仲平不为汝子乎?昔日,我与祢仲平每每谈及家事,其言语之中尽是对泰山的敬重之意,故友颇有狂士之风,尚未对何人有此敬重之心,哀哉,哀哉,他却不知自己鳏寡之妇子却累泰山欺凌,匹夫,你也年近古稀,即将入土!岂不怕入土之后受祢仲平之质么?汝有何面目入土?虚伪奸邪之贼!若汝年轻十载,吾必亲手杀之已告祢仲平在天之灵!”,这华歆却是越说越加过分,名士们都有种想要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继续说话的冲动! 张太公拄着拐杖,缓缓走着,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愤怒,华歆丝毫没有后退,紧盯着张太公,在名士们的眼里,这是两个极其愤怒的人,可是在祢衡眼里,这却是两个极其哀伤的人,他们眼中的那一抹悲伤,祢衡却是独自看的很清楚,两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生父而伤悲,一个怀念起了与自己交情最深的知己,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将所有的愤怒都疯狂的发泄在了在他眼里欺凌祢家的张太公身上,而失去了自己女婿,甚至是送走了两个家族崛起希望的老者却也是在为之而悲伤着。 而在那么一刻,张太公猛地跑了过去,是的,他的确是跑了过去,年迈的他跑动起来有些吃力,不过步伐还是非常的稳定,他甚至是直接穿过了那些名士们,直接跑到了华歆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拐杖,朝着华歆狠狠打了过去,华歆头上猛地挨了一下,先倒下的却是差点成了华歆,面对如此老翁,华歆却又不敢还手,只能逃避,可是张太公似乎根本不愿意放过他,手中的拐杖疯狂的朝着华歆打了过去,在众多名士目瞪口呆之中,华歆就这样被暴怒的张太公疯狂的追赶着,他一把年纪,打起人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他们绕着名士们一追一跑,连祢衡也有些看呆了,还好自己没有只顾着练口才,要不然遇到这样说不过就动手的,自己不就是活活被打死了麽?幸好啊,幸好啊,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国渊敢上前阻拦,他过去将张太公挡住,张太公的拐杖打在他的胳膊之上,他也没有退缩,这个时候,张太公恶狠狠的看了国渊和愤懑的看着他的华歆,方才转身走入了内府,他身为祖君,就算是进了内府也没有人敢说什么,看到他直接走了进去,张勋也连忙叫来同行的一位健壮青年,将马车停到了一边去。 名士们相视而无语,华歆龇牙咧嘴的抚摸着身上的伤痕,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股硬气,这算甚么,斯文扫地啊,这老头说不过就动粗,不过这也是汉朝之中普遍的现象,在庙堂之上,也有很多老头,他们都不会像后世那样讹人,但是他们会打人啊!而且你还不能还手,只能躲避,想想这是多么的悲惨,而今日的探访活动也就这样落寞了,渐渐已经是黄昏了,这些名士们本来是要回高密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能出发了,只能等到明日清晨再出发,临沂本地的士子们都告别了,而那些远地而来的名士们,自然都是住在了祢家的宅院里。 当晚,二郎就领着奴仆们将宅院清理的干干净净之后,住在了屋外,因为这些名士太多,二郎便把所有的宅院都让了出去,祢衡此刻却是跪坐在内屋之中,在面前的正是自己的外祖父张太公,张太公看向祢衡的眼神与看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神很慈祥,也很温和,他笑了笑,说道:“不知不觉间,衡儿也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原先,你还喜欢揪着老夫须髯在老夫怀里耍呢....”他似乎怀念起了什么,笑着说着,眼睛倒也有些湿润,祢衡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他并不知道张太公亲自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也是为了张勋的目标而来这里的话,事情恐怕就麻烦了,华歆已经在他面前落败了,几乎不可能再有人为祢家出头了,除非是自己先考的尊师亲自动身,听国渊所言,似乎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儒,为了不被扣上什么不孝的帽子,祢衡最好的行为就是保持沉默,先看看这老头会说什么吧,张太公看着沉默不语的祢衡,心里更是悲伤,以前的祢衡不是这个样子的,祢衡在幼时是最喜欢缠着自己的,可是现在却是因为误会了自己的好心,误会了自己的保护之意图,才对自己如此的警惕,他无奈的抬起头,对着祢衡挥了挥手,祢衡便直接退下了。 老人偷偷的擦着脸庞的眼泪,却依旧深色严厉的对着身后那位看起来便粗壮有力的男子说道:“世平,发动临沂之内全部人手,尽力调查所有游侠好手,凡是有在其中受了重创的,就给我找出来,我要把谋害吾孙之人抽皮剥筋!” 第0027章 县尉之疑 祢衡从祖君那里出来,心里却是有些迷茫,他真的是有些看不懂了,毕业之后一直待在家里做宅男的,加上这个时代不满十五岁的幼童心智,完全不懂人心世故,甚至都看不清谁善谁恶,今日这些借着探望他的名义来看他的世叔们,那一心想要收自己为继子的舅父,甚至是今天亲自赶来暴揍华歆的祖君,他实在是看不懂他们究竟有谁是为了自己好,又有谁是心怀鬼胎,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道貌岸然,每一个人都起来都是那么和蔼可亲,话语之中皆是亲密,可是如果人人都是这样,为什么在弥仲平逝世之后,弥家在临沂的地位都下降的如此之快,为什么家业会缩水那么多? 在月色下,心里略微孤独,他紧紧握了握腰间父亲留下宝剑的剑柄,也这有这原本应该冰冷的宝剑才能让自己得到些许的温暖,路过那些宅院之前,大多数的名士都是聚在了一起,秉烛而谈,这不知这几日弥家所花费的钱财会有多少,在祢衡一心想要做出些家业自保的时候,这些资金的耗损都让他颇为心疼,在宅院之前,依稀有几个黑影,正在说着些什么,祢衡顿时毛骨悚然,猛地抽出了宝剑,剑身反射而出的寒光与宝剑出鞘的声音让那些黑影们一震! 朝着祢衡便跑了过来,祢衡本能的想要大喊,可是随着那几个黑影们暴漏在烛光之下,他也就平静下来了,来人正是二郎等家奴,二郎看到面前的祢衡,也是连忙停下了脚步,家奴们连忙分散在祢衡的周围,应约呈现出对祢衡的保护,二郎皱着眉头问道:“少主,为何是你独自一人?”,显然,他对于祢衡在遭遇刺杀之后还不带着奴仆独自外出这事很不满,祢衡摇了摇头,说道:“世叔们的奴仆将弥家围的水滞不通,我想也不必带甚么随从,倒是你们,为何半夜在此不眠?” “弥家宅院不足以供那些君公们就寝,我们只能在外就寝....”二郎说道,他们也是看到了剑所反射的寒光才跑了过来,险些弄了个笑话,祢衡心里一热,点了点头,说道:“我一人难以入眠,今夜,尔等可入住我室,护我一宿!”二郎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可是他心里知道,这不过少主找的借口,只是为了不想自己这些奴仆们一晚上都待在冰冷的户外,便让自己这些人都挤进自家寝室。 过了夜,阿苓早早便来将祢衡叫醒,却是那些世叔们要离去了,需要祢衡前往送行,祢衡在迷迷糊糊之中,任由阿苓给换上了衣装,走往宅院,名士们秉烛夜谈,可是早上醒来的却是那么的迅速,也还好张太公离开的早,一大早就带着张家人马离开了弥家,不然要是与这些名士碰到,不知道又要闹出些甚么事来,对于这位说不过便动手的老太公,这些名士在心里也是有些惧怕。 一见面,又是些繁琐的问候与寒暄,不过,让祢衡感到有些心喜的却是来访的名士们都留了些礼品,这也好,这些家伙送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太差的东西,玉佩玉石之类的宝物,即使是有些寒门出身的士子们,也是留下了一些手抄书籍,赠书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很贵重的礼物了,毕竟在没有印刷术的时代里,书籍储备量堪比后世的黄金储备量,谁的多,谁就是超级大国(超级世家),华夏书籍所经历的浩劫是十分重大的,从最初的始皇帝焚书开始,直到后世六七十年代的蠢事,导致后世的史学研究者,想要研究历史却要去国外,比如日本,英国,美国,去找来古籍原本来攻读,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也算是幸事了,要是外国史学家没有从中国抢走那么多的古宝古书,真不知道在六七年代发生荒诞的事情之后,这些古宝还能留下多少,这些东西虽然在国外,起码没有被打砸,没有被戴着红色袖章的疯子们恶意毁灭,所有毁灭自家历史的都是罪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清末割发去鞭运动,最反对的却是当初被迫着留下鞭子的那伙人,因为那个时代已经没有史学家来说当初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觉得这畸形的鞭子是天经地义的东西。 在一批又一批的名士们驾车骑马的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又有人拜访了,来的人却是如今临沂县内最有权势的大官之一,曹县尉,这位县尉是不久之前的孝廉郎,先后在徐州,青州为吏为官,熬到现在,方才当了个县尉,总管全县兵马,类似与后世县公安局局长兼武装部部长兼消防部部长兼等等职务,权势极大,原本祢衡这里出事,来的应该是贼曹或是游缴,可是却没有想到这县尉急忙忙的前来了。 看到这里有如此众多的名士,纵然是提前知道的曹县尉也是吓了一跳,他与这些名士们见礼回礼,对于如此众多的名士,曹县尉倒是不必过于殷勤,能混个官吏,大多都是些名士之流,曹县尉自然也不例外,对方有家族扶持,曹县尉自然也有,不然,这孝廉郎的地位又是如何得到的?对待县尉,这些名士表露出却是截然不同,有的尊敬问礼,有的表现出了对官吏的不屑一顾,曹县尉看到这么多人,似乎也没有了兴趣再多加交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祢衡。 看到这县尉,祢衡却是有些疑惑,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他却感觉此人甚是眼熟,那相貌自己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见过,县尉问道:“听闻当日,那刺客曾留一短剑与弥家,此次前来,是想收回短剑,看看能否找出些甚么蛇鼠.....”,崔琰有些冷冷的说道:“曹县尉可去隔墙曹府查询一番,或有隐情也尚未不定啊......”,听到这句话,曹县尉脸色大变,连忙摇头说道:“依我看,隔墙之户也不会做此等自取灭亡之事!” 二郎将那把短剑带给了曹县尉,曹县尉便立刻告退了,离开的十分急忙,这态度让祢衡以及周围的名士们都有些疑惑起来,曹府不会自取此等灭亡之事,这一点他们大概也能想到,可是为什么县尉的脸色看起来如此之差,对此时如此紧张,莫非是不想影响自己在临沂的功绩麽?可是这都没有出人命,也不会有失其业绩,这又是为何? ps:感谢起个名字真是好难,碧落黄泉教主,帝皇血祭等兄弟们的打赏,本书已经签约,大家可以放心收藏。 另外,在这一章,老羊说出了点心里话,老羊学的便是历史专业,很多人都跑过来问,你学个历史有什么用,不都是过去的事情麽?不都是百度可以搜出来的东西麽?对于这样的询问,老羊唯有心痛,难道百度之上的东西是凭白出现的麽?一个忘了历史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一个只靠着电视剧上虚假历史来组建历史观的人是个可悲的人,一个民族,总得需要一个批判过错,解开伤疤,敢说实话的历史人,需要些腰是直的的人,弯腰说着瞎话的人太多了,多到这世界都容不下了。 第0028章 奸贼之谋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祢府再次变得空荡荡的,连国渊也离开了,临走之前,他与祢衡私谈了理由,这些名士是准备去拜见那位大儒,这也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很多人都是备了两份礼,而大礼都是留给了那位大儒,他生怕这些名士会在那大儒面前信口开河,会出现玷污了祢衡声名的事情,因此要亲自跟过去,只要他这位名义上的祢衡之师在现场,这些名士还是会给他面子,不会当面评价什么骄横桀骜之类的,这个时候,名士们的评价往往可以让一个人青云直上,可以让他颠落云霄。 祢衡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师还是非常的感谢的,他能感觉到国渊是真心对他,很多方面都是为了自己着想,而其他名士或多或少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而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出究竟是谁派遣了刺客,想要至于自己死地,这事,缺乏人手的祢衡却是没有办法亲自去解决,或许只能靠着官差和名士们的能量来抓捕住那位幕后之人了,这也让祢衡更为迫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身边人手不足的缺陷,在这个年头,又怎么去寻找人手呢,尤其在经历刺杀事件之后,他更是不敢随意收招奴仆门客了。 而在此日黄昏之时,在曹县尉名下的一处私宅里,暴怒的县尉正在来回走动,而在他的对面,却是闭目养息的曹老公(注1),县尉来回走动,满面的怒气,生性温和的他,倒是很少会表现出如此的愤怒,他回头看了看面前的曹老公,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阿父,望君实言告之,这刺客是否为父所使?”,曹老公这个时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着急犹如火焚的县尉,也是有些面目不善的说道:“汝此为四问也!我早已告之,不为我所使,若县尉不信,可去搜查曹府!也可将我投入牢狱,换得一身功名!!” “阿父!”县尉无奈的叫着,并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父亲,只是他目前掌握的很多线索都指向了曹家,比如当日刺客闯入以及逃出的方向,那里是与曹家隔墙的,而且很可能是从曹家新拆毁的那堵墙里进出祢家的,何况祢衡所言语的高大健壮有仇怨者,与曹家健奴张沢极为相似,现在的情况,只要抓住张沢来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伤痕,如果真的有伤,那事情便是准确无误了,可是县尉却不敢啊,如果真的是张沢动的手,自己父亲必定是要投入牢狱的,就算能与张沢行刺的事情扯开关系,那也得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阿父,那位唤作张沢的家奴可在,能否叫来让我看看?”曹县尉平缓着自己的声音,慢慢说道,曹老公似乎早就料到了县尉会这么问自己,他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可矣!吾早便料到将有此事,此次前来,便是张沢驾车送我,你可去看看,看他身上是否有甚么伤痕!”,他怒气冲冲的说完,看着外面叫道:“张沢!进来!” 过了片刻,屋外却是毫无动静,曹老公再次喊了一声,却依旧平静,曹县尉猛地跳了起来,朝着屋外飞快的跑去,一脚踹开了门,便看向屋外,屋外冷冷清清的,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曹县尉猛地便瞪大了眼睛,曹老公也是颤颤巍巍的来到了门口,却是没有了张沢的身影,曹县尉低着身朝着周围看去,只有远处健马正在喘着热气,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喘,县尉立刻从腰间拔出了长剑,缓缓走向马车,他来到马车之前,冷风习习,身上却是冒着汗,猛地掀开了车帘,县尉却是直接呆住了。 曹老公也缓缓跟了过来,看到马车之内的情况,大叫了一声,险些倒地,还是县尉手疾眼快,立刻扶住了自己父亲,马车之内的正是张沢,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尸体了,他横着倒趴在马车之内,背后鲜血淋漓,马车之处满是溅落的血液,县尉跳入马车之内,将张泽横竖打量查看,他却是没有任何气息了,瞪大眼睛一副死而不瞑目的样子,他的死因是背后的剑伤,无数剑伤,几乎都把他的后背砍成了一团血肉,造成一种真假不明的样子,曹老公此刻也是吓得脸都变得灰白了,颤抖着说道:“我不久才查看过,他浑身无伤,并无剑伤!” “不,阿父,此事再也说不清了,明日必定有贼报案,诉告阿父纵凶杀人,或是状告我,庇护凶犯....”曹县尉冷冷的说着,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夜色,这话却是将曹老公吓得不轻,他急忙说道:“贼?何贼会知晓如此众多之机密?又有何贼会害我等父子与死地!!其之仇敌不是为那祢家小子麽?”,县尉摇了摇头,说道:“要是此贼不知你我关系,又如何能找到此地?” “此乃吾之过错,原来此贼之仇敌乃是吾等父子,之前残杀祢家子,便是要将罪名覆与阿父之上,或是我之上,如今又行此事...这还真是无法可解了...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对于这张沢的尸首,父子二人都没有任何办法去处理,若是隐藏或是就地埋掉,恐怕日后有贼报案,立刻就变成了灭口之举,可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且不说二人父子关系暴露,甚至依旧会认为灭口,曹老公也必定躲不过一场牢狱之灾,这道理,父子二人都已经清楚了,曹老公突然说道:“吾已知贼人之身矣!!!” 听到曹老公这么说,县尉都没有怎么吃惊,或许是他更早就看出了这些事件之中针对他们的人是谁,曹老公摇着头说道:“可此贼在青州之地并无根基,帐下好手也未知临沂之事,如何能做出此等事来?”,县尉冷冷说道:“必定是逼迫临沂游侠所为也,两次行凶,凶器皆为短剑,天下唯士子与游侠者配件,而刺客多使长弓飞弩,士子长剑,以显威严,游侠短剑,以便械斗,此为游侠之所为!然,此事奈何?”,显然,这位颇有智力的县尉也为处理此事而苦恼。 父子二人沉默了片刻,曹老公叹息言道:“汝可将我收入监牢矣,若是隐埋,定会牵连你,官场名誉尽毁,声望不保,与其如此,不如为父入牢,汝可尽早派遣人手,检察此事,或能抱父脱离牢狱之灾。” “不可!”县尉大声说道,“吾为九尺男儿身,若连阿父都保不住,还得亲手送入牢狱,枉为人子也!不若便辞了此官,吾亦有手有足,当能安养阿父以度晚年!此等话语,望父休要再提,吾愿自尽与世,也不要阿父受此等奸贼陷害!”,曹老公面色稍缓,笑了笑,双眼之中却满是悲凉,他笑着言语道:“吾知晓了,天色已晚,我便去休息了...”,他缓缓朝着内屋走去,县尉拿起了长剑,便直接在附近的泥土之中开始挑土,却是准备就地埋了张沢,无论明日会有贼人如何陷害,自己便一手接着,或不成,便与那贼拼个死活! 注1:老公是对太监官宦的称呼,年老的大太监都是可以被称之为老公的,所以说,不学历史的兄弟们,就尽情让你们的媳妇再喊你们老公吧,像老羊拙荆就喊老羊为夫君。 注2:徐州曹氏,是汉末很大的一个世家集团,没有出过什么人才,却一直牢牢把握着徐州军政之权,连刺史州牧都只能重用而不敢得罪,没有曹氏扶持,就算你像刘备一样入住了徐州,也无法彻底掌控徐州,说不准吕布娶个曹氏子女,徐州牧立刻换人,徐州也就成为了吕布的,而历史之上曹操屠杀,大概也是为了断绝这种大世家对于徐州的掌控罢。 第0029章 人心叵测 第二天,曹县尉便早早进了县尉府,他一大早便已经将所有的官差们都集合了起来,大家都有些不解的互相看着,却是不知道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有一些知晓事件或者是得到了些许好处的家伙们通过眼色互相交流着消息,务必要让曹县尉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他的敌人已经对他全面的动手了,而曹县尉也已经知晓了大部分的事情,他面色淡定,手里绷着一本纸质的《汉律》,似乎完全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整个县尉府就以这么一种诡异的寂静之灾度过了,直到,当差的小吏急急忙忙的冲进来。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瞪大眼睛看着那员小吏,小吏有些紧张的看着周围这些异样的目光,也是被这股烧灼人心的目光所吓了一跳,曹县尉看着他,有些低沉的问道:“如此急急忙忙的,汝有何事禀告?”,那小吏低下头说道:“外头有人求见..他....”,还没有等他说完,曹县尉便直接挥了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不必多说了....”,而他心里却是在冷笑着,一大早就来向自己摊牌了么?看来这贼子想要害自己的心如此急切啊,不过,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凭着这身官皮来给你堵塞住,就算名誉尽毁,仕途无望,我也不会让阿父在到了这个岁数的时候还遭受牢狱之灾! 或许,这便是对方的主意,无论是祢衡,还是曹老公,在对方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物,而只有搞垮正在处于仕途顺风的曹县尉,才是对方的主要目的,这样说的话,似乎对方是成功了,小吏告退,没过多久,周围的有些小吏们便开始冷笑起来,纷纷做好了开喷的准备,看着周围那些冰冷刺骨的目光,曹县尉心里一痛,这些目光,多数都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多数在昨天还跟自己喝着酒拍着胸口说着知己好友,呵呵,好友?知心同僚?看来自己的位置已经被提前预定了是么? 随后,外面缓缓走进来一人,而看到他的面目,曹县尉却是猛地站了起来,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来人却是他的亲生父亲曹老公,曹老公有些悲凉的看了看曹县尉,缓缓行了一礼,曹县尉吓了一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连忙说道:“你,你来此处有何干?”,曹老公还没有开口,周围便有小吏冷笑着说道:“此处为秉公治法的县衙,不是阉竖奸邪来往之地,还望君告退!” “住嘴!!!”曹县尉猛地怒吼道,右手抓着剑柄猛地向前一抽,险些将长剑拔出来,这气势犹如一头猛虎,而那开口的执笔吏被这暴怒的猛虎吓得脸色都白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差点后倒在地上,周围的那些执笔吏也都被吓到了,他们何时见过县尉如此愤怒的样子,那择人而噬的模样让他们纷纷都不敢再言语,曹老公摇了摇头,说道“老朽乃是有罪之人,老朽派遣刺客暗杀祢家子,行凶之后又怕被发现,便杀了那刺客灭口,死尸埋在了城东处的汾里小屋处,我此次前来,便是要自首服罪.....” 曹县尉眼前一黑,猛地跪坐在了地面上,那猛虎般的气息也衰弱下去了,而周围的执笔吏也都震惊了,他们互相看着,这跟昨晚所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要拉这阉竖之后下马麽?为何是此等情况,这只是判了曹老公之罪,罪不至县尉,甚至,县尉还可能因为秉公执法,抓捕自家叔父而闻名,在实际之上,曹老公是县尉的父亲,可是在名义上,他也只是叔父,并且还是个阉竖出身的叔父罢了,没有人会说他违逆孝道,己等之前的布置,却是突然成为了县尉的垫石,如果他高升了,他还能放过自己这些背叛之人麽? 这些冰冷的目光瞬间再次变成了火热温和的目光,跟从前甚至没有区别,他们各个都笑嘻嘻的,对着曹县尉摆出一副最热情的模样,弯着腰,笑着,而曹老公却也只是悲凉的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再看儿子一眼,他深知对方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摧毁儿子的名誉,最好能让他罢官去仕,不让他胁及到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最好能将这个过继而来的嫡长子摧毁在临沂,最好永远都止步在这里。 可是曹老公绝不允许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一辈子都在宫内,从县尉出生到长大,都没有真正的呵护过他一次,他的父亲,那个所谓的父亲,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而过继他为自己嫡长子,这次事件,未必没有他的允许,自己是他的生父,也是他的唯一软肋,如果自己能以这老命来换取他一生青云直上,倒也是无妨,反正自己已经年迈,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他心里暗喜,对方的阴谋破产,想必得知消息之后定然会急的暴跳如雷吧。 周围几个执笔吏甚至为了讨好县尉而迅速的记录曹老公的罪行,他们似乎觉得牺牲生父不过是县尉的一个谋算,是为了躲过危机,求得仕途的谋算,甚至眼睛有几个官差已经给曹老公戴上了枷锁,他们都看着曹县尉,只要他点头,这件事情就会定案,立刻派人前往青州报案,审判之类的事情,还是得交给青州府衙的,毕竟这已经出了人命,事情已经绝非小事,何况上头的大人物都知晓县尉与囚犯的关系,审判一事,也只能交往青州处理。 县尉看着年迈的父亲被戴上枷锁,浑身颤抖着,双手数次碰在腰间的长剑之上,可是看到父亲那决然的样子,他却迟迟拔不出长剑,也迟迟说不出话来,底下的小吏们催促着,笑嘻嘻的说着甚么话语,可是县尉双耳一直在轰鸣,什么话语都听不进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了一句“可”,说完之后,他眼眶之中满是斗大的眼泪,眼泪在这位猛虎般的壮士脸上犹如下雨般掉落,曹老公被那些官差推推搡搡的弄了出去,小吏们也已经告退了,唯独县尉一直呆在那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从小到大,他都孜然一身,甚至都不知甚么为阿父,当他第一次遇到身体衰弱,为家族之命,为自己这身官皮,而进宫去势的阿父的时候,他几乎是哭着投入了对方的怀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拥有阿父的时光会如此短,自己亲自下口抓捕自己父亲,可是那贼子自己却没有证据去抓捕,贼子!贼子!吾定要将汝抽筋剥皮! 在这个时候,曹老公已经被囚车装入,那些小吏甚至为了讨好县尉,以防时多有变,快马加鞭的便送往了青州府衙。 ps:感谢碧落黄泉教主,万江林,一笑之间,709141723,也许不懂我,流浪小猫等兄弟们的支持。 老羊也不知道这样写,兄弟们会不会感到繁琐厌恶,可是老羊就是想写出一部有血有肉的三国,在这里,每一个配角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存在,老羊很希望直到很多年后,你们意外看到某个人的名字,还是能想起老羊书里的那个角色,想起那段美好的阅读时光。 第0030章 人生当世 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清晨发生在县衙之内的事情,立刻便闹得沸沸扬扬,飞速的传播到了临沂之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那些目不识丁的农夫们都在谈论着这件事,这里可不是日后你在街头弹琴,连个挑粪都能停下来听你弹琴,听完还能点评几句的大宋,这里是识字率低到可怕,文化知识被牢牢封锁在世家豪族手中的大汉!而作为事主的祢衡,也是在二郎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乍一听,祢衡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老匹夫真的傻到雇凶杀人的地步了麽?自己跟他之间的仇怨也不过是嘴舌之争,况且也只存在与他家奴之间,至于麽? 随后看到二郎信誓旦旦的甚至说出了曹老贼雇凶杀人的全部细节,祢衡便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这事情甚至清晨才发生,若是没有甚么在推动,又怎么可能传播如此之快,而听到二郎说出曹县尉与曹老贼的关系之后,祢衡就觉得更加不对了,负责整件案件的人正是曹县尉,连短剑都被他所拿去,看他的模样也是个虎狼之士,就算是曹老贼犯案,也不至于到自家侄子面前投案啊,这情况真是越来越不对劲,祢衡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都怪自己穿越而来的年纪太小,哪怕大个四岁,自己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收门客,不至于成为这样一个睁眼瞎。 而在县尉府内,正在发呆的曹县尉面前,却是缓缓出现了一个人,看到这个家伙的相貌,曹县尉浑身的怒火都开始燃烧起来,来者是个年轻的士子,穿着金丝长袍,带着纶巾,腰间陪着长剑,挂着朱红色香囊,面目清秀,但是那斜长的眼睛总有一种令人不太舒服的阴冷气息,看到曹县尉,他却是冷笑了起来,他缓缓说道:“未曾想到,汝此般鲁莽之匹夫,却是如此轻易的便化解了吾等种种谋划,佩服,佩服,愚弟佩服不已!” “曹宏!”像这样指名点姓的叫法在汉朝是极为不尊敬的叫法,可是曹县尉并没有改口的意思,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这样称呼他这位毒蛇一般的三弟,曹县尉双目紧盯着曹宏,似乎下一刻便要冲过去干掉他,可是曹宏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他站在那里冷笑着,曹县尉心里知道对方来这里是为什么,想要激怒自己,让自己撤销对于父亲的逮捕令,或者是替父入狱。 “汝是否早就知晓是吾之谋算?吾千般算计,却是未曾想到以侠义而闻名的汝,却可为仕途而让发白老父受牢狱之苦,甚至是死于此案,杀人,大罪矣!”曹宏冷笑着说道,曹县尉摇了摇头,低沉的说道:“你把真凶交出,我可立誓,此生不与你争锋!毕竟,那也算汝叔父,自小便疼爱你,你于心何忍,至于他死地...些许年来,他为家族去势入宫,使我曹家在内宫之中也有耳目,曹家不可弃之不顾!” “为家族去势入宫?以吾看,倒是为了嫡子青云直上!何况,吾尚未有与汝争锋之意,吾此举,乃二兄之意!” 听到这句话,曹县尉心里更是一痛,曹宏嘴里的二兄,其名曹豹,是曹县尉在曹家之中唯一关系不错之人,二人自小便一起读书习武,感情之深不可多言,屡次归家,全然是为了这位二弟,却未想到,今日要害他与死地的,正是与自己最为亲密的兄弟,他瞪大眼睛,眼中满是血丝,不过,他也想到了,在主脉,有兄弟三人,这家主之位,只能在这三人之中选择,曹宏有自己的缺陷,那便是他的名字,这个可怜的家伙与天子同时出生,尚且不知天子名讳便起名为宏,谁知天子登基之时,方知天子名讳宏,家族之中多次商议改名,却迟迟未定,他之名,便是最大的障碍,在大汉,名不可不避讳! 而剩下的二子,曹豹本该是嫡长子,当为家主,可是曹县尉就犹如一根扎进他心里的刺,硬生生夺取了他嫡长子的地位,因此,对方才排遣了这位行事最为狠辣的三弟,来替他除掉自己,一切的一切,曹县尉都立刻想清楚了,他却是突然狂笑起来,自小读着儒学的世家之子,却是能做出如此之勾当,想来这曹家也离除名不远了,在那么一瞬间,他却是猛地便割舍了自己与家族之情,看到他狂笑的样子,曹宏有些惊讶,这不该是他该有的反应啊?孰不知,这继二连三的事情将曹县尉打击的甚至都有意脱离家族了,不过,这也正和曹豹之意不是麽? “笑甚么,莫不为汝那下贱叔父之事发了疯不成?”曹宏挖苦着讽刺道,曹县尉却猛地抬头看着他,将腰间的玉佩朝着地面一甩,书写着曹家的玉佩顿时摔得粉碎,他狂笑着说道:“以尔等蛇鼠小人之眼,只看得这一身官皮,尚且不知,没了这官皮,还有一具堂堂九尺男儿之身!那人不为我叔父,那人,乃我之父,乃我父君!”曹奕将县尉之服都纷纷脱了下来,身上也仅剩了一件黑色劲装。 “曹卜已!汝欲何为!!”看到事态变化超过了自己的预想,曹宏也是有些吃惊的大叫道,要是这曹奕胆敢辞官归乡,那么曹家势必会知晓这一切,一个必定会振兴家族的杰才与一个害兄害父的家子,家族显然是会安抚第一个,那么也许二兄尚且无事,可是自己却是必定要被家族所遗弃的,这可如何是好,看到他急急忙忙的样子,曹奕却是不屑的笑了笑,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在曹宏震惊而又不敢相信的目光之中猛地挥剑砍下了曹宏的首级,鲜血四溅,曹奕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低下身子,捡起了地面之上的首级,猛地朝上一抛,却是险些直接将血液都溅到了那头顶之上的县衙牌匾之上! 而随后便是数名闻声而来的官差小吏们的尖叫声,他们看着这血肉模糊的场景,纷纷吓得趴了下去,却是没有几个胆敢站起身来,曹奕猛地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手中长剑挥舞,顿时将几个小吏们砍得血肉模糊,就连一个想要转身逃出的也被他一剑砍翻,看着满地的血液汇聚成河,曹奕狂笑起来,人生当如此,快剑斩仇敌!他直接冲到了府衙之上,骑上了一匹快马,朝着押解父亲的囚车方向飞速奔去,滴血的长剑不断的拍打着健马,健马飞速狂奔,一路上不知踏翻了多少东西,又惊吓撞倒了多少行人! 他骑着健马,拿着滴血的长剑,就这么一路冲出了临沂。 注1:《三国志陶谦传》记载:陶谦背道任情,广陵太守琅邪赵昱,徐方名士也,以忠直而见疏;曹宏等,谗慝小人也,谦亲任之。(大概意思就是陶谦任用小人,想赵昱这样的名士因为忠直而被他疏远,而曹宏这样的狠辣小人,却被陶谦亲爱)不过,在世家当道的徐州之中,不亲爱曹宏,这个徐州牧还能坐的安稳麽? 注2:秦汉之时,称呼自己,称名,称呼别人,称字,不相熟可在对方姓氏之后加个君字,对待官员,是姓氏之后加官职名,而直接称呼对方姓名,则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第0031章 何处可去 而在道路之中,一辆押解着囚犯的囚车朝着青州缓缓行驶而去,这囚犯甚至都没有经历县尉或是县长的讯审,便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押向了乐安郡,青州有七郡,分别为齐郡,乐安郡,千乘郡,长广郡,东莱郡,济南郡,平原郡,又有四国,分别为胶东国,高密国,北海国,甾川国,而临沂却归与乐安郡所属,乐安郡的治县却是临济县,太守之府邸便是建立在临济,囚犯自然是要先押解向临济此后在押解往齐郡,毕竟齐郡才是青州的核心之地,而青州的治所也是与齐郡在同一处。 所谓的青州是一个广泛的地区称呼,并不是说有那么一个城市就叫做青州,而穿越文之中却经常有主角能看到所谓的青州城,荆州城,这倒也让人颇有些纳闷,或许那些都是些平行世界吧,当囚车在路面上缓缓行驶的时候,囚车之内的曹老公却是分外的平静,在宫内待得久了,对于这样的险情倒也是能看得开了,人生在世,不过一死,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自己又有何惧?若自己这一死,能换得奕儿平步青云,倒也是不赖。 就在这时,在身后却传来了剧烈的马蹄声,几个官差瞬间拔出了腰间的汉刀,谁平日里无事会如此骑马,无论是对于世家或是豪族,马匹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在边疆区域,或许有人可以如此不惜马力,随意狂奔,可是在这腹心之地,几乎找不到几匹健马的地方,又有谁会这样的骑马?在他们疑惑的眼神之中,一位令他们胆寒浑身溅洒着鲜血的家伙骑着骏马便冲锋而来! 面对骏马飞速冲来的速度,这些官差甚至都没有说话的多余时间,这个时代,是骑兵的天下,除了在那些骏马走不进的山区与隔海区域之外,其他地方,骑兵军团就是这个时代的装甲军团,就好像一辆汽车冲向了你,你甚至都没有机会躲避或是拔刀,就会直接被这汽车直接撞飞,躲是躲不过的,反应也是反应不来的,能以步兵战胜骑兵,要么是占据地形优势,或者是军心强盛,武器先进,不然,是绝对没有办法去抵抗的!而目前,便是这样的情况,在骏马的狂奔之下,几个官差甚至都来不及躲避,便直接被狂追而来的骏马所撞飞! 当骏马扬起前蹄嘶鸣的时候,几个壮汉却是已经翻滚着摔落在地面上,浑身血肉模糊,血液四溅,那浑身是血的家伙又从骏马之上跳了下来,对着那几个官差都补了一刀,确保这些家伙都已经死去,而囚车之内的曹老公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即使早已心存死意,可是真正面对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曹老公心里依旧是无比害怕,想象死亡与面对死亡根本就是两回事,他现在甚至在想,是否是徐州曹家派出刺客想要在这里将自己窃走,掩人耳目,继续祸害曹奕! 可是,当那人抬起头看向曹老公的时候,曹老公一双老眼之中却是溢出了热泪,来人正是自己的儿子曹奕,他无奈的摇着头,流着泪喃喃道:“糊涂,糊涂啊,当真糊涂!”,看到曹奕身上的血液,再看看地面上那几个倒地不起的官差,曹老公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曹奕扑过去猛地砍断了枷锁,将老父从囚车之中解救了出来,救下了老父,曹奕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沉默着,曹老公也是沉默着,二人不言不语,曹奕转过身,低声说道:“我砍了曹宏那贼子,曹家是回不去了.....” 这句话,无疑是断绝了曹老公的回乡之念,曹老公低声说道:“那你可有何保命之处?”,曹奕沉默了片刻,现在不必再解释什么,也不必再后悔什么,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必须得考虑后果,此事定会引起重大轰动,这样连杀数人,甚至是连杀了数位官差官吏的事情,不止是轰动青州,甚至可能会轰动整个天下,或许天子也会勃然大怒,也许史书之上也会出现:光合三年,逆贼曹奕连杀数位官差,劫走逃犯,罪大莫及之类的记载,曹奕无奈的笑了笑,自己一直在为了史书留名而矜矜业业的,没成想到头来却会因此而留名。 而他也能想象得到,接下来朝廷对于他的那种疯狂追捕,或许是整个青州之力都会用来针对他,而曹家,这个徐州的庞然大物,也一定会重金索求青州之内的各路豪杰世家,纷纷参与到对于他的抓捕之中,这个世界,除了顶级世家之外,没有人有能力窝藏一个逃犯,而如今,或许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许能躲到天子大赦天下之日,那个时候,所有的罪犯都会被解放,有罪之人也不用躲避,曹奕知道,就算是赦免天下,自己也绝不在赦免条件之内,但是,起码会减少官府对于自己的追击。 “临沂之内,我有一友,或可助我避过灾祸.....”曹奕低着头说道,曹老公也没有问他这个人是谁,可不可靠,既然是儿子自己提出来,想必也是有能力,值得信任的至交好友,不过曹奕却依旧是有些犹豫,要是在昨天,甚至在清晨之前,他都能说出十几个值得信赖的藏身之地,可是在那些信誓旦旦拍着胸膛的人瞬间背叛他的时候,那种冰冷却只能让他犹豫的说出了一处地方,如果连那位好友都不值得信赖,那就怪自己识人不明,结交的尽是些畜生吧,曹奕拿起了长剑,对着自己的脸庞猛地划了几道,顿时整个脸都变得狰狞起来,看不出往日的风度翩翩。 “奕儿!你这是??”曹老公有些震惊而又心疼的说道,曹奕却是冷笑着说道:“曹奕早已逝世了,如今,唯有卜已!”,这卜已原是曹奕之别名,也就是俗称之中的小名,像曹操也有个别名唤作阿瞒,而此名也正如之是,曹老公这才明白了曹奕的意思,这是为了躲过审查,也有发泄愤怒之意,不过,这样的伤疤岂不是会更加引人注目,唉,他也是没有甚么话可说了,曹奕便带着曹老公直接上了骏马,绕着田野朝着临沂飞奔而去,白日之中入城是不可能的了,也许只有等到黄昏时节,才能混入城内,寻到自己那好友。 两人骑马一路来到了临沂周围,曹奕,不,是卜已将骏马朝着驱赶而走,又找了一地方,将长剑藏在此处,方才缓缓靠近临沂,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这日发生的事情早已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全城戒备,甚至不断的有骑着骏马的士卒从城门出来回奔波,城墙之上也是站满了不少的县卒,不知何时,将库府之中那些几乎要腐烂的弓弩找了出来,一动不动的站着岗,而城门处,都已经没有甚么人进出了,百姓们吓得足不出户,闻到功勋味道的豪杰们兴奋的召集好手以助官府,唯一沉默的,也只有那些知晓一些内幕的士子们了。 注1:《后汉书.皇甫嵩传》:灵帝中平元年八月,嵩与东郡苍亭大破青州黄巾贼寇卜已部,生擒贼首,屠贼七千有余。 注2:齐郡原为齐国,齐国废除之后,便改为齐郡,汉代行驶郡国并行制度,在战国之前,有封国诸侯而无郡县,而秦朝统一之后,更是废除了分封制,没有诸侯,刘邦取得天下之后,便决定两种制度并有,既有郡县太守,又有封国诸侯,可惜,西汉因诸侯产生了极大动乱,而在东汉,所谓诸侯都成为了被圈养起来的富家子,国之大事,都由国相来处置,比如孔融,曹操,都做过国相。 第0032章 游侠楼异 而看着如此戒严的县城,曹老公面色也是变了,这样的监察力度,他们又这么可能进临沂找那可藏身之处,自己这身囚衣,奕儿那么一身血衣,又如何进的了此城?而看到曹老公担忧的眼神,卜已却是笑了笑,说道:“父亲不必担忧,孩儿自有办法,却要待到天黑尚可行事!”,看到卜已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曹老公的心也缓缓平稳了下来,自己双腿入土之人,被捕身亡倒是没有甚么大碍,可是他不甘心自家孩儿也陪自己一起走那黄泉路! 待到了天黑时分,在没有月光之下,周围都变得一片漆黑,卜已方才带着曹老公缓缓靠近城墙,他们走了不远,便看到了最东处城墙之上的一处缺损地方,那城墙之上也不过是拿着白布与木桩绕了起来,却有一大片破损的地方,别说是人,就是骑着马就可以瞬间通过这道缺口直接进入临沂县内,看到此处缺口,曹老公却是一愣,而卜已却是冷冷的一笑,说道:“此处在光合元年因地动而破损,孩儿多次下达命令修筑,那些官吏们也只是中饱私囊,至今尚未动工,谁曾想到,此事竟然成了吾等父子之活路!” 曹老公跟着卜已一起入了这临沂县,卜已在此待了多年,对于城防布置,官差巡逻流动了如指掌,带着曹老公此等累赘左躲右闪,愣是越过了数次更夫,缓缓朝着北城最为混乱的那片区域走去,而在这个时候,曹老公才意识到卜已的这位好友,也绝非是良善之辈,在夜色之下,周围一片寂寥,没有一处拥有灯光,都是一片灰暗,卜已愣是凭着自己对临沂的熟悉,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渐渐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尚未完工的府邸,看得出,是主人最近才开始翻修扩建,不过一切实物都尚未完成。 卜已缓缓蹭了过去,警惕的看着周围,轻轻敲了敲门,可这宅院竟然是静悄悄的,尚无任何动静,卜已耐住性子,再次敲了敲门,过了片刻,便有轻微的声音从内部传出,又有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缓缓开了门,却只露出了半个脑袋,手中灯笼也伸出了府门,看到卜已浑身黑色血迹的样子,那人也只是一愣,却是没有害怕,他低声问道:“君可有何事?” 卜已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吾乃叔考好友,你可速去禀告,便言曹卜已前来避难!”,那人缓缓摇着头说道:“家主前些日子外出,至今尚未归来,君可明日前来!”,卜已瞪大了眼睛,有些着急的说道:“可吾已被官衙通缉,无处可去,你便开门让吾等入内,叔考归来之后必自有分晓!”,那家奴却是为难的说道:“请君见谅,家主不在,未敢私留他人,望君勿要为难,明日可来矣!” 说完,他便关上了府门,卜已却是恨恨的一拳砸在了府门之上,看到卜已无奈的回来,曹老公有些担忧的问道:“你那好友不肯接纳麽?”,卜已想了想,说道:“非也,他却是不在府内,那家奴不肯与我开门!言语吾等可明日前来!”,曹老公有些怀疑的问道:“或是那好友有意如此相对,明日请来官差,妄图抓捕吾等?” “哈哈哈~~~”卜已笑了笑,摇着头说道:“此人若想抓捕我等,何须唤来官差,他结交游侠无数,又素有勇气,我不堪为其对手,何况,叫来官差,想必先要逮捕的也是这位犯案无数的楼异啊!”,曹老公这才知道了卜已来找的人是楼异,这楼异堪称临沂大侠,以勇气而闻名,又有临沂游侠以为羽翼,素来蛮行犯案,在临沂之中怕是恶名多与勇名,如此之人,竟然是卜已好友?他却是不知晓,卜已与这位楼异乃是自小起的玩伴,昔日楼异之父犯案而逃,便与楼异逃入徐州曹府内做了从仆,楼异便是此时起与卜已一同长大,两人可谓是数十年的交情,即使后来楼异逃出曹府,与曹奕的关系依旧未有变化。 不然,这些日子,或许他也不会过的如此舒坦,官府迟迟未全力捕杀楼异,也是有卜已之功,可目前,两人却是没有了可去之处,卜已想了片刻,言语道:“今日官吏伤残严重,定然尚未封了曹府,吾等可去曹府躲避一宿,明日再换些服饰,再来此处,若楼叔考还不肯赐面,吾等便逃出临沂,天下之大,何处不为男人安身之家!”听到卜已如此说,虽然此事有些冒险,但曹老公还是答应了,对此等类事,他也的确没有卜已那般精通,二人又再次偷偷的返回了曹府。 而在这个时候,祢衡却是带着二郎,站在那刚刚修筑便被拆除的隔墙之旁,看着远处的宅院,如此之晚,祢衡却尚未休眠,只因他心里有着自己的谋算,隔墙之府隔日便要被查封,而一切公物又将要充公,房屋也将被贱卖,祢衡知道,有了曹县尉杀官杀吏的恶名,只怕价格再低也没有人敢买这所府邸来住,不然不知何时曹县尉前来,便将此屋之内的活物再次杀个干净,可祢衡却是不畏惧的,曹县尉是犯了疯病不成?归来府邸便是自投罗网!祢家或许可出钱买下这宅院,改作为自己念想之中酒楼,如此一来,离祢府近若咫尺,有偌大好处。 可问题便在于,他并不是祢家主事之人,主事之人乃是他母张氏,他需要一个人来替自己说话,来说动张氏,祢衡甚至都不用推测,便知道对于此事阿母定然是会反对的,而二郎便是最好的人选,只要他肯为自己言语几声,让张氏动摇,祢衡相信再凭借自己口才,定能说动张氏来买下此府邸,他此次正是与二郎商讨此事,二郎听到祢衡所言,也是有些惊愣,不知少主为何对于此府有如此兴趣,也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虽说祢衡是祢家嫡长子,未来之主,可毕竟年纪尚幼,主母方是祢家之主。 若是为了少主之事而触怒了主母,自己在祢家定然是待不下的,可若是得罪了少主,将来少主主事之时,自己也定然是留不住的,这就让憨厚老实的二郎有些为难了,祢衡似乎也是想到了二郎心中所想,冷笑着问道:“二郎,敢问汝之岁数几何?”,二郎一愣,答到:“少主,仆已十之有八。”,祢衡又冷冷说道:“如此看来,汝可再与祢家效劳三四十载,如此之久,是否?” 而此事,二郎纵然再是愚笨,也听出了少主的意思,你如今可为主母效劳几载,而日后却要为我祢衡效劳三四十载,莫要得罪了我,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二郎也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祢衡笑了笑,直接从隔墙之中朝着曹府走了过去,对于这座府邸,他已经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明日起此处便要被查封,不得入内,今日自己便看看此处之景,也要详细制定翻修筑做酒楼之谋算,而看到祢衡走入曹府,二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少主,不可入内,此乃凶犯之府,怕是出甚么差错!” “哈哈哈,汝可放心,那曹奕只要未犯甚么疯疾,是不会重返与此自投罗网的!”祢衡自信的说着,大笑着走进了曹府。 注1:《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记载:布(吕布)出兵战,先以骑犯青州兵,青州兵奔,太祖(曹操)陈乱,驰突火出,坠马,烧左手掌,军司马‘楼异’扶太祖上马,遂引去。 ps:老羊笔下的这位主角,并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他会通过系统慢慢得到各种能力,而在其他的一些方面,比如心性方面,他也是会慢慢成长,谁又是一开始就是全能的呢?老羊笔下的配角,大部分也都是史书之中偶尔掠过姓名的小人物,老羊做不到完全尊重历史,但是希望能做到尽可能的尊重那个时代,用一些本来就存在,而不是靠想象添加进去的人物来谱写一部三国。另外,有的兄弟们说系统的痕迹太浅了,不过,老羊这次可是打定了注意要写出个五六百万字的长篇小说,助君方才看了不到七万字,莫要过于着急,系统的厉害之处,之后将会慢慢浮现。 第0033章 无敌嘴遁 这厮还真的是得失心疯了,当长剑摆在祢衡脖颈上的时候,祢衡方才欲哭无泪的想道,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也太小瞧了他人,谁知道这刚步入曹府,二郎与自己立刻便被这家伙制服了,看着趴在地面上抱着腹部颤抖不已的二郎,祢衡心里满是悔意,要是自己听得一声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与生俱来的自负啊,可是现在,这自负却被这长剑刺了个稀烂。 曹老公有些冷笑着盯着祢衡的眼睛,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向来不善的,而面目变得狰狞可惧的卜已却是依旧保持沉默,他们刚刚步入曹府之时,家奴们早已被官衙拿去了,而他们也就放心的进了食,又从书房拿出了曹老公私藏的几把长剑来自保,却未曾想到,他们正要准备休息,祢衡便带着二郎入了曹府,在必将会被发现的前提下,卜已果断出手,体格尚且健壮的二郎顿时被卜已一脚踹倒,曹老公手中之剑已放在二郎脖颈之上。 而卜已的长剑却是对准了祢衡,看到曹老公那嚣张的声色,祢衡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自己这条命都被紧握在他人之手,只要对方乐意,自己必定是小命不保,曹老公颇为戏谑的看着祢衡,有些玩味的说道:“汝是欲死,或是欲活?”,听到曹老贼如此相问,祢衡本能的那股傲气便涌了上来,桀骜不驯的模样让卜已也有些看呆了,他抬起头,不屑的看着曹老贼,就似乎摆在自己脖颈之上的长剑是装饰品一般,未有惧色,或许此便是魏晋名士的傲骨,自从魏晋以来,武将名士之中唯有乞求活命者,大多为不惧生死之徒。 “汝一介老狗耳,安敢定君子之生死!”祢衡直接便是毫不留情的骂道,曹老公脸上顿时灰白,这样的谩骂,他已经听了无数次,实在是未曾想到,连一个性命俱在自己手上的稚童都会如此谩骂,而一旁持剑的卜已却是愤怒的脸色涨红,那些狰狞的伤疤都开始犹如蜈蚣一般扭动起来,看起来实在是吓人,祢衡却也没有想到,自己谩骂曹老公,最终愤怒起来的却是曹县尉! “君子?哈哈哈~~~面对杖老,距脚而立,面无恭色,恶语辱之,又有何面目称之为君子?” “哈哈哈,君子者,面现老翁,须拜而扶之,面现老妪,须拜而退之,像汝这等非男非女,不属老翁,亦不为老妪,君子也只能距脚而立,面色不逊了!”祢衡讥讽的说道,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但是祢衡那桀骜不逊的性格宁愿他死在他人之手,也不要受到任何的侮辱,更别说是给个阉竖拜服了。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对象:曹旻:怒气值积累者:曹奕” 祢衡一愣,这还是首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谩骂的是曹旻这个老贼,可是愤怒起来的却是曹奕,曹旻这个老阉竖,年纪较大,所经历之事较多,平日里又经常被人如此谩骂,倒也是习惯了这些谩骂,情绪也尚未出现大规模的波动,倒是这曹奕曹卜已,他本身就是因为自己老父才犯下了如此大案,而听到老父又再次被人辱骂,自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曹奕:曹卜已:逃犯】 【熟识文书:五星】 【书写文书:四星】 【体格强壮:六星】 【剑道之术:六星】 【统帅指挥:五星】 【政务管理:四星】 【驭马之术:三星】 【射箭之术:四星】 看到这些不断涌现而出的能力表,祢衡直接惊呆了,自己穿越来此如此之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厉害的家伙,难道这个家伙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家伙么?只是自己没有听说过?他却是不知道在历史上很多年之后,青州黄巾军统帅皆军师之名便唤作卜已,只是他遇到了汉朝名将皇甫嵩,兵败被俘,随后斩首示众。 祢衡承认,看到这家伙的能力表之后,他的确是有些心热了,他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如果自己利用他的愤怒值,夺取他的【体格强壮】与【剑道之术】,只要跟他平齐,是不是就能跟这个家伙不相上下了,不但可以解除现在的危机,甚至是日后有此等能力的自己也不用再惧怕什么杀手刺客了,可是只有一个比较重大的问题,这个家伙随时都可能因为愤怒而动手,只要他动手,以两人的能力比较,目前的祢衡完全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抵挡对方的杀害! 突然之间,曹老贼大声叫道:“黄毛小儿!休要胡言乱语!”,祢衡却是拿着比他更大的声音吼道:“无须老儿!何须汝指教!!”,在这么一刻,曹奕身上的怒气值顿时突破了二十点,卜已看着祢衡的眼神极为不善,瞬间就想要用长剑抹了祢衡的脖颈,而在这一刻,虎目圆睁,几乎迸裂的二郎却猛地怒吼着跳了起来,他体格倒也强壮,只是尚未立冠的他又如何是正直壮年的卜已之对手? 二郎突然跳起来,却让曹老贼急忙的没有反应过来,二郎直接转手夺走曹老贼手中之长剑,一手抓着曹老贼的头发,将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又将长剑横在了曹老贼的脖颈之上,看到这一幕,曹奕想要抹脖颈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二郎,二郎眼中也尽然是疯狂,祢衡冷笑起来,而曹老公脸色越加不善,自己再次连累了儿子。 “放手!”二郎疯狂的大喊道,而卜已却没有任何放手的打算,他冷冷看着二郎,有些阴冷的说道:“休要大喊,不然,我必先割他耳鼻,再挖取眼眸,将汝家少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二郎却是没有再说出话来,祢衡冷笑着说道:“二郎休要惧怕,动手杀掉此贼,再高呼叫人,今日,便以吾之命换取这狗贼父子之命,吾死尚可以受拜享祭,汝等身死,定被挫骨扬灰!!” 祢衡却是知道曹老贼在二郎手里的时候,这个家伙是不敢随意动手,方才出言吓唬,可是曹老贼却有些黯然的说道:“卜已,动手吧,为父再也不愿连累与你,再过片刻,怕是要引来祢家之人注目,彼时彼刻,就再也逃脱不得了!”,这话却是把祢衡吓了一跳,他本来就是想着留住这对父子,等待祢家的救援,毕竟自己与二郎至夜不归,祢家定然是会派人四处搜索的,可是没有想到这老贼竟然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全儿子,不对啊,反派不都是些贪生怕死,不顾亲情的存在么? 看着卜已有些犹豫不决,祢衡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那就开始骂吧,想要能与卜已在斗殴之中不相上下,只怕还需要七十点怒气值,喷吧,喷吧!系统,全靠你了!祢衡狠狠吸了一口气,猛地看向那曹老贼。 “闭嘴!!面白无须的半残之人!尽做些倒粪接尿的肮脏阉竖!” “汝在百步之外,吾亦能闻那脏臭!” “汝上愧对先祖,下无一后人,无蔡伦之才,无曹腾之德,唯有赵高之恶,缪毐之毒!” “欺上瞒下,祸国殃民,不男不女,私建豪宅,真不知汝有何等身份居于豪宅,狗宅亦不能容你!?” “尔等此举,必定载入青史,为千代唾弃!万代毒骂!而后子子孙孙,若提起尔等名称,必先将痰之其坟!” “兀那狗贼!枉汝生于人世,岂不知体之发肤,受之父母?尚利而去势,不孝至极!” “一介家奴阉竖,不知大义,为己私利,欺压士子,至国不顾,不忠至极!” “满嘴喷粪!黑白颠倒,谗言说尽,结党营私,为祸一方,不义至极!!” “无视百姓之苦,无视即来之祸,纵子行凶,横行霸道,使百姓闻之而胆寒!不仁至极!” “汝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属!大汉乃至华夏数千年未出的败类!不知生死的狗贼!浑身脏臭的阉竖臧获!!!” “汝胸无治世之才!手无缚鸡之力!内不能定国安民!外不能外击强敌,懦懦鼠辈!只欺吾一十岁稚子!此便是汝等曹家父子的非凡胆魄,丰功伟绩!” 第0034章 故友再现 当祢衡连绵不绝的大骂着的时候,别说是曹奕了,就是情绪一直尚未有所波动的曹老贼都险些晕了过去,唇枪舌剑,唇枪舌剑!曹奕第一次正视了这个词,他浑身都愤怒燃烧了起来,血液在飞速的流动着,双耳轰鸣作响,紧咬着钢牙,后悔为什么没有一剑割掉祢衡的舌头,若不是此刻曹老贼依旧被二郎挟持着,卜已恐怕早就将祢衡砍个粉碎了! 而在这个时候,祢衡却是兴奋起来,因为如今卜已身上的怒气值足足达到了九十一点,祢衡并不贪心,即使他拥有那样的能力可以将卜已的怒气值升到一百,获得他全部的能力,可是一百代表了愤怒的丧失一切理智,在那种状态下,或许他还没有来得及兑换卜已的能力,便直接被卜已砍成碎肉,既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也就不想在继续去拿生命做堵住,他在心里极为迅速的兑换了四星的【体格强壮】与五星的【剑道之术】,加上他原本的能力,这两项能力瞬间与卜已持平! “呵!”祢衡睁开眼睛,幼小的身躯之上满是鼓鼓囊囊的肌肉块,看起来格外的刺目,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都被这肌肉鼓掌的撑了起来,而在夜色下,这几个人都没有发现祢衡身上发生的这明显的变化,祢衡只觉得自己的活力变得极为旺盛,握了握拳头,听着那咔嚓不决的声音,他笑了起来,而关于剑术的一切事项都不断的在他脑海之中的闪烁而过,那些技巧,那些用剑的经验!这一切都让祢衡享受不己!谢谢了!系统! 祢衡手肘朝着身后猛地一击,力量汇聚在一点,狠狠打在了对方的腹部,这却是因为他拥有初级的【精通拳脚】,这低级的【精通拳脚】配合着足足六星的【体格强壮】,所产生的威力实在是不可小瞧,当祢衡的手肘轰击在卜已的腹部的时候,卜已险些喷出血来,身子一弯,痛苦至极,而祢衡却是顺势一掌打在对方的右手,卜已手一松,祢衡便直接从卜已手中夺取了长剑! 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迅速,局势也是在瞬间发生了变化,本来在看到祢衡动手的时候,二郎绝望了,已经做好了杀死曹老贼为少主报仇的准备,可是谁曾想到,这个看起来狰狞无比的家伙竟然弱到了这个地步,甚至都被一介幼童所夺走了武器,而卜已自己也是分外的羞愧,这小贼竟然敢偷袭,还夺走自己的兵器,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如此好欺负么?羞愧万分的他,连身上的疼痛也不顾,也没有想想为何十岁稚童可以将自己打得如此痛苦!猛地便冲了过去! 而祢衡心里却是分外开心,这个家伙原本就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警惕,才被自己夺取兵器,现在又没有多加思索便冲了过来,在同样实力的前提下,他肯定也不是拥有武器的自己的对手,两个实力相当的剑客,你给其中一个长剑,另一个赤手空拳,结局会怎么样,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卜已仗着自己强大,丝毫没有把幼童祢衡放在眼里,直接便扑了过去,而祢衡此刻却是直接将手中长剑举了起来,卜已如此一冲,却是直接冲到了长剑之上,长剑穿过他的胸口! 卜已对于插在自己胸口的这一剑,却是不管不顾,直接朝着祢衡伸出拳头,狠狠轰了过去,二郎面色大变,刚刚遭受过对方攻击的他深深知道对方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而祢衡却只是冷冷一笑,附身便轻松躲过对方受伤之中的普通攻击,拔出长剑,再次一滑,卜已胸膛的劲装直接被划破,赤裸的胸口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液瞬间湿润了他的身躯,祢衡跳起来便是一脚揣在了他的胸口,受伤的地方遭受到这样的攻击,卜已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倒在地面上,嘴里不断的喷着血液! 而这下,他却根本不可能接受,为甚么一介稚童会拥有如此勇气,他自小学习武艺,强身健体,这临沂之内,除了好友楼异,几乎无人是他之对手,可是为甚么却是连幼童都敌不过,他却是不知道,祢衡的武艺或者是身躯顶多是与他持平,如果算上战斗经验,或许祢衡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过于轻敌,甚至是徒手去与持剑的战斗,自然是只能落败!祢衡大获全胜,二郎瞪大了眼睛,曹老公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气氛便如此沉默。 或许自己可以叫来官差,逮捕这个家伙,幼小年纪便能抓捕如此穷凶极恶的罪犯,想来自己也一定能刷刷声望!而此事定然是会震动朝野无疑,如果自己真的能亲手逮捕,再由国渊或者华歆之类值得信赖的名士出面,让那些官吏夺不走自己的功劳,那自己肯定可以在庙堂之中露脸,说不准天子一开心,还能给自己奖赏一二,那个时候,自己的声望也就在整个青州达到一种顶峰了!祢衡心里谋算着,准备先将这个家伙双手双脚砍废,再去呼叫祢家之奴仆来绑其身! 而在他刚刚做好打算的时候,外面却猛地有寒光闪烁而过,祢衡瞬间趴下,而一柄短剑却是从祢衡头顶掠过,直接插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看着嗡嗡颤抖着的剑身,祢衡瞬间挥剑在卜已的双腿之上割开了伤口,这却是以防他人救这卜已出府,随后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看到祢衡持剑警惕的样子,外头猛地传来轻轻的笑声,一个身影猛地跳落在了祢衡之前,看到这熟悉的身影,祢衡一愣,这不就是当日的刺客么?他腰间挂着两支短剑,一支只剩下剑鞘,只怕就是之前投出的那把短剑了! 投剑在这个时代还是相当流行的,在世家豪族之中也常有投剑游戏的行为,类似与武侠小说之中常常出现的飞刀之术,而如果你力气大,就可以不用投剑,可以像某个猛人一样投短戟,那刺客甚至都没有再去看卜已和曹老贼一眼,只是打量着面前的祢衡,看来不是为了救他们而来的,祢衡心里做好了打算,开口便讽刺道:“几日不见,尊驾再次来临,敢问后背之伤如何?可曾好些了?” 注1:徐州的下邳曹氏跟兖州的沛国曹氏不是一族,曹操出身是沛国曹氏家族,不要再问老羊是不是祢衡已经得罪了曹操,曹操跟目前出现的几个姓曹的没有任何关系,根据记载,曹操带兵欲入徐州的时候,前往抵御的正是曹豹。 ps:感谢碧落黄泉教主,ex....灭煞,千古第一牛人,流浪的小猫,帝皇血祭等兄弟们的打赏,另外感nner,带上面具掩饰悲伤,微星星,起个名字真是好难啊,也许不懂我等兄弟们的支持。 另外,本书并不会以演义为根据的去写,可能会大规模采用正史,不喜请勿喷,老羊不是那些只读过半本三国演义就敢出来写三国的写手,既然写,就要有对历史的足够尊重,比如最基础的!张飞大家都知道,张飞字什么?是不是几乎所有三国小说里都是张飞张翼德?呵呵,《三国志.蜀书.张飞传》————张飞字益德,涿郡人也。 连人家的字都写不对,这就是演义,不过,演义之中也有对的地方,比如张飞敬大夫而轻小人,关羽敬小人而轻大夫,这小人不是说品德不好,只是说社会地位低下的人,就类似与现在的写手一样地位低下的人,两人这性格最后成为了二人的死因。 第0035章 刺客何人 听到祢衡的讽刺,二次前来行刺的杀手却是没有任何的愤怒,他脸上依旧被遮挡着,也看不出此刻的表情,只是从姿态上看起来十分平静而已,祢衡现在的战斗能力即使强大了很多,可是他还是本能的从刺客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气息,这个家伙并不是好惹的,而刺客笑了笑,轻声说道:“初次前来,乃是从他人之命,既已应之,不可违也,此次前来,却是为了少君一刺之仇!”,这个时代人人都讲究信誉,祢衡是知道的,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那样随意的玩笑。 如果在这个时代,有那么一个好友与你说生死与共,那就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在以信而立的时代,在你意外逝世之后,有很大可能他也会随之殉葬,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话是随意说说的,尤其是这些替人消灾的游侠刺客,更是一诺千金,不过当这个诺言成为取下自己性命之后,祢衡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有多么的高尚,要是后世的杀手,可能失手之后便躲的远远的,再也不肯出面,可是在这个时代,只要人家答应了别人,却是要跟你不死不休的。 刺客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犹如一头猛虎,朝着祢衡便冲了过去,而二郎却是直接扔下了被自己所挟持的曹老贼,直接操起剑便朝着刺客冲了过去,想要替祢衡挡着这个杀星,可是这个刺客的武艺勇气却是比二郎高出了太多,二郎刚刚挥剑砍向他的后背,这个家伙身手敏捷犹如林猴一般,弯下身便任由长剑划过自己的头顶,手中短剑直接朝着对方的小腿刺去,二郎看着对方的短剑朝着自己刺来,再看到从刺客背后冲过来的祢衡,咬着牙,却是没有退半分,手中之剑朝着他的头顶狠狠砍去! 刺客的短剑却是先插进了二郎的小腿之上,二郎疼的瞪大眼睛,却是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刺客却也没有料想到一介家奴既然拥有这样的勇气,愣是忍受着腿经被人废去的痛苦,也要用手中之剑在刺客的肩膀之上狠狠划了一道血口子,若不是刺客闪躲及时,只怕这剑划过的就是他的头颅了,而这个时候,祢衡也已经冲了过来,【剑道之术】足足有六级之高的他,一把长剑在他手里犹如银蛇一般乱舞,屡屡刺向对方的要害,而刺客却是吓了一跳,这才几日不见,为何这自己顺手便可以擒拿的家伙练出了如此好的身手! 刺客干脆一脚踹倒了二郎,直接挥剑便与祢衡交接,看到二郎捂着腿惨叫的样子,祢衡浑身都好像是着了火,都是自己执意进入才害的二郎落此下场,今日自己所受到的灵魂折磨要远远大于目前所受过的任何肉体折磨,即使很多很多年之后,看到二郎一瘸一拐的样子,他就将心里任何侥幸或者任性的想法排除脑海,祢衡大喝一声,却不想唤醒祢家奴仆们,要是让他们冲过来,在这么宽阔的地方,没有接受过多少训练的他们恐怕都要倒在刺客手里,尤其是张氏和阿菱,说不准就被对方挟持! 祢衡手中长剑不断的刺击,这【剑道之术】并不是像武侠小说之中那什么孤独九剑之类的玄幻东西,只是较为熟练的刺击,砍杀,格挡之类的剑术而已,而最常为游侠们使用的便是刺击之法,全因为剑身轻便,比起挥砍,砍杀来说,刺击是最快最狠最容易击杀对手的技巧,两人并没有砍来砍去,也没有跳来跳去的使出什么花架子,他们二人就好像后世的击剑运动员,专注的盯着对方,那两柄宝剑不断的互相对刺着,连续发出清脆的声音,而祢衡却一直边退便打,因为他也知晓,自己手中乃是长剑,如果让拿着短剑的刺客与自己近身,那自己将完全被压制! 看到他们战斗起来,二郎也失去了战斗力,曹老贼却是连忙跑向卜已身旁,看着动弹不得的卜已,他眼里满是悲痛,儿子受伤无疑与在他心中深深割了一刀,本该有大好前途的嫡子便如此被毁掉,无论对于祢衡还是变相救了他们的刺客,他都只有最深的恨意,而卜已更是吸着冷气叫道:“严父不必担心,蛇鼠之辈耳,我无碍!!!”,这坚强的汉子即使浑身都在流血,却也没有说出任何求饶的话语,而此时,祢衡的处境却越来越悲惨,他本是有优势的,他身材短小,移动灵活,手中长剑也比对方短剑更适合在此等距离之下的战斗,甚至对方的肩旁,后背之上仍有伤口,却始终压制着祢衡! 刺客无论是从力量还是技巧之上,都要高出祢衡数倍,这几乎是碾压般的压制,这都让祢衡有些怀疑,自己面前这位不会是史书之上留过名的人物吧?青州出身,又被后世所熟知的武将,大概也就太史慈了,这个家伙不会就是太史慈吧?为什么战斗力竟如此之高,自己六星的【体格强壮】与六星的【剑道之术】都被对方如此克制,似乎下一剑就能夺走自己性命! 在那么一瞬间,两人交手都不到十回合,刺客猛地暴起,手中短剑重重碰在祢衡的剑身之上,祢衡手疼的松开,长剑却是猛地飞了出去,刺客大叫道:“杀人者!楼异也!”,手中短剑猛地朝着祢衡脖颈刺去,而祢衡惊惧的看着短剑刺向自己却躲闪不及,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暴呵,却是不知何时起身的二郎,一瘸一拐的冲了过来,猛地扑向楼异,双手紧紧搂住对方的脖颈,咬着牙狠狠掐着,楼异被这股大力掐的也是有些受不了!短剑朝着身后狠狠刺去,连刺了七八下,二郎腹部被刺得血肉模糊,嘴角溢出血液,瞪大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抱着楼异! 祢衡眼角之中满是泪水,他怒吼着,甚至都没有去捡地面上的长剑,猛地扑了过去,单手朝着楼异脸上狠狠打去,却在瞬间将拳头化作爪,手指直接插入楼异的左眼之中,楼异痛苦的惨嚎着,猛地挣脱开了二郎的拥抱,再一脚踹倒了面前的祢衡,抱着脸庞弯着腰,血液不断的滴落,可是他却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叫声,颤抖着没有言语,而正在呻吟的卜已却是震惊了,这人乃是楼异?他突然开口道:“楼君可曾记得徐州曹卜已?” 楼异颤抖着,看向不远处浑身流着血,看不出相貌的男子,楼异脸上留着猩红的血液,可是他却强行露出牙,笑着说道:“卜已,原先被那贼子擒拿的原是你,不止何时你武艺竟差到了如此地步?”,卜已猛地喷出了一口血液,也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容都格外的狰狞,他笑着说道:“拜你所托,你可是为了那徐州曹氏害我性命?哈哈哈,可悲,奕一生重情,唯独眼瞎,所交尽是些鼠辈!” “卜已,我不知何时害你,只是前些时日有客临门,已万钱求此子之首,方才出手,过日,又以千钱求一家奴之首,吾便接下了,你乃县尉,可看之不起吾等,却不得污蔑吾等!” 注1:在汉武帝之后,汉朝所通用的钱还是比较稳定统一的,除了王莽新政的时候,曾经颁发过金错刀(刀币)之外,其余都是圆孔钱。 注2:秦汉时期,对父母的称呼,一般较为通用的是严父,严母,而对于姐妹,一般称之为姐兄,妹兄,有些古怪,不过这便是古代汉语称谓。 第0036章 惊险至极 “临门之客,乃为我之死敌,此子,与吾父不善也,那家奴,乃是洗刷吾父冤名之人也,却连连被你毁于一旦,我却是交的好友!”卜已恨恨的说道,他的这番话却让楼异说不出话来,楼异却是不知情,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竟然能会害自己好友落到如此下场,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大口大口的吸着冷气,目光却是紧盯着面前倒地艰难起身的祢衡,低声说道:“待我除掉此子,便在你之前自尽除罪!” 这个时候,祢衡方才感受到了系统在一些方面的无能为力,在这种局面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自己根本喷不了任何人,这里不是后世,不是待在屏幕后面,拿起键盘便可以无敌的时代,系统是辅助,只是辅助自己不断前进的工具而已,一切还是要靠自己,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将这唤作楼异的无名贼子按在地面上,把剑横在他脖子上,自己可以喷上他三天三夜!年纪幼小已经不能作为自己躲避的借口了,必须要积累起足够的能量,如果今日之后,自己尚能活命,定教此类之事再也不发生第二次! 看着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二郎,看着一步一步接近自己,浑身杀气腾腾的楼异,他却是没有绝望,他捡起地面上的长剑,拄着长剑,缓缓起了身,哪怕要死,也要正面中剑而亡,这才是一个大汉儿郎的所为,也只有这样的儿郎,才能击败世界之上最为强大的游牧民族匈奴,后世那些带着扇子寻花问柳的家伙们不行,他们只能跪在马蹄铁刀之下求饶!而在这个时候,两个奄奄一息的家伙缓缓的靠近对方!死也不能死在这样的无名之士手里!祢衡咬着牙想着,死也要先完成自己的诺言,楼异滴着血想着。 祢衡却是不知道,这个楼异也算是后世伪历史爱好者们常常争议的人物之一,这个家伙在三国志之中一笔写过,可是做出的事情却不平凡,他在曹操败给吕布,甚至摔马烧伤手掌的时候,背着曹操逃了出去,这大功劳在演义之中被赐予给了猛士典韦,司马楼异这词也在伪历史爱好者嘴里常常被提起,有人说他复姓司马,楼异乃是其字,因为三国志之中很少会指名点姓的提某个人,也有人认为司马指的是军司马这一官衔,楼异乃是其姓名。 而现实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挡他从吕布军中救走曹操这种勇猛的行为,何况很多伪三国专家眼里吕布都是三国第一猛将,却不思考三国如此漫长的时间线之中各个猛将的年龄,吕布正直壮年的时候,类似关羽张飞之流不过是小辈,身体都没有长到成熟,而吕布将近五十岁的时候,关羽张飞正直壮年,试问,这如何比较谁更为勇猛?至于三英战吕布之类的虚事,跟人家谈演义的时候说说还罢,勿要在谈论正史的时候说出口,以免贻笑大方。 楼异怒吼着朝着祢衡狠狠冲了过去,却在这极其危险的时候,周围却猛传来弓弩发射之声,只见楼异后背瞬间插上了数枝小箭,楼异一震,却没有停下脚步,上前一剑便再次挑开了祢衡手中的长剑,而在他身后,却猛地跑来了数位劲装打扮的健壮汉子,这些家伙们手里拿着违法的弓弩,这属于私藏枪械了,来到了楼异身后,纷纷拔出了腰间的短剑,朝着楼异砍去,楼异转身便掐住一个家伙的脖颈,将他重重摔在地面上,手中短剑直接插在他的胸口,而又一剑划过了他的小臂,短剑便留在了对方的胸口! 楼异看着面前这七八个面生的壮汉,要是平常或许自己尚有一战之力,不过看到他们手中的弓弩,楼异就知道了自己今日是有死无生,不过他早就准备杀死祢衡之后便自尽的,心里却是并没有多么的愤怒惊惧,他直接赤手空拳的跳到了祢衡的面前,单手猛地抓起了祢衡的脖颈,用力掐去,却是掐的祢衡的脖颈也险些断掉,而后面那些壮汉们却是急了,短剑连绵不断的插在楼异的身后,楼异整个人都被刺成了刺猬,浑身都是洞口,可是那眼睛却是依旧残酷的盯着祢衡,手紧紧用力,祢衡顿时不能呼吸,他痛苦的不断轰击着楼异的鼻子,甚至楼异的鼻梁骨都被祢衡打成了碎末! 看到楼异几乎要掐断祢衡的脖颈,几个好手直接挥剑朝着楼异的双手砍去,楼异的双手直接被砍断,楼异有些悲惨的叫着,却赤红着眼睛长大嘴巴朝着祢衡扑了过去,却是想要咬死祢衡,而几个好手抵挡着他的虎扑,却险些被他巨大的力量所压倒,四五个好手从四面八方紧紧抓着他,却被这个状若疯虎的壮汉甩开,他已经是失去了双手,愣是靠着自己的身躯,不断的用头颅轰击周围那些好手,这些壮汉都几乎不能拦他!看着浑身血红,状若疯虎的楼异,这些壮汉眼里也满是敬佩,这样的敌人很值得敬佩,哪怕对方是敌人,也定会在对方死后将之厚葬! 而这一点,在后来慢慢便被淡化遗忘了,反而是学习华夏文明的邻近岛国,却是学去了敬重勇猛的敌人的这一点习惯,而楼异疯狂的再次想要扑向祢衡的时候,祢衡不知何时捡起了地面之上的长剑,猛地跳起来,一剑狠狠砍向楼异的头颅,顿时,楼异的头颅飞了出去,血液犹如喷泉一般飞溅,整个地面都被鲜血染红,祢衡瞪大眼睛,心脏狂跳不已,初次杀人,可是他心里却没有那种深深的惧怕,对于这个伤二郎,想杀自己的疯子,这是唯一的办法! “二郎.....”祢衡摇摇晃晃的看着远处倒地不起的身影,猛地倒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那些突如其来的好手虽然出手相助,却不知其为何方势力,若是也心怀不轨,自己就陷入险境了,可是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浑身的精力全部耗费枯竭,舌战曹家父子,打败曹卜已,从楼异手中存活下来,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了..... 注1:的确是有关东群雄联盟攻击董卓,吕布的确也出战了,不过他却因与将领胡轸不和而被孙坚所败,逃了回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三英战吕布。 注2:而那位被酒尚温之时便一刀斩杀的华雄,也是死在了与孙坚军队的战斗之中,并不是单挑而死,那个时代没有武将单挑的说法,是在乱军之中被杀死的。 第0037章 前往张家 “二郎!二郎!”祢衡猛地睁开眼睛,拥有六星【体格强壮】的他即使精疲力尽,回复的速度也是非常之快,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醒来之后的他,立刻变想起了倒在血泊之中的二郎,他依旧是在自家寝室之中苏醒的,在他的身边,是双眼通红的阿菱,阿菱看到祢衡醒来,连忙伸出手便抓住了祢衡的双肩,想要帮着他起身,祢衡看着她,双手立刻抓住她的小手,急忙问道:“二郎如何?” “二郎....尚未醒来...少主与其昏迷已过两日,此些时日,不少金疮医前来治病,只言少主身躯甚健,不足为虑,然二郎,却不知其是否能醒.....” 听到阿菱这么说,祢衡更是急的连忙站起来,可此刻只穿的内褥的他在这个时代几乎相当与是裸体的,阿菱顿时脸色通红,虽然少主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可少主心高气傲,从未在她之前有如此失态的情况,看到祢衡急忙忙的往外走,阿菱连忙拉住他,又一侧拿出了服饰,给他换上,祢衡身上并未有甚么伤势,医也说此为疲累极度之疾,并未大碍,所以也没有要祢衡长期修养。 在更完衣装之后,阿菱便带着祢衡来到了二郎正在修养的地方,进屋,祢衡甚至都没有拖鞋,便急忙忙的跑了过去,面色苍白的二郎躺在塌上晕迷不醒,而周围则是几个金创医,张氏也带着几个奴仆正与金疮医们聊着天。 原本请医之类的事情都是由二郎操办,只有在二郎晕迷不醒的时候,祢家人才感受到了没有二郎之后处事的繁琐与不易,甚至有几个心里暗喜能够顶替二郎之位的家奴们也是叫苦连天,看到祢衡跑了进来,张氏一震,祢衡俯身一拜,说道:“孩儿不孝,使君母担忧。” 张氏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祢衡又连忙跑到了二郎跟前,二郎却依旧是晕迷着,浑身都已被包扎起来,而那几个金创医对着祢衡恭恭敬敬的行礼,在这个时代,医的地位并不高,在春秋战国之时,大部分疾病还是由巫来治疗的,尤其是在大巫横行的荆楚吴越地区,在秦汉时期都是较为偏向巫的。 君不见,张角自言以符水治病,依然有无数百姓甚至是士子轻信,此便是巫之遗留,何况汉末魏晋尤其相信占卜周易,连郑玄这样的大儒,也是因为精通周易而闻名,因此对医者并不看重,医者地位不高,对于祢衡此类的准士子,他们还是相当敬重的。 祢衡看着二郎,心里叹息着,二郎会沦落至此,完为自身之过失,此类问题,自己此生都定然不会再犯!而几个医者却偷偷看着祢衡脚上的鞋子,低声说着什么,张氏脸色大变,指着祢衡训斥道:“何不脱鞋入内?”。 祢衡冷冷的看了看那几个医者,脱鞋入内屋乃是上古之礼,甚至如果要进些高贵之府,甚至得躲袜入内,可还记得,曹操赤脚接见许攸传为爱才之佳话,屋内便得赤脚,此乃礼也,然祢衡入屋却未曾赤脚,是犯了礼法的,看到祢衡冰冷的目光,那几个医者也便不再敢言语了,祢衡看着张氏,拱手行了一礼,却是没有说话,便退了出去。 可见历史之上,如董卓,曹操,司马氏,诸葛亮之类的权臣穿履佩剑上殿是多么高的荣耀与权势。 自己就算日日夜夜陪着二郎,对于二郎之病并无任何帮助,可目前需要祢衡去做的事,却非常之多,处理楼异,卜已,曹老贼,还有那股相助自己的人丁,这些事情都需要祢衡自己去处置,在屋外,便是站着几位汉子,从身形之上,祢衡便能认出这几位正是之前前来相助的人丁,为首之人相当眼熟,可祢衡却是有些记忆不起此人之身份,此人较为温和的说道:“衡儿可曾好了些?”。 祢衡便立刻想了此人之身份,此人正是张家三郎,乃自己三舅父! 此人名起,字世平,虽然庶出,然能力却高出张勋不止数倍,张家之贸易,多半为其率领,此些年来,张家之所以能做半违法的马匹贸易尚未失手,全赖此人之功也,原先相助之人,竟是张家之人麽?想到这些,祢衡便又有些头疼了,若是张家以恩为要挟,又要过继自己,该如何是好,有恩不报是为人所不容的罪行。 夫子曾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张世平就好像没有看出祢衡的难为,笑着说道:“楼异之首级,曹氏父子,兼送至张家隐蔽,严父言,待衡儿至此,可议处决之事矣!” 祢衡的脸上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不过,他也有些好奇,张家是如何及时赶来支援,又如何有如此之多的好手,甚至还隐藏着违法的弓弩,不会这张家跟张角有甚么关系吧,那样的话,自己还是及早离开为好,想着这些事情,祢衡点了点头。 张世平立刻唤人牵来健马,要抱着祢衡共骑,祢衡却是笑了笑,抓着马缰绳,动用浑身的力量,猛地便跳至健马之上,踩在马镫之上,祢衡心里有些奇怪,那些穿越前辈不是都来发明马镫马鞍么,可是似乎这个时代已经有马镫了? 索性也不再理会这些,骑着马便缓步在张世平周围转圈,张世平却是有些呆了,之前看到祢衡狂暴的斩断楼异首级,插其双目,他就为之震撼,觉得此子决不可小瞧,可是这从来没有接触过马匹的祢衡又在何时学会了骑马?看来这骑术还不错,张世平带着祢衡便离去了,祢衡也只是让阿菱为张氏传言,自己须去张家拜见大父,便跟张世平离去了,一行人,骑着健马在道路之上狂奔,不少认出祢衡的百姓或者游侠士子们都微笑着看他离去,此子,当为临沂扬名! 张家处于临沂县所属的一处亭里之中,就相当与后世一小村,狂奔半个多时辰,祢衡腿股都有些酸疼了,方才赶至此处,而此刻,却有张勋率着数位张家子,正在里之门口等待着,祢衡心里大惊,这是要做甚么,捧杀?长辈等晚辈,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祢衡连忙翻身下马,脸色阴晴不定,而看到祢衡如此惊异,张世平笑了笑,说道:“衡儿不必惊慌,此乃严父之令也,长兄尊父意,未有失礼之处!” 祢衡点了点,却没有说话,朝着张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注1:西汉壁画之上便有马镫图画,而东汉的一些战争记载和兵法记录之上所看,当时的骑兵的确是解放了双手的,以此看,两汉时代,不用你夹着马骑马,也不需要去发明,早就有老祖宗发明出来了,享受就好。 ps:老羊今天的更新有些迟了,因为心情不是很好,写科幻被喷没有科学道理,本以为写历史就好了,结果还有读者骂老羊废话太多,秀优越感之类的,怎么说呢,你说分段不好,老羊接受,老羊现在就去改分段,可是秀优越感,废话多之类的,老羊是有目的的,之前的书,写的很直接,没有任何废话的部分,然后58万字完结,读者骂老羊假太监,还有人干脆叫老羊为羊58,这次就想多写点,所以就加了些内容,一方面科普,一方面增加字数以防被骂,这些章节是免费章节啊,老羊就算写得多了些废话,也挣不到你们一毛钱。 老羊没有说喷那些以演义为背景写历史的大大们,他们都是收入几万的大家伙,老羊只是收入几百的小家伙,只是,看书的大部分是初中,高中这样未来的希望,是我们的未来,老羊实在是不希望这些小花朵接受到错误的讯息,并且把这种错误当成是真的,对着别人夸夸其谈,即使是以挣钱为目的写的小说,老羊也希望能给兄弟们说一说祖先的情况,做人不能忘了根,也不能有假的根,不然,跟一些天天叫嚷自己祖先曾经征服了银河系的棒子们没有区别了。 今天的更新一不小心拖到了第二天,看了看时间,已经过0点了,可能是老羊有点小心眼,通宵写着书,没有几个兄弟来说老羊辛苦了,老羊支持你之类,反而喷的却大义凛然,你免费看着老羊的书,没有收你一毛钱,你不喜欢不看便是了,又为何非要让作者心情变差,影响他的人生呢?读书不是你们的人生,可是写书却是写手的人生。 第0038章 如何处置 祢衡翻身下马,张世平又连忙叫了一员好手上前牵过了马,祢衡便朝着张勋为首的一干舅家外戚走去,张世平跟在了他的身后,虽然张世平是祢衡之长辈,但是他不过是富户庶子而已,跟祢衡这个世家嫡长子在身份上是完全没得比,此刻张勋的脸色也是颇为尴尬,毕竟之前与祢衡之间也算不上是多么的和谐,两人之中尚有小怨。 不过,在祢衡的声势逐日增加,甚至是楼异的首级被送到张家之后,张勋就彻底害怕了,他不敢再把祢衡当作十岁稚童了,这十岁稚童胆敢斩杀巨犯楼异之首级,改日也便能斩下你的首级!张勋笑着来到了祢衡的面前,却没有等着祢衡先行礼,便拱手笑着说道:“衡儿大发神威,亲手抓捕逃犯曹奕,又斩杀恶贼楼异,此等功勋,实让吾等汗颜!” 这些事情,两家虽然都没有外传,但是在张家已经成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大秘密了,在张勋身后的那些亲戚们看向祢衡的眼神也各自不同,祢衡一一打量,有的敬佩,有的惊惧,还有的....额,怎么还有暧昧的?看着远处那个钻进人群之中,偷偷用异样目光打量着自己,双脸粉红的豆蔻少女,祢衡有些不自然的抖了抖,他也是拱手说道:“舅父大人过誉了,衡此为不过莽夫之勇。” 头一次看到祢衡如此谦虚,张勋也是愣了一下,便又立刻将身后的这些张氏族人向祢衡介绍着,祢衡也是一一拜见,这些大多数在名义上都是祢衡的长辈,当然也是辈分比祢衡低的,主动向祢衡拜见,在这些繁琐的事情都结束之后,张勋方才领着祢衡走入了这徐水里,这里的里长便是由张家族人所担任的,整个里十有九户都是张家之人,其余的一户是张家的没落外族。 而祢家也算是这张家外族之一,不过算是外族之中的庞然大物,声势超越了张家的存在,因此这些人对于祢衡也是极为客气的,或许是张太公的命令,很快的,祢衡就被带到了张太公的居所,而那些族人也都退去了,对于这位执掌张家数十年的老人,这些人心里畏惧还是要多于尊敬,最终与祢衡一同进入府邸之中,也只有张世平与张旭了。 张太公跪坐在木案之后,低着头不知在看些甚么,而看到祢衡跟着两位儿子走了进来,张太公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看到这笑容,张勋和张世平都低着头,心里确实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张太公脸上出现笑容,这位严厉的老者,靠着铁血的手段才牢牢的把握着张家前进的方向,让张家在数十年之中一跃成为青冀扬三地赫赫有名的马商,而此刻张太公的笑容在他们看来犹如恶魔的微笑一般,实在吓人。 “拜见祖君!”祢衡俯身拜道,之前对于张家,祢衡只有不屑与无视,不过在这次张家救了自己性命之后,祢衡心里对这些长辈们也有了些感激之情,对于张家的目光也变成了稍微的无视与不屑,要是让他彻底改变目光,对一家大商之户尊敬起来,这是不太可能的,地位摆在那里,大汉又不是钱财说话的后世,这里靠声望权势说话的时代。 张太公笑眯眯的看着祢衡,对着张勋和张世平挥了挥手,他们两人都连忙告退,“衡儿,坐!”,祢衡缓缓跪坐在张太公的面前,张太公笑着说道:“张家以经营商业为之根本,此路虽被大户视为旁末之业,亦有些豺狼欲夺张家之基业,因此,便令世平召些好手以自保...前些日子,知晓吾孙遇刺,怒火难止,便令世平将好手一分为二,一则前去彻查,二则奉命护之,所幸,听闻屋内厮杀之声,世平便领人相救,吾孙未有灾祸,吾心甚说(通悦)!” 祢衡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张太公一直派人在暗地里保护着自己,那些人是在察觉到事态不对之后,便立刻救了自己,看着张太公,祢衡心里也渐渐把那种戒备之意收了起来,太公看到祢衡眼中难得流露而出的亲近,心里更是欢喜,他言语道:“此刻,曹奕父子与楼异之首级俱在张家之内,衡儿欲何处置?”,祢衡想了想,这曹奕父子肯定是要上交的,不过最好再拖一拖时间,如今此事尚未报之朝廷,顶多在青州刺史那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这样的事情,若是能及时抓住逃犯,为了自己的声名着想,刺史定然不会上报庙堂,只让此事烂在青州之地,只有长久逃犯长久未被抓捕,此事隐藏不住,方才会闹得天下皆知,此事可不是甚么小事,若是乱世也就罢了,这样的大犯不知何许,可如今尚是治世,即使百姓生活艰辛,也尚未起何反抗之意,大汉治世已有四百余载,杀官杀吏便是大事了,何况这些官吏不是太学出身便是孝廉郎出身,其后无人乎? 祢衡所想的,便是拖一拖此事,最好闹得满堂皆知,方可交出曹奕父子,而后,自己名声也定然大振,或许庙堂之中都会出现自己的名字,若是那些大佬们能够记下自己姓名,或许再过数年,自己便是新进青州孝廉郎,可一步通天,不过,此事也有风险,首先定然会触怒青州刺史以及青州上下官员,而后,曹奕背后的曹家,定然也会自己为敌,或许日后在青徐之地,自己步步维艰。 祢衡想了片刻,便又反问道:“以祖君之见,我当如何?”,祢衡自认自己才华智力都是当世顶尖的,原先的祢衡也是如此认为的,方才养成了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性格,不过,面前这位老者经历之事何其多,或许有更好的处置办法,张太公笑着说道:“汝或是想此事拖延一阵,等闹得天下皆知,顺势交出曹家父子以及楼异之首级,与天下扬名,是否?” 祢衡点了点头,张太公把事情说的很赤裸,不过,这也正是他的想法,在亲人面前,总不至于虚伪的说些甚么为了大义之类的废话,如何获取最大的利益,此方为重中之重,看到祢衡点了点头,张太公却是摇着头说道:“不可,此举不可为也,汝可是想交出曹奕之尸也?”,听到这句,祢衡又有些恍然大悟,活着的曹奕定然比死去的更能让祢衡获得名望,可是若是交出活的曹奕,曹奕说出祢衡为了扬名而私藏罪犯一事,还能获得甚么声望,定然会身败名裂! 第0039章 大贤良师 “何况,若以此事便触怒青州乃至数郡县之官吏,以示其无能,日后汝在青徐之地寸步难行也,及为孝廉,为青州之吏,当此生止步与小吏,再无晋升之地,此为自毁道途之举,不可为!”,张太公为祢衡解释道,而听了张太公的解释,祢衡也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自己是有些小看了青州官吏们的能量,这些官吏又有哪个不是出身与世家豪族? 如果自己将他们全部触怒,只怕自己在青州难以活下去,甚至都不用等到黄巾之乱,只要这些青州豪族们联合起来一致进攻,祢家会在瞬间崩溃,自己也就不用再说甚么雄心壮志了,祢衡说道:“那么,又该如何行事?将曹家父子直接上交不成?”,张太公笑着言语道:“自然需要如何,最好能上交与乐安郡太守府之中,太守乃心善熟读儒术之人,纵连郑公都对于赞叹不已,如果接好与他,他也定然会提拔祢家,整个青州官吏都会记下你祢家之情,日后在青徐之地可一往无前也!” 祢衡点了点头,说道:“大善!”,张太公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孟治好小利,未有远视,若为张家之主,张家定毁于其手,世平尚有勇气,才华甚高,却非嫡子之身,也怕难以服众,吾所惧者,吾逝之后,张家亦随吾去亦!”,祢衡心里一震,这话语之中还是想要过继自己啊,难不成这才是张太公一直帮助自己的主要目的? 看到祢衡脸上突生的警惕,张太公双眼之中满是悲哀,他沉声说道:“孟治,世平年幼之时,吾便严厉以对,望其成器,却不想,二者自小便心怀畏惧,未曾将吾视之为生父,吾已老矣,孙堂之中,唯有汝一人,吾绝非要汝过继为张家子,只愿张家没落之时,汝可出手相助,吾亦不愿汝对张家心怀忌惮,吾乃汝之大父,万不会损汝之声名,过继之事,乃是孟治自作主张,汝可忘之.....” 听到对方这么说,祢衡心里也是突然对这位和蔼的老者心生怜悯,何况这本就是自己血缘之亲,看到颤颤巍巍却硬要做出一副坚强模样的老者,祢衡伸出手握住了对方那苍老枯萎的手,微笑着看向张太公,言语道:“吾在世,张家不亡!”,老者笑了笑,祢衡也只当没有看到老者眼眶周围的眼泪,太公说道:“今日汝便与世平启程,速去临济县,禀太守府,共携取楼异之首级,言必恭,礼必亲,当可获福也!” 随后,张太公又给祢衡介绍了一番太守,太守姓麃名单,乃北海人士,极擅儒学,堪称当世大儒,郑玄亦常与其交谈,称为吾师,为政多年,无一失礼之处,声誉俱佳,唯岁数已老,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说了许多,祢衡仔细听着,过了片刻,祢衡抬起头看着张太公,有些犹豫的想了想,方才说道:“祖君,衡有一事须告之!” “何事?”太公不解的说道,祢衡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太公可曾向矩鹿张家售马?”,张太公愣了一下,方才摇了摇头,言语道:“冀州未缺马匹,矩鹿张氏亦不为小族,若要获取健马,何需吾张家相售?却不知衡儿为何如此相问?”,看到太公显得非常疑惑,祢衡心里也是震撼不已,自己跟太公说的是同一家族麽?不为小族,那就是矩鹿之地的大豪族了? 可是大豪族为甚么会带着一群穷苦百姓去造反呢?祢衡有些疑惑的问道:“祖君可熟知这张家,张家家主何人也?”,太公眼中闪过精光,有些温和的言语道:“张家之主张君,名角,领太平道教,以《太平经》为其根,言人间善恶,自有中黄太一视之,劝人向善,又持九节仗,施符救人,四处为善,声望偌大!” “因《太平经》之载,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因此称为大贤良师,其胞弟为大医,如今门徒众多,遍布九州,四处施符救人,又屡散家业,以资群民,为大善之人也!”,听到太公对于张角如此的称赞,祢衡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他本以为,对于这种鬼神之事,大汉的世家豪族们一定会不屑甚至是厌恶。 可是如今他发现,此类事在大汉非常的流行,时常有精通相面之术者被世家召为上宾,又有大儒自学周易,算未来之事,纵然声望通天的郑公,自家生父之师尊,也因精通周易而闻名,甚至能算出自家房屋几时起火,因而避过火灾,因此鬼神之事,并不被大汉豪族们所不屑厌恶,尤其汉初黄老之法治国,这道家之影响尚未去除,百姓不知孔孟而知老庄,太平教的传播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相反,甚至有豪族官吏也信之。 “唉,祖君切忌售马与张家,如此便可,其余之事日后祖君便知,若可,祖君可备一水路,直往扬吴,或有大乱也。”,祢衡总不能告诉太公说张家要造反,只能以这种隐晦的语气告诉太公不要涉及到太平教的事情,太平教造反,自然要久经准备,而其冀幽,皆为一马平川之地,若是未有骑兵,如何防大汉之反扑?而骑兵不是一日两日便可练成之物,要耗损健马无数,可是如果不想引起朝廷的注意,自然不能亲自动手买马,只能另取他路,比如,从其他马商之手购马。 祢衡主要就是担忧在黄巾之乱被平定之后,若是查出张家与其有甚么关联,那定然全族覆灭,那几个平乱的大将,动不动便集体斩首,手法之恶劣不遑后世之岛国,有牵连之家族,定然是连根拔起的,听到祢衡这么说,太公脸色都有些变了,可能他也察觉出了甚么,他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祢衡知道他已经有些疲惫了,便连忙与太公告辞,与张世平前往关押曹奕之处,又派人准备马车,要带曹奕前往临济县! 而张太公,在看到祢衡退出内府之后,连忙唤来了张勋,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父亲,张勋也是有些害怕,太公说道:“汝派人...不,汝可速去矩鹿!禀告大贤良师,或有青地名士看出本末,事从隐晦,不可再行招摇!若可,派人近祢衡之身,以其之才,将来可为重用!!” 注1:汉末乐安郡太守,老羊以知三人,《后汉书.陆续传》之中说,陆续中子逢乐安太守,这说明陆续的中子当过乐安太守。 还有《三国志.桓阶传》中记载,桓(阶)弟,嘉平中,以乐安太守与吴战于东关,军败没,这说明桓阶弟弟也当过乐安太守。 不过,这两人,一个太早,一个太晚,还有就是从孔子府挖出的东汉巨雕石人,石人的肚子上有汉故乐安太守麃君亭长的文字,这说明这个人当过乐安太守,而这时间,刚刚在两者之中,因此判定此人当时很可能就是乐安太守,若有另外资料的,可联系老羊。 ps:很感谢那些支持老羊的兄弟们,昨天老羊身份证丢失,连网吧都进不去,所以这两天的更新有些晚了,不过刚才好心人给老羊打电话找回来了,很感谢这样的好心人,以后老羊就可以安心去写了,不会再少更晚更,谢谢兄弟们的支持,至于分段的问题,老羊在改正,现在的分段,还可以麽? 第0040章 到达临济 当祢衡再一次见到卜已的时候,卜已早已没有了往日那股猛虎的气质,颓废而又无神的目光有些死气沉沉的,他浑身都被铁链紧紧锁着,祢衡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缚虎安能不急?周围足足有三个手持短剑的好手冷冷的盯着卜已,卜已身上也有不少的伤痕,看起来也甚是收了折磨,祢衡有些奇怪的看着身边的张世平,言语道:“曹卜已乃人雄也,何苦欺之过甚!” “衡儿却是不知,曹君并非束手就擒,些许日来,数次欲亡,又伤了张家不少人手,这也是其周由自取!”张世平冷冷的说道,祢衡无奈的叹息道,这卜已是个大孝子,将他和父亲分别关押在两处,他肯定是会为了救父而多次逃亡,祢衡能想到这一点,看着死气沉沉的曹卜已,祢衡下令好手将他绑缚而来,言语道:“吾或可保曹老公之命也。” 果然,听到这一句话,卜已那暗淡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祢衡,浑身是伤痕,铁链紧紧贴进血肉之中,可那眉目之间的英雄气足以让祢衡感到敬佩,这些古代汉子身上的血性与责任意识,在两千年之后的男人身上极少能够看见,这些汉子,可为诺誓而死,可为父母而死,可为尊严而死,在他们眼中,性命似乎不值一提,活的潇洒,活得令人敬佩! “所言....当真?”卜已有些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祢衡点了点头,言语道:“那乐安太守麃君,乃是当世大儒,闻汝救父杀人,或可释汝之父无罪,可.你之罪过重,却是无法幸免....”,卜已笑了笑,言语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断头尚能复捶!一死不为惧耳,若衡君保吾父一命,当以肩上之头颅献之衡君以为功劳!” 祢衡点了点头,两员好手顿时扶着卜已直接钻入了一辆马车之内,而祢衡与张世平各自带领好手上了马,而在另一处,又有人扶着年迈的曹老公,再拿一血腥白纱所缠绕之物,显然便是那楼异之首级,一行人顿时朝着临济县的方向迅速赶了过去,承载着卜已与曹老公的马车在最内部,而四周便是张家奴仆门客们护道,一时间,道尽被他们占去。 张世平便与祢衡并骑与最前列,二人并未相熟,却也有些沉默,张世平看着苦思的祢衡,却是笑着说道:“衡儿想些甚么?莫非是拜见太守有些拘束敬畏?”,听到张世平如此取笑,祢衡翻了翻白眼,太守?我看到刘宏都能喷他一脸唾沫,反正汉律之中有过记载,未满十二周岁,尚未知礼之稚童,不以触礼法而问罪,大汉的法律还是很公道的。 就好像要是雒阳之中一熊孩子要是在未央宫附近随地便溺,那该如何处置?若是年数过小,尚不知礼,那就算孩子在未央宫之内便溺都是不能论罪的,可是超过了十二岁的,那就只能希望你爷爷是费亭侯曹腾(曹操爷爷)了,看到祢衡翻白眼,张世平又笑了笑,祢衡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而张世平之妻又未曾诞下一子,或此,张世平对于祢衡尚有舔犊之意。 “衡儿,切记,麃君乃大德之士,万不可失了礼数!”张世平又提醒着,他可不希望祢衡的性格触怒了麃君,最后这触手可得之功劳,与祢衡失之交臂!他身为长辈,定要牢牢看着祢衡,千万不可耽误自家侄儿之前途!这话,祢衡就当没有听见,自己将来连孔子的二十代世孙孔融都敢叫做自己的大儿子,这么一介腐儒,又算得了甚么? 张世平又继续说道:“我可送汝至太守府邸之前,其后之事,你可一手操办,人手留与你,务必谨慎,处事不可焦虑,言语不可乖张....”,张世平又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语,就好像第一次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一次一次的叮嘱事项,祢衡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舅父可有何等要事?” “家族之事亦,大兄身体微恙,不可外行,此番,便要去那幽冀之北地!”张世平似乎是想起了北方的寒冷,不禁缩了缩身躯,祢衡却是注意到了张世平双眼之中浓浓的忧愁,有些疑惑的问道:“舅父可是不忍离去?”,张世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非也,大丈夫行走四方,安有不忍之意,却是大兄不听吾之言语,张家受损在即..奈何,我只为庶子.....” “受损?燕幽之地健马甚为闻名,而扬吴之地却无马可用,又如何受损?” “此次贩马,却非售之扬吴之地,售之冀州矩鹿也!” “甚么??冀州矩鹿???”祢衡险些从健马之上掉了下来,而看到祢衡如此震撼的样子,张世平连忙问道:“衡儿,可有甚么不妥之处?何作此态?”,祢衡却是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甚至都没有回话,只是暗自摇了摇头,上午祖君还跟自己说张家在冀州矩鹿没有任何的生意,可是张世平却说自己是要去矩鹿贩马,在矩鹿除了那张角,又有谁会需要在盛产马匹的地方大规模的买马? 莫非这张家还有很多自己所不清楚的事情?越想,祢衡心里便越是震撼,难道上午那个和蔼可亲,又无人可依的老者都是装给自己看的麽?又或是祖君并不知晓此事,是张勋自作主张?不对,那个富家子哪来如此胆量,哪来如此胆魄,或者是这张家与矩鹿张家有甚么关联,而张世平因为是庶子而不知晓?那么自己的生母张氏又知不知道此事?她会不会也牵扯在内? 越想,祢衡心里便越是不安,一路沉默不语,极快便达到了临济县之门口,而这浩浩荡荡的马车自然也引起了县内更卒的注意,汉朝时期已经有了相当完善的服兵役制度,天下几乎所有的壮丁都需要服兵役,除了镇守边境的戍卒与保卫宫廷的南军,还有无数在郡县职守的更卒,而在秋后之时,天下郡县乡亭里之中也会召集壮丁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 而这些更卒看到了马车,便直接上前拦截,却是要检查一番,张世平猛地从健马之上跳了下来,而祢衡却还是骑在马上,打量着周围,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临沂,张世平立刻掏出了类似身份证的名帖,其上自有各府之盖章,更卒们点了点头,而祢衡却是将名帖递给了下方的张家门客手中,门客递了过去,更卒一看,突然恭敬的将名帖送还,略带着惊异的说道:“莫不是临沂祢家义子乎?”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著名?这便是所谓的名人待遇? 第0041章 奇耻大辱 祢衡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声望在乐安郡之中几乎达到了众人皆知的程度,知道了祢衡的身份之后,对于张世平说阐述的事实,这些更卒们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反而是更为的震撼,这曹奕之案已经成为了震动青州的大案,无数豪杰官差纷纷出动,也未曾有其任何消息,这让无数官吏为之胆寒的恶徒,竟让祢衡所亲手抓捕? 知道这消息,那些今日镇守县门的更卒们自然是连忙护送着祢衡这一行人,连忙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而他们也偶尔掀开车帘,看一看里头那凶神恶煞的恶犯曹奕,此刻萎靡不振的曹奕却是给了他们莫大的恐惧,哪怕知晓此人已被牢牢制服,他们却又不约而同的离曹奕远了几步。 如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自然是引起了临济县内群民的注目,而这些更卒本就是这临济县内儿郎,并未外遣兵卒,便又偷偷告知近亲乡邻,而这消息却是一瞬间燃烧了整个临济,临济作为乐安郡的治所,自然是乐安郡之内最为繁华,百姓群居之地,这些前几日还因为曹奕之事而惶恐不安的民众们听闻此事,顿时欢呼不已。 而临沂祢衡抓捕曹奕,又挥剑斩杀主使乐安大侠楼异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大侠在此时代不算是敬称也不算是蔑称,算是褒贬相依的称号了,而有足够威望,并有无数游侠为鹰犬之人可称大侠,以其冠名,而这也正是祢衡所想要的,为了避免这道道路途之上,有大员将此功占为己有,让民众皆为知晓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若此事众人皆知,又有谁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占据此功呢? 到达城南处的太守府之后,张世平便停了下来,他却是要回去了,张家之贸易根本离不开他,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的,张世平再三嘱咐祢衡多加小心,言语恭敬之后,便独自骑马离开了,祢衡首次出门,何况又有如此重大之要事,自然是将人手全部留给了祢衡,足足八个健壮魁梧的汉子,足以保祢衡相安无事了。 而心事重重的祢衡,却没有再对张世平多说甚么,就连这些所谓的好手,祢衡都不敢完全轻信,在春末的冷风下,祢衡衣襟随风飘扬,足足有六星的【体格强壮】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多么的寒冷,可是从那些看不见的角落之中所吹来的寒风,却是让他的心凉了起来,任何时代都是一样,你无法靠眼睛去发现周围之人的善恶,微笑的面孔背后,却不知有几个阴谋正在结网? 来到了太守府之前,此府邸却是分外宽阔,占地极广,但未曾有甚么奢华之处,仅仅只是大了些而已,汉末不乏贪官,大多数贪官都是那些大富之家所买来的官衔,前往任命便是为了搜刮财富,不过,他们能买来的实权管线自然不会是在中原这样门阀树立的地区,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可能连官吏府邸都走不进来。 而他们所能去的,大多便是幽燕之边疆地区,此些对方并无太大财富可得,且民暴,又有匪徒之患,买官之事也便渐渐没落,何况县内县令县长并非完全执政,下有县丞县尉,分割军政,又有若干功曹,当地三老,乡里之长,若毫无基础而言,必定会被架空职权,却无可申诉之处! 来到太守府前,便有更卒上前敲了敲府门,便顿时有几个较为精锐的兵卒开了门,打量着面前的一行人,而那更卒言语道:“临沂祢衡,已抓捕重犯曹奕,求见麃公,吾等领其前来,望君报之!”,那兵卒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祢衡吩咐着好手们将曹氏父子扶下马,又准备将楼异首级献上。 而在这个时候,周围也迅速的集起了一伙人,颇为敬畏的看着太守府邸,交头接耳的说着些甚么,祢衡却也没有理会那些人,过了片刻,便有士卒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冷漠,他拱手说道:“麃公言,此刻正与诸位名士商谈捕贼之大事,教...”,他有些难堪的看了看祢衡,继续说道:“教黄口小儿休要胡闹,此处非为稚童游耍之地也....” 听到这话,祢衡浑身的血气顿时涌了上来,脸色变得赤红,赤裸裸的侮辱啊,这腐儒竟然不信自己,说甚么胡闹?还黄口小儿?你这垂死老夫!祢衡想起此人之大名,后世的理智暂时压制了本性之上的桀骜,平稳了自己的呼吸,他冷冷的说道:“此事至关重大,绝非胡闹,望君再次禀告一二,却是烦劳君下了!” 兵卒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曹奕,点了点头,便再次入府,祢衡咬着牙,强忍着怒火,再次等待着,又等待了片刻,兵卒再次出府,言语道:“麃公言,若不退去,便以鞭挞之刑驱之,替祢仲平驭其黄口儿!”,看到兵卒手中的鞭子,祢衡却是猛地从健马之上跳了起来,一手抓住兵卒手中之鞭,猛地一拉,兵卒感觉到了那股巨力,直接被拉倒在地! 祢衡手持鞭子,在兵卒脸上狠狠打去,兵卒痛呼一声,捂着脸庞呻吟着,而这一切让周围围观之人都震撼不已,祢衡怒目而视,看着面前的太守府邸,咆哮道:“垂死老儿!无用之徒!吾等稚童尚知为国效力,出生入死尚且抓捕巨犯,尔等老贼不知天恩,聚众哗宠,不知其理,鼠目寸光,此等老儿,其活与国无益,死亦废数丈之地,枉据偌大名声,所举图笑大方,可悲,可叹!” 听到祢衡的咆哮,整个人群都沸腾了,此次当真狂妄,祢衡不屑的看着面前高大雄伟的太守府邸,却是本性发作,直接解开了腰佩,拉起亵裤,对着太守府邸便直接尿溺,众人脸色巨变,脸色未有变化,当若无人,又穿好装扮,开口言语道:“吾终是知晓,为何我太祖高皇帝,尿溺与腐儒之冠!” “此等腐臭之地,吃酒却是玷污了,唯溺最配!唯溺最配!” 祢衡这疯狂的举动却是让周围民众恍然,这疯狂的举动是汉末名士所做不出来的,也只有几十载之后的魏晋狂士,才能做出此番事来,而祢衡却是为首的那一个。 注1:郦食其和一个兵卒之间的对话中有这么一句话,沛公不好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溲溺其中,与人言,常大骂。大概意思就是,刘邦非常讨厌儒士,曾经在儒士的帽子里撒尿,跟别人谈起儒士,也会破口大骂。 注2:魏晋之风,便是指魏晋时期出现的狂士氛围,各种各样的狂妄之士在这个时代十分著名,像一些明穿小说之中那样喝着酒挥手洒墨高歌的情况只会出现在魏晋时期的狂士身上。 ps:感谢诸位支持老羊的兄弟们,这几天手机打不开,看不到打赏和推荐记录,不能指名感谢,还望见谅,至于老羊的作品,肯定是有人喜欢,有人讨厌,讨厌的可以不看,不必浪费精力去喷,喜欢的可以继续追下去,老羊争取写得更加精彩。 第0042章 狂士之风 在一片戛然无声,或者是在一片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祢衡翻身又上了马,朝着县门的方向走去,几个健壮好手们也连忙驱车跟随祢衡,甚么都没有问,在张世平离开之后,祢衡就成为了他们绝对服从的对象,可越是这样,祢衡便越是忌惮,因为祢衡从他们身上隐隐约约看到了精锐兵卒的身影,一群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卒,这样的好手是张家怎么得来的?目前又有多少位? 巨大的迷雾包裹住了祢衡,遮挡住他的眼睛,让他几乎看不到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周围那几个更卒却是不知该如何行事了,他们都看到了那如假包换的曹奕,可是麃公为何就是不信呢?是因为祢衡所做出来的事情都无法想象麽?作为郡县的兵卒,祢衡在太守府邸如此大不敬,他们是应该去抓捕的,可是..... 带头的那个兵卒朝着左右看了一番,有些戏谑的说道:“吾等之职责乃看守县门,此等不敬之事,自然要交与太守府之精兵来做,吾等回去!”,他带出来的四五个兵卒点了点头,原先就对这些精兵们的待遇有所布满的他们,不屑的看了看被放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的兵卒,他也算是替麃公背了黑锅,惹了这麽个胆大包天的主。 周围的游侠眼里多半是敬仰,素来敬佩义士,敬佩勇士的他们,不仅不觉得祢衡此举颇为无礼,反而更是觉得祢衡此举当为一段佳话,不过也只是在游侠之中的佳话了,若是那些士子们,定然会骂祢衡骄横无礼,鞭挞兵卒,又溺与太守府前,这样的行为当今的士子会震撼,但是不一定能够接受。 不过这便是祢衡的本性,人辱我,当十倍还之,委曲求全算甚么儿郎,所谓卧薪尝胆的勾践是祢衡最为看不起的,莫非只有结局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定要受尽百般屈辱方能成大事,不如像那项羽般顶天立地,宁愿自刎而死,也不要受点半点侮辱,大丈夫立于世,当昂首挺胸,纵然泰山压顶,亦不可弯腰求全。 祢衡现在的目标,却是要离开乐安郡,前往齐郡临淄县,那里便是整个青州的治所,既然乐安郡太守不愿相信自己,还如此对待自己,那便直接前往州牧府便好了,如果连州牧都不肯相见,那真的是代表大汉气数已尽,无力回天,处处任用些庸才,明明是人杰无数的后汉时期,重要地位上却是些沽名钓誉之徒!!! 祢衡便带着人一路离开了临济县,而此刻,整个临济却是迅速沸腾起来,骂祢衡狂妄无礼的有,暗自嘲讽太守有眼无珠的亦有,而那员兵卒痛苦的爬回太守府邸之后,不出一时半刻,便有数十位骑马的精锐兵卒追了出去,可以看出那位太守之怒火亦然是已经烧及整个乐安郡了。 临淄县并不近,在世祖光武皇帝之前,也就是在后世所称的西汉时期,青州的治所还是在齐国之广县,然而到了光武中兴之后,便将治所迁徙到了齐郡之临淄,骑着马行走着,祢衡双腿内侧也是有些疼痛,骑马不是甚么易事,骑兵难得方是真理,那些好手们一路皆是无言,沉默的令人畏惧。 “你却是要带吾等去何处?”还是卜已开口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祢衡转过头,看了看那车帘,说道:“临淄,吾却是不信,抓捕逃犯之后连递送之处都寻不到!”,马车之内寂静了片刻,卜已方才继续言语道:“若是前往临淄,你倒是不必受到如此侮辱,若你出言担保,或许老父还能苟活与乱世...” “何出此言?”祢衡有些疑惑的问道,卜已方才的口吻非常的肯定,就好像去了临淄一定能成功一样。 “祢仲平任青州主簿数年,青州之内好友同僚无数,纵然是州牧陈君,也定会敞门相迎....”,卜已在青州之中为官,自然是知晓一些事情的,祢衡点了点头,如果都是父亲的同僚的话,那势必会比在临济要好上很多,如此倒也好,免得自己再忍不住在青州刺史府门口也溺上一次,马车后列的曹老公却只是无奈的叹着气,满是悲哀。 在快接近临淄的时候,后方却是传来了一阵轰鸣般的马蹄声,如此声势,祢衡笑了起来,对着马车内的卜已言语道:“此定然为那老贼不甘耻辱,派出的兵卒!却是不知为何到来如此之迟也!”,卜已没有说话,在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之中,太守的兵卒却是开始接近了,看到那股惊人的气势,祢衡也颇为惊讶,这数个骑士就有这样的气势,那成千上万的骑兵冲锋又能有甚么样子的气势? 而此刻,祢衡却是朝着左右的好手们言语道:“诸位,惧怕者可离去,亡回张家!未惧者,可随吾之令!”,好手们面无惧色,异口同声的说道:“愿从君令!”,祢衡点了点头,下令道:“诸君可转身,持剑!”,听到这命令,被吓到的反而是卜已,此子不是要造反吧?要知道与兵卒厮杀那就真的是造反之举,不过此子甚是狂妄,也不是做不出来! 而那些好手们稍微犹豫了片刻,也是听从了祢衡的命令,从马车底层之中拿出了长剑,紧紧握着,转过身看向对方,祢衡冷冷的看着那些正从远处冲锋而来的兵卒们,心里对于麃公的恶意却是越来越重,自从斩杀楼异之后,梦里常能看到楼异之头颅噬咬自己,前来索命,昏迷那数日,祢衡心里无比的恐惧。 然而,到了现在,祢衡真正做到了无所畏惧,大丈夫立于世,当顶天立地,祢衡的性情渐渐与他融为一体,他拔出腰间配件,朝着马鞍两侧开始轻轻击打起来,剑与铁相鸣,胯下之马有些不安的嘶鸣着,那声音却让男人都欲罢不能,祢衡渐渐加重力道,那声音渐渐庞大起来,犹如战场之上用以冲锋的鼓声,祢衡猛地吼道:“杀!” 而好手们却是在这声音之中猛地冲了出去,而远处那些兵卒们却是愣了,看到没有丝毫畏惧,狰狞着脸色朝着自己冲锋而来的好手们,带头那位兵卒急忙勒住了缰绳,他们可不是来作战的,麃公的命令也不过是将祢衡带回来,看到这些人都要拼命,兵卒们却是慌了,这稚童实在是胆大包天,任性妄为,该如何? 注1:汉末的郡县兵卒们,也就是县兵们,几乎毫无战斗力可言,面对疯狂的农民军反扑,一直居于弱势,史书上也从未记载过县兵们在战斗之中所取得的重大胜利,甚至连那些世家豪族的奴仆私军都要比他们有用许******s:感谢碧落黄泉教主,神极无伤,ex灭煞等兄弟们的支持,老羊知道自己转变太快,从科幻直接转到了历史,文笔之上肯定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所以老羊不奢求过去的老弟兄们能继续看着老羊的书,对于那些依旧留下来的兄弟们,老羊表示衷心的感谢,如果有一直在追老羊书籍的兄弟们,可以在评论区留个言,老羊也好看看到了现在,还有谁还在。 那些因为这本书方才知道老羊的兄弟们,不必客气的说什么作者大大,作者君,叫老羊就好了。 第0043章 州牧陈佐 退,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大汉没有战争已经很些年了,这些兵卒也不过是些平民,服役之后方来太守当值,只不过身材较为魁梧,又会骑术,因此被麃公留住,但是要让他们进行战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兵卒们互相看了看对方,便转身立刻退去,那些好手们呼喝着犹如胜利者一般又追了片刻,方才缓缓的返回了祢衡之旁。 “幸甚!幸甚!”好手们大叫着,祢衡不屑的看了看那些兵卒,怪不得日后的农民军拿着锄头都能轻松占领数个郡县,原来这些守卫郡县的兵卒各个都是这样的货色,这些农民军可是敢与那些大汉真正精锐的南北军正面作战的,甚至还能对他们进行进攻,祢衡转过身,继续朝着临淄的方向驾马而去,而那些好手们面色激动的跟在了其身后。 在赶到临淄之后,祢衡方才从大马之上下来,揉了揉有酸疼的双腿,这汉朝唯一两个不好的地方,第一便是没有椅子,只能跪坐,第二便是这艰苦的交通工具,这临淄县城要比临济要大得多,那些驻守的兵卒们也显得较为健壮,入城者,都要缴纳费用以及出示‘身份证明’,黑户是连县城都进不去,不说县城,但是那些亭里,路过也要出示此些物品,黑户连几里地都走不了。 又是一次繁琐的解释,不过,显然祢衡在这临淄县内的声望就不够用了,这些兵卒并没有护送,反而是监送他们祢衡等人赶往刺史府邸,又暂时收了他们长剑,而祢衡的却没有被收走,一方面来说他只是个稚童,另一方面,这长剑乃是世家豪族弟子装饰之物,不必收走,临淄很大,走了许久,方才赶到了这刺史府之前。 太守府与刺史府在这里是相连的,几乎就是隔壁,这也没有办法,毕竟临淄即是齐郡的治所,也是青州治所,在齐郡当太守向来也是麻烦事,其他太守在治所之中可谓是是一把手,总领大权,唯独这齐郡太守进出都要向隔壁行礼,稍有不慎便会被州牧叫去喝茶聊天,郡内大员叫做太守,而国内大员叫做相,如孔融便是北海相。 “不知州牧如何称呼?”祢衡低声朝着马车之内的卜已问道,卜已并未答话,祢衡也没有生气,不管是谁被捆绑着送往官衙,都不会有太多兴致说话吧,而后马车之内的曹老公却是替儿子应答道:“州牧陈姓,名佐,乃陈太丘之后,陈谌陈季方之孙,陈忠陈孝先之子,颇有贤名。” 祢衡愣了一下,好大的来头,这陈太丘让祢衡觉得很熟悉,记得自己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曾经让自己背过甚么:陈太丘与友期,其子元方八岁之类的,不过祢衡已经淡忘了,仅仅记得这个名字,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个名字却是如日中天,陈太丘原名陈陈寔,字仲弓,只是因为当作太丘长,被唤作陈太丘,声望简直不可想象。 他的孩子就是那个叫做元方的陈纪,以及陈谌都是非常了不得的名士,被唤作三君,陈家鼎盛,名士无数,这两脉都有惊艳的人才,陈纪之一脉,有着陈群,陈泰,陈谌这一脉,有陈忠,陈佐,这让陈家迅速成为了三代鼎盛的大世家,不知祢家何时也能成为那样的豪族门阀。 来到了州牧府前,那几个兵卒又连忙进门禀告,祢衡发现这州牧府的规矩比太守府还少些,片刻之后,便有文吏出来,接见祢衡,以及代为收押卜已父子,祢衡跟在那个冷漠的文吏之后,走进了州牧府,此刻,数十个官吏都在忙活着自己的要事,祢衡左顾右盼,这些家伙像极了后世的白领,无时无刻不在疯狂的忙碌着。 走进了最内部之后,祢衡方才见到了正在阅读文案的那个年轻人,是的,他非常的年轻,看起来连三十岁都没有达到,这简直让人有些不可想象,不过,这便是事实,出身豪族的名士们,通常年轻便担任如此大员,这也跟之前的党锢之乱有所关系,因为大量的官吏们因为牵扯到党锢之中被罢免,终身不得任职,甚至有些名士因为没有涉及到党锢而感到羞耻。 是的,这就好像你一直为了心中的正义摇旗助威,最后邪恶的一方开始惩罚这些正义之士,最后看都没有看你一眼,你心情会如何?因此,又有很多自动罢官,以示自己也是党人一派的官吏,最后这些大员们几乎都变成了年轻的身影,陈佐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稚童,似乎也为他的年纪而感到了震撼。 他笑了笑,温和的说道:“汝小小年纪,为何孤身前来,汝之长辈与何处?”,祢衡看着对方,没有回答,却是先行了一礼,看到祢衡的举动,陈佐也把脸上对待孩子的那般随意收了起来,颇为郑重的回了一礼,不愧是世家出身,无论是修养或是学问,都是当世鲜有人所能及。 “回陈使君,先考祢姓,讳蔺,字仲平,曾与州牧府之中任职,现祢家之中,只有吾一介男丁,因此孤身前来....”祢衡说道,听到祢衡的回答,陈佐沉吟了几声,脸色突变,猛地站起来,有些失态的叫道:“莫不为弥主簿之子耶?”,祢衡点了点头,陈佐立刻走了下来,抓着祢衡的手将祢衡引到了一旁的蒲席之上,按着祢衡让其坐下。 陈佐有些悲伤的感叹道:“汝父乃我好友,共事多年,其逝世之时,吾还曾前往临沂,却不知汝已年长及此,原吾那好友逝世也有数年矣....”他又擦了擦眼泪,跪坐在祢衡之旁,问道:“兵卒禀告,汝抓捕了要犯,却不知是何人?又为何亲自赶来?若在路途之上出了甚么差错,教我何颜以对故友?” 听着这关心之下又有些谴责的话语,祢衡心里对于这些大员们的恶劣影响倒是消退了不少,祢衡拱手言语道:“昔日,大贼楼异欲取吾性命,故而行刺,事不成,便又杀隔壁曹府之奴仆,以显杀人灭口之意,引官衙之错论,而曹府之老公乃县尉曹奕之父,曹奕不堪耻辱,又连杀官吏更卒数人,劫走其父....” 听到祢衡说话,陈佐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想不清曹奕这样出身世家的子弟为何会做出此等暴事,原是严君受尽污蔑,因此悍然出手的麽?祢衡又继续说道:“可那曹奕却未曾离开临沂,继续居与隔壁,被吾发现之后,险些制服,而楼异又畏其说出实言,当面刺杀我与曹奕,被祢家奴仆所制服,又被我斩下头颅,如今,曹奕父子具备我所抓捕,前来复命也!” “所言当真!!!”陈佐瞪大了眼睛,这几天因为曹奕的事情,整个青州搞的鸡飞狗跳,难不成就如此轻易的被祢衡所抓捕了?这十岁稚童,当真斩下了游侠楼异之首级?这教人何如相信? 注1:三国演义里记载青州太守龚景之类的,不过第一,青州不会有太守,应该是州牧,第二,这龚景老羊在史书之上根本没有看到名字,可能是伪造而出现的人物,而焦和作为州牧是光合五年,因此便以陈佐为州牧而写了。 第0044章 舌战群儒 “绝无虚言!”祢衡拱手说道,陈佐拍着双手,叫道:“此人莫不在府之监牢?”,他急急忙忙的待着祢衡走了出去,这个时候,祢衡才勉强的从这个自作老持的年轻大员身上面前看到些青春活力,陈佐将那几个正在工作的官吏都拉着,急急忙忙的朝着监牢小跑了过去,看到平日里稳重的陈使君此刻如此匆忙,这些官吏们也是连忙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大波青州的巅峰官吏们朝着监牢跑了过去。 而那几个兵卒刚刚把曹奕父子投入监牢,便看到了这数十个急匆匆跑来的大员们,他们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俯身行礼,陈佐也只是点了点头,便看向监牢之内,监牢之内那颓废而有些无奈的身影,他是认得的,此子正是那昔日自己最为推崇的下属,曹奕,他看着曹奕,叹息着,而曹奕原先是十分尊重这位上司,从没有因为他年轻而对他不满,此刻如此相见,却是有些难为情的转过头。 “汝甚是糊涂啊!若是有甚么冤情,为何不寻吾告之?莫非吾昏庸至此?双眼瞧不得真相?”陈佐有些叹息着言语道,曹奕转过头,有些漠然的回答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不斩吾首已告冤死之官吏?”,陈佐无奈的摇了摇头,祢衡说道:“使君,此子虽犯了大罪,然其父并未有过失之处,皆为贼子陷害所致,望使君念起年老,便救他与牢狱之灾!” 曹奕听到了这句话,也是郑重的朝着祢衡与陈佐各行了一礼,陈使君点了点头,言语道:“孝子也,此情可谅之,若吾父受贼人之害,吾也必将持剑杀之,待大案记载之毕,定将曹老公放之....”,剩下的事情,便是直接将曹奕交给有关部门去定案了,陈佐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位子,险些便被废去,幸好祢仲平在天之灵庇护,使此子前来消灾。 陈佐当日便请祢衡与州牧府之中住下,对外是称此案必要有祢衡之言方可定案,而其每日里却是带着祢衡与这些官吏们相聚相谈,这些州牧府之中的官吏们得知了祢衡的身份,又知晓祢衡如此及时的帮助了自己之后,对于祢衡的好感暴涨,而祢衡那股天生的傲气却是没有被他们所敌视,大概是他们习惯了祢仲平那股傲气,此刻在其嫡子身上看到那熟悉的感觉,却是有些亲切。 在公事处置完毕之后,夜里,陈佐借着商讨大案的名义将州牧府大小官员皆留在了州牧府之中,州牧府灯光冲天,却也没有更夫敢去追讨州牧府犯了甚么宵禁之罪,而隔壁的太守府也有一群官吏参与了此次聚会,陈佐坐在最上位,其余官员依照年纪或是官衔一一坐下,而祢衡却直接被陈佐叫去坐在自己身旁,要是别人,定然是会害怕的连连拒绝,最后在他人的赞叹下坐与下席。 显然,祢衡并不是那样的人,在陈佐略微客气的让他坐在身边之后,祢衡直接一副当仁不让的态度坐了下来,倒是让陈佐也有些尴尬,如此众多的长辈官吏,你一介稚童白丁,为何连谦让都不会?这倒是有些祢仲平的风采,祢衡却也不去想别的,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最上头,有些俯视般的看着下列,如此情景,却是引的下方不少官吏所不满。 “祢家郎,岂不闻长者上,孝者下乎?汝此举,当无礼至极,可让之席位。”下方有一官吏抚着胡须说道。 祢衡有些淡然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岂不闻长者赐,不敢辞之礼?此席乃陈使君所赐,何敢让之?莫不陷陈使君与言而无信,又如何治此青州之民众?” 听到这话,那官吏险些拔掉了自己的胡须,有些憾然的看着祢衡,却是找不出话来反驳,这却是引起了在座所有官吏们的玩心,另有一官吏,笑着指着祢衡言语道:“却未闻鸟雀啼鸣,表显鲲鹏何飞九天之意,今日却闻此子,言之如何治青州民众也!”,这话却是说,从来没有听说过鸟雀鸣叫着告诉鲲鹏如何去飞上九霄,却有稚童要告诉我们怎么治理青州民众。 “吾尝闻,尧敞之门,听民众之论而治民,又有舜身居白丁却谈吐有度,为尧所纳所喜,不知君之意,尧不为鲲鹏,或舜可为鸟雀?”,祢衡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说了出来,这话让这位官吏也是愣住了,这家伙怎么比祢仲平还要厉害,自己孩子在这个年纪还在启蒙之中,可这祢家郎,文武双全,斩首楼异可见此子勇气乃青州后起之寇属,而言语之中也知其非凡,如此儿郎,何不是自家子? 这些官吏们都是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也算是言语流氓,玩心大起,在两个同僚不低祢衡之后,就连陈佐都想说上几句,不过碍于身份,也只是看着,就看谁能驳倒祢衡,让祢衡乖乖认罪了,而这个时候,素与祢仲平交好的新主簿焦和笑着言语道:“此子甚类我!”,这却是损人的话,就是说,这个家伙真的好像我,一般都是对儿子如此之说。 大家哄然大笑,焦和如此说,也不过是玩笑戏耍祢衡,也就是所谓的逗孩子玩,祢衡却是有些气愤,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他点点头言语道:“衡之见,与君同,衡却是类与君!”,大家有些戏谑的看着祢衡,这个家伙终于要服输了吧,祢衡却猛地拱手说道:“拜见兄长!”,焦和一愣,说不出话来,陈使君却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祢仲平却是多了一子,怪不得汝二人类似!”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焦和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此子,好口才,自己也是落败了,又有人在身后言语道:“此人乃汝父之友,何以视之为兄?不可,不可!”,祢衡转过身,看着他,有些不屑的言语道:“莫不成祭奠吾父之时,亦敬此君一炷香?”,这话说的,让这个****也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说不出话来,众官吏们哄然大笑,祢仲平有此子,虽早逝而亦幸。 随后便是各种言论,各种争锋,祢衡就犹如一家机关枪,朝着所有敢朝他开火的官吏们疯狂的开炮,这些官吏们本来就未必因稚童之言论而气愤,更多是调笑以及戏耍,而陈使君也不时的参与进来,调侃祢衡几句,又迅速被祢衡活力压制,整个聚会一副其乐融融之感,祢衡也被这些青州顶层的官吏们所相识相熟,甚至还有了些交情,而可以想象,当这些官吏们回府朝其他人说了今日之情况后。 祢衡的名望定然会响彻整个青州,不出差错,祢家也定然步步高升,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又一个庞大家族的冉冉升起。 第0045章 麃公来访 连续几日,祢衡都被陈佐带在身边,看着陈佐翻看那一叠又一叠的竹简,祢衡心里都对这当官做吏起了几分的畏惧,连续数日,陈佐从日初至日落,都是在这样疯狂的工作状态下熬过来的,在后世,国外时常有老外嘲讽中国没有贵族,说除了统治阶级之外只有被统治阶级,根本没有贵族阶级这个属性,可是,中国是有的,只是不叫做贵族,叫做世家豪族而已。 其他朝代的另算,单论汉末魏晋时期的世家豪族,难道与贵族还有甚么区别麽?二者同是数代方能产生,又位居平民之上,掌握知识以及社会动向,承担贵族责任,作为社会道德的规范者,以及统治者的维护者与监督者,如同西方贵族之中并无肥胖之人一般,纵观汉末魏晋时期的世家豪族弟子,史书之上对其之形容,也是清瘦俊美至词,无一肥胖者。 此固有过誉之意,不过,在众人皆文盲的时刻,这些日夜操劳的世家子弟所担任的官吏还真的跟后世的....不说了。 陈佐有些疲乏的吃了口茶,看着祢衡笑着问道:“汝可要吃些?”,祢衡吓得连忙摇了摇头,古人言吃茶,吃茶,起初祢衡还以为是跟吃酒一个道理,后来却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口味很叼,他们喝不惯日后那种浸泡茶叶所生出的苦茶,对于他们而言,甜些最好,因此,他们往茶水之中加糖,加盐,甚至加调料,加菜,最后便是一团浆糊,那能喝麽??因此只能唤作吃茶了。 而在此时,屋外却突然有官吏小跑着进来,言语道:“陈使君,乐安麃公拜见!”,陈佐立刻起身,虽然他位居州牧,可麃公年龄却是要比他大得多,对方前来,自己却也只能出门相迎,而祢衡却是有些不屑的将头颅转了过去,那个腐朽的老头,如今前来,却是为了向陈佐告状吧,自己那些事,可小可大,全凭老头一张嘴,而这些儒家又通常是最能说的,假的都能说成真的,何况是真的呢? 陈佐却是朝着屋外走去,祢衡跟在他的身后,路过大院之时却是偷偷从陈佐身后脱离,来到了那几个好手身边,正在凉亭之中歇息着的几员好手都立刻起身行礼,祢衡摇了摇手,示意他们不必多里,又看了看周围,有些低声相问道:“尔等可记得乐安之辱也?”,那几员好手顿时拱手答道:“君受辱,臣不敢忘之!” “如此甚好,老贼将至此处,定然是寻那陈使君报吾等之罪也,吾等之仇不可不报,况此贼身居乐安之郡守,又恶吾,恐其对祢家有大害,或可除之!”,听到祢衡说的如此坚决,那几个好手都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门客,几乎就是将自家家主当作君上来服从,何况世家之中这也暗中动手杀人之类的事情时常发生,并不让人奇怪,不过,要是被发觉,可就是逆天大祸了! 不过,祢衡并不是一定要对方身死,最好是以伤而去仕,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再成为祢家前进过程之中的拦路虎了,那几个好手直接偷偷溜出了州牧府,而此刻,祢衡也直接返回了陈佐的书房之内,并没有去接见这位大儒,而这个时候,陈佐却是笑着带着一位颇为威严的长者走了进来,显然这位老者便是乐安均太守麃公,作为一方牧守,他气质倒是不凡,不过祢衡怎麽看怎麽厌恶。 祢衡有些慵懒的跪坐在地面上,有些淡然的看着走了进来的麃公,却是连问礼都没有,陈佐显然是早已知晓了二人之间的事情,这一老一少,还真是的,陈佐摇了摇头,而麃公却是有些威严的打量了一番祢衡,叹息道:“昔日,祢仲平便是如此,今日,又增一人矣。”,祢衡回到:“青州名士数百,吾等父子皆礼而待之,唯对君无礼,可见君定有何独特之处。” 这话说的陈佐的脸皮也抽了抽,年幼便如此利舌,若是待其长大,再入庙堂,想必那些恭傲自居的老人物们会被他说晕两三个,此子定然因其口才而著与史也,奈何,自己或以陈太丘之后而著与史册,麃公并没有愤怒,那并不是装出来的平静,连怒气值都没有出现,祢衡倒是没有想到,这样昏庸无礼的老头竟然还有这样的肚量。 只见麃公缓缓来到了祢衡的面前,突然拱起了手,说道:“吾枉读经书,与府前辱及小君,知己失礼之处,派人前往带回,却引起小君之误会,此乃吾之过也,在此告之小君,以待君明!”,祢衡瞪大了眼睛,有些愣神的看着陈佐,陈佐连忙给他眨了眨眼睛,让他赶紧回话,祢衡起身拱了拱手,说道:“自当谅之,君不可菲薄之甚,吾却也是孟浪,昔日之作为,望君务要在意!” 麃公笑了笑,陈佐言语道:“麃公昔日,乃汝父之上属,与仲平有提拔之恩,便是仲平之孝廉郎之位,也是麃公所举....”,听着这些,祢衡越来越尴尬,那为何对方连门都不让自己进入?还要出言侮辱,麃公扶着胡须有些威严的言语道:“那日,却是徐州曹氏嫡子前来拜访,虽其言皆是教子无方之意,却可看出此事与其绝脱不开关系,吾却是为避汝与其滋生纠缠,便让你离去。”。 祢衡这才有些正式的朝着麃公行了一礼,这幕后黑手,祢衡不止一次听到曹家父子所说,听麃公如此一说便知道他绝非虚言,看到两人消除误解,陈佐方才与麃公商讨此事之定论,祢衡作为白丁,自然不适合听这些,便加紧步伐走了出去,既然消除了误会,那自己还得赶紧寻到那几员好手,别给做掉了!祢衡走出府邸的时候,那几个好手却是有些兴高采烈的朝着祢衡赶来。 为首之人言语道:“大事已定,那健马已被吾等喂之虎狼之药,若半道而遇母马,定掀车而奔,那老贼,不死即残,祸水却也不会引到君之身!”,祢衡吓了一跳,又把事情的原委给好手们说了一番,好手们顿时也吓呆了,这可如此是好,药已下,若是直言相告,想必祢衡会给这两位大员都留下狠毒的印象评价,祢衡低声问道:“药效何时可过?” “一日!” “祸事了!快些找匹雌马!!” ps:这几天,老羊的课比较多,昨天,今天都是满课,明日开始就没课了,老羊就可以爆发了,兄弟们,敬请期待。 第0046章 麃公授业 祢衡神情尴尬的进入内府的时候,陈佐与麃公似乎已经商讨完毕了,不过,还商讨的事情还很多,此次商讨的也不过是对曹奕父子的处置决定而已,除此之外,如何安抚那些被杀官吏的家族之人,新任县尉的提拔等等,这些事情都是州牧做主的,甚至还得通报庙堂,获取司徒同意。 想必此时,为了空缺之位,众多士子都在发动家族之权势,想要进君此位,这虽然只算是低等官衔,还是外官,可是大汉可不是一步升天的地方,几乎庙堂之中的每一位大员都是从最基础的外官缓缓提升,当然,依照其世家的地位,升职是十分迅速的,何况他们本身能力就不差,不过还是要经历这些所谓的程序。 而县尉这个位置是最合适世家子弟们磨练的场所,没有刀笔吏之轻,没有县令之重,麃公咳嗽了几声,便拱手跟陈佐说了甚么,便准备离开了,祢衡却是急了,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让他离开,他连忙来到了对方的面前,俯身行礼,麃公和陈佐都愣了一下,麃公回礼言语道:“小君可有何事相问?” “非也,吾曾拜国子尼为师,却未曾传授儒学之道,言学问不精不可误人,早闻麃公经书著与世,衡欲留麃公一日,传吾儒学之要经典,望麃公受之!”祢衡说着,实在找不到理由的他,也只能借用传授儒学的理由来留住麃公一日。 麃公和陈佐相识而苦笑,这儒学哪是一日能够传授完成的,如麃公钻研儒学数十载,也未必敢说已会矣,何况麃公是官员,来州牧府汇报那是本职,可留下传学却算是失职了(旷工),这顶头上司还在身边看着呢,陈佐笑了笑,说道:“此子有心求学,大善也,麃公可留下一日,不必传授高深经典,只需传授其学习之法便可!” 麃公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当日,陈佐完成了公事,便与麃公,祢衡共掌夜烛,仨人面向跪坐,麃公便开始讲起来,从儒的起源开始讲起,夏人敬命而远鬼神,商人尊鬼神而祭,起初,祭者,称为术,而至今,可以儒而概论之,夏人先赏而后罚,故民亲而不尊,商人先罚后赏,故民尊而不亲,周人赏罚共用,民尊而不亲,无可,乃因礼法而制,儒者,以礼法治世者也..... 祢衡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比国渊还能说,原来还真的能秉烛夜谈,谈上一个通宵,祢衡之前曾有四星的【钻研儒学】,可是由于并没有系统的规划过,也只算是拥有读过那些儒学书籍的记忆,却没有自己的理解罢了,而听到麃公如此梳理,祢衡的脑海之中的知识也渐渐变得系统化。 陈佐作为名门之后,知识自然也是不凡的,他不像祢衡那样安静的听着,反而是不断的与麃公交谈辩论着,他们二人的谈论让祢衡都有些傻眼,半懂不懂,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收益匪浅的,毕竟汉朝是以儒学为本的时代,学好儒学是百利而无害的,此处是祢衡的短板,可是祢衡不愿意自己留下什么缺陷被人攻破。 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半夜,却突然有系统提示道: “宿主经受大儒传学,自学成才,【钻研儒学】能力值提升一星。” 祢衡一愣,自己没有喷人怎么还有能力值提升?莫非,自己靠着锻炼学习也能提升能力?这么说来,是不是自己只要多多健身,【体格强壮】就会提升,相反,要是一直好吃懒做,能力值便会下降?这让祢衡看到了另外一条路,喷人或许是最快获得能力的途径,不过要是靠着平日的努力也能一点点的增加实力,这就是好事了,乱世逼近,自己实力总归是越强越好。 “查看本人能力表!”祢衡低声说道,他可以随时查看自己的能力,却没有办法去查看别人的,除非对方已被祢衡喷的有了怒气值。 【祢衡:士子】 【熟识文书:五星】 【口齿伶俐:六星】 【博学多知:七星】 【书写文书:三星】 【纵马之术:五星】 【体格强壮:六星】 【剑道之术:六星】 【钻研儒学:五星】 【拳脚精通:二星】 祢衡却是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能力竟然在短时间内增幅了如此之多,在两个月之前,他还只是个稍微会说,懂得多,只知晓基础文字的稚童,可如今这能力值恐怕早已超越了大部分的成年士子了吧,刚刚来到这里的祢衡,那里想过自己能获得如此之大的成就。 如今的自己,羽翼虽然不全,暗面之中的敌人也不少,不过也算是少而闻名,起码靠着自己这声望,不出意外也能混个名士,可惜啊,乱世降至,那个时候,名士的能量也大大降低,唯有世家豪族的能量一如不变,甚至还会增强许多,直到科举制这一制度,方才完全击垮了世家豪族,不然,世家豪族作为社会贵族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如此度过了漫长的一夜,三人都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这一夜的会谈方才结束,麃公乘坐着马车离开了,陈佐继续去忙于公事了,而祢衡却给陈佐留下了告别信之后,便也乘马车离开了,本来他是想骑马的,可是那几个好手看到祢衡如此憔悴乏力的模样,哪里有敢让他骑马,不知从何处找来一马车,便装着祢衡离开了。 待在陈佐身边固然可以得到不少好处,可是祢衡心里却更想归家,这么些日子里,祢家聊无音信,不知二郎却是如何了,只是希望二郎勿要出事,哪怕身残,祢家也能照顾其一生,好过于丧命,而家里的那几位,祢衡也都有些思念,来到这里之后数个月都与这些家人待在一起,离开了几日,心里倒很是想念。 马车行驶的很缓,而祢衡却躺在马车之内,硬是忍受着马车的晃动,渐入梦境,一夜未睡之后的感觉实在是疲惫,尤其是听大儒传授一晚而未睡的时候,更是让人疲惫,马车就这样摇摇晃晃号的离开了临淄,前往临济,在那里,同样有一些思念着祢衡的人,在等待着祢衡的归来。 ps:热烈庆祝国足进球!!!lol打不过这群棒子,足球终于取得了首胜!!! 第0047章 重返临沂 为了不惊动祢衡,马车刻意行驶的很慢,祢衡给这几位好手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原本出于命令而去听从祢衡之令的他们,此刻对于祢衡倒也真是有些些许的佩服,敢在便溺以辱大儒之人在大汉只有两位,一位乃太祖高皇帝,另一外便是正在马车之中休息的祢衡,马车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靠近临沂县。 到达了临沂县之后,这几位好手才发现了这里的局势变得极为苛刻,往日里在家农耕的那些更卒们此刻布满在了临沂之中的要道之中,他们脸色慌张,双手紧握着腰间之刀,谨慎的探查来往之人,而在这个时候,他们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几位好手所保护着而行驶的马车。 更卒们挥了挥手,立刻便有几员更卒上前拦住了马车,好手们似乎学会了些祢衡的性子,有些不屑的看着这些更卒,拉开车帘露出了内部正在休息的祢衡,那几个更卒作为临沂本地人,都是认识这位在临沂之中享有偌大名声的义童的,看到他极度疲惫而休息,他们甚至都没有开口,挥了挥手便让马车进入。 连名碟都没有查看,在马车入内之后,方才有更卒拉住一员好手,低声问道:“逆犯曹奕尚未落马,还望告之衡郎,此些日子,勿要外出。”,那好手笑了笑,点点头,便进了那临沂县,而在其后,一位正在被更卒们来回探查名碟的游侠颇有些不耐烦的言语道:“曹奕都已被小君亲手送入陈使君府邸之中,尔等还查个甚么?” “甚么?已被抓捕?是何人所为?又是哪位小君?”几位更卒立马凑了过去,这几天因为此事而弄得心神乏力的他们双眼都射出了精光,而那游侠有些不满的拿回了自己的名碟,对着祢衡的马车努了努嘴,有些不屑的看了看这些更卒,说道:“自然是吾临沂之祢小君。” “衡郎??”那几位更卒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呵,尔等可不知晓,据说小君前些日子曾发现隔邻之中似有人际,便发现了那位逃犯,小君亲自动手与家奴制服了曹..曹奕,而后又斩下了那位钓名沽誉的楼异之首级!” “堪平,可别因你与那楼异素有怨结便生此谣言,那楼异为人不堪,武艺勇气却乃吾临沂之翘楚,又如何为小君所斩杀?”更卒们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这位游侠冷笑着言语道:“尔等可不知,这位小君虽年幼,勇气非凡也,可知,他带曹奕前往太守府,麃公却不信之,派精锐兵卒驱小君,却不知小君暴怒,硬是夺兵卒之鞭,笞十!又便溺与麃公府前,所受之辱尽还!” “而后,据闻麃公派数十精骑追之,却被小君怒捶马鞍之声所惊,掉头便亡!” “小君前往州牧陈使君之府邸,陈使君大喜,摆宴,以小君为门上客!” 听到这些,那些更卒与正在门前接受检查的百姓士子们眼睛都直了,谁都没有轻易相信,可是在游侠严肃的发过誓之后,他们便信了,作为游侠,诺言绝对重于性命,此人绝不会拿此玩笑,而这件事,顿时就开始传开了,而在临淄之中,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消息如同浪潮,即使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推波助澜,却已经迅速的席卷了整个青州。 甚至还有朝着周围郡县所传播的架势,而在这个时候,马车已经缓缓来到了祢府之前,好手上前敲了敲门,便有小厮急忙开门,好手拱了拱手,言语道:“小君回来了。”,张家早就派人通知祢衡因要事而外出,这几日没有了祢衡,整个家族都变得消沉了许多,听到少主回来了,这小厮开心的正要吼,好手摇了摇头,拉开了车帘,看着沉睡之中的祢衡,小厮立刻住口。 马车进入,张氏却是带着人前来迎接,从小到大,祢衡都没有离开过她这么长时间,几日不见,张氏双眼都有些泛红,而看到熟睡之中的祢衡,张氏却又不忍心打扰,看了看周围,不知该如何行事,苓儿笑了笑,缓缓上前,一手环着祢衡的肩部,而另一手却环过他的腿部,缓缓用力,祢衡便被她有些艰苦的抱了起来。 苓儿比祢衡要大了四五岁,自由便照顾其起居,做起这些事情相当的熟练,张氏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任由苓儿将祢衡抱回去,祢衡在迷迷糊糊之中感受着一片温暖与柔软,双手还捏了捏,在香气之中更为安适的睡眠,而苓儿的脸庞却是有些粉红了,慌张的将祢衡放在榻上,不敢再看他,便立刻离开了。 而一直过了午后,祢衡才缓缓的醒了过来,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祢衡吓了一跳,自己不是在马车之上的麽?不是又穿越了吧?而看到熟悉的苓儿又待在一边,张嘴便问道:“二郎,如何了?”,苓儿言语道:“二郎前些日子之后便有所好转,医言,其性命已保,可将受苦甚矣。” 祢衡立刻换上衣服,他要去见二郎,苓儿看着祢衡急忙忙的换衣服,却是没有像平日那般谈甚么更衣之礼,带着祢衡便来到了二郎正在休息的屋子之中,二郎有些虚弱的看着上方,看到祢衡走了进来,他憨厚的挤出了个笑脸,甚至想要站起来,祢衡上前扶住他,让二郎继续躺下,有些愧疚的言语道:“是吾之过错,悔不听君言...望君谅之,此等过错,此生必不再犯!君子不以身试险!” “卑贱之人,当不得君字,少主不可愧疚,是我保护不利,险些让少主丧命,如今少主相安无事,我心甚悦....”,祢衡握住二郎粗糙的手,却是说不出话来,他转过头看着苓儿,有些严肃的言语道:“至二郎,赏千钱,赐田二十亩!可以其兄长暂为其管辖之田地!” “这...主母已有安排...”苓儿有些难为的说道,祢衡有些不悦言语道:“祢家乃我之祢家,怎我赏不得千钱,或是双十亩良田?”,苓儿没有说话,祢衡转过头,转眼之中燃烧的怒火却是吓了苓儿一跳,苓儿看着祢衡眼中的冷酷急忙辩解道:“少主勿要多想,婢惧少主若不与主母商讨便直接下令,引得主母不悦....” 她几乎都要吓得哭出来了,而祢衡,却也意识到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自己,还不是祢家之主。 第0048章 祢家之主 在看望过二郎之后,祢衡便在院落周围转悠起来,此刻张氏尚未起身,祢衡不想扰了生母休息,看着院落之外那些来来往往,不时打量着祢衡隔壁府邸的富户们,祢衡心里顿时感到了不安,看来曹奕被捕的消息还是流传出去了,这些往日里不敢路过此处的富户们都把目光放在了这座府邸之上,可是,祢衡却是一心一意想要获取此地的。 曹奕完全是被自己抓捕,这胜利果实,总不能让他人摘去吧,问题是他现在连赏赐一介家奴的权力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去动用祢家资产来买下隔壁这府邸呢?何况在二郎受伤,好手们回归张家之后,他目前尚可动用的人手实在是紧缺,甚么事都需要他亲自动手。 正在想着这些事情,阿苓便前来传话,言主母唤之,祢衡便跟在其后,脱鞋,入内,主母此刻便坐在木案之前,面色严肃,手中却是依旧拿着戒尺,祢衡头顿时又大了,此等时刻,犯不着又来教训自己吧,看到张氏有些冰冷的目光,祢衡也是慌了,他并不是害怕疼痛,以他目前的六星【体格强壮】,张氏打断了戒尺都伤不到他。 那只是一种孩子对于父母天生的敬畏而已,祢衡整了整衣冠,严肃的朝着张氏行礼道:“不孝子衡,拜见严母!”,看着再次装作一本正经的祢衡,张氏心里却是犯了嘀咕,屡次犯错之后便是此等模样,也不知是类了谁的性子?张氏有些冷漠的言语道:“汝可知错?” “衡却是知错了,国师常言,君子不居与危墙之下,此次,衡未从二郎之言,任性妄为,故成此祸....”,听到祢衡如此说,张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祢衡却猛地开口说道:“然,衡以为,祢家人丁稀少,声望不显与往日,却据临沂之良田豪奴无数,若衡与家不出,遇险而避,不知何时便有大祸临门,孩儿心有雄心,腹含壮志,愿母从之,由衡重振祢家之威,以告严君之灵!” 张氏一愣,却是没有想过祢衡会突然如此说,她隐约感觉到,祢衡此番是欲获取祢家家主之权,如今的祢衡,在临淄之中的种种消息传出来之后,声望大振,在青州之内的声望,只亚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士与大侠,连那些百姓游侠都称之为小君,甚是少君,几乎再未人敢称之为祢郎,若是以此获取祢家之主之位,或也可矣,不过.... 祢衡说道:“阿母有所不知,世道太平,却有险象环生,此番拜见麃公陈使君,幸得二人传学解惑,所言语之中,尽是大乱将至矣,如今,无数豪门世家以做好了万全之策,然吾祢家,却无半点防备,如此已久,唯恐大乱之中除名,此等存亡之秋,必尽祢家之财力,树基业,收门客,以为万全之策!” 在听到祢衡这些言语之后,张氏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戒尺,却是没有说话,在祢仲平逝世之后,整个祢家便一直都是由张氏所执掌,祢家注定是祢衡的,他是嫡长子,这是谁也无法所能改变的,可张氏,却是有了些犹豫,作为自幼而无任何话语权,甚至是作为政治交易的牺牲品,在这些时日之中,她方才掌握了些权力。 祢家在她的手里,也没有出现衰亡的情况,这样执掌权力的滋味,是大多数人都不能舍弃的,她会觉得自己孩子非常的杰出,却不会认为已经胜过了自己,在每一位父母的眼里,似乎自家孩子都是永远长不大的那个小家伙,张氏没有多说甚么,只是笑了笑,说道:“汝乃祢家之嫡子,若要成就事业,吾必全力以助....” 祢衡看了看她,却是没有说话,话语之中虽然有给自己放权的意思,却是只说了支持自己,这祢家之家主仍要其掌控,而此等状态下,祢衡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唉,若不是大乱将至,自己又何须如此急切,只怕若是继续如此下去,祢家定是要覆灭与黄巾之手,黄巾也不过是穷苦百姓,不过,祢衡与他们天生便是阶级立场之上有着对立。 他是世家豪族,虽不是直接导致民不聊生的根本,却也算是百姓眼中之贼,何况那些黄巾之中的主使者,却未曾是甚么穷苦之家,若同为穷苦黔首出身,何以资助群民,何以收购军械辎重,何以反叛起军?或许最初的确是为了百姓,为了推翻日渐腐朽的汉朝方才起军,可是到了最后,这些义军不还是成为了流寇一般的存在? 母子之间无言,祢衡退了出来,若是自己再长几岁,或可接过祢家之权,不过,即使年幼,自己也得为了日后而主动行事方可,祢衡连忙叫人驾车,却是准备拜访临沂县之县丞,此等被封之府邸转售,还是得县丞亲自点头方可,而目前县令因为县尉之事弄得焦头烂额,恐怕此刻也没有心情相助祢衡,还是找县丞为善。 而此刻,张勋却是连夜返回了张家,他的此番行出都是十分的隐秘,几乎没有让甚么人看到,而他刚刚回归张家,便立刻被张太公唤了过去,张太公吃着茶,微微颤颤的,可双眼之中却满是精光,张勋与其独处在私室,张太公看着张勋,询问道:“可曾将传之与良师首面?” 张勋点了点头,言语道:“此是自然,在冀州之地,各帅已始收缩声势,大贤良师之言,祢衡此子,定要收为己用!定将派人已为笼络!” 张太公点了点头,又问道:“可知是派何人前往?”,张勋无奈的说道:“祢郎乃世家子,若派寒门文士,无有亲近之机,良师曰,可派大侠前往,须父相助...”,听到此话,张太公有些明悟了,目前大贤良师帐下并没有世家文士,若排出寒门士子,顶多是与祢衡见面,或成为友,这显然是不够的。 若派大侠,再由自己从中游走,使得成为祢衡武艺之教导,有着师徒之名,当可以此名压之,即不能收之为己用,亦不让其日后为敌!他们主要的目的便是拉拢各地之豪杰,若论青州名士之翘楚,莫过于高密郑公与北海孔融,然此二人是万不可为之用的,而祢衡,既有日后青州豪杰之袖的名号,身后又有一群能力不浅之青州名士集团,羽翼未成,为收拢之选最适。 ps:感谢碧落黄泉教主,tianyan00001,小米草,阿星,无棣匿詹,流行情磬等兄弟们的支持。 另外,看到些负面评论,真的很令老羊丧气,说注视是凑字数的,敢问老羊收了你多少钱?这是免费章节啊,还有看都没有看懂就说甚么主角不可能称霸天下的,主角甚么时候说了要称霸天下?还有看了些起点yy历史小说就来胡乱找历史错误的,还有说本书是崇韩的,老羊都不知道汉末跟棒子有半毛钱的关系么,起点三国类的书无数,大可去看那种四处寻找名人,发明挣钱,丝毫不顾任何汉朝礼法正史的书,不喜不必说出口,默默关掉吧,太影响心情了。 第0049章 惊马之谋 在傍晚,县丞刚刚回府的时候,祢衡便已经赶到了,开门的小厮丝毫不敢触怒祢衡,口口声声叫着小君,甚至都没有问县丞的意见,便直接让祢衡进府之中,这倒是让刚刚更了便衣的县丞弄得手忙脚乱,以祢衡如前的声望,恐怕随意做些甚么,都会在临沂之中传播出去,县丞要是想在这些佳话之中留下好些的声望,就不能不做好形式上的准备。 “望小君多等片刻,县丞稍刻便可迎接!”小厮在客房之中给祢衡上了些茶水,笑着说道。 祢衡却是有些疑惑,对方之中的家奴都如此客气的将自己迎到客房之中,可对方却迟迟不露面,硬是让自己在此处等待,却是不知何意,吃着那黏糊糊的茶,等到祢衡都有了些怒意,县丞方才缓缓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正装,祢衡与其互相拜见,两人面向而坐,刚刚坐下,祢衡便有些不满的问道。 “不知君忙于何事?如此之急也?” 县丞笑了笑,有些严肃的言语道:“小君乃临沂之希夷,次代之冠,未及弱冠之龄便以勇气才识闻与望郡,小君拜见,吾又怎可以便衣相迎,吾不仅为临沂之县丞,亦为士子之先教,岂可数以恶范与小君?” 祢衡并不是蠢人,一听便明白了,这县丞还真是会说话,这么一番言论,把自己夸了一遍,又说自己必须要做好模范,穿上正装才肯面见祢衡这样的未来希望,主要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刷声望罢了,如今的祢衡正处于青州瞩目之状态下,这些年轻未迟,有建功立业之心的士子们自然都是希望能沿着祢衡继续向上走。 祢衡也便顺水推舟的行了礼,县丞这颇有兴致的与祢衡聊着,先是一些礼仪之上的寒暄,其后,祢衡方才表露了目的,他拱手言语道:“衡此番前来,却是欲购查封之曹犯府邸,临沂多才俊,却未有供士子交学论文之邸,衡若可建一处府楼,以待天下士子豪客,不知县丞何以教我?” “若是要新建学府不成?”县丞瞪大眼睛问道,祢衡吓得连忙摇了摇头,这所谓的学府就是大型的私学,自己都没有完成学业,建甚么私学,他想了片刻,说道:“乃是休闲之处,不可妄谈私学!”,县丞眯着眼睛,想了许久,目前的年轻士子们,都是以相互拜访,求学的方式来互相交流学问,娱乐休闲的。 若是祢衡真可建立一处士子们心喜之处,他能获取的利益也是充足的,自己的政绩自然也会提升,县丞暗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待得曹犯之事已定,吾可拜与县令,此事可成矣!”,祢衡自然就不会觉得事情如此便成了,县丞即使以同意,想必也要召集门客商讨一番,关键还得看此次自己抓捕曹犯之后能获得如何赏赐,若真正进入上层之视线,想必此事方可成。 即将入夜,祢衡也没有继续打扰县丞,便吩咐家奴驾车告退了。 回归祢府,祢衡在寝室之中,构思着自己的想法,这座酒楼,服务对象自然是那些士子游侠,但这两类人却是不能放在一起的,或可分成两府,游侠之处重武,士子之处重文,可摆放些书籍手抄之列放于士子所处府邸之中,大可引来无数寒门士子,至于收费,便直接收取门费便可,此费不可太高,寒门士子生计未良。 在祢衡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张家之中却是来了贵客,张太公却将此人隐藏起来,尚未有任何动作,直到张世平从外地赶回,张太公才接见了他,使他前往祢府,而这一日,祢衡正在静静等待着曹犯之事终结,未曾等到州牧使人,却是等到了舅父张世平,阿苓告诉他张世平前来的时候,祢衡还尚未更衣。 在阿苓手忙脚乱的给他更衣之中,他方才体会到了当日县丞的感受,祢衡出门拜见,张世平带着那些日与祢衡相处的那些好手们便赶来了,祢衡朝着张世平拱了拱手,言语道:“衡拜见舅父大人!”,张世平连忙回礼,祢衡却是看到了张世平那略有些躲闪的样子,这与之前豪迈的他实在是不相符。 而他身后的那数个好手,也是朝着祢衡行了行礼,这些张家费尽心思培养出的好手们,却是对祢衡透露着亲近,张世平在名义上还是为了探访祢衡,是为了关照祢家而来的,自然是要入府寒暄许久,听到张世平前来,张氏也出门,接近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不过,在祢衡看来,这位舅父与母亲之间的感情似乎要比张勋深的多。 在闲聊了数久之后,张世平方才言语道:“此番外出,却是购得名马一匹,颈浅,色深,极似名驹盗骊,家父有意赐与衡儿,却是请衡儿与张家一聚!”,拥有【驭马之术】的祢衡自然是懂马的,要是能获得这样的好马,自然是好事,不过,祢衡却总是觉得张世平这些话都不是出自自己之嘴,就好像是背出了这些言语。 不若,长辈有心赐马,自己总不能出言相拒,张家总不会害了自己,看来的确是该跟着张世平走一趟,就看看其有何打算,张氏也没有反对,毕竟是祖君的言语,她也不敢拒绝,便让祢衡跟着张世平去张家一趟,怎么又不是好远的路程,跟着面色恍惚不安的张世平走出府邸,祢衡却是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在他们刚刚走出祢府之后,在祢府之外便有数个不起眼的游侠打扮的家伙们悄悄散去,走在路上,张世平却是一言未发,沉默着,面色忧愁,祢衡也知道对方不会跟自己多说甚么,也就没有去多问,在他们即将走出临沂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后方传来尖锐的叫声,“惊了马,惊了马,来人速避!” 祢衡一愣,看向身后,远处传来健马的嘶鸣与奔腾之声,周围的行人们畏惧的惊呼着,朝着周围迅速跑去,在街路之上有惊马,这就相当与后世有个油门方向盘都坏掉了的跑车在街道之上行驶,听着那剧烈的马蹄声,张世平脸色却未有吃惊之色,祢衡却是有些明白这事与张家有些关联,自己目前还不知道张家欲何为,最好还是不动以待。 而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员穿着游侠短衣,佩着短剑,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却是偷偷看着祢衡,笑了笑,快步朝着惊马疯狂前进的街路之上小跑了过去,这便是他们的目的,故意纵马,再由这位游侠亲自制服,给祢衡展示他强横的武艺勇气,再让张世平请他同行,最后到了张家,张太公便会以那匹骏马为代价,请这位游侠教与祢衡武艺,让祢衡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而到了那个时候,有了师徒名分,哪怕是祢衡有心躲避,也摆脱不了己身之上的黄巾刻印了。 ps:老羊给母亲过生日,耽误了昨日的更新,希望兄弟们不要介意,反正老羊是不会太监的,参加了征文活动,就定要拿个名次,希望兄弟们多多支持,老羊在此拜谢。 第0050章 祢衡之威 他们却不知,此刻的祢衡早已看出了破绽,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谋划的是甚么,不过,对方唯一做错的便是派遣张世平而不是张勋,张世平在之前便被自己看的透彻,今天的他,处处都透露出不对劲,而那些好手们,也有些不自然的躲开祢衡的注视,那就好像背叛了自家好友之后又不敢与之对视一般,祢衡的右手缓缓放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之上。 这张家莫不是要害自己?祢衡因为之前张世平的言语与张太公冲突便已经察觉到了张家的不对劲,会不会是张家为了铲除自己这样的知情者,才有了如此的谋划,而这蹩脚的表演,也像极了张勋的水平,而马主的模样更是让祢衡觉得不对,那人也不骑马追赶,也未有担忧之色,这样的交通事故,要是发生甚么意外,那可是要判他个死罪的! 而他只是在健马身后惊呼步行追赶,就好像是赶着马前进一般,呵呵,祢衡心里冷笑着,这样的伎俩,还真的是小瞧了吾,祢衡突然间用手中之鞭狠狠抽了马臀一下,健马嘶鸣着,朝着惊马的方向迅速冲了过去,而此刻,张世平与那些好手们脸上才出现了担忧之色,张世平更是惊呼着,迅速追了出去! 祢衡疯狂的驾着马,躲过路上的行人,朝着惊马的方向飞奔而去,而那位被安排妥当的汉子更是目瞪口呆,这是甚么情况?只见祢衡在两匹健马即将撞上的那一刻,猛地从腰间拔出了长剑,俯身侧趴在健马之上,手中长剑从下往上猛地一挑,这一剑,却是用尽了祢衡全部的力量,在那么一刻,长剑迅速的砍过了健马的脖颈! 那马的长颈直接被砍断,鲜血飞溅,马头飞了出去,而马身继续朝着前方狠狠冲了过去,直到与张世平之马撞在一起,连张世平都从马背之上飞了出去,两匹健马方才倒在了地面上,祢衡勒住马,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有些不屑的看着远处目瞪口呆的马主,那几员好手迅速将倒在地面上的张世平扶了起来。 张世平被撞的头颅也已经出了血,周围的百姓游侠们皆惊叹的看着祢衡,显然,已经有人认出了祢衡,人群之中顿时掀起了一片浪潮,就连那汉子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低声言语道:“此等稚童,其之未来,深不可测,若为吾教而用,乃大福!”,而马主看到精心策划的一切都被打断,心里显然也是有了怒气。 他本也是冀州所派之人,此次目的便是要将那人安排至祢衡之旁,因此连自己所骑之好马都献上,那人与自己好马相熟,若要安稳健马也是不难,谁知这马就这样被祢衡一剑杀死,心里的怨气几乎使他发狂,他说道:“不过是惊了马,又未伤及无辜,其何罪也?何必杀之?” 祢衡冷冷看着他,言语道:“马无罪,可汝却有大罪,纵马行凶,害吾舅父,既养马何不照看,若是伤及了百姓,汝之贱命,何以偿之???臧获!!!”,这话说的那马主愤怒的险些跳了起来,“竖子!”马主涨红脸大骂! 祢衡断定周围定有其同伴,眼神阴冷的看着面前之人,左手之鞭狠狠朝着对方落下,“啪!”,祢衡如今的力量何其大也,这一鞭子落在对方的脸上,顿时抽的他皮开肉绽,浑身颤抖着,摇晃了数下,便要倒地,“臧获!纵马行凶,伤及吾舅父,还敢再在此狂吠!吾且替舅父要了你这贱命!!” 祢衡顺势高高举起了长剑,这动作却是惹得马主畏惧的脚软,这货是得了失心疯??说了句竖子便要砍杀自己??真当这大汉律法乃摆设不成??“不可!!”,喊这句却是那张世平,张世平在一瞬间,甚至是连头破都忘记了,瞪大眼睛推开周围的好手们便冲了过去,他可记得昨晚父亲对于此人的敬重,若是此人死在这里,那可无法想像!!! “不可!!”又有一人发出此语,祢衡看去,那是一游侠打扮的强壮男子,块块隆起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极为强悍,此刻他大叫着,跳到了马主面前,护住了马主,看到这汉子的模样,不知为何,祢衡心里却是兴起了警惕感,这家伙不好对付,他开口言语道:“此人无意之间惊了马,伤了人,是其之过,然因此取其性命,非君子所为也!” “正是,小君不可为了此事而杀人,此乃自毁前程之举也!”周围又有几个士子们附和道。 “若小君要取其性命,可交与吾等,定教此子见不得明日天明!”又有几个游侠大喝道,他们很轻易就看出这家伙不是本地人,这个时代的排外意识非常强烈,从外地赶来,还敢在临沂纵马,这些无法无天的游侠们自然不介意在临沂扬名一次。 祢衡朝着周围拜了拜,又下马看了看张世平的伤势,张世平紧紧握住了祢衡的双手,胸腔之内的心脏却是在狂跳,而此刻,外面已经有更卒前来,带头的那人正是之前的王贼曹,王贼曹与祢衡也算是相熟了,他朝着祢衡拱手行礼,祢衡回礼,他笑了笑说道:“此番幸有小君于此,小君可谓临沂之幸也!” “王贼曹过誉,此等恶劣之事,望贼曹恶惩!”听到祢衡这么说,那汉子与张世平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而王贼曹点了点头,他最近却是过的十分不错,因为祢衡的缘故,之前在临沂之中博取了好名声,又因为曹奕事件,目前县尉的位置极有可能会落在他的身上,对于祢衡,他是越看越欢喜,这么一些要求,他自然是可以做到的。 他挥了挥手,便有几个更卒直接抓捕了马主,在祢衡面前,马主甚至都不敢言语祢衡当街抽他,或是言语要杀他,而张世平心里慌乱,却也无可奈何,看到马主被带走,祢衡方才上了马,看都不看那汉子一眼,看着张世平问道:“舅父,可还要去张家?”,张世平点了点头,他看着那汉子,却是有些尴尬了。 他想了片刻,方才言语道:“吾看此君相貌,非中人之姿,不若与吾并往张家?张家或有些琐事需君助之!”。 那汉子也是愣住了,这算甚么事,本来应该是自己空手制服惊马,此人再邀自己一行,自己便可装出一副高傲游侠模样,县拒绝一番,再与之同行,可目前又该如何行事?还看自己相貌非凡?自己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士子!可如果自己拒绝,岂不就坏了谋划?他无奈,强行厚着脸皮,点头言语道:“可。” 如今他的应可,不再是计划之中那武艺惊人,为人高傲大侠风范了,却是成了无业无尊之小贼!! ps:今日本是满课,奈何先秦史太繁琐,老羊硬是逃了课回寝写书,就凭这诚意,难道没有兄弟来打赏么? 第0051章 北海管亥 张世平缓缓骑上了马,那几位好手也是熟练的给张世平包扎好了伤口,这些好手平日都是跟着张世平在几处较为混乱之地贩卖马匹,虽说如今乃是太平之世,可道路之上的游侠蒙着脸便可以成为盗匪之徒,这些好手都是精通此些事务的,而那汉子原本是该骑着那惊马前往张家的,此刻却只能与好手共骑,实在尴尬至极。 一路上,张世平屡次想要让祢衡注意到这位壮汉,无奈,祢衡作出一副高傲不屑的模样,根本没有理会,让那汉子倒是积了满肚子的怨气,自家在青州之地还未曾受到过如此待遇!如此过了许久,方才到达了张家,看着远处早已聚齐欢迎的张家子弟们,祢衡无奈的下马,自己每次来到张家都弄得跟州牧巡视一样,让人无奈。 在一番互相拜见之后,张世平方才领着祢衡与那汉子来到了祖君之处,祖君似乎早有准备,笑眯眯的与祢衡相见,可是他在看到张世平的伤势之后,却是愣住了,不过,他也暂时没有多问,看向了那汉子,有些诧异的问道:“颇有大侠之风,此何人也?”。 张世平呆愣了片刻,方才有些恍惚的说道:“乃道路所遇,见其相貌非凡,便请之与张家一叙.....” “相貌非凡.....”张太公瞪大眼睛喃喃道,这剧本不太对啊,不是见其勇力非凡,当街驯服烈马,故而请之麽?相貌非凡是甚么???看到张太公这幅表情,祢衡却是险些笑了出来,而那壮汉,却是有些傲气的拱了拱手,言语道:“吾乃管姓,名亥,字子展,出身北海之东。” “管..管亥....”祢衡却是瞪大了眼睛,在这一刻,他已经是确认了张家,起码是张太公与黄巾是有着牵连的,即使自己对于正史再不熟悉,也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个演义之中被似乎是被关羽所斩杀的黄巾军大将,颇有威名,甚至逼得北海国相孔融也只能派人求援,如此黄巾悍将,莫名出现在此处,看来张家在黄巾之中的地位还不低! “原是大侠管子展至此,老朽有礼了!”张太公缓缓起身,管亥又怎么会让张太公对着自己行礼,连忙口称不敢,让张太公坐下,管亥有些得意的看着祢衡,管亥此刻乃是青州之地威名赫赫的大侠,为他缘故,连青州周围水贼亦不敢靠近北海,他所想到的,自然便是祢衡为他名气所振,而俯身行礼。 可惜,知晓了他身份的祢衡又怎么可能会敬重他,祢衡冷笑着言语道:“大侠者何其多也,前些日刚刚斩下大侠楼异之首级,今日却又多出一颗。”,听到这话,祢衡预料之中的管亥暴怒却是没有发生,他不过笑了笑,点头附和道:“古今大侠何其多,却然未闻被士子出言辱者,吾算先例也。” “何谓侠也?持剑十人敌也,若横行与田野,下不应民之情,上不报国之恩,何敬之有?”祢衡冷冷言语道,这话语却在管亥和张太公听起来极为的刺耳,管亥皱起眉头言语道:“若国行暴政,如那暴秦,和恩何言?何以报之?”,这话却是变相透露心意了,说起来,汉初的税务制度还是十分利民的。 那个时代,天子架牛车,崩后薄葬,可谓是民生最善之时,经数代帝王之恩泽,百姓富饶,国泰民安,民心向汉,闻天子至而老朽拄杖拜见,乃心悦而非敬畏,可在汉武之后,税务思想等各个方面,逐步开始加强,汉朝之初的惠民政策才渐渐衰落,至于西汉末年,民心背离,东汉也未有汉初之时的惠民政策,却没有说弄得民不聊生。 关键还是这天灾,天灾频繁,百姓方才流离失所,而东汉朝廷救治尚未即使,方才引起群民之怨,祢衡摇着头言语道:“失政者乃天子,并非大汉,政可变,策可革,唯国不可亡,所谓替天行道者,皆为私利也!若每逢天子失德,便可改朝换代,却不知日后千年,当立几朝几代!上报国恩,非天恩也!” 祢衡这句话,却是将那朕即国家的话语击打的粉碎,而那管亥,张太公,甚至是张世平都听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而瞪大了双眼,管亥回过神来,冷笑着说道:“依你看来,高祖除暴秦,也未正理也!”,祢衡摇了摇头,言语道:“秦新统诸国,诸国之民皆念故国,未曾视己为秦民,而视为亡国之奴,焉有不亡之礼?” “然今不同,上下一心,皆视大汉为天下正统,若可以民心而查天子,以检其德失,或可免民之苦,而国亦稳,民不受换朝之苦也!”祢衡所想的却是如此,为何中国的朝代更替如此之频繁,只要是遇到天灾或是天子膨胀昏庸,便定有改朝换代之事,若能恢复西周国人之制,或可避免如此情况,当然,有些事情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之中如此简单。 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势,又如何行驶自己预想之中的政策?那就必须要成大臣了,而有甚么办法让自己的政策不受天子的反驳,那就只能成为一个权臣了,似乎就跟那西汉末年的王莽一般,托古改制,却成为权臣,为世代后人所唾弃丑化,祢衡低头沉思着,却没有想过面前这三位所受到的震撼。 监察天子?合着这位祢家少主的心比自等都要大,张太公没有再与祢衡谈论此类的问题,便转头看着管亥,轻笑着言语道:“久闻管君大名,今日得见,吾这祖孙,自幼桀骜,欲害其着不可数,不知管君可能教其搏击之术,使吾不必为其安生而忧?” 祢衡瞪大眼睛,原来是此等打算,这个时代的师徒,不像后世那么浅薄,若是真的让这位日后的黄巾悍将教导自己,只怕他围攻北海,逼迫孔融之时,就是自己人头被送去京都之日,连坐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假若祢衡举报管亥,即使管亥是有着反意,也绝不会有人言其大义灭公,反而将他视为欺师灭祖之辈! 这就是如此一个奇怪的朝代,甚至在汉律之中提到,为自己长辈遮挡罪行不以犯罪处置!在数代天子不断的教导孝道之后,汉末也就形成了如此畸形的道德规范。 注1:汉律之中明确规定,为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长辈遮挡罪行是无罪行为,而在后汉时期,这已经变成了为自己好友,为自己师傅,甚至为自己敬仰之人遮挡罪行都无罪的社会法则,甚至有游侠杀人之后,立刻有世家豪族为其遮挡罪行,更卒不敢搜查,而等到大赦天下,这些罪犯都可以大摇大摆的出来。 注2:管亥不仅见与演义,在正史之中,也是青州黄巾的最重要头目。 ps:感谢碧落黄泉教主,微星星,帝皇血祭,青螭,千古第一牛人,万江林,牛牛先生,ex灭煞,一笑之间,流浪的小猫等兄弟们的支持。 三月绝对是老羊最畏惧的月份了,月初,女友生日,掏空腰包,月末,母亲生日,掏空下月生活费,这月底了,是好兄弟的生日,掏空五月的生活费,唉,还好四月是老羊的生日,应该可以挣回一点成本,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吃泡面,抽四块五的哈德门的日子了。 第0052章 需为上客 而祢衡却没有反抗的余地,身为稚童的自己,对于长辈所做的决定,是没有办法去表达自己的抗议的,而管亥却点了点头,却是发现祢衡的奇异之处,他心里想要将祢衡引以为鹰犬的念头便愈加强烈,有些得意的看着祢衡,看你如何反对,纵然再不情不愿 ,亦不是要在长辈之前低头? 管亥抬起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却是辜负了老丈好意,奈何学者无心,无可教也!”,这却是逼迫祢衡主动开口拜师,而张太公看着一动不动的祢衡,有些憔悴的咳了咳,祢衡心里沉思着,这事自己绝无可能去答应,若是应了,后果是自己所可预料的,但若是张太公以长辈之姿相逼,自己又有何法可解? 祢衡想了片刻,面容突然变得极为忧伤,他有些无奈的拱手说道:“衡却是无法接受祖君之好意了。”,听到这话,张太公没有说话,摇头说着无碍,管亥冷笑着说道:“如此不孝之徒,吾却也是不教。” “非也!”祢衡摇了摇头,有些忧伤的言语道:“昔日严君逝世之日,曾替吾拜二师,一乃教授儒家典义,教我好文,又一乃传授强身之术,修得杀人术,我亦不敢违背严君之遗训,无日不敢不习,故而有今日之薄名。” “已故,父命不敢违背,不敢有师而从学他人也。”祢衡说的十分严肃,不过这自然是他现编而成的,单纯不想被黄巾席卷进去而已,可是这话被张太公和管亥听着,却是不一样了,祢衡的表现惊人,不单是文,在武略之上,更是能斩首楼异,更有不少戴冠而立之人被其抽挞,却无可还手,若自幼便有名师教导,有此武艺倒也说得过去。 一时间,管亥与张太公却沉默了,他们却是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以逝世的祢仲平来压张太公,还真的是可以,张太公也没有办法去破坏遗训,“便是如此,汝之处境也相当危急,不若以管君尊为门客,若可,便也为祢家一幸事!”,张太公说这话甚至都没有去问管亥之看法,想来只要能将管亥放置在祢衡身边他便知足了。 管亥也没有说话,身为被大贤良师所看重的良将,他知道青州之中本地士子集团的重要性,若是能以祢衡来掌控这些本地士子集团,他们在青州之地将有大作为,甚至将来若要起事,可将祢衡立为青州之主,以获青州之民心,那时刻,自然不会再想祢衡是否愿意,被掐着脖子起义的傀儡首领多的是。 就连西凉之中的那些羌族,在一些时刻,也会选择奉本地名士为主,借以安定所占区域之民,此些名士在百姓心里自然都是正义的代表,他们站在哪一方,更能决定战争之中民心所向之处,显然,张太公他们目前打的便是如此主意,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士,他们自然是无法掌控的,可是祢衡,身为稚童,却足以看出必成大器,便是青州之中最适合的人选。 “管君者,青州大侠也,我弥家又胆敢招为门客?若教其做些洁地更衣之事,想必辱了管君之脸面。”,听到祢衡带着讽刺口味的话语,管亥却是找不出话来,难道要他开口承认,自己可以做任何下贱之事么?在如此注重尊严的时代,又有何人胆敢如此言语?张太公却是笑着言道:“利斧安可用于朽木?此等大侠,自然是以礼而敬之,阿衡可向其告罪。” “望君见谅,未尝觉君乃是利斧,此为我之错,向君告罪。”祢衡随意的拱起手,有些淡然的告罪道。 可这告罪在管亥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此子话语之中,尽是刀剑,刺的人体无完肤,祢衡的话语,管亥发现自己都没有办法接话了,这样的告罪,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以对,看到祢衡轻轻一言便使自己前功尽弃,张太公笑着碰了碰祢衡的肩头,有些宠爱般的言语道:“我便替你收管君为门上客,你须敬之为上,他可伴你左右,使行正道。” 这已经是命令般的语气了,容不得祢衡再出言反对了,想要通过这么一介武夫来控制自己,也太小看了自己,祢衡冷笑着,却是拱了拱手表示同意,管亥就以这种强势而难看的姿势被塞进了祢衡身边,张太公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对着张世平吩咐道:“可领其拜汝大兄。” 张世平领着管亥与祢衡便走了出来,张勋早就等着了,微笑着跟管亥相见,祢衡却是一眼便看出二人乃是相熟的,他不知道张太公所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可他说张勋不成才这句话想必一定是真的,那装模作样的姿势让祢衡看着都有些不屑,张勋挥了挥手,远处便有家奴牵来一健马。 那马浅色毛皮,身躯高大,有些烦闷躁动不安的晃着头,一眼便可看出,此乃良马,即使算不上那种足以留名青史的名马,也算是千里难得一寻的良马,可此马见到管亥便立刻安静了,有些驯服的晃了晃头,祢衡立刻就看出,这马定然是管亥的爱马,所谓好马要赠给自己,不过是借口,若自己所想的无差,张勋定然要将此马给与管亥,其实不过是归还所物而已。 “管君之马壮矣,不知何地所得?”祢衡笑着问道。 “哈哈哈,好马难得,此乃北...”管亥得意之中刚刚说了两句,便立刻闭嘴,有些诧异的看着祢衡,却是不知祢衡如何所知的,祢衡冷笑着,若不是自己曾经获取过关于马匹的专长,或许自己还真看不出来,不过,此刻自己毫不留情的点破,想必这些家伙也不会再花时间磨蹭,尽快离开张家,自己所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果然,经过祢衡这么询问之后,张勋那些台词也便说不出口了,管亥也未曾说甚么,直接将马递给管亥,管亥有些无奈的牵过马,祢衡都没有再看那马一眼,马是好马,奈何再好也是他人之物,不足以喜之羡之,如此忙活了许久之后,祢衡方才离开了张家,与到来之时不同,回去之时,他身边却是带着了管亥。 张家派出小厮为祢衡驾车,祢衡对着小厮吩咐道:“可往王贼曹之府邸行矣。”,身为驾车奴仆,小厮也没有资格问祢衡为何要前往王贼曹府邸,既然祢衡开口,他也就只能照办,而管亥则是骑着马快步跟在其后,胯下健马有些活泼的在马车周围来回奔波,若是全力奔跑,想必祢衡是望不得其背的。 ps:最近有些忙碌,因为学院之中有活动,需要老羊编写剧本,各位不要催更啊,要是写无脑穿越文,那好写,可是如果要纯古风的,那还真的挺难的,写一章都要看无数书籍资料,再修改文笔,忙上两个多小时才赶出一章,希望体谅一下老羊,在此谢过所有支持老羊的兄弟们了。 第0053章 初次博弈 小厮驾着马车,快速的赶往王贼曹的府邸,这小厮也是地道的临沂人,否则也不能如此迅速的找到王贼曹之府邸,到了地,小厮便立刻停了车,打开了车帘,想要扶着祢衡下车,祢衡挥了挥手,他又不是甚么体弱年衰的老头,不需要他人扶持行事,管亥早就在一边下了马,牵着马跟在了祢衡的身后,倒是真的有了些门客的意思。 如此傍晚,王贼曹已经是更了衣在书房休息闲读,而听到祢衡拜访之后,却是连衣服都没有穿整齐便走了出去,当祢衡吩咐小厮将马车停在院内,又让王家奴仆牵过管亥之马后,便迎面遇到了亵衣赶来的王贼曹,王贼曹拱手笑着说道:“贤弟,为兄不知汝突然拜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何敢当贤弟之称,不称子便过誉也。”祢衡也是较为客气的说道,这说明他还未成长到够格的狂士,若是日后的祢衡,无论对方有多么年老,只要敢说一句贤弟,估计都会被他喷的抬不起头来,只是目前的祢衡并未达到那个水平,或许是腹内才华不足以自傲至此,王贼曹笑了笑,言语道:“何须如此?吾却也刚至立冠,若以叔侄相称,至于礼法与何地?” 两人客气了片刻,王贼曹方才引祢衡来到了书房之内,而管亥甚至都没有资格一同入内,却是挺身守在了门外,王贼曹与祢衡面向跪坐,寒暄了几句,祢衡方才缓缓说出了自己来此之目的,祢衡看了看周围,俯身低语道:“却不知百日纵马行凶之人如何处置?”,王贼曹愣了片刻,方才说道:“此乃小罪耳,不至于县衙问罪,再过几日便可放了。” “衡有一事相求,望贼曹助我。”祢衡拱手说道。 “何事?” “烦劳贼曹多关押此人片刻,一旬之后再放,不知可否?”祢衡双眼释放着精光说道,王贼曹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此乃小事,却不知贤弟何以为此?”,祢衡叹声言语道:“君或知,祢家人丁不往之前,而外家强势,舅父张勋,有意吞并祢家家业,故安排今日之事,预遣人至于我腹内,我百般阻挠,却也无可奈何,人已近我,只是,我欲知晓若那人迟迟不归,又有几人欲要救之,如此可知舅父之究竟。” 祢衡却是直接把一切都安放在了张勋的头上,也说明了这门客不是自己找的,而是张旭安排在自己身边之人,另外,将自己想要找出临沂之中的黄巾势力说成了张勋之势力,却是不再引人注目,而王贼曹听完之后,果然是气的脸色张红,他也是世家出身,发生如此之事,他又如何能够容忍,他坚毅而愤慨的点了点头,祢衡暗喜,看来那位仁兄接下来的牢狱生活一定不会太好过。 而两人一直聊到了几个时辰之后,王贼曹亲自送了祢衡出来,看到门口一动不动的等了数个时辰的管亥,脸色却是十分难看,有些示威般的言语道:“祢家人丁不显,却未尝没落,若其有何事,我便弃了这官印,行那曹卜已之事!”,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不过这王贼曹心里对于张家的威胁,却被管亥很轻松的认为了是对于自己这股势力的威胁。 他没有说话,只是跟在了祢衡的身边,祢衡与王贼曹再三告别,方才离开了这临沂,离开临沂之后,管亥才缓缓骑着与马车同行,开口问道:“不知王贼曹何以恶我?”,他似乎是担心自家的谋划是不是被官府看出了甚么异样,祢衡知晓他的心思,冷笑着说道:“全因你与那马夫乃近人也。” “那马夫已诉你与张家之谋划,故纵马,由你来擒,却不知管君之名声是否都如此所得?”,祢衡挖苦的说道,管亥没有说话,再次问道:“那人却要何日放出?”,祢衡狂笑了片刻,方才冷冷说道:“放之?纵马行凶不算,又与牢狱之中谩骂辱及贼曹高堂,只怕却是见不得天日了,或暗自死于牢狱也未尝不定。”,听到祢衡的话,管亥却是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 虽然他心里不愿意相信事情是这样的,可是刚才王贼曹的态度,以及祢衡的一口道破,都让他心里产生了动摇,那人从矩鹿赶来的,若是出了事,那还了得?管亥深深的呼吸着,却不知该如何,而在此刻,祢衡却是一声不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看有多少鱼儿上钩,黄巾日后必反,若是能以此得知临沂之中他们有多少人手,想必日后自己布置起来也会容易很多。 当晚回归祢家,管亥却是与那些家奴们一同休息的,因为祢衡的示意,祢衡家奴们对于管亥也是极为冷漠,几乎就是另类的敌视,祢衡心里想着管亥与一众人马在今晚都会如何的徘徊难眠,便欣喜的入了梦,没有甚么比自家敌人难过要让人更为开心的了。 而当夜,管亥便趁着夜色偷出了祢家,那人之事,他必须要让大家知晓,否则一切责任都将落与他之头顶,他此番前来,乃是为了立功,不是为了戴罪,晚上却是有着更卒四处巡逻,汉朝之夜禁宵,乃是严禁外出的,若是被抓捕,便是大罪,不过管亥身手不凡,在夜色之中快速的穿插而过,却也是躲过了无数的更卒,原先还没有如此之严厉,在曹奕之事发后,临沂之内方才变成如此模样。 此番,他却是要找临沂之中一位同道,此人身居要位,久归于大贤良师门下,如今便是对方的效力之时,此时,急需此人前去探查虚实,若为实,自己便领几员好手救出便可,若为虚,那些好手也不必再露出马脚,在夜色之中,倒也看不出那是何家府邸,只见管亥轻手轻脚的来到府邸之前,有着节奏的敲打着侧门,那声时轻时重,而敲打了片刻,便立刻钻出一人,领着管亥入内。 此夜,注定是个不安分的月夜,不知多少谋划正在夜色之中悄悄安排,又有何等大事,即将发生,日后拉开乱世序幕之前的第一场博弈,悄悄在临沂之中展开了。 ps:回答几个问题,老羊的确是大学生,还是就读历史专业的大学生,不过专业方向不是中古史,走的是研究古文献文字的道路,另外,更新虽然不多,但是会很稳定,毕竟还在读书,放假的时候或许可多更些,还望各位读者兄弟们见谅,若是看的开心,希望能够收藏一下,也不求打赏推荐票,收藏一下日后还能再次打开就是对老羊最大的肯定了。 第0054章 当可拒之 第二日清晨,阿苓刚刚叫醒了祢衡,便立刻有家奴偷偷告之祢衡昨晚管亥夜出的事情,祢衡点了点头便挥手让家奴出去,阿苓给祢衡更了衣,又替他整理寝屋,祢衡对这一切早已熟悉,便慢悠悠的赶到了张氏寝屋,张氏早已摆好了吃食,虽然按照礼仪来说是不该在此用食的,不过祢家目前也就剩下母子二人,那些世家礼仪也可以废止稍刻。 食不言,寝不语,吃食的时候,张氏并没有说话,只是温和的看着祢衡细嚼慢咽的吃完,等阿苓来收拾的时候,张氏方才缓缓说道:“我知你与大兄素来不善,可管君乃汝祖君所派,为人有勇气,又特来教导汝武艺,万不可怠之,可否?”,祢衡笑着点了点头,很多事情,还是别让张氏知道为好。 作为祢家唯一的男丁,烦恼事就让自己独自承担,让张氏当个安心当个太平世道的豪门主母也好,至于管亥,祢衡还是决定先不去触怒或赶走对方,首先,此人之武艺却是不凡,若是怒而生怨,自己未必能够拦住对方,其次,若是赶走了黄巾所派之人,不知下次对方又会有何等动作,是直接铲除自己还是令使他计,无论如何,都对自己十分不利。 最好还是将他留在身边,等自己拥有足够实力,尚可保卫祢家,再触犯黄巾也未尝不可,告别张氏,回到寝屋,刚刚拿起书籍准备读上片刻,管亥便已经找来了,祢衡慢条斯理的抬头言语道:“管君所来何事?”,管亥拱手说道:“却是为汝之性命所来。”,祢衡笑了笑,有些露骨的言语道:“或是管君欲取我之性命?” “不然,依小君之智,或知乱世将至矣,若不强之身,锻之武,获逝与乱世,何不趁太平以做其备?”,祢衡一愣,这家伙难道还真的想当自己的武艺之师?跟着管亥外出,便看到此刻的内院之中拜访了不少的锻炼器材,有些刀剑石锁,都是些强身之物,管亥并不是甚么好人,不过的确是位好老师,对于祢衡的教导也格外的认真。 祢衡也没有耍脾气,为了在乱世之中多些活命的机会,强身健体也是必要的,在管亥的指导下,祢衡开始练着,而他的表现,却也是吓了管亥一跳,轻轻松松的举起常人都难以举起的石锁,挥剑也是孔武有力,带着阵阵杀气,这哪里还像个未加冠的稚童?自然,在表现出非凡的体能之后,管亥所安排的锻炼也就加强了很多。 之后几日便一直在此等训练之中度过,祢衡也感觉到了自己对于身体力量的控制力显然的提高,而在这日,却是有另外一师,国渊突然来至,在赶来之前,他甚至都没有通告一声,当祢衡穿着粗布短衣,正在气喘吁吁挥剑收剑的时候,国渊便已经入了府内,祢衡一愣,连忙将长剑递给管亥,俯身行礼拜见。 许些日子未见,国渊看上去疲惫了许多,看到祢衡,国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看着腹内的物品,有些不喜的言语道:“或欲为游侠子,闻名与乡乎?”,这是**裸的讽刺了,而祢衡对于国渊也是敬重,对于这出自关心的讽刺并没有无知的去反驳,只是笑了笑,连忙请国渊入客屋,国渊看着木案之上摆放着的不少书籍,面色稍缓。 纵然许久未见,又发生了如此多事,二人都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国渊并未提之,而是直接从竹简之中拿出了几部书籍,二话不说,便直接开始教导,可怜的祢衡,甚至连短衣都未有更换,便跪坐而受教,这几部之中,有《汉律》与《汉书》甚至还有几部汉赋,国渊尽心的指导,又是直接传授到了半夜。 而早已习惯了跪坐的祢衡,也没有觉得疲惫,处于对名士潜藏在内心之中的敬重,管亥便直接守在了门外,并未有打扰之意,而传授完毕,祢衡行礼道谢之后,国渊方才有些感慨的言语道:“许些日子未曾相见,汝却是名声鹊起,在高密之中,也常有士子言之临沂祢衡,言语之中尽是些称赞。” “为国除贼乃是应当,却不可身陷险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务必记与心,若为一小贼而失了性命,又何以除国贼?”,听到国渊的言语,祢衡不由得在心里哀叹,直到现在,这些士子也只不过把宦官当作了最大的敌人,自己也不过是他们眼中未来能够对付宦官们的利器而已,可他们却不愿去想,若不是天子恩宠,那些半人又能兴起甚么风浪? 对于他们这些抱团的世家豪族集团心生忌惮的乃是天子,而那些阉人不过是天子家犬,未有天子授命,岂敢狂吠? 国渊继续言语道:“郑师与汝未曾相见,言语之中却不乏赞意,而最为欣赏者却为北海孔御史,如今他虽白衣归家,汝却可前往拜见,若能得此人之评语,有利而无害也。”,祢衡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后世褒贬不一的孔融,他早就想要去拜见了,不论后世他名望如何,在这个时代,他的名声还是非常大的。 不过跟自己所知道的不一样,他并不是甚么北海相,而是甚么侍御史,而且目前还托病回家,无官无职,或许是还未担任北海相,看来黄巾之乱暂时不会爆发,他可记得,黄巾之乱爆发的时候,孔融担任的却是北海国相,这些还能让祢衡心里稍安,看来若有时间,可取北海一趟。 “切记,无论庙堂之中有如何赏赐财物,汝毋须拒之,或是收矣,却不知福祸”国渊有些尴尬的说道,听到国渊如此面色,祢衡心里却是有些纳闷,为什么不能收取赏赐?拿了还会招来灾祸?自己可是正却钱呢,国渊看出了祢衡的不解,沉默了片刻,方才言语道:“天子心记苍生,而国库尚薄,因此好与财物,若取天子之财,势必遭宦官小人之嫉恨!” 虽然国渊这么说,可祢衡还是听出了实话,天子爱财,自己要是敢收了天子赏赐的财物,天子一定会嫉恨自己,祢衡有些哭笑不得,这国家都是你的,这些财富又算甚么呢?怪不得常有官宦贪收功臣之赏赐,甚至以此坏大事却未曾受到惩罚,原来是天子授意麽?怪不得阉人们连那些名显天下的大员们都敢去敲诈,有着天子作为后台,谁不敢呢? 刘秀怎么就留下个这样的子孙?祢衡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祢衡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国渊也就没有多说,这次案件绝非小事,庙堂之中定然要生风波,而对于祢衡这样的世家之未来,大员们恐怕是会称赞不决,而宦官却又会恶意诋毁,却不知天子之意又会如何,祢家乃小门小户,或不为天子所忌,祢衡之收获恐怕也不会太浅。 注1:孔融担任侍御史,而又托病回家是光合七年,而在之前也有几次的托病回家,而最后一 第0055章 如是贼子 连续两日,祢衡都在国渊的教导之中度过,直到国渊该离去,祢衡方才试探性的说出了想要新建聚贤楼的意图,这想法在汉朝算是独创的,本以为国渊会训斥自己一顿,却未想到国渊却极为赞叹祢衡的想法,在他这个传统的士子看来,若能开设聚齐士子们共商文政,倒也能将形如散沙的士子集团牢牢的凝聚在一起。 若是士子们齐心协力,又何惧当今阉犬? 听到了国渊的支持,祢衡才真正觉得事可成,若是倒是开张,有国渊领着青州名士们前来助威,想必在士子们之中的反响定然不小,而自己也将会名利双收,国渊离开了,就如他赶来一般,来的匆忙,而去的更是迅速,只剩下管亥这位不知怀藏着何等心思的武夫待在自己身旁。 而祢衡却已经开始准备财物,开始策划隔壁曹府的建设计划,这个时代的工匠大部分都是官匠,这些人自然是不能用于私事的,而幸好在民间也有些手艺不错的匠人,若是自己能以重金求之,建设区区一酒楼并不会太难,而祢衡也并非想要建甚么奢华大楼,只要在曹府原有的基础之上,稍微打点便可。 毕竟离乱世不远,唯有时间才是最为珍贵的财富,而时间却又过的极为迅速,转眼便已经到达了秋季,而今年却是个灾年,祢衡虽然没有外出,不过也能听到家奴们的私语,旱灾已经蝗灾,这蝗灾在古代是极为严重的灾情,再加上各地偶然发生的地动,人心惶惶,而百姓们几乎在收获之年颗粒无收。 四处都发出灾情急报与朝廷,有些世家也开始救济放粮,让祢衡感到有些心安的也是这个时代的世家起码有些贵族风范,在百姓贫苦的时候,并没有像后世明清时期的豪族那般聚粮敛财,反而是四处救济百姓,而在这个时候,又有太平道人四处行走救济群民,这些面相温和,口才优秀的道人们四处游走,却是获得了好大的名头。 在此时,祢衡行走在临沂之中,都能看到不少身穿道袍的太平道人在游走讲道,而周围往往有一批双眼炽热的百姓们在崇敬的听着,这让祢衡的心情变得格外烦躁,而不好的消息又传来,那牢狱之中的太平道人直接被放走了,据说是县令之命令,连王贼曹都不敢再有二话,这让祢衡更是心惊胆颤,这些人连县令都能驱使,还有甚么是做不到的呢? 坐在寝屋之中,祢衡无视了管亥要求的锻炼武艺,这些日子,对黄巾的忌惮让祢衡越来越不安,对于管亥的戒心也愈加严重,几乎不再言语,祢衡有些疲惫的扔下了手中的竹简,有些痛苦的按了按双额,看着屋外大叫道:“二郎,二郎!”,已经痊愈的二郎缓缓走了进来,他浑身皆是伤痕,不过行走却也无碍。 “少主,何事?” “我要前往县丞之府,尽快买下曹府,你可随之。” “可要驾车?” “尚未老亦,寸步之地,何须驾车?”祢衡有些烦躁的挥手说着,又在阿苓的侍候下更好了服饰,由二郎陪伴着便出了门,外面的百姓大多面露苦色,甚至有几员乞者跪与路边,见祢衡外出,那乞者纷纷遮面而退,却是因祢衡声望大振,乃临沂之贵人,这些人都是出于羞耻而不愿其乞之。 看到这些饿的无奈乞讨却依旧保留着最后尊严的乞者,祢衡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他却不能遣人前往送钱,那样只会打碎这些企图这些乞者企图挽留的最后尊严,会逼死他们,若是自己能稍微知晓些农业知识该多好,若是自己能够稍微让这些百姓们好过些,该有多好,这些可怜而又可敬的人,在再也活不下去的时候,所有人才会真正见识到他们的力量。 想着事情沉默着前进,却猛地有人挡在了祢衡的面前,祢衡一愣,抬头看了过去,却是一身穿道服的太平道人微笑着拦住了他的路,在他的身后,有不少的百姓跟随着,不过他们看到祢衡之后连忙行礼,口称小君,那道人没有行礼,依旧微笑着看向祢衡,祢衡心里格外的厌恶。 这家伙是看自己声望浩大,来说服自己的麽? 祢衡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目的,果然,那道人微笑着言语道:“却不知小君可知为何连年大灾?”,祢衡有些不善的看着这家伙,我没去找你麻烦,你还自己找上来了?祢衡有些不悦的问道:“听闻尔等之主张君无所不知,太平道人尽得起真传?” 听到祢衡不答反问,道人有些惊愕的回答道:“大贤良师并非吾等之主,乃师也,吾等不才,未得大贤良师之真传.....” “呵,吾随汝之见也,若以得之传,岂不知相遇而拜见之礼乎?”祢衡挖苦的说道。 却是直接将道人说的面色赤红,他这才行礼拜见,不料祢衡却根本就没有还礼,他冷笑着说道:“不知大贤良师对于旱灾有何指教?”,道人抬起头,有些傲然的言语道:“此乃天地异象也,盖苍天已无力执掌,黄天或可立而行也!”,祢衡不屑的问道:“张君是否已知天地异象?已达仙人之姿?” “不敢妄提仙人,却也非凡人之像也。”听到道人如此说,周围的那几个百姓都面露崇敬之色,可祢衡却突然狂笑起来,指着道人骂道:“那此人当贼子也!与孽畜无二!!” “汝!!汝怎敢侮吾之师!!!”道人面色顿时愤怒的涨红起来,险些卷起衣袖就要开打,而身后的百姓们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祢衡,窃窃私语,祢衡大声说道:“既已非是凡人,有通天之能,如今百姓疾苦,何不求天降雨,或是驱逐蝗灾,以结百姓之苦,只修己身,不想救济天下,此等自私自利之狗贼,吾不屑之!让道!” 祢衡直接一把推开道人,那道人在祢衡强横的力量之下翻到在地,指着祢衡却是不敢言语,而周围那些百姓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有些人甚至直接唾了地便转身离去,祢衡出了口恶气,跟自己在言语之上谈论,不喷的你几天几夜愤怒的睡不着觉,自己也就不号称是中国喷子之祖了,祢衡朝着县丞府邸走了过去,二郎看着道人冷笑着,又在他面前丢下了几块铜钱。 有些不屑的言语道:“若要骗财不必多说,这钱可拿去换张角之赏赐!” “啊!!”那道人惊呼了一声,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祢衡在前头称赞,这二郎跟自己学坏了,这举动在后世应该被称为神补刀啊。 而来到了县丞府邸之前,祢衡心里却是一跳,在县丞府邸之中来往者甚多,这些马车尽是不凡,奢侈有度,一看便知乃是富足之家,如此之多的富户赶来是为何?莫非都是看上了这曹府不成?原本心情不佳的祢衡双眼几乎喷出怒火,清了清嗓子,便朝着县丞府邸走了进去。 ps:感谢碧落黄泉教主,苏eason,ex..灭煞,菠萝多了蜜,千古第一牛人,帝皇血祭,起个名字真是好难,也许不懂我,超大号砖头等兄弟们的支持,看到好多人都说这种文风的书在起得按迟早死掉,老羊想着吧,起点之中偏于演义和胡说八道的三国文大多了,多个不同风格的也不是甚么坏事,死就死了吧,那次不是为了那么一小股粉丝写得?若是为了挣钱,日日夜夜写了几个月,拿两三百那还不如不挣呢,喜欢的留下看,不喜欢的可以去百度搜索三国小说,想来适合你们看的书铺天盖地的。 第0056章 氾胜之书 当祢衡走入县丞的府邸的时候,县丞家奴却是已经像在场人员们禀告祢衡到访,祢衡的突然造访显然让在座的富户们都紧张起来,县丞早已有意无意的透漏出了祢衡预要购买此府之言论,而作为唯一的世家子,祢衡显然是人群之中最具有竞争力的存在。 县丞微笑着带领数位富户迎接,每人脸上都透露出几乎与虚伪的笑容,这让祢衡心里感到十分的不适,甚至有些呕吐的冲动,在肥胖者不多的年代,就连这些富户也没有多么得肥胖,反倒是瘦小猥琐,有的身高只比祢衡高出些许。 这次面见县丞,不知为何,祢衡却是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有几分的疏远之意,全然没有上次的那么热情,可是这却完全让祢衡想不通,若是对方被金钱所收买,断然是不能在地区获得县丞之位的。 因为这个位子并不是能购买的,而担任者多为本地士子,都是些知名厚望之士,若轻易被人所收买,又如何能长期占据此位,可最近自己又常做些甚么,又如何会让县丞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虽然县丞态度有所变化,而却未曾有敌意,口称小君,又请之入内,周围的富户们也连忙拜见,祢衡却是捂住了鼻子,有些搞笑的坐在了最远处的坐席之上,看到祢衡此等姿势,县丞有些尴尬的问道:“敢问小君,我府可有何不妥之处?” “无碍,唯铜臭味甚也!”祢衡有些懒散的回答道。 听到祢衡如此无礼的回答,顿时有几个富户便气的险些跳了起来,此子何其毒舌?而县丞却似乎并不反感祢衡对于这些富户们的恶意,只是笑了笑,言语道:“诸君家资不薄,行事颇为仁义,可称义商也,小君又何以此辱之?” “大灾之年,只为争利,而不利民,此等臧货,岂敢当与君字?”祢衡冷冷说道,县丞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是转头看向富户们,祢衡不傻,一眼就看出了县丞那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却是不知他到底怀着何等意思,若是此人与自己不对付,自己又能不能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家伙,而此时,便有富户站了起来,指着祢衡大声呵斥道:“大灾之年,吾等亦受之,却不知尔等士子,又有几人欲学氾黄门编写利民之书?” 祢衡一愣,氾黄门不就是氾胜之麽?他本身不过是西汉时期一位普普通通的官员,然而他却著写了古代第一部综合农业书籍,甚至还有关于防灾救灾之类的内容,祢衡顿时站了起来,《氾胜之书》,这本书之中肯定有关于灾情问题的解决之法,可是此等书籍又能在何处寻而得之?孔融!这个人名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在孔府之中,藏书万卷,这类书籍也定然是有的,而此刻孔融也正好回到了自己老家,若是自己能拿到此书,再发动士子们抄之千篇万篇,递之与天下群吏,何不能救济灾民?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祢衡便再也坐不住了,当今对于灾情,为官为吏者却无能为力,他们虽然都知晓农业,却未有如此详细记载农业之书籍,若是能有此宝,有天下官吏再行此事,或可免去百姓之苦而去黄巾之灾祸也未尝不可,而想到这些的祢衡又如何能在这里坐得下,他站起身便朝着这位商人行了一礼,看到祢衡态度转变如此之迅速,那商人也吓了一跳,看着祢衡,却是呆愣。 祢衡说道:“汝乃吾一言之师也!”,说完,也不等这些人有何等反应,便立刻转身离开。 “此子欲何为?”有商人出口问道。 “莫不是欲寻天下名士,编写农书???”有商人惊呼道,而这一说,大家顿时都认同了,若是当今名士能编以农书,救济灾情,此为大善也,他们想了片刻,而刚才反驳祢衡的商人有些感慨的言语道:“此君乃大德者也。”,刚刚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这些商人们,心里却是突然对祢衡兴起了几分的敬佩,而又有人看着周围言语道:“小君大德之士,吾不与其争也。” 他说完便直接离去了,而几位商人也点了点头,各自离去,却是连与祢衡争夺曹府的想法都在祢衡的举动之中直接消散了,无论是作态还是真心,这个时代的人便是如此可爱,而可爱者却不见于史书,史书之中,唯有枭雄也记与其名,而为善者多被枭雄所噬,祢衡急急忙忙的走出府邸,二郎也是吓了一跳,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祢衡连忙说道:“回府,驾车,前往北海孔府!” 祢衡回祢府回的非常快,在路上几乎都跑着前进的,此事大可为也,一来能救济与民,二来或可使黄巾之乱趋弱,三来可获偌大声望,有益而无害之事,祢衡回到了府邸之后,二郎迅速驾车,而管亥没有多问却也跟了上去,让阿菱向张氏言语一声之后,祢衡便立刻上车前往了北海,二郎做准备也非常迅速,向名帖,口粮,辎重他都在很短时间内便准备完毕,祢衡带着管亥,二郎又领着四位家奴,踏上了前往北海国的路。 临沂与北海国之间的距离还是相当遥远的,同属一州却也非短时便可到达,而幸好路之中也有些可留宿的驿站,这些都是供行客所住宿之处,而入内却要名帖与名剌,这便是严格的户籍制度所带来的趋势,而本属于被推翻的暴秦的多种制度都被他的推翻者大汉丝毫不动的继承了下来,这户籍制度便是其中之一,在秦因为众多亡国之民而无法完全施行之法,在此时却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路途之上倒也没有灾年之中尸体连天的景象,毕竟政权依旧存在,即使存在流民,被安抚救济者甚多,不必外出寻找活路,若是在他乡,失去了那原先该有的救济,才是真正的求死之路,不过,那路之旁荒芜的天地,也能让人轻易的看出灾情的严重,若是祢衡所料不差,往后数年,或许都是此等情景,不然,他无法想象,那些老实本分朝着祢衡恭敬的行礼的百姓们为何将耕种的锄头变成杀人利器。 ps:四月是学校事情最多的时候,运动会都在四月,老羊生日也在四月,希望兄弟们能见谅,下个月开始,更新会多些,而这个月少些,不过不会断更,去网吧也会把该更新的更新出来,所以兄弟们可以放心,少了点,也短了点,以后争取一日三更来补偿,希望喜欢的兄弟们能多多支持。另外,有兄弟说老羊可以建立粉丝群,老羊本来就是有粉丝群的,有两个,一个是前本书的粉丝群,另一个是老羊公用的粉丝群,把群号说一下吧,472481119,想探讨剧情的可以进来聊聊,想搞事的就别进了。 第0057章 面见孔融 在数日之后,风尘仆仆的祢衡一行人方才赶到了北海国之中的孔融府宅之中,孔家作为先圣之家,在青州之地所拥有的宅院也是多不可数的,几乎在各个郡县都有孔家宅院,而目前孔融却是居住在北海国之内的宅院,盖因此处多好友,孔融平生并未有其他爱好,大爱的便是与好友饮酒作乐,而这样明目张胆的违反汉律,却也没有谁敢去处置。 敢处置的还未崛起,因此他也便自顾自乐的寻友饮酒作乐,而自幼声明大振的他,也受大汉士子敬重,许多人都以被奉为孔融之友而自傲,而祢衡却是刚刚踏进这北海国便发现了此处文化氛围的深厚,在街上任意流浪的游侠十分稀少,更多是头戴高冠的士子们,他们或是结伴而行,轻声交谈,颇有些后世高校之风。 或许是出于阶级归属感,对于这些北海士子们,祢衡并未感到有任何的陌生感,祢衡独自走在队伍最前列,幼小的年纪却穿着一身洁白色的儒家长袍,也引起这些士子们的注目,孔府在此处还是非常有名的,向几位路人询问之后,便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来到了孔府面前,祢衡也没有那些平日那些拜见孔融的士子们一般整理衣冠,有些清冷的站在孔府门前。 二郎上前敲了敲门,少刻便有小厮开门,看着身穿长袍,风度翩翩的小厮,祢衡一时间也有些确认不了对方的身份,便随意拱手说道:“临沂祢家子衡,前来拜见孔君。” “盖小君贵蔺,家主定然幸甚,请入内!”小厮极有礼数的邀请祢衡入内,祢衡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这个时候,他却是听到从内府之中传出的肆笑之声,而小厮却是行了一礼,先跑了进去禀告,只见一青年模样的高瘦士子正坐在主位之上,有些醉态的朝着周围的士子们敬着酒,失去礼数的碰着杯,有些随意的叙着话。 小厮俯身给他耳语了几声,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立刻朝着门口看去,而第一眼看到祢衡之后,便直直的盯着祢衡看,要是唤作别人,定然早已勃然大怒,可祢衡却未有怒气,相比那些事事都要以礼而行的腐儒们而言,此刻略显浪荡的孔融更让祢衡顺眼,而此刻的孔融也还年轻,尚未达到知天命的岁数,行事不拘一格,与祢衡的作风很是相似。 他猛地举起酒杯,整个宴会顿时便安静了,祢衡看去,周围尽是些年轻士子们,想来也是在青州之略有薄名的人物,然面色之尽是对孔融的敬重,孔融遥遥行礼,说道:“晨有智者曰:喜,贵客临也,尚未知何人,未想此刻便有青州小君衡拜访,贵及此人乎?智者可赞也!”,祢衡也是十分随意的拱了拱手,说道:“祢家子衡,拜见诸君。” “可即座!”士子们说着,便有人上前拉着祢衡坐在了众多士子之间。 “哈哈哈~~,君少而有名,类我!”孔融笑着说道,周围的士子们也笑了起来,祢衡都未犹豫,直接反驳道:“若吾孔姓,未生便可有名也。”,在士子们之中,这样的玩笑并不是甚么大忌,而看到祢衡如此快速的反驳自己,孔融又说道:“君若羡孔姓,可娶孔家之女,使子未生而有名也。” “不知孔君可有家女未嫁?”祢衡平淡的反问道,又引的周围几个士子大笑,孔融也是指着祢衡,朝士子们言语道:“传闻不虚也,此子甚是机敏!”,大家坐在一起,或是因为祢衡年龄幼小,他们也就没有再饮酒相庆,跪坐而叙话,所言也不全是文事,也庙堂大事,言之宦官无不面显敌视之意。 祢衡作为士子一员,自然也是各种讽刺宦官,不时便赢得士子之好感,孔融更是拉着祢衡手不放,言语之中都似乎将祢衡引为知己,天文地理,无所不谈,天黑之后,便立刻有小厮熟练的点上火烛,宴会并未有散去之意,而那些士子们也没有甚么不习惯的,想来都是习惯了孔融这样的作法,士子不少,话题也未有断绝,谈至晨,方才有士子退去。 而更多者却是直接留宿与孔府,祢衡尚有正事未办,路途又极为遥远,自然是要留宿多日,初次与孔融相见,祢衡却唯有甚么陌生疏离之感,一夜之间便成为忘年之交,在历史之上,孔融与祢衡也是极为要好的好友,或许二人的秉性相同,一样的疾世愤俗,一样的才高起狂,年少知名者或许大多如此。 二日早晨,便有一女唤醒祢衡,又为之更衣,原先习惯了阿苓的祢衡却有些不习惯,冠帽都是他自己所戴,进了食,便又与孔融跪坐叙话,孔融并未以年纪而无视祢衡,祢衡知道也该说正事了,他面色稍恭,有些严肃的问道:“所来贵府,所欲者望孔君相助。” “不知何以助之?”孔融也是严肃的问道,在谈正事的时候却是不能再如此放荡。 “听闻孔府藏书无数,不知可有氾君之农书?”祢衡相问,他不知道在这样的儒家正宗世家之中,是否会有农书,而孔融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少时曾翻阅,却有此书,乃手抄之本也。”,听到孔融这么说,祢衡浑身也轻松了许多,有就好了,只要能在这里寻到,自己便可以实施自己之策划,他看着孔融,低声说道: “此乃灾年,而世间农书极少,官吏知而不通,百姓晓而不智,若以此农书传以天下,或可使灾情稍缓,上安庙情,下济黎庶,乃大善之举也,却不知孔君可否割爱以借衡之所用?” 听到祢衡这样说,孔融双眼也是亮了,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农书之中的确是记载了关于救灾或是农事之法,若以此书传以世,或可救黎庶无数,此举可行也,孔融点着头,又有些无奈的言语道:“天下之大,却不知小君抄写与何时方可济世?”,祢衡回答道:“或可请青州士子们前来抄写,若能助者,祢家可资其口粮辎用,若能以此成事,抄写至于何时都未曾无碍,可为后世之用也。” 孔融拍手言语道:“善,我可助之,可写檄文召之天下才俊者,以助小君之大事也。” 祢衡立刻拱手拜谢,若是孔融能帮自己,以他的号召力,或许此事会完成的更加顺利,他也不在乎孔融是否会分走原先该属于他自己的名望,名望并不是祢衡最为追求的,要是真的能够帮助天下百姓,尽可能减少大乱,或许自己也就不枉穿越之身,不会印刷术,也不懂得发明的自己,尽力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第0058章 黄门侍郎 孔融行事便是风驰雷厉,早上方才决定要做出此时,不到中午,他便立刻找好了氾胜之农书,农书是一部竹简手抄书,看起来格外的有年代感,极其厚实,祢衡与孔融兴致勃勃的看了这本竹简,果然,在其中包含着关于预防与救济灾时农业的方法与学问,这一点让祢衡和孔融都欢喜的拍掌而笑。 而孔融府邸之中的奴仆们也开始四处走动,以孔融与祢衡的名义召集青州士子,如此之大的规模,若只是孔府,定然是装不下的,而孔融又出钱借取周围数家宅院,此文书只是递送了不到半个时辰,顿时便有士子闻风云集,而此刻,祢衡与孔融正在一动不动的抄写着原本,并不是完全抄取,只是将那些关于灾情的内容抄写了一遍。 而作为极其厚实的古书,这些内容也是不少的,孔融倒是快些,在一个多时辰之后便已经抄写完成,而祢衡用的时间却是更久了,孔融走了出去,此刻,外头尽是些前来相助的士子们,无数士子聚集在一起,让整个北海国的百姓们都有些惊异,甚至连更夫都出动,围在孔府周围护卫。 孔融倒是没有想到会引起官府如此重视,连忙修书一封,想遣人送往国相府,却无人可派,却是只能使二郎携着修书前往,看着满堂的士子们,孔融拱手行礼言语道:“今日多谢诸君相助,若此事能成,诸君皆为有功之士也,事急,此书可传之而抄之,诸君一切辎用孔府与祢府可尽其力!” “不然,此等为国为民之事,安敢取其利?愿效其劳!”士子们纷纷说道,孔融刚刚将原本发放了出去,便立刻有士子争夺,开始拿起自备的竹简或是纸张开始迅速的超载,仅一原本周围,却是聚集了数十位士子,而孔融也加入到了抄写行列,而祢衡抄写完毕,自然又传了过去。 随着时间流逝,所聚士子越来越多,而积累的文稿也愈加深厚,甚至周围数县之中的年轻年迈士子们都前往孔府,此事愈传愈广,不到几日便已被青州之民所熟知,而知晓者无不赞叹临沂祢君与北海孔君之大德,而又几员年迈名士,驾车来访,甚至连青州之中赫赫其名的康成公亦遣其徒前往孔府。 所来之宾客,未有慰问,未有打扰,看着满堂跪坐甚至是毫无礼数的距坐而抄书的士子们,心里便有一股豪气顿生,直接加入抄写之行列,而周围的百姓们,屡次送来衣食,以表所谢,祢衡之名此次方才真正在青州之地变得十分响亮,而孔融原先便有此等名气,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日夜抄写,祢衡累的双手酸疼,但是看着无数士子们跪坐着抄写的满满书籍,心里又有一股自豪感,丝毫没有休息便再次开始抄写。 日落之时,相国引着许些官吏来至,却未多言,直接加入抄写之列,人员越来越多,周围数个宅院都已经填满,而孔府又递送几分农书至于周围县城,使其士子相助,氾胜之农书便在此刻骤然发散到了整个青州之中,被无数士子们所传阅,夜里,众人休息,却有几人不眠不休的抄写,引得众人赞叹。 却是为名也好,如此行为,终究还是受的众人尊敬的,而今日,在临沂之中,却是生了大事,只见日出,便有一行驾车所行之人入了城,马车之上尽是奢华装饰,连所驾乘之马都是青徐之地所难以见识之骏马,此等宝马竟只以驾车所用,临沂之民哪里见过此等架势,各自猜测纷纷,此车在白日入了县衙,而在许久之后,便立刻有县令在其周围随扈朝着祢家前行。 当车至于祢家府邸,马车之中便有一年轻官员下了车,此子面无胡须,十分俊秀,周围又有数位更夫随扈,敲了敲祢家门,小厮开了门,此子笑着说道:“有诏,请祢家子出门拜接。”,而小厮面色突变,连忙言语道:“请君稍后片刻,少主未曾在家,可请主母前来。” 一时半刻之后,张氏便形色匆忙的走了出来,她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做礼言语道:“民妇祢张氏,叩见天使。”,那年轻官员挥了挥手,有些温和的问道:“却是不知祢家郎何在?”,张氏答到:“愚子不知天使驾至,此时在北海孔府,或数日不得归。”,那年轻官员一愣,没有说话。 而在一旁的县令却是连忙说道:“荀黄门初来青州,或许不知,祢家郎此刻与孔侍御召集青州士子抄写农书,或以此救灾。”,年轻官员笑了笑,言语道:“如此,吾等便可驾车前往北海国,吾与孔侍御也是许久未曾相见,倒是有些怀念,何况,如此盛事,当为天子赞!” “可!” 顿时,这行人又朝着北海国走了过去,而张氏却没有听到他们在说甚么,只是在他们离去之后,又迅速派遣家奴朝着北海国孔府飞速而往,却是通知祢衡天使以至之消息,又权其尊使,务要惹了天使而招来大祸,而祢衡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在官孔府之中不断的抄写着农书,现在所抄之部分,或是用以北海一国尚且不足,何况天下? 而抄写到第二天,方才有快马加鞭的祢家家奴来至,看到周围正在抄书的士子们,小厮也不敢惊扰,寻到祢衡,又唤之其外出,轻声言语道:“少主,天使已至,或是为曹奕之事而来,可为之备,主母曾言,不可无礼以待,需敬之。”,祢衡有些懒散的挥了挥手,言语道:“吾以知晓,尚有大事未成,汝可自退。” 说完,他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却是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又不是天子亲自驾到,顶多就是派遣一员前世曾在影视作品之中所见的那等宦官小人,此等小人,倒是不见也罢,在孔府,那些阉竖又能如何,即使触怒了天使,天子也总不能与自己一介稚童过不去,就算天子有心惩戒,只怕那些庙堂之中的高冠大员也绝不会束手以待。 因此祢衡并没有甚么可惧的,要来便来,又能如何? 而在不久,那奢华马车便进了北海国,几乎都没有问路,也没有拜见此地相国,直接快马前往孔府,而在马车至于孔府之后,那年轻官员下了车,领着随从们走进了孔府之中,看着周围满地抄写着农书的士子们,他也是愣了一下,有些赞叹的摇着头不语,孔融望见此人,面色突喜。 猛地站起身,笑着便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却是突然间扰了些许士子,大家都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孔融,这些日来,也有不少名士来至,却不见孔融如此失态,此子何人,竟让孔侍御如此模样,而祢衡也是打量着面前这个没有胡须看似太监的家伙,嘴角挂着冷笑,最反感这样不男不女之妖。 注:先秦时期的宦官不一定指的是太监,另外汉朝宫殿内的黄门侍郎等职位也不一定是太监,也有以士子之身所担任之人,而袁术在何进被杀之后进入宫内,却是斩杀了所有面无胡须之人,也包含了那些不是太监的士子们,实在是冤枉。 第0059章 颍阴荀攸 “黄门郎攸拜见孔侍御。”对方笑着拜见道,而孔融却是笑着将他扶起来,看了看周围的士子们,又连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将其引到了原先抄写文书的木案之前,在这周围,却是只有祢衡与孔融的位子,孔融低声问道:“敢问叔祖安康否?”,言语之中尽是尊敬之意,而对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他注意到在一旁对他甚不尊敬的祢衡,眉头微微一皱,只怕是早就注意到了祢衡所特有的那种敌视,孔融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不悦,他并不希望这两位未来的人杰,当今的年轻俊才起了甚么冲突,连忙笑着说道:“衡郎,休要无礼,此乃颍阴荀家之少子攸,字公达,岁年少而名不显,为人却有大智。” 他又说道:“昔日,其祖父荀公逝世,有官吏谓张权者,言之守墓之意,然公达内藏慧眼,言之此人必有龌蹉,后查之,果为逃犯之身,欲以守墓之事而避之!”,祢衡微微失神,荀,攸?就算他对三国只是知道个大概,也听说过这个家伙,他在后世无数的三国影视游戏之中从不乏身影。 荀攸荀公达,曹操帐下两荀之一,才智非凡,是曹操最为得意的谋士之一,如此非凡的人物,带给他的冲击远远要比孔融大得多,然而,祢衡面色之中却是有些怀疑之色,这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是太监之身啊,难道这历史与自己所闻的就相差如此之多麽?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孔融。 出口问道:“荀攸荀公达之名,早有耳闻,却不知为何是黄门之官?那不为宦官之职麽?”,“哈哈哈~~~~”,孔融忍不住压低自己的笑声,捂着嘴笑了起来,就连荀攸也有些无奈的摇着头,咧着嘴,不知道该说甚么,孔融笑了片刻,方才言语道:“稚童之言,稚童之言,谁言内官尽为宦?依汝之言,天下为内官者只怕要活撕了汝!” 祢衡这个时候方才知道自己险些犯了错,他有些尴尬的朝着荀攸拱了拱手,说道:“临沂祢家子衡,见过荀君!”,而听到祢衡自报姓名,荀攸却是眼前一亮,有些古怪的看了看祢衡,突然走了出去,孔融和祢衡惊讶的看着他,却不知他是何意,只见他整了整衣冠,来到所有门口处,方才从小吏手中拿过文书,清了清嗓子。 开口道:“奉,天诏曰:祢衡上前拜见!” 这么一听,几乎所有在场的士子们都停下了笔,连忙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拜了过去,却未有跪下,这个时代,并不提倡跪拜之礼,更多的是俯身拜礼,而祢衡就不一样了,他却必须要赶到对面面前,俯身九十度行礼,这算是非常尊重的礼仪了,很多后世岛国的礼仪,在先秦时期的一些国家礼仪之中都能找的到影子。 “因祢衡逮捕逆犯曹奕有功,家载明史,无甚劣迹,增爵不更,赏万钱锦衣,盏器乐物................................”他在上头说着话,祢衡却是听的茫然,这些赏赐,除了赏赐万钱之后,就没有听到甚么知实质性的好处,甚至后头的话都是些嘉奖夸赞的空话,如果自己再拒绝掉天子的赏钱,那不是没有拿到任何功劳麽?甚至连在庙堂之中露脸都不算,因为这些事情根本不会由天子亲自处理,不过是内朝官吏们私自处理而已。 在听他完全说完,又将告书收了起来之后,祢衡才缓缓起身,当个狂士还真不容易,要是自己刚才显露出不屑一顾,只怕立刻就被士子们看作藐视天子之威,能不能看到明日烈阳都是未知的,荀攸笑了笑,祢衡抚摸着有些酸疼的后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家伙给坑了,他敢拿着孔融的人格打赌,这份告书绝对没有这么长,肯定是这个家伙在最后加了些自己临时编写的劝导之词。 还真是个小气的家伙,自己不就说了你长得像太监麽?至于如此报复麽? 祢衡在心里暗怨着,孔融却是笑了笑,三人跪坐着,荀攸也拿起了文书,借了文具,开始抄写,这一点却是让祢衡有些佩服,不愧是后世之中名声显赫之人,三人抄写文书,却不似平日那么寂静,偶尔叙着话,在他们的言语之中,祢衡才能感受到荀家在汉代所拥有的庞然声望,几乎可以影响天下一半士子的威望,实在是恐怖。 也不难猜测为何党锢屡屡会落在他们身上,这样的声望或许也足以让皇家感到心虚,而在日后的晋朝,世家的权力开始再也压制不住,很快就达到了常换的皇帝,不倒的世家这个地步,世家的家库赶得上国库,所恩惠者皆为官吏,私兵遇到官兵也丝毫不惧,实权官吏尽为一家之亲,这样的世家无论是那样的皇帝看到都会害怕。 而祢衡的野心,在逐渐膨胀起来的过程之中,也不过就是成为如此的世家,不需要能够威胁到天子,只需要在乱世或者治世之中都能维持自己与亲人的安全便可以了,想着这些,祢衡不禁偷偷笑着,自己还没有成家立业,也不知道甚么样的美女会成为自己的原配,再生几个口才惊人的小祢衡,培养一代又一代的喷子。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清秀的阿苓的模样,他连忙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可不能娶,不过是下婢而已,最好自己掌权之后就把她卖到辽东去!在之后,当祢衡抄写完了一本之后,孔融给祢衡递了一个十分单薄的竹简,祢衡有些呆愣,这并不是要抄写的农书,他看了看,通篇都是些甚么爵位,他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赐爵不更,就是赐予祢衡一种爵位,按照汉代的爵位,这不更通常是由诸侯之子所继承爵位,而且嫡子才能是不更,而此子却只能为上造,这样的爵位,在后汉时期虽然已经没有了太多的作用,但是在减少赋税以及行事之上,却是有了很大的便利,就如同日后的甚么秀才等文位一般,在处事方面会有很大的利益。 ps:老羊这几天在准备活动,要参加学院的文艺比赛,这个周六周天两天,希望能拿个冠军,所以更新有些推迟了,希望各位兄弟们不要生气,四月事情太多,活动与运动会都挤到了一起,下个月开始老羊就没有甚么事情了,可以天天更新了。 第0060章 复返临沂 经过了数日愉快而又和谐的相伴之后,作为天使而至的荀攸还是离去了,说实在的,祢衡也是有些不舍得对方离去,在他后世看过的很多小说之中,主角通常都能挽留这样惊艳大才之人为自己效劳,可是现实却不太一样,人家乃显赫世家的嫡子,可谓是贵族出身,又在庙堂之中尽职,前途不可限量。 就连朝中陈番李膺这样的大佬都不一定能拉来为自己效劳,凭什么他就能?要是说拉拢,对方拉拢自己还差不多,此刻的汉朝未见半点倾塌之势,又如何能轻易拉拢朝中大员,在这种时候,别说是拉拢朝中官吏,就是连白身名士你都拉拢不来,除非,你穿越到了袁绍身上,那个家伙还真的能拉拢朝中官吏作为自己的门客或是帮手。 这部汜胜之书在后世被誉为是世界上第一部有关于农业的书籍,也算是中国农家之经典,无论任何时代,农业都是被中国统治者最为重视的,可是很多农家经典却并未被保护好,很多都已经失传,并且著作农书的大儒们几乎没有,为何?学而优则仕,而非利民也,学与仕的关系越来越强,直到明清,更是直接成为因果连接,学便是为了仕,没有别的目的。 而遍观那些写出名著或是做出丰功伟绩的大人物,无不是科举失败之后方才去做这些事情的,所以有些时候,还是淘汰多些人比较好,在后世之中也一样,读书并不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智慧,多数还是为了岗位饭碗,说白了还是仕,还是作为出路,而那些干出大事业的,依旧是休学或是未曾深读的家伙们。 当此事在天下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孔融方才将一大批已完成的农书送至官衙,而祢衡此刻真的是疲惫到了极点,虽然体格已经强化到了超越常人的地步,可是在这种心神疲惫的时候,休息还是必要的,可是在这别人的府邸之中,祢衡并不能做到那种心神完全放松的休眠,他便只能先行告辞,离开了孔府,孔融与其依依不舍的告别。 孔融是个很随和有些不拘一格的名士,在后世来说,就是有些离经叛道,完全没有作为圣人之后的那种严肃感,不过这也正是祢衡与之交好的原因,若是此人古板严格,说不定祢衡还得去喷他一顿呢,乘上马车,祢衡便开始休眠了,由二郎驱车,管亥在后跟随,对于祢衡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他还是十分敬佩的,在往常授课之时,大贤良师也未少流露对于这些所谓门阀弟子们的厌恶。 大贤良师认为正是这些世家们的贪婪与骄贵才引起苍天遁去,黄天所至,而黄天之下,民皆平等,有田共种,书可同读,这种大家和谐共处的画面深深扎根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这种借以宗教之名义,表现人民大众真实需求的起义在中国多不胜数,然而多数都是失败的,或是败给了强大的敌人,或是败给了堕落的自己,可是祢衡知道,在没有确立真正的指导思想之前,这样的起义大多是没有活路的。 祢衡在马车之中便已经熟睡,马车之中装满了书籍,在之后的几匹驽马身上也挂满了书囊,这些书籍确实要去交给临沂县衙的农书,在摇晃颠簸之中,祢衡熟睡,回到了临沂,在看到这熟悉的马车之后,县衙更卒却是连查都未有查,便直接让祢衡入内,而二郎就带着祢衡走入了祢府之中,张氏原本亲自出门迎接的,在发现祢衡熟睡之后,她也是无奈。 她示意了一下,阿菱又再次从马车之中温柔的抱起了祢衡,有些吃力的吵着寝室走去,而感受到熟悉温暖的祢衡,又不禁再次本能的捏了捏,面红耳赤的阿菱将祢衡放在床上,便低着头给祢衡更了衣,方才走了出去,张氏安安静静的坐在祢衡旁边,看着这个非同凡响的嫡子,她的脸色也是变来变去,她知道自己该将祢家大权交接给祢衡了,尽管心里有那么几丝的不舍,仅仅几丝的不舍。 等祢衡起来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起床之后便看到熟悉的环境,祢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朝着屋外咳了两声,片刻之后,阿菱便拿着服饰走了进来,看到那便衣,祢衡摇了摇头,说道:“今可拜县令之府邸,便衣何以成事,正冠可矣。”,阿菱一愣,又连忙出去换了套衣服,在阿菱的侍候下祢衡换上了服饰,如此近距离的跟阿菱处于近处,祢衡身上也渐渐有了几分尴尬。 祢衡一愣,后世所谓的青春期?趁着阿菱尚未注意,便连忙走了出去,还好这个时代的服饰宽大,倒也看不出端倪,可惜这个时代并没有内衣存在,为何古代如此注重坐姿,尤其对于女子?因为在这个时代,坐姿不好容易走光,而据说当年孟子也险些因为坐姿问题与妻子离异,祢衡自然是先去拜访母亲,多日不见张氏,心里还是尤为怀念。 张氏温柔的看着有了几分成人模样的祢衡,微笑着听祢衡诉说这些日子所发生之事,在听到自己孩儿被当今天子赏赐,张氏脸上更是洋溢出了几分笑容,夫在生前,也不过在这青州之中算作名士,而嫡子却在稚童时期便得到了天子瞩目,天不亡我祢家,张氏安安静静的听完祢衡诉说,听祢衡说那些自己所奢求的理想,张氏双眼也不禁湿润,而心粗的祢衡却尚未注意到。 张氏笑着抚摸着祢衡的头颅,亲昵的言语道:“吾子乃君子。”,祢衡笑了笑,说道:“父所传,母所授也,不敢居其功。”,两人笑了起来,在接近旁午时刻,祢衡便带着众多农书赶往了县令府邸,其实在临沂这小县之中,应该唤作县长,不过又不是长官接见,称呼也就不必如此正式,二郎驾车,管亥护驾,祢衡坐在马车之中,卷起车帘看着外面。 而周围的民众,显然是认得二郎的,纷纷朝着马车行礼,祢衡便在马车车窗之中遥遥做礼,高傲的态度并未引起众人的敌视,显然更让这些临沂本地百姓们引为临沂之傲,此子将来可是临沂之名士,在群众们几乎顶礼膜拜的态度之中祢衡朝着县衙走去,当然,这样的态度他也就只能在临沂之中享受的到,其他地方民众或是尊敬,但不一定如同临沂一般心服。 第0061章 县令惊闻 驾车走在道上,这拜访的时机自然也是祢衡所精心挑选的,汉朝官吏繁忙程度在历史之中也是属于少见的,他们并不像后世那些影视作品之中的一样日夜寻友作乐,这个时代的官僚体系比之先秦要完整而又没有日后唐宋时期的臃肿,因此官员的事务非常之重,尤其是在地方上,这些爱惜自己声望的名士官吏们更是为了声望而马不停蹄的干着活。 汉朝的官员是通过举孝廉的方式选出来的,可是也有别的途径,那便是通过太学来入仕,当然还有以皇帝或者大臣的名义征辟某人为官吏的方式,不过无论哪一种方式你都得拥有一个很好的声望才行,若是声名狼藉之辈,那想也不要想了,就连那后世之中几乎被传为恶魔的董卓,尚且也有豪放好客尚武素有勇气之类的美名,更何况是他人呢? 而如今的县令,乃平原名士陶洪丘,也是个鼎鼎有名的大文人,可是处政能力就相当糟糕了,临沂在青州之中也算是丰饶之县,而在灾难之中却是最损最为严重的,若不是顾及县令名士身份,估计他早就被督邮参奏到太守那里去了,这个年代的督邮大多任命刚正之士,也许正是太过于刚正不阿,史书上从不乏出现些督邮被杀之案。 就连刘备不也曾经鞭打过督邮么? 祢衡这次却是直接前往了陶县令的私宅,毕竟抄写农书乃是私事,总不能因为私事而去县衙公谈,身边也有二郎为其赶车,管亥骑马跟在身后,他跟管亥之间的关系在这些时间内也是达到了一个冰点,在太平道教的影响不断扩大的时候,祢衡心里的忌惮自然也就越来越深,而管亥也就更加像是一个插进身边的钉子,让祢衡心里想要铲除他的心思越来越重。 到了地方,祢衡下了车,管亥也下马跟在他身后,犹如一个真正的门客,二郎艰难的下了马,想要去开门,可是祢衡知道二郎受过重创走路颇为不容易,便拉住了他,看了看管亥,管亥自然明白祢衡的意思,毫无表情的上前敲了敲门,过了片刻,门便轻轻的被打开了,走出一人,上下打量了管亥片刻,眼睛之中有些惊喜与差异,甚至都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便开了门。 祢衡也是一愣,连找谁都不问就直接开门,难道这县令家奴还认得管亥不成?那家奴对祢衡以及管亥的态度都极为的尊敬,几乎都算是卑躬屈膝了,其实对于一县令家中奴仆来说,并不至于卑躬屈膝与这种地步,处处都透露出诡异与危险,祢衡突然有种离开的冲动,他思索着,门却是已经关上了,祢衡有些慢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当走入内屋的那一刻,祢衡便看到了坐在内屋之中的那两个人影,其中一名目瞪口呆的看着祢衡,那人却正是之前与管亥耍那什么暗策的马贩,后来被祢衡动用手脚关在牢狱之中,却被不知情的强大势力硬生生解救了出来,对于详闻,就连王贼曹都不敢多言,此刻他出现在了这里,祢衡顿时想通,那位救了太平道人的势力不是外人,正是本县县令!! 怪不得,连王贼曹都抵御不住,怪不得他也不敢多言,而跪坐在马贩面前吃着茶水的中年人,正是县令陶洪丘,看到突然出现的祢衡,他们几个人顿时都镇住了,马贩缓缓伸出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剑剑柄,县令微眯着眼睛盯着祢衡,而管亥也直接站到了祢衡与二郎的身后,隐约有了包围之势,而周围那几个身穿粗布短衣的家奴们也渐渐围了上来。 大概连愚蠢的二郎都看出了甚么,在这异常沉默的气氛之中,他也渐渐摸索着腰间的长剑,祢衡突然回头朝着他笑了笑,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要是翻脸,祢衡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简直少的可怜,他倒是没有甚么畏惧,只是他不愿意再让二郎付出甚么代价,因为冲动鲁莽而犯的错,一次就已经足够了,他抬起头看着那马贩与县令。 缓缓伸出手,慵懒的行礼,说道:“临沂祢家子横拜见陶公,早闻陶公乃我大汉忠义之名士,号称青州俊才之冠,今日见面,知其不虚也。”这挖苦讽刺的意味已经是非常的明显的。 县令也是随手还礼,说道:“早闻祢家子唇枪舌剑,口齿淋漓之极,今日一见,何其实也?”,县令又看了看祢衡身后的二郎,笑着说道:“是否可卸剑一叙,面见长者,配剑而往,总是不合乎与礼。”,祢衡点了点头,直接把二郎腰间的配剑拔了出来,笔直的插在了地面上,看到二郎没有了武器,县令方才笑着来到了祢衡的面前,认真的打量着他。 就是这个少年郎引得张角如此重视?陶洪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祢衡,在他看来,祢衡也没有甚么出奇的地方,不过是口才伶俐,又凭借着家奴们的帮助去杀了一个逃犯,这跟他自己又有甚么关系? 而祢衡就更加瞧不上这位名士了,空有虚名,处政能力一塌糊涂,如今还跟太平道有了甚么牵连,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究竟是有多么的愚蠢么?一个名士却与一群整日想着如何除掉世家这个阶级的造反者混在一起,这还真是笑话,祢衡根本就没有隐藏眼睛之中的不屑,他的不屑更是让县令感觉到愤怒,他冷笑着问道:“不知少君可知太平之教?” “略有耳闻,隔户几苦役皆为教徒耳。”祢衡说话之间都不忘了去嘲讽,言语之中也是透露出这太平教都是些下人才入的教,隐约有讽刺县令的意思,县令也有些面红耳赤,他瞪大眼睛,俯身盯着祢衡,猛地从腰间拔出了长剑,寒光让周围的人都提起了心,他大声问道:“小君年岁尚幼,或不知张师之贤良,可入教一学也。” “张师非吾之妻,何知其贤良?” “汝!!”县令瞪大了眼睛,恼羞成怒,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家伙在剑逼到脖颈的时候还能说出如此讽刺之语来。 ps:运动会结束了,破了个四百米记录,终于可以安心些文了,累死羊了,好些日子没写,有些不在状态,数个小时才写了两千多字,老羊会慢慢回到原来的状态的,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爆更。 第0062章 祢衡背锅 就在陶洪丘因为愤怒而面红耳赤的时候,祢衡却瞬间动手了,要知道祢衡目前最强力的武器除了那张嘴以外便是他稚嫩的外貌了,他看起来只是一介稚童,无何出众之处,这明面之上的欺诈性却是足以让多数人对其放松警惕! 祢衡朝前一跃,便狠狠撞在了陶洪丘的胸膛之上,庞大的力道撞的陶洪丘险些喷出猩血,祢衡直接夺过对方手中长剑,跳到了对方的后脖颈之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挂在了陶洪丘的背后,当然,手中长剑还是牢牢的横在了陶洪丘的要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管亥,他的态度十分的鲜明,上前便搂住了二郎的脖颈,很显然,他们手中也拥有了人质,他随时都可以掐断二郎的脖子,要了其性命,陶洪丘脸色苍白,承担着背后祢衡的重量,双腿都有些颤抖起来,有些祈求般的看着面前的管亥,他甚至都不敢回首看看那个马贩。 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后方有着马贩,前方有着管亥,正所谓前有狼后有虎,而由于身高不足,祢衡还不能完全挟持陶洪丘,也只能被动的挂在他后背上,他可不敢让自己的长剑离开陶洪丘一点,他不知道管亥这种在史书之中都以勇力而闻的武将究竟有多么厉害,不过,自己不是其对手便是了。 哪怕有半分的松懈,管亥都会瞬间让自己失去一切的筹码,祢衡小心警惕的看着两边,在发生此等事情之后,又有不少的奴仆直接冲入了宅院之内,陶洪丘冷笑着说道:“竖子,听闻汝熟学汉律,汝可知,挟持大汉命官,该当何罪?” “臧获!有何面目口称大汉命官,谋与素位,暗接反贼,名为大汉命卦,实乃卑劣无耻之寇!不杀当为何罪!”原先便因为情形而恼火的祢衡听到陶洪丘的质问,自然是更加愤怒,手中长剑都几乎要划开对方的脸面,吓得陶洪丘浑身都颤抖起来,而在此时,在最后的马贩却突然笑了起来。 这莫名的笑声让祢衡心里一紧,感觉到了不妙,马贩突然对着远处的那些奴仆们怒斥道:“尔等可是妄图逼死县令?还不速速退下!!”,那些家奴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咬了咬牙,无奈的撤出了屋子,却依旧把守在门外,祢衡却是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做甚么,心里更加的警惕了,连管亥的脸色都有些茫然。 只有二郎面色惨白,咬着牙,眼睛格外的凶悍,想来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看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马贩方才缓缓开口道:“家奴何罪邪?可稍缓。”,管亥一愣,缓缓松开了二郎,这举动让祢衡与陶洪丘都有些意想不到,马贩朝着祢衡的方向渐渐走了过去,这危险的举动险些引起了祢衡情绪的暴动。 祢衡直接跳了下来,手中之剑紧紧抵在了陶洪丘的背后之上,只要对方敢靠近,祢衡就绝对敢一剑让陶洪丘穿心归天,马贩看到了祢衡的举动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他摇着头逐步走来,感受到背后那刺痛愈加深刻,陶洪丘有些颤抖着说道:“不可靠前!万万不可!” 不过,他的这些话却没有引起马贩的半点迟疑,马贩在靠近到了一定距离之后,猛地上前,一脚踢出,那一脚狠狠踹在了陶洪丘的胸膛之上,陶洪丘朝着身后倒了下去,却是直接撞在了祢衡手中的长剑之中,祢衡手中之剑直接捅穿了陶洪丘,看着血液从剑身滑落到自己双手之上,祢衡瞪大了眼睛,却是毫不迟疑的直接拔出了长剑,上前一步,便将长剑抵在了马贩的胸膛。 陶洪丘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血液染红了衣裳,他举手指了指马贩与祢衡,却迟迟没能说出甚么,猛地倒塌,看到他倒在地面上,管亥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有了主意,马贩咧嘴一笑,祢衡额头青筋暴起,冷冷的看着马贩,有些阴冷的说道:“黄巾反贼,果不可小觑!阴险至极,阴险至极,却不知阁下与大贤良师有何缘由?” “呵呵,少君何言反贼?残杀大员者方为反贼,少君莫不是忘了汉律?既少君已杀官正名,何不与大贤良师共创太平天下?” “太平天下...无知妖道可知何为太平天下?若道经修术可治国,百家经典更有何用?如此灾年,农书经典尚可救民,却不知大贤良师何不呼风唤雨拯救黎民?内遇灾年,不可呼风唤雨,外遇贼寇,不可撒豆成兵,整日夸夸其谈,糊弄愚民,尔等可当士子名士有眼无珠?天下灾祸不止,却遇尔等乱民,百姓何其不幸!”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目标,张宝。” 【张宝:太平道教领袖(之一)】 【玄学道学:七星】 【口齿淋漓:五星】 【蛊惑民众:六星】 【体格强壮:五星】 【统领军旅:四星】 【领袖之力:五星】 【熟识文书:两星】 锁链架在了祢衡与张宝的身上,看到对方的姓名之后,祢衡也是吓了一跳,唤作张宝的,在太平道之中,恐怕也只有那位张角的弟弟了,那位杰出的太平军之领袖,怪不得,在自己挟持了陶洪丘之后,此贼能如此迅速的想出更为狠辣的阴招,直接让自己担上了杀害官员的重罪! 也难怪之前管亥会如此急切的救出此人,若是此人出了差错,只怕管亥在太平道之中也活不下去了,祢衡看了看,此人身上的怒气值也就只有十三点,可是一身的技能却是多的吓人,而且都是些六七星的技能,祢衡真的是无法想象,那些百年难出的人杰会有何等的技能,如魏武昭烈等人,自己获取再多技能恐怕都不能与其比肩吧。 不过,此次技能也让祢衡知道了系统新的用法,若是用系统以查取敌人之虚实,倒也不错,起码交锋之前,自己便可知晓敌人有几分几两,《孙子》谋攻篇之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呵呵,休要毒舌,有此时间,何不用以亡命,或欲学那曹卜已杀尽前来追捕之吏?”,被祢衡用长剑指着,张宝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笑嘻嘻的说着,祢衡愤怒的浑身颤抖,却只能回头看了看二郎,又看了看门口,张宝指了指远处,言语道:“此处有暗道,可通府外。” 祢衡跟着二郎直接逃了出去,而管亥这次却没有跟上,他恭恭敬敬的看着张宝,有些不解的问道:“此人对吾教怨念甚重,何不交与官衙?” “呵呵,杀害一方县令,朝廷定不容他,待得朝廷四处追杀之时,唯有吾教方可收留他,此事他迟早知晓,如此大才,杀之岂不惜哉?” 注1:陶洪丘乃平原名士,曾经想要参与名士对于天子的废立,但是被劝止,本书之中内容乃老羊杜撰,实在不想抹黑任何先人,纯属无奈,希望书友们勿要当真。 注2:在史书上,对于乱贼的记载通常不会太多,老羊费尽心思的查阅资料也没有查到太平教的太多内容,百度等网络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不可轻信的,老羊尽力不写的太过,但是老羊也没有办法还原正史了。 ps:别骂了,别骂了,老羊没有太监,老羊是学生党,各位也体谅下学生这个职业,挂网课,电脑屏幕还不能切换,哎呦,天天挂科,老羊心态炸了,学历史的文科生,真的不知道出路在何处...兄弟们放心吧,老羊会写完结的,毕竟老羊不是职业写手,只是业余爱好,希望兄弟们能见谅。 第0063章 枭士崛起 所谓暗道,其实也不是通往府外的一条小道而已,一堵矮小的木门将内外隔离,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世家大员的门都是非常深的,势力声望越大,门第便越是深,而后世那种几毫米深的门大概也只有乞儿落魄户,后世北京之中的深门胡同便是最好的见证,祢衡弯下腰,极为小心的推开了门,在慌乱之中,他也只能紧紧的握住手中长剑。 二郎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府邸,便是一条小街,汉代是不存在小街小巷的,只有几条大道将坊市连接在一起,所谓小街小巷不过是深门的构造而已,而这些“小巷”除了拜访主人家之外的陌生人是不会走动往来的,因此门外也是空空无人的,情绪极度混乱的祢衡此刻方才平静了下来。 穿越而来的祢衡,虽有一副尖牙利嘴,也有自己的谋划胆识,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宅男的性情,他远远没有历史上的祢衡那么高傲,假设是真正的祢衡,如果他拜访县令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做?答案是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真正的祢衡根本不屑于去拜访一个县令,在他的眼里,县令和道路便行乞的落魄户大概是没有区别的。 他谩骂曹魏大臣的时候,都是将对方比喻为县令进行谩骂的。 祢衡缺少了很多东西,可是他也会慢慢的成长,在现实世界之中,并不是靠着痴心妄想便能成功的。 他此刻揉了揉自己的双额,自己到底该如何行事?如今谁可以帮助自己?谁可以包庇祢家,一心想着振兴祢家的他不希望祢家就这样毁在自己的手里,诛杀县令是大罪,如果自己承担了罪名,或许对自己的名望造不成影响,毕竟这是一个重视血性的大汉,而不是文弱的南北宋,可是起码在乱世到来之前,祢衡都再也不能公然出面了。 甚至可能会牵连整个祢家,在乱世之中足以祢衡出头的一切资源都会断绝,祢衡微微颤抖着,杀人他都未曾惧怕,却因为如今烦乱的事务所惹得有些心惊胆颤,回过头,他便看到了有些茫然的二郎,二郎的心情或许比祢衡要更加糟糕,在家主逝世,祢家人心惶惶之际,好不容易迎得一位足以振兴祢家的少君,为何便遇到了如此之事。 莫非是天要绝我祢家麽?他已经想象到了,或许少君与主母都能在名士们的包庇之下存活下来,但是祢家定然会被除名,这个历史悠久,曾经辉煌的家族定会无存,而那些奴仆们也不会继续跟随,毕竟没落的祢家再也无法养活这些闲人。 祢衡猛地感觉到了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漆黑,那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在黑暗之中,祢衡终究还是看到了,那是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大概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文士长袍,模样却与祢衡无二,祢衡大吃一惊,却是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也挪动不了身躯,只能默默的看着对方。 那青年身材瘦小,浑身却有一副极为高傲的气势,那双桀骜的眼神似乎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他有些不屑而又怜悯的看着祢衡,高傲的祢衡被这眼神订的有些愤怒,那身影摇着头,冷冷的言语道:“空有利齿,却无傲心,与路边野犬何异?妄据吾名,岂不自愧?” “啊!!!”祢衡猛地怒吼道,二郎在他的身后被吓了一跳,在他的眼里,祢衡只是闭了稍刻的眼睛,便愤怒的咆哮起来,祢衡抬起头的时候,二郎后退了一步,此刻的祢衡,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极为不逊的气势,似乎整个天下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蝼蚁,连自己也不除外,那种高傲的气势,二郎从未见到过,而只有此刻,祢衡方才格外的冷静。 祢衡并不是一条只会四处咬人的野狗,他是魏晋时期那一批高傲桀骜的名士先锋,无所畏惧,无不所惧,那股傲气傲骨,深深的刻在了华夏众多文人的骨头内部,无论是“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或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无论是“我自横刀向天笑”或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骨子里都有这种奇特的傲气!这也正是一个民族的傲气!! 他有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二郎,二郎在祢衡的眼睛之中找不到任何的畏惧或是不安,就好像在突然之间少君便换了个人,祢衡沉重的开口道:“祢家之存亡,或交汝之肩矣。” “我愿效死命!”二郎颤抖着回答道。 祢衡缓缓的开口说着话,二郎安静的听着,越听他便越是胆寒,周围似乎刮起了寒风,让二郎浑身都变得无比冰凉,心脏传来刺痛感,当祢衡说完之后,便安安静静的看着二郎,只是神态之中有些催促,二郎茫然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话,他生怕自己眼泪流出来,虽然他早已做好了为祢家逝世,留下英名的谋划,但是当这一天骤然到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是会害怕。 祢衡将手中利剑扔了出去,二郎颤抖着接过长剑,双眼紧闭,便朝着祢衡的腹部刺了出去,祢衡腹部中剑,却不是太深,只是留下了一道口子,祢衡双眼微颤,却咬着牙没有弯下腰,左手缓缓捂住伤口,朝着二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二郎颤抖着转过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猩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祢衡紧紧握着拳头,该死的管亥,张宝,张角,黄巾叛贼,终有一日,我会将尔等首级挂在临沂城头之上,总有一天,将没有任何人敢谋害我,所有那些卑微的蝼蚁都要在自己面前匍匐,自己不仅是有着祢衡的高傲,也有实现念头的能力,尔等,敬候!!! 而二郎却是直接推开矮门走了进去,走进之后,又挥出长剑将矮门劈了个破烂,便朝着腹内坚决的走了进去,而在此刻,管亥与张宝却是已经离开了,在招来家奴之后,他们甚至都没有多说便离开了,这里死了一位名士县令,朝廷定然会严查,如果他们也被牵连进来,或许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也会暴露,毕竟他们接近县令的时候也是采取了不少不光明的手段。 至于家奴们,他们已经看到了祢衡与县令家拔弩张的模样,此刻祢衡又已经逃亡,他已经是百口难辨了!张宝与管亥匆匆离开,当二郎走进府内的时候,四五位家奴正在鬼哭狼嚎的扶着县令,此刻的陶公自然早已断了气,陶公并不是临沂之人,他的家人都是处于平原之中的,汉代县令当职是不许携带家眷的,因此在临沂之中的府邸之中,也只有这几位家奴陪伴在左右。 至于幕僚之属,自然都是在县衙之中协助处理政事。 看到浑身是血的二郎走了进来,这些家奴们吓得犹如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交换不得,一时间,都呆愣住了。 ps:今日起,再断更一日,老羊便不为人子! 第0064章 二郎之威 在刺眼的太阳之下,二郎浑身的血迹更是令人胆寒,那几个家奴都能感受到这种刺骨的寒意,再看看二郎的眼神,那通红又带着疯狂的眼神,这些在县令的荫庇下潇洒自在的家奴们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眼神,浑身都在恐惧之中颤抖起来,甚至腿都软了,二郎却是没有多说,他心里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 二郎猛地冲了过去,眼睛紧闭,手中利剑狠狠一挥,最靠近他的那家奴的头颅直接被他砍了下来,头颅之上依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便飞了出去,头颅滚落,血液喷射,二郎浑身都如同洗了个血浴,犹如离世之厉鬼,二郎如此恐怖之模样,让剩下那几个家奴都惊叫起来,扔下手中县令的尸骨,便朝着周围跑去! 在这样的恐惧之下,双脚似乎都由不得他们使唤,二郎迅速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利剑不断的闪烁挥舞,那几个家奴顿时被砍得不断翻滚,根本没有出气,半死的在地面上哀号,而二郎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同情,他不断的挥砍着,这些可怜的家奴们身上至少挨了十几剑,二郎双手酸疼,再也挥不动利剑,方才看向地面上的这些家奴们。 他们已经被砍成了碎肉,浑身上下再无半点完好的地方,满地的碎肉渣滓,若是他们奋起反抗,或许还能制服腿脚不便的二郎,毕竟在县令府邸之中也是有着藏剑的,可惜,他们在见到厉鬼般的二郎之后,便已经碎了胆,再也没有任何精力胆敢反抗,最后却是成为二郎剑下亡魂。 看着满地的碎肉,二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不停的从眼眶滑落,他犹如一个失去一切知觉的活死人,缓缓来到了县令的面前,操起了长剑,对着县令的后背那处伤口便是乱砍乱刺,他还记得祢衡交代给他的所有任务,知情者死,哪怕是有着管亥阻拦,也要与他们拼个死活,生死无论....所幸的,对他有着严重威胁的那两个家伙并不在,难道自己还该去陈赞少君的智慧麽? 就像一条狗,临死之前还要摇摇尾巴来讨取幻想之中的骨头? 终于,他还是俯身呕吐起来,这场景实在是恶心,任何正常人都不能直视,他痛苦的般跪在地面上,有些颤抖着拿起了长剑,流着泪,长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好几次,却迟迟未曾落下,“祢衡!!”,二郎大吼一声,长剑对着自己狠狠刺去,直接穿过了自己的心脏,他惊恐的呼吸着,呼吸却越加沉重,愈加艰难,正常的呼吸都已经做不到,他缓缓倒在了地面上,在无限的痛苦之中结束了生命。 而在远处朝着大道走去的祢衡,似乎也感受到了甚么,浑身却是更加的愤怒,他心里没有半点的好受,此举如同断了自己的手臂,心里对于那些叛贼的愤怒越加深刻,终于来到了大道之上,看着周围渐渐跑过来的百姓,祢衡方才有些痛苦的顺势倒了下去,身强力壮的他,所幸没有因为失血而早早倒在地面上,那样,或许便是假戏真做了。 “少君?此不为祢家少君乎?” “速速禀告官衙!贼人行刺!!”无知的百姓们愤怒的叫嚣着,又迅速架起祢衡朝着医馆冲了过去。 在昏迷之中,祢衡隐隐约约听到了无数噪杂的叫喊声,那个桀骜的身影也不知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多少次,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盯着祢衡,犹如即将狩猎的怪物,在巨大的噪杂之中,祢衡睁开了眼睛,可是他周围却根本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多人员,几位金疮医正在手忙脚乱的处理他的伤势。 汉代,也的确是中国古代医术所达到的一个辉煌时期,或许这个时代可以算是大动乱之后的一次总结时期,无数辉煌的研究成果大多是战国时期的智慧结晶,而这只是因为汉代是动乱之中稳定而又漫长的朝代,人们也只有吃饱喝足,不为生存而担忧的时刻,才能去做些生存物质之外的创造。 而站在祢衡面前的,却是两个格外熟悉的身影,一个正是教导祢衡的国渊,而另外一人却是如今临沂县衙王贼曹,两人都是与祢衡较为相熟之人,看到祢衡睁开双眼,国渊脸上闪烁过担忧之色,却又隐藏的极深,他努力皱着眉头,做出严师的模样,盯着祢衡,而王贼曹却是乐呵呵的看着祢衡。 “拜见国师,王贼曹,恕衡体弱,未能起身。”祢衡压低声音说道。 “少君勿要多礼,敢问在县令府邸,发生了何等事?”王贼曹却是没有多说甚么客套话,开口便是直奔主题,祢衡缓了缓,却是未曾开口,国渊直接开口训斥道:“愚子!汝与那二郎相识多年,岂不知其乃巨寇楼异之心腹,杀汝未成,又使县令府邸坠为血河,汝可知罪!” 祢衡逐渐冷静了下来,而王贼曹却是有些不悦,他有些不悦的看了看国渊,方才拱手言语道:“此乃县衙公事,还望君可告退!”,国渊并不屑于看他,只是冷冷言语道:“衡儿虽然愚钝,却也是我青徐士子,前些日子荣天子赐予不更,却不知一介贼曹何德何能妄图审之?若要审,太守亦不可,唯州牧可矣。” “闻衡儿再而遇刺,康成公极为不悦,曾言,不知临沂贼曹游缴俸禄几何?又带言,将祢家老小带与高密郑府,若有何事,汝等可去郑府拿人!!”国渊冷冷说着,却是说的王贼曹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清楚,祢衡艰难的直起身,腹部传来刺痛,在两人冷冷的注视下,王贼曹也只是拱手告退。 “国师救命之恩,衡记与心!”祢衡先是恭恭敬敬的谢过了国渊,方才抬头说道:“还望国师递我纸笔....” “汝要纸笔何用?”国渊有些呆愣的问道。 祢衡皱了皱眉头,有些冷笑着言语道:“吾要状告天子,一告家奴门客外接巨寇,欲害我命,二告县令贼曹忘忽职守,未尽职责,三告外戚张家收买门客,欲夺家产,四告巨鹿张氏暗持外戚,欲行不轨!”。 一篇惊天动地的檄文即将撕裂天地,出现在大汉天子之前,作为不更,奏天的权力还是有的。 注1:汉代审罚制度之中已经表明,对待不同官衔不同爵位的人,都是由不同的官进行审判,也存在有县令级别的官员斩杀高爵位或是高官亲戚,欲图成就自己声望的行为,不过这样的人大部分都被斩杀,最后在历史书之中以极为正面的形象为大家所知。 ps:自古做大事者,都不是甚么懦弱寡断之人,曹操曾经杀过关心他的家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诸葛亮也曾经不甘不愿的杀过马谡,成吉思汗曾经杀过自己的弟弟,朱元璋为了军令的实施杀过自己的义子义侄,太祖..咳咳,那个傻,不是说杀了人就能成大事,只是这样的手段是所有成大事者都要具备的,纵观三国,那个英雄有柔弱心肠呢? 第0065章 前往郑府 国渊并没有允许祢衡现在就动笔书写甚么告书,在祢衡出事之后,祢家人便迅速找到了他,他回来的也十分的迅速,只是短短不到两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骑坏了两匹好马,不过没有人觉得痛心,国渊到来之后,便立刻让祢家人收拾物资先行前往高密郑府,而在县令意外逝世之后,临沂之中的兵权落在了王贼曹之手。 王贼曹自然不会前往阻拦这些要离开临沂的祢家人,毕竟他首先是名士,其次才是官吏,虽然他也希望自己的功劳簿上能够狠狠记上一笔,可若为了这念头便得罪祢家与青州名士,这显然是十分不合理的,而现在,国渊又立刻安排了马车,派遣几位金创医携带祢衡上了马车,周围并列数位家奴,一同前往高密。 马车行驶的也极为缓慢,或许是为了照顾祢衡这位伤员的缘故,祢衡缓缓拿着笔,看着面前的粗黄纸,脑海之中却是在迅速的思考着,这次的事件虽然让祢家受到了重创,自己甚至是损失了最为得力的好手,可是祢衡还是要利用这些事,让这些事能够在不幸之中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前进。 张家,黄巾贼,这些明面或者是暗面之上的敌人都应该被削弱,祢衡认真的想了想,这些事情还不能牵连到张角要叛乱的事件上,虽然不知道他们的造反大业已经进行到甚么地步了,不过张宝的出现说明留给祢衡的时间还是不少的,若是近些日子便要叛乱,作为叛贼支柱之一的张宝是没有闲心前往青州的,而管亥也不会那么闲的来制裁自己这么一位稚童。 既然暂时不能引出张角叛乱之事,或许事情都可以盖在张家的头上,之前的祢衡出于母亲的缘故,迟迟未曾对张家动手,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将管亥留在身边,果然,事情的进展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愚蠢,既然与敌人有所牵连,那么无论与自己是何关系,都应该被铲除!很快的,一部短篇小说便出现在了祢衡的脑海之中。 为了家族兴盛将女儿嫁与名士,在名士早逝之后,又对其家族起了祸心,买通其家奴,欲杀之其子而占家财,而又担忧事泄而未敢行事,故而求助与巨鹿张家,此两家早便有交情,巨鹿张家派遣两名刺客欲图行刺,为徐河里张家免去疑名,被名士之子看破,而徐河里张家却一心包庇。 王贼曹看出刺客之祸心,欲使马踏死少子,而关之与县衙,巨鹿张家进而买通县令,释放刺客,又唤少子与县令府邸,少子无知,因而赶来,县令看出端倪,事泄,被买通之家奴惧而行刺,几乎杀少子,又杀县令极其家奴,而其二刺客令其自杀之后逃匿。 祢衡在心里一遍遍的补充这个故事,在这故事之中,自己就是一个被长辈,外族,受蒙蔽之县令欺辱的稚童,名士遗孤,而张家便立刻承担了大罪,甚至连巨鹿张家都会被查的鸡飞狗跳,或许黄巾之乱因此而提前爆发,那也不错,呵呵,准备不足的状态下,不知道大将皇甫嵩能斩下尔等叛贼多少狗头! 在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时间也过的十分迅速,很快,他们便已经走出了临沂,来到了官道之上,朝着高密的方向缓缓行驶而去,天空已经是一片寂静了,而周围又渺无人烟,这样的时刻自然是不适合赶路的,国渊立刻安排马车停下,家奴就在周围电器了几团篝火,准备在这里过夜。 国渊又拿了些吃食,走进了祢衡所在的马车之内,祢衡有些虚弱的看着他,勉强一笑,国渊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祢衡在这段时间之内的变化实在是太快,若是说之前的他就好像一个好斗无知的小孩子,而如今的他却真的有了种令国渊也有些惊讶的高傲,那种自然之中流露出的不屑,甚至是提到郑玄的时候也没有改变。 至于自己,也不过是因为恩人的身份而被他所尊敬,所谓的尊敬,也不过是没有出口讽刺而已,祢衡从国渊手中接过了些吃食,便直接开始进食,在这种时候,也不必提甚么礼法了,而国渊却紧盯着祢衡的双眼问道:“杀害县令之人是何人?”,祢衡有些不解的抬起头,言语道:“张家所收买之家奴也,国师岂不知?” 国渊沉默着,他岂能看不出祢衡的所作所为,教导了祢衡数年,对祢衡极为相熟的他,自然看出了事情的不平凡,而二郎跟他又有过接触,依照那人的死忠程度,定然是为了替此子顶罪方才自杀谢罪,他想护住祢衡,因此便想将此事与那死去的楼异联系上,谁知祢衡却一口咬定了两处张家,莫非此事还有内情? 祢衡便缓缓将脑海之中的故事说了出来,那语气就好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丝毫无关的事情一般,将话语之中的漏洞都一一填平,又夹杂了几丝的愤怒,而听着的国渊却是目瞪口呆,甚至有几段时间,他还差点相信了祢衡所说的这番话,虽然不知道为何祢衡要咬中张家,可若此番话语被天下人所知,徐河里张家定然是不存的,而巨鹿张家也会受到巨大损失! 巨鹿张家,张家,在瞬间,国渊脑海之中一片清明,张角在名士之中还是颇有声望的,宗教领袖人物,汉代士子们与宗教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关系,若是说起士这个阶级的产生,那便是离不开宗教的,在最早的社会之中,除了统治者与农工商之外,还有一种便是占卜连接天人关系的阶级称为术,或是士,这便是最初的士子阶级。 士子在春秋战国时期崛起,术士,方士,儒士,他们最初也就是些能说会道,脑子灵活而不愿通过劳动来争取物质资料的一批人,而在发展的过程之中,渐渐与宗教,与神秘脱离关系,可是在汉代,在董仲舒的思想之中,士子与天地再次建立起了联系,占卜算卦,易学在士子之中大兴。 哪怕是天下闻名的郑玄,也因为精通易学而闻名,甚至有其推算出火灾的事迹,而张角作为宗教领袖,也算是天人联系之中的一位消息传送者,却算是占据了士子的这份兼职!并不能相同之处会让士子与张角之间产生甚么友谊,相反,对于破坏了行业垄断权的“竞争对手”,难道还能产生甚么好感? 士子们对于鬼神,并不是排斥,也不是完全接受,他们只是愿意充当天地与人世之间的连接者罢了,当然,在士子之中,信鬼神者有,不信者亦有,可对于张角的态度却是早已分明,都是一种别样的敌对态度。 还没有等国渊再说甚么,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惊呼之声,突然噪杂起来,国渊皱着眉头,瞬间拔出了长剑,从马车之内跳了出去! ps;这些对于士阶级的崛起,并不是老羊自己的一方之言,这是老羊在先秦史课上所学到的知识,教授的名字就不透露了,不过此教授乃北京大学毕业,似乎又去过哈佛深造,是老羊在学校极为尊重的老师,她的很多见解,老羊都觉得很有道理,便写了出来,老羊会努力更新,不过毕竟是小说,很多不合理或是编撰的地方希望兄弟们谅解,毕竟老羊不是在写史书。 第0066章 忽如其来 狂风在马车之外呼啸而过,噪杂与争斗之声连绵不绝,祢衡冷冷的看着马车之中那一位哆哆嗦嗦的颤抖着的金疮医,有些不屑的发出了声,他拿起了平放在一边的长剑,长剑出鞘的声音让祢衡的心也变得冷了,他直接推开了车帘,将长剑拄在地面上,丝毫不惧的抬起头看向周围! 所谓狂士,也并不是言语之中所能够体现出来的,狂士心里无所畏惧,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带给祢衡多少恐惧,他能够挑衅一切强大的敌人,也能够毫不留情的斩杀仇人,大汉的热血尚未凝固,在马车之外,两伙人马正纠缠在一起,一方自然就是国渊所带出的家奴,而另一方却竟是些穿着黑衣的好手,举止之间都是悍勇,杀得家奴们连连后退! 国渊正在期间,这个时代的名士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凭借迅捷而又高大的身材,他也砍翻了不少的对方好手,名士出自豪门或者世家,而将领大多也出身与地方豪族或名门世家,当农家少年忍饥挨饿之时,这些子弟们享受各种美食,肉食者鄙,自然表露出对于占据高位的贵族的不屑,可也反应食肉者正是这些“贵族们”。 食肉者与食草者的体格或是实力在自然界之中本来就是不对称的,因此豪勇者出名门也不是不可接受之事。 祢衡拄着长剑,朝着前方猛地走了几步,猛地划出长剑,长剑从下而上的砍去,直接划在了背对着祢衡与家奴作战的一位好手的右腿之上,那好手惨嚎一声,右腿之上的肉块都几乎被祢衡切了下来,而他自己也在疼痛之中倒了下去,那家奴自然也没有忘记给这位暴徒补上一剑。 这些家伙手中也并不全是剑,甚至还有几把汉刀,这让祢衡在心里也开始格外的警惕,和剑不同,刀在汉代便是军事管制品了,与弓弩几乎是同等的禁品,能弄来这些的除了贼寇也只有那些灰色职业者了,所谓的灰色职业者,便是从事非法盈利者,如贩盐,贩铁,贩马....贩马?张家? 突然间,对方之中一员看不出与其他人有何区别的家伙挥了挥手,顿时好手渐渐分离出来,在场的人都能明显的看出,那些前来袭击祢衡的家伙们都渐渐分成了两部分,多数都缓缓退出了战局,只留下不到三四人依旧在与祢衡之众拼杀,而很快的,那些人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还没有等他们返身质问,那人又猛地挥手! 只见周围几员好手瞬间拉下了蒙脸布,露出模样,朝着那几个家伙冲了过去,在双方的前后夹击之下,那几个家伙顿时倒地,国渊带着人渐渐将祢衡包围起来,保护着自己的子弟,这突发的事况让他也有些迷糊,在不敢确定之下,他也没有冒然动手,只是冷冷盯着那个家伙,祢衡看着周围那几个家伙的模样,却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直接推开面前那几个奉命保护他的家奴,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最前头,与国渊并列站立,在狂风之下,周围的篝火犹如狂舞的少女,少女的玉臂拂过祢衡的脸颊,随风卷起的长衣在起舞,这神色让周围的家奴们都诡异的镇静下来,祢衡十分随意的拱了拱手,咧嘴笑着说道:“拜见舅父大人,不知舅父深夜拜访,准备不当,还望舅父谢罪。” 听到祢衡如此说,那依旧蒙着脸的家伙也摘下了面巾,果然,正是张家次子张世平,他有些哀痛的看着祢衡,没有多说甚么,直接询问道:“张家究竟与巨鹿张氏有何等联系,为何要连夜对你动手?那管亥又是何人?此些事,究竟为何?”,他声音越来越大,问道最后几乎便是吼出来了。 祢衡冷冷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方才言语道:“张家乃巨鹿张氏之鹰犬,管亥亦然,此些人乃黄巾教徒,所言者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无不展露其反心,吾聪慧,识而知之,便欲除之而绝后患,舅父,可是欲随其新生黄天?”,听到祢衡的言语,张世平直接便愣住了,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而周围的那些家奴们,甚至是国渊都有些冷飕飕的,在经历了数百年的治世之后,冒然听到有造反的消息,这些家奴们自然都是有种恍惚之感,有些时候,长期的太平治世也未必是好事,张世平看着一脸不屑的祢衡,他自认了解这位高傲的侄子,他是不会胡言乱语的,那么他所言之事,莫非正是事实? 张家长期在大汉疆界贩马,张世平自认比那位庸碌的兄长要出色的多,然而父亲从未让他接触任何家族的核心机要,甚至是贩马的对象乃至路线都是由兄长来提供,所有的这些,张世平都认为是为了防止内鬼外通贼寇之缘故,如今想来,却是为了防止事泄,在接到命令带人除掉祢衡之后,张世平才是真正的开始陷入祢衡之中。 张太公并不信任张勋的能力,何况家族好手也更听从与长期带领他们的张世平,便让张世平率人动手,张太公说的十分明确,万万不能教祢衡出了临沂地界,然而,张世平却不愿如此行事,他只当是父亲年迈昏庸,为了吞并祢家家产而如此行事,他认为,祢家之中最为珍贵的,便是祢衡此子,得此子胜得黄金万两,何必因小失大? 现在看来,此事却是另有内情,张世平紧紧握着拳头,各种想法在脑海之中乱成一团,而周围也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祢衡看了看周围那些好手,那些人与祢衡对视,纷纷低头不敢迎祢衡的眼光,祢衡之所以能认出张世平,也是因为这些好手都是曾经与祢衡相处过,祢衡一眼便认了出来,而带头者他不敢确认,不过猜测是两位舅父之一,果不其然,正是张世平。 张世平看起来有些落寞,也不知道在想些甚么,他没有再说话,转身便一步一步的走远,那些好手们对着祢衡拱手行礼,便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开,国渊看着所有人都退走,连地面上的尸体都未曾处理,只是将己方的人员搬上马匹,便迅速带领着家奴们开始赶路,他实在是小瞧了这些疯狂的家伙,若不早些抵达驿站,却不知还会再发生何事,此次若不是张世平插手,或许此刻他们早已全军覆没。 注1:汉朝在道路之上是专门设立了类似后世交通警察一般的职业,是确保辎重以及行人安全的警员,只是在汉末时期,土地兼并严重,服兵役者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充足,很多制度也就形同虚设。 ps:老羊为了不断更,连晚课都没有去上,之后也一定不会断更,无论怎么忙,都会抽出时间来更新,大家可以放心,另外,老羊的书友群,羊家军,472481119,兄弟们有什么要问的或是意见都可以入群找老羊。 第0067章 郑玄府邸 在夜色之中,马车急匆匆的朝着远方驾驶而去,家奴们没有怨言甚至比国渊还要着急,鞭子急促的落在马匹之上,驽马不由得发出几声类似与健马的嘶鸣,又装模作样的加快了速度,祢衡躺在马车之内,汉代的马车并不宽敞,也就祢衡这种稚童方才能够安稳的躺下,不过青州之地的道路也是平稳,马车之中颠簸也并不剧烈。 不过要是在冀幽凉蜀之地,颠簸不平的道路上,驾车而行只怕就是天大的灾难了,请人坐上几天马车无异于谋财害命,而在荆扬,那便是要坐船的,躺在马车之内,祢衡却是在想着张家的事情,看来自己的谋划让叛贼们都乱了阵脚,竟然手忙脚乱的派出刺客来谋害自己,不过张世平那无知的样子,看来在张家之中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高,倒也是可以牺牲的棋子。 现在的情况倒是对自己有利,国渊以及这些家奴们都能作为此次袭击之中的见证者,何况可以确定袭击者乃张家,突然间,祢衡觉得张世平也没有那么的简单,若是他想要知道事情原委,完全没有必要发动袭击,甚至也不必泄漏自己身份,可是显然他是要借着自己之手除掉一些另类者,这些家伙可能是张家之人,也可能是黄巾之人。 不过,无论是甚么人,只要张世平与他们心存隔阂,便是祢衡所能利用的机会,自己的告书之上又能多出一些内容了,给予灭口,而为长辈者其心不忍而释之,祢衡正在想着这些,马车便停了下来,却是到达了一处驿站,亭长在看完国渊的名帖之后,急急忙忙的将一行人接迎了进去,而又立刻替那些伤员检查伤势。 在这个时代,名士就类似与后世的明星,众人皆知,地位尊高,而名士不同于戏子,他们是时代的精英,不止是才华与造势的产物,若要弄清楚一个时代的究竟,只需要好好研究那时的几位名士,便能得到与真相相差不远的事实,而这种名士,在物质高于一切的时代已经被泯灭,在堕落的时代,灵魂纵然再出色,究竟也比不上物质的富有了。 在汉代,驿邮已经分开,在路边为路过之官员名士提供休息饮食的传舍以及传递消息的驿,也被称为邮亭,《汉旧仪》所谓的“十里一亭,五里一邮,邮人居间,相去二里半”,就是指此,在这里,祢衡等人显然算是安全的,而在亭里也有四五位更卒负责守卫,这些家伙的职责也不止是传递消息,也负责道路之上的盗贼安全等。 而作为管理极为严格的官邮,其实是不能发私人消息的,除非是些诸侯王,使得门客在地方上设置私邮,来建立广泛的信息圈,不过在诸侯王最为没落的汉末时期,这些私邮自然都已经不存在了,此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亭长的想象,在临沂之中的事情尚未结束,便立刻有刺客欲杀害名士,这样的行为惊得他连忙书写邮文,轻马朝着太守府邸传去。 好玩的是,在汉代之前的邮亭之中传递消息并不是轻马,而是奢华的传车,不过,在到了汉末的时期,因为传车的不便,而朝廷也没有那样雄厚的资本继续维持,便换上了轻马,节省资本而又迅速,只是苦了那些更卒。 而一路之上的邮亭都会接受到消息,之后的道路之上也就会加重巡逻以及保护力度,确保国渊祢衡的安全,在这里安心的休息了一夜之后,国渊又立刻上路,前往高密,而后在路面上,便是能时常见到各路亭长率领人马来回巡逻,若是国渊在自家负责地区之中出了事,那可便是惹祸上身,在他们的保护之下,他们很快便达到了高密。 在到达的时候,郑玄不少的弟子都配着长剑在县城门口迎接祢衡,可见,祢子平与这些士子的关系还是颇为和善的,对于祢衡的态度也是格外的温和,只是在提到那些祢家外戚的时候,他们才会咬牙切齿的,露出一副极为愤怒的模样,这些士子们,大多是些世家子弟,并不是出于豪族,对于那些富户都有些天生的鄙夷与不屑。 在他们胆敢触犯到世家的权益的时候,他们立刻就不约而同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之上。 对于这些士子们,祢衡也没有心思前去结交,国渊最为出色的那些弟子们,祢衡在之前便已经结交了,而这些年轻士子们,讲真,还入不得祢衡之眼,祢衡甚至都没有下车,便被国渊等人迎接到了城内,而守城的县卒们却连阻拦都未曾阻拦,汉代名士多麽暴烈,若是认为你阻拦搜查是一种侮辱,挥剑便将你杀死逃亡,他们能得到好名声,说不得在天子大赦天下的时候还能正大光明的与别人讲述这些丰功伟绩,而你就变成一地的腐骨了。 当祢衡下车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郑府之中,下了车,张氏与祢家奴仆们早已站在此处等待,而周围没有甚么外人,郑玄特意为祢家人准备了内府,祢家人平时便是与那些家眷们待在此处,看到虚弱的祢衡,张氏眼眶通红,上前紧紧拉住了祢衡的衣袖,祢衡哀叹,却是不知道该言语甚么,此番与张家彻底决裂,或许祢家之中最为痛心的便是自家母亲了。 然而,从今之后,祢家也就变成了祢衡的弥家,权势几乎落在了祢衡的双肩之上,而弥家的责任又是格外的沉重,周围的奴仆们也都黯然心伤,阿苓眼睛之中更是不断有眼泪滴落,这些事情简直就是吓坏了他们,祢衡平静的言语道:“何故做小女儿状,州牧陈大人乃家父之故友,定然会秉公处置,另有北海孔侍御,高密郑公为我等做主,又有何惧?更有何患?” 听到祢衡如此言语,这些家奴们方才有些安心,少君有如此之多的助力,想必保住祢家还是不成问题,祢衡又抬头看了看张氏,说道:“阿母可与内府等候,吾先前往拜谢郑公之德,时回。”,张氏点了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切事情也就只能交与祢衡来处理了,在阿苓的扶持下,她回了寝室,而祢衡在几员家奴的跟随之下,走出了内府。 来到了外院,郑玄府邸虽然宽阔,却并未有奢华之气息,四处都是些朴素的装饰,绿树成荫之下,又有些许士子谈经论文,颇有当年孔圣之书院模样,在府外,早有奴仆等候,见到祢衡,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带着祢衡前往拜见郑玄,首次要见到这位震撼大汉的大名士,祢衡心里却也没有甚么紧张。 不过乃一介老儒士,无非声望高些,学识深些罢了,日后似乎还在曹魏之中当了甚么编写经书的官员,若是自己,日后的司马氏家族或许会变为祢氏家族也不然,郑玄与自己有恩,此恩,自己必十倍奉还,而却也不必为恩情而刻意妄自菲薄,祢衡展了展衣袖,犹如展翅的凤,带家奴的带领下,鉴定的走了过去。 注1:在1958年的时候,贵州赫章县可乐镇出土了刻有武阳传舍比二的铁炉,老羊认为这是汉代传舍生活的用具,这东西很适用于路途吃饭,而武阳在蜀地,比二又说明这样的东西是两件,这只是其中一件,老羊觉得这正好说明在汉代,邮亭之间便已经有连通联系之处了。 注2:在汉代之前,或是在西汉之前,互通消息的交通工具车传,这东西继承了春秋时期的礼仪制度之中的奢华之风,极为奢华又不便利,大概是在汉武帝时期,由于作战导致财物不够用,方才无奈的进行改革,事实上,很多在汉武帝时期出现的变化,都是由于交战之中财产毁坏而被迫改变的。 注3:应劭写的《风俗通》里讲道改邮为置。置者,度其远近置之也,置,实际上是邮传者的休息站,而一切重大消息都是这样传播的,东郡太守桥瑁就曾诈称“三公”,“传驿州郡”发文讨伐董卓,中央朝廷和地方官衙之间行政事务的联系,如年终人口钱粮,盗贼狱讼等都是通过邮驿而来完成。 ps;老羊写注释,不是为了甚么凑字数,不然就直接写在正文之中,大家也不会发现,更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知道多少,这些都是老羊从书里看到找到的,不喜欢的可以直接跳过,老羊也只是想让大家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之中略了解一些真的东西,毕竟老羊毕业之后的工作就是传播历史知识,老羊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只是,实在不想给将来的学生们讲些甚么教科书上的历史。 第0068章 青州风暴 在一处由石块建立起的高台之上,郑玄跪坐着,他并不是祢衡想象之中的年迈老者的模样,留了些须,看起来依旧是身强体壮的中年士子,在郑玄面前设了一木案,厚厚的竹简便放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的周围,跪坐着十数位年轻士子,正在专心致志的听着郑玄讲课,祢衡也没有出生打扰,寻了一处木案,便直接坐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郑玄。 郑玄此刻正在授易,或许在所有典藏之中,易都是最不易的,若是有甚么名士妄图授易,那麽他一定会被众人所嘲笑,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授易,显然郑玄是有这个资格的,甚至有不少名士言其用易推算出夜半有火,从而救灾的事情,祢衡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能算,何不提前算出黄巾反叛之消息? 祢衡眯着眼睛,本来就受伤的他并不适合坐着听课,他尽量让自己达到一种舒服的坐姿,准备等候郑玄述完课再行交谈,在这个时候,祢衡突然感受到了几个炽热的目光,连忙睁开双眼,身边却是出现了不少人,祢衡还是认得这些人的,北海赵商,高密公孙方,东莱王基,高平郗虑,北海孙乾等名士。 此些人都是父亲之好友,日前曾拜访过祢衡,交情倒也不错,不过,为何他们都是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呢?祢衡转过头,顿时脸色大变,国渊正坐在祢衡之侧,眯着眼睛盯着祢衡,祢衡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不就是闭着眼休息了片刻麽?有必要如此愤怒?祢衡心里暗自想着,他可不知道国渊刚刚给自己的同窗们讲述爱徒是多麽优秀好学,过来便看到他在郑玄的课上睡觉,这自然让国渊气得涨红了脸。 如若不是郑玄依旧在授课,只怕手中那厚厚的竹简早已朝着祢衡砸了过来。 郑玄就好似没有看到这几位出色的弟子,声音抑扬顿挫,十分宏亮,即使祢衡闭上双眼,处于休眠状态,也能够听得清楚,讲述了一个多时辰,郑玄方才授课完毕,众人起身,拜谢,国渊却是猛地出口言语道:“祢郎,易尚其变,在圣人以八索,男女何索也?” 祢衡拱手有些随意的回答道:“未可知也。” “乾坤何索也?” “未可知也。” “阴阳何索也?” “未可知也。” “呵呵呵.....”连续听到好几个未可知也,国渊也气得笑出声来,他严厉的看着祢衡,极其不悦的说道:“偷奸耍滑之辈,自是未可知,现汝课时休眠,己为汝已知之,却不曾想,临沂少君也就此般了了而已。”,不就是在你老师的课上睡了一会麽?何必如此针对呢?祢衡无奈的想着。 :“国师所言非也,自古好学者,并无未交束脩而私学者,吾未交之束脩,也非郑公之弟子,若冒然习之,岂不乃不问自取,此与盗窃何别?故而不敢学也,此非吾之愿。”祢衡只是几句话便让国渊说不出话来,看着国渊涨红了脸,郑玄也是无奈的笑了笑,此子何其类父?当年弥仲平在此之时,也是常常使得同窗怒而无言。 “拜见郑公,郑公之大德,衡必不敢忘!”祢衡此刻稍微收拾了自己平日里的高傲与不屑,起身忍着疼痛行了礼数,郑玄快步走到了祢衡的面前,将祢衡托起,温和的说道:“汝之事,子尼已言与吾知,汝可不必自伤,老朽虽双腿入土之人,却也能护得汝等周全。” 祢衡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却是没有说话,他不需要别人来保护他周全,他会让那些暗害他之人知晓狂士的怒火,他会逼得那些家伙急忙找人来维护自己周全,但郑玄毕竟是好意,他也就没有出口反驳,随后,那些年轻士子们告退,只剩下那几位名士依旧留在此处。 国渊余光瞥了瞥祢衡,便开始将临沂之事缓缓道来,祢衡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在马车之中所叙述的故事还是有缺陷的,如今国渊就对众人说出了最终版本,在经历了祢衡与国渊两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士子加工之后,这故事立刻就变得格外生动,楚楚可怜的祢衡,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歹徒,无知愚昧的县令,乃至暗藏祸心,欲夺亲人家产的外戚,这些形象一时间便定格在了他们心中。 又详细的说出了在道路之上遇刺的情况,张世平自然变成了无奈奉命行事,却又忍不下心对于自家侄儿下手的悲情形象,在所有的情况叙说完成之后,顿时一片沉寂,大家都皱着眉头,却是没有说话,这样的恶劣的行为出现在青州之内,让这些自誉为儒家圣地之士的家伙们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祢衡看到这些名士脸色阴晴不定,甚至有人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 郑玄在听完之后,却是未曾表达任何意见,只是看着祢衡,却似乎是要祢衡做主,祢衡抬起头,说道:“吾要书写告书,上奏朝廷!还望诸君助我!”,听到祢衡如此说,那几位名士点头说道:“可”,而郑玄也点点头,他在朝廷之中也是颇有能量,让状书到达朝廷还是很容易的,他有数个弟子都在庙堂之中。 又聊了些后续之事,很多祢衡没有想到的事情,这些名士都为祢衡所想好了,尽快使人通知太守以及州牧,再号召青州名士之力,另外的,使民知之此事以给予太守州牧迫力,他们开始纷纷绑着祢衡做着这些事,而国渊却是陪同祢衡书写状书,在短短的时间内,这些事情在无数青州士子之中流传开来! “少君年少而智长,此前抄写农书以利民,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徐河里张家,尽是些屠狗辈!” “此等奸贼,当前往斩之!” “不如同去!同去同去!” 世家掌握知识,也就掌握了舆论,不得不说,当这些名士们发动世家能量开始造势的时候,青州都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看得出,而在孔融也开始为之出头的时候,整个青州之地都开始酝酿起一番巨大的阴影,最先感受到这暴风雨的,自然就是那些在青州之地传教的太平教徒,日前他们见到的那些崇拜尊敬的面相都化作了愤怒的拳脚,人人喊打,让他们狼狈不已。 甚至在路边传教,还有士子突然跳出来,拔了剑就开始追杀,言之者乃巨鹿张贼当死,自己不过就是传个教,何故如此?这让青州之内的太平教徒欲哭无泪,何况不少的信徒在知道巨鹿张家勾结徐河里张家夺人家产,害人性命,而被害者乃祢家少君之后,迅速砸掉了家里的黄天灵牌,狠狠地唾弃。 而又不知何人迅速的召集了青州之内的游侠好手,这些游侠好手不时与士子们发生冲突,到处都是乌烟瘴气,青州缓缓陷入混乱之中。 第0069章 传世讼书 “光合三年月七日贰叁” “家臣不更临沂祢家子衡,涕拜仁慈高玄苍穹上帝,荣天子之大恩,或以微薄之功而得不世之恩赐,然家臣势薄,因贼之所害而举目无所投之地,特冒不委而发讼书以奏上帝得知......”祢衡快速的书写着,当然,这也只是草稿而已,国渊在一旁观测,有何不对之处都立刻给祢衡指出来。 虽然整片都是以臣对君的口吻写成,但祢衡确信天子是看不到这状书的,看这状书的大概便是尚书令,不过听说那尚书令好财,又与崔琰私交极深,只要崔琰舍得为祢衡花些钱财,这状书定然能够在庙堂之中卷起一道风浪,而尚书令唤做曹鼎,祢衡自然是不认得的,他还暗自思考会不会跟曹操有甚么联系。 结果便是国渊告诉他,中常侍大张秋曹腾,便是其父,祢衡一愣,这曹鼎还是曹操之叔父? 在这宦官名声败坏的年代,曹腾可以算是为数不多不被世家集团所敌视的宦官,谈起他,国渊也没有那么明显的仇视,看来这位大太监为人的确不错,能让自己天生的敌人都夸赞自己,这不是常人所能够做到的,何况那么些大太监对其也十分的尊敬,这便是两头都讨好的完美人生。 只是,在提到曹嵩曹鼎曹炽兄弟的时候,国渊就有些不屑了,跟父亲不同,本该属于世家阶级的这批官吏,却是因为在宦官与党人争斗过程之中立场不坚定,对王甫曹节的暧昧态度而被党人们所不悦,可以说受到极大的排斥,然而,曹腾虽然为人不错,也不是任人欺凌宰割的老羊(羔羊)。 曹鼎曾经因为贪污受贿而被党人强势入狱,可又在曹腾的操作之下安稳的脱离,曹家三兄弟,虽然目前未曾即三公之位,可每一个都占据在极为重要的官职上,尚书令,司隶校尉,大鸿胪,几乎就是后世的中央检察厅厅长,北京地区公安厅厅长,再加上个中央礼仪部部长,这样的权势也足以让曹家在风雨之中自保。 “汉以孝而治而立,自孝文而往数百载,从未有此等恶劣无耻之尤,堪为青徐之辱,县令陶公,愧对天子之隆恩,轻而诱入歧道,妄自辩断,导身死魂灭之灾祸,不为君解忧而添甚虑......”祢衡的文笔也越加的尖锐起来,开始大肆抨击,国渊见此,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在一旁不断的叙说着如何才能更加尖锐! “长欲夺少孤之家业,吾又岂会私藏,然其无其不用,收买家奴欲致与吾死地,又杀县令以至疯癫之极,悲哉哀哉,无颜以对老母,千金非吾所求之也....又闻巨鹿张氏,平日传播妖言,欲购张家之百千健马,故而从凶谋害少孤,虚伪面目窥而现之.....”祢衡越写速度越快,而在这一刻,冥冥之中有甚锁链连接在了祢衡身上。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对象,徐河里张氏,巨鹿张氏,陶洪丘,由于宿主檄文尚未传世,怒气无算。”,祢衡一愣,原来这书写文章也可以激起怒气值,不过还得要让对方看到文章,让文章产生很大的影响才行麽?这也不错,日后自己没事干,也就可以写写文章,把自己知道的牛人喷一喷,反正不是当面,对方又不能拿自己怎么着,像吕布之类的莽夫,最适合这样的“远程攻击”啊! 在迅速的写完之后,国渊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笔,却是开始给祢衡进行润色,不断的修改或是填写,祢衡也不说甚么,毕竟国渊的文采与年纪摆在那里,想必对于这些也比自己要擅长些,在国渊进行修改之后,也没有理会祢衡,便直接走了出去,却是寻找其他几位名士,再次进行修改,在一大批的名士的整顿,修改之后,这讼书已经达到了一种足够流传后世,能够进入课本的状态! 尤其是在最后,郑玄还亲自动笔,进行最后的删改,而国渊率先在讼书之后签了名,按后世的说法,就是自愿成为被害者的证人,而名士们,甚至是郑玄,都在其后提名,若所料不差,只怕那孔融也会在派人愿意署名,这份讼书便交给了国渊,上交之类的事情,或许都要靠着国渊来做了。 此刻,祢衡才有些疲惫的朝着内府走了过去,当走进内府的时候,无所事事着的家奴们迅速起身拜见,祢衡摇了摇手,朝着阿母的房间走了进去,在屋内,阿苓正在给张氏揉捏肩膀,看到祢衡走了进来,张氏看了看阿苓,阿苓便告退离开,张氏有些颤抖着将祢衡搂入怀里,紧紧抱着祢衡,眼泪却是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当娘家与自家产生冲突的时候,最痛苦的还是夹在中间的女人,她实在不明白,平日里和蔼可亲,对外孙格外疼爱的阿父为何会做出此等行为,她甚至更加愿意相信阿父已经逝世,这些决定都是张勋借着阿父的名义下达的,祢衡知道张氏心里所想,他抬起头,清澈的眼睛看着张氏,说道:“无论如何,阿母乃衡儿之最亲,张家乃张家,阿母乃阿母,二者不可并提,而张家之主乃张勋,非太公也,待张勋伏法,太公可来祢家度余年....” 祢衡还是选择了用谎言来安抚张氏,哪怕他心里清楚,所有的决定只怕都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老者所下达的,那个张勋,只怕是没有胆量做出此等事情,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坏事,都需要一定的魄力,而昏庸者,好恶都是无法做到极致的,无论是大善或是大恶,也都只有非凡本事之人才能担任。 母子又聊了许久,祢衡方才赶回寝室之内,金疮医为祢衡换了药,祢衡便开始休息,而青州之地却是一片混乱,在混乱之中,年轻的州牧大人还是没有能忍耐怒火,大批的更卒开始出动,平稳青州之局势,对于士子他们不敢无礼,可带领更卒者也多为名士,士子们也未造次,而游侠便大批被投入牢狱。 甚至连太平教徒,也直接被官差们逮捕入狱,一时间,青州整顿,所有人都对这位年轻州牧刮目相看,在这日,又有官差冲入徐河里张家,在哭嚎之中逮捕张家无数老小,尽数投入牢狱,只是张家太公与张家两兄弟都不见踪影,青州各个城池之上都挂满了二人之画像,对于管亥与那位马贩,也很快发出了通缉文书。 临沂县丞也因为涉嫌贪污而被捕,据说王贼曹在县令府邸发现了大批钱财歌姬,而县令心腹也承认此些乃管亥等人赠送,这下,连证据却亦然确凿,甚至听闻,州牧连夜向冀州牧府邸发出文书,要求逮捕巨鹿张家老小,虽冀州牧并未回应,这些举动却犹如在逐渐张狂起来的太平教徒脖颈之上举起了大刀! 原本对于朝廷不屑,自认为黄天当立的核心份子,都在这次大举动之中惶恐不安,似乎他们这才意识到,朝廷也并未想象之中那么虚弱,若是罪证充实,他们随时都有倾巢之忧患,此刻可不是连续三四年灾祸不止,百姓举目无助,走投无路的光合七年,在这个较为安定的时期,太平教还是那麽的薄弱,只要几个贼曹带着一批更卒都可以亡了太平教。 注1:太平教在这个时期,只是相当与一个十分平常的宗教,而且虽然信徒众多,可是信徒也未有达到可以造反亡命的地步,农耕民族的天性,只要有活路,没有人愿意去造反,只有在不断饥饿,活不下去,对现实生活产生强大怀疑的时候,人们才会将将生命寄托在宗教也就是灵魂世界上。 注2:世家最强大的原因,便是其掌握了知识权,在文盲遍地的时期,任何文书,任何消息都只能通过士子们来传递,这些士子又出身与世家,在汉代,教化是由三老所负责的,三老豪杰,三老都是地区之上的豪族,而这些豪族往往都依附在某些强大的世家羽翼之下,他们所拥有的权势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私自审判罪犯。 ps:老羊自作自受啊,本来想写个完整的汉代讼书给大家看,可是老羊手头没有任何文献资料,今天去图书馆查了一天,也没有查到,唉,写不出来,老羊现在在想,要不要先勾引一个法学院的女孩,让她帮老羊寻找资料,找到之后就甩掉,可是老羊又不想出卖自己,唉,好难为情啊。 第0070章 魏武少时 当崔琰前来的时候,曹鼎正在内府之中与几位家奴把玩投剑,听到有人拜访,曹鼎立刻呵退家奴们,摆出一副公事的模样,在书房之内拿起了几卷发黄的古书,崔琰在奴仆们的带领下朝着书房走去,却也有些疑惑,这个平日里好走马鹰犬的家伙今日怎么如此规矩的待在书房之内? “季珪?如何有空来吾这尚书台?哈哈哈,你我许些日子未曾相见,坐,快坐,来人,上些茶食!!”看到崔琰,曹鼎做出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连忙说道,而崔琰也是微笑着跟他拜见,两人面相跪坐,崔琰笑着言语道:“却不知景节何时起竟然看起书来?此却不类景节平日之所举。” “哈哈哈...下人禀告有公使拜访,吾方才连忙进入书房做此等模样,倒是让季珪见笑了!”这曹鼎与崔琰的关系倒也不错,不然也不会坦荡,崔琰知晓这位好友之性格,虽然好财,也是坦荡之人,实胜虚伪小人数倍,两人又闲聊了许久,崔琰方才将一份讼书递交给了曹鼎。 曹鼎笑嘻嘻的接过了讼书,暗自读着其上的署名:“祢衡,哦?那位祢家少君?国渊,嗯,赵商,崔琰...哈哈哈,季珪你也参合进去了?公孙方,王基,郗虑,孙乾,邴原,管宁,华歆....”他越读脸色便越是沉重,这些人的性命都聚在一起,他也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多麽重要的事情,“孔融....郑...郑玄!!!” 曹鼎瞪大眼睛,手有些颤抖着拆开了讼书,急忙的阅读了一遍,没有发现有甚么状告州牧造反之类的消息之后方才平息了心情,他看到那么多名士署名,险些以为是哪个诸侯王或者青州牧准备造反了!不过,这讼书之上的内容也绝非小视,毕竟死了数人,其中还有县令,另外国渊险些遇害,甚至牵扯到日渐庞大的太平教! 就据曹鼎所知,在内宫几位中常侍之中,也有收了太平教不少好处之人,也难免有信奉太平教之教徒,曹家在宦官与世家之中的关系极其不稳定,自己又该做何取舍,若是顺从这些名士之愿,恐得罪那些阉竖,若是不顺从,只怕名士们的弹劾会让自己举步维艰,要知道他可是有被名士们投入牢狱之中的经历。 交谈许久,在曹鼎极其正义的表达了对此事的重视以及讨回公平的看法之后,崔琰方才离开,待他离开,曹鼎便立刻朝着曹家府邸的方向驾车而去,这种事情,还是兄长曹嵩较为熟练,自己不若先问问兄长之意见,再行其事,曹鼎眯着眼睛,坐在马车之上,心里却是思虑万千,曹家最受世家排挤,能否以此事挽回在世家之中的地位? 到了路边,曹鼎猛地听到外面传来嘈杂之声,又传来几声肆笑,百姓们惊恐的哭叫着,却是直接打断了曹鼎的思绪,曹鼎愤怒的拉开车帘,却是发现有几匹上好的健马在街头横行霸道,路人被惊吓的四处逃窜,而在驾马而行的那几个少年他却是认识的,那位穿着精致的外衣,脸色有些黝黑,一双眼睛释放出格外精明的亮光的少年,此刻正在马匹之上与雒阳北部骑都尉对峙! “敢问汉律何处严明不可架马而行,吾叔父乃司隶校尉,若汝愿,吾可陪汝前往县衙!如何?那处乃吾之家也!” “哈哈哈,或可前往尚书台,尚书令亦乃吾叔父!可与吾前往对峙??” 看着少年们肆意发笑,这位雒阳北部骑都尉也跟上几任一样挂官印离开,这是这批少年们逼着离开的第四个骑都尉了,曹鼎脸色越来越黑,朝着少年猛地怒吼道:“曹阿瞒!!!”,听到曹鼎的怒吼声,那几个少年迅速逃开,只留下一脸无奈的曹操骑在马匹之上,看着那些离开的兄弟们,有些生气的大叫道:“本初!公路!如此关头,弃吾离去,尔等不为人子也!!!” “哈哈哈~~~”远处传来一阵笑声,逐渐远去。 曹操下了马,有些哆哆嗦嗦的来到了叔父面前,拱手拜见,曹鼎对于这个侄子也是无能为力,明明是宦官派,却整日与袁家那两小子玩得不可开交,还借着曹袁两家的名声,在雒阳城内无所不作,前些日子还听说跟袁家大郎前去抢亲,这是世家子弟该做的麽?? 还没有等到曹鼎说甚么,曹操突然脸色抽了起来,扭曲着脸,曹鼎连忙问道:“汝是怎么了?”,曹操有些无奈的言语道:“这些时来整日游玩,却是中了风,怕是昨日饮酒过甚....” “哼!回府!!”曹鼎脸色都黑了,对着曹操大喊了一声,又使人驾车便朝着曹府赶了过去,只留下曹操在其身后,狡诈的露出了个笑脸。 进入曹府之中,曹鼎便立刻与曹嵩开始说起祢衡之事,他们兄弟二人感情甚好,也没有多做寒暄,便直接开始谈论正事,在知道此事之后,曹嵩也是陷入了困惑之中,他比曹鼎知道的更为清楚,这些日子,太平道在宦官集团花费了不少的钱财,甚至在前些时间,还有不少的太平教徒欲买取官衔,与宦官来往密切。 难道现在又一次到了选择的时候麽?曹嵩眯着眼睛,如此之多的名士署名,若是草草了事,只怕世家集团会对曹家严重不满,他知道自己与兄弟的本事,能混到如今地步,却已经达到了极限,如今曹家之中,也只有长子曹操颇为不凡,或可大兴曹家,只是他与世家子弟关系极好,若此事能消除曹家之恶名,对于曹操想必也大有益处。 “待早朝之时,汝可提之此事,但不可坚持到底,只需提出,便放任百官与阉竖自行解决,此来,若成,便是吾等之功劳,而阉竖也未必过多责怪,若是不成,世家也无从指责!”曹嵩最终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曹鼎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方才见到阿瞒,在街道之上横行霸道,又中了风,还望兄长管教一番,此子当有大前程,不可毁于一旦,来年,或可使其举孝廉!” 曹嵩有些不悦的点了点头,曹鼎也离开了,曹家府邸再次变得十分寂静,而在此事,曹操方才不急不慢的赶回曹府,一进门,自然就被曹嵩严厉的叫了过去,曹操恭恭敬敬的走进了书房,朝着父亲行礼,曹嵩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曹操的模样,有些迟疑的言语道:“汝叔父方才拜访,言之汝中风,莫非已痊愈?” “操非中风,只是失爱与叔父罢了....”曹操一副委屈可怜的说道。 曹嵩有些怀疑的看了看他,便挥手让他退下,曹操走出书房,立刻就变了模样,无声的笑了笑,朝着寝室走了过去,边走边低声背着兵书:“故间有五间,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生间,有死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哈哈哈,莫知其道也!” ps:感谢ex..灭煞,君为红颜一笑,碧落黄泉教主,闲看微云,魔图灭灵,片翼天使,正正正征,苏eason,怀念过去,也许不懂我,幻影雨忆等书友们的支持,老羊一定会努力更新的,写到现在,老羊才有种写三国的感觉,呼,终于将魏武写出来了,感觉还好。 第0091章 群臣之论 次日早朝之时,气氛格外之肃穆。 天子刘宏高高在上,他是个较为清瘦的青年,其实后汉的诸位天子之中也没有能够活到中年的,他这年纪在后汉诸多天子之中也算是年长者,劳累的他打了个哈欠,这略微轻浮的举动顿时引起了不少官员的不满,大司农张奂抬起头,看了看天子,对于这位年迈的老人,天子也得恭恭敬敬的,刘宏摆正了姿势。 “臣,尚书令曹鼎,有奏启上!”,曹鼎缓缓从百官之中走出,弯腰在天子面前,叩拜之后言语道,在这个时代,尚书令的能量并没有日后大,在日后,这个官衔成为重中之重,位置也从中流达到最靠前的位置,天子刘宏记得这个曹鼎,他不就是故中常侍费亭侯之子麽? 曹腾与刘宏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在曹腾逝世之后,天子也会时常想起那位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和善老人,想起这些,天子的脸色也就变得温和起来,挥手让曹鼎起来,一旁的宦官立刻下去接过曹鼎手中之讼书,拿到了天子面前,刘宏猛地就看到了之上的署名,看着这些人名,天子阴晴不定。 对于这些所谓的世家名士,刘宏向来就十分厌恶,那些自高之士,连朝廷的征召也敢不从,还逃亡到山林之间博取甚么清名,甚至在政治态度上也是格外的靠近外戚势力,口口声声的国家大义,却不知君臣之道,他上位之后便大兴党锢,一批又一批的名士们被刘宏禁止为官,却不想这些家伙竟然以被锢为荣,这不是说自己乃是昏君麽? 看到那些署名,刘宏便本能的厌恶,有些审视的看着曹鼎,莫非在曹腾逝世之后,曹家也转变了立场麽?当初之所以力排众议,将曹鼎安插在这个位置之上,本来就是为了让曹鼎成为阻拦世家士子上疏的第一道屏障,如今却是怎么搞的,可是刘宏却又不能不看,这些世家名士们固然可恨,却不能全部得罪,不然,这朝廷恐怕就成空朝廷了。 在没有科举制的时代,这官吏完全就是世家子弟所承包的,每一代的举孝廉,都被世家牢牢掌控在手里,哪怕是偶尔出现的平民阶级大贤才,若不是拜师名士,又如何获取知识?而在几代之后,这些贤才也会非常自然的成为世家之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宏示意宦官读出来。 小黄门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朗诵道: “光合三年月七日贰叁” “家臣不更临沂祢家子衡,涕拜仁慈高玄苍穹上帝,荣天子之大恩,或以微薄之功而得不世之恩赐,然家臣势薄,因贼之所害而举目无所投之地,特冒不委而发讼书以奏上帝得知......” “汉以孝而治而立,自孝文而往数百载,从未有此等恶劣无耻之尤,堪为青徐之辱,县令陶公,愧对天子之隆恩,轻而诱入歧道,妄自辩断,导身死魂灭之灾祸,不为君解忧而添甚虑......” “长欲夺少孤之家业,吾又岂会私藏,然其无其不用,收买家奴欲致与吾死地,又杀县令以至疯癫之极,悲哉哀哉,无颜以对老母,千金非吾所求之也....又闻巨鹿张氏,平日传播妖言,欲购张家之百千健马,故而从凶谋害少孤,虚伪面目窥而现之.....” 随着黄门将这些缓缓的读完,群臣顿时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的聊了起来,也只有几位才能维持姿态,有些平静的看着天子,刘宏听完,心里也是勃然大怒,汉代以孝治天下,这些为人长者却做出了此等事来!在众多名士的署名之下,事情的真假却是被天子直接忽视了,他愤怒的看着下方,却是要群臣给个交代。 “陛下,前些日子,青州州牧府却是递上奏章,所述内容于此无二,臣以为此等恶事,当以严惩不贷,张家三人逃匿,可使青州州牧府使人抓捕,而巨鹿张氏,行贿官员,贪图财产,而又大肆购买健马不知欲何为,可派卒抓捕其家,搜查证据,再禁太平教!违者可斩也!”说这话的是司徒桥玄,桥玄在百官之中名望偌大,自然有很多官员上前赞同。 可是刘宏却平静了下来,太平教他也是知道的,在皇宫之内还有几本太平经的道藏,平日里,也有不少宦官在自己耳边讲述这个太平教,倒也说了些好话,他看了看周围,却是没有宦官在场,汉代的朝议制度上严令禁止宦官参政,他需要那几位宦官为自己出谋划策,他可不想落入这几个世家豪族的谋划之中。 看到天子不回话,又有司农张奂,太尉杨秉,太傅袁槐,侍御史王允,尚书卢植,五官中郎将堂奚谷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单,太史令单厘,议郎张驯,韩说,蔡邕,陶谦等人出言赞成,这些人都是世家集团之中的巅峰或者中坚力量,而他们却不知,这些人的集体赞成,却是更加引起了天子刘宏之疑心。 他有些疲倦了挥了挥手,说道:“朕疲惫至极,明日再商议此事吧...退朝!”,甚至都没有给几位官员挽留的机会,而他们自然也只能口称“陛下保重龙体”,看着刘宏离开庙堂,早朝结束之后,世家集团的官员们缓缓走在殿堂上,摇着头,却是都开始议论起此事,而祢衡的性命也第一次被如此之多的官员们所知晓。 张奂甚至叫来曹鼎,问其缘由,一向被排斥的曹鼎有些喜出望外的小跑到张奂面前,将崔琰寻访之事一一道来,而这些事情,自然都没能逃过天子之眼,刘宏在寝室之中走来走去,满脸的愤怒,他倒是不气别的,只是这些世家集团的团结让他有种莫名的恐慌,谁都不希望部下那麽的齐心,原本还有曹家几个另类让刘宏略微心安。 却未曾想到,曹腾刚刚逝世,这些家伙便另找了出路! “为何这些老贼会如此齐心?莫非那太平教真的有所不妥?”刘宏朝着一旁的太监,低声询问道,此刻,曹节逝世,王甫更是年迈,只有新生代宦官大佬张让逐渐成为天子之亲信,此人正是张让,张让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年迈,一副精明干练的中年人模样,连无须也让他看起来清秀了许多,年轻时期大概也是个英俊的小伙。 张让弯着腰,笑容也是格外的温和慈祥,他笑着说道:“陛下,可知士之来由?”,刘宏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张让,却是不知道张让为何要提起这些,他又不是甚么五经博士,他怎么会知道,他摇了摇头,张让微笑着说道:“士,最初也不过是代天下诏之人,所谓术士,便是其也,如今张角冒然争夺此位,儒生自然是看其颇厌。” 能够长期辅佐天子,自然不会是无甚能力之人,纯粹的讨好献媚是成就不了一代宦官大佬的。 ps:老羊今天更新了一万字,怎么也没有个打赏甚么的,各位,大神作家月收入百万,老羊月收入九十....何其悲哀啊。 第0072章 大展宏图 在张让的解释之下,刘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抑郁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虽然都说他轻信宦官,可是他也从听从宦官之言下达过任何命令,命令只能由自己来下,顶多有些时候多参考宦官亲信之话语。 而次日之早朝之上,刘宏甚至都没有再听取大臣意见,便直接下达了命令,在听到这份诏令的时候,所有大臣们都是恭恭敬敬的俯身听着,天子诏书,先是表达了对祢衡很大的同情,以及对徐河里张家的强烈谴责,又劝其专心读书,另外,给了祢衡可以入太学的资格,这些闲话说完之后,最后才是进入了处置正题。 在这个时候,那些大臣们格外认真的听着,徐河里张家被处置的极为严重,家产充公,为首者斩首,从者为官家奴婢,几乎一道命令就将张家除名了,不过又特意提到祢家主母张氏不算与内,然后,便是罚巨鹿张家钱三十万,交与国库,听到这处罚,大臣们面面相窥,也没有再说甚么。 之后便是对县令等牺牲官吏的追加官衔以及奖赏馈赠,此后,便没有甚么实质性的内容了。 而此刻的祢衡,却是在准备拜师礼,国渊有意让祢衡拜郑玄为师,在这个时代,郑玄徒弟可是一个金招牌,这招牌就像后世北大清华毕业生一般,在很多时候都是十分管用的,可是祢衡却没有这个心思,长期以来,一直在身边教导自己的一直都是国渊,虽然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将来之成就一定会盖过国渊,可他也一直把国渊当作自己老师。 当他提出要正式拜师国渊而不是郑玄之后,国渊只是冷冷的骂了他一句痴傻,便沉默着没有说话,当然,没有拜郑玄为师祢衡也有别的想法,郑玄最为出色的便是儒家经典与易学,可是对于这些,祢衡并不是非常的有兴趣,若是想成为儒学大师,只需要抓住几个儒学大师狠狠批上一顿就好了。 至于易学,对于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祢衡一向敬而远之。 倒是国渊,虽然在经学易学之上的天赋未能媲美郑玄,但是在处理农政,管辖军事方面,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这些东西,也是祢衡所感兴趣的,因此,他更希望能够拜的国渊为师,何况国渊教导自己许久,这也是张氏所希望的,而汉代的拜师礼没有唐宋时期那么繁琐,倒也正和祢衡之意。 在郑玄的主持之下,拜师便很快进行了,国渊高坐与高台之上,祢衡与下拜之,其旁有名士为之操礼,平常此人唤作执事者,执事者奉酒,修案从左,祢衡跪拜,从问,对答,授币,执事者奉酒壶,修案者从奠于国渊之前,祢衡再拜,国渊受币,执事者取酒壶修案以东,祢衡拜讫,国渊顺而扶,礼成。 而天子诏令也在快马加鞭之中,十分急促的赶往青州,州牧接到消息之后,方才停止了对于巨鹿张家的针对措施,但是青州之中的太平势力却已经受到毁灭性的重创,无数的教徒被抓捕,稍有反抗便被就地格杀,很多原先信奉太平教的百姓都在州牧府的强大压迫之下放弃信奉。 若是太平教妄图再恢复到之前在青州之中的偌大势力,只怕又要奋斗三四年方才能够勉强回复,这让祢衡在心里有些轻松,如此下来,就算太平教在今日之中发动甚么异变,青州也是安全的,在经历这些之前的祢衡,更多的还是保持原先宅男喷子性情的话,现在却是已经拥有了真正属于汉代狂士的一面。 太平势大,自己又有何惧?之前逃避江东的想法是多么之可怜,人世在世,岂可因艰而避之?若自己离去,使青州父老何以处?自己还有一段的准备时间,在这些时间之中,自己一定要让青州父老都摆脱在历史上被叛贼祸害的命运,在之前,青州是天下之中除了太平本营冀州之外黄巾最为活跃之地区! 曹操甚至在这里招安了百万黄巾叛民,数十万黄巾壮丁,编为青州军,大大增强了本身的实力,这圣人之地,岂能让叛贼如此猖狂? 张家之人本来就已经被州牧下狱,天子之诏令传来,张家最后的希望也就此断绝,徐河里张家因此而除名,只有张太公,张勋,以及张世平尚未被抓捕,而祢衡也告别了郑玄以及那些郑玄弟子们,领着家眷返回临沂,国渊托言有事前往临沂,便一同赶往,祢衡心里清楚,自己这位老师,只是担心自己在路上遇害而已。 走在官道之上,处处都有亭长前来迎接,州牧府的一系列大动作,让这些亭长都感受到了压力,而祢衡是绝对不能出事的,起码不能在自己所管辖之地出事,这些亭长领着人马守护祢衡,倒是让祢衡感受到了州牧出巡才能享受的待遇。 到达临沂之时,王贼曹却是早已率领官差前往城门迎接,看到祢衡相安无事的下了马车,周围聚集之百姓都情不自禁的欢呵起来,祢衡朝着四面八方拱了拱手,却是猛地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那身影一闪而过,祢衡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甚么,贼曹缓缓来到了祢衡面前,起手说道:“稍些日子未见,少君可好?” “多谢贼曹,不,县尉大人之操心,衡无大碍。”祢衡笑着说道,郑玄府邸之中消息极为灵通,毕竟郑玄之子弟众多,而好友又多为居官者,那些来往不止的信件内容在交谈之中总是泄漏出来,而祢衡也就提前得知了不少的消息,王贼曹一愣,随即面色逐渐变得赤红起来,他可是还没有接受到任何的消息,这祢衡言语之中莫非是已经得知了自己升任之消息? 虽然这个时代真正的名士对于官衔总是不屑一顾,更多名士都是想方设法的逃避天子征召,甚至逃到山林之中做野人者也不少,当然,在这个时代,只有底层百姓方才被称为野人,在野之人,可是若是能升任,施展自己心中之抱负,也是不少人所愿意的,所以说这个时代是个矛盾的朝代,人们又不想表达对官位的热情,又想施展自己之所学所能。 王贼曹自然也没有多说甚么,护送祢衡一路返回祢家,祢衡走进了府邸,看了看隔壁之曹府,王贼曹升任县尉之后能否施展抱负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可以实施自己之前所谋划的,购买曹府,改为酒楼,一则聚财,二则收才,另外,感受到了叛贼的武力挟持之后,祢衡觉得自己该尽快准备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了,哪怕并不强大,只要能护得祢衡安稳便可。 ps:今天一个兄弟过生日,老羊多喝了几杯,醉醺醺之中几乎忘了要更新,差点断更失了言,不过好歹抓紧时间写完了一章,希望兄弟们不要见怪,这两天都有些忙碌,但是不会断更,哪怕一更老羊也会写出来。 第0073章 二郎兄长 回到祢府之后,众多家奴们方才平静下来,连续数日所经受的强大压迫都在家的温馨之下风飘云散,祢家之中的一切事物都重新回复了原样,祢衡坐在书房之中,这原本属于祢仲平之地现在正式成为了祢衡用以处理祢家政事的场所。 祢衡看着竹简,竹简之上正是这些日子以来,祢家遭受的损失,包括逃亡奴仆,与途中牺牲之奴仆,以及在混乱之中被强势吞并的一些田地,祢衡皱着眉头,挥手喊道:“二郎,给我拿些吃食!” 而在屋外,阿苓缓缓走进了书房,双手持着木案,上面放些茶水与吃食,缓缓放在了祢衡之左侧,未曾说话,祢衡抬起头,看着阿苓有些不自然的脸色,霎那间有些呆愣了片刻,又挥了挥手,阿苓低着头走了出去,祢衡叹了一口气,自己逼死了自己最为得力的心腹,可是如若不那麽做,只怕现在整个祢家都会担惊受怕的四处躲灾。 自己又能如何? 祢衡想了片刻,方才朝着屋外喊道:“阿苓?阿苓!”,阿苓急急忙忙的从屋外跑了进来,以往照顾祢衡的都是二郎,现在冒然换成阿苓,阿苓在这位逐渐英俊而成熟的少主面前反而有些慌张,祢衡低声问道:“大郎近来如何?”,阿苓低着头言语道:“大郎...他昨日前来祢府,便被主母下令关与柴房之内,已是拘以一日有余....” “甚么???关与柴房??快些给我放人!将大郎带进来!”祢衡愤怒的起身吼道,阿苓被祢衡吓了一跳,面色苍白,有些畏畏缩缩的说道:“可是..此乃主母之吩咐...” “祢家何时变为张家???汝可是欲前往张家,与那些张家贱仆同住牢狱?” 阿苓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眼睛之中憋着眼泪,前往柴房之中,祢衡却是深深呼吸着,二郎已逝,自己身边再无可用之人,似乎也就只有大郎可以暂且一用,却不想张氏竟然未曾询问自己便将大郎关与柴房,祢衡原本就担心大郎会因二郎之事而心生不满,自己不能放心重用,谁知如今事情却是变得更糟了! 祢衡无奈的摇了摇头,过了些时间,在几位家奴的推搡之下,身材极为高大的大郎却是憋屈的进了门,看着其身后洋洋得意的两位家奴,祢衡更加愤怒,站起身指着他们怒吼道:“贱婢!退下!”,那两位家奴二话都不敢说,惊恐的便逃了出去,大郎模样与二郎无二,同样的黝黑,同样的强壮,只是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的落寞。 浑身亦有不少的淤青,这些不明真相的家奴们自然是将二郎作为了祸害之根源,因此大郎也被恨上了,大郎眼神黯淡,偌大的壮汉,却是委屈的站在那里,头都不敢抬起,祢衡的语气尽量变得平和下来,看着大郎的眼眸问道:“既已知晓二郎之事,大郎何不亡?为何前来祢府受罪?” 大郎倔强的抬起头,言语道:“二郎绝不会做出叛主之事,我亦然,此中之必有不测,望少主明察,我兄弟二人自幼跟随家主,若未家主,我等早已不存,岂敢坏存害主之心?少主若如不信,可取我之首级,我当面可寻二郎问之!”,祢衡没有说话,他心里也是在百般思考着。 大郎处事能力并不多麽强悍,然而其忠诚祢衡却是信得过的,可祢衡却也担忧,若是日后被大郎察觉出二郎之事,是否会心生怨气,若如此,祢衡便似于养虎为患,可自己周边却又未可信之鹰犬,办事极为不利,祢衡思考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二郎之事,皆为奸贼所迫,不知大郎可愿随我左右,除尽奸贼,报二郎之死仇?” 听到祢衡如此说,大郎一愣,随即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他就知道二郎乃是被冤枉,每次相聚,他都极其开心得谈论着少主,言少主乃日后之希望,言少主何等机灵聪慧,又如何说的名士无言,奸贼逃匿,怎麽可能会刺杀少主呢?祢衡上前,轻轻抱了抱大郎,两个朴实憨厚的身影似乎合在了一起。 大郎揉掉眼泪,猛地跪了下来,喊道:“愿为少主效死命!”,祢衡一愣,这熟悉的话语,他也曾经在二郎嘴里听到过,祢衡扶了扶大郎,示意他关上门,方才低声言语道:“有一事,还需大郎操心。” 大郎点了点头,看着祢衡,祢衡说道:“张家二子,张世平,你可认得?”,大郎再次点了点头,祢衡眯着眼睛说道:“依我所料,他此刻定然在临沂之中,汝可从家库之中取些钱财,拉拢接受临沂之内游侠,询问是否有外来游侠或者陌生面孔,若是寻到张世平之地址,务必盯住,告诉他,祢衡有重事与告之,望其必来找之。” 听到祢衡的言语,大郎呆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甚至都未曾问为何要寻找张世平,或是如何判断张世平在临沂之中,尽管张世平牵扯到他唯一弟弟的不测之上,他依旧没有询问,只是默默的退了出去,祢衡叹气,今日或许是自己心情最为沉重的日子,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默默办事。 “大郎!” “少主还有何吩咐?” “好生安葬二郎...另外,取百钱换换服饰吧...” “喏....” 在昨日清晨入临沂之时,祢衡便看到了夹杂在人群之中的张家好手,这些好手只听命与张世平,而张世平自然也会在临沂之中,毕竟在四处通缉他的时刻,也只有县尉身死未有继位,更卒群龙无首,游侠暗弱,搜查并不严格的临沂方才适合其躲避,王贼曹统帅临沂之卒,却未有县尉之名分,对临沂治安之掌握到底还是不实。 而祢衡所想的,是收复张世平为己所用,不说张世平能力不错,何况手下更有数十位好手,这些好手都是些豪勇的汉子,骑的了马,这些人若是就此就被朝廷所覆灭,实在可惜,祢衡心里清楚,张世平更加清楚,若是王贼曹正式成为县尉,临沂也藏不住他,而询问游侠是因为他藏身必定与临沂之游侠产生冲突,而临沂游侠又无大侠可服众。 或许在收复张世平之时,亦可收复游侠,今日他对王贼曹说出县尉之言,也便是向张世平透露其已无活路,前些混乱日子,进临沂乃易事,只是此时此刻若再想逃出临沂就绝非易事了。 祢衡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要掌握一些武装力量,在郑玄府之时,名士们便已透露,太平教在青州之中收复了不少游侠,为首者极可能正是管亥,作为一位在史书之中留名的武将,祢衡丝毫不怀疑管亥的能力,若是临沂游侠也被其收复,那还真的是祢家之末日,不过,要收复这些人手,祢衡还要有强大的财力足以支撑,因此,购买曹府,新建酒楼之时,也得立刻实施了。 注1:汉末,当黄巾之乱爆发之后,天子下令地方可招兵对抗黄巾贼,此时便有大量游侠入伍,甚至很多游侠头子还自己组建了军队,争夺功勋,比如昭烈皇帝刘备,本身就是涿郡一带的游侠领袖,关羽张飞也不过是他帐下两位豪侠,当时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这样的“义军”,而青州等地方,文风昌盛,游侠势弱,最后也就成为受黄巾之贼最为严重的地区,当然,这也不是全部原因。 ps:本书慢热,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毕竟时间线在那里,三国是数十年的历史,不是某些小说里那样几年里所有事情都已经发生的时代,就连从黄巾起义到董卓乱政,都经过了数年,老羊的背景严谨,自然也就会跟时间较真,总之老羊不希望书里出现甚么多少年过去了,祢衡也成为了二十岁的翩翩少年,然后带着一群游侠争夺功勋,成为县令,再升为太守,然后参加甚么讨伐董卓,占据青州,收拢文臣武将,收复中原,击败袁绍,平定凉州,南下大一统之类的东西,这样跟那些“历史”小说没有甚么区别了..... 第0074章 临沂游侠 祢衡正在规划着家族财产以及酒楼新建之所需,虽然尚未从县丞手里购得曹府,可是对于这一点,他从来都不曾担心,在临沂之中,纵然没落的祢家也算是庞然大物,何况加上祢衡如今恐怖的人际圈,只怕也县丞也没有胆量前来阻拦,要知道,就连州牧大人都将祢衡视为亲近后生。 再加上以郑玄为首的青州名士集团,孔融为首的儒学名士集团,祢衡在青州名士之中也能占得一席之地,只怕他从此再无长进,只需要维持好这些关系,成年之后也定然能在青州官场占得一席之地,若是那些个名士有意培养,或许祢衡还能留名与史书,哪怕不记与名臣传,只怕也在儒林名士传之中。 何况今年之中,他与孔融抄写《农书》,此些手抄本在天下受灾区之中官吏之间炙手可热,谁人不知临沂少君祢衡之名?除了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大部分人提起祢衡都会恭恭敬敬的说声少君,在百姓之中更是如此,比起那些强行压在头上的豪族,他们更加希望崇敬祢衡。 当祢衡自认谋划成熟之后,便可立即买下府宅,新建酒楼,而大郎也是整日里忙碌着,前往寻找张世平,不过从这几日所得来看,大郎之收获并不明显,他根本无法收复那些游侠,所谓的游侠类似与后世的混混,却又完全不同,这些游侠重义气,好诺言,若不是知识稍浅,几乎与士子无异。 想要依靠财富来俘获这些游侠,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他们只会听从与拥有极大声望之人,或是勇气惊人之人,比如管亥,若是国渊出面,只怕也能收复,只是要大郎来却未能达到目的,按理来说,欲成大事者,若是要收复游侠,只需亲自拜访游侠之首,大侠若是应之,只怕无数游侠都会聚集在其名下。 只是在临沂之内,游侠却未有带头者,犹如一盘散沙,而祢衡自然也不可能一一去拜访全部游侠,这让大郎在临沂之内的行事变得很是困难,只是那些游侠碍于祢衡之面,尚不为难大郎而已。 秋季之时,依照汉律,乡游缴都当召集壮丁以秋练,主要是为防御盗贼,或是为国家培养军事后备力量,只是在汉末时期,这些法律的实施率都已经达到了历史之最低,就连秋练,平常也只有四五壮丁佯作排练,好教县尉或是贼曹一阅,便草草了事,而朝廷之中,也因为秋祭的缘故将一切琐事都暂且放在了一边。 秋季过后,天地之间便是格外的寒冷,祢衡记得后世似乎有甚么小冰川季之说,还说汉末便曾发生如此情况,导致北方游牧民族南下躲避,此刻他倒是有些相信了,这寒冷的天气是他前世从未感受到的,他无法相信,那些生活在东北地区的游牧民族是如何在如此情况下生存下去的,祢家四处都开始点起石墨来取暖。 所谓石墨正是日后所称的煤炭,在西汉之时,被称为石涅,而在汉末却被称为石墨,亦然有称为石炭者,不过那都是关西之所称法,在一些小说之中,不时也能看到主角制造煤炭来挣钱,不过这西汉便已出现之事物,制造出来又有何稀奇之处?有些小说便没有制作,不过直接称之为煤炭,也不知到底是李时珍首次称为煤炭这事是假的,还是李时珍已经穿越到了汉朝之前。 祢衡也被张氏逼着穿的极为厚实,犹如一个大肉团,行走都是极为不便,好几次阿苓都在祢衡身后笑出了声,却被祢衡那冰冷的眼神所打断,在这日,祢衡却是首次出了门,这是他在那些事件过去之后,首次出了家门,长剑陪在腰间,大郎率领数个家奴紧紧跟在身后,大郎手里又持着手炉,这是专门为祢衡取暖所用的。 在路边,处处都是被动的瑟瑟发抖的百姓们,在秋季的收成极其不好,这使得这些百姓很难度过一个较为安定的冬季,祢衡摇了摇头,这些百姓看到穿的厚实的祢衡,眼里不觉得流露出嫉妒与一丝丝愤怒,而发现此人乃祢衡之后,又立刻恭恭敬敬的行礼,祢衡看着这些逐渐开始出现的仇恨目光,心里也是格外的沉重。 中原百姓一向都是老实听话的,对于上位者也是尊敬听命的,只是,这些的前提都是上位者能够使得他们吃饱饭,或是有绝对的武力足以让他们不敢生出任何叛逆之心,不然,他们也会化作最为凶猛的野兽,撕碎一切使他们怨恨之人,这很符合自然界的规律,在动物之中,若是群体过多,食物不足,也会采用各种残酷手段来减少群体数量,哪怕与事无济,也能使得之后的生存好些。 而这些年来,大汉也不是所见之中的那么平静,受这气候影响,西北羌地之叛乱日益增多,而大将张奂已经年老,段都护已经逝世,名将皇甫规也在数年前逝世,虽有族子皇甫嵩继任,却未有皇甫规之威名,战事时常发生,而将帅之后继力量却未曾成长起来,如日后董卓等镇压羌地之大将尚且在家中宰牛结交羌人首领。 这次祢衡出来自然不是为了游览冬季美丽景象,张世平之事拖了如此之久,大郎实在无力收复游侠,祢衡也就只能自己出面,如若不行,再换他法,在大郎的率领下,祢衡很快就来到了那喧闹不止的宅院之前,从里面传来巨大的喧哗之声,游侠们肆意笑着,在冬季,他们也就这样挤在屋子之内来度过了。 大郎快步来到了那宅院破烂的房门面前,敲了敲那大门,当传来声响之后,内部突然安静了片刻,随后便又再次传来喧闹,而一有些醉意的游侠缓缓开了门,挤出头,有些不屑的看了大郎一眼,随后说道:“又是汝,走开!不必枉费心思!”,他猛地便要关上门,祢衡皱着眉头,猛地上前一步,一脚狠狠揣在了大门之上! 在陆续吸收了数悍勇之士的怒气值之后,祢衡的【体格强壮】早已超过了正常的壮丁,一脚下去,那破碎的门便直接被祢衡所踢的破碎,而那人也直接抱着门板便摔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面上,正在内部饮酒作乐,或者游戏之中的游侠们纷纷拔出了长剑,他们并无领导者,一同狠烈的看向门口。 大郎紧紧握住剑柄,而身后奴仆们也抓紧了剑柄,祢衡冷冷看了看这些游侠们,摇了摇头,说道:“啧啧,吾心对临沂游侠崇敬久矣,未曾想都是些无甚大志,有眼无珠的酒囊饭袋!”,他说完这些话,这些游侠们顿时便火了,各个都咬牙切齿的,游侠是最不堪受辱之人,何况是被祢衡这样看起来又矮又胖的家伙所侮辱? 而大郎与周围奴仆们都急忙拔出了长剑,看来一场争斗是难以平却了。 而在此刻,祢衡却听到了久违的熟悉声音。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检测谩骂对象,叮,谩骂对象过多,叮,自动定位能力值最高者,谩骂对象,韩浩,字元嗣。 注1: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之中第一次提到了煤炭这个称呼,而在中国,煤炭的使用最早可以追溯到西汉。 注2:今年来,有一种历史叫做历史地理学,是动过地理学的知识来解释历史现象,而那种小冰川季的说法正处于此,根据这样说法来说,每次天下大乱,外族入侵都是出于气候现象,但是也有不能以这种现象来解释的问题,因此在历史学者之中褒贬不不一,争议尚存,另外,老羊并不支持这观点,因为历史地理学也被放在历史专业的所学知识之中,本来课就多,还来个地理学??? ps:编辑说,二十万字就能上架了,也就是可能一两个星期之后就会出现收费章节,可是老羊心里很是担忧,上一本书收藏七千,正式上架之后,只有三百人订阅,这让老羊特别心疼,这次收藏三千,老羊不知道有没有三十个人愿意花钱来看,一章其实也就一毛钱,若是有生活来源,老羊肯定也会疯狂的更新来挣钱,可是...本书是慢热的,剧情展开很慢,老羊很担忧上架之后的情况,或许很多人都会去看盗版吧,唉,反正老羊也习惯了.... 另外,感谢碧落黄泉教主,感觉起祢称完全没必要,君为红颜一怒,李昏君,也许不懂我,小书迷,ex..灭煞等兄弟们的打赏与支持,老羊非常的感谢,很多还是从老书跟过来的兄弟,从科幻跳到历史,老羊本来就没有想过会有多少兄弟跟过来,你们能一路跟过来,老羊非常开心,谢谢各位。 第0075章 河内韩浩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检测谩骂对象,叮,谩骂对象过多,叮,自动定位能力值最高者,谩骂对象,韩浩,字元嗣。” 【韩浩:游侠】 【体格强壮:七星】 【统帅指挥:五星】 【务农政业:五星】 【剑道之术:七星】 【训练精兵:五星】 【驭马之术:七星】 【射箭之术:三星】 【熟识文书:一星】 看着这扑面而来的能力表,祢衡顿时惊呆了,连此前想好的对话都几乎被忘却,这又是何情况?这是游侠或是大将?七星的【体格强壮】配合七星的【剑道之术】,这家伙的悍勇不比管亥要差啊!如此凶悍的家伙都无法成为临沂游侠之首?莫非这临沂游侠都是些卧虎藏龙之辈?各个都如此强悍? 看着面前愤怒的一众游侠,祢衡也有些呆愣。 他仔细的看了看,在人群的深处,正有那麽个高大的身影,却是有些玩味的看着祢衡,那与众不同的气息让祢衡直接判定,这个家伙定然就是韩浩,他高出周围之人数个头的个子,以及浑身膨胀的肉块,那与游侠不太一样的明智眼神,都透露出了这一点。 而在此时,游侠之中便有人高喊道:“汝这矮胖丁,何胆在众豪杰之前狂吠,试吾之剑不利乎?” “整日饮酒无为之徒,何故称豪杰,手无杀敌之力,胸无功名之大志,好斗无为,饮得马溺以自得!且问汝之剑多利?有汝等之志利乎?”纵然知道对方有韩浩这类的猛士,祢衡依旧丝毫不惧,张口便是一顿狂喷,这话却是说的那几个游侠面目涨红,几乎咬碎了牙,朝着祢衡便冲了过来! 看到那四五个冲击而来的游侠,祢衡却依旧没有放在心里,他只是看着韩浩那边的怒气值,方才只有七点,如今却是十五点,在收服游侠的同时,若是能从韩浩这里得到些能力,倒也是件幸事,在游侠们冲上来之后,祢衡猛地拔出腰间之长剑,由于韩浩所带来的震撼,对于这些游侠他虽然不甚在意却也发挥出了全部的实力! 长剑猛地朝前刺去,最先冲来的那游侠甚至都没有能举起剑,祢衡之剑便已经立在了其胸膛之上,只要再近稍寸,便会被祢衡穿膛而击杀,这举动吓得对方几乎不敢有甚么动作,而身后那几位游侠也瞬间停了下来,面色苍白,或是未曾想到祢衡实力如此之告,而正在远处看戏的韩浩也是被这快如闪电般的刺击所吓到了。 双眼之中的不屑与玩味了无踪影,一股战斗的欲望渐渐从他眼眸之中升起,祢衡看着开始减低的怒气值,将剑指在游侠的胸膛之上,眼睛却是死盯着韩浩,大声说道:“呵,妄生偌大个头,却藏与众人之后,可惜无妇人与此,不如藏与裙下,此举岂不更适?”,在一瞬间,韩浩那边怒气值便已经提升了十点。 游侠们都盯着韩浩,眼神之中略有些疏远,韩浩缓缓走了出来,盯着祢衡问道:“岂不闻君子不欺人太甚,何以如此辱之?”,祢衡在他的言语之中也听出了火气,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说道:“吾年纪虽幼,却也有雄心壮志,尚思建功立业,留吾名与青史,奈何势单力薄,尚派家奴以寻同志者以共进!” “家奴屡去而无功返,言尔等无此意,吾且以为尔等未曾瞧上此小志,另有大为,今日一见,却是见得尔等丑态,哈哈哈~~~如此之人,吾竟三派家奴而顾之,吾当有眼无珠矣!如此无志之庸人,又何以君子之道处?” “尔等可继饮,或百千载之后,后人捧书而笑,临沂游侠岂不为痴儿?当以游侠为豪者也,未可知竟如此之丑态,更以何等面目提之豪杰,千百豪杰若闻,岂不羞于尔等同列?” “大郎,若早知临沂游侠此等模样,又何必委屈汝止于此?却是吾之过也,无怪乎,青州之豪杰言之临沂皆为鄙夷,原先都是些此等之获,无怪乎,无怪乎!” 这些游侠们的脸色时而通红,又时而苍白,变换不停,自从成为游侠之后,他们何时受到过如此之侮辱,却又说不出话语来对峙,而韩浩的脸色也就更加黑了,他本来不是临沂之人,是河内之豪侠,年纪虽幼,却有些许党羽为所用,只是因故杀人,而又逃至临沂之中,因此他虽实力过人,却未得临沂游侠所认,此时地域之别还是很受重视。 若是临沂游侠却被外来之人所驱使,岂不使人嘲笑? 可他也不能忍受这样的欺辱,只是他非无知之人,听此人之意,莫非是要收服吾等?韩浩看了看周围,数十个游侠聚在一起,这相当与临沂全部游侠好手了,如此之势力,谁能聚而收之?何况待得天子大赦,自己便可返回河内,又何必待在此处?韩浩心里想着,对于祢衡的不满也就越加激烈。 祢衡感受到那将近六十点的怒气值,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七星的【体格强壮】是换不到手了,只有五十六点的怒气值,祢衡也能清楚感受到,这是对方尚存理智的最后极限,若是过了六十,只怕收服无望,能力还可以依靠成长与锻炼来获得,可是如此人才却不能轻易放过。 心里想着,祢衡便直接动用五十点怒气值换取了五星的【统帅指挥】,而此刻,祢衡的各项能力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祢衡:名士?】 【博学多知:七星】 【口齿伶俐:七星】 【体格健壮:六星】 【剑道之术:六星】 【统帅智慧:五星】 【熟识文书:五星】 【驭马之术:五星】 【钻研儒学:四星】 【书写文书:三星】 【拳脚精通:二星】 这综合能力值早已超过四十星,甚至是五十星,不知不觉之间,祢衡的实力便已经有了如此之突破,韩浩出言冷冷说道:“汝言语之中尽是些不屑,却不知汝何能,如此小视临沂豪杰,可与我一战,且看尔等何以追求那雄心壮志,或是痴人说梦!” 祢衡点了点头,心里却无畏惧,将身上那厚实的衣布缓缓脱了下来,一旁的大郎摇头示意,却是不愿祢衡以身犯险,祢衡笑了笑,随着他脱去衣裳,面目身材一露无余,而那个被祢衡所放开的游侠率先看清了祢衡,他瞪大眼睛,连忙后退了几步,韩浩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只有十来岁的稚童,双眼之中也满是震惊。 “少君??是少君妄与吾等共建功勋???”那几个游侠纷纷开始议论起来,面色都是些欲哭无泪之感,看到他们这个模样,祢衡也愣了片刻,临沂之中尚未出现何等豪侠,临沂游侠未能如同其他地界游侠那般活的滋润,而本地若是有祢衡此类的士子崛起,其长大之后定然会收拢本地游侠以为门客,这些游侠早已表明,待得祢衡成年之后便投入其门下。 因此他们才未举韩浩为首,哪怕韩浩定能使得他们生活滋润,对于大郎之召,也因须些误会而拒之,知其来历者甚少,若是早知前来者乃祢家少君,他们又何至于此?游侠心里都在埋怨,吾等尚且不急,君之心何等急切?本以为要等个三四载方可投入少君门下,这又算何等事? 对于祢衡,游侠们从来都没有怀过推辞之心,却是祢衡小瞧了自己如今的声望以及能力,无论是斩杀豪侠楼异或是抓捕曹奕,无论是抄写农书或是呵斥太守,他引得的一场又一场轰动,早已让临沂游侠们服了心,何况还是临沂之人,同乡的意识早早扎根在中原百姓心里,若是能追随少君,日后定然是天大的富贵,就连刚才青名留史那般话,或许也不是甚么笑话,真的有了实现的可能性。 而韩浩就有些尴尬了,自己要与此稚童比试麽?且不说胜之不武,若是自己伤及对方,这屋内游侠铁定是要与自己拼了命的,自己在此处,听的最多的便是那少君祢衡之名,听闻此人乃未来之栋梁,韩浩心里也有过是否要投效的念头,其实,跟此人倒也不错,将来能够建功立业是必然的,岂不见年幼便拥有偌大名声。 若是等其立冠,定然又是个陈大将军(陈藩)一般的人物,可是,最主要的问题也就是其年纪少且幼小,其不说自己投效一介稚童是否会引人发笑,就是对方要建功立业又要等到何年何月?莫非自己还要等待六七载方才博取功名,六七载之后,自己手中能持剑否?只是在一时间,韩浩心里便涌现出了无数念头。 注1:沛国史涣与浩(韩浩)俱以忠勇显——三国志.卷九.魏书九.诸夏侯曹传 注2:议者以浩(韩浩)智略足以绥边——三国志.卷一.魏书一.武帝纪 注3:帝以中军不可无浩而携,爵万岁亭侯。——三国志.卷一.魏书一.武帝纪 ps:在历史上,韩浩是一位非常优秀,也是老羊很欣赏的大将,可是无论是演义,或是三国志里对其描写都不多,甚至连个传记都没有,在三国演义里,更是把这个名字用在了虚拟人物,也就是韩玄之弟身上,说成了一介废物,老羊平日里深感不满,便将此人写了出来,按正史来说,这个时候,他已经聚集了家乡游侠,而在其后对抗黄巾的时候,更是功勋卓著,竟然被袁术这样生性高傲之人所赞叹。 第0076章 与之一战 祢衡看出了韩浩心里的犹豫,大概也能猜到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自己再长些岁数,只怕对方会立刻跟随自己,如今的自己,不缺财富,不缺声望,也不缺能量,在天下间,可以将话语权直接通天者又有几人?而祢衡却能做到此点,他的状书也能直接递交在尚书令的手里,最后还能在庙堂之中掀起一道风浪。 只是,年龄始终是自己的短板,祢衡在心里偶尔也是十分的担忧,或许在明年,或许在下月,或许明日,说不清甚么时候,头戴黄巾的叛贼就要拉开这乱世的序幕,这一切伪装在烟幕之中的太平都会烟消云散,倒是,一个又一个英雄豪杰在乱世之中召集人手,开始征伐,而自己,莫非就要因为这好笑的生错年而落后麽? 祢衡拥有野心,也没有那麽大的野心,他想振兴祢家,他也想让祢家能够成为日后左右天下命运的大门阀之一,最好还是为首的那一个,只是,祢衡清楚自己的性格,自己生而傲,而傲者又通常是最不受欢迎的,祢衡敢说,若是黄巾之时他前去投效曹操,无论他如何高傲叛逆,曹操都会开开心心的接受,只是日后曹操势大之后,或许自己便是第一个身亡的大臣。 而若是自己身死,只怕祢家也会在瞬间崩溃,何况如今祢家只有祢衡一人! 何况作为狂士,祢衡恐怕对于任何君主都会心生不满,而这样的下场通常都是非常恐怖的,除非祢衡一心以日后反叛为心思前去效劳,否则,根本就是不会实现,可留给祢衡的时间并没有如此之充足,至于日后怎么在乱世之中立足,祢衡可以等的实力充足再去思考,而如今的主要问题却是使用一切办法来迅速壮大祢家之权势! 这可是关系到了祢衡生死存亡的主要问题! 看着面前的韩浩,祢衡轻轻拿着手中的长剑,以一种轻盈的步伐上了场,他从未想过对方会放水,也想通过这样的机会来试试自己手中之剑有多锋利,毕竟能遇到这样的友好对决还是不容易,他敢肯定对方不敢伤害自己,除非是他自己想寻死,看到祢衡缓缓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韩浩也将想法排出了脑海,专心对决。 可韩浩现在却并不是很想参与这场对决了,若是自己胜了,欺负十岁稚童的名声会迅速传遍整个临沂,自己举步维艰,或许官衙都会出面逮捕自己交与河内郡,若自己故意放水输了,这输给十岁稚童的名声也会在刻意追求名望的祢衡嘴里传开,自己更是无脸见人,这却是何等事? 祢衡猛地朝前一跃,游侠们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跃却是足足有丈,可祢衡连身体都未曾动摇失去控制,手中长剑借着跳跃的力量便狠狠刺了过去,韩浩急忙闪躲,剑朝着左方横着砍了过去,祢衡手中之剑穿过韩浩刚才所立之地,在险些破开对方胸膛之时,却被韩浩横剑狠狠砍中剑身,剑也偏了过去。 “昔项橐生七岁而为孔子师也!”祢衡却猛地吼了一句,游侠们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却是不知祢衡何出此言,不是在决斗麽?又不是前来听祢衡教学问!可是韩浩却不同了,他先是心惊祢衡竟然已然看破了他的心思,而后又是陷入思考之中,他读书不多,可是项槖还是听说过的,他被称为圣师。 据说是七岁就被孔子奉为师的神童,可这又如何?那只是圣人之谦称,难不成七岁稚童之学识当真盖过圣人?若如此,何不是项槖成为如今之夫子,士子之祖师?韩浩心里想道。 祢衡一剑不中,迅速返回,没有丝毫的滞留,便在开口的瞬间,又朝着韩浩的双腿开始了攻击,他本来就矮小,又进攻韩浩之下盘,韩浩大吃一惊,不敢分神,面对这样的攻击,他也显得非常难堪,双腿迅速后撤,手中长剑却是以剑背朝着祢衡的头颅拍了过去,祢衡迅速的不断得贴近韩浩,逼得韩浩不断后退! 虽然韩浩一直都在留力不能全力以赴或是出杀招,但是祢衡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样子,每一招都是最为阴险夺人性命的招式,弄得韩浩在一时间也是狼狈不已,不过祢衡敢确认,若是管亥在此,自己用同样的手段,只怕此刻自己就已经是个尸体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明韩浩不如管亥,只是管亥定然会下死手而已! “甘罗十二岁而为上卿!为秦王所敬也!” 祢衡又是吼了一句,这个时候,游侠们也肯定了他们二人之间定然是有什么隐秘,因为韩浩听了这一句之后,显然再次分神,斜线被祢衡所砍中,在情急之下,猛地用剑狠狠砍在祢衡的剑上,向下压去,浑身都弯了下去,而祢衡却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之下被压制着,他没有想过只是一星的差距会如此之大! 在力量之上竟然被完全压制,这让祢衡又有些不甘,早知道还不如继续触怒对方,直接获得七星的【体格健壮】! 韩浩承认自己有些犹豫了,现在的他毕竟不是日后那个在河内名气偌大,引得诸侯侧目,将帅们欣赏的大豪侠,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在县内有些名气,又杀人之后逃到外地,忍受饥饿与寒冷,不屑于去偷抢,日夜不能安眠的穷苦小子而已,任何人的雄心壮志也不是生而俱来的,想到祢衡可以提供给他最为舒适的房间,温暖的吃食,日后还能建功立业,只需等待数载,自己便可扬名天下,想着这些,韩浩心里也的确是开始犹豫。 祢衡猛地抽开剑,任由韩浩之剑在自己肩膀之上留下创口,而身后的大郎几乎要冲了过去,却是被身后几个奴仆紧紧抓着,祢衡可是交代过,无论何事,都不能前来打扰,就连那些游侠们也纷纷抽剑,少君可是自己日后建功立业,安居乐业之保障,岂能被汝这贱获所伤? 韩浩也吓了一跳,祢衡却猛地挥剑,在韩浩腿部也割开了一处与祢衡伤势相同的伤口,韩浩捂着腿半蹲在地面之上,而这时,咬着牙的祢衡缓缓站了起来,腹部的伤势也似乎已经裂开,须些血液从伤口滑落,而他举起剑,指着韩浩,继而怒吼道:“冠军侯十七而为骠骑!吾何处不如也!?”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在游侠们耳边炸开!冠军侯霍去病,十七岁便被封为冠军侯,这是整个大汉之中的佳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祢衡自比与冠军侯,这些人却未觉得有甚么狂妄之处,尤其在祢衡表现出如此壮烈之后,祢衡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自从穿越之后,他便一直为自己年纪而忧愁! 就因为自己年纪幼小,注定乱世之中没有自己一席之地麽?祢衡不服!?这些话,不止是说给韩浩所听,更是说服自己!年纪幼小并不妨碍自己振兴祢家,也不妨碍自己建功立业!自己可是这华夏数千年第一狂士!那股属于上位者的霸气渐渐出现在祢衡的身上,游侠们兴奋不能自己!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期,对于随时都处于热血沸腾状态下的游侠们而言,这样的话语实在是能够打动他们胸前之内的那颗心!他们突然怒吼道:“愿为少君效死命!愿为少君效死命!”,祢衡这种不惧生死的壮烈举动成功的俘虏了这些游侠们,不过这也是因为祢衡所拥有的能量的原因,若是一无所有的家伙做出这样的举动,游侠们除了哄笑只怕不会有其余动作。 “浩,愿为少君效死命!”韩浩干脆放开捂住小腿的手,猩红的双手抱在一起,周围的血腥气息更是让他浑身热血荡漾,他猛地起身,俯身说道。 注1:昔仲尼,师项橐,古圣贤,尚勤学,此出于《三字经》,另外在战国策之中,甘罗也曾经说过类似之话,按传说典故来说,就有项橐三难孔子之说,就孔子被这稚童难到了三次,因而被称为圣公,可真假尚且不知。 注2:甘罗是战国秦国名臣甘茂之孙,他的师父拜入丞相吕不韦门下,他十二岁时出使赵国,让秦国得到十几座城池,甘罗因功得到秦始皇看重,并赐任上卿,其后事迹便不详,有人说他是长公子扶苏之侍读,扶苏死后随着自杀,但是无从考证,也没有任何史料可以印证,只是后人凭空猜测而已。 ps:兄弟们,新的一周开始了,老羊也在疯狂的更新,希望大家能帮老羊宣传一下,要是有没有收藏的希望能够收藏,给本书增加点人气,老羊定然再接再厉,生命不止,更新不断,会努力写好,老羊在此谢过诸君。 第0077章 共谋大事 “善!”祢衡心里却是大喜,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纵然是狂士,在得到如此猛士效忠之后,依旧是满怀兴奋,毕竟此人乃自己首个收拢之人才,仅因自己年纪之缘故,祢衡深感无力,也同时为了生存而付出了不少代价,在今日,终得猛士,他此刻真的很想如同高祖那般高唱“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可是显然这样是不行的,哪怕在言论限制较为自由的汉朝,这些言论还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即使官衙不来寻祢衡麻烦,只怕名士们也会对祢衡十分不满,曹操当年得到荀郎效忠之后,还自得的言语甚么“如高祖之得留侯”,结果便是引得名士不满,最后甚至勾连诸侯叛乱,使得曹操后方大乱。 大郎看到祢衡尚未有离开之打算,便立刻派遣家奴前往医馆请来金创医,而祢衡却是直接跪坐在了地面之上,也不嫌地面冰冷或是脏乱,家奴们在周围架起炉,屋子之内也渐渐变得温暖起来,韩浩跪坐在祢衡对面,而游侠们也围着祢衡而跪坐,将祢衡围在了中间,祢衡心里欢喜,又拿起了游侠之酒壶,与这些游侠痛饮了几杯。 “少君有伤在身,勿要再饮....”韩浩脸色涨红的言语道,却丝毫不理会自己腿上也有着伤势,祢衡无所谓的摇了摇手,随性说道:“元嗣却是不知,这些时日以来,吾与金疮医甚是熟悉,连其年龄几何,姓名如何,家住何处,家中有无婚配之女都已知晓!” “哈哈哈~~~~大丈夫当如此”祢衡这句却是引来游侠们豪爽的笑声,韩浩也是咧嘴笑着,连喝了数杯,祢衡方才看着游侠们说道:“前些时日,前去康成公之府邸避难,曾面表吾之志,其赞叹不已,又言数载之内当若荐之与庙堂,还望诸君助我,以图功名!”,祢衡此话也有些扯虎皮之意,而在青州之内,郑玄之名甚盖与州牧,这些游侠们自然都是深以为然。 在韩浩的带头下,纷纷叫着:敢不从命! 祢衡笑了笑,方才说道:“吾欲购得隔邻之曹府,以此而建楼,可谓“聚贤楼”,士子豪侠可同往而聚之,如此,一则挣其财富可盈库,二则结识士子豪侠为吾所助,三则晓通消息之灵用,四则相助临沂之群民!”,祢衡说起自己的谋划,游侠们认真听着,他们本来只是以为祢衡如同那些年轻子弟一般聚集游侠以为乐,却未想真是欲成事! 平常世家豪族子弟,多凡重豪气,任勇力,常聚游侠以为乐,就连韩浩本以为祢衡也是这般打算,就如同那袁家二子一般,聚齐大侠以为乐,却未想如此稚小年纪便开始为日后而谋算,韩浩皱着眉头问道:“若建此楼,钱财可得,贤才亦可得,消息也般灵通,只是不知如何可助群民?” 祢衡摇着头说道:“秋收无望,而寒冬已至,百姓甚艰,若此时建此楼,或可使得百姓有事可为,得些钱财,或可熬过此冬矣。”,听到祢衡的话,韩浩才反应过来,在隆冬时节,百姓们几乎是没有甚么要做得,只能吃着存粮,可在如此的灾年之中,存粮又是否够用?即使朝廷还是地方都会对于百姓的补助与津贴。 这些补助和津贴在官吏手中未必会被贪污,毕竟如州牧,太守,乃至县令都是些爱惜声望之名士,若要他们做出此等自毁名望之举动,是断然不能的,当然一些买官者与另类除外,可真正私吞这些东西的却是地方之上的豪族,这些豪族正是趁着如此天灾大规模兼并土地,很多百姓都无奈成为其佃户家奴! 祢衡初来之时,也想过是否要学那后世所看的小说一般开仓救民,博得偌大声望,可后来发现,在大汉,如此行为却是违法的,汉律之上严明,私自济民或以诱惑民心者当以乱处!这样的法律是为了避免世家豪族们利用粮食或是钱财来聚众,做出对大汉不利的勾当,另外,若是你私自济民,这不是在说庙堂无力济民麽?不是说天子无能麽?这样的事情,高傲而又自喻爱民的老刘家如何能忍受? 所以祢衡也就只能采取这样较为隐蔽的手段,达到两全其美之效,又能给百姓们在寒冬时节找些事来做,又能快速将曹府改成酒楼,也不缺乏人手。 “少君大德!” “可若是士子豪侠不往而又如何?”韩浩再次问道。 祢衡笑了笑,言语道:“楼成之日,吾当宴请吾师国渊,师祖康成公,令请众位师叔,家父之旧友,北海孔侍御,可劳元嗣带吾书信,前往各地豪侠之所,此可成?”,听到祢衡说出来如此众多的大人物,韩浩急忙点了点头,若是此些人都能来,青州之内的任何士子豪侠恐怕都会赶来一聚!而聚贤楼的名望也会在青州之内如日中天。 正在说话之间,便有金疮医前来,看到熟悉的身影,金疮医也是有些无奈的摇着头,这些时日以来,祢衡跟他们的确也是相熟了,而那些游侠想起方才祢衡所言,不由得笑出声来,金疮医也有些茫然,祢衡指了指韩浩,有些傲气的言语道:“君可先治此人!”,金创医愣了一下,缓缓来到了韩浩的面前。 韩浩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不可,当应先治少君才是。” 祢衡挥了挥手,有些不满言语道:“汝之意,却是汝之剑利,而吾剑不利乎?”,韩浩也不知该说些甚么,而金疮医却已经开始为他包扎伤口,在为韩浩包扎完毕之后,又前来包扎祢衡身上的伤口,解开了服饰,祢衡那本该稚嫩的身躯之上却是布满了伤痕,从肩部一直到腹部,都是些扭曲而又狰狞的伤痕。 气氛顿时沉默,游侠们直愣愣的看着祢衡身上那些伤痕,就连韩浩也有些胆战心惊,不过乃十岁稚童,何至于此?而大郎却更是心疼,他不知道为何少主会如此拼搏?这本是其该享受欢乐之年纪,而少主就犹如凶兽追与其背,一刻不停的操劳着,祢衡却是没有甚么,伤痕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甚么可耻的,反而,这些都像是勋章,深深的刻在身上。 他也想过,是否安安稳稳的符合那历史脉络来度过自己的人生,若是治世,这也未必不可,只是,这是个乱世,青州日后是叛贼最为活跃之地,隔壁徐州更是被曹操惨无人道的进行过屠杀,冀州常年在袁与公孙二人的争夺之下战争不断,江东荆州不甚欢迎外来之人,雒阳在董卓入京之后更是悲惨不已,豫州黄巾贼寇也不在少数,而边陲却更是荒凉动乱! 天下何处可容我?又何以安生?他不知道历史之上的祢衡是如何活到立冠之年而又成为名士的,但是他知道,在历史上,并没有祢衡之作为,没有祢家,没有张氏,历史上迎接他的不过是几声谩骂与黄祖的屠刀!或许后人会翻开演义,不屑的嘟囔几句,这人真是作死,除此之外,他还能落得甚么? 在熟知自己命运之后,祢衡不得不用尽一切办法来改变这一切,不成功,便成仁,好歹如今的自己就算突然身死也能在孔融或是郑玄传之中被提到几笔吧..... 注1:在禁止群饮的汉朝,酒楼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即使出现也只是卖酒而非提供集体饮酒,不然便是触犯了汉律,会被判刑,而酒楼正式出现大概是在日后魏晋时期,因为魏晋多狂士,律法也无法阻止这些狂士饮酒为乐的兴趣,干脆便消除了此法。 ps:昨晚想着更新内容,早上睡过头了,等老羊前去上课,先秦史教授笑着说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太不容易了,女孩们哄堂大笑,老羊羞愧的无地藏身啊,早知道就不去了,直接逃掉多好....老羊在等待暑假,只要不去实习,老羊就能天天宅在家里,一天万更,绝不食言。 第0078章 购得豪宅 祢衡出去时只有五人,然而返回之时却是率领三十余人返回祢府,他们行走在路上,周围那些百姓们都纷纷躲避,甚至连士子都好奇的望去,莫非临沂也出了甚么豪侠将这些落魄儿聚在一起了麽?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祢府走去,来到了祢府之后,就连祢家原先的奴仆都吓了一跳,大郎先是为这些游侠安排了些房屋。 随后,这些游侠们开始报之姓名,与祢衡相识,家奴们准备了一场宴席,饭食是足够的,游侠们兴高采烈的吃着饭食,平常寂静的祢府也变得各位喧闹,所幸祢家宅院也够宽广,不至于扰了内府家眷,在吃饱饮足之后,祢衡也就吩咐了新的内容,大郎与韩浩前往临沂之中搜寻张世平之下落,而祢衡却也带数位游侠准备前往县丞府邸。 购买曹府之事,已经不能再迟了,总不能让这些游侠都居住与自家府邸,何况这些时间祢家财政本来就入不敷出,若是再迟些日子,祢衡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撑的起这些产业与这批游侠们,这些游侠们可不是白白劳作,要使唤他们自然需要财政上的支持,就如刚才祢衡让大郎拿些钱财来犒劳游侠,这些都是必要的。 何况这些游侠们大多没有自己的住宅,若是成家立业之人,也就不必做甚么游侠了,而他们几乎都是家中次子,在汉律之中,子立冠之后便不得与父母同居,没有钱财再建房屋的他们也就能在街道浪荡,成为不甚光彩的游侠,这也是无奈之事,也就是说,祢衡还得保障这些游侠们,不,是这些门客们的起居。 兵分两路之后,在这些门客们的簇拥之下,祢衡上了马车,缓缓朝着县丞府邸行驶而去,自从上次事件之后,祢衡也不再独自出行,外出必有众人拥护,而此时他便带着七八位好手一同出行,在那些门客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之中,几乎没有甚么人胆敢出现在祢家马车之前,纵然有巡逻之更卒,也只是深深看了这些门客几眼便放行。 来到了这较为简陋的县丞宅院面前,祢衡不由得嗤笑,身边一门客问道:“少君何故而发笑?”,祢衡摇头言语道:“前些岁月,吾曾前来此处而拜见县丞,那时,房屋并非如此简陋,较而奢华,而此刻县令已逝,此人竟去繁化简矣。”,门客也笑了起来,说道:“莫不是为了那县令之位?” “县令之位,岂如此之易得?不知多少世家子弟紧盯此位,更何临沂之人又怎能做的临沂之县令,此位,若不是年轻士子,便是年迈名士,落不到他县丞之府....”祢衡说着,便示意门客上前敲门,不时,便有奴仆开了门,神情或是有些倨傲,高高抬起头,县令逝世之后,县丞之权势属临沂之最,平日访客不决,他却是习惯了。 “尔等有何要事?”那家伙高高在上的问道,就如他已经成为这县丞一般,祢衡神情顿时化作冰冷,轻轻开口道:“前来取汝之首级!”,那奴仆猛地睁开了眼睛,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祢衡,在近期凶案屡犯的临沂,这样的话语实属吓人,而看到他紧盯着祢衡,一旁的门客猛地上前,一把拽住那家奴之头发,狠狠摔倒在地。 手中长剑出鞘,抵在了家奴之脖颈处,怒声说道:“贱婢!何敢直视我家少君!?口出狂言,莫不是看不起乃翁?汝父未曾教之汉礼乎?”,家奴顿时哭嚎了起来,连声求饶,祢衡未曾理会此人,便直接走了进去,而几个门客跟随在其身后,一同涌入县丞府邸之中,而在数个奴婢的尖叫声中,县丞急忙带着人来到了府前。 看到带着人涌入的祢衡,县丞那慌乱的模样方才平静下来,他有些不悦的问道:“少君所来何事?为何不告而入?岂不闻此乃犯律之事乎?”,祢衡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坐席便坐了下来,数位强壮门客聚在其身后,祢衡方才有些狂傲的抬起了头,这县丞初次见面之时的确不错,但是却逐渐变得骄横,如今更是找不到自己了。 祢衡有些不屑的看了看此人,方才开口询问道:“吾正是不告而私闯,不知君欲何为?”,当他说完之后,他身后的门客都极为凶狠的盯着面前的县丞,这些游侠们本来就不是甚么良善之徒,先前未曾有人为首,尚且不谈,而如今以祢衡为主之后,悍勇本性暴露无余,看着这些似乎随时都想扑向自己的凶狠家伙们,县丞后退了半步。 他根本不想得罪祢衡,他知道祢衡能量之大,而日前王贼曹担任县尉之消息,便是祢衡提前告之,看着王贼曹那副暗自偷笑的模样,县丞心里格外恼火,便一心想争取县令之位,他也知晓,祢衡早已不能以稚童之眼光而去审视,自古以来,若不拉拢地方豪族,哪怕是县令,也会在位子上一事无成,而遇到袁家那般门第,或许连州牧都得客客气气,而县令之列只能附耳听命。 他早便料到终有一日,临沂将处于祢家之威势之下,而自己也必将会与祢衡结好,甚至是巴结,只是未曾想到那日却是如此之迅速,作为县丞,他并没有能力去调派更卒,而也没有权势去使唤县尉,何况,祢衡甚至都没有动用任何人际,只是用最为野蛮的无力便将他弄到如此地步! 县丞脸上突然出现了很久未曾出现的笑容,自从富户前来拜访,县尉,县令先后逝世之后,他便没有露出过如此笑容,他笑着言语道:“不知少君所来何事?”,看样子,却是把之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看到对方这个模样,祢衡也就没有再多少甚么,只是有些淡然的言语道:“却是为了曹府而来。” 果然如此,县丞岂能不知祢衡之来意,只是他未能猜透祢衡为何如此愤怒而已,他点点头,言语道:“地契处于县衙,吾可派人送往祢家,而钱财,可按如今之地价而付,此些事情,少君不必亲自为之,吾当派吏以助之!”,听到对方的话,祢衡点了点头,汉代的物价很不固定,而此刻地价,尚且不算太贵。 若是荒地,值一三百钱,若是良田,可值一四千钱,而宅院更是依其奢豪而定,曹府之宅院,若是购之,定然不少于二十万钱,当然若是以地价而购之,那此土地纵然定为良田,祢衡也能省数万钱,获不止如此,县丞的这一点倒是让祢衡感觉满意,祢衡言语道:“那便如此,还得提醒县丞,若是汝家奴继而此等无礼,不止失那县令之位,只恐连县丞之位亦不保!” 说完,祢衡带着门客们便离开了县丞府邸,而县丞此刻也知晓了事情的来由,极为凶狠的盯着那颤抖不已的家奴,在愤怒之中,连牙床都发出了异响。 ps:老羊会找个时间,给各位写一篇关于汉朝物价的表格,另外,有书友说古文看不懂,老羊真心无奈啊,这已经是最容易的近代文言了,若是当初真正的汉代文言,只怕老羊都看不大懂,还有兄弟反应说为什么不去收服郑玄....老铁啊,老羊写书就算不能做到完全正确,起码也得尊重历史吧,老羊可是写历史小说的,哎,这样说也不对,如今只要是个人捧着三分之一的演义就可以写历史小说了..... 第0079章 大汉儿郎 回到府邸之后,祢衡便钻入了书房之中,纵然狂妄,也必须要有狂妄之资本,而这些书籍知识,便能够成为祢衡所拥有最好的资本,因此祢衡在无暇之时便捧些书籍来观摩。 而此刻,祢家门客却是四处搜寻着张世平的下落,游侠们本来就熟知此处之通道,消息也较为灵通,寻人倒是十分方便,不到四日,韩浩便已经找来了张世平的下落,此刻的张世平,却是躲与城西一处无人宅院之中,祢衡笑了起来,他曾听卜已提过,那宅院正是曹家父子私下商谈之地,而之前张沢便是死于此地。 不知何时,传出此地异常凶险之消息,少有人胆敢靠近,莫非此些流言碎语便是那张世平使人为之?如此看来,此人倒还有些本事,只是想必此刻其生活定然艰苦,或许不难收服,韩浩先是使得门客们围住此地,以免张世平逃亡,随后方才通知了祢衡,而祢衡却直接让大郎将书信递交给张世平。 祢衡正在书房之内读着书,便有门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到祢衡之后,连忙行礼,祢衡看了看他的模样,心里感到一丝不妙,皱着眉头问道:“何事如此慌张?莫不是元嗣率人杀进去了?”,听到祢衡询问,家奴连忙摇头,有些低声说道:“是大郎,大郎被那厮所挟持了,所言若不放过他们,便诛杀了大郎!” “甚么!!!”祢衡这下真的是怒了,不知何时起,他对于挟持之事有了本能的厌恶与愤怒,他本是想让大郎进去为他送信,而大郎与张世平本也相熟,却不知这厮是得了甚么失心疯,做出此等举动,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祢衡如此愤怒的模样,却是吓了那门客一跳,自从收服他们之后,祢衡便很少如此之失态。 祢衡站了起来,紧紧握着腰间之长剑,低声说道:“备车,吾当亲往而面谈!”。 等到祢衡驾着车前往此处的时候,双方几乎已经对峙起来,韩浩领着门客手持利剑,堵在那宅院门前,而张世平亦然是率领些许好手站立在韩浩之对面,而大郎却垂头丧气的待在张世平之身后,又有好手手持利剑拱卫左右,看到马车缓缓架势而来,门客们迅速让位,韩浩拉开了车帘,愤怒的祢衡从马车之中跳了下来。 看到一脸不善的祢衡,张世平却依旧平静,他此刻看起来却是格外之狼狈,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文静,在这寒冷之时,却依旧穿着简陋的服饰,浑身都被冻得青白,而服饰也是变得破烂不堪,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这个模样之下,依旧能如此平静,却是让祢衡有些想不通,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为何还是要反抗?莫非年龄便如此之重要麽? “衡儿,许久未见,可曾安好?”看到祢衡,张世平笑着说道。 “劳烦舅父操心,在舅父尚未挟持大郎之前,侄儿日子尚且不错!”祢衡冷冷回答道,却是清晰的表达出了对于张世平的不满,张世平一愣,对着身后好手看了看,好手立刻就将大郎往前一推,大郎快步朝着祢衡冲来,韩浩迅速接住了他,可看着张世平的眼神依旧不善,祢衡一愣,为何现在又将大郎释放? 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位舅父了,张世平有些怀念着言语道:“昔日,汝刚刚降世,姊兄骑了快马,奔袭一日一夜,方且赶来相见,那时,吾尚年幼,却常常抱汝外出游玩,屡次逢阿姊愤而叱,未有姊兄淡然一笑,将吾视为弟也....”,张世平说着这些话,祢衡心里的怒气也就渐渐散去了。 “舅父,此些话,为何不往阿母处而言?”祢衡低声说道,在张家众人之中,他也的确能感受到张世平对于他的呵护,不然,早在遇到夜袭之时,这些好手便能轻易杀死祢衡,张世平摇了摇头,却是继续说道:“吾乃庶子也,自幼失母,未曾得阿父之所信,受尽凌辱,唯有阿姊视吾为骨肉,如今,我又何颜以对阿姊?” “衡儿,我知汝乃心怀大志之人,祢家定然兴矣,却万不可轻视太平贼人,自我贩马数年,不知与巨鹿运了多少健马,若是其有异心,吾岂不为大汉之罪人?太平贼人数众多,而心又艰,而目前在青州之内,管贼使唤无数游侠为其所用,势力极大,衡儿慎之再慎,若无法除去此人,终为祸害.....” 听着张世平这些话语,祢衡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着张世平,在张世平眼眸之中,有些那么一丝的决然,也有些许的悲伤,那是...祢衡瞪大眼睛,张世平是要寻死?是因为他泄漏了计划让张家被除名?或是因为他对最疼爱自己的阿姊之子下手?或两者都有?劝慰之事或许是祢衡最不擅长的,即使他拥有高达七星的【口齿伶俐】。 “阿母听闻舅父要来,亲自下厨准备吃食....欲与舅父同食,阿母与人世便只有汝吾二人为亲近,莫非舅父愿使阿母整日以泪洗面,痛心断肠乎?”祢衡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若是阿母为吾逼死舅父,难以活.....”,听到祢衡说话,张世平眼眶渐渐通红,手中握着的长剑也在疯狂的颤抖,心里却是百般犹豫。 他如今已是在亡之人,没有甚么活路,若是此时此刻要他撇下尊严投效自己曾经下手的侄儿,他又如何肯做?为了活命而失去尊严,不为大丈夫所行也,更何况,他心里害怕见到张氏,他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张氏之质问,如何踏进祢家府邸,因此他早便做好了自杀的打算,挟持大郎也只是为了再见祢衡一面而已! 可如今祢衡之话,却又让张世平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他知道阿父与兄长还是活着的,若是祢衡与他们为敌,自己又该如何?弑父或弑子?这是多麽艰难的选择?张世平咬着牙痛苦的思考着,他不喜欢阿父的选择,但在以孝为天的大汉,他必须支持阿父的任何决定,可是他对与祢衡张氏却又根本下不去手!!! “啊!!吾之过也!不必告之阿姊!!”张世平猛地怒吼道,手中长剑抬起,瞬间朝着自己插了进去,利剑插在心口,剑柄依旧在晃荡,斗大的眼泪从张世平眼眶滑落,谁会知晓,当阿父要求他亲手铲除世上对他最为亲近的阿姊一家之时,他几个夜未曾合眼,心里又是几分悲痛?还好,这一切,都已逝去,一切,都会逝去。 “少主!”那些好手们纷纷抱起张世平,眼中满是眼泪,祢衡呆呆的站在远处,沉默着,这便是大汉儿郎麽?如此刚烈,却又如此冲动......在迷糊之间,大郎上前拔出了长剑,又飞快的按住了伤势,从马车之中拿出了不少物品开始包扎,而好手们却是疯了般的驾马冲了出去,却是要寻那金创医....这一刻,祢衡只觉得自己就如画外人一般,一切都与自己隔离....这个时代有很多,可悲而又可敬的人。 注1:自刎而死在大汉并不常见,甚至在历史之上也不常见,很多都是出于学者编撰乃至小说家的刻意渲染。 注2:汉代以孝治世,孝的思想深入人心,甚至成为评判道德好坏的标准,乃至与改变当时人们的道德观,一种畸形的道德观,哪怕为父者犯罪,为人子者也该去解救,像郭巨埋儿等荒诞可怜的思想几乎都是出现在了汉代,后世也受其影响很深,但是不可否认,这种为了母亲宁愿活埋自家儿子的行为,绝对不是正常的孝顺,那是一种畸形变态的道德观! ps:老羊这一章写得有些沉重,也许没有其他小说之中那麽畅快与尽兴,但是老羊就是想把那个时代的缩影尽可能的展现给大家,大汉有其精彩可爱的地方,也有一些沉重而扭曲的地方,不过,他依旧是历史上一个老羊最为喜爱的朝代。 第0080章 大兴修建 为了防止马车颠簸而使得张世平伤势加重,大郎也刻意放缓了速度,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十分沉重的,当然,除了那位金疮医,当好手将他硬生生拉到马匹之上,带到这荒郊野外之时,他整个人都惊恐不安,而下马见到祢衡之后,惊恐消失不见,只是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为何又是少君? 在最近这段时间里,祢衡几乎就是将临沂医馆之人当作祢家私医来用,也成为了所有金疮医最为熟悉之客,所幸祢衡出手也是大方,这些金疮医也乐意相助,在暂时平定了张世平的伤势之后,他们便朝着祢府的方向驾车而去,祢衡却不是很希望张氏见到如今的张世平,他深深知晓阿母对于这位舅父之情,若是见舅父此等模样,心里定然悲痛,而临沂之中何处可为张世平之藏身地? 到达祢家府邸之时,祢衡猛地翻开了车帘,从马车之内跳了出来,看到祢衡跳跃而出,周围一行人都停下了脚步,祢衡看了看他们,便直接来到了隔壁的曹府面前,有些深沉的看了看上面的封条,朝着左右示意,大郎真想说些甚么,门客们却是直接一剑砍断那封条以及锁链,直接打开门便走了进去,马车紧紧跟随其身后,这个时候,大郎方才说道:“如此便拆了官衙之封条,是否会惹来甚么麻烦?” 祢衡挥了挥手,有些随意的说道:“无碍,或许过些时日官衙便将此地地契交与吾手...大郎,汝带些人手休整此处!”,这里许久没有人烟,此刻却是脏乱的不成样子,四处都是沉积的灰尘,不过这依旧遮盖不住那奢华之装饰,要知道曹老公自从搬迁此处之后,动用了半生积蓄,方才筑成此等模样,这本是欲交与从子曹奕的,谁曾想最后却落入祢衡之手。 来到宅院内部,祢衡仔细打量着周围,曹府本身就是几处楼院,只是宅院之内过于繁琐,只需要在内部改迁稍许,便直接能为酒楼而用,在这种时候,祢衡也不会想着做的多麽恢弘壮丽,乱世将至,只需要能够实现基本之用便可,大郎又从祢家之中招来些家奴,开始清扫这脏乱的府邸,在门客与好手们的相助之下,这里很快就变得净洁起来。 祢衡又令人将张世平安排在屋子之内,一众好手游侠也尽数留在此府邸之中,但是韩浩却以门客不可不在君旁为由,率领几位门客继续留在了祢家府邸,祢衡也知道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就没有出言反对,在解决了一众事情之后,祢衡干脆直接将金疮医留在此处照顾张世平,而钱财自然是祢衡所出,看着日渐多出的财务清单,祢衡也是有些头疼。 回府之后,祢衡也尚未与张氏透露出任何消息,在祢衡开始执掌祢家之后,张氏便整日与阿菱坐与屋内或是叙话,或是府内游玩,对于祢家一切事务都不在注意,这到也让祢衡安心了许多,若是张氏一直以祢衡年纪幼小为由插手祢家事务,祢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实现心里所谓的雄途伟业,可是如今的情况就依旧好很多了,只要自己能够安心的实施谋划,想必实现自己所望都不是甚么难事。 而次日,韩浩便带着门客们外出欲召些匠人与帮工,在这个时代,私家工匠几乎是十分少见的,几乎都是官作官坊之中方能找到些本事不凡的工匠,可是若是以官匠以为私事,也是触犯汉律的行为,不得不说,汉律在达到一种完备的同时也达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虽然这些律法大多是化简秦朝律法所形成的,可想而知秦律是多麽的繁琐,也无怪乎人唤之曰暴秦。 为了尽快完工,韩浩迅速派遣门客四处宣扬,而在临沂之中,百姓们也就很快便得知了此消息,少君购之曹府,欲建聚贤楼,百姓可往而助之,一日可取十钱,虽然这价格不高,但是却能让这些无处出力的百姓在劳动之中获得一天之吃食,曹府之前很快便聚齐无数百姓,祢衡此时自然是居与书房之内看书,在书房之中,阿菱点起香炉,祢衡身披长袍,散着发,轻步在屋内徘徊。 而县丞也使人将地契递与祢衡,祢衡令大郎自取钱财与此人,韩浩又聚齐门客在曹府之前招收帮手,幼年或老年者不可用,身残体弱者不可用,来历不明者不可用,韩浩可不像他人那麽好言语,他本身就是游侠出身,这些百姓聚齐者虽多,却也未曾出了甚么慌乱,在拥有鹰犬之后,祢衡也就变得轻松起来,虽然依然有众多事情需要他操心,可是也不用事事亲为了,这倒也是件幸事。 一切都在朝着有利的方向前进,而祢衡的谋划也正在渐渐的实施,祢衡的目标也渐渐变成了那个活跃在青州之内,连州牧都未曾抓捕归案的豪侠,管亥,根据张世平所言,此人早在州牧府下令大规模抓捕太平教徒之时,便携带数百位太平教精锐散与民间,而通过其勇气与偌大声望,很快便收集了大批游侠以为党羽,后来士子与游侠交恶混战也正是管亥之命。 在此刻,祢衡却是有些知晓为何日后青州之中黄巾叛贼会如此之活跃了,青州内游侠若是皆为其所用,此乃何等恐怖之力量,可想而知,当日后叛乱之时,这些熟知地形,交际宽广,消息灵通,而又武艺高强的游侠们对于青州官衙做出了如何毁灭性的打击,想起这些,祢衡便觉得有些心凉,祢衡知道,若自己想阻止这一切发生,必须尽快遏制管亥,若能将此人覆灭与弱时,便不必惧日后之险恶。 目前祢衡所掌握的武装力量,只有三十位左右的门客与二十多位张家好手,五十多人的武装力量在临沂之中当然算是庞然大物,就连镇守临沂之更卒也只是四百余人而已,要知这四百余人之中大部分还是年迈或是憨厚之农夫,而祢衡这五十多位尽是些悍勇之士,不过,要是以这样的力量对付管亥,那就有些痴人说梦了,青州之中有多少游侠对于管亥附耳听命?其中又有多少类与韩浩般的豪侠? 建成聚贤楼之后,或许就该大规模扩充祢家权势了,不过在此之前,也要看新任县令乃是何人,若是强势扩展引起县令瞩目,绝对不是甚么善事,只希望这位新晋县令乃是开明名师罢,若是县丞那般小人也可,自己可动用武力让其无力呱噪,若是年轻气盛之人,只怕与祢衡之间定然生甚么冲突,在大汉高高鼎立的时期,与县令交恶绝非是善事! 一切,还是要在明年才能开始啊..... 注1:黄巾复来侵暴,融(孔融此刻担任北海相)乃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后汉书.孔融传,以此可知管亥此时能量之大,连一国之相都无法对付,即使将孔融不通武事算上,北海国之中兵力已然超过三千,而他敢包围,只怕他实际作战兵力也超过了万人(不算老幼病残)。 注2:备(刘备)敛容答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邪!”即遣精兵三千人随慈,贼闻兵至,解围散走。——三国志.吴志,以此可知,管亥兵力虽然超过孔融,却未曾达到太高的地步,不然也不会因为三千左右的援军而撤退,因此肯定他在黄巾正式叛乱之时,所拥有的武装大概在万人左右,而之后史书上便没有任何记载,若不是被曹操收编便是死于战场了,显然若是他拥有太大的武装,定然会出现在史书上,成为谁人功劳簿上的一笔。 ps:正式的剧情缓缓展开,敬请期待。 第0081章 新任县令 祢衡站立在宅院门前,看着屋外的飘雪,地面之上早已是厚实积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偶有炊烟飘渺而升,连天空都变得如此湛蓝,祢衡拍了拍双肩上的积雪,碰到肩膀之上的伤势之后,有些疼痛的缩回了手,而阿菱就站在他身后,一双冻红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拿着提炉,她跟祢衡不一样,她可是最为厌恶如此天气,如此隆冬,却是不知有多少落魄户死与道边。 而处于隔壁的曹府,依旧是喧嚣不已,扰了这雪中的宁静,韩浩穿着厚厚实实的长袍在百姓之中不断的走动,在进行数旬的动工之后,聚贤楼也在飞速的成形,其实曹府也未用太多的动工,只是将内部装饰稍微改动,便已做酒楼之用,如那些房间改为数个厢房,可供士子群聚,改房以为舍,改寝以为厨,都是些很简单的改造,可在这个完全人工化的时代却需要不短的时间。 在阿菱的跟随之下,祢衡朝着隔户缓缓走去,在曹府与祢府之间,早已被祢衡开了通道,而来往也甚是方便,看到祢衡走了进来,正在休息之中的匠人百姓们瞬间站了起来,而韩浩等门客们也纷纷行礼,与他们一同行礼的还有张家那批好手们,他们也早已将自己视为祢衡门客,与这些游侠们也相处的十分和洽,“拜见少君!” 并没有任何人因为祢衡之年幼而贬视,祢衡对着他们点头示意,又朝着内府走去,在最内部的未被改动的寝室之中,张世平安静的平躺着,身边依旧是那位金疮医,张世平原本睁开的眼睛,在看到祢衡之后便紧紧闭上了,自从他醒来之后,却是再也未曾与祢衡说上半句话,每日里只是安静的呆愣着,或许是无甚脸面再与祢衡交谈。 祢衡也没有逼迫,等些时日,或许也就没事了,他只是来向金疮医询问张世平的情况而已,金疮医自然也知道祢衡之来由,低声言语道:“疾者已无大碍,可任需静养,不可走动,不可动怒,如此以来,必可缓缓痊愈....”,祢衡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阿菱一看,阿菱便立刻递送了些钱,金疮医接过钱,看到祢衡欲离开,连忙叫道:“少君!” “哦?嫌少?”祢衡转身盯着金疮医,金疮医却是被祢衡这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发冷,哆哆嗦嗦的回答道:“非也,只是在下多日未曾返家,甚是思念家中老母,还望少君许吾返家一顾...”在这个以孝治国的时代,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回家看望老母的请求,祢衡听到这些话,脸色方才缓和下来,那刺骨的目光也就消失不见,他点头言语道:“却是苦了你,阿菱,再赐些钱财,可购些肉食看望汝母,此乃吾之礼也。” “多谢少君!”金疮医迅速俯身拜到,祢衡却是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在这些时日之中,祢衡也逐渐拥有了上位者所拥有的气势,一举一动之中都是十分自然的傲气,而这种傲气却又未让那些门客家奴们感到任何的不对,就好像少君天生便该如此,除了内府,方才见到大郎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祢衡看了看左右,周围之人便立刻推开了,看到大郎气喘吁吁的模样,祢衡先是令其坐下。 两人对坐,祢衡问道:“国师何言?”,在几日前,他派遣大郎前往高密拜见国渊等人,自然不止是单纯的拜访,而是为了得知下任临沂县令乃何方神圣,若是能提前知晓,对于祢衡而言好处显然是很多的,很多谋划的推行都取决与此事,而这个时候,大郎咧嘴一笑,看到大郎的笑容,祢衡心里也平静了少许,看来是个不错的消息,大郎笑了笑,却有些无奈的说道:“国君言,日后必知也,却是未曾透露....” 祢衡显然是不相信这个回答,看来这新县令到任对自己十分有利的,而且国渊还不许大郎告诉自己?也罢,祢衡知道若是自己紧逼大郎定然会说出,但是既然知道新县令对自己并无大碍,自己也不必寒了大郎心,更何况此乃国渊之所述,祢衡想着,却也没有再问,起身便返回书房,而在曹府之中依旧是热火朝天的劳作着。 很快的,大雪覆盖了整座临沂,而聚贤楼也即将完工,而此时,祢衡却与众多豪族世家子弟聚与城门处,等待新任县令之到来,而一脸不悦的县丞此刻也是低着头,尽量表现出其恭敬之色,王贼曹,不,是新升的王县尉也是与他们一同站在门口,与祢衡情切的交谈着,周围那些豪族世家之人,权势自然远不及祢家,也只能站在祢衡两边作为陪衬。 在众人的陪衬之下,祢衡显得如此显赫,可是祢衡并不是非常喜欢此种感觉,自己还需要喷人还增加能力啊,可是这些家伙看着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自己又如何去谩骂?而众人心里也是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这祢家在祢仲平早逝之后便会没落,谁知年幼的祢衡竟然生生将祢衡的败势转了过来,从最初那人手寥寥无几,无人放于眼中的祢家,在一年之中便迅速成为拥有数十门客,多处豪宅,良田日益增多的大家族。 而更是有州牧太守,郑玄孔融等以为荫,在临沂之中也算的上是庞然大物,县丞在心里暗自冷笑着,在临沂之中,纵然是县令,也得看着祢家之脸色,不说那显赫之背景,单单那数十悍勇门客,都够县令受了,却不知这是哪个倒霉蛋,竟然来争夺自己理得之位,那边准备好受尽欺辱罢!此刻的他,心里却是早已做好若县令与祢家不合,定站在祢家这边的打算。 当然,这也是多数豪族之所虑,县令迟早会离开,可是祢家却是在此处扎根,孰轻孰重,他们自然是明白的,不过他们也有些不解,按理来说,作为临沂之地虎,祢衡也不该如此急切的迎接县令,莫非是欲交好县令麽?他们想了想祢衡之性格,又立刻排除了这想法,少君又如何会与人交好? 一辆马车压着厚雪缓缓架势而来,周围是数位郡卒守护着,更有亭长游缴跟随,这便是新县令无疑了,县丞缓缓来到了祢衡跟前,低声说道:“此人甚是无礼,岂能使少君等待如此之久?”,别说是祢衡,就连大郎都能看清他的想法,祢衡面无表情,根本没有理会县丞,县丞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在祢衡身边说这些话,却是试图让新县令看到自己与少君交情不浅。 在马车停靠之后,一位年轻的名士缓缓下了车,祢衡瞪大眼睛,再也维持不住那冷淡高傲的模样,那名士威严的看了看众人,眉目之中未有半点亲近之意,周围那些郡卒更是牢牢守护在其左右,连县丞的面色都依旧变了,他也是如同祢衡一般目瞪口呆,却是说不出话来,本该是他领群民拜见县令的,而那年轻名士随意拱手,言语道:“在下康成公之徒,临沂之县令,盖县国子尼,见过诸君!” “临沂祢家嫡子衡,拜见国...县令!”祢衡最先俯身行礼道,此刻他心里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而其余豪族以及官吏都自然立刻俯身拜见,县丞脸色苍白,这却是无奈了,奈何是此人!奈何!国渊点了点头,对着祢衡挥了挥手,便上了马车,祢衡轻步走了过去,直接走上了马车,方才走进马车之内,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老师何时做了临沂县令?” 国渊瞥了祢衡一眼,有些不悦的言语道:“吾与数年前便被天子征辟,若非郑师相劝,早已为县令数载...”,天子征辟自然不是皇帝亲自征辟他为官,而是地方官员,如同州牧太守一类征辟,不过都会称之为天子征辟而已,听到他的话语,祢衡更是不解,若是太守州牧征辟,也只能担任太守主簿,青州主簿之类的官吏,又如何做的这等县令?要知晓在这时代担任县令绝非易事,国渊如此年纪,又如何当的此官? 国渊面色有些尴尬,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自然是崔季珪,其升任司徒长史,调配自然乃易事....” 祢衡却是目瞪口呆,事情还能这麽来? ps:因为今天课多,老羊便直接上网吧通宵写完本章,若是在迷糊之中有甚么出错的地方,还希望兄弟们能够帮老羊找出,实在太累了,老羊要休息了,剩下的有空再更新吧。 第0082章 三朝正旦 在朝廷都开始公开卖官授禄的时候,动用关系来获得官职也的确不是甚么难事,祢衡知道国渊根本就没有那麽强烈的功名心,只因他是郑玄弟子,只怕日后任何诸侯都愿意重用,只怕他只是为了保护祢衡,才有意于此担任县令,只是祢衡有些不知晓,为何老师这般出众的人物,却未曾在历史之上留下甚么大名?自己在后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老师之名。 若非如甚么诸葛司马之徒,当真才干高于老师十倍?若真是如此,真近乎于妖也! 马车朝着县衙的方向架势而去,那些豪族子弟都已经离去,也只有官吏们依旧跟在马车周围,稍后他们还得正式拜见新县令,乃至汇报功绩之类,却是要忙活整日,而在寒冷的隆冬之类,他们各个都穿的十分单薄简陋,却不是他们家境穷困,只是为了使县令得知自己之勤俭罢了。 可穿成此等模样的他们却在寒风之中受尽折磨,刺骨的寒风之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有些羡慕的望了望马车,他们羡慕的自然不是县令,而是那位直接被县令招上去的祢家少君,祢家之权势在临沂之中本来就如日中天,谁知这新来县令更是少君之师,这怎了得?莫非日后这临沂便要成祢氏之临沂? 而在马车之内,国渊一如既往的考核祢衡学识,所幸祢衡在此些岁月也未曾将书本落下,对答如流,国渊那冷如冰霜的面目之上也难得出现了几丝满意的表情,祢衡心里为县丞默哀,遇到如此严厉县令,只怕这些官吏们都有得受了,在马车之内叙话许久,国渊也未有让祢衡离开之意。 原本县衙之内,也不许祢衡此类世家子弟入内的,然而国渊或有意让祢衡提前认识此些官吏,也使官吏们认得祢衡,便将祢衡留在左右,到了县衙,国渊便在众人簇拥之下坐在高席之上,底下便是数十官吏,近乎与百,祢衡也未曾想到临沂之中却有如此之多官吏,他们一一介绍姓名官职,祢衡便待在国渊之右,仔细听着。 看到国渊有意让祢衡留下,这些官吏们自然也没有说甚么,祢家在临沂之中原本就是坐地虎,而祢衡声望更甚,此些官吏深敬之,故而未曾说甚么。 功曹史,县丞,县尉,主簿,廷掾,主记室,少府,门下游缴,门下贼曹,门下议曹,门下掾史,闾师,县佐,县史等等县级官吏都是站在左侧,依次而站立,祢衡这才知晓,原来在功曹史官衔还高于县丞,只是这功曹史乃一介老翁,几乎到了面见天子而不跪的年纪,这也是汉朝制度之一,手持杖节之老朽面见天子拜而不跪。 几乎在县衙之内便无甚么作为,却不知道为何如此老翁依旧担任此位。 而在他们之下,是三老,蔷夫,游缴,里长,什长,伍长,亭长等等乡野官吏,在亭里之间原来还有什伍之建制,祢衡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而在他们各自接受自我,而又表现功绩等等琐碎事情之后,天色却也已经黯淡了,在县衙之外,韩浩依旧率领不少门客驻守着。 国渊尚有众多事务处理,祢衡也便告辞,反正日后与国渊相见之时定然不少,出了门,方才看见韩浩及众多门客之身影,祢衡心里也渐渐温暖起来,上了马车,压着厚雪,便朝着祢府行驶而去,唯独让祢衡所担忧的县令问题也被解决,国渊为县令之后,自己也就可以放开手来扩张祢家势力,也不忧县令之忌。 曹府也即将完工,只需过冬之后,从郑公处讨得“聚贤楼”三个大字以为牌匾便可,虽郑玄并不是以字画而著称,但祢衡所图不过是其声望而已,以郑玄之名,聚贤楼也定然在青州之内声名大噪,可若是要天下闻名,那便要看祢衡之所为了。 在忙碌之中,光合三年也便如此过去了,众多门客相继告别离去,却是为了三朝岁旦而做准备,这所谓三朝岁旦便是日后之春节,自先秦至汉,这正日不断更改,直到西汉初年,方才定下,也一直延续到了后世,在岁旦之时,祭祖而又祭神,又有除尘过岁之繁琐。 家府之中,各相与赠送,称馈岁,而又酒食相邀,称别岁,长幼聚饮而不触汉律,祝颂备,称分岁,终夜不眠,以待天明,称守岁,因而在家奴门客们相继告退之后,祢府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其余世家如今却是众人相聚,欢乐无比,祢衡也看出张氏情绪不善,便亲自操劳,购买酒食灵品以为备。 在祢衡的刻意举动之下,张氏也逐渐开心起来,张世平身体尚未痊愈,祢衡也便没有唤来,正日到来,而祢家府邸之中却只有母子二人相聚,在祢衡之巧言之下,气氛倒也欢悦,张氏早早便休息,祢衡独自坐在书房之内,他越发的感觉到了祢家之落寞,连正日都只能二人而过,这是何等的悲哀? 祢衡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出了府门,府内并不是无人,如大郎与阿苓便是留在了府邸之中,可他们并无资格与家主共度正日,在周围,不断传来饮酒喧哗之声,寂静的祢府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祢衡漫步走在道上,脑海里强行将那种孤独排去,却是在想来年之时,聚贤楼已完工,来年自己招之好友名士便可开张,此不为祢衡之所忧。 而家族财产也近乎见底,又逢灾年,收成甚是微薄,祢衡思考的便是如此获取钱财,以为乱世之备,若无钱财,只怕举步维艰,这难得兴起的祢家也会在极快的时间内重新没落,甚至是一蹶不振,此等情况,祢衡绝不愿其发生,而在此时,他却猛地看到前方几道黑影正在诡异的晃荡! 祢衡猛地跃至墙边,紧盯着面前的道路,若不是管亥派人行刺?在门客离去,奴仆归家,甚至县令县尉都在家中的时刻,祢衡无疑是最为薄弱的,若真是管亥之人,祢家便是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他可不信在正日之中,尚且有人如自己一般无事而闲逛,祢衡并未拔剑,剑身寒光却是引人注目! 他缓缓后退,在谨慎之中,迅速返回了家中,又立刻唤醒熟睡之中的大郎,大郎看到祢衡面色严峻,自然也是立刻拔出了长剑,并未叫醒张氏与阿苓,二人便手持长剑,守在寝室之侧,整整一夜,二人都未曾入睡,只是,夜里也未有何事所发生,这才让神经紧绷着的两人稍微放松了片刻。 而在此时,屋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注1:正月之旦,是谓正日。躬率妻孥,絜祀祖祢———《四月民令》 注2:除夕之夜,各相与赠送,称“馈岁”;长幼聚欢,祝颂完备,称“分岁”;终岁不眠,以待天明,称“守岁”——《风土记》 ps:想着明天便要上架,老羊心里却是有些慌,写书都有些思路不清晰....可能有些紧张吧..... 第0083章 事态之急 大郎缓缓走了过去,眯着眼睛看着门外,低声问道:“屋外何人?” 屋外的声音显然有些慌张,说道:“吾乃县佐时肃,有急事拜见少君!”,祢衡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大郎随即打开了屋门,入门者是一位身材瘦小,穿着淡青色官吏服的文士,他慌慌张张的进了门,转眼看到手持利剑的祢衡,先是一愣,方才立刻俯身说道:“县丞恳请少君前往县衙一聚!” “哦?何事?”祢衡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立刻询问道,那县佐立刻低头说道:“县丞严禁吾等叙之,还望少君能与县衙一聚!”,祢衡点了点头,大郎便要跟随,祢衡看着他言语道:“大郎便留与此处....”,大郎也就明白祢衡定然是放心不下主母,若是自己也随着祢衡离开,这祢府就恍如虚设,自己也是该留下,他点了点头。 祢衡腰佩长剑,跟着县佐走了出去,在外面,早有马车已经备好,祢衡与同上了马车,马车缓缓朝着县衙的方向行驶而去,而祢衡也不时的拉开车帘朝着外面看着,在确认马车却是朝着县衙方向行驶而去之后,那一直握着剑柄的手才缓缓松开,到了县衙,县佐瞬间跳了下去,为祢衡拉开了车帘。 祢衡缓步下了马车,在这些日子拜访国渊的过程之中,对于这县衙他也是十分熟悉,在几个更卒的带领之下,祢衡很快就来到了议堂之中,县丞一脸忧愁的坐在最上处,而在之下亦有不少豪族跪坐,各自沉默着,未曾发言,看着祢衡的眼神之中也有些闪烁不安,而看到祢衡到来,县丞却是眼神火热,似乎看到了希望。 “少君入座!有少君于此,临沂父老可定心也!”祢衡被县丞极为热情的拉到了最上位,若是平日里坐与此为,众多豪杰定然有多不服,可如今他们竟然难得未有反对,祢衡干脆也便坐下了,坐下之后,县丞便立刻屏退了左右,将手中竹简缓缓递给了祢衡,祢衡看着手中竹简,很快便读完。 这份竹简乃是一道传令,却是从隔壁的泰山郡之中传递的传令,署名乃是郡尉,而上面的内容是关于流寇逃窜出境,已至青州境内,而或以及临沂,望郡尉或临沂县尉谨慎提防之类的警告,而在县丞的解释之下,祢衡也明白了究竟是甚么情况,今年来天灾不断,而青州此等情况还算是不错。 这兖州之内,属泰山郡受灾最为严重,而百姓滋事暴.动之事也常见不鲜,今日内,便有一伙乱民在豪侠之所领下先后攻破数个豪族府邸,获取粮食无数,发散群民之后逃散,泰山郡在众多豪族世家的压迫之下连夜出动,却一直追捕与青州边境,汉代地方官吏并无权越境而执,却无奈通知青州官衙祈求相助。 初次看到这通告之后,县丞吓得几乎面无人色,如今的临沂犹如空城,县令县尉归乡,游缴之属亦不在,人手紧缺,留守者也不过是如他般的文职官吏而已,这些官吏,若是动笔写文尚可,若要领人抓捕盗贼,那如何使得?更何况,这数十盗贼在逃亡途中,定然已无吃食,若是在临沂之中再洗劫豪族! 县丞无法想象自己会迎接世家豪族多麽巨大的怒火,或许自己都无法在县丞之位安稳而退,因此他一大早便唤来临沂豪族与之商议,试图豪族各出些家奴门客来为临沂更卒,扩以巡防之力量,可这些豪族在正日左右原本就已是人手紧缺,这些人手保护自家尚且不足,又何以交之官衙? 在他们看来,祢衡便是县令之徒,定然早已与县丞勾连,因此对于祢衡才有那些许的不安,祢衡却是思考着,莫非昨日自己所见便是那些盗贼?如果真是他们,想必他们也知道了临沂之空虚,若是趁此而入,临沂豪族也是抵挡不住的,而祢家或许也是对方的目标之一,作为临沂大户,祢衡之钱财是其余豪族难忘其背的。 祢衡抬起头看着县丞言语道:“县丞欲何为?”,县丞连忙说道:“临沂处于危难之时,还望少君助之!”,祢衡摇了摇头,言语道:“祢家门客奴仆早已归去乡里,祢家也只剩吾与阿母,何以助之?”,祢衡不是不想帮,是根本没有办法来帮助,他家中门客早已离去,家里也只有他与大郎二人,无论是谁前往担任更卒,祢家都会陷入险境。 县丞立刻说道:“并未使少君派人而助之,今县尉游缴贼曹尽然不在,还望少君率领更卒以备之,少君虽年幼,却素悍勇,上年便可剑斩楼异,又抓捕逆贼曹奕,若有少君率之,更卒定然无所畏惧!”,祢衡正要出口拒绝,县丞继而说道:“而尊母可往与县衙之内,与众家眷同住,如此,少君亦不必忧心老母!” 听到县丞之言,祢衡平静了下来,缓缓思考着,的确,就算他没有外出依旧守卫在祢家,就凭着大郎与自己二人,未必能防止那些盗贼行凶,而在目前,县衙算是最为安全之地,若是能将母亲安置在此地,自己倒也无甚么担忧,就算自己前往相助县丞也未必不可,若是能阻拦这伙盗贼,对自己的声望也定有提升! 祢衡点了点头,县丞惊喜无比,连连拜谢,而那些豪族看到祢衡愿意亲自出头,也不敢丝毫不出力来得罪祢衡,纷纷表示自己门客稍后便聚与县衙之内,祢衡立刻乘马车便朝着祢家的方向行驶而去,他要将张氏以及阿苓都接与县衙之内,而后便可率领更卒与街头巡逻,祢衡的目的并不是甚么抓捕盗贼,只是为了使盗贼退却而已。 若是此些更卒能够震慑群盗,使之退却,也算是幸事,祢衡迅速回到了府邸之中,大郎依旧守护在府邸之门,祢衡走进之后,立刻赶往张氏寝室,对于张氏,自然不能说自己要率领更卒抓捕盗贼,不然出于人母的天性,她都决不允许,因此也就只能以谎言欺之,在告诉张氏有盗贼入境,祢家要前往县衙居住几日之后,张氏没有丝毫的拒绝。 她也知晓祢家此刻的空虚,却并不知晓临沂也如祢家一般,几乎沦为空城,只待贼人索取。 在将张氏安置在县衙之后,祢衡带着大郎前往外府之中来查阅临沂更卒,如今县衙之中也只有十六位更卒,除却保护县衙之力量,也只有八位足以跟随,而那些豪族也只是排出两三位家奴前往,却尽是些老弱之属,面色苍白,眼神之中满是恐惧,再加上大郎祢衡,也不过是二十多位老弱幼残,此等更卒,足以拦盗贼乎? 祢衡立刻便取消了游街巡逻的打算,若是率领此些更卒前往街道,再使盗贼见之...只恐贼寇将直接强取县衙! ps:书友们哪里去了?这几天突然推荐收藏都变作零了,甚至连书评都没有兄弟来留言,不是因为即将上架而弃书了吧..... 第0084章 夜战与衙 祢衡这才明白为何县丞会惊恐到如此地步,凭这些更卒,别说抓捕盗贼,就连抵御都是不易,只怕遇到盗贼,这些更卒将亡得比任何人都要迅速,好歹负责官衙钱财辎重的少府依旧在县衙之中,给这些家伙都配上整齐布甲乃至刀剑弓弩,大郎站在他们之中,直接高出这些家伙一个头,他们在大郎之旁哆哆嗦嗦的,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 这模样看的祢衡心里也没了底,他现在却是在想,将阿母留在此等县衙是否真的无碍? 而祢衡这矮了壮丁半尺的身躯与这些更卒几似!祢衡看着此些更卒,语气冰冷的言语道:“吾乃临沂祢家少君衡,现有贼寇作乱与临沂之内,当教贼寇以试临沂儿郎之雄风,若是能抵御贼寇,事成,当赏赐尔等百钱,吾再邀诸位前往聚贤楼内聚饮,若是惧贼而退者!军法处置!” “敢不效命!”更卒们有气无力的大叫道。 祢衡从未带过任何士兵,却也看过了不少的兵法书籍,显然对于更卒们如此状态十分之不满,继而怒吼道:“尔等可曾饭否?赏金减十钱!儿郎之啸当震山林!!” “敢不效命!!”或许是祢衡的刺激,或许是赏金的作用,这些更卒们涨红着脸,用全部的声音大吼道,而这吼声却吓坏了县衙之内的众人,县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士气惊人的老弱之伍,却有些不敢相信祢衡是怎么让他们达到这个地步的,转过头看着县佐低声言语道:“此人日后当为将邪?” “非也,此帅才也,此子应在,大汉之兴也!” 祢衡便使大郎为更卒之什长,暂助祢衡统帅此军旅,而又将队伍分成两部,各自操着刀剑开始操练起来,所谓操练,也不过是挥舞刀剑,发泄力量,也算是尽快学会挥刀,这些留守之更卒原先都是队伍之中最为薄弱,甚至无家可归的老弱,或许刀剑都未曾握过,而此时挥舞起来,却也极度不堪。 从对方手里脱手的汉刀猛地从祢衡耳边飞过,卷起了一道风浪,甚至连发丝都被斩断了些,而场面迅速寂静了下来,那老更卒在惊恐之下瞬间跪倒在地,祢衡摸了摸自己的侧脸,被刮得生疼,自己险些就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部下无意杀死的统帅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或许就是说这种情况吧。 而正在远处观摩的县丞等人更是吓了一跳,要是祢衡死于此处,县丞突然意识到或许让祢衡相助并非是良事! 而在沉默之中,这些更卒们的士气也在不断降低,刚才祢衡所废的功夫似乎都已然白费,祢衡突然笑了笑,言语道:“此法确是不错,若日后直面强敌,可丢刀而杀之!诸君可学也!”,这句话说完,那更卒脸色有些不解的看着祢衡,看到祢衡并未发怒,眼神之中满是感激,而周围的更卒们再次恢复了士气。 祢衡却暗自在心里摇头,就这样的军旅,别言一日,就是一百日自己也无法使之为强兵,毕竟更卒素质就摆在那,在冷兵器作战之中,兵器辎重算是首位,而后便是士卒之身体素质,食草者敢于食肉者争乎?最后便看其将帅,是否能带动部队士气,再倚靠有利之地形气候等等,战争是极其复杂的,并不是靠着谋略对冲便了事。 而后世小说之中那种练兵之法,却让祢衡百思不解,无论何等时代,都有其战争特点,若是以热兵器之练兵法训冷兵器之士卒,何以成强军也?祢衡也不想这些,暂时来看,由自己来统帅军旅起码还是数载之后的事情,目前,自己却是不必思考那么方远。 祢衡又令少府拿些肉食,不得不说,这县衙之中,存粮钱财还是颇多,看到肉食,这些更卒们双眼发光,士气似乎也达到了一个顶峰,可是祢衡依旧不敢相信其战斗力,如此作法,也只是增加些士气罢,在吃了肉食之后,这些更卒们对于祢衡简直就是言听计从了,祢衡这才点点头,此时夜色也较为黯淡,祢衡率领更卒们上了街,在那些豪族门阀之前来回巡视。 而看到骑着健马的祢衡率领不少更卒威风凛凛的在路道巡视,那些豪族们也就渐渐安了心,只是内心也有些感慨,此等危难之时,自己竟躲以稚童后以为荫,何等不耻?却也无奈,目前临沂之中,似乎也只有祢衡成为豪杰,再等一日,县尉县令所属全然感到,也不再畏惧盗贼为乱! 今日,却是出奇的未曾降雪,祢衡在马匹之上,随着健马的行驶,浑身也不断的晃动,单手握住剑柄,心里却是无惧,若是韩浩门客俱在,定叫此等盗贼悔入临沂!在缓缓的巡视之中,更卒们也没有说话,然而祢衡也察觉到了他们的紧张,浑身都似乎在颤抖,在隆冬之中,各个脸色惹得潮红。 突然间,后方火起,烟火滚滚而升,祢衡急忙回头,那处却是县衙之中,祢衡瞪大了双眼,阿母!阿苓!而这些更卒们也是惊呆了,此等盗贼竟敢围攻县衙??何等大胆?!祢衡猛地一鞭抽在健马之上,健马扬起前蹄长啸着,朝着县衙便飞快的冲了过去,看到祢衡此等模样,大郎立刻便追了上去,而更卒们也疯狂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踏踏~~~”在马蹄的清澈响声之中,祢衡飞快的来到了县衙之外,此刻,数十贼人正在朝着县衙之内冲去,而从县衙之内,不时传来县丞怒吼与哭号之声,祢衡无所畏惧的朝着这些贼人冲了过去,眼神之中满是愤怒,他猛地怒吼道:“众骑士!随吾杀贼!!!”,这声吼声甚至淹没了远处的火浪与哭嚎! 而那些贼寇听到此声怒吼,也在慌乱之中急忙转身,此刻,祢衡却是直接驭马便冲了进去,健马带着惊人的力道,在盗贼之中横冲直撞,挡在前方的盗贼纷纷躲避,来不及躲避便被健马撞飞,再之踏碎而死,看到祢衡那犹如鬼神般从贼人之中冲锋的气势,正在县衙之中不断回头的县丞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猛地率人反攻,盗贼顿时陷入慌乱之中! 而祢衡再一次驭马冲出的时候,大郎却是已经带着更卒们前至,祢衡摇摇晃晃的忍着不从马匹之上掉落下来,来回冲撞的过程之中,他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害,毕竟此处并非有利于骑兵作战之开阔地形,只是一处紧密的县衙而已,在来回冲撞之中,不知有多少贼人的刀剑砍在祢衡之身,却是使得祢衡浑身无半点完好之地,冒着血液,犹如一位血人! “冲!!”祢衡嘶哑的怒吼道,更卒们大叫着便冲了过去,挥舞刀剑,盗贼只是慌乱了片刻,便分为两股转身而迎敌,而那些更卒的本性也就暴露无疑,他们只是借着对方慌乱而砍倒数贼,而之后便被对方杀得毫无勇气,而在最后几人,甚至在巨大的恐惧之中,转身便逃离,无战斗力可言,而在愤怒之中,祢衡却是几乎咬碎了牙齿! ps:因为一些不可抗拒力的原因,周五上架推迟到了六月一号上架.....才不会告诉你们,是因为老羊的存在感太低才导致这样的情况,不过老羊还是会努力更新的,至于上架,情兄弟们再等六天吧...... 第0085章 激战临沂 祢衡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量,手中长剑横着猛地朝着健马臀部一抽,健马吃痛,高高扬起了前蹄,猛地朝着面前逃亡之更卒踢了过去,那更卒直接被踹碎了骨头,胸口凹陷了进去,狠狠摔在了地面上,祢衡手中剑又一挥,另一人更是直接被祢衡砍去了头颅,头颅飞起,血液四溅,看到这样残酷的场景,那些准备逃离的更卒们都愣住了! “惧而亡者!斩!扰乱士气者!斩!”听到祢衡的怒吼,这些更卒们都不敢后退,又不敢冲锋,待在原地却是说不出话来,祢衡继而怒吼道:“杀一贼者!赏千钱!杀二贼者!赏良田十亩!随我冲!建功立业当在今日!!”,祢衡驾着健马猛地从更卒头顶跃过,朝着盗贼开始了另一次的冲锋! 众多更卒们疯狂起来,跟在祢衡的身后!朝着盗贼们便冲了过去,祢衡看着迎面而来的刀剑,手中长剑不断的疯狂挥舞着,刀剑在飞舞之中不知与多少刀剑对砍,而祢衡身上又新添了多少伤势,在激烈对砍之中,周围又奔来众多百姓壮丁,这些壮丁大多赤裸着上身,原先却是来救水的,看到这疯狂的局面,他们也都愣住了! “愿助少君!”却不知是谁先高喊了这麽一句,众多壮丁们顿时从屋内拿出了锄头铁铲,推开前来阻拦的浑家婆娘,便朝着县衙之中怒吼着冲了过去,更卒们死伤极大,却也占着人数以及地形优势不断的砍翻面前的敌人,而在这个时候,不知何处传来县丞的怒吼声,那原先懦弱的县丞也撕开了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带领文士们朝着贼寇展开冲锋! 此刻,在贼寇之中,有一健壮儿郎朝着右侧之人询问道:“仲台!此情危也!或可擒拿为首之人,当挟以出城!”,而右侧那狂傲游侠打扮之人却冷盯祢衡,言语道:“卢儿,吾前往擒也,汝可擒那县丞,此二人与吾之手,鹰犬必退!”,听到此人之言语,唤作卢儿之人点了点头,两人混在厮杀人群之中,不断朝着祢衡与县丞靠近! 大郎此刻便待在祢衡左右,几欲让祢衡下马安息,而祢衡却不从,他深知,此刻唯独与高马之上的自己,才是这些更卒壮丁们之希望,自己健在,此些人便可勇气杀敌,若自己不见身影,只怕这些壮丁们在顷刻之间逃散,那时,只怕县衙之内众人都是危险之极,他便是一道旗帜,山可倒,他绝不可!! 而那贼首的不断靠近却让大郎感受到了威胁,此刻的祢衡在重伤与厮杀之下,几乎没有任何足以抵御对方的力量,而大郎猛地怒吼道:“贼子!休伤吾主!”,猛地挥起长剑便跳了出去,那人手持汉刀,连忙举起接了大郎的攻势,大郎犹如痴狂一般不断的朝着对方砍杀,那人被逼的不断后退,在后退之中也在大郎身上留下了伤势! 显然,长途奔袭而来,又随着祢衡厮杀贼寇过半的二郎有些体力不支,却是满身的刀痕之中变得愈加凶悍,杀得贼寇连连后退,而在这个时候,那些壮丁们加入了战局,贼寇们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些平日里胆小懦弱之民此刻竟然有胆手持锄斧便与贼寇厮杀,或许也只有祢衡知道这些壮丁们在日后是多麽的悍勇,大汉不知有多少将领在这些手持锄斧的壮丁面前败退! 壮丁们手中铁锄狠狠敲在那贼首的肩膀之上,贼首与大郎本来不断的碰撞着,武器之上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跳跃,而这意外的攻击却突然使得贼首领踉跄,而趁此时机,大郎之剑却是直接刺破了贼首之腹部,贼首顿时倒地,疼痛的颤抖着,瞬间被壮丁们所俘虏,而在另一旁,另一贼首也显然看到了情况。 他怒吼道:“仲台!”手中之刀直接砍断县丞持剑之手,县丞痛苦的大叫着,他猛地跳跃至县丞背后,手中之剑横与脖颈处,却是挟持了县丞,他大叫道:“住手!否则这厮首级不存也!”,周围县佐等官吏也是纷纷叫喊着,正在厮杀之中的更卒壮丁们缓缓停了手,而仅存的几元贼寇缓缓退到了那贼首之旁。 “昔日,乔公之子遇贼寇胁迫,乔公曰:岂可为一子而使律法毁矣?便下令追杀,又奏上帝,而令凡有挟者,皆杀之,使贼无利可图也!”县丞赤红着眼睛,厉声说道,断手处依旧在喷着血液,他却犹如未见,这模样却是吓得周围贼寇也有些畏惧,他猛地仰头怒吼道:“何其辱也!何其辱也!!少君可杀此贼!!!” 他猛地仰头,头颅狠狠撞在那贼寇面目之上,贼首捂住口鼻,县丞转身便抱着贼首扑到在地,贼首漫骂着,手中利剑朝着县丞砍去,县丞浑身出现无数剑洞,可却依旧死死抱住贼首,赤红的双眼紧盯着贼首,断了气,看着这恐怖至极的眼神,那血液不断的滴落在自己脸庞之上,贼首终也发出了惨嚎! 县佐等文职官吏们纷纷卷起衣袖便朝着那贼首拳打脚踢,各个都犹如那山野莽夫,却是打得贼手昏迷了过去! “杀!”祢衡下令道。 更卒壮丁们踊跃而上,剩余贼寇破胆,根本不愿再行抵抗,纷纷丢下兵器跪与地面之上,众多更卒壮丁开始捆绑这些贼子,而祢衡下了马,浑身都有些漂浮不定,脑海之中嗡嗡作响,来到了县丞面前,低头看着被县佐们抱着哭泣得县丞尸体,他也未曾想到,这平日里看起来毫无士子风度可言的县丞却在关键时刻成为了真君子.... 祢衡摇摇晃晃的,大郎扶持祢衡,在大郎的扶持之下,祢衡缓缓来到了内府之中,而大郎也没有带着祢衡参见张氏,若是张氏见到祢衡此等模样,岂不吓坏了?将祢衡缓缓放置与床榻之上,大郎便立刻派遣更卒前往医馆寻访金创医,若是不在,便前往其院宅之中寻来! 更卒们如今对于祢衡是又敬又惧,自然飞快上马便前往医馆,祢衡在疼痛之中咧起嘴,意识却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却又在疼痛之中睡不过去,就这样忍耐着疼痛,等待金创医,他在心里暗自想着,却是不知道金疮医火急火燎的过来看到自己之后的表情会是如何? 注1:乔玄儿子十岁之时,被贼寇所挟持,来到府邸之前,要求赎金,不久,司隶校尉阳球率领河南尹,洛阳县令包围乔府,阳球等人担心劫匪杀掉乔玄的儿子,没有下令追赶劫匪,乔玄大声说:“犯罪的人没有人性,我怎么能因为一个儿子的性命而纵容了国家的罪犯!”催促命令追击。阳球于是攻击劫匪,乔玄的儿子也被杀了,他有请求灵帝传令天下:凡是有劫持人质勒索的,应同时诛杀,不准用钱财回赎,为奸邪开路! 注2:时泰山贼寇横掠四处,扰青徐所不宁。——臧霸传 ps:兄弟们也知晓,老羊写得并不是爽文,属于比较慢热慢熟的类型,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下去。 第0086章 声势渐起 金疮医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重伤的祢衡,敢问少君是否能消停片刻?这正日里也要吾马不停蹄的赶来治伤,看来这临沂是待不得了,揭开祢衡外衣,却是在场众人都冷吸了一口气,祢衡浑身布满了无数伤口,甚至在脸庞之上也出现了一道不深的划伤,只怕也会留下印子,祢衡心里也是无奈,这乱世还未至,自己便已经伤痕累累,若是乱世真正到来,自己却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 此乃乱世,岂是儿戏?在光合年间,旱灾连年,疫病四起,盗贼猖狂,乱世之兆一露无余,就如祢衡所知,目前旱灾遍布天下,而南阳郡又深受疫病之祸,十室九空,冀青之地水贼盗寇四起,幽并凉之地更是战乱不止,生与汉末,如此之不易! 所幸这个时代的医生不会围在你周围跳大神,也不会胡乱弄些甚么符水让你喝下去,若是早穿越两百年,或许便能看到此等情况,在那个时代,病重几乎等于死亡,而在汉代,医学发展倒也不错,像祢衡所知晓的华佗,张机等人便是此时之大医,当然,与平民之家,依旧是请与太平教徒前来,弄些符水便通饮治疾。 金疮医将祢衡包扎得十分严实,或是全身都被裹了起来,犹如木乃伊一般,而祢衡也觉得痛苦稍缓,浑身也算是恢复了些知觉,又饮下了金疮医不知用何物调配成的苦药,祢衡才敢渐渐陷入沉睡之中,金疮医又连忙为大郎看治,县佐将周围医馆之人全部调来,为更卒或壮丁们看治。 等到祢衡醒来之时,阿苓跪坐在自己之旁,趴在祢衡之侧陷入睡眠之中,而屋子却已经是熟悉的自己寝室,看来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他们将自己带回了祢府,而屋外却是一片漆黑,已经是深夜了,祢衡稍微活动了身躯,依旧有些疼痛,他看了看正在趴着的阿苓,阿苓嘟着小嘴,不知道在睡梦之中喃喃着甚么,看来最近祢家伙食倒也不错,看着阿苓肥嘟嘟的脸庞,祢衡心里暗自想到。 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阿苓的脸蛋,那柔软的感觉却是让祢衡觉得有些好笑,他又捏了片刻,阿苓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祢衡有些尴尬的急忙收回手,干咳了几声,阿苓刚要出声,祢衡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夜已深,不必唤醒他人,吾睡了多久?” “已有两日,此些日子以来,国君与其县衙官吏们多次前往,却未曾见得少主,亦有不少百姓与府前欲少君前往一见,韩君自昨日归来,便拜与府前未曾起身,无论国君如何劝解,亦然无用,原先少主擒拿那二贼乃泰山巨寇尹礼,孙观二人,如今少主之名,早已响彻青州!连州牧太守都发来慰问辎物!” 阿苓越说越是激动,就好似拥有十星的【口齿伶俐】一般将最近之事全然说给了祢衡所听,祢衡方久才接受了如此众多的消息,看来国渊以及众多县衙官吏都已经返回了临沂县城,而韩浩也已经归来,此刻正在跪在寝室之外,至于甚么泰山巨贼寇尹礼孙观,他们是何人?莫非声望极高?为何自己未曾听闻? 祢衡突然意识到此些人绝非平常流寇,若是如此,不至于青州州牧,乐安郡太守,兖州州牧,泰山郡太守都纷纷送来犒劳与慰问,这些州牧级别的大官不必上奏庙堂便可私自赏赐,据阿苓所言,他们之赏赐还是极为厚重的,祢衡又连忙问道:“阿母如何?”,阿苓说道:“主母颇为心急,哭啼数日,张君抱病前来看望少主,又与主母相见,主母如今心情倒是缓和了许多,而却有些恼怒....” 祢衡揉了揉脑袋,方才言语道:“汝可扶我出矣!”,阿苓本想反对,可是对上祢衡那倔强而有些冷漠的眼神,却又不敢言之反意,只能给祢衡披上外衣,扶着祢衡缓缓朝着外部走去,开了门,出了寝,却见韩浩与众多门客奴仆好手们伏与地面之上,浑身颤抖着,却毫无退意,看到祢衡走了出来,韩浩猛地抬起头,叫道:“少君!” “元嗣...诸君,地冻,可起也。”祢衡声音依稀有些嘶哑。 “吾等未尽职责,使得少君受伤,愿少君重责!”韩浩继而俯身说道,祢衡却是笑着挥了挥手,言语道:“何必如此?吾既有伤在身,尔等便为吾之手足,若冻坏手足,吾以此残躯,何以往也?可起!” 听到了祢衡的话语,韩浩方才领着众多门客们站了起来,黯然的低着头,默然不语,祢衡说道:“吾身体抱恙,有甚么事情,还是明日再行言谈!诸君归去休息,或有大事即将为之!”,韩浩这才领人退去,祢衡也在阿苓的扶持之下回到了寝室之内,祢衡渐渐休息了,可阿苓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之中时常浮现自己醒来时的画面。 等到第二天,祢衡睁开眼睛,阿苓早已离开,而张氏却已经在自己身边,急切的等着自己醒来,张世平也站在侧边,身体有些虚弱,大郎在扶着他,这几人看到祢衡醒来,眼光都是有些紧张与关怀,张氏眼中更是滴落眼泪,想抱住祢衡,又怕弄痛其伤口,不由得捂脸哭着,祢衡缓缓抱着张氏,张氏大哭起来。 自从祢仲平逝世,而张家逃离之后,她早已举目无亲,若是祢衡也出了事,只怕她再无活路,也无生之欲,祢衡好不容易安抚了张氏,张世平方才言语道:“衡儿,此举日后定不可再为,汝之年纪尚幼,万不可逞匹夫之勇!此等行为,岂是世家儿郎所为?”,话语之中有些急切,祢衡却也知晓其好意,点了点头,算是没有拒绝。 而后,又是国渊率县尉等官吏前来看望,自然也未给祢衡甚么好脸色,他来此为官,本意便是保护祢衡之周全,岂知祢衡却险些丧命,而那些与县丞一同支持祢衡执军的官吏们都被国渊谩骂的抬不起头来,此刻看到祢衡身体并无甚么大碍,国渊方才放心,若是祢衡出事,他也无颜面对已故老友。 而那些官吏们也一一拜见祢衡,眼神之中尽是些崇敬,谁人不知,正是这十来岁之稚童,竟率领老弱更卒,将为乱泰山诸多县城多时却未曾被抓捕之泰山巨寇一一抓捕,更难得,亲自冲锋陷阵,此岂能是稚童所为?听闻古有早慧者,莫过于此,当消息传往周围之时,却不止是青州,就连兖徐二州都颇为轰动。 而祢衡之名却是传之愈盛,几乎被传为临沂冠军侯,就连那北海孔融孔侍御,在听闻此消息之后,也是呆愣了半时,方才手舞足蹈,言之“莫不是天兴大汉?”,而州牧陈佐更是说出“若此子为州牧,青州当大同”之类的极高赞誉,就在不多时间内,又陆续有郑玄,华歆,崔琰,孙乾,管宁等人为之助势,一时之间,祢衡之名传遍中原。 注1:尹礼,太祖之东莞太守,名卢儿,先为泰山寇,黄巾起,臧霸仕陶谦,收兵于徐州,与礼、孙观、吴敦等并聚众,以霸为帅,屯于开阳,太祖之讨吕布也,礼等将兵助布,太祖募索得霸,见而悦之,使霸招礼、吴敦、孙观、观兄康等,皆诣太祖,以礼为东莞太守————《三国志.魏武本纪》 注2:孙观字仲台,泰山人,与臧霸俱起,讨黄巾,拜骑都尉。太祖破吕布,使霸招观兄弟,皆厚遇之。与霸俱战伐,观常为先登,征定青、徐群贼,功次於霸,封吕都亭侯。康亦以功封列侯。与太祖会南皮,遣子弟入居鄴,拜观偏将军,迁青州刺史。从征孙权於濡须口,假节。攻权,为流矢所中,伤左足,力战不顾,太祖劳之曰:“将军被创深重,而猛气益奋,不当为国爱身乎?”转振威将军,创甚,遂卒。——《魏书》 ps:这两个人在当时还是非常有名气的,虽然没有臧霸这位大豪侠有名,但是能与这位豪侠结伴,要知道臧霸可是震惊中原的豪侠,以勇武孝顺而称,连吕布曹操都想要招安为自己所用,而且他们二人虽然贼寇出身,却在曹魏政权之中取得了不低的成就,唉,老羊也想去东莞当太守啊.... 第0087章 聚得其贤 整个隆冬,祢衡都是与屋榻之上休眠而度过的,其又花了重金,使金创医留与祢家为门客,在如今祢衡声名远扬之时,金创医也尚未拒绝,此乃祢衡处于周全之考虑,曰有备而无患也。 光合三年便如此悄然逝去,自光合年号而来,天下未有半点太平日,却不知天子何不更换年号以为吉? 祢衡身穿文士长袍,带着玉色腰带,左腰间佩戴着玉佩与香囊,而右侧却是配剑,又有厚实大红披风为遮挡寒冷,身后跟着数位门客,却是在巡视聚贤楼,聚贤楼此刻已经完工,奢华之气虽无太重,却也不凡,处处都是些厢房跪席,又有些字画书籍以为装饰,文风扑面而至。 大郎早已被祢衡派去联系周边酒坊购得酒水,又找来数十大妇为厨,准备俱当,只待开张,祢衡回到书房之内,便开始书写请柬,春祭尚未过去,此刻却不好邀来诸位名士,可书信却是可早早便完成的,分别给郑玄,孔融,国渊,华歆,孙乾等名士书写信件,而又给临沂之内数位官吏准备书信。 此些书信,自然都是以纸张书写,待写成之后,春祭一过,祢衡便派遣众门客家奴前往众多名士之院宅,递送书信,而韩浩也为闲着,四处走动,将祢衡大办聚贤楼之事传之诸人,为了避免士子与游侠之间不知名冲突,祢衡特意将聚贤楼分为两层,而韩浩以祢衡之名前往邀青州有名之大侠。 在做此些事情之时,祢衡也是有些不安,却不知自己如此谋划可否成功,乱世将至,自己也就只能依靠聚贤楼将青州之内士子游侠纷纷聚为己用,若是上年之祢衡,以稚童之年纪自然没有如此能耐,而在此时,他在青州之内声名大噪,也不怕士子游侠视其年幼而轻之。 而收到他们回信却已是多日之后,据信使所言,名士多为喜,言之必到,却也有数人未能来至,却是华歆管宁等数人有事在身,而崔琰公事紧张,亦不能至,其余者皆往也,纵然郑玄,在众多弟子之催促下,也不得不前往聚贤楼一聚,平日里,他却是从未踏出高密半步,而在祢衡有意宣扬之下,诸位名士将往临沂与聚贤楼之事也传遍青州。 此事引得无数士子注目,名士们在这个时代拥有无与伦比之号召力,临沂之士子百姓最为欣喜,临沂在青州之内并不出名,却不想在祢衡扬名之后,竟可引得无数名士来往,这原先可是只有北海与高密方才有的待遇,只因那两处有孔融与郑玄,青州文士之领袖,或许日后之圣地,当为临沂也?临沂诸子们心里想着。 而众多外地士子也都备好了干粮钱财,朝着临沂出发,所谓士子,乃豪族世家子弟,自然也不缺甚么钱财,此却与日后穷秀才之名略不同,而韩浩拜访诸多豪侠,却未曾取得甚么成效,对于祢衡,豪侠敬之,却非爱之,或许又因为之前楼异与如今管亥之缘故,对于韩浩甚是厚爱却非应之。 不过,此些情况,祢衡却也不甚在意,管亥在青州游侠之中名声诺大,远不是他这个稚童所能媲美的,不过,若是日后他们与管亥为伍,祸乱青州,想必那些日夜渴望建功立业的未来将星们也乐意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不论此些人,起码在一些游侠心里,祢衡之地位还是很重要的,能收服一些便是一些。 在过了不久之后,士子们蜂拥而至,见过祢衡之后,便在聚贤楼之内住下了,看到这件文风鼎盛之建筑,他们心里也是有些震惊的,入驻之后,酒食乐舞不绝,祢衡自然也不可能如后世酒楼般找来甚么妙龄女子跳舞助兴,歌姬在众多名士之中虽然不鲜,却也不是公开诉说之事,大汉远没有后世之开放,更不可能出现日夜逛荡栏杆之士子,在此时,那便是自毁前程之举了。 而最先赶来的却是那北海孔融,与那些乘坐马车携带众多辎重奴仆的文士不同,他骑着一匹瘦马,手持酒壶,便晃悠晃悠的至于临沂,祢衡也是在对方入城之后方才知晓孔融已至,当祢衡带着众多门客前往聚贤楼之时,方才见到了这位微有醉意的孔侍御,这幅模样,倒是也有了日后魏晋狂士的影子。 孔融过于刚正,却绝非迂腐,反倒是有些浪荡不羁,平日里最爱交友,与众多好友饮酒以为乐,又不惧生死,使文士皆服,却因此品性,他倒是成了青州之内唯一与郑玄并列之士子,而从年纪而言,郑玄要大出他很多,见到祢衡,孔融便在马匹之上遥遥行礼,笑着,言语道:“许久未见,祢君却是长高了少许!” 这略带调笑的语言并未让祢衡反感,周围士子们也轻笑起来,祢衡拱手言语道:“不知比之孔君之女如何?依吾此个头,可婚否?”,孔融指着祢衡,摇着头说道:“此子何其混也?尚未弱冠妄婚否!”,周围士子们笑了起来,纷纷上前拜见孔融,孔融乃好友之人,对待这些人也没有甚么倨傲之气,相互行礼拜见,见不到半点孔子之后的傲气。 待到孔融坐下,看到这数十人可宽敞而坐的酒席,自然是双眼放光,在祢衡的请求下,坐与上席,与士子们交谈嬉乐,祢衡坐与其侧,众多名士坐与此处,所谈不是经典便是赋词,使得祢衡也收获匪浅,要知国渊从未教过祢衡甚么赋词,祢衡可是知道自己日后做了一篇鹦鹉赋,留名青史,可是此时人非人,物非物,祢衡也不知道这首汉赋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创作出来。 在熏醉之中,孔融不止一次的转头看着祢衡询问:“欲做夫子之从孙乎?”,祢衡却只是微笑着尚未应答,孔融之意很明显,他想让祢衡娶位孔家女,成为孔夫子的曾曾曾不知多少代之后的女婿,只是,婚姻乃是祢衡所考虑之重点,岂能如此潦草决定,若要在乱世之中安足,这妻家的权势是不可不用的。 祢衡也不会像后世小说之主角那般娶甚么美女,或是谈甚么恋爱,此时之婚姻乃士子助力,君不见名士之间皆为亲属,袁杨陈荀几家之间,联姻不绝,纵然后来之诸葛孔明,也是娶荆州世家豪族黄承彦之女为妻,要知那日后斩杀祢衡的江夏太守黄祖便出于荆州黄家!而诸葛之妻,母曰蔡氏,乃名士蔡讽之子,蔡州蔡家亦为大家,蔡瑁便为蔡讽之子,乃诸葛孔明之外舅.... 注1:在汉末,有趣的现象之一便是任何世家之间都沾亲带故,杨家被曹操嫉恨的主要原因也正是与袁术的联姻让曹操深感不安,大概曹操如此召集着除掉不少名士,也是因为世家勾连之下势力难以控制吧。 注2:诸葛亮在出师表里说自己一介布衣,可是他却是出自与琅邪望族,先祖诸葛丰做过司隶校尉,父亲诸葛珪做过泰山郡丞;叔父诸葛玄出任豫章太守,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之后,诸葛玄带着诸葛亮就去投奔荆州刘表,可见,他并不是甚么布衣出身。 ps:多谢各位兄弟们的支持,老羊会继续努力的,昨天有一章将大郎写成了二郎,实在是抱歉,多谢兄弟们的提醒,老羊已经修改了。 第0088章 群贤皆聚 在孔融待在聚贤楼之后,气氛变得十分融洽,不愧是说出:“坐上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吾无优矣”的豪爽之士,祢衡也乐意让孔融在此招待群士,自己却是在等待着其余名士的到来,国渊尚且在县衙之内办公,而其余名士都是先往与高密,拜见郑玄之后方才会跟随而至。 这些名士大多数乃是为了郑玄而来的,此事祢衡早已看清,却也不生气,他祢衡又有何等能力,能引得众多名士前来,纵然有些虚名,比之此些成名已久之名士,较之远矣!只是倾慕与郑玄方才赶来,毕竟祢衡在其面小终属小辈,他们可没有孔融如此之器量,足以跟任何名士忘龄而相交! 名士多孤傲,这一点可不只是用来形容祢衡的。 在连续等待数日之后,郑玄方才乘坐马车缓缓而至,而从往者甚多,健马奢车甚至直接堵住了临沂之城门,临沂之内更卒都穿上了平日里未曾穿过的新装,打起精神,倒是颇有些精兵强卒的模样,对于这些名士,临沂官吏都不敢不重视,就算不提他们在士子之间的影响力,单论他们的地位,说不定那一日便如同国渊一般从天而降,为他们之上属。 虽说众多名士都因为党锢之乱而被取缔为官之资格,也没有人胆敢得罪这个阶级,就连日后的太平军,多杀者也尽是些豪族,世家甚少而受侵犯,不过在张角逝世之后,太平军也就直接沦为了贼寇一般,无所不为,无恶不作,而终于覆灭,也有不少士子提出是否出门而迎接,以示之尊重。 可高傲如斯的祢衡,又如何会表现的如此卑微? 待到郑玄等名士至聚贤楼之前,祢衡方才与孔融率领诸位士子外出迎接,虽然很多士子早已外出等候,祢衡也有些无奈,何至如此?在孙乾的扶持之下,郑玄缓缓下了马车,“拜见康成公!”士子们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祢衡倒有些怀疑年迈的郑玄会不会因此的吓倒,果然,郑玄也是愣了片刻,方才拱手回礼。 他看了看面前的祢衡与孔融,笑了笑,孔融再拜道:“多日未曾见得康成公,今日得见,却是万幸,还望入府一聚...”,祢衡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他,这不是自己该说的麽?莫非这厮在此吃了几天酒水便将自己作为了东道主?郑玄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走进了府邸之中。 在聚贤楼之内最为宽敞之地,孔融也就将郑玄扶到了上座之上,自己坐与其侧,而众多名士也都互相客气着,纷纷在郑玄左右相继而坐下,士子们站立在其身后,却是未敢坐也,祢衡看了看周围,众多名士们也还在相互推辞,坐在上位者,自然也就只有国渊等郑玄弟子,或是如同郗虑一般声望不低的名士。 祢衡挥了挥衣袖,便直接坐在了国渊之侧,孔融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起来,而国渊却皱了皱眉头,祢衡纵然声望不低,可年纪尚且幼小,坐在此处,显然是不太合适的,而祢衡的举动自然也是让士子们窃窃私语起来,却是不知是觉得祢衡狂傲,或是觉得其胆量非凡,坐在此处可是容易被针对的。 果然,有名士起身,看着祢衡,拱手询问道:“却不知祢郎年龄几何?”,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十分明显的,不过是暗地里讽刺祢衡年纪幼小而居与上座,祢衡甚至能够猜测到,当自己答出年龄之后,定然会言:早闻老少有分次,国子尼未曾教也?,祢衡笑了笑,起身言语道:“却是十又二载之龄!” “吾早便闻之,老少之坐而别也,莫非国子尼不知此礼?未曾教也?”果然,赵商所言与祢衡之想一般无二,祢衡随意的拱了拱手,言语道:“衡年幼,未知礼仪,便而坐与国师之侧,请教而俯身听,故而坐与此处,敢问诸君,可有何不妥?”,祢衡朝着周围肆声问道,这骄横的模样却是未曾引得众人怒,只是在心里暗叹:“当真二郎也!” 赵商却未有放过祢衡之意,继而问道:“若询之以礼仪,国子尼想必也已述之,今而知乎?”,祢衡刚要回答,国渊便起了身,挥手让祢衡坐下,有些傲然的回答道:“汉循周礼,乃至夏商,此为千载之仪也,夫圣人且不得全而习之,何况吾等庸人乎?此间礼仪,岂是一时半刻便能教的清的!” 不知为何,周围士子们都有些不解,这战火为何突然便成为了国渊与赵商之争,其实祢衡早已知晓,此二人乃同时入郑玄之府,此前便争锋不下,不过依祢衡所见,倒是国渊之才要略高于赵商,君不见此刻赵商便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这种不含恶意的争端,郑玄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坐在那里,不知与孔融在说些甚么。 赵商举手指了指国渊,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从未见如此护短之人,却是欲害了祢郎不成?”,国渊却有些不在意的说道:“君至祸时,郑师亦未少护些,却是以为郑师害了君不成?”,赵商有些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的坐了下来,转过脸去,却是未曾再看国渊,国渊也不顾他,与祢衡坐而论之。 不时之间,郑玄与孔融之声便大了起来,看到有些愤怒的孔融,祢衡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郑玄率性也没有理会孔融,转头看着祢衡,言语道:“却不知为何此楼名为聚贤?”,这聚贤二字,却不是平日里所能够用的,只因此子只有帝王诸侯才能言之,而祢衡新建楼名为聚贤,却是有些不适。 祢衡笑了笑,说道:“青州贤才何其多,却未有供之交流学业,广谈经纶之地,因此建楼以为聚贤!”,听到祢衡如此言语,众多青州士子们以为然,而在片刻之间,祢衡家奴们迅速向木案之上乘上酒食,而又招来乐家好手与隔邻之地轻奏,清雅之乐饶而不绝,士子们面呈喜色。 “祢郎自幼而孤,却是无父可取字,还望郑师为之取字矣!”国渊却是突然说道,祢衡一愣,取字?自己年纪虽幼,而幼而取字者却也不鲜,自己无父,当应老师为之取字,如何由得郑玄?祢衡想了想,又明白了,郑玄为其取字,这就算在后世史书之中,也是不可多得之誉,是助之扬名? “不可!子尼当为人师,岂可使康成公取字邪?此举甚不合礼也!”孔融大声说道,也不知道为何平日最为放荡不羁之士孔融却会口出此言,取字,乃是立冠之举,祢衡虽无达其龄,但时日无多,若是待得日后乱世,熟有闲心为之取字?就算有,也绝非如同此刻一般深具影响。 注1:取字并不代表成年,只是汉末有这种幼而取字的现象,这是一种成人的象征,早早取字大概也有早日建功立业之望吧。 注2:忘了跟兄弟们交代,历史上的祢衡本该是平原人,准确是平原般县人,只是如果按照正史去走,很多剧情都写不下去,因此老羊只能做出了修改,另外,临沂这个县城在当时并不是叫做临沂,取这个县城只是为了不造成地域冲突,老羊写得历史味道浓厚一些,也不是史书,希望大家理解。 第0089章 雏凤挥翅 “取字,以长者为效也,此间长者乃郑师,吾又何德何能?以为当先?”国渊却是不急不躁的说道,对于此方面,祢衡也没有甚么想法,国渊为己师,全可由他做主,祢衡从未看重过取字,虽说为人取字定然能与其建立深切交情,可是祢衡却没有甚么心思去讨好郑玄,他志不于此,等的日后乱世来临,还是只有依靠着自身才能存活下去! 但目前若是有郑玄之嚎头,却也能吸引不少士子为将来之备,自己不是甚么曹操刘备,甚么那么强盛的人格魅力,或许这狂傲的脾性也得不到甚么大将名士追随,也就只能将类与韩浩等幼苗把握与手,渐渐培养,日后倒也不惧无人可用! 所谓名将,也不过是在无数战争之中活下来的最后一人,所谓英雄,更是使得无数人身亡之后扬名天下的人物。 郑玄深深的看了国渊一眼,似乎心里也明白了国渊的想法,笑着言语道:“如此,老夫却是却之不恭了,若有不适之处,望诸君共议!”,名士们纷纷拱手言语道:“当与君勉!”,郑玄想了片刻,方才言语道:“夫欲免为形者,莫如弃世。弃世则无累,无累则正平,正平则与彼更生,更生则几矣!” “若是取字为正平,如何?”郑玄说道。 郑玄所说的,却是《庄子.达生》之中的片段,含义之中却是带着几丝避世与心平气和之意,这本是道家之经典,大家都在思考着郑玄取字正平之含义,国渊大概是为首而知者,郑玄莫不是想让祢衡收敛性格,不要带着如此强烈的功名之心,保身与世,祢衡想了片刻,也明白了郑玄的意思,只是自己并不是拥有强烈的功名之心,却是被乱世逼迫至此。 “凡民之生也,必以正平;所以失之者,必以喜哀怒乐.....正平适矣....”孔融在一旁言语道,他说的是出于《管子.心术》之中的话语,其意虽无庄子那般消极,却也有自保之意,不必为功名而动神,众人都点了点头,国渊笑了笑,言语道:“郑师却是欲衡为御史乎?吾听闻,决狱讼,必正平!却是日后必以祢为御史邪?” 祢衡很快也就接受了自己之字,起身朝着郑玄长拜,长袖翩翩,犹如骄傲之灵鸟,正平便成为祢衡之字,祢衡原先便将聚贤楼分成数十厢房,只是那些未曾入得厅席之士子,也不愿进入另外厢房,只是站立在厅席之周围,眼神颇为炽热的紧盯在座诸位名士,而游侠们自然是另聚与他处。 韩浩领着数十位虎背熊腰之门客,来回巡视聚贤楼,若是有何异样,只怕立刻便会出手,祢衡也有些担心管亥会趁着这个时候发动袭击,毕竟若是能将在座名士消灭一半,青州之抵御力量都会在几日之间风飘云散,不过,管亥显然也是明智的,没有做出如此疯狂之举动,应在座士子之邀,郑玄开始讲起学来。 祢衡本想仔细听听,却不想,郑玄却是讲起了易学,此正是祢衡所最为反感之学,便耷拉着头颅,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而诸位名士士子们却激动的听着,这可是郑玄备受赞誉之学问,魏晋玄学流行,名士狂妄,诚然如此邪?祢衡只是听了片刻,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走了出去。 郑玄如此一讲,却是足足讲了两天有余,而祢衡没有半点的恼怒,却是巴不得郑玄再讲上几日,这几日以来,数百士子在聚贤楼内吃住嬉乐,三日之内,聚贤楼所得之钱财巨大,与酒坊之中购得几十钱之酒水,与聚贤楼之内却是一壶足足百钱,而夜寝更是高达数百钱,这些支出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不可思议,但对于此些豪族子弟而言,却算不得甚么! 若是遇到些拜入名士门下,却又无豪族之背景,钱财紧缺的士子,祢衡又下令是时给予些吃食酒水,以资其学,此举更是让祢衡在士子之中得到不少赞誉,连续几日,祢衡原本开始紧缺的府库又开始渐渐回复过来,而祢衡也没有如同老财主一般牢牢将钱财藏于府库之内,若是乱世至与,此些钱财又有何用? 他立刻又将此批钱财投入与聚贤楼之花销中,使得聚贤楼之内诸事也更为完善,可惜,郑玄也不能长期留与此处,终究还是离去了,孔融却是又多喝了两天美酒,方才告别离去,随着名士们离去,士子们也就渐渐离开,聚贤楼之收入狂坠,又平稳下来,岁无前几日那般惊人,却也绝非低下,如今聚贤楼之产业,祢衡便交与张世平打理。 张家本就擅与经营,而祢衡将如此浩大之产业交与张世平来经营,自然更能发挥出张世平之才干,甚至在得到祢衡之允许后,张世平更是直接买下了周围之酒坊乃至不少良田土地,对于此些因为天灾而被迫失去土地之民,祢家便收为佃户,此便是日后让无数史学家痛心疾首的豪强为首的兼并土地运动,更是间接导致黄巾之乱的根源! 可在豪强都如此行事的汉末,祢衡自然也不能因反感而停止兼并,此些佃户,若是拿起兵器便是私兵,日后若是管亥直接率人攻进临沂,只怕祢家也能瞬间成立以祢衡为首,韩浩,大郎,张世平等为副手,门客为骨干,佃户为士卒之私兵,不下与数百人,如今的祢家倒也能的能与临沂县衙争锋一二。 祢衡却是万幸自己将张世平收入祢家之中,此人经商才干超常,堪比古之陶朱!祢衡自认满腹锦纶,却在经商之上并无甚么天分,大数世家豪族亦然如此,当心狠手辣的大商人张世平借着祢衡之名头行走与临沂之时,便是众多豪强之灾难,犹如虎入羊群,使得祢衡之势力较之往前却是足足强大了数十倍! 而这也让豪强们对祢家有些忌惮甚至为不满,只是如今祢衡之名头如日中天,又有县令国渊以为衬,敢怒而不敢言,祢衡也不理会此些人,不过些跳梁小丑罢了,何以卷起风浪?祢衡也便放心将家族之产业交与张世平打理,而又派门客二人日夜保护张世平,言之保护,却也有些监视之意,毕竟张家太公与张勋下落不明,对于张世平,祢衡也万万不可交之与命脉。 祢衡也就安心待与书房之内,日夜读书,其余之事,自有家族鹰犬为之打理,临沂之中谁也未曾想到,那昔日没落不堪,险些覆灭之祢家,此刻竟变得如此之强盛,甚至手足渐渐伸向周围之县城,如此之变化,却是全赖如今祢府之内那位权势颇重的少君祢衡,至此而始,至少在临沂之内,再未有人敢提之祢衡之姓名字,皆称为少君,祢家之势,可见此般。 注1:代表地主豪强阶级的士族,在东汉中旬便开始疯狂的进行土地兼并,而尤其是到了汉末之时,这种兼并行为变得十分疯狂,用尽了一切办法来扩充土地,增加佃户,使得民不聊生,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正是如此。 注2:曹操在位之时,便已经察觉出了这些士族也就是世家的破坏力,对于士族也是百般削弱,只是当九品中正制建立之时,昔日曹操的一切举动都化作白费,士族豪门开始起飞,才导致出现日后甚么七姓五望,王与马共天下,流水皇帝铁打世家之类的情况,一直到科举制度建立,这些门阀才渐渐退出中国历史舞台。 ps:很多书友都说老羊的文言气息过于浓厚,让老羊尽量用白话,以后老羊在讲述事件的时候尽量用些白话,其实写文言更加劳累,老羊也只是想写出那种时代氛围,才会如此用心,唉,没有想到影响大家阅读了...抱歉..... 第0090章 琅琊望族 冬日悄然逝去,万物复苏。 国渊自从成为临沂县令之后,常常前往祢府,与聚贤楼内考察经学,这让祢衡的学业迅速提升,甚至连【钻研儒学】与【熟识文书】都各自增加了一点,祢衡这才知道,原来这些能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可以在学习与锻炼之中得到提升,因此,又开始在祢府之中开始了弓马训练,在冷兵器时代,只有弓马才是考核将领的最主要方式! 祢衡自然没有甚么兴趣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但是起码要在即将到来的兵乱四起的世界之中有些自保之力。 而在这期间,张世平也找来多次,却是欲恢复那贩马之路,重新与幽青之中建立经营路线,却都被祢衡用些事情搪塞了过去,对于这条线,祢衡目前还是不想去触碰,先不论张世平心里有何真正谋划,单说这条路线需要耗费祢家多少好手,若是将此些好手都派去经营,只怕祢衡幸苦建立起得临沂防线会出现巨大漏洞。 何况张世平更是祢家称霸临沂之利器,怎么能外派? 而在此时,大郎却是与祢衡带来一封书信,祢衡与书房之内,大郎站立与其侧,打开了这帛书,只见其上写到:“临沂少君祢衡亲启,此前泰山贼寇之事,万幸少君出力,使之泰山中士心稍宽,体稍缓,若无少君,不知盗贼猖狂何许也,今老来得子,长子与昨日诞,泰山豪杰欲见我大汉之孺虎,因而使人派送,对少君仰慕多日,还望前来一见.....” 之后便是一系列寒暄与恭维之言,而在最后却是有着落名,“泰山郡丞,诸葛君贡拜上。” 祢衡想了想,这泰山郡丞却绝非无名之人,书信之中却是如此恭敬,想来也是个谦逊之君子,只是,祢衡还是搞不清,为何一介泰山郡丞会对自己如此之礼遇,就算是帮之抓捕了贼寇尹礼与孙观,也不至于如何,何况只是长子诞辰,何必远隔百里而邀请自己前往一聚? 若是自己,祢衡必将自己拿定注意,可是如今国渊便在临沂之中,此些事情却是可以劳驾国渊为之解惑,祢衡出了门,使韩浩准备了马车,上了马车,韩浩领着四五位门客驾马齐驱,与祢衡共往县令之府邸,自从屡次受伤之后,祢衡出行便都带着不少的好手,在乱世之前,祢衡也渐渐变得谨慎起来了。 来到了县衙之外,下了马车,须些更卒都是识得祢衡的,之前方才与祢衡帐下共击贼寇,急忙行礼拜见,祢衡点了点头,便直接朝着里面走去,韩浩等人便留守在县衙之外,与更卒们交谈,入得之内,国渊正在处理文书,在官员制度并不算是臃肿的汉朝,官吏们还是十分忙碌的,祢衡也就跪坐与国渊之侧,并未有打扰。 待得国渊处理完此些文书,方才转头看向祢衡,言道:“正平...何等要事需等候如此之久?莫非管贼有何举动?”,祢衡拱了拱手,答道:“非也,绝非要事,只是衡也有多日未曾见到国师,因而早早便前来...”,说完,便将书信递送到了国渊面前,国渊有些诧异的接过了书信,草草读过,又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 “诸葛君贡,其名诸葛珪,乃故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琅琊之望族,与诸多豪族皆有亲,如那袁氏,杨氏在此久之前更与联姻,继而邀汝前来,所求者非汝也!”国渊缓缓说道,祢衡脸色无异,只是平静的看着国渊,国渊能够想到的,祢衡自然也能够想到,这邀请自己前往,即使自己在青州之内拥有不小名气,也不之余一方郡丞亲自拉拢。 对方所要拉拢的,乃是祢衡背后那恐怖如斯的青州名士集团而已,当今世上,最为强大的士族集团,分别集中与兖州与青州,而其余之地皆为逊之,如今诸葛家族与兖州之内的权势颇为出众,又与众多士族结为婚姻,若是能拉拢青州之士族,其子嗣当也无忧矣。 “又为何不请诸君,而独请衡此介稚童?”祢衡又再次问道,国渊笑了笑,言语道:“青州士族与兖州士族向来不合,而此又为少子诞辰,何以宴请吾等,只怕来往者多位弱冠子弟,而绝非成名以久之士也。” 祢衡皱着眉头,却是在思虑自己是否应当前往,他唯独所豫者,便是如今之祢家,祢家虽有一副向荣之势,可依有强敌在外,若是祢衡离去,只怕仇敌也会全力反扑,国渊教导祢衡多年,岂能不知祢衡心中所想,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言语道:“汝以为吾往任县令,却是来戏耍的不成?要去便去,此间担当,自有吾于此照理!” 也是,此处有国渊为之照看,自己又何必多做担忧?祢衡这才拱手,言语道:“既如此,衡便前往泰山一聚,此间多劳烦国渊照看,还望国师保重己身!”,国渊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而又开始处理起文事,祢衡告退离开,返回至祢家之内,先是告之家中老母,外出游,必告之,母健在,不远游,此些都是汉朝之礼法。 等到取得了阿母同意,祢衡方才让韩浩为之准备,这还是祢衡首次外出如此之远,这都不是跨郡,而是直接越过了州,首次外出,所备之物,祢衡倒也不知晓,一切便交与韩浩为之准备,韩浩本身便是从河内千里迢迢逃到青州之内,对于此些事情,倒也比任何人要熟练,此刻便开始安排人手,准备物资。 他也告诉了祢衡,按照平常的行车速度,到达泰山也只是需要三四日的时间而已,只是想想自己要连坐数日之马车,祢衡便觉得有些痛苦不堪,在韩浩做着准备的时候,祢衡又私自招来了大郎,在书房之内,火烛正在随风摇曳,而祢衡也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是留下了大郎。 祢衡说道:“此次前往泰山郡,汝可留之祢家。”,大郎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之中有些不解与落寞,祢衡继而说道:“虽有国师愿为之照看,而祢家之内也必得有亲信,吾方可安心离去,待吾离去,汝可为吾之耳目,照看祢家,若有何事,可迅速拜见国师,另,张世平此人,汝定要牢牢监视,此时祢家之安危,便交与汝之双肩。” 听到祢衡如此说,大郎自然是立刻答应,为人臣者,最忧不得重用,而祢衡的如此信任与重视,却是让大郎喜出望外,他眯了眯眼睛,说道:“可换张世平与吾之书房...”,大郎答应之后便退了出去,过了少许,张世平便走了进来,拱手说道:“正平,寻我何事?” “此番前往泰山郡,虽有国师愿为之照看,而祢家之内也必得有亲信,吾方可安心离去,待吾离去,舅父可为吾之耳目,照看祢家,若有何事,可迅速拜见国师,另,祢衡之众人,还望舅父牢牢监视,此时祢家之安危,便托与舅父。”祢衡低声说道,张世平一愣,他本以为祢衡在祢家之中最不信任的便是自己。 没有想到,此刻竟然将祢家之安危交之与己手,他沉默了片刻,方才重重的说道:“正平可安心,吾在,祢家定无事矣!” ps:或许如此之写法,有些小众,很多喜欢历史小说的读者都有些接受不了,可是老羊做不到大幅度改变文风,这已经是最基础的白话文言了,若是真正的汉代文言,只怕连老羊自己都翻译不出来几个字,其实吧,文言虽然繁琐,但是也有其独特的魅力不是麽?若是发现不了,只需要狠狠打赏本书,说不定就能发现了。 第0091章 驶往奉高 在与大郎与张世平都叙话之后,祢衡书房内出现了第三位客人,却是奴婢阿苓,阿苓低着头站在祢衡面前,看着火烛也即将熄灭,脑海里却是不知想到了甚么,脸色变得格外羞红,对于此位,祢衡却是没有甚么客气的,直接下令道:“待吾离开之后,汝可为吾之耳目,牢记府内之事,若是张世平寻来主母,言语需记。” “而大郎在府内之举动,也要留心一二,待吾返回,此些事情需告之吾闻!”,祢衡冷漠的说道,阿苓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为甚么祢衡会使她留意府中之人,不过既然此乃祢衡之命令,自然是要行使的,作为奴婢,她可没有任何反对之权力,随着祢衡名气渐旺,在祢家之中,也未有谁敢暗里反对其令。 在交代完毕之后,祢衡也便休息了,次日,韩浩却是已经将物资准备完成,随时都可以前往泰山郡,祢衡告别了祢家众人,与韩浩为伴,又携七八位精英门客,离开临沂,祢衡此刻前往泰山郡,又何尝不是与那诸葛珪一般心思,对方想要结交青州士族,而祢衡自然也想结交兖州士族。 兖州士族集团在日后可都是曹操帐下之精英,若是能结交一二,对于日后定然也是有着帮助的,而祢衡也不需要低三下四的拜见诸君,若都是些弱冠之士子,属他名声最盛,临沂少君之名,可是早已扬名与天下,在青徐之地,不知者甚少,而琅琊诸葛家,祢衡想了很久,或许就是历史之上那位智慧绝伦的诸葛亮家族吧。 莫非这出生的正是诸葛亮?自己还能看看日后的蜀汉丞相是个甚么模样?这样倒也不错,在后世之中,若是论汉末最为著名之人物,诸葛亮可算与前列,毕竟深受演义小说之中影响,诸葛亮在后世之中恍如妖神,若是能与其家族交好,与那后世之妖神般的人物结下甚么情谊,只怕也是值了。 虽然自视甚高,但是在这种后世之中留下了巨大声望的人,祢衡还是想要接近一二,马车朝着泰山郡的方向缓缓驾驶而去,马车前后都是些门客在高声喧呵,这些门客游侠出身,对于这种野外巡游似乎有些格外的兴致,祢衡坐在马车之内,卷起了车帘,不断打量着周围。 春祭已过,然而这气温也没有甚么上升的意图,寒风之下,就连马车之内的祢衡也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周围满是一片荒芜的土地,野草丛生,不时都有些拄着木杖,脸色苍白,浑身犹如干柴般的老农,有些绝望的盯着面前的路,一步一步的前进着,对于从周围行驶而过的马车却是熟若无睹,行将迟暮。 看着那眼神之中的绝望与麻木,祢衡也有些沉默,这些都是流民,失去了土地房宅,无奈流浪的百姓,听闻南阳郡大规模爆发疫病,足足爆发了三次,十室九空,又导致无数百姓四处流离失所,大概这些便是南阳之百姓吧,那些游侠们看着此些惨状,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活泼,却是变得沉默起来。 也只有韩浩一人,未有顾及甚么流民,只是架马来回奔波,挥舞着手中长鞭,却是不断驱赶着周围之流民,他的举动让游侠们有些心寒,却也未曾有人胆敢问起,韩浩也懒得向他们解释甚么,只是没有使任何流民接近己方十步,在马车连续行驶了两日之后,祢衡方才出了青州郡的范围之内,泰山郡之治所,与青州靠的甚是相近,便在奉高县。 愈是靠近奉高县,祢衡心里便愈加失望,这兖州在他心里作为天下之中硕,定然繁华无比,可行驶在兖州之内,这道路却是比青州之驰道要相差很多,道路之边,杂草却是已有半人之高,不时在路边还能见到牲畜之尸骨,当真有些乱世之气息。 “立停!”只见韩浩在前方突然大叫道,马车猛地停止了前进,游侠们之喧哗不时的从外面传来,祢衡拉开了车帘,跳了下去,韩浩迅速跑了过来,有些着急的回答道:“少君,路有碍,不得进!”,祢衡皱了皱眉头,方言望了过去,那本是一条两处丘峨之中的通道,至通往奉高,而此刻却竟然被些不知名之杂物堵住了去路。 祢衡与韩浩一同走了过去,祢衡看了看面前这些杂物,突然间,眼睛之中有些诧异,急忙说道:“此处当有诈!”,这些杂物之中最主要的都是些被人拦腰砍断之树木,而且地面之上依旧有着拖动之痕迹,这说明这些杂物是今日之内才摆放在其上,主要便是为了狙击在今日里会行驶而过的队伍,很显然,那队伍正是祢衡等人! 韩浩早已看了出来,因而他才会让队伍远远的便停止了前进,而事情依旧要由祢衡来决定,因此他才没有多费口舌,祢衡说完,又装作了无其事的模样,朝着身后缓缓走去,他猜测贼人就在附近,只等他们马车停滞在此处便会动手,韩浩也是平静的跟在其身后,祢衡靠近马车之旁,韩浩对着众人示了示眼色。 作为游侠出身的门客们自然是知晓韩浩之意,点了点头,便准备悄无声息的转头离去,“嗖~~”,远处听闻几声破空声,韩浩猛地大叫一声,朝着祢衡的方向了冲了过去,数道羽箭朝着祢衡的方向射来,祢衡额头青筋暴起,却是紧盯着那箭不肯闭眼,羽箭从祢衡身边划过,直接射入在架车之马身上,那马嘶鸣了几声,发狂般的拉着马车便朝着飞奔而去,祢衡有些愣神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此刻,在周围那些丘陵之上,却是缓缓出现了不少的身影,他们人数不多,也堪堪只有二十余,可却让祢衡等人心寒不已,那些家伙,手中尽拿着些甚么的弓弩利器,而箭头自然都是指向祢衡等人,在没有任何掩体的此处,只要稍作反抗,只怕瞬间他们都会被射杀,而没有任何余地。 在此些人之中,又有一人缓缓走了出来,来到了与祢衡有几十步左右的距离,方才有些傲然的打量着祢衡,而祢衡脸上更没有任何畏惧之意,抬起头,有些不屑的看着那汉子,那汉子身穿文士长袍,却佩着刀,有些不伦不类,而头发是直接散落下去的,没有带头冠,他有些欣赏的看了看祢衡,点头说道:“临沂少君之名,实而不虚也。” “曾闻泰山盗寇猖狂,当应覆灭,今日所见,实而不虚也。”祢衡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吾乃泰山臧霸,愿留宿少君几日,以换来尹礼孙观那二位兄弟,冒犯之处,还望海涵。”那汉子没有理会祢衡的嘲讽,只是拱手说道,祢衡一愣,原来是臧霸,此人他在青州之内都能时常听到其名,听闻臧霸之父臧戒为县狱掾,因据守律法不听从太守凭欲私杀狱犯,太守大怒,令人收押戒诣府备罪,时年十八的臧霸获悉父亲被押囚,召集门客十数人前往费县西山将父亲救出,并杀死太守,时押送役卒百余人惧臧霸健勇皆避而窜逃。 如此悍勇之人,如今又聚众与泰山境内,却是如虎添翼,青徐之豪胆壮魄者,当属此人最矣。 ps:抱歉,这两天更新有些少了,不是因为过节,而是老羊身体不适,这几天老是头疼,另外,祝各位端午节快乐.... 第0092章 少年意气 看着周围那些拉弓备弩,时刻做好了厮杀准备的泰山贼寇们,祢衡眯了眯眼睛,反抗几乎就是个有死无生的决定,别说只是领着近十个门客,就是领着数十个如同吕布典韦那般的勇将,也几乎没有办法抵抗,毕竟乱箭如雨,哪怕对方只有数十人,也足以将他们完全射杀,这便是弓弩被严令禁止的原因。 在冷兵器时代,弓弩拥有极其强大的杀伤力,一些强弩强弓所射出羽箭甚至在短距离里内能够达到与后世一些热兵器相同的杀伤力,而如此强悍的威力,又岂是能轻易躲开甚至是反抗的?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强弩足以破开任何盾牌或是铠甲!可祢衡心里依旧是没有多大的恐惧,对方所求,并不是射杀自己。 孙观与尹礼与臧霸有所关联,在青徐之内众人皆知的事情,或许也唯独祢衡并不了解,对于此些豪侠,他并没有同时代之人所拥有的那般敬重与忌惮,若祢衡侧边的韩浩,此刻的手却是悄然放在腰间剑柄之上,若是寻到机会,只怕会立刻动手挟持臧霸,这并不是对臧霸之不敬,反而是对其尊敬,否则,根本不用将其放在眼里。 这个时代的豪侠,重义气,好诺言,轻生死,这对于统治者显然是一件十分恐怖之事,他们会为了所谓之孝义不惜杀死任何人,如臧霸可以亲手杀死朝廷所派遣太守,那可是替天子牧守一方之人,岂能轻而杀之?在后世来看,这都是十分荒谬而有不可思议之事,何谓轻生死?并不看重死亡,无论是他人或是自己的。 时常有因为失言或豪义而自杀者,对于此等行为,他们反而十分之赞叹,祢衡觉得有些熟悉,却是有些类似与后世日本之中所出现的武士道,轻生死,敬强者,又常因悍勇而触怒统治者,大概在吸收中华文化的过程之中,日本却是比日后的中华本土还要保留了更多事物,而也出现了其特有的发展。 “呵呵,乱世当及,依旧为非作歹,祸乱朝纲之贼,吾却宁死也不换,尔等可用吾之首级换彼贼寇之贱命也!”祢衡冷笑着说道,韩浩以及众门客脸上并未有何慌乱之意,游侠出身的他们,比起祢衡或许更要在乎尊严,与其被俘虏受尽屈辱,他们倒也宁愿死于此处! 臧霸此时对于祢衡也是有了些敬意,祢衡之名,在兖州之内也是流传多时,臧霸本以为只是那几个士族的互捧之言语,今日一见,却也是个难得的儿郎,只可惜,自己尚且还有二位弟兄等待着自己营救,若是放走了祢衡,何以面对追随自己如此之久的众多兄弟,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此番,却是由不得衡郎做主了。” 他对着远处挥了挥手,便走来两位身强力壮的汉子,手中提着绳锁,却是要困锁祢衡,臧霸猛地皱起眉头,呵斥道:“此可是对待豪杰之道?衡郎年幼,却也是青州豪杰,岂可辱之?当以礼敬!收起那破烂子!”,那两位汉子在臧霸面前却是有些病猫,畏惧的看着臧霸,慌张的将绳索收了起来。 臧霸此人,似狼,行事狠辣,而又不乏头脑,胆魄不凡,只是几句言语便让那些门客们有了放弃反抗之冲动,而又落得敬重豪士之名声,祢衡眯了眯眼睛,韩浩低声的言语道:“是否动手?”,祢衡也知道韩浩之意图,若是自己与韩浩联手急忙制服臧霸,或许臧霸手下那些家伙也未必敢继续开弓! 可若失了手,等待他们的便是乱箭穿身之祸。 正在此时,猛地从远处传来清澈响亮的马蹄声,臧霸脸色大变,他可是早就在远处设好了路障,在祢衡过去之后便已经弄好,为的便是防止其余甚么家伙前来坏了自己大事,为何还是有人通过了路障?莫非是祢衡之援兵,他看向祢衡,祢衡脸色之上也是颇为诧异,显然对方也不知道此些是甚么人,看来与祢衡无关,如此也好。 臧霸显然对于自己之名声还是十分自信的,毕竟在许久之前,他便以孝勇武烈而闻名与兖徐之地,而如今又身为三州之豪侠,纵然青州豪侠管亥,与臧霸相比,也是差了不少的,随着臧霸再次挥手,不知又从何处突然出来十余弓弩手,韩浩吓了一跳,此人当真阴险,却不知此刻又隐藏了何等手段? 远处尘土飞扬,来人皆为骑手,未有如祢衡般乘车者,来者疯狂的纵马疾行,远远便传来几声少年肆笑,等到那些马匹发现前方有众人对峙之时,方才缓缓慢了下来,也只是慢了下来,并未停下,这个时候,众人才见到那位带头狂奔之骑士,那骑士不到二十的年纪,身穿大红长袍,布满了金丝银线,其上锦绣,腰间陪着长剑,头发随意散落。 他面目算不得帅气,却有种别样的气质,满脸的桀骜不驯,眼神之中也是高高在上之感,与祢衡别无一二,只是那高傲与不屑似乎比之祢衡更为甚,一马当先的来到了众人面前,看到祢衡周围那些隐约保护着他的门客们,又看到远处那些手持弓弩包围此处的贼寇们,他却是兴奋起来。 “哈哈哈~~~当真是泰山贼寇?”他有些夸张的拍手叫道,臧霸有些不屑的看了看他,此番模样,却不知是那里士族子弟外出游耍,如此无礼之徒,比之祢衡更甚,或可杀之,不过,祢衡之事更为重要,还是先逼走此人,擒获祢衡,此人无礼,日后当可奉还,臧霸冷冷说道:“正是!” “甚好!甚好!诸君!随吾杀!!!”那少年猛地怒吼一声,健马扬起了马蹄,高声嘶鸣,他拔出了长剑,便要朝着臧霸冲了过去,臧霸心里大怒,不知好歹,酒囊饭袋,他连忙大叫道:“吾乃泰山臧霸!” “住嘴!哪管尔等何人!不过须些下贱臧获!“ “建功夺勋当在今日!” 少年怒吼,继续率领骑士们展开冲锋,此刻,臧霸才急忙朝着身后躲避,无论他武艺多高,以步行面对骑兵也总是吃亏的,而在此刻,周围那些弓弩手疯狂的射出了弓箭,“嗖~~”,羽箭如雨,朝着少年所前进之方向降落,臧霸此些好手,还尽是擅射之人,而那些骑士们急忙簇拥在了少年周围,韩浩护着祢衡躲在了几匹健马之后,臧霸心里暗骂,却是已经想到了少年那浑身插遍羽箭之模样。 那些箭射在少年周围骑士之身上,未曾没入,只是插在了其铠甲之上,嗡嗡作响,不断颤抖着,却连箭头都未曾直接插入,臧霸瞪大眼睛,此时他方才注意到,此些骑手身上各个披着重甲,而那都是些大汉将领方才用以罩身的鱼鳞甲,此乃无数铁环相扣而成之铠甲,单套价值都是十万钱左右,而这十余位骑手,各个都是披着鱼鳞甲,而他们胯下,则是极为高大暴躁的纯血战马,此些战马,每匹更是价值数十万钱!!! 臧霸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沉重,缓不过来,此等架势,何人也?莫非天子巡游??? ps:老羊这几天特别难受,头疼,所以更新有些慢,希望大家见谅,已经吃了药,如果等会好了一些,老羊会多更两章。 上架感言 终于要上架了,就好想与女孩交往多日,要见父母了,心情忐忑不安,比较老羊也无法预料订阅成绩。 为了这本书,老羊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精力,不断的查阅资料,从正史到散落文献资料,甚至连一些考古发现老羊都用了上去,想着文言对话,尽量做到与时代符合,有点历史之感觉,这样真的很累很累,不过,也收获了很多忠心读者,这让老羊很是开心。 在很久之前,老羊便有一个要写历史小说的想法,毕竟老羊自小对历史感兴趣,专业又是历史,只是老羊很不喜欢如今有些胡说八道,丝毫不尊重历史的小说,觉得自己水平不足以写出有点历史感觉的小说,就迟迟没有动笔,后来看到了历史题材征文,要一个系统文,老羊下了狠心便开始动笔了,在这期间,老羊也成了好学生,整日泡在图书馆里翻寻汉末资料,同学也是敬佩不已。 老羊这本书,以正史为背景,当然也加了不少的艺术加工,毕竟只是小说而已,老羊想了很多,这本书大概能写到四五百万字左右,毕竟老羊是从光合三年开始起笔,不知要写到建安或是甚么年号,大概还有几十年的故事等着大家去看,大家会亲眼见证一位枭士,或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家族在汉末崛起的故事,而这样的庞然大物在日后的晋朝是很普遍的。 再多的废话,老羊也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能喜欢本书,都能支持老羊,支持正版,你们的支持就是老羊写文的最好动力,老羊会争取写出最好的故事来给大家看,感谢诸位兄弟们。 第0093章 风华正茂 而在弓弩手们连续射击两次,又无何成效之后,速度极快的骑手们便追上了此些弓弩手,随后,便是屠杀般的战斗,骑手们高高在上,借着马匹之力,猛地挥刀便轻松斩下对方头颅,引得血液四溅,却又肆声狂笑,就算贼寇挥刀抵挡,在战马强大的力道与骑手兵器之坚下,连人带刀被斩成两段,丝毫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在混乱之中,臧霸也不知何时消失在了此处,随他一同消失的还有数位亲信,而其余贼寇尽然逃窜,奈何,骑手轻松便可追上此些人,挥刀便仰背斩杀,而那少年郎眼神炽热的与此些好手们进行冲锋,看到落单贼寇便上前狠狠斩杀,浑身溅了血,他却也不怒,反而更为欣喜叫嚣几声,不出几时,那些方才威风凛凛之贼寇,都变成了无头之尸。 贼寇之头颅尽被那些骑手所斩断,以绳索挂与战马之侧,那数个瞪大双眼的头颅,看的祢衡心里也有些慌乱,那少年郎似乎现在方才注意到了祢衡,他有些不屑的骑着宝马行驶而来,高高在上的仰望着祢衡,宝马亦有些不安的挥舞着马蹄,祢衡抬起头,两个同样高傲之士互相对视着。 祢衡所穿着也算不凡,只是与此少年相比,却有些乡野村夫之感,只是那气势与少年极为相似,或许是初次看到如此桀骜张狂之稚童,那少年不禁多看了祢衡几眼,方才高傲的言语道:“汝可替吾持拿首级,不然,便将汝之首级也悬与马侧。”,祢衡却是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若是持汝之首级,倒也未必不可,若是贼寇之首级,只恐辱了己身!” “哦?”那少年有些诧异,看向祢衡之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那些骑手们缓缓围在了祢衡等人周围,浑身尽是血迹,擦拭着血刃,却又紧紧盯着祢衡等人,祢衡脸色无惧,周围那些门客也都有些愤怒的将手放在剑柄之上,脸色却是无丝毫之畏惧,看到如此面孔,那少年笑了笑,手中头颅猛地朝着祢衡扔了过去! 祢衡迅速拔剑,挥舞,那头颅尚未砸到祢衡便被其一剑斩成两段,朝着两边飞了出去,看到祢衡如此身手,周围那些骑手迅速围在了少年周围,少年拍手大笑起来,再也没有说话,直接朝着远处便走了过去,祢衡与诸门客也纷纷上了马,而一门客将所骑之马让与祢衡,自己与彼人共乘。 那些骑手们正在拆卸着路面之上的障碍物,韩浩也领人上前拆卸,却是短短几时,便将障碍清理的一干二净,少年与骑手们共乘,兴高采烈的谈论方才之战斗,那些骑手对于少年似乎极为惊惧,何时都只能好言好语之奉承,而祢衡等人便乘马跟在其后,并不是祢衡想要落与对方身后,只是他们所骑之健马,却是远远不如对方宝马,只能被落在身后。 不过一介富户子弟也,祢衡在心里有些不屑的想到,不过这傲气倒也不必任何人要差些,此人乃祢衡与大汉所见唯独与自己一般高傲之士,只是祢衡高傲之中更是多了些举世无敌的孤傲,而此人高傲之中却是多了些自命不凡之冷傲,比起祢衡来说,此人在举动之上更是张狂轻浮,似乎从不考虑后果,有些任意妄为之感。 赶到奉高县城之时,亦然是旁午时刻,看着那破旧城墙,锈迹斑斑之城门,祢衡心里对于兖州更是失望至极,少年与祢衡几乎同时赶到了县城之门口,县城门口尚且有数位更卒正在牢牢把手,毕竟乃泰山郡之治所,何况又有太守被诛之恶例,又有泰山贼寇为非作乱,防卫自然也就不差。 看到浑身血迹,身披重甲,马侧悬挂人头的少年一伙,众多百姓都惊恐的慌忙躲开,却又有些好奇的围在他们周围指指点点,不知议论些甚么,少年暴虐的看了看周围百姓,大叫道:“贱民远之!吾之刀剑不辱尔等之血!!”,此话却是吓得那些百姓们一个激灵,便顿时逃离,那些更卒有些不满的看着这位少年,负责镇守奉高的自然都是些本地更卒,而本地之百姓遭受欺凌,他们自然对少年有着怨气。 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少年,这须些更卒顿时拿起了刀剑,指向少年,厉声质问道:“尔等何人,此些头颅又是何故?尔等岂不是将大汉律法视若无物,吾乃”还没有等到那更卒言语完毕,那少年暴虐的举了马鞭,朝着更卒狠狠挞了过去,更卒面目遭受重击,顿时痛呼了一声,倒在了地面之上,而其余更足怒视少年,几乎要扑了上去! “竖子,岂敢以刀剑指吾面目!”少年却没有胆怯或是退让,依旧愤怒的挥舞着马鞭,这数个更卒都被鞭笞的浑身是伤,不断的惨嚎着,却迟迟不敢再拿起刀剑,连刀剑也扔在了地面之上,少年冷冷言语道:“不过是些乡野庸夫,何以拦之豪杰以质问,便是尔等太守,也未必胆与路为难豪杰,尔等日后当以切记,身份有别,拜见长者下马而礼,拜见君子俯身而拜,此乃上古之礼也,乡野匹夫,何以谈汉律,那汉律便是吾等豪杰之先祖编写而成,又与尔等何关?” 少年冷冷说完,便直接骑马朝着城内走去,却是连解释都懒得与众多更卒们解释,而听到少年此些言论,连太守都不怎么放与眼中,更卒们倒也惧了,他们不是游侠,更不是士子,生而未有那般豪气与强烈尊严,若是游侠士子遭遇此等侮辱,只怕立刻拔剑杀人,哪怕你乃太子,亦无畏惧,当然少年显然也不会为难甚么游侠士子,至少对于祢衡的无礼之处,他便容忍了下来。 更卒们没有说话,只是揉着那些被鞭笞的肢体,有些龇牙咧嘴的看着祢衡等人,平白无故被人所鞭笞侮辱,他们心里自然更是火大,看到祢衡,他们冷冷的言语道:“拿出名帖,否则便以你一试吾等刀剑之锋利。”,祢衡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何其可悲,被人欺辱,却也只能另找他人凌辱以挽回尊严,此等行为,真教人难以启齿,莫非是吾看起来较之好欺? “啪~~~”那更卒背后猛地又挨了一下,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更足打翻与地,依旧是那位少年,少年眼中满是杀意,有些愤恨的言语道:“吾之言语岂是无所用乎?继而拦质豪杰,不知何来之狗胆,那贼县令便是如此教导尔等不成?无礼之匹夫,欲死邪?”,那愤怒的模样却是让祢衡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与之毫无相干之事,却如此较真愤怒?此人,实有些难以捉摸。 祢衡也未有理会此等更卒,与诸门客同而入了县城,那少年与骑手们绝尘而去,韩浩却是寻了路人,问得郡丞府邸之所在,便朝着郡丞府邸赶了过去。 注1:鱼鳞甲,出现在战国时期的重甲,一直到唐代之前都是高级将领的必备铠甲,甲片可以伸缩,伸缩后重叠在一起的甲片又再一次被叠加,整体防护厚度可随弯曲度随意调整,钢甲片用绳索编缀在皮件上,稳定地构成一体,皮件又购成了最后一道防护屏障,在正面外来的钝器的打击下,可分散力道,而在对付象弓箭枪刺等兵器时,坚硬倾斜的甲面可使得箭头枪尖擦身而过或穿插在缝隙处,整体防护力很高。 注2:汉末施行兵役制度,更卒作为最低等的防护力量,大多数都是最为贫苦的百姓出身,因为稍好些的家庭,服兵役都会前往京城之内的南北军,世家子弟更是直接担任中高级军官,更卒是最底层的苦哈哈,战斗力极为低下,装备落后,只负责临时治安与临时守城之用。 ps:上架喽,上架喽,兄弟们,就看你们的了,上架必然爆更,今晚便在网吧之内通宵更新,不写个万来字,绝不休息!希望兄弟们都能支持订阅,观看正版,老羊在此谢过各位,谢谢。 第0094章 袁家儿郎 尚未到达府邸之内,便看到在道路之上有着数十位家奴簇拥着一位年轻士子,士子轻笑着,看到祢衡之后眼前一亮,便迅速赶了过来,祢衡也换换下了马,那士子拱手言语道:“敢问可是临沂之少君当面?”,甚至都没有提到名字,只是提之少君,而在青州之内,唤作少君之人也只有祢衡,祢衡点了点头,拱手回礼道:“正是在下。” “在下诸葛玄,别字仲德,特奉长兄之命来此等候少君,若有怠慢之意,万望少君海涵。”,这诸葛玄说话极为谦逊,祢衡也不好抬着架子,较为随意的言语道:“吾应邀而前来,仲德兄不必客气。”,诸葛玄方才笑呵呵的将祢衡引进了府内,此刻,诸葛珪尚未归府,依旧在郡衙内办公,而诸葛玄先是为众多门客安排了起居,方才领着祢衡来到了客厅之内。 而在此处,跪坐着一位熟悉的少年。 正是之前那位少年郎,他见到祢衡赶来,有些差异,问道:“何人邪?竟与吾同途之伴乎?”,诸葛玄一愣,方才询问道:“公路可是识得少君?”,那少年摇了摇头,说道:“并不识得,只是途中所识耳。”那少年有些淡然的回答道。 诸葛玄干笑了几声,方才急忙言语道:“两位皆为长兄...不,乃诸葛家之贵客,少君,此人乃袁家二郎术,字公路。”,又看向少年言语道:“此人乃临沂祢家之少君衡,字正平。”,他介绍完毕之后,祢衡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算是祢衡初次遇到日后执宰一方的诸侯了吧,这袁术哪怕在后世也是十分出名的啊,枭雄袁绍之弟,江淮两地之霸主,更何况,他乃是乱世之中首先称为皇帝之人! 久居与当下,祢衡才能清楚的感受到袁家之权势,天下官吏皆出袁门,而长子袁绍更是被雒阳城之内众多士子游侠奉为首,就连这位次子,在士子游侠之中也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绝非祢衡所能媲美,难怪如此之张狂,如此之高傲,出身如此,眼界定然也极高,何况此人本来就以狂傲而著名,在群雄割据的时代,也是唯一敢身穿龙袍,高呼朕即国家之人。 而袁术双眼之中也有些震惊,祢衡近时做了不少事,却是连庙堂之中都曾为其而争论不休,袁术自然也是听过这临沂少君之名,未曾想到,竟如此之年幼,两人相互点头示意,也算是相识之意,随后二人便坐与此处等待诸葛珪返回,诸葛玄此人,其言语倒也伶俐,不断在两人之间找些话语,也未曾让二人感觉无兴,三人言谈虽无甚欢,倒也不尴尬。 过了片刻,一位留着长须的中年文士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看到屋内二人,扶着胡须微笑而视,袁术有些随意的拱了拱手,言语道:“术拜见戚祖公,戚祖公身体安恙!”,那人笑了笑,说道:“公路不必多礼,你我虽为远亲,吾却也视之为亲近,何须如此,汝父可安好?叔父无恙否?”,袁术点了点头,答道:“善也,此番前来,便是叔父之意,日后或以兖州为官吏,少不得与戚祖公寒暄。” 此人又看了看祢衡,祢衡也是如同袁术那般随意拱手言语道:“临沂祢家子衡,拜见诸葛公,初次相见,未携何礼....”,此人正是诸葛珪,祢衡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与袁术之间还有甚么亲戚关系,如果此人正是日后诸葛亮之亲近,莫不是诸葛亮与袁术之间也有亲近,此乃趣闻也,诸葛珪连忙说道:“此番能请的少君前来,诸葛家荣幸至极,少君不必过谦。” 被如此之恭维,祢衡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纵然自己声望极高,又有青州士族以为荫,可人家乃大汉郡丞,又与袁家之类的庞然大物有着亲近,何必对于自己如何之谦逊,可诸葛玄与袁术都没有感到甚么不对,毕竟他们知晓,此正为诸葛家族之立门之本,与人交善而不交恶,致使琅琊诸葛家在琅琊郡之内称霸数百载,他们对人向来便是如此之亲,从未以年纪或其缘故而看轻。 而祢衡又讲起了与道路之中被泰山贼寇所挟持之事,袁术恍然大悟,也说出了自己斩杀之经历,却是要以此从诸葛珪此处获得些功勋,他并不缺甚么钱财,只是图功勋而已,九尺儿郎,谁不渴望建功立业?建赫赫之威名与当今,书写姓名与青史?听到祢衡与袁术相继说完,诸葛珪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若不是袁术及时赶来,只怕祢衡定然与那贼寇拼杀死活,如此以来,青州士族会与诸葛家皆为仇怨!不亡诸葛家誓不罢休,他冷冷的看了看诸葛玄,诸葛玄也是脸色难堪,连忙说道:“兄长切勿恼怒,愚弟定然将此些贼寇抓捕归案,斩尽杀绝!!” 诸葛玄连忙退了出去,屋子之内也就剩下此三人,诸葛珪不断的与祢衡道歉,毕竟是其不智险些引起大难,又与袁术告谢,祢衡与袁术都没有多说甚么,或许臧霸这位名震兖州之豪侠,尚且入不得他们之眼,在谈论许久之后,又领着他们前往内府,却是要将子示与其视,祢衡心里有些紧张,莫非此子便是那后世之中智近乎妖的诸葛孔明麽? 等到诸葛珪将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抱了出来之后,祢衡便看了过去,并未有何出奇之处,袁术笑着伸出手不断逗弄着,祢衡问道:“此有名也?”,诸葛珪扶着胡须,微笑着言语道:“虽无取字,却已取名也,其名为瑾。”,祢衡一愣,诸葛瑾?祢衡再不懂历史,也是知道,这不正是诸葛亮亲生兄长麽??原来诸葛亮还没有出生!比之自己,竟然小了这么多?看来自己也不能抱怨自己年幼了。 这满月宴定在了两日之后,谈话许久之后,诸葛珪也就让两人回府休息了,毕竟他年长,与祢衡袁术之类的幼子都无甚么话语可谈,诸葛玄或许可以,只是如今诸葛玄却不知在何处愤怒的派遣官差抓捕泰山贼寇,回了屋,这屋未有多麽奢华,却也十分之干净,又有奴婢前来为祢衡换了衣裳,梳洗完毕之后,祢衡方才躺下,在到达汉朝多时之后,纵然见到袁术也未有之前惊艳之意。 日后那姑且算是称霸江淮之帝王,此刻也不过是带些任侠气与富家子性情的少年罢了,自己之时日,或许没有预料之中那般短促,只是那巨寇臧霸定然也不会如此甘休,日后定然为患,若是此人再与管亥勾连,只怕祢家永无宁日,此祸患,要近日除去尚可! 注1:诸葛玄在长兄离世之后,前往袁术帐下寻求帮助,时豫章太守周术病亡,袁术便任命其为豫章太守,后来庙堂之中派遣朱皓为豫章太守,诸葛玄便亡至荆州刘表处。 《献帝春秋》记载,豫章太守周术病亡后,刘表荐封诸葛玄接替,治南昌,东汉朝廷听闻周术过世,任命朱皓代替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朱皓请求扬州刺史刘繇出兵,共击诸葛玄。诸葛玄退守西城,建安二年正月,西城居民叛乱,杀诸葛玄,斩其首级送与刘繇,当然,这说法与三国志记载完全不同。 ps:老羊在多更的同时,也不会落下质量,兄弟们可以放心,首订只有数十个,老羊心里不免有些难过,看来本书成绩不会太高,可老羊本来写的也就小众化,并不担忧,希望兄弟们能多多支持。 第0095章 与子共猎 次日,卯时已过,接近辰时,祢衡方才醒来,便立刻有奴婢请之与进食。 洗漱完毕之后,更换上平日里准备的白色长衫,近日来,祢衡个头倒也长得飞快,衣裳更换也较为迅速,韩浩自是守护在门外,看到韩浩,祢衡哪怕身在异乡,心里也是颇为温暖,他有些感悟到为何君主向来偏爱那些忠心耿耿之猛士,此刻韩浩,便似与曹操之典韦,刘备之陈到,祢衡与韩浩交谈几句,便朝着客厅走了过去,韩浩早已进食完毕,却也陪同在身后。 先与诸君拜会,随后便跪坐与席,韩浩站立在祢衡身后。 众人聚在客厅之内,面前摆放着木案,却又未曾进食,古人进食还是十分准时的,辰时又名食时,古人朝食便是要等候辰时方才进食,诸葛珪坐与上席,袁术坐与左侧,祢衡坐与右侧,而诸葛玄则是坐与袁术之侧,脸上也未曾有任何不满,袁术抬起头,看了看祢衡身后高高站立着,犹如泥塑般的韩浩,眼中闪烁喜色,佯作不悦,问道:“汝乃何人,何以站之豪杰聚宴之处?” 韩浩并未作答,只是站在祢衡身后,动也不动,祢衡有些不悦的回答道:“此乃青州之豪杰韩浩也,弯弓可射飞禽,力可抗梁换柱,何故不能于此,若君有异议,可与之比试一番,何如?”,听到祢衡之言语,袁术更是心喜,如此猛士,难遇也,他没有回答祢衡,却是询问道:“壮士,可来吾之帐下?吾当以宾客敬之,待吾挂帅为将,可用汝以为先锋!” 祢衡脸都险些黑了,这厮竟然当面收买自己心腹,何等无礼也?韩浩厉声说道:“当不得君之厚爱,来日少君挂帅为将之时,吾愿领兵援君一二,而浩,也绝非轻恩寡义之辈,望君切勿辱之!”,“哈哈哈~~好壮士,有此门客,祢正平何其幸也!”,袁术笑着说道,祢衡却冷冷看了袁术一眼,有些不悦的言语道:“袁君,吾观汝且为豪杰之列,不如来吾之帐下何如?若吾挂帅封土,当以汝为门下客!”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对象:袁术” 【袁术字公路:袁家子弟】 【熟识文书:四星】 【书写文书:五星】 【体格健壮:六星】 【剑道之术:八星】 【驭箭之术:五星】 【统帅军事:五星】 【驭马之术:四星】 【精通儒学:三星】 【识才辨贤:五星】 “竖子,安敢辱我?!”袁术猛地起身大吼道,祢衡此番言语,却是要袁术为自己帐下迎客之奴,身为袁家子嗣之术,何尝受到过如此之侮辱?而祢衡又岂是好予之辈,顿时起身,险些拔出了长剑,气势较之袁术也胜,双方几乎便要拔剑厮杀起来,袁术与祢衡就犹如那好斗之雄鸡,争锋相对,“呵,唇枪舌剑,不外如此,可与吾以剑而决高下?!”袁术愤怒的叫道。 “哼!”诸葛珪冷哼一声,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袁术与祢衡一愣,缓缓将拔出的长剑收回剑鞘之内,诸葛珪皱着眉头,言语道:“老夫虽已年迈,却也是尔等之长,若是如此无礼,吾尚为郡之丞,可愿与泰山牢狱之内待上数日?”,祢衡与袁术缓缓坐了下去,却是没有答话,又上了些吃食,二人吃的倒也尽兴,只是诸葛玄却是未曾进食得以下咽。 过了半响,两人都已退下,诸葛珪方才叫住了诸葛玄,低声说道:“可带此二人前往各出游玩,免得再惹出甚么祸端来。”,诸葛玄连忙说道:“此二人即为不和,若是再出些甚么差错,当如何处置?”,诸葛珪笑了笑,方才言语道:“此二子,高傲至极,秉性相投,依吾所看,日后定然结为好友,不必多过担心,公路虽年少而轻狂,却也非不懂事之辈,对于士族,他也不会妄自动手.....” 当诸葛玄提出外出游玩之时,祢衡没有甚么反应,难得外出,若是能在泰山郡游玩片刻,倒也不错,只是袁术就立刻兴奋起来,刚才之不悦似乎都被他抛之脑后,言语道:“听闻山川多野畜,或可前往狩猎!”,自古至今,狩猎都是十分重要也是备受推崇之事,贵如皇家,在春,秋也有春猎与秋狩,至于一般士族,自然也不例外,袁术平日也最爱狩猎,故而提之。 祢衡从未参与狩猎,也只是跟随韩浩狩猎几时,如今【驭箭之术】也才堪堪达到两星,不过既然诸葛玄与袁术都极力推崇,他也不好推辞,便跟着他们走了出去,众多门课与骑手跟随其身后,袁术在路途之中喋喋不休,却是在谈论之前狩猎之中的丰功伟绩,而他嘴里,祢衡又听到了几个极为熟悉的名字,曹阿瞒,长兄,以及张邈张孟卓,许攸许子远等等,祢衡也是初次得知,此些人竟然自幼便是好友。 听着袁术嘴里对于这几位好友的欢喜赞叹之意,祢衡怎么也想不明白,日后此些人是如何变为生死仇敌的,莫非正是这九鼎之位的诱惑力如此之高,能引的多年好友自相残害,在祢衡知晓的历史上,曹操先是占据张邈之兖州,使得张邈身死,又击败了袁术,逼得袁术病死,而又击败袁绍,袁绍病死,最后又有部将许褚杀死最后之好友许攸..... 据袁术所言,此些人尽是些知己好友,平日里在雒阳城之内嬉耍为乐,又终日饮酒狩猎,当然,据袁术所言,屡次都要属他袁术所获猎物最多,而阿瞒屈居次位,不过,从袁术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之中,祢衡也能想到,大概曹操才是斩获最多之人罢,当他们随着诸葛玄来到了山林之内,那些骑手与门客便迅速散开,围在了祢衡与袁术之边围,保护其周全。 袁术自己便携带着弓弩,此刻自然又是拿出宝弓,那宝弓之上镶满玉石,弓身虽长,弓弦却极短,连所射之羽箭也格外短小,诸葛玄又给祢衡递来了弓箭,祢衡拿起弓箭,缓缓拉开,这力道倒也适合祢衡,只是,他却不知,如此举动却是引来袁术与诸葛玄暗自心惊,要知晓如此之强弓,即使精锐士卒也难以完全拉开,只有些豪侠之徒方可全力拉直,此等稚童,竟也可拉开强弓? 袁术深深看了祢衡几眼,便驭马朝着山林之中缓缓走了过去,祢衡与诸葛玄跟在两侧,四处寻找猎物,不远处,猛地传来几声晃动,祢衡眼尖,一眼便看出那洁白身影,袁术低声说道:“此卯畜也!”,卯畜正是兔,祢衡也紧盯着那兔,兔行走虽缓,依旧在进食,却身形娇小,难以射杀,祢衡没有甚么狩猎经验,便直接拉开了弓弦,紧盯着面前的兔。 袁术则是不同,他驭马缓缓靠近那兔,来到了一处便与射杀之处,方才开始缓缓拉弓,祢衡将弓弦拉满,自认为目标差不多,便直接放开了手,那羽箭犹如闪电般出手,力道之猛,却是让诸葛玄也为之侧目。 “啊!”,祢衡出手之后,只见袁术惨嚎一声,便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适才祢衡所射之箭,却是极为偏远的朝着另一旁的袁术射了出去,诸葛玄目瞪口呆的看着袁术,脑海一片空白,却是连救治都忘却了! “糟糕,自己莫不是射杀了日后的江淮霸主???” 注1:绍(袁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辎軿柴毂,填接街陌。内官皆恶之。中常侍赵忠言于省内曰:“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叔父太傅隗闻而呼绍,以忠言责之,绍终不改——《后汉书》 注2:袁术字公路,汝南汝阳人,司空逢之子也,少以侠气闻,数与诸公子飞鹰走狗,后颇折节,举孝廉,累迁至河南尹,虎贲中郎将,左将军——《后汉书》 ps:对不起,让兄弟们失望了,老羊写的头都要炸开了,实在是更新不下去了,抱歉,本来身体就不适,连夜通宵实在受不了,老羊要休息了,各位,抱歉,等白天有空老羊再更新。 第0096章 府内夜宴 “公路!”诸葛玄惊恐的从马匹之上翻滚下来,朝着袁术倒地之方向跑了过去,祢衡也连忙下马,待得二人赶了过去,袁术却是心惊胆跳的从泥土之上爬起,眼神之中也是含着惊惧,他不安的摸索了身躯,却没有甚么伤痕,只是那缠着头颅的发巾消失不见,等其放眼望去,却是随着祢衡之箭深插在远处之树干上。 箭羽依在不断晃动,那朱红头巾如此之鲜艳。 “竖子!无耻小人!若有何怨便当面拔剑,何故暗里害人!卑鄙之徒,妄称君子!”袁术望着祢衡便大骂起来,险些被死于祢衡之手,使袁术心里愤怒无比,若不是此刻吓得有些腿软,只怕早已拔剑便与祢衡死战,诸葛玄颇为无奈,却也夹在二人之间,祢衡看了看袁术,此事虽是他之失误,可祢衡又怎肯道歉? 诸葛玄有些迟疑的言语道:“依吾之见,少君非暗里陷害之小人,只怕,这弓技稍浅不足,敢问少君,可是如此?”,祢衡点了点头,自己的弓技何止是稍浅不足,那却是糟糕透顶,明明要猎杀卯畜,却险些射杀袁术,看到祢衡之模样,诸葛玄愣了一下,却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此时笑出声的却是袁术,他看着祢衡拍手大笑,与方才气急败坏之模样相差甚远,其言:“礼乐射御书数,此乃君子之六艺,与射无所知,岂可妄称少君?”,听到袁术之言语,祢衡有些不悦,再次举起手中弓箭,朝着远方,嘴里言语道:“既如此,吾当好生苦练!” 看到祢衡举弓,袁术与诸葛玄脸色大变,立刻远离祢衡,祢衡之箭术,实在教人不敢轻心,袁术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听闻临沂祢衡也乃夏公子厘之后,莫非不行春秋狩猎之事?世家子弟,箭术可至此邪?”,祢衡尚未回话,诸葛玄便有些低声言语道:“少君早孤,幼而失父.....其父祢仲平,亦为不凡之名士,哀而早逝,悲哉,痛哉....” 听到诸葛玄之言语,袁术沉默了片刻,未有答话,看着远处,沉声言语道:“射箭,当屏气,双手平握,稳如此山,目视猎物,当于箭身平直,不可满弦....”却是讲起了射术,祢衡也未有不在意之脸色,认真听着,说着,说着,袁术猛地惊呼道:“当有鹿也!”骑着马便冲进了山林之中。 诸葛玄陪同祢衡,也开始在山林之间巡猎。 待到日落,众人方才归矣,而此时,袁术却已猎杀一鹿,数兔及雉,而祢衡所猎者,唯独一兔耳,袁术也为之嘲笑祢衡许久,祢衡皆视若无睹,不屑因此而怒,当日夜归,诸葛珪便与府内办起了宴席,聚与外府,点之灯笼,又烤兔鹿以为食,而此些食物,却是寻常之百姓终身难以进食之物。 即遇荒年,山林之中仍严禁群民狩猎,因士族多有春秋狩猎之事,不可群民猎杀而尽,虽有犯律而私猎者,也尽数关与牢狱之中,苦受牢狱之灾,而士族子弟却时常可狩猎山林,以尽其乐,却累有民饿死与途,何其不公也? 诸葛玄又不知从何处寻来乐家,当与宴席之中弹奏起祢衡未见之乐器,据韩浩之所言,数个似与鼓之物,唤作编磬,建鼓,而那细长之管状乐器,唤作竽,笙,又有瑟筝为弦乐,时而合声,时而独奏,倒也有别样之风味,祢衡虽觉之好听,也没有如袁术那般沉醉其中,众人与嬉笑之中饮酒食肉。 而后歌起,袁术顿时站了起来,在祢衡有些震惊的眼神之中,拉起身边诸葛玄翩翩起舞,二位儿郎与府内翩翩起舞,众人却未曾有何不适,却是纷纷叫好,那欢快而又优美之舞姿不断在祢衡眼前闪烁,不多时,又有众人同舞,各门客游侠都入列,诸葛珪也卷起了衣襟,便疯狂跳起舞来! 微醉的诸葛玄拉起跪坐着的祢衡,祢衡所幸也扯开了衣领,赤裸出那有些白嫩之胸口,与人群之中起舞,此时代之舞,犹如飞鸟般灵巧欢快,不断与人群之晃动,或二三人对跳,或独自而翩,而彼些乐手似又知晓众人心中之喜,迅而换歌,随建鼓之轰鸣,唱其秦风之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呵~~”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呵~” 随歌声,众人而齐合,祢衡也听的浑身热血沸腾,犹如战场之般,齐声之时也全声而怒吼,诸位门客皆为热血男儿,此刻尽然面色赤红,或以拳而击胸口而为歌,至于夜暮,方才歇息,众人大醉,又有门客挟而归,诸葛珪不见踪影,韩浩与众多门客醉倒与地,诸葛玄吩咐着奴仆,而烂醉的袁术则是与祢衡搂肩而叙话,却不知二人在谈些甚么。 奴仆们领着此些人归与寝,祢衡也有些头晕眼花,自从往来大汉,从未如此之尽心,上榻之后,立刻便陷入沉睡之中。 次日,祢衡在头痛之中缓缓睁开眼睛,头颅隐隐作痛,犹如拳头与两侧刺击,而又有奴仆递上饭食,早已过了辰时,近乎与卯时,自然也不必前往客庭赴宴,便在寝内进食完毕,却又有些头疼,方才询问奴仆有何良药,却不知奴仆听闻之后,立刻前往禀告诸葛玄,稍后,一脸着急的诸葛玄与淡然的袁术结伴赶到。 与祢衡拜见之后,三人面向而跪坐,诸葛玄连忙问道:“少君可是有何不妥?吾已招之医,顷刻便至矣。” 祢衡摇了摇头,言语道:“无甚大碍,头微痛罢了。”,他却是不知道,在如今之时,疾病非常之可怖,因疾病无治而亡者无数,若听闻何人有之疾,可为大事处之,因而也时有帝王蔽之己疾,称寡人无疾也,因而引得诸葛玄如此之慎重,此不为后世,头疾非小事也。 “射不擅,酒不饮,可见少君之名颇虚也。”袁术却是有些不屑的说道,祢衡有些淡然的回道:“不知礼,不敬士,可知袁家之名实也!”,袁术却是气得险些跳了起来,此子,身有疾也让不得他人半步! 过了稍刻,便有医前来,此乃年近花甲之老朽,诸葛玄连忙起身拜见,就连袁术也起身行礼,却不是此人有甚大名,只敬长为士族之礼也,而年纪越大,却所受之敬重愈重,那老朽为祢衡查看脉象,而又观望祢衡之面色,言之无碍,留些医药,便自行离去,安置好祢衡之后,诸葛玄与袁术便离开,不知却又去何处逛荡。 祢衡吃了药,便躺与寝内,静心安眠。 注1:高祖所发诏令,年高五十者,品德兼优,可率领众人向善之百姓,可担任职务,从乡与县,县令以事相教,可免徭役,每十月可领恩赐之粮食,可行与天子之道。 注2:年秋,郡县之官员行之调查,年龄过七十者,授予玉杖,赐予食粥,过八九十岁之老者,恩赐必丰厚,玉杖之端雕玉鸠,鸠之意,不噎之鸟也,意老者不噎。——《后汉书》 注3:鞭,斥,不孝,不敬,酷与玉杖者(老者),当诛,弃街——《汉律》 ps:老羊很是欣赏汉朝对于老人的那种敬重与优待,与后世不同,老人在汉朝是可以跟官吏平起平坐,谁也不敢不敬或是虐打,不然便有杀头之灾,而且会被视为极其恶劣之事,天子亲自下诏斩杀都是可能的...另外,老羊这几天头疼的厉害,也没有喝酒,今天还要去打针,唉,更新可能会迟些,希望兄弟们谅解,另外,也求下月票好了。 第0097章 舌战群士 从次日起,郡丞府邸却也变得格外忙碌起来,诸位年轻士子或世家子弟相继而赶到,诸多士族之间沾亲带故,自然交流也是尽兴,祢衡也拖着病体出院,却是诸葛珪有意使其结交诸多兖州士子,只是,祢衡性情高傲,与此些士子格格不入,而纵其声望甚高,也未曾与此些士子谈开。 其围与袁术之侧,面露恭敬之色,显然对于此位袁家嫡子,彼皆有结交之意,而袁术看到祢衡被冷落,却有些洋洋自得之意,仰头望着祢衡,嘴角微扬,似为挑衅,又似自炫。 等诸葛珪归府邸之中,众人与之拜见,随后诸葛珪便坐与上席,往者皆为未及立冠之士子,对于长者坐与上席却也无甚么异议,袁术率先坐与诸葛珪之左侧,而祢衡却又依旧坐在了诸葛珪之右侧,两人面相而跪坐,却是引得士子颇为不满,虽为年轻之士子,此些也年长祢衡多许,祢衡依此等年龄而坐与上席,年少轻狂之士又何以忍受? 袁术双手放于膝上,缓缓说道:“几日前,正平便与吾面向而坐,未曾想到,数日后豪杰聚齐,正平依坐上席也!名士出少也!”,看似赞叹,却略有些挖苦之意,等到袁术说完,便有士子有些不悦的言语道:“青州人实属狂妄,区区稚童,可谈少君之名,为宾客,却坐与上席,不知礼仪为何物,却不知汝之师为何人,青州名士如此育人乎?” 祢衡冷笑着,这兖州士族与青州士族向来暗里不和,此便与自己开刀,只是,此等无名之徒,也配与己等舌战?祢衡高高仰起头,未有半点畏惧之意,有些不屑的看着此人,回道:“吾师乃国子尼,青州之大贤,师祖郑康成,天下有名,太师祖季长公,天子师表,如何,阁下可觉此些人不知育人乎??” 那士子脸色大变,祢衡之太师祖可是被称为天子师表的一代鸿儒,若说不育,岂不是玷污皇家天子麽?他连忙摇头言语道:“非说季长公,所言者汝也!”,祢衡猛地愤而色变,猛地拍着面前之木案,大声说道:“青州子弟,世代相传也,何以辱及青州之子弟,莫不是未曾听闻青州鸿儒之名邪?” 祢衡那凶狠的模样却是吓倒了那士子,连祢衡脸庞之上的剑伤也仿佛扭动了起来,士子有些哆嗦的回答道:“早已听闻国君,康成公之名也。”,祢衡点了点头,收起了愤怒的模样,而又问道:“不知汝之家学何人?” 那士子颇为自傲的拱手答道:“吾乃钟季明之孙,迪之子,家传所学也。” “未曾听闻。”祢衡淡然说道,便独自吃起茶水,这下却是险些引得那士子掀翻了面前木案,而祢衡眼前也很快便出现此人之详闻,“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对象,钟演” 【钟演:士族】 【熟识文书:五星】 【书写文书:七星】 【作文写赋:五星】 【钻研儒学:三星】 【驭马之术:两星】 【驭箭之术:一星】 如此之详闻,却是让祢衡有些不屑,只是颇擅书法之庸徒耳,只是这姓却有些耳熟,而又有士子起身厉声说道:“何以辱其父祖也?” “呵,吾尚且年幼,依君之所见,青州名士育才无方,恕下见识浅薄,未曾听闻其人,何谈侮辱?莫可辱师而不可辱父?”祢衡声音宏亮,说得那人却也无言以对,而此刻,钟演方才怒而言语道:“祖父曾为大汉之鸿儒,汝等鼠目寸光之小贼,自然未曾知也,若汝知之,尚且不知祖父何等羞也!” “妄读经典,借荫行威之徒,何以当君子之前狺狺狂吠,不学无术,非与先祖扬名,而玷其高洁之辈,何其不孝,若此徒当以孝廉,大汉数百载之孝士当羞以头撞地,血溅君土,借先祖之名,自得而曰:吾祖乃鸿儒,却不知鸿儒便育出此等子嗣乎?汝之先祖灵位可善?” “若此子为钟家之独子,钟家当没矣!”祢衡又转头看着袁术,有些随意的说道,转眼之间,怒气值便已过了七十,祢衡毫无犹豫,直接换取七星之书写文书,而此时此刻,青州士子与震惊之余,望向祢衡之眼神更为不善,早便听闻祢衡唇齿颇为伶俐,却不想凌厉至此,可处于兖州境内,又怎么使得青州士子贬尽兖州名士? “听闻,自三年所起,临沂之内,县尉为贼寇杀官,县令县丞相继死于贼人之手,不知其真假?”有士子问道,祢衡嘴角一撇,言语道:“县尉勾连大盗楼异为乱,吾擒之曹奕而斩杀楼异,县令死于贼人之手,州牧斩杀抓捕数百数千之乱贼,县丞更是奉命协助泰山郡抓捕泰山盗贼,吾率卒擒拿尹礼孙观二贼,若君之所言为此事,当属实也!” “不知青州何以如此之乱耳?非文化不力乎?官吏无能或百姓无教?”又有士子发难。 “青州之州牧,乃兖州陈家之子佐,官吏无能或者百姓无教,可问之陈家之人,可有陈家子与场?”祢衡继而答道,众人顿时看向其中一位年轻士子,士子从始沉默少言,此刻却抬头看着祢衡,此人长相俊美,一表人才,却是比之陈佐年轻了许多,莫非是陈佐之后辈?却听闻此人言语道:“吾乃陈家子群,仲治乃吾之族子也。” 祢衡一愣,如此年纪却是陈佐之长辈?如此庞然大物,子弟众多,辈分之间年龄相差都也不大,祢衡也便点头示意,毕竟此人并未得罪自己,众人自然再次沉默,随后数刻之间,便有众多世家子弟不断责难,却又被祢衡数倍驳回,面红耳赤,袁术看着祢衡凭一人之力将众多兖州子弟说的哑口无言,不由得轻笑起来。 这笑声却是格外之刺耳,此些兖州士子险些便要暴走,各个羞愧的向诸葛珪拜会欲退,诸葛珪无奈的摇了摇头,言语道:“无论兖豫,或是青徐,都乃大汉之州郡,何以如此之敌视邪?昔日,两州之先辈或以文采品德而试之高下,无论胜负,未曾闻有羞而退却者,何以至此?” 这才安抚住了众多想要离开的士子们,众人面向而坐,又自内府之中领出少子瑾,众人便又是一番赞叹,各自递送礼物,诸葛珪也便离席,诸葛玄为东道主,主持宴会,此时祢衡却不敢再饮,前日饮酒便头疼至今日,前世便不善饮酒,看来此世亦然,众人饮酒为乐,又相互结交,诸葛玄从中为伴,只剩得祢衡独自一人,独自吃着茶水,倒也不为所羞怒。 而此时,陈群却缓缓走了过来,坐与祢衡之侧,祢衡侧着头,询问道:“君何不以饮?”,陈群面色平淡,只是摇了摇头,言语道:“与庸人饮,切不如与达者吃茶....”,陈群衣着朴实,并未袁术那般衣装奢华,虽年轻,却不乏稳重之色,无论何时,都是一番正经脸色,此话却是说的祢衡笑了起来,拿起茶水便与陈群相饮。 然而,祢衡与陈群叙话正为兴时,却有不速之客忽而来至。 注1:陈寔之子陈纪,孙陈群,曾孙陈泰,陈泰之子陈恂,陈寔之子陈谌,孙陈忠,曾孙陈佐,佐之子陈准。 注2:钟皓之子钟迪,钟敷,钟瑜,钟觐,钟迪之子钟繇,钟演,钟繇之子钟毓,钟会。 第0098章 太守张举 “诸葛公好生自在,宴请群士何不派人唤吾一聚?”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一人大摇大摆便走了进来,冷冷看着在场之士子,却也不拜,眼神有些不屑的扫过此些士子,最后又停留在祢衡之身上,看了数刻,诸葛玄看到此人,便立刻起身,躬身拜之曰:“拜见太守。” 而听到诸葛玄对其之称呼,众士子也是一愣,方才有些淡然的拱手行礼,全当是拜见,在日后,学而优则仕,因此士子对于官吏几乎达到了一种卑躬屈膝之地步,可于此,更多士子还是会连番拒绝朝廷之征召,无路是对于官吏,或是天子,心里之崇敬较与后世都要少甚。 面对诸葛玄之拜见,太守表示出视若无睹,直接上前便坐与上席,诸葛玄颇有些尴尬的站立在其侧,在太守没有搭理自己之后,又缓缓起身,也就诸葛玄脾气良善,若是遇到袁术祢衡之类,当不知太守能坐之安然否? “诸葛君贡何在,何不前来拜见?”太守冷冷说道,诸葛玄立刻便唤来奴仆招来诸葛珪,气氛顿时沉默了下去,也唯独袁术毫不相干的依旧喝酒为乐,丝毫未有惧色,而陈群也依旧在祢衡耳边叙说着甚么,袁家与陈家都为兖州之大户,家中亲近者为太守州牧者数人,却也丝毫不惧区区太守。 若当今兖州刺史刘岱,便与袁家素来亲善,其叔父刘宠乃袁成(袁绍父亲袁术叔父)之好友,生父刘舆更与袁汤(袁绍袁术之祖父)门下授课。 陈群却是在祢衡之耳边叙话,但是令祢衡所惊讶的,却是在叙说太守之恶言,依陈群所言,此人唤作张举,好大功,怀野心,热与功名,大志而才疏,与诸葛珪常年不合,又因自称乃文成侯之后,被世人所恶之,祢衡心里却是大笑,自称文成侯之后,这不是后世小说之中主角常用的身份麽?文成侯张良,受世人之所重,若无明证便自称,其不能引得众人所恶? 果然,当其与众士子寒暄,而又提文成侯之名勉励众人之时,不出所料的得到了众多士子之鄙夷,未人回应,却又冷冷看着太守,而袁术则是轻笑了起来,丝毫未曾将太守放在眼中,太守张举脸色灰白,额头隐有青筋暴起,却未曾多言,转头看向一旁的祢衡,沉声问道:“可是临沂祢正平当下?” 祢衡随意的拱了拱手,点头说道:“正是,临沂祢家子衡,拜见太守。” 张举情绪这才平复下来,随后有些漠然的说道:“听闻正平曾与道路之中遇泰山贼寇,吾愿擒之,望正平与今日间前往太守府一聚。”,祢衡点点头,若是此人有意抓捕贼寇,倒也算了却自己之忧患,这奉高本来就是泰山郡之治所,太守府邸便在其不远处,陈群有些平静的摇头道:“心皆功名,心皆功名,此等人臣,又何以成大事?当为大汉之患也。” 祢衡却是没有答话,过了稍许,奴仆便来答复,看着诸葛玄,言语道:“家主言之身体不适,所言少主务必替其招待太守,以示歉意。”,张举脸色便更是难堪,冷哼一声,却也未曾说甚,在此些地方之中,郡县之丞皆为地方豪族,常有威逼太守县令者,早已不为鲜,就算与诸葛珪彻底闹翻,张举也未有何能力可与之对抗。 张举便与底下众多士子们叙话,却未有听其言者,众人皆自娱自乐,张举沉默着待了片刻,见众人未曾答话,便独自离去,却未曾携带一奴一仆,待其离开之后,陈群方才低声说道:“正平,此人与士林之中名望极差,与此太守之位也待不了几日,其才学又疏浅,怎可抓捕泰山贼寇,太守府邸,便是不去可罢,诸葛公与其关系极差,不可因此人而恶之诸葛公。” “呵呵,多谢长文之善意,然,吾又不为诸葛家奴,拜会何人亦吾之愿,何谈恶之?”祢衡有些不悦的说道,陈群见此,也不曾答话,今夜,士子们尽然留宿,诸葛府邸之中,再次设大宴,众人皆饮酒为乐,歌声四起,祢衡却没有再次加入,前日宴席饮酒,自己便头疼的忍受不住,若是再饮,只怕返回临沂都需要在诸葛府休息多日。 在得知太守府邸便在郡丞府邸之右后,祢衡便独自赶了过去,韩浩等人依旧在饮酒相欢,祢衡也不忍坏了其兴致,而太守府又与诸葛府极近,倒也不惧出何状况,祢衡也只是在诸葛奴仆的带领之下,出了门,走了不久,便看到那太守府金煌煌之牌匾,不得不说,较之郡丞府,此府邸倒也奢华了许多。 上前拍门,不时便有奴仆立刻开门迎接,有些诧异的观望了祢衡,言语道:“此处乃太守府,君可是错了路?”,祢衡一愣,答道:“不曾有错,吾便是前来拜见张太守....”,那奴仆面色颇有喜色,甚至都未曾问起祢衡之身份,便直接将祢衡引到了书房之外,祢衡心想,莫非此人是将自己当作了行贿之商贩?为何如此之欣喜? 祢衡在屋外等候了许久,便看到张太守亲自走了出来,此刻的太守,却是吃了些酒水,浑身都有些醉态,有些不稳当的走了出来,隔壁之歌舞声依旧连绵不绝,张举看清了面前的祢衡,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头颅,言语道:“却是忘却了正平要来,贪了几杯,吾之过矣。” “太守醉矣,吾择日可前来....”祢衡说道,张举摇了摇头,抓着祢衡之手便一同入了书房,书房之内也仅有一席,张举便将此席放于祢衡面前,不多时,便有奴仆再递来席与木案,看着周边颇为脏乱,张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使正平见笑...”,祢衡摇了摇头,说道:“太守倒是真性情!” 张举给祢衡又上了些酒食,祢衡推辞,不善饮,张举立刻吩咐奴仆前来送些茶食,与祢衡对饮,又言语道:“泰山贼,乃泰山之大患,然诸葛老夫,却只图安度晚年,不将泰山群民之安危记与心,可恨,泰山官吏皆为诸葛家之鹰犬,听不得吾之调用,不然,吾定然率更卒入山林,若不擒拿贼寇,誓不归!” 当牵扯到太守与郡丞矛盾之后,祢衡便沉默着,未曾答话,张举自顾自的言语道:“听闻正平路遇贼寇,又杀伤擒获无数,可能叙说贼寇之事?”,他所想知道的,自然是贼寇人数,武装装备,以及悍勇程度之类,祢衡思考了半刻,便答道:“此些时日,便由贼酋臧霸率贼寇拦截,人数有三十余人,尽备些强弓强弩,悍勇无比,与骑手交接而未有降者,然被那袁公路所斩杀者二十余,只怕此刻贼寇实力大伤,再也未敢为祸。” “当是剿灭贼寇之大好时机,可恨吾无一帮手!”张举狠狠的喝了一杯,模样有些颓废不安,士族未曾有人瞧得上他,而在泰山郡之内又被诸葛家为首的地方豪强所孤立,为天子牧守一方,却孤身了了,张举又与祢衡叙话多时,无论祢衡是否答话,看来却是将心里所藏之事尽数言之祢衡所闻。 直到其喝的大醉,倒地不起,有些悲哀的嚎叫着:“吾乃....文成侯之后...先祖,后辈不孝...何以振家族之名...何以...”,奴仆这才将张举扶至床榻之上,又将祢衡送至于府邸之外,奴仆看着祢衡,躬身拜谢道:“多谢君能至此拜见,自家主赶往泰山郡为牧,从未有客临门....”,祢衡只是点了点头,便朝着诸葛府邸赶了过去。 心间有些苦涩,却又谈不得同情,嘴里喃喃背诵着后世之中知晓的古文:“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此人与自己何其似也?然自己终有国渊阿母为亲近,而此人之孤较己更甚也。 注1:张举,渔阳人,汉泰山郡太守,因不受重用,而又与司空张温不合,与纯等反叛割据,其自称天子,士卒近万,曾与孟益,公孙瓒交战多时,并大破瓒等良将,而后,幽州州牧刘虞悬赏张举等,丘力居因刘虞之声望而降,张举出奔塞外,自此下落不明。 ps:看到有兄弟说进程太慢,怎么说呢,汉末乱世是个长达近百年之历史,又怎么能草草就说完呢?而且这些内容与剧情都是有关联的,老羊埋了很多伏笔,当然有些在注释之中给了提示,兄弟们,三国是部很沉重的篇章,如果要翻看,一一阅读,那需要不断的时间,希望大家能够见谅吧,老羊尽量加快进程。 还希望兄弟们能支持正版,平均订阅五十,只有五十兄弟愿意花钱来看正版,老羊十分感谢这五十位兄弟。 第0099章 当近君子 等到祢衡返回诸葛府邸之中,众人依旧饮酒为了,袁术犹如前日般烂醉,士子们时而舞蹈,又时而合歌,祢衡便返回了寝内,外面人声噪杂,扰得祢衡又不能休息,他倒是有些羡慕起诸葛珪来,不知此人却是如何在此般情况之中悠然安息的,即将天命之际,外院方才没了声响,祢衡这才能缓缓入睡。 此日醒来,却又是接近卯时,祢衡颇为无奈,奴仆早已将饭食备好,等候在门外,等到祢衡醒来,自然又为其更换衣饰,递送饭食,祢衡与寝内进食,而后前往客厅,此刻,众多士子都已来至,而昨日之位,也亦有人坐之,诸葛珪尚且未至,众人面相而跪坐,面前木案之上摆放些果子茶水。 祢衡望了望周围,却未有任何坐席,众人也未有让位之意,袁术笑了笑,言语道:“只惧仲德不至,正平唯有独立而傲视群雄耳。”,祢衡冷冷言语道:“吾自生而顶天立地,时常傲而立,却未曾见此处有何等英雄,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当时傲视群庸耳。” “竖子无礼!”周围数个士子起身呵斥道,祢衡猛地转头盯着他们,突兀间伸手握向腰间之长剑,那数个士子吓得朝身后踉跄,又自以为羞耻,想说甚么却说不出口,只能面色羞红的坐了下来,不再看祢衡,祢衡转头一一打量此些士子,除却袁术与陈群二人,却无人敢与之对视。 祢衡嗤笑了一番,整了整衣冠,便直接坐了下来,跪坐与中堂,膝下无席,脸色却丝毫未曾有何变化,又拿了些果子,放于手中便开始进食,却是使得众人震惊不已,袁术有些诧异的说道:“莫非青州无席乎?何以坐与地也?”,祢衡撇了撇他,言语道:“地以厚德载物,君子是也,师曾教诲,近君子而远小人,此为然也!” 兖州士子们本事想趁着祢衡晚来而羞辱祢衡一番,却不想被祢衡如此之羞辱,各个都说不出话来,就连袁术也在心里暗暗赞叹其祢衡来,只见袁术起身,便将木案搬至祢衡之前,也学着祢衡之模样,直接便跪坐与祢衡之侧,祢衡问道:“公路欲何为也?”,袁术咧嘴笑了笑,“当以君为师,亲君子也。” “哈哈哈~~~”祢衡笑了起来,两人便直接跪坐与中堂,食些果子,叙起话来,若满堂士子为无物,而士子们跪坐与席子之上却有些针刺难安,连叙话都觉十分之尴尬,目光不时看着最中间的二人,等到诸葛珪在诸葛玄的扶持之下来到了客堂,看到跪坐与中堂之二人,顿时吓了一跳,此二人,却是在弄些甚么? 看到诸葛珪诧异的目光,袁术笑着言语道:“正平所言,地以厚德载物,当为君子,吾等便是近君子也,如此之坐,倒实有些轻快,哈哈哈~~~”,听闻袁术所言,诸葛珪微笑着扶须,点点头言语道:“当该如此....且教吾先一试...”,随后不顾诸葛玄的竭力反对,直接便跪坐与二人之对面,又拿些果子食。 这让在座之士更是难堪,早宴也而不欢而散,至于离时,诸葛玄扶着诸葛珪回府,有些抱怨的说道:“兄长此番为何意?却是得罪众人矣。”,诸葛珪双眼之中闪烁着精光,不答而问道:“得罪一人,而结交二人,岂不值?”,诸葛玄有些疑惑:“兄长此言何意?虽袁祢为二子,堂下却有数十士子,何以言之一人?” “愚言,愚夫之言!” “那袁祢二子,足抵数十士子,此番士子之间,足以成大事者,唯有三人,其余之众,不足为重也。” “另外一人,可是那陈群陈长文?” “正是此人,此三人,袁术家势为最,又得豪杰游侠之敬,生性直率,当为日后之豪杰,陈群长与智,若经历练,所为不在袁术之下,而祢正平素有急智,口齿伶俐至极,有大勇,才高性情也傲,若稍拢其性,日后也足以成大器,吾得罪其一,而结交其二,有何不可?何况陈长文怀君子心腹,或其未尝生怨。” 等到诸葛珪解释了一二,诸葛选玄才有些恍然大悟,家族之中有兄长为撑杆,倒也不惧其没落,只是兄长日渐不适,常有疾缠身,却不知若兄长逝世,家族又能维持几许? 又与诸葛府之中等候了几日,士子们便相继而散去,而袁术也便要离去,此番袁术应诸葛珪之邀前往诸葛家,却是另有要事处置,此番袁家之人尽数在于雒阳之中,而南阳老宅之内发生些事,袁术此番却是要前往南阳,袁术拜见诸葛珪之后,而又寻来祢衡之住处,前来告别。 看着面前跟自己告别的袁术,祢衡也是祝其旅途安康,在众多士子之中,袁术虽看之与自己不对付,却也是最为近亲的,在此些时间内,祢衡也是看清了此人之性情,傲而率直,有些少年意气,却也能看到日后那位江淮霸主之身影,只是,如此之性情,终究不为那些枭雄之敌,了解此人性情的祢衡大概能猜到,在他称帝之时,大概未曾想到,好友曹操,兄长袁绍,乃至自己尝有大恩,视为亲子的孙策,都会讨伐自己。 袁术从身后拿出一弓箭,此正为其平生所携带之宝弓,笑而言道:“此弓名养由基,据闻乃昔日神射养由基之弓,吾也不知其真假,此弓便赐予正平,正平可好生练之,不过,定要谨慎,莫要再射无辜之人!”,祢衡也笑了起来,没有推辞,便接过了弓弩,随后答谢,袁术性情若此,若是刘备曹操之属,定然以情而结交,不会将拉拢之意表现得如此之明显,可袁术却率直了许多。 当袁术也离开之后,祢衡也便决定离去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得拜会太守一番,既然自己到来之时,臧霸如此热情之招待自己,自己离去之际,也当如数奉还。 祢衡前往之时,那奴仆诧异开了门,见到是祢衡到来,却是连忙笑而拜见,将祢衡直接引到了书房之内,此处太守正在批阅文书,见得祢衡突至,便请之而坐,尚未寒暄一二,祢衡便将自己之谋划说与太守所闻,听到祢衡有意擒拿泰山贼寇,太守自然也是俯耳敬听,眼内不断闪烁着精光。 与之密谋完毕,祢衡也便归府请见诸葛珪,表明离去之意,诸葛珪自然又表示挽留,当祢衡表示老母在家,不可多日与外之后,诸葛珪便使诸葛玄率领泰山更卒前往保护祢衡,并吩咐,将之送与青州之内,不可有半点大意。 注1:诸葛珪,字君贡,尚有育人之才,长子瑾,次子亮,幼子均,皆为大才,而又次子为甚。 第0100章 归还青州 冷风吹拂着干裂的土地,健马行驰与道路之上,甚至连马蹄都会陷入土地几许,如此之画面,却是使得正在赶路的祢衡心里有些沉重,却不知这旱灾何时能够好些,若是接连如此,只怕拥有大量土地的祢家也会受到极大的牵连,不过,好歹还有聚贤楼之收入,哪怕土地旱灾甚重,倒也能够维持。 此刻,祢衡便是往临沂之方向赶去,与来时不同,归时却是骑着高马,身边门客簇拥,而又有诸葛玄率领更卒跟随其侧,却是以免泰山贼寇之奔袭,一路走来,却也未曾遇到甚么意外,只怕望见这浩浩荡荡之人群,纵然泰山贼寇,也熄了奔袭之意图,一路所见,却尽为荒芜之土地,人烟稀少,连炊烟都不曾见到几许。 祢衡无奈的叹息,对于此种灾难,连日后之世都无法解决,亦有无数饿死道路之人,只恐大汉在此间环境之内却是坚持不了几日了,来到泰山郡之疆界,将至于临沂,诸葛玄方才停住了脚步,他拱手拜别道:“当送君与此,还望少君保重身躯,日后当有重见之时。” “多谢君之一路照看,衡日后当往再徐拜见!”两人拜别完毕,诸葛玄便领着众人离去,祢衡也便进入临沂之内,临沂之内,倒是能见到不少百姓正在天地之中劳作,见到骑着大马之人,下意识便脱开,当发现其为少君之后,又连忙上前拜见,祢衡也是与其一一拜见,一路至于临沂城门处。 守护城门之更卒自然也都识得祢衡,顿时众人行礼起来,祢衡尚未下马,便骑马对他们点了点头,直接进入县城之中,临沂虽为小县,却是比之奉高要热闹了许多,时有商贩来往不歇,至于祢府之前,祢衡却是尚未直接进入祢府,下马之后,朝着聚贤楼内走了过去,走进楼内,便有小厮迎接。 祢衡倒从未见过此子,只怕是自己离开之间请来之人,小厮却未曾认出祢衡,笑着言语道:“拜见诸君,君可是欲订厢房聚友或是大厅处叙话?”,祢衡愣了一下,朝着身后韩浩笑了笑,看着小厮言语道:“不知其价钱几何?” “请君随我至...”小厮领着祢衡来到了大厅之侧,却见到其挂一甚大之木匾,上书写着“厢房时辰百钱,酒水百钱,赏乐双百.....”,近似与后世之价格表,然而,最为心惊的却是那书法,龙飞凤舞,极具气势,使人震撼,祢衡观摩着那书法,却暗自心惊,这万不是张世平之流所能写出的,莫非临沂之中来了甚么人才? 祢衡连忙问道:“此乃何人之手笔?”,那小厮好似早便猜到祢衡会有此问,洋洋得意的问道:“此乃孔圣二十世孙,北海孔侍御之手笔也,如今孔侍御尚在府内饮酒聚友!”,祢衡苦笑,原是孔融之手笔,孔融此人,唯爱饮酒聚友,在辞去官衔,成为乡野白丁之后,更是毫无顾忌,真不知日后是怎么坐上北海相此位的。 在后世之时,他看到影视之内的孔融,也常不屑,常以为此人便是举起一伙只会吟诗作乐之文士,不处政事,可汉代却根本就没有甚么只会吟诗作乐之文士,此时代之士子,乃时代之精英,曹操便以此为傲,常曰:天下豪杰,皆入吾手也,孔融所结交之士子,大凡为国渊管宁祢衡之般名士,此些人岂是腐儒之属? 祢衡之聚贤楼,不了孔融却是成了最大之主顾,祢衡也有些无奈,便不再理会小厮,便朝着大厅走了过去,往至于,孔融正与无数士子气愤填膺的叙述着甚么,见到祢衡前来,眼前忽亮,瞬间站了起来,有些摇摆不定的走到了祢衡面前,拉住祢衡之手,言语道:“吾等之少君归亦,当不愁酒钱也!” 在此时代,牵手并非不合礼仪之举动,此乃最为亲密之举动,若上位者表示亲近,也大凡牵手,或是同寝共榻,若是学后世小说之中那主角一般甩开对方之手,再以惊恐或是鄙夷之目光望向对方,只怕对方会立刻与你绝交,甚至烈者当自杀以表其身洁,祢衡便任由孔融拉着,坐在上席之列。 众士子也纷纷行礼拜见,此些士子具为青州之士,自然不会似兖州之士那般自取其辱,孔融又问起兖州之事,祢衡一一讲起,听闻兖州之士如此之为难,众多士子面色不悦,纷纷谩骂,而又听闻众多兖州士子被祢衡所反辱,羞愧难当之后,又笑了起来,最先放声笑者便是孔融,他举起酒杯,说道:“当浮三大白!” 祢衡也陪着少酌了两杯,便不再饮酒,借以老母未曾拜见,便离开了此处,或许家有老母乃是汉朝最为强硬的借口,用此借口,连天子也不敢强留,若后来那陈情表,便以家中祖母无人伺奉之名拒绝天子之征召,也尚未给自己惹来甚么杀身之祸,回到了府邸之内,大郎面露喜色,与祢衡拜见。 随后便进入了府邸之中,张氏正与阿苓与宅院之内叙话,祢衡便直接走了进来,见到祢衡前来,尚未更换正衣的阿苓连忙站了起来,脸色羞红的朝着祢衡见礼,随后便冲进了内寝之中,祢衡下意识看了看阿苓所露出那雪白色的肌肤,又立刻转移视线,张氏伸手抱住了祢衡,无论祢衡在天下间名望几何,与内府之中依旧为己子,看着张氏泪眼朦胧,祢衡却是笑了笑,言语道:“阿母何以如何,衡已归亦。” 张氏擦了擦眼泪,叙话也有些哽咽,她抚摸着祢衡脸上伤痕,有些悲凉的言语道:“归来便好,归来便好,此些时日,夜里常梦见汝父,唯恐汝出了甚么差错,若汝父尚在,汝也不必年幼而转经周折....”,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祢衡好生安慰了许久,又说些泰山郡之趣事与张氏所听。 到了夜间,祢衡方才从内府离去,来到了寝室之内,屋外早有人等候,来人却是张世平与大郎,两人互视之目光都有些不善,不过这对于祢衡来说也不算是坏事,若是两人关系颇为良好,勾连起来,相反才是祢衡之灾难,毕竟张世平更是祢衡之舅父,与名义上便占据优势,别看张世平依为有罪之人,此等从犯,只怕来年天子与岁大赦之后,便成无罪之人了。 “正平,此些日子以来,聚贤楼之人手逐渐不够用,却是想召集些祢府之中奴仆前来使用...却有此奴欺人太甚,未曾应之!!”张世平上来便有些愤怒的指着大郎说道,大郎脸色如常,言语道:“祢家奴仆,唯有少君可调动,就连主母也不可,汝又何人,何以调之?若是祢家之中内出了甚么事情,汝可担当得起?” “汝不过一介家奴!何以如此之猖狂?!” “呵呵,吾乃少君之奴,又不为汝之家奴,何谈猖狂?” 两人在祢衡面前便吵了起来,张世平气急败坏,险些便上前动手,而大郎也丝毫不惧,祢衡有些漠然的看了看他们,言语道:“祢家之事,尚且由不得尔等自作主张,也不必为此争吵,吾自有决议,尔等可退,明日再前来叙话,今却是有些疲乏了。”,等到祢衡说完,大郎恭恭敬敬的行礼,随后退下,而张世平却有些面色不悦的冷哼了一声,离开了寝内。 祢衡双眼逐渐变得不善。 ps:看到有兄弟让老羊尽量写真实点,老羊虽然尽量偏向与正史,写得却依旧是小说,有些地方仍然需要编撰,老羊专业是历史,但是也只是学生而已,并没有达到历史学家的水平,做不到给大家完全复原大汉世界,只能勉强行之,不过很多都是史书所能找到依据的,比如袁术与那个人的好友关系,比如诸葛玄日后会被袁术安排太守之位,孔融辞官,太守郡丞等高级官吏都是按照史书来查阅的,低级官吏老羊也查不到资料,只能编撰,希望大家不要把任何书当成真的,史书都分不出对错,何况是小说呢? 第0101章 抓捕臧霸 次日,张世平却是未曾前来,唯独大郎前来,祢衡坐与榻上,大郎便站立与之前,祢衡有些不悦的言语道:“此人仗之长辈身份,却是不将稚童放于眼中,却不知,其何以活之今日,吾使活之...今昔见之尚难....”,大郎此刻却再也没有说甚么,虽然他自愈为祢衡之最亲近,却也不敢善论其家事。 张世平此人,在商业才能之上,却是鲜有人出其左右,祢家之产业,祢衡也便放心交之与其打理,然,此事却也成为骄横之资本了,自恃甚高,若继而如此,当真引来祸患,或许压制其威风,而祢家之内,也只有大郎可与其相对,毕竟大郎乃祢衡最为亲近之家奴,可借祢衡之权势打压张世平之威风。 又索**代了大郎不少事,便使大郎退下,此些事情,可缓之,却有大事不可再缓,清晨,他便领着韩浩前往县衙之中,拜见国渊并不是其完全目的,另外有大事要与国渊协商,此事便是离开青州之时与太守张举所议之事,若是国渊能与相助,定然成功,甚么贼寇自己倒也不必放于心中。 进入县衙之内,韩浩等人守与门外,更卒或是官吏,见到祢衡都恭恭敬敬的行礼,可是,此些官吏看起来颇为劳累,在县令,县尉,县丞相继逝世之后,在临沂之内当差都似成为了极其危险之事,而新县丞未定,官吏们所要行驶之事也格外之多,进入书房之内,国渊面色疲倦,木案之上满是厚实的文书。 未有县丞帮忙处理政事,国渊也甚是劳累,祢衡入内,便拱手行礼拜道:“衡昨日始归,多谢离去之时师与祢家之照看。”,听到祢衡说的如此之客气,国渊倒是有些不悦,挥了挥手,直接说道:“来之,若要答谢,便助吾审理此些文书!”,祢衡一愣,便坐在了国渊之对面,发开那文书。 此些文书,却是临沂之官吏处理政事之后与县令之报告,有贼曹处理民事纠纷,有法曹审查凶案,亦有如府佐等关于物价以及坊市之告书,甚至连蔷夫之类乡官执政报告亦同在内,也难怪国渊劳累至此,这县令几乎便是集后世之众多官职为一身,祢衡先是询问国渊意见,随后便莫非国渊之字迹,与文书之上书写审理与意见。 忙活了半日,又有官吏前来递送吃食,祢衡便与书房之内与国渊一同草草进食,随后又开始批阅起来,至于日落,方才处理完其大半,此时,国渊方才歇息了片刻,祢衡也将自己与郡太守所商议之事,叙说与国渊所闻,听闻此事,国渊却是一愣,又有些急切的言语道:“此等要事,何不早与吾闻,也罢,明日晨便可备之!” 祢衡这才出了府邸,与韩浩等人返回了府邸,处公一日,祢衡也有些疲乏,便早早便休息。 随后连续数日,祢衡都被国渊叫至县衙之内处理公事,却是直接将祢衡当作县丞来使唤,祢衡也自认不逊与此些县丞之辈,与国渊之刻意培养之下,倒也学会了不少事物,若日后举孝廉为郎,想必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而祢衡也感受到身旁有文士追随之必要,若是孤身一人,光是处理文书都足以劳累至甚! 至于半旬之后,祢衡正与书房之内看着书籍,大郎却匆匆来报,府外有人拜见,祢衡一愣,便唤之入内,韩浩皱着眉头,领着一高大年轻汉子走进了书房之内,韩浩手持着腰间之利剑,怒目而视,祢衡看着这汉子,浑身强健无比,其腰间陪着利剑,穿着短衣,面色之中也能看出非是甚么良善之辈,难怪韩浩如此之戒备。 “可是临沂少君当面?”那汉子拱手高声问道。 “正是在下。” “吾乃张太守之族弟,唤纯,字德熹,此番前来,却是奉太守之令,有要事与少君共谋!”说完,他还看了看身旁之韩浩,意图明显,祢衡笑着说道:“元嗣乃吾之手足也,可不避之!”,听到祢衡如此说,张纯也没有再说甚么,他不是张举家臣,也算不得与张举多么亲密,只是受张举所委托,前来与之谋事,对于祢衡,他也未免瞧得上,在渔阳郡内外,他也饶有勇名,哪怕是外族也颇为敬惧。 而不出所料,明年他便可举孝廉为郎,出任官职,何以对祢衡一介白丁恭敬如斯? 张纯将所谋划之事,缓缓说与祢衡所闻,祢衡听着便是双眼亮起了光芒,如此正好,若是能一举将臧霸等人抓捕至尽,除去泰山郡内赫赫有名之贼寇,不只为自己而解除忧患,而对提升声望也有莫大好处,祢衡立刻便同意张举之行事,又急忙派遣韩浩前往县衙之内通知国渊,便在书房之内思考起来。 待得日落,一切皆为寂静之时,却不知何处突有数个漆黑身影缓缓从城墙缺口处进入临沂县城之内,足足有十许人,手持刀剑,刀剑身背之上却尽然被涂上了黑墨,涂的漆黑,以防其寒光,与月色之中,此行人却是缓缓靠近临沂临沂牢狱,到了牢狱之外,为首者朝着一人点头示意,那人便迅速上前,不知用甚么工具倒弄了许久,却是直接将牢狱大门打开。 在内部,负责看守的数个官吏都在外屋之中沉睡,房门紧闭,为首者看了看,便直接朝着内部走去,牢狱之内还有不少囚犯,不过,俨然早已沉睡,无一醒者,他们一一看着牢门之前的名帖,此处却是书写犯人之姓名与所犯之事,一路赶至最内部,方才见到尹礼,孙观二人之名写与名帖,为寇掠乡里,杀县丞,此些罪证却是用朱墨来写,那数人借着月光才能面前看得清。 而几个贼寇正准备打开牢狱之门的时候,为首者突然惊叫道:“呜呼,有伏邪?速退!”,瞬间十来人朝着牢狱之外便跑了过去,却不知甚么时候,牢狱之门被牢牢关上,而那些牢门之内的囚犯,皆拿起刀剑便一跃而上,将十来人团团围住,在尹礼与孙观之牢狱门前,却是两人缓缓走了出来,却是韩浩与王县尉。 祢衡与国渊站在人群之外,祢衡拱手言语道:“兄台,别来无恙乎?此前赶往兖州,幸得君之所招待,此番君前来青州,吾当亲自待之!”,听到祢衡如此嘲讽,那人大笑起来,掀开面巾,正是那臧霸,臧霸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先前泰山更卒一路赶吾等与临沂之方向,吾便已觉有所不适,未曾想到,那诸葛老夫却是有胆与尔等设伏,吾还想,那老夫一向胆小之甚,何以抓捕贼寇,今日才知吾之错亦。” “与吾等设伏者乃太守张举也,君倒也无错,诸葛君贡却也无胆与吾等共捕贼寇,不知君之意如何?欲死邪?欲活邪?”祢衡问道,但是心里早已明了,这个时代之人大多不畏生死,何况是以悍勇而闻名乡里之大寇,只怕会与吾等拼个死活无论,而众多更卒门客自然也早已想到,手中紧握刀剑,却做好了死战之准备。 ps: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老羊寝室里的笔记本电脑键盘被老羊敲坏了,无奈之下,老羊却是去网吧码完这一章,现在寝室门好像以及关上了,老羊今晚何去何从?明天满课,今天却只能睡在网吧了....自两汉以来,写手之中,最倒霉者莫过于老羊。 第0102章 谋逆之罪 当众多门客都已做好死战之备时,臧霸却是异常轻松的笑了笑,顺手便将手中长剑丢在地面之上,周围那些贼寇们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臧霸,臧霸笑而言语道:“愿降也,还望少君能与上位者言语一声,留吾此些兄弟性命,此些弟兄皆受吾之胁迫,未犯大错也。” “兄长,此为何意,吾等岂是贪生好死之徒?”周围那些贼寇却未有半点感动之意,各个脸色羞红,却为此而不耻也,甚至有人直接举起长剑,只怕下一刻便要自杀以保全其名节,祢衡早已熟悉了此些注重名节更甚与性命之人,丝毫不怀疑其欲死之决心,而臧霸却突然转过身,紧盯着此些好手们,俯身便行礼。 此举动使得那些贼寇们手忙脚乱,连忙将臧霸扶起,臧霸有些感慨的言语道:“昔日,太守那厮欺人太甚,囚之吾父,欲杀之,吾身为人子,不得不逆而上,手诛太守以抱生父之仇,尔等兄弟助吾之恩德,霸此生未敢忘也,而,为寇私掠终为不耻之举,亦为无奈之策,今日被擒,却有老父无人终老,亦有家国未曾报效,霸不忍以私之脸面,而使得众多弟兄抱憾终生,使得家父流泪,还望弟兄们勿要为难!” 而听到臧霸所言,此些贼寇皆有些颤抖的犹豫着,直到臧霸再次俯身行礼,此些人方才丢下手中之刀剑,任由更卒捆绑,祢衡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作为能在史书之中留名的人物,臧霸所应对是否颇为消极?莫非其还有何等后手?祢衡也不敢肯定,县尉抓捕臧霸之后便露出兴高采烈之模样,急忙忙备车,却是准备送至太守府中。 类似与臧霸此等巨寇,或许要通过州牧亲自审判方才处置,毕竟此等豪侠在地方之中势力颇大,并不是所有地方官吏都能类似魏武曹操那般杀伐果断,别提甚么地方豪强,就是世家豪族,也给你一同处置,哪怕引起祸乱,也丝毫无惧,或许也只有此般气概,方可成大事罢。 祢衡又与聚贤楼内设宴招待张纯,昔日他离开之时,便要是张举发动全部能力,将臧霸等贼寇逼出泰山,逼向临沂之位置,此些人遭受袁术之重创,又无路可去,前往临沂之中自然会冒险救出以往之心腹,若是能与临沂牢狱之内设伏,定然能抓捕泰山贼寇之多数,祢衡本以为顶多会来几位贼寇前来劫狱,却未曾想到竟然是臧霸亲自出动,导致逞强一时之贼寇全数伏诛! 张纯与韩浩张世平之人的陪同下与聚贤楼内畅饮,心里对于祢衡之不屑也渐渐减少,此子虽年幼,却也非可常理度之,与聚贤楼内待了数日,此人也便如此离去了,而离开之时,对于祢衡之言语却已是非常之亲密,又透露出极其重要之消息,天子或与今年大赦天下,祢衡一愣,却又恍然大悟,光合三年,天子立何氏为后,今年以凤母宽仁之名大赦天下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若是大赦天下,莫非臧霸也能洗白?臧霸罪行虽大,却也过去数载,而如今威势日盛,若是州牧或太守有意保之而重用,此子倒也能因祸成福,祢衡一愣,他想起臧霸扔下刀剑之时若有若无之微笑,莫非他早便知晓天子大赦,因而有意被抓获,只是为了寻着时机洗脱罪名,再图现胸怀大志? 想到自己能够抓捕臧霸或为其本意后,祢衡心里颇为不悦,可总算解决了一处忧患,之前祢衡最为担忧之事,便是臧霸与管亥勾连,共同为难祢家,所幸臧霸已被抓获,倒可无惧矣。 过了数日,在县尉以及张举之推动下,抓捕臧霸之事在青兖二州内传得沸沸扬扬,似连懵懂稚童都知晓县尉与太守之壮举,自然,祢衡也随风而上,近日内,聚贤楼内前来拜会之士子游侠不胜数,而此时祢家帐下之门客几乎近百,此等规模,却是连些州郡望族都无法比肩,若是在其他县城,定然会被县令奏上聚众不知何为的罪状。 而临沂县令乃国渊,而上下官吏无不与祢衡交好,士子游侠无不敬重,因此祢衡倒也有些肆意为之,此些门客,自然也不会闲着,与韩浩之率领下,去往各处祢家之产业,或是相助,或许护卫,却是使得祢家之势与临沂内独尊,此刻,祢衡之心倒也安稳了许多,此等情况之下,若是黄巾反叛,倒也足以自卫。 而之前见识过袁术那些精良门客之后,韩浩也极为热衷与铠甲弓弩之坚利,屡次与祢衡相求,愿得些盔甲之物资以赠门客,祢衡却迟迟未应,若是找些门客以为簇拥,倒也无碍,可若是收购军械以为自重,只怕乐安郡乃至青州之高员都有些坐不住,毕竟国渊只是临沂之县令,并不是青州刺史。 可是,祢衡也不希望帐下之食客尽成些无爪牙之猛虎,因而使大郎私召集些善器匠人,与秘处建之匠坊,与外称做春种耕作之器,实里却是锻些盔甲之物,以备之,而此时,国渊却忽而来至,祢衡自然来至与门前拜见,往日都是祢衡前往县令府邸之中求学,今日却不知为何不告而来,国渊急匆匆的拉着祢衡入了书房。 “竖子!尔欲反乎?”刚刚坐下,国渊便劈头盖脸的呵斥道,见到国渊如此之愤怒,祢衡有些诧异,若是别人如此相对,只怕祢衡早已挥剑而至,只是国渊....祢衡有些不解的询问道:“国师何出此言?”,国渊从衣袖之间拿出文书,狠狠扔到了祢衡面前,祢衡捡起文书,打开一看,便顿时气血上涌,浑身都因愤怒而颤抖起来。 其上写道:“光合三年,江夏蛮寇反,虽以数月内贼酋授首,群寇伏诛,亦灾与荆州诸士黎民,民不聊生,悍勇之士马革裹尸,吾每念之,接椎心顿足以为痛,今日,却有临沂祢衡者胜与江夏蛮数倍,其食客颇多,财物颇足,军械颇良,又蛊惑青州士子游侠以为其鹰犬,其新建匠坊与私室,锻造弓弩铁甲,不知欲何为,此子若是不除,当为大汉之祸患,其灾不知胜江夏蛮寇几何,吾为大汉之百姓,当为国而重,以为死状也,若有何等之不测,当为祢衡此贼为之!” 其下又是写满了祢衡无数罪证,祢衡猛地将书信狠狠拍在木案之上,怒气冲冲的询问道:“何等臧获,胆敢血口喷人,当不知死活也,此何人之所为?”,国渊却没有再询问祢衡是否要反,即使书信之上写得再为确凿,国渊却也不信,他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的言语道:“为汝新招之食客也,唤作陈路者,今日上奏与法曹,县尉将此状书截下,递送与吾之身边。” 注1:汉朝自从汉武帝开始,对于茶,盐,铁,马等物资的掌控极为严格,若是有私自大规模经营者,会被严厉处置,甚至与酒水,大汉政府都有很严厉的掌控,像穿越小说里那般私自酿酒造铁经营是违法之行为。 ps:这几天加上要重修的课,老羊的课实在是太多,而且身无分文,饭都吃不起了,何况是包夜写作....今天是高考了,祝学子们好运,另外,其实考上大学也就这样,课总是挂,钱总是花的快,尚未到月底就揭不开锅,那些尚在读高中的学子们,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吧,起码你们一天能吃上三顿饱饭对吧? 第0103章 夜捕陈贼 “依吾所看,事情尚未如此之简,一介游侠何能以告之临沂少君?想必背后定有人使之,此人当为汝之大敌,能以策动游侠,或是那贼寇管亥?”国渊言语道,祢衡却迟迟不能冷静下来,那叫做陈路的家伙他是认识的,也算是先前便与韩浩一同追随自己的游侠,自己对于那些游侠格外之厚重,今日却是胆敢背主行事,此獠好胆,当真好胆! 看着祢衡面色发寒,国渊却是皱着眉头呵斥道:“糊涂,此贼汝翻掌之间便可处死,只是此事若是不慎,当真为大祸也,何以不分轻重!”,只是祢衡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对于任何一个自傲之人而言,背叛都是其最为痛恨之事!自己深为看重之人,如今却如此以对,祢衡脑海里却只有滔天的愤怒!! “此等小人,吾杀之犹如踩蚁,何以忧之?”祢衡瞪大双眼,有些不善的说道。 “青州民士皆知吾乃汝之师也,陈贼岂能不知?其上讼书,乃是使吾藏之,便以二封递送与太守州牧之处,或递送与庙堂之中,若是如此,只怕吾包庇之名当坐实,若是其背后之人足以庙堂叙话,汝将临大祸矣!”,国渊有些冷静的言语道,祢衡却是一愣,自从上年,江夏蛮犯上作乱,鲜卑寇边之后,庙堂之中原本就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若是那个昏庸老臣是非不明,参奏自己,只怕自己瞬间便大祸临头,在如此庞然大物之前,祢衡根本没有任何自保之力,若是不抵抗,只怕顷刻间祢家将不复矣,祢衡紧眯着双眼,询问道:“依国师之见,当如何行事?”,国渊眯着眼睛说道:“吾可书信告知与太守州牧,此处汝不必担忧,而庙堂之内,吾尚且有同窗好友可求援,当也无碍,只是,尚且不知其后手,倒也只能做好万备之策,图的周全!” “其后手,定然会知晓....”祢衡有些阴冷的说着,看着其眉目之间那股寒气,国渊都有些诧异,祢衡朝着国渊轻轻一拜,便立刻走了出去,在院落之中闲聊的众多门客看到祢衡,顿时站起身,笑着拜见道:“见过少君!”,祢衡却是未曾回礼,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此些门客看到祢衡如此之神态,顿时,气氛也就渐渐沉寂下来。 祢衡如此沉默之模样却是使得门客们有些不安,诸为沉寂,却不敢言语,还是韩浩先行询问道:“何事使得君如此之怒邪?”。 “陈路这厮,与何处?” “少君,陈..陈子信与昨日请假还乡....”韩浩有些犹豫的问道,随后又立刻问道:“这厮以何事触怒了少君?少君不与其记,这厮乃愚笨之徒,定是做了甚么混账事.....” “呵呵,此贼将吾状告县衙府衙!还望告与庙堂之内!言之吾有反意!欲亡我祢家!汝以为,此时可否足以触怒我?”祢衡双眼之中满是怒火,其声状如虎啸,韩浩等门客却是愣住了,此些门客日夜相处,情同胞兄,如今如此,却是引得众人有些难以言及,各个皆羞红脸皮,双眸之中也俨然为怒色。 “此贼,此贼,此贼欺之太甚,愿手刃之,以解少君之怒!”韩浩最先说道,随后众多门客纷纷大喝道:“愿为君手刃此贼也!”,而听到门客之怒吼,国渊也早已走了出来,有些不悦的说道:“尔等若是想与陈贼为伴,可将声放大些,好教外人知晓,今日祢家少君要杀人矣!” 而听到国渊如此之言语,门客们方才沉声不语,而眼中却为杀意,祢衡说道:“此人,定要抓之与我面见,若是抵挡不从,可除之双足双臂,但不可动其唇舌,吾必要知晓,何人与后与我为敌,此仇,当报也!”,韩浩等人领命,便瞬间退了下去,他们走出祢家之后,迅速朝着陈路家宅乃至其必经之地寻找。 接近傍晚时刻,在乡里之中一处宅院外,有一身影缓缓靠近,看着面前寂静漆黑的小宅,其有些鬼鬼祟祟的望了望周围,见到并未有烛火之明亮,方才缓缓靠近,在即将要爬金宅院之时,他却看到了那月色下反射寒光的刀剑,他猛地便朝着身后飞奔而去,却是此刻,韩浩猛地踹开宅院之门,手持刀剑,愤而怒吼道:“陈路,若是欲得家眷安好,与我同归祢家,不然,灭汝满门!” 那黑影一愣,正趁此机,周围便有数十门客包抄其道路,使得无路可逃,陈路见此,也便缓缓转身,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面前高大的韩浩,悲哀的求饶道:“还望兄长与吾之交情份上,扰了我之家小。”,韩浩阴沉着脸面,未曾答话,只是猛地上前,一脚便踹在其心口,陈路瞬间倒在地面上,有些悲痛的难以呼吸。 而被挟持之老父老母,却有些悲哀的呼唤着“吾儿”,又不断的啼哭起来,韩浩大吼道:“呱噪!”,猛地一剑便插在了陈路之腿,陈路抱着伤腿,却是未曾咬牙未曾出声呻吟,韩浩见此便又是几脚,周围那些门客有些不忍,说道:“如此可矣,休要死于此处,坏了少君之吩咐。” “食人俸禄,却叛主行事,此等奸贼,何以怜之?”韩浩冷冷说道,众多门客也就不再言语,迅速上前将其捆缚,架上马车,便递送与秘处,又使人唤之少君,贼贱已擒之,等到事情吩咐完成,韩浩上马,跟在马车之侧,一言不发,陈路先前言之归乡,便是自己应之,却不想出了此等之事,只怕自己日后当不被少君所信,全为此贼之功也!! 今日,他也是四处寻不到那陈贼,便闯入其宅院,又使得门客四处放言,言之陈贼之仇敌以杀其父母,又在宅院之周围设伏,方才抓得此贼,若是仇怨,韩浩之仇怨未必少于祢衡,而祢衡在祢家之中得知消息之后,又立刻上了马车,骑马更快,而马车却能隐人耳目,不得为外贼所知也。 夜里,雨点不断降落,祢衡与门客之带领下,迅速越过数位审查更夫,朝着那秘处前进,那地界正是日前曹家父子聚见之处,此刻无人知晓也,祢衡也将此处为自家锻造武器之地,少有人至,至于此地,入府,便见房梁之上悬挂一人,正是那陈贼是也,而周围门客却虎视眈眈,握刀而立着。 见到此贼,祢衡便再也忍受不住那愤怒,猛地上前,拿起马鞭便朝着那贼接连鞭笞,陈贼倒也硬气,未曾发出一声嚎叫,只是急切言语道:“我乃欺主背叛之徒,当死也,只是还望少君饶我老父老母之性命!其无辜也,不知也,还望少君饶命!”,祢衡冷漠说道:“不知教子忠孝,乃父母之过也,若是汝不得为吾等解惑,或有半句虚言,当灭汝满门,若是言语虚假,同为之。” “而若所言为实,吾可保汝之父母性命,纵然有贼欲害,亦可无恙!” ps:老羊还是学生,白天要上课读书,晚上回来基本宿舍电也都关了,只能趁黑去网吧通宵,写上两章定时发布,只有节假日,老羊才能大写特写,兄弟们都怪老羊更新慢,说不想订阅,可是...老羊一个星期的订阅不知道有没有五十元,而包夜一天,包括烟饮料所需要的不止是五十元...老羊也没有那么多财政基础,当然,放暑假的时候,一定可以天天大量更新,只是现在,身上没甚么钱,连吃饭都成了大问题,更别提甚么包夜写文了,平日更新只能在宿舍里找个没课的时光急匆匆码字,唉,希望兄弟们能谅解吧。 第0104章 何休邵公 待与明日,祢衡方驾车而归,诸多食客陪伴在其周围,却未有平日之肆声笑语,气氛格外之压制,归于府邸之中,便在阿苓服侍之下更了衣服,入了私房便休息,大郎询问韩浩些事情,韩浩也只闭口不提,诸门客都被祢衡下了禁令,不得言之昨日之事,纵然大郎与国渊都不可告之,此些尽为祢衡之食客,自然尊其命令,半点也不敢外泄。 至于午时,阿苓方才入屋唤之,祢衡睁开眼睛,才知道是国渊前来,一夜未眠,祢衡本有些疲惫,却也不能不见国师,只好匆匆更了衣,前往拜见,国渊见之祢衡此等模样,却也没有让祢衡站着,两人对坐,阿苓又上了些吃食。 国渊这才询问道:“陈路活否?” “未使得其活.....”祢衡冷冷说道,国渊一愣,不过想到祢衡昨日那般愤怒模样,倒也没有再多说,继续说道:“那可问出其背后之主使?可是那管亥?”,祢衡抬起头,双眼之中也有些疑惑,摇着头说道:“不知那主使有何等之能耐,陈贼纵死也未开口,吾甚以其父母为要挟,也未能得知一二,只怕此贼,权势颇大,乃吾之大敌也。” 国渊顿时也陷入沉思之中,管亥在青州之内虽有不小之势力,却也未曾能够与达到使得游侠畏而噤声的地步,只怕此人之权势较之管亥甚矣,确为祢衡之大敌,不过,国渊倒也无甚忧患,他摇手说道:“对于此人,不可小视,却也不必多作担忧,太守与州牧遣人至,言之其状甚为荒谬,欲将此人捕与牢狱,汝得州牧太守之庇,当可无事矣。” “今日前往,且有别事欲与汝得知,何邵公与上年著成《春秋公羊解诂》,何公乃大才,博学多知,精研六艺,早在昔日,应太傅陈公之辟为议郎,其后,陈谋宦官曹节等不成,事泄遇害,何公亦被锢,从此闭门不出,历时十余年,著成《春秋公羊解诂》,所注妙得《公羊》本意,旨在矫枉拨乱,赐为谏议大夫....” “其为任城人士,闻临沂聚贤楼之名,又多得郑师之赞誉,愿与聚贤楼内讲解春秋公羊,其用力勤而不擅言辞,生徒提问,每作笔答而口不能讲,故而请吾与为之作口,不知汝之意图如何?” 听到国渊说完此些事,祢衡点了点头,光合三年纵然发生了不少事,而最为著名之事,莫过于四,一为天子立后,以何氏为后,而其二为何休作《春秋公羊解诂》,震惊士林,因而有卜者言:光合,何氏文武,天子闻言使得外戚何进入京执兵,其三为江夏蛮反,荆州州府闹得青头烂额,其四乃天子下诏举士。 而何休此人,本就为青州之名士,祢衡自然也是晓得,若是能与聚贤楼内讲解公羊,与祢衡绝为善事,自然未有拒绝之理,在听到祢衡同意之后,国渊也就离开了,他还要通知何休,另外,祢衡也开始派遣门客,使得此闻与天下知,而与此时,陈贼之事也便缓缓没了声闻,只是那背后之主,犹如刺芒般使得祢衡时刻清醒着,行事也更为警惕,不落下任何之把柄。 而那武器坊自然也就换了地方,而更多却是做出农具,为祢家之佃户所用,得张世平之商才,祢衡之家产何其多也,常有童谣言,临沂西,祢家郎,年岁稚童坐县堂,而有此等童谣,祢家之门客便全力查清,不少管亥所遣之游侠,尽在临沂之内消逝无迹,然而,众人皆知,此刻之祢家,当为临沂豪族之最,其余豪族纵然相连,也难以媲敌。 至于炎夏,青州大旱,百姓苦不堪言。 而在此时,祢家众人正与大郎之率领之下装饰聚贤楼,与大厅处,拜访无数坐席与木案,据大郎之所言,此处当能坐下士子数百,近乎于千,祢衡不禁想起,昔日众多名士来访,家内甚至无坐席以供,只能外借坐席木案招待群贤,如今却有了此等之规模,可祢衡心里却也不敢大意,百姓日渐疾苦,那场动荡或许也不晚矣,不知何时,此些辉煌便会毁于一旦,自己也无朝夕之命。 在此时,何休方才与国渊等人缓缓来迟,而祢衡也如愿请来此人,在未曾正式讲学之前,其便居住与国渊共住与县衙,可见此人与国渊之交情非凡,而祢衡便是与国渊之府拜见此人,何休此时坐与书房与国渊交谈,祢衡入内,便见到一年迈老者坐与国渊之侧,此人与后世被称何子,固然有其道理,虽年迈,却无腐朽之意,双眸也未曾浑浊,有些好奇的望着祢衡,却不言语。 “临沂祢衡,见过何公。”祢衡行礼算不得多麽恭敬,向来有些懒散随意,不过,何公也未有何恼怒之意,只是笑了笑,拱手以为还礼,国渊也深知自己弟子秉性,倒也不做解释,与何休言语道:“此便为吾那不成器之弟子,祢衡,为人颇有小智,初学些甚么经典,还望何公能以教导。” “可,可。”何休果然不善言谈,也只是点头说出两个可字,若是他人,定然不会说甚么可,这样岂不是就是承认祢衡不成器,承认国渊不会教导麽,只是此人虽然学识过人,却极不善言语,国渊与祢衡具知此事,便也未有何怨怒,此后,便是国渊讲些甚么,而何休却只是摇头与点头,未曾多说甚么,祢衡生感无聊,便先前告退,而国渊也定为三日之后与聚贤楼内讲解经义。 祢衡回府之后,门客便将何公与三日之后与聚贤楼内讲解经义之事告之与众,而后自然便是在青州之内席卷其浪潮,不止是些年轻士子,也有许多名士欲往,甚与外州郡县之士子也蜂拥而至,聚贤楼之位也瞬间成了急缺,不少名士纷纷与祢衡书信,望留与空席与自己,此些信件,祢衡却也未阅,直接交与奴仆丢之。 此后数日,士子们蜂拥而至,临沂之内满是外地士子之身影,倒也使得小小临沂颇有些太平鼎盛之意,士子们与聚贤楼内预定坐席,或直接入住,士子们皆为豪族世家子弟,不缺金银之物,与聚贤楼内大小之开销,使得祢家之库府也充实起来,而祢衡也使奴仆常备些吃食,送与未曾入住聚贤楼之士子,使得士子们答谢不已。 祢衡愈发觉得盖建聚贤楼之益,而至于何休与国渊相聚而来,士子们早早便与屋外等候,何休也为青州之大儒,只是其闭门不出,钻研著书十载,使得其名未有郑玄之响亮,只是此时著作已成,而何休为注释春秋公羊之首儒,士子也多好其著,因而使得如此之多士子相继而来。 注1:光合三年 四月,江夏郡蛮起兵反,与庐江黄穰反军合兵,有众十万余人,连破四县,朝廷震动,遂派庐江太守陆康(陆逊爷爷)率军进讨,大破之,江夏蛮等军投降。 五月,何邵公作《春秋公羊解诂》,天下震动。 六月,灵帝下诏,令公卿举之中能《古文尚书》《毛诗》《左传》《谷梁传》诸经者各一人,受举者皆拜为议郎。 年末,立何氏为后。 ps:准备考试....格外忙碌,考不过明年还要交重修费,实在不值。 第0105章 忽闻喜讯 第二日,何休便与聚贤楼内诉说经意,此人花费十七年方才著成此篇《春秋公羊传解诂》,却是有不世之才,似乎也应证了卜者之言“何氏一门,一文一武”,所谓武者,自然是值刚被提升为将军之何进,而文者,便是何休,然而,此人不善与谈吐,讲解经意也甚至劳烦。 祢衡与座下,也是听得格外玄乎,幸有国渊与旁,参其文章,作为补充,士子名士们方才知晓其意,《春秋公羊传》为公羊氏子孙世代口耳相授,但内容并非出一家,传者亦并非尽为公羊氏一家,其以问答体的方式阐释《春秋》经文之书法,义例。 主旨为微言与大义,微言为后王立法,使其尊周室,亲中国,斥夷狄,宣扬一统思想,大义则诛乱臣贼子,辨是非,别嫌疑,明善恶,宣扬德义。 而何修却定《春秋》三科九旨凡例,新周、故宋,以《春秋》当新王,此为一科三旨;所见异词,所闻异词,所传闻异词,此为二科六旨;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四夷,此为三科,统而并之,则是三科九旨,此外,尚有五始,七等,六辅,二类,五始者,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是也;七等者为州、国、氏、人、名、字、子;六辅者为公辅天子、卿辅公、大夫辅卿、士辅大夫、京是辅君、诸夏辅京师是也;二类者乃人事与灾异是也。 可以说此书更为系统的阐发了《春秋》中的微言大义,在这个时代,春秋拥有堪比宪法的威力,在祢衡看来,这也是汉朝律法之中唯一不好的地方,可以用春秋之理来擅自压制汉律,而此人对春秋之解释,则是让春秋大义更为具体,对这年代之人看来,却是轰动天下之事。 在春秋可定国事的年代,祢衡自然也是认真听着,而士子们的狂热推崇,更是让祢衡收益不薄,祢衡之财产在短时间内便增了数倍,十七载方才著成之书,讲解起来也是数周未能尽,而一些家财略薄或寒门士子,也渐渐感受到囊中羞涩,祢衡也不小气,将价格调低数次,倒也赢取了不少士子之心。 此日,祢衡正与书房内练笔,而张世平却在一旁等候,却是等候的有些不耐烦,却又不敢打断,祢衡却是故意晾着这位舅父大人,最近,张世平之举动越发让祢衡不悦,虽说其所为与祢家有益,但祢衡却都是在事后才得知,自作主张的家臣都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祢衡懒洋洋的伸了个拦腰,停下笔。 抬起头看着张世平,言语道:“却是让舅父久等,不知舅父突然来访,有何要事?”,张世平拱了拱手,说道:“衡儿,酒楼之席位,与士子之中价值万金,近日来又为何连而降价?”,祢衡笑着说道:“或是舅父误会,聚贤楼并非聚财楼,而何公之意也是使士子知礼,如此之善事,何不大开方便之门,使得寒门亦能受益?” “衡儿不知,若是价位太低,岂不是显得何公经义简陋不值?此却不是对何公之辱乎?衡儿此举已是大获士子之心,而区区寒门子弟,又何必舍去万金而乞好?万金可使无数寒门为衡儿所使!” “呵呵,昔日夫子讲学,所要者也不过条脩,可曾言夫子之经义简陋不值?若处乱世,寒门士子之能,绝非舅父之言,能以金而驱,若无其事,舅父可退下了。”祢衡言语道,张世平愣了片刻,欲说些甚么,却又念起太平道教之事,浑身便也颤抖起来,莫非天下将乱?他是知晓自己这位内侄之才能的,他绝非口出狂言之人,便没有再言语,告退。 何公与临沂内讲解经典数日,引得四州士子接连来访,而聚贤楼之席位也渐渐不足,常有高金购得席位之事,亦有士子相斗不休,而韩浩亲率门客游巡,一连抓捕数位闹事之人,临沂之内士子剧增,却是使得百姓受益匪浅,在处处受灾之时,临沂之民却是常食肉,口中念少君之能,何公之才。 此日,祢衡正与书房之内读阅,大郎便走了进来,拱手说道:“门外有士子来访,言,久闻少君之名,幸而来访,拜得一见。”,祢衡点了点头,此些日来,前来拜访之人却是不少,祢衡虽年幼,可与士林之中声名鹊起,与青州之内,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几乎来访之人,却未敢轻视此位日后大能。 一位高瘦的年轻士子走了进来,穿着不甚整洁的衣饰,与前几日所来访之寒门子弟别无两样,笑着言语道:“拜见少君,早知少君年幼,却不想与孩童无疑,而所作所为,却甚于吾等数倍,吾自心而敬。”祢衡仔细看了看此人,也起身回礼,言语道:“在下祢家少子衡,见过长君,不知君之姓名?” “在下王姓,贱名显,字季章,雒阳寒门子也,当侮少君之耳也。” 祢衡并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对方,王显也只是笑了笑,有些卑微的言语道:“此些日来,得以少君之照顾,虽囊中羞涩亦能听闻何公之大义,在下感激不尽。”,祢衡摇了摇头,说道:“此乃为人之本,不必言谢。”。王显继而说道:“少君乃大贤,日后定是国之栋梁,有一事需报之少君得知。” “何事?”祢衡倒是有些好奇,王显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周围,忽而低声言语道:“吾久居与雒阳,对于庙堂之事略微知晓,却是不久前听闻,奸贼曹节逝,此闻尚未传与青徐之地。”,祢衡一愣,曹节死了?这曹大太监可是天下世家之死敌,连前将军李膺等人都欲除此害而受创,更是引起党锢之乱,天下士子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如此甚好,君可是报喜而来?” “正是如此,另外,早闻少君文笔了得,少君可借此时,书写庆文,广传天下,使得士子开颜,再与聚贤楼免供酒水,大庆三日,以示少君与奸邪不共之志,如此之来,少君之名当更为响亮,而士子与少君之欢更甚也!”,王显笑着说道,大郎忽与门外说道:“少君,韩元嗣求见。” 听到韩浩之名,那士子忽又掩面轻咳起来,言语道:“在下身体抱恙,便不扰少君,此事已教少君得知,吾便告退。”,那精致的右手轻轻掩面,轻咳着便走了出去,其走出之后,韩浩便走了进来,却见到祢衡眯着双眼,心里不知在想些甚么。 ps:注1光合四年,曹节逝。 注2:东汉曾有罪犯以春秋来为自己辩解,而因为春秋占据大义,贼曹无以汉律而治,只得释放。 老羊在这段时间里有些变故,但是依旧没有放弃写文....此中诸多事端,外人不知,因为种种变故,颓废了几乎半年,正在慢慢找曾经的感觉,若是文笔有落下之处,还望诸君见谅,老羊感激不尽。 第0106章 行商王显 “少君?在想些甚么?”韩浩有些不解的言语道,祢衡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在想,太平道教可是能使得士子为之所用?或是吾有劲敌与暗地,其所图为何?” 韩浩听到此言,却有些茫然,转身看了看那个退走的士子,有些不屑的言语道:“莫非此人使了甚么伎俩,欲害少君?”,祢衡摇了摇头,说道:“其所述却是不假,早便听闻曹节老贼逝世,只是此人,衣饰极不合身,而面相精致,所为也不似与寒门子弟,言语之中献媚之意太甚,只怕所图不善,使我写文告与天下,却不知此人是何目的?” “如此....吾此行也是欲向少君禀告,此些时间,闹事者甚多,而闻其供,多为一人所挑拨,莫非正是此人?”,祢衡猛地睁开眼睛,厉声说道:“难怪此人遮掩而出,是惧怕元嗣认出!元嗣可紧随其后,查其同党,再一同抓来,我倒要知晓,是何人在暗中与祢家为敌!” “遵命!”韩浩拱手便要走出,祢衡又在身后说道:“此事休要外人所知,定要做的隐秘!”,韩浩又点了点头,便带着数位门客跑了出去,自从上次陈路事件之后,祢衡心里便察觉到不对,太平教虽然势大,可在青州之内,却是遭受到了大难,尤其是在如今太守及州牧强力控制之下,若是想再闹出些甚么,几乎是痴人说梦。 而对于祢衡而言,似乎另有强敌与周围,此强敌可使得游侠士子相助,如今青州太平教之首乃管亥,若是管亥可使得游侠相助,并无甚么疑虑,可是士子又如何甘心为管亥所用?大汉士子可都是视名誉为性命,绝非游侠之类所能趋势,即使寒门子弟,也不是易事,此强敌究竟为何人?又为何对自己怀有敌意? 莫非是远在冀州之中的张家亲自对祢家出手?可是如今在徐河里张家事件之后,朝廷对于张家之打压也日渐严厉,不至于对自己动手,祢衡越想越是烦躁,便所幸前往前院练剑,或许因为身体各位健壮,祢衡此刻的身高倒也接近了立冠之男子,只是矮了半个头,看得出,日后祢衡也绝对是如同诸葛孔明那般身高九尺的高大文士。 如此身高,持着父亲所留之宝剑,倒也没有太多突兀,与院落之内挥舞宝剑,阵阵有风,门客在周围看着,祢家奴仆们也是停下手头之事,在周围拍掌欢呼,在一年之前,此些奴仆们还是一脸绝望,在他们看来,祢家即将崩塌,却没有想到,少君横空出世,在仅仅一年之中,斗曹家父子,斩杀游侠楼异,传写农书,抓捕泰山贼寇,舌战无数名士而未占下风,如今之祢家,哪里还有半点大树欲倒之姿? 祢衡就犹如初阳,冉冉升起,却是使得周围星辰黯淡,乌云消散,不知其如日中天之时,祢家又会变为甚么模样的庞然大物! 而在此时,那位向祢衡报喜之士子却在临沂之内小巷之中急速前行,此人面色忧愁,不时回顾身后,却迅速走进一处深居临沂之内的宅院之内,在宅院之内,更有六七位好手在等待此人,看到此人入内,众人便急忙将宅院大门上锁,看向王显,王显这才松了气,有些嫌弃的脱下了那外衣,里面却是金丝银线所织之衣。 “下策,下策,不该行此举也!”王显有些抱怨的说道,而周围诸多好手有些惊惧的问道:“可是被那小儿看出端倪?”,王显无奈的言语道:“若是无那韩贼,吾等便挑起士子争端,毁了聚贤之名也罢,只是那韩贼鹰犬甚众,教吾等无能为力,方才想行此策,使得小儿声望尽失,未想,那小儿绝非庸人,只怕早已发觉甚么!” “祸矣,此处乃小儿盘踞之地,若是教其发觉端倪,吾等当早早离去!”好手瞪大眼睛说道,那王显也点了点头,说道:“原本也只是行最后一举,成败也无大碍,当离去,快些收拾细软,吾等这便离去!”,好手们答应,纷纷回去收拾细软服饰,不久之后,便拉出一辆马车,几人皆穿奴仆之衣,而王显也披上稍显富贵之衣,那模样与行商再无二样。 “如此便好,只图早日到达徐州,尔等需牢记自家身份!”王显严厉说道,周围奴仆皆点头,王显行走与最前,几人拿着包裹便行走在马车周围,有奴仆上了车,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刚出宅院之门,王显便愣住了,在他面前,韩浩领着数十位好手,手持利剑,冷笑着看向王显,王显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几位,欲何行?”韩浩冷笑着说道,王显看了看周围,祢家足足派出了二十几位好手,这已经是祢家近半的武装力量,而且各个都是魁梧有力的壮汉,自己是几乎讨不到甚么便宜的,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在下乃徐州行商,不知何时触怒了祢少君,拦吾等之路,可是有事需要吾等效劳?” “汝又何以知,吾是少君所遣?”韩浩冷笑着说道,王显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临沂之中,谁人不识韩君之英姿,此些钱财,便送与韩君吃酒,吾等尚有急事,可否借道而过?”,王显将一份沉甸甸的包裹递送到韩浩手里,韩浩掂量了一番,冷笑着说道:“诸位,动手!” 周围那些门客们蜂拥而上,王显又何以反抗,只能大声惊呼道:“有贼!贼人劫财!有贼!”,而门客们又很快将其嘴舌堵上,将七八个好手都捆绑,按在地上,韩浩笑了笑,说道:“可将此些人装入麻袋之内,待夜半,投与河溺!”,好手们扯开马车之上的麻袋,将其中物资倒出,又将此些人装了进去,王显只是惊恐的高呼甚么,几乎吓得哭了出来,韩浩却也不顾。 处理完此些事,又派人前往祢家向祢衡报之,而可怜王显,却在麻袋之中惊恐的等待着,莫非此贼贪图财物,要将自己灭口,占据财产?他却是吓得满脸泪痕,却因被捂住嘴舌,而惊呼不出,只是剧烈呼吸,瞪大双眼,待到日落,韩浩便下令,将此些人装上车,慢慢悠悠朝着城外行驶而去。 而王显却几乎吓得晕了过去,心里不断抱怨而又自行镇定,只悔未听大兄之言,才沦落的如此之下场,听闻那小儿还是甚么义童,未想这行事却与贼寇无疑,难怪能接连抓捕斩杀盗贼!正在抱怨之间,却发觉自己猛地被人扔了出来,他疯狂的挣扎,从袋子之中挣扎而出,却发现面前并无甚么河流,只有祢衡,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注1:黄巾之乱,爆发与光合七年。 注2:汉朝行商都是需要官衙批准,拥有“证书”,而且只许在两地之内,不能半途去往别处,另外,对于商人,因为汉朝对于很多货物都执行官府垄断,所以在各地都有严格的管理方式,其地位低下,虽不像明朝那般不能穿好衣,不能住好房,但是也属于士子所蔑视的阶级,尚不如贫农。 第0107章 糜芳子方 “王君,只是稍刻不见,又如何作此打扮?”,祢衡笑着问道,这笑容在王宣看来却犹如夺命厉鬼一般可怖,使得王宣再次颤抖起来,他想开口,可是手与嘴舌依旧是被捆着,发不出声来,祢衡朝着韩浩失意了一番,韩浩便上前扯下王宣嘴舌之中的杂布,王宣这才长大嘴开始呼吸起来,却依旧有些愤怒的看着祢衡,韩浩在一旁言语道:“少君,此人所携之资产甚多,不若便将其溺与河中,夺其资产,如何?” “少君饶命,在下只是往来青徐之间的行商,家里颇有资产,若是放的在下一条生路,定可重金回报!”王宣面色灰白的说道,祢衡冷笑着言语道:“几个时辰之前,阁下尚且称己为雒阳寒门子弟,此时又变为甚么行商,如此之言论,岂可再信?元嗣所言极是,当溺与水!” “不可!不可!少君乃正人君子,何以行此事?”王宣急忙说道,祢衡却是皱起眉头,大声呵斥道:“臧货,何以出此言!”,这一下却是将王宣骂的瞪大了双眼,祢衡继续说道:“吾等自为正人君子,不似尔等鼠辈,至于暗里行事,上不得场面,春秋乃大义,今何公于此讲解春秋,尔等却处处为非作歹,欲坏君之善事,此间大恶,非尔等之劣徒所不能!” “此话甚矣!甚矣!”王宣有些面色涨红的大叫道。 “住嘴!尔等鼠辈,又何面目再次狂吠嚼舌!不知何为耻乎?非祖上不知春秋,而读小人之著,习奸邪之所为!今溺与河边尚且不足平愤,当将尔等碎尸万段,投与犬食!”,祢衡瞪大眼睛骂道,而此刻王宣却只是愤怒的颤抖起来,而一道乳白色枷锁猛地从祢衡身上划出,与对方建立联系,而一道讯息也出现在了祢衡面前。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对象,糜芳,怒气值:三十” 【麋芳字子方:富家子】 【熟识文书:五星】 【书写文书:六星】 【政务管理:五星】 【驭马之术:二星】 【经商之术:七星】 看到此等数据,祢衡一愣,糜芳?等等,自己好像听说过,对了,这不就是那个害死关羽的家伙麽?似乎是刘备妻兄,与哥哥是徐州之富商,家财万贯,将家妹嫁与刘备为妻,在刘备大道之途中,功劳巨大,而最后却好像投了吴国,使得关羽兵败战死,祢衡对此人颇有些印象,而此人所能,也并非祢衡所需,而似乎祢家与糜家还颇有渊源。 祢衡笑了笑,摇着头言语道:“昔周时,夏王之后封国建邦,或作糜,而糜为楚所迫,糜子率族人归降,唯有公子厘引以为耻,出逃,改姓为祢.....”,祢衡这话,却是让韩浩等人一头雾水,什么糜改为糜,少君这是在说些甚么?而糜芳听到此话,脸上怒色也消失了,有些震撼的看着祢衡,眼神满是复杂,他问道:“君何以识得吾等之身份?” 而此话便更是使得韩浩等人惊异,却也没有言语,祢衡继而说道:“与临沂之内,吾之手通天,有何事吾不知,却不知按辈分算来,汝乃吾之几代亲近,只是,吾等两家,只有仇怨,并无亲缘,此番又是为何为难祢家,莫非是惧夺了尔等大宗之位?”,糜芳无奈的摇了摇头,言语道:“并非如此,兄长本是派吾前来与君相见,只是,芳不喜此等旧论.....” “便自作主张,先是派人揭发吾等造反,又欲大闹聚贤楼,而最后让我书写庆文,却不知是何意?”祢衡一连串说道。 糜芳瞪大眼睛,说道:“吾可立誓,大闹聚贤楼却是吾等之所为,却未曾派人揭发少君,而...少君不知,曹贼逝世不假,而其后不久,张公也继而逝世,尚未传至天下,便起恶念,妄图陷害少君,还望少君赎罪。” 祢衡这才明白对方之意,大概事情也不是糜芳所说,糜家与祢家素来有怨,此乃接连数百年之恩怨,与自己生父之时,便素喜挖苦谩骂下邳糜家,与青徐之地也算笑料,而生父逝世之后,糜家方才有些扬眉吐气之意,在糜家兄弟之经营下,糜家蒸蒸日上,家财万贯,奴仆数万,数万奴仆可足以徐州牧守抗衡,只是所缺唯有声望,因其商人之身,而不得为官,顶多为吏。 此刻祢衡崛起在望,糜家定然是畏惧祢衡,生怕又如当年祢仲平那般诋毁糜家之名,所幸使人败坏祢衡之声望,只是,此人行商不错,而计谋却犹如三岁稚童般可笑,祢衡摇了摇头,正直乱世,自己又何必与糜家为难,只是人家偏欺与门前,却是不能放任,祢衡笑了笑,言语道:“此事倒也不难,子方可留与宅内歇息,汝家奴可归乡....” 糜芳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少君要我逗留多久?家中尚有急事....”,祢衡笑着说道:“却是愿见汝兄长,问问糜家之风何以败坏至此,待得兄长前来之时,便是汝归家之日!”,糜芳大怒,要兄长前来?兄长平日繁忙至极,又何以前来此等小县?他有些不悦的言语道:“糜家有奴仆数万,不知少君愿兄长携来多少?” “可留一二奴仆与家,不然,只恐糜家除名也!”祢衡猛地拔出利剑,大吼道,却是骤然吓得糜芳双眼无神,那些家奴逃一般的跑了出去,祢衡却也没有再追,只是将糜芳囚禁与此地,便回了自己府邸,在道路之上,却不断在想,究竟如何处理此事,对于糜家那般庞然大物,自己自然未有必要开战,然而,此般巨富,又与自家有亲,自然当礼尚往来,呵呵呵,祢衡在心里却是早已想好要狠狠榨糜家一笔。 回到府内,祢衡自然没有忘记糜芳所言之事,那陈路并非糜家所派之人,却不知真假,不过张公逝世看来是真,祢衡叹了一口气,此时正直大汉青黄不接之时,名将名臣逝世,而青年将领却尚未能够扛起旗帜,这张公,朝中也只有一位张公,便是张奂,此人文武双全,年幼时期便拜太尉朱宠为师,自行删减《牟氏章句》,一时传为佳话。 而后又多次击败匈奴,安息外患,为人刚正不阿,在朝为官,却是被称为千载一出之帅,与文与武,皆为出众,少有能与其并肩者,因而得名,此事此人之逝世,便是大汉最后一位足以震慑宵小之人逝世,大汉,将进入那数百年之乱世。 第0108章 或乱世至 光合四年,注定是个动荡的一年。 若是曹节的死亡并不足以引起动荡,而张奂的逝世却是证实了大汉栋梁的倒塌,即使很快便有杨袁之流接替其位,成为新一代朝中群臣之首,论威望才能都是无法与皇甫规张奂李膺等人相媲美,而曹节之位,也早有张让之辈接替,成为新一代被士子所喷击之对象。 当张公逝世的消息传与九州,名士士子缄默,举国上下,悲恸不已,聚贤楼自然当停歇,悲恸而不得聚,何公也是告别而退,据闻,纵然孔融此等放荡不羁之士,同与院内禁饮,禁饮数月,整个临沂又返回之前的宁静,一时间,祢衡也未有甚么事可忙碌,因而与宅内习书,国渊也不时前来考察,此段时间,倒是成了祢衡最为安心习书的岁月。 主习律法,包括《汉律》以及《杂章》,其余时刻,或是读兵法,通经文,不知不觉之间,光合四年也至于年中,聚贤楼继而开张,而有众门客处事,祢衡倒也闲着,只是下邳糜家始终未有回应,就如淡忘了糜芳此人,或是料定其与祢家无灾,倒是让祢衡心思落空,索性便使糜芳前往张世平处协理诸事,祢衡可是知晓,这糜家二子,糜芳文才弱与其兄,而经商之能非其兄所能媲。 糜芳也未有甚么抗拒,期间多与祢衡相见,甚是恭敬。 而在此期间,祢衡却是又多了三星的一项能力—【熟知律法】,显然,能力也是可以通过学习而得到,这让祢衡感觉自己之发展空间更是巨大,便在读书之余,又与宅院内请教韩浩武艺,虽然祢衡在后世也未能知晓韩浩此人之名,但其武艺显然让祢衡信服,在此些日子里,祢衡心里也颇为疑惑,此些未曾被后世所熟知的人物尚有此等才华,却是不知那些大名鼎鼎之人又有何等才华,当真近妖乎? 与年终,东日,方有客上门。 此日,早早便有一行人马进入临沂,临沂之内民众对此也是见惯,共有六七骑,为首者乃一长髯壮汉,携长弓利剑,甚不平凡,前往至于祢家府前,为首者下马,其余众者皆从,便有家奴上前,拱手相见,为首者笑着言语道:“可教府中少君知晓,有故友求见。”,家奴一听,却是有些迷糊,此等长髯壮汉,怎与自家少君称友? 家奴未有多言语,便回府禀告大郎,大郎又迅速禀告祢衡,祢衡虽未想起自己有何故友,却也吩咐大郎开门迎接,长髯壮汉进府内,大郎将随从领去休歇,为首者便领入客宅之内,祢衡正坐与客房之内等候,来着入内,祢衡一愣,便立即起身言语道:“见过张太守,请入内!”,来人正是泰山郡太守张举,一载之前,祢衡方才与其抓捕巨寇臧霸。 张举挥了挥手,笑着跪坐在了客座之上,祢衡也入座,他继而言语道:“早已卸去太守之职,此刻便是要前往张温处协治边事。”,祢衡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张举,张温他也是知晓的,似乎是担任甚么中郎将,以一方太守而调任边职,看来其职位也尚未定,莫非是因错而调职?看出了祢衡之疑惑,张举却是笑了笑,言语道:“路过临沂,便想起此地有一小友,前来打扰,还望少君勿怪。” “张君不必如此客气,何谈扰之,张君前来,衡喜。”祢衡对于张举印象却也不坏,此人因其出身而不被士所认同,也颇有微词,却也是欲一展才华包袱之人,比之空谈名士,不知才高几许,祢衡不管此些,纵然世家出身又如何,岂不知魏武之招贤令,相比世家子弟,曹操似乎更认同那些豪强寒门,毕竟如实来说,曹操也是如此,因其祖父(宦官)之缘由,多被世家子弟所嫌恶。 “大郎,取些酒来!”祢衡知晓张举喜酒,便朝着屋外招呼道,即有家奴乘酒食前来,与木案之上,祢衡与张举共饮,张举为边境豪族,行事倒也豪爽,举盏便饮,吃了酒,张举便有些微醉,饮着酒,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看着祢衡言语道:“除族弟纯,尚未有友愿与吾同饮....”,他摇了摇头,便站了起来,言语道:“此中缘由,倒要教少君知晓,盖吾之太守位,乃十万钱所得也!” 祢衡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在汉末,买官并非甚么奇异之事,只是若是张举此般非世家之豪族买官,倒是易被时人所恶,张举有些愤懑的言语道:“吾与纯自小读书习武,便是想为国出力,振兴家族,却迟迟未有名士肯为吾等之荐,只得变卖家产,购得官职,为官数载,吾之治中,百姓安乐,贼寇如臧霸,具被镇服,为何却不得重用?” “那太尉许馘,司空张济,犹如牲畜,当不查政绩,多以阉竖子弟为地方大员,吾本为泰山太守,有功而无罪,却调以渔阳为职,呵呵,渔阳与泰山岂可共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张温也不过买官而得职,盖其世家之身,而青云直上,其原贿赂曹长秋,因而有今日之位,为何无人提之?欺人太甚!”张举越是言语,眼神便越是赤红。 祢衡一言不发,此人若是晚生十载,指不定便可大展宏图,奈何,他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在这个属于世家之时代,若非世家出身,想要立足与天下,何其难也,祢衡心想,若是自己未有穿越至于祢衡之身,而是一寒门白丁,只怕终身不得志,即使才能超群,也只能与茅庐之内度过余生,张举晃了晃身子,方才再次坐了下来,面色灰白,却是未有再言语。 渔阳乃是大汉偏远之地,虽时有外侵,却不掌兵权,只怕此去却再也不得升,与泰山郡自然不可共语,这就在后世,犹如将一位本是河北某市市长调任与甘宁等地作为市委书记,这其中之好坏,自然是轻易便能认清,而张温此人,又常以世家子弟为重,只怕,是瞧不起张举这般豪族,祢衡与张举便如此饮酒至深夜,方才歇息,张举倒在卧榻之上,嘴里却依旧在喃喃着欺人太甚。 至于此日,张举早早便告辞离去,离去之时,又是那般豪爽的大笑,未有昨夜半分颓废之意,其赠送祢衡与一利剑,祢衡谢过,而后,此人便朝着那幽冀之地赴职,如今,朝中大臣,皆为宦官之近,当属使士子寒心,如那袁杨之流,身为名士之首,却未敢言语,祢衡却也是无言,只是朝治之混乱,士子之不满,让祢衡愈发感受到,乱世将至。 注1:张温,曾受曹操祖父曹腾所提拔。 注2:《后汉书》: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先输货财而后登公位,太尉段颎、司徒崔烈、太尉樊陵、司空张温之徒,皆入钱上千万下五百万以买三公。 注3:张举,张纯,因不受张温重用,与中平四年造反,打败官军,击溃公孙瓒,张举自称天子。 ps:今晚通宵写文,老羊白天课太多,也只能晚上通宵来写文了,还望兄弟们多多支持。 第0109章 天子下诏 时间过的如此之迅速,随着年终,光合四年也便在平稳之中度过,大汉迎来光合五年,到了年初,便是各种琐碎的杂事,所幸祢家奴仆甚多,也不必祢衡亲为,只是家祭需祢衡力行,而其余杂事便交与大郎代为,祢家家宴之日,便举办与聚贤楼内,临沂之内游侠士子无不前往拜见,与临沂之内,祢家彻底成为土霸豪强,纵连祢家奴仆之位也是可求而不可得。 而又有诸多游侠妄跟从,索性祢家资产颇盛,便由韩浩选拔启用,一时间,祢家门客至百,无不为地方游侠强人,祢衡心里也安稳下来,若是遭逢乱世,这百人虽不济成大事,但若护祢家安然,倒也可矣,若是这数百人组成武装,协同防守,只怕贼寇也无以迅速破城而掠,韩浩等人也将家眷接与临沂之内,祢衡先后接见此些家眷老少。 此些家眷,本是难以离乡,而祢衡与韩浩等人叙说乱世将至后,此些人都陆续将家眷接来,他们对于祢衡是信服的,何况如今,四处贼寇鹊起,虽有地方豪强力治,也不乏有离乡之游民四处为难,此年冬日,因数年大灾之故,游民多不胜数,各州郡安抚群民,开仓放粮,依旧难以维持,朝中许馘张济等辈为难,欺哄天子,志士难以述,也未敢述,至于灾荒更甚。 祢衡虽不能以己之名济民,却也四处修筑宅院,此些宅院,皆请群民为工,定时资其食粮,也算是另类的济民,不过,临沂县令便是国渊,未有微词,要知晓,地方官员最惧便是豪强济民,赢得民心,在汉朝,若逢灾年,地方豪强济民,几乎与造反为同罪,称为聚众之罪,熟知汉律的祢衡自然不会犯傻,他也只能通过各种手段,使得青州之内群民能稍安,如此以来,乱世至于,料想青州也不会成为原史那般“重灾区”。 若是曹操日后不能从青州之内得黄巾众百万,精兵二十万,是否会再次成为那位名震前古的魏武大帝,祢衡却也是不知晓了。 祢衡披着厚衣,大郎为之掌灯,却是夜行临沂,夜半禁宵,却也未有更夫胆敢拦犯祢衡,至于门客歇息之处,韩浩与众聚饮,祢衡笑了笑,却未有打扰,而在一旁,却有一身影哀叹,望着明月,祢衡缓缓走了过去,见那人,却是徐州糜芳,糜芳回头,看到祢衡,苦笑着拱了拱手,在寒夜里,却是有些哆嗦,祢衡在到其旁,大郎站在身后。 “子方,可是想念家眷?”祢衡笑着问道,糜芳有些无奈的言语道:“芳尚未成家,只是怀念起家中兄长小妹,兄长之惩,倒也重了些。”,看来他也是明白,糜竺的目的便是要惩罚他不听长令,肆意行事,祢衡笑了笑,便言语道:“子方想家,为何不返家一顾?”,糜芳听闻,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问道:“可是少君愿释芳归家?” 祢衡摇了摇头,言语道:“君无戏言,昔日言之汝兄长前来之时,汝方可归家,何以变之?”,糜芳再次叹息不语,祢衡继而言语道:“然,今子方可归家顾之,待春末返,一如前言,待糜竺前来,子方方可离去,可否?”,糜芳愣住了,他深深看了祢衡许久,方才问道:“少君不惧吾归去不来?何以如此信之?” “哈哈哈~~~”,祢衡笑了起来,言语道:“盖子方乃糜家君子也,信义当天,何不信之?”,糜芳看着祢衡,看了许久,方才拱手俯身行礼,言语道:“谢过少君,待与春末,芳必归之!”,祢衡笑了笑,便离去,大郎跟在其后,有些不屑的看了看那糜芳,低声言语道:“此人,多有市井之气,定然一去不返也。” 祢衡只是笑了笑,未曾回答。 此日,糜芳便骑马离去,糜芳离去,张世平之事便更加繁杂,连招数位杂伙。 “哈哈哈~~~天佑大汉!”国渊与府内拍手大叫道,正在抄写文书的祢衡闻言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国渊,不解的问道:“灾荒甚重,国师何出此言?”,看到祢衡有些不解的眼神,国渊笑着言语道:“天子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知晓民间疾苦,若是此举能以天子知晓灾荒,举国治灾,何愁群民忧苦?” 祢衡点了点头,倒真是如此,若是举国治灾,乱世指不定真不会来的如此之迅速,祢衡眼神一亮,自从穿越而至,他一直便是为乱世而备,在他心里,就已经认定乱世将至,只是,目前看来,大汉依旧是坚挺无比,并非有甚么崩塌之势,自己既不知乱世何时将至,何不全力防备,若是能使得大汉继,天下太平,纵然逆天而行,又有何妨? 祢衡笑了起来,国渊也只当是其为此事而喜,并未怪罪,祢衡低头便继续书写文书,心里却是在想如何方才能够使得乱世不至,在穿越之初,他自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此刻,在势力逐渐庞大之后,祢衡之志,也在缓缓发生变化,若是能继而盛世,自己为一介太平翁,此为大善也,只是,他却是未曾知晓,此举当何等之艰难,大汉之危,又有何等之巨。 整晚,祢衡都是在思考如何行事,也算的是彻夜未眠,果然,在此之后,便有各处督邮陆续赶往州郡,访问民间之事,一时间,士子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各个名士也起身叙说州郡太守之行,在张公逝世之后,不少阉竖子弟纷纷为官为吏,虽无欺压民众之行,却也碌碌无为,与灾年之中,无甚作为,使得游民日增,此些官吏,自然都是众多名士所喷击之对象。 纵连国渊,也是书写一封奏疏,将青州之内数个无为官吏提名而骂,各地御史督邮整整忙活了数旬,近月,方才归去,国渊数日心情大好,对待祢衡也未有原先那般严厉苛刻,祢衡也是感觉到了天子之恩,只是有些疑惑,在历史之中,似乎对于汉末这几位天子都评价不高,可如今这诏令,却让祢衡也感觉到天子也并不是那般荒唐,若是能抓紧吏治,指不定这乱世还真能死在胎中。 而过了新春,糜芳也尚未归来,大郎对此多为自得,其早便料定其定然不归,祢衡对此倒也没有甚么失望或是愤恨,本想以糜芳为质,使得祢家获益,但糜竺既然以不顾之姿势而相对,祢衡也没有甚么办法,那糜家虽不为士子所重,家资却也不薄,自己不必为糜芳而触,若是引来强敌,百害而无一益。 祢衡正与宅院内习读,突有客前来,神色慌张,险些倒在书房之内,祢衡抬头看去,此人却是县衙之内小吏,拜见国渊之时,常见此官吏与旁,祢衡一愣,连忙起身问道:“莫要慌张,可是国师出了甚么事?”,那小吏有些惊恐的点了点头,说道:“县令正在县衙之内...”,祢衡都未有听完小吏所言,便冲了出去,架起马,朝着县衙冲了出去。 其院落里,不知出何事的门客们纷纷起身。 注1:光和五年(182)正月,灵帝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 ps:这码字速度真的是不如以前了,老羊已经写了三个半小时,却也只是写了五千多字,有些烦恼,怎么说呢,没办法,熬夜写文需要听着音乐,如今听音乐,老羊总是喜欢发呆发愣,跟女友分手不长,听歌总不是滋味,哈哈哈,不过也没甚么,慢慢就会习惯吧,以后老羊的更新时间可能只是在夜晚了,白天实在是课多,快三十万字,也该缓缓进入光合七年了,光合七年,黄巾起义,汉末之乱世,最近在攻读这段历史,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 第0110章 怒鞭督邮 “踏,踏,踏,踏”临沂之内传来极为迅速的马蹄声,民众纷纷躲开,只见祢衡骑着一高头大马,朝着县衙的放心疯狂的奔驰而去,而在其后,马蹄声响成一片,数百门客骑着健马,由韩浩为首,朝着祢衡的方向追了出去,百骑蜂拥而行,前后数百丈皆是健马,各个佩戴刀剑,在百骑之后,又有数十位步行者正在奔跑而行。 临沂之内,多久未曾出现此等架势,无论是聚贤楼内士子或是临沂豪强,都在迅速的打听究竟发生了何等要事,而有些不怕事的游侠,甚至跟随在此些人之后,整个临沂之道路,灰尘遍布,马蹄声廖亮不绝,而诸多士子,也是真正看到了祢家之强盛,这莫非是要攻占县衙?只是那县令不是为少君之师麽?究竟何人引得祢家如此行事? 而在县衙之内,国渊有些平静的跪坐着,在他的面前,是一位趾高气扬的中年官员,也是一般跪坐,两人无语,而周围临沂官吏们有些愤恨不平的看着那中年官员,各个都涨红了脸,唯有国渊,最为平静,他只是摇了摇头,摘下自己那腰间官牌,放于木案之前,有些嘲讽的笑着,言语道:“若是督邮有意带吾前往临淄,还望早些赶路。” “哦?莫非国君有何难言之隐?汝之罪行,可为青州官吏甚矣,若知今日有此等屈辱,早日何必行逆害民?”那人有些不悦的说道,国渊笑了笑,言语道:“却是有一徒与临沂,性格桀骜,却是怕带人截了去路,误了君之大事,故而有此言。”,督邮一听,似乎也是想到了是谁,他想了片刻,方才有些不屑的言语道:“吾乃天子门徒,何以惧一幼童?当真贻笑!” 便在此时,那廖亮不绝的马蹄声便传了过来,犹如骑兵冲锋般的声音却是让此人面色大变,他急忙看了看周围,方才言语道:“知君爱徒如命,令徒祢少君,久闻其名,此人将为国之栋梁,君何以使其犯事?”,国渊笑了起来,言语道:“果真为阉竖之辈也,其无耻何以至此?哈哈哈~~~”,却在瞬间,祢衡猛地纵马冲进县衙之内。 那督邮立刻起身,皱着眉头怒吼道:“岂不知此为国之重地,何以纵马而入?还不退下!”,祢衡挥舞着马鞭,朝着其面便盖了下去,“碰~”,随着一声厉响,那督邮惨叫着便躺了下去,掩面惨嚎,而国渊依旧一脸平静,他早便知晓祢衡之秉性,自己是根本拦不得他的,祢衡皱着眉头朝着左右看去,所有官吏皆低头不语,祢衡之气势,当真使人畏惧。 祢衡没有理会那督邮,看着跪坐着的国渊,继而下马,朝着国渊拜见,言语道:“不知此处发生何事,此等小人也敢呼啸?”,国渊笑了笑,说道:“日前,天子下诏清除奸邪,却不知为何,吾等成了那奸邪,此人便是要将吾解压至于临淄监察审问。”,祢衡一听,顿时火大,瞪大眼睛看着那督邮,而身后,韩浩领着百骑蜂拥而入,整个县衙都一片寂静。 祢衡眯着眼睛,看着那督邮,厉声说道:“元嗣,将此人带出,斩去首级,带去临淄!”,听到此言,那督邮顿时再也不敢惨叫,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祢衡,颤抖着言语道:“在下只是听令办事,少君不可,少君不可啊!”,而韩浩哪里管的这些,只是微微一愣,便上前抓住督邮双肩,朝着屋外便拖,督邮大声求饶着,双手紧紧抓着地面,声泪俱下。 “正平,此乃州牧府之意,可不必为难此人,此人不过乃借官宦之势,新晋之贼也。”国渊言道,祢衡听闻,方才一脸不屑的挥了挥手,韩浩这才猛地扔下了此人,祢衡皱着眉头说道:“州牧陈君,君子也,何以行此事?此定有诈,可往临淄之内探查究竟!”,国渊也点了点头,的确,在几日之前,各地书写了奏疏的县令都被督邮或监察御史携带而走,以陈君之性,却不能为此行。 莫非那临淄之内,出了大事? 祢衡朝着左右吩咐道:“可带国师与郑公处歇息,吾当亲往临淄!”,国渊若是前往郑玄之处,料想也未有官差敢前往要人,祢衡也带着众人围着国渊走出了县衙之内,而在县衙之中,督邮有些愤恨的站了起来,言语道:“何等大胆,却要诛官为乱!尔等,可愿随吾前往郡内状告此二贼?若有愿者,当重赏!” “碰!”,却是有位官吏起身,将手中腰牌朝着督邮狠狠扔了过去,他起身言语道:“区区小贼,何以辱吾等?吾等未有名士之名,却有国之肝胆也!”,官吏起身便朝着屋外走去,众多官吏纷纷不屑的将腰牌扔与地,接连而出,举孝廉而为之官吏,又何以是此些买官之辈所能媲?而督邮便一人与县衙之内,咬着牙,无从为事,又携带其从属朝着临淄赶去。 祢衡归与府内,却是与国渊坐谈,国渊显然有些心灰意冷,其言语道:“早日听闻天下下诏,何其喜也,却不想,那许馘张济之辈,竟哄骗天子,奏吾等官吏为贼,而无能之辈为贤,呵呵,实属令人寒心,未央宫内,定然以为天下大志,奸贼已定啦,哈哈哈~~~”,国渊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格外悲凉,颇有 张举昔日之模样。 听闻国渊之言,祢衡也是愣住了,摇了摇头,莫非这下诏真的只是许馘张济排除异己的行为?在这灾年,也唯有此些官吏开仓放粮,治理群民,使得群民尚可度日,若是将此些人皆除职,岂不是让天下更为混乱,到时,游民四起,太平道崛起之势,不可阻挡,祢衡闭上眼睛,心中冷笑着,自己原先以为,乱世当可拒之,以得太平,却未曾想到,朝政竟如此之废也? 莫非,真的是食肉者鄙麽? 看来,自己也必须得前往临淄之内,向陈君一问究竟了,祢衡打定注意,此刻大郎也为之备好了粮草辎物,祢衡便携带门客数十人,前往临淄。 而在此刻,雒阳之内,有一处府邸中,也有位青年正在为此事而愤懑不已。 “屠狗辈,误国之大事,只奏边境郡县之政绩,却不提灾荒四起!却不知,天下百姓,又将饿死几千几万!屠狗辈当死!当死!”,此人饮着酒,却有些愤怒的嘶吼道,而周围坐着三位好友,却有些缄默,其中一位言语道:“阿瞒,汝却是有些醉了,还是快些歇息吧。”。 “呵,醉?不然,本初家中那几位家叔,方才是有些醉了,如此之谬,竟置之不顾?何以?何以?惧那阉竖张让?呵...今日纵死,也当为国除贼!” 注1:光合五年,太尉许馘、司空张济谀附宦官,收受贿赂,凡宦官子弟,宾客为官贪残者,皆置之不问,却举奏边远小郡为官清正,颇政绩者二十六人。百姓诣阙诉冤。 注2:《裴松之注三国志》—太祖(曹操)夜刺张让,不成,乃挥双戟而出。 ps:兄弟们,老羊有点熬不住了,头疼啊,容老羊歇息一会,再更新。 第0111章 朝中大势 一行人马快速从官道上穿越而过,只留下卷卷尘土,道路两侧,是早已荒芜的土地,土地龟裂,露出一道又一道狰狞般的裂缝,脸色苍白的游民扶持着,缓缓行走在道路之边,抬起头,眼神之中满是落寞与苦楚,在一些空旷之地,也有身披道袍之人发放着食粮,大谈教义,看到此些景象,祢衡的双拳不由得握紧。 莫非历史真的是不可阻挡? 庙堂之中的一次权力交换,就使得祢衡这数年的努力化为虚无,愚昧之徒,却不知陈君是如何考虑,却是欲抓捕国师,岂不知这青州大小官吏,无有贤比国师者,祢衡此刻一行数十人,正朝着临淄的方向逼近,盖因家父与青州内为官之故,与青州之内,祢衡倒不担忧被为难。 国渊早已被祢衡遣人送往郑玄府里,郑玄身为天下名儒,倒也不惧有谁胆敢前往郑玄府邸拿人,无后顾之忧,祢衡便在路途之中行驶了数天,在见到了无数游民之后,祢衡心里也有些明了,魏武帝那数百万青州游民大抵便是如此产生的罢。 临淄城门早已不似往日,往日那几个闲散的更卒都已经换成州牧府内的精兵,眼神尖锐的观察着周围,手中紧握戈矛,来往之人显然减少,有些诡异般的寂静,若不是看着城墙之上并未有重兵防守,祢衡还以为战争已经来临,看到风尘仆仆的一行人,那几个更卒更是摆出戒严的姿态。 “止!”那几位更卒大喊道,祢衡皱着眉头没有出声,原本便有些烦躁的他,并不想在这临淄县内动甚么干戈,韩浩猛地便跳了下来,将名帖递交给了更卒,健马嘶鸣着,前蹄不安的摩挲着地面,而看着名帖,那几个更卒却是有些犹豫起来,提起头寻找了一番,方才将目光放在马匹之上的祢衡。 “可是祢主簿之子?模样甚似....”那更卒说道,似乎是认得祢衡父亲的,祢衡点了点头,更卒继而言语道:“州牧府之令,却是不得外县人入内,少君入内倒可,只图莫要生出事端,使得吾等为难。”,听到此言,祢衡方才明白为何进出之人如此之少,他也点了点头,言语道:“此次只图面见陈君,并无杂事,诸君可安。” “陈君?若为陈君而来...可,行!”更卒大叫了一声,身后的小城门便被缓缓拉开,城墙之外建有一道小城门,三四人便可拉动,而大城门未有战争之时方会合闭,祢衡朝着更卒点了点头,便迅速涌入县城之内,而此时,此位更卒之边的更卒言语道:“少君入城,定扰的县城不安,吾等却是难逃责备。” “呵,全凭那些无甚鸟的贵人,能奈吾等何?” 祢衡进入城内,便朝着州牧府邸的方向走了过去,城内更是萧瑟,全看不出往日之喧嚣,一州之心腹何以至此?祢衡领着人马很快便来到了州牧府邸之前,却是有数位士卒趾高气扬的在周围守护,着墨衣,执赤旗,却是北军之打扮,大汉北军,镇守京壤之地,乃国之利器。 州牧府周围却是不许纵马而行的,祢衡却无甚么下马的意思,那几个北军执戈矛言语道:“止!”,祢衡有些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周围,祢衡此番模样自然是扰了那几个北军,北军士卒有些不悦的言语道:“来者通名报姓,是何缘由入府。”,祢衡缓缓下了马,连续坐了数天的马匹,胯下却是有些酸疼,又弯身揉了揉腿。 身后随从也纷纷下马,祢衡有些倨傲的言语道:“还望诸位前去禀告陈君,临沂祢衡拜见。”,那北军士卒一愣,看了看祢衡周围那十几个魁梧彪悍的门客,倒也没有多语,便朝着府内走了进去,祢衡与韩浩随意聊着甚么,而另位北军士卒却也若无其事的装过身,与几个同伴低语。 只是稍刻之间,士卒便走了出来,有些烦闷的挥手言语道:“牧守烦劳,不愿见。”,祢衡一愣,他甚至在想,这陈佐是不是也被后世之中哪个人给穿了,为何做出如此不可理解之事?祢衡心里一怒,朝着府内便走了过去,韩浩等人毫无犹豫,跟着祢衡便闯了进去,那北军士卒一愣,刚将手中戈矛伸出,祢衡猛地握住戈矛之端,朝着后方一推,那北军士卒便后退了数步,险些倒地。 而看到此等情景,韩浩等人迅速冲了过去,将几个北军士卒按压在地,士卒们愤怒的叫嚣着,却是敌不过门客众多,几下便将士卒们纷纷制服,祢衡大摇大摆的便走了进去,走进府邸之内,府邸之内的官吏们颇有些震惊的看着祢衡,此些人,祢衡都是见过的,之前在陈佐摆宴的时候,祢衡与此些官吏之间都有了交情。 只是此刻祢衡心情烦躁,自然没有与此些官吏叙情,只是朝着府内走去,在最内的书房之内,却是有六七人正在商讨着甚么,祢衡走了进去,那几人都愣住了,为首者却不是陈佐,而是之前担任主簿之职的焦和,其看到祢衡走进书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便将官吏们呵退。 焦和起身,缓缓来到了祢衡面前,笑着言语道:“本意是使得祢郎脱了干系,看来那北军士卒却也是未能阻碍祢郎。”,祢衡左右看了看,询问道:“陈君与何地?”,焦和无奈的摇了摇头,言语道:“陈君早已辞官离去,朝中下达命令之时,陈君便怀怒离去...天子大怒,锢陈家,又遣差前来青州,使吾为首,暂代青州事务。” “原是如此...”祢衡缓缓跪坐在了焦和之旁,挥了挥手,韩浩等人便外出守卫在书房之周,使得官吏皆不可近,祢衡继而问道:“庙堂之内,究竟是出了何事?”,焦和看了看周围,方才有些愤恨的言语道:“张公逝世,小人当道,亲奸邪,远贤臣,盖因袁杨二公与庙堂之内势大,便欲压制,那袁家大郎绍,无奈借替父守孝之名辞去雒阳,袁家二郎也远去边塞,去往皇甫子规帐下躲避,而小人又因天下官吏大多为袁杨故吏,故如此之行也。” 虽焦和也没有说明那小人之名,可祢衡心里也有些明了,如今操持庙堂之人,即使不说姓名也是知晓的。 司空张济,天子登基后,由杨赐推荐,至华光殿为刘宏讲习儒学经典,颇有威名,光和二年三月,代袁逢为司空,而为司空之后,却也饱受天下名士赞扬,至今,与皇室刘宽刘陶上奏大治天下官吏,更是使得威望如日中天,只是,在如此时刻,其更想摆脱袁杨俩家之挟制,与内宫新晋阉宦勾连,排异除外,本性暴露无疑。 而此刻,其早已深得天子信任,却是无人敢于庙堂之内上奏天子,纵连刘宽刘陶也是愤怒之下离开庙堂,而太尉许馘,更是花了数千万钱,方才坐上太尉之位,庙堂之内无人尊之,便与张济勾连,共持天下。 此二贼,不除难以安国。 注1:此张济与董卓帐下那个张济是两个人,请勿找老羊麻烦。 ps;没钱上网,自己的笔记本又坏掉了,老羊不能保证更新量,只能保证不太监,各位若是等不及可以等上一段时间再看,抱歉。 第0112章 书告群士 祢衡还是离开了临淄,全因他已明了,事之根由并非在青州,而是在那极其遥远的雒阳之内,一时间,祢衡也有些灰心丧气,即势力再强,也不过居与一县之内,妄指雒阳之事,痴人说梦无疑,祢衡与后世,虽并无阅读甚么史书经典,却也是阅览起点无数小说,汉末更是屡见不鲜的话题。 可纵然如此,那些如今操纵着大汉命运的大员们,祢衡还是一无所知,概无所闻,就如那袁杨,他还知晓乃是日后袁绍袁术与杨修的家族,可是那张济,许馘又是何等人?张济不是张秀之兄长,董卓帐下大将麽?为何董卓尚未闻名,却有张济执掌帷幄之内,把持庙堂,使得士子豪族怨恨? 只恨往日读书少。 走在往返途中,祢衡却是在思考该如何行事,祢衡只是位未有及冠之稚子,又无甚么官身,更非名士,即知庙堂祸患,也无力伐之,无力更之,既如此,当今之路,也只是不断扩充己方之力,私下安济游民,为之后乱世所备,祢衡已然放弃了改变乱世之打算,连后世并未闻名之辈都足以使得祢衡之志落空,更妄谈日后张角董卓之徒? 与其螳臂当车,不如全力扩张祢家之势,使得无惧乱世便可,祢衡在心里做好准备,又经过了数日的劳顿,方才抵达临沂,而此刻,县内政务却是混乱不堪,未有国渊下达命令,县丞之能不足以处置事项,而各乡亭里之事物递交与县衙多日,未有定夺者,使得县衙之内未有执事者。 当祢衡赶来之时,县衙之内众人喜悦不已,祢衡尚才入府,县丞便立刻前来拜访,祢衡与路途劳顿,大郎却是直接将县丞拦与府外,不许其扰了祢衡歇息,祢衡与寝内休息了两日,方才出门,而祢衡大小事物,有大郎与张世平管制,倒也未有甚么大碍,一切皆如往常,只是聚贤楼内士子日益减少,使得祢家小有亏损。 祢衡正与书房之内与大郎商议扩充家奴之事,便见门前有人小跑而入,险些倒在祢衡面前,祢衡抬头望去,却是那临沂县丞,此刻他满脸忧愁,双眼之中满是担忧,无力的叹息着,整了整衣冠,方才给祢衡行礼言语道:“拜见少君,临沂之民,还望少君怜悯相助。” “天子虽未派遣新令,却也有汝等众多官吏在内,有何事况需稚童相助?” “少君有所不知,自从国令辞官,又有十数位官吏怨恨难息,因而辞官离去,纵连县尉亦离去,如今临沂县衙,犹如空府,内上无执令之官,下无执行之吏,政事难以处,只怕再继数日,临沂民心涣散,生大事端!”县丞一边抹泪,一边悲苦的言语道,祢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临沂之内官吏相继辞官而去,才导致临沂之内政务混乱。 祢衡有些淡然的吃了一口茶,眯着眼睛问道:“君既为国师所重用提拔,何不随之辞官而去,却来此处相求?” 听闻此言,县丞却是一愣,气得脸色都有些涨红,浑身微微颤抖起来,见到其如此之模样,祢衡周围那些门客自然都是怒目而视,与临沂之内,区区县丞又何以抵得过临沂少君之势,翻手之间便可杀之,县丞有些痛楚的言语道:“少君可当吾贪恋权势?”,他看了看周围那些门客,言道:“国令对吾怀提名之恩,自然是不敢忘却,只是若是在下也随之辞官,此些门客当可护得少君周全否?” “寻死!”门客怒,拔剑。 县丞却是未有惧色,怒目而视。 “好极,国师颇有识人之明也!”,祢衡却是突兀笑了起来,起身朝着县丞随意行了礼,虽然不少官吏辞官而去,可是彼之心思,祢衡却是知晓的,少数或是为国渊之蒙冤而辞,却有更多是为己之名也,而县丞此人,却是真官吏也,为民而行,此人,当敬之。 看到祢衡此等模样,那些门客也都纷纷收剑,县丞也是有些愣神,祢衡笑着言语道:“吾倒是愿助临沂老少,只是不知,何以助之?”,县丞连忙说道:“少君可亲往县衙之内,以己之名,发告书,言之临沂今日之苦,好叫官吏复职,如此,临沂之士定为君而动,民心当为君而宁也。” 祢衡想了想,方才点点头,如今在临沂之内,似乎也唯有自己才能号召全体官吏重新复职,祢衡亦然能明显的感觉到乱世之气息,若是此时临沂之内出了甚么差错,成为太平军的粮仓,那无疑是最致命的祸端,看到祢衡同意,县丞无疑是欣喜的,祢衡便令家奴准备车马,准备外行。 不时,家奴便牵出宝驹,祢衡上马,县丞却是徒步跟在祢衡之边,又有数位门客拥护在左右,出门之后,便引得百姓退避,不时有士子或游侠拱手作揖,祢衡也是纷纷回礼,在家族观念甚重的汉朝,乡土之情也被看得极重,若是日后祢衡设立自己武装,青州之民便会是祢衡之剑,而临沂之民自然将是剑之利刃! 当来到县衙之内,县衙之中仅剩官吏都已出门迎接,偌大县衙,此刻却是空空如也,祢衡无奈的走进了县衙,而自然有不少百姓望见此景,祢衡入内,便直奔书房,县丞为之准备笔墨,祢衡便提笔奋书,不过多时,县衙之官吏便将一项通告挂与城内,连抄数本,教与群民知。 又有更卒接通告传与各乡亭里。 “衡告临沂士书,奸邪当道,乃至县令蒙冤,群士为忿,去职还乡,而临沂之内,内外无吏为使,上下不通,政事淆乱,万望士以国民为重......”,祢衡此篇通告便是奉劝各位士子回县衙复职,而此篇通告也陆续被传到临沂各地,县衙之内有士子大声诵读着,百姓们倾耳听闻,乡野里,乡绅豪族召集百姓,为之诵读。 倒不是乡绅豪族有意告之群民,而是此乃县衙之规,通告须乡绅告知群民,只群民不识字,而乡绅掌握对下的解释权,因而使得乡绅豪族权势滔天,威霸一方。 在通告下发之后,数日里,便有不少官吏相继赶来,先行拜见少君,而后便开始忙碌起来,各行其职,一切又如往常,而县丞之能颇良,纵无国渊为令,亦然使得政令调和,秩序井然。 注1:知识权掌握在豪族手里,乡里三老,所谓三老在汉初是由人们自己推荐出品德高尚的人来解决乡里问题,后来成为管辖乡里教育的官,再后来连诉讼争锋都由三老执掌,而三老的执掌者成为豪族,因而在乡里,他们能随意解释朝廷州县命令,很多命令都是古体,有多重意义,他们便随意解释,权力实在过大。 第0113章 天下震惊 祢衡几日来便坐与临沂县衙之内,却是等候那些官吏归来,纵然与青州之内,号召力远不如成名已久之名士,只与临沂之内,未有名士可与祢衡之名望并肩,说些不敬之语,汉家天子,与临沂之内威望也未必如少君也。 此时可不是汉初,汉家天子之威望,太宗孝文皇帝与世祖光武皇帝之时最盛,彼时,百姓心怀爱戴,纵然武帝大兴兵事,光武增税加赋,也未有群民不满而叛,赤眉攻入长安,连挖数皇陵,却单单对太宗孝文皇帝陵敬而远之,其威望如此,至于如今,世家门阀之势渐成,与地方之上,豪强之威足以抵天子之命。 在祢衡发布告书之后,三日之内,便有数十位官吏接连复职,其先拜见祢衡,随后跟着县丞处置事端,众人皆为祢少君之号召而心惊不已,未想,区区一篇告书,便可引得如此之多官吏奔向而来,祢衡又与府内待了三四日,待得一切回归往常,祢衡方才回了祢家府邸,而临沂之危,便得以解决。 祢衡此刻却是不敢休闲一日,不断的修习读书,那每日剧增的压力,迫使祢衡无敢松懈。 祢衡正与书房内修习,大郎便小跑着进来,低声说道:“少君,聚贤楼内出了些事端,事情棘手,却是不知当如何处之?”,祢衡一愣,放下手中书,起身,阿苓却是在一边恭恭敬敬的收拾了木案,祢衡缓缓走出了书房,询问道:“出了何事?” “有一狂儒醉闯聚贤楼,却是歪理驳得众多士子哑然,看来有些能才,却不知当何以对....”大郎低声说道,祢衡皱起了眉头,是来找茬或是来刷声望?他沉住气,挥了挥手,便朝着聚贤楼的方向赶了过去,大郎带着祢衡快步走了过去,很快,便赶到了聚贤楼之外,韩浩正在聚贤楼外。 其面色赤红,却是有些愤恨不已,见了祢衡,连忙行礼拜见,祢衡亦回礼,有些笑着言语道:“元嗣?何事而怒?”,韩浩低头言语道:“那腐儒欺人太甚!” 听到韩浩此言,祢衡却是一愣,心里对这位狂儒的好奇便重了几分,韩浩作为自己之左膀右臂,平日里也算是冷静慎重,何人竟可以言语欺之?祢衡快步走了进去,却是见到一介白衣,坐与席中,吃着酒,朝着周围士子们大谈阔论,周围士子皆低头不语,祢衡缓缓来到了这白衣面前,打量着。 而白衣也与祢衡一般,毫无忌惮之意,安然打量祢衡。 “贤不出,徒叫竖子成名!”这白衣摇着头说道。 “贤避如鼠,救世当以竖子先,何谓以贤?”祢衡冷冷回道。 那白衣一愣,笑了起来,继续言语道:“不知小子几许岁数,妄谈贤德?”,祢衡摇头言语道:“不知君之高龄?何以白衣?”,白衣便是无官无职,祢衡却是反讽他一大把年纪无所事事,尚且不如自己一介小子。 那白衣突然正立而坐,直着腰,哪里有半点醉意,其正了冠,言语道:“吾乃罪臣黄子琰,闻小子聪慧伶俐,早些日更见得小子之告书,特意来见,之前失礼,小子务要介意。”,说实在,小子这是父亲对于子之称呼,极为不礼,然,黄子琰乃先帝名臣黄琬,因党锢而失官二十余载,且不论其名望,单与祢衡之父有旧之事,便可称祢衡为小子。 祢衡一听,自然是诧异之极,而众多原先颇有不逊之意的士子,却是连忙拜道:“拜见黄公!”,其名望可见如此,祢衡并未下拜,拱手俯身道:“衡,见过黄公。”,黄琬笑了起来,自然是感受到祢衡不敬之意,却未有怒气,祢衡却最是厌恶此等名士,此等名士胸有大才,却心胸宽广,无可激怒,也不能获取能力,空有宝山而无有其匙,当真令祢衡厌烦。 “不知黄公临此,失礼之处,还望公海涵,大郎!”祢衡说着,又叫道。 大郎连忙上前,祢衡言语道:“与聚贤楼内大宴,请诸君共乐之。” “喏。”大郎点头,立刻便开始操办起来,祢衡坐与黄琬之侧,黄琬摇头言语道:“一介罪臣,何以至此,谢过少君美意,吾此次前来,只为见得祢子平之子,见过了,即便离去,不必动众。”,祢衡却没有言语,点着头,黄琬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身边随从便立刻将书信递送与祢衡面前。 祢衡接过,再视,却是暗自吃惊,此乃推荐之信,却是黄琬写于当今太常杨赐公,欲使得祢衡与太学,这太学,简而言之,便是汉朝之大学,学成之后,便能拜的官职,只是,当有孝名者方可被荐之,祢衡若是愿前往雒阳,此等推荐自然轻易可得,只是国渊以他年幼,未有此意,未想黄琬却是为之备。 祢衡皱着眉头,心里想着优劣,若是太平之世,既上国学,也未有不可,捞的一官半职,倒也自在,只是如今,且不知张角贼人何时而乱,若弃临沂之基业而前往雒阳,归来之时,却是不知基业可保?如此一想,祢衡自然便不愿继而前往太学之内,因而拜手言道:“衡幼而失父,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却是不可就此离去,还望黄公恕罪!” 这侍母之说一出,黄琬也不得再说甚么,而士子们更是赞誉,汉以孝治天下,为阿母而弃功名之人,自然是值得赞誉,黄琬也未有怪罪,至于夜深,诸多士子离去,祢衡与黄琬秉烛而夜谈。 “黄公,尚能饭否?” 祢衡突然问道。 听到这话,黄琬一愣,微眯着眼睛,言语道:“自然,吾一日食米一斗,肉十斤!” 这却是效仿战国名将廉颇,祢衡之意,便是黄琬能否有力继续为国出力,祢衡听闻此言,拍手大喜,又从木案之内,抽出两份书信,交与黄琬,黄琬低头看了过去,却是两份奏书。 其一,却是奏告当今之公卿。 其曰:“小子衡,拜诸君得知,” “早听闻,若公卿率党其私,所谓放鸱枭而囚鸾凤也,当今有许馘、张济者,上欺天子,所行不轨,其所举,皆为亲信,而其罢者,为国之贤才也!..........”,这一篇奏书从头到尾却是将许馘、张济骂了个遍,甚至将其比喻为国之鼹鼠,民之仇寇,黄琬大惊,为祢衡之胆色而赞叹不已。 又一篇,却是奏高当今之太平道士张角,此份奏告却是更为激烈! 其曰:“小子衡,当再拜诸君得知。” “吾听闻,贼盗张角,咒符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或时病愈,众共神而信之,角分遣弟子周行四方,转相诳诱,十馀年间,徒众数十万,自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或弃卖财产、流移奔赴,填塞道路,未至病死者亦以万数,郡县不解其意,反言角以善道教化,为民所归” “角诳曜百姓,遭赦不悔,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宜切敕刺史、二千石,简别流民,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角等阴谋益甚,四方私言,云角等窃入京师,觇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州郡忌讳,不欲闻之,但更相告语,莫肯公文。宜下明诏,重募角等,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与之同罪。” 看到此文,黄琬却是险些倒地,惊呼道:“张角当真有反意??”,祢衡未有言语。 黄琬连吸了数口冷气,言语道:“此两篇奏文一出,所惧却是少君之名当传与天下,为贼寇死敌也!”,祢衡不屑的言语道:“若能为国出贼,何以惧之?” “只是,黄琬乃一介罪臣,何以上告天子得知?”黄琬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两份奏书,祢衡却是准备了许久,这两份奏书无论成功与否,可都算得上是利器,奏书一出,祢衡相信自己之名望,定然如日中天,与青州之内,也算一时无二,这杀器,祢衡本是准备与郑玄手中上交天子,但今日见到黄琬,又得知黄琬与杨赐关系不浅,祢衡便想以黄琬杨赐而上交天子! “黄公可使杨赐公相助,上奏天子,而若事有难,可请雒阳曹家子操,其有大才也!”祢衡言语道。 黄琬岂有不应之理?次日,便与祢衡告别,而前往雒阳之内。 诸士子送至城外,方才告别,祢衡归于府内。 如今县衙之内,并无县令压制,并无豪强争之,祢衡多年之谋算,也可施之也,祢衡念此,便立唤来大郎,要其重开治铁器之事,祢家与临沂之边围早已建数个工坊,其工匠皆出与祢家,也不惧事泄,便开始打造铁甲长矛弓弩之列,若是事泄,必然是造反之罪名,但祢衡也不惧,当今临沂,早已是祢家之天下。 韩浩带领游侠守卫此些工坊,以韩浩之能,无惧败事,祢衡之心可安亦。 至于次月,整个大汉之内,却是刮起了风暴,庙堂之内,孝廉曹操与司徒陈耽上言:“公卿所举,率党其私,所谓放鸱枭而囚鸾凤。”,又出示祢衡之奏书,天子当既大怒,以许馘、张济入牢狱,由是诸坐谣言征者,悉拜为议郎,又举以曹操为议郎,欲拜祢家少君入太学。 国渊复职,却不单国渊,先前诸多罢官之官吏皆为复职,而朝着罢官者,皆拜为议郎,原先被拜者,全然去职入狱! 名士们无不欢呼,而祢衡之名,由此而大振,名士们言以为国之栋梁! 大汉天下,再无不识临沂祢衡者! 三月,司徒陈耽免。 以太常袁隗为司徒。 以太仆杨赐为太尉。 第0114章 天使又至 光合六年 此年之间,大事频发。 先是何休公逝世,其以数十载而注《公羊春秋》,却与次年而逝,其为董公之后,儒家之名子,天下便有数万士子自发而为其奔丧,何休公久居与青州,祢衡自然也要表示一二,先是下令聚贤楼停业数旬为何公哀,又以孝服而拜何休公之遗体。 祢衡之声望如日中天,在康成公辟谷不出之今日,隐约有些青州士子之首的模样,又有不少士子游侠奔相而投,祢衡之势大增,游侠数百,门客及千,青州之内,也无甚么豪强敢于其争锋,聚贤楼内,士子游侠连绵不绝,不少名士相邀,祢衡今日方才感受到作为名士之烦忧。 正在此时,天子之诏书至,却是要祢衡前往太学进读。 祢衡今夕虚岁十六,倒也足以进太学,只是祢衡又怎么舍得这片基业,何况太平之祸愈发逼近,祢衡只能再次使出杀手锏,孝顺道! 想了想,脑海里隐约记得前世初中便背诵过的《陈情表》,他知晓,对于自己之才名,贤名,天下之人早便知晓,在奏书上交之后,众人无不称祢衡以为贤才,只是,祢衡年尚幼,而孝方面,祢衡却没有刷出甚么声望,在体会到声望带来种种好处之后,祢衡自然也不肯放弃此些刷声望之时机。 敲打着脑壳想着自己初中或高中之时的课文,《陈情表》,记得老师曾经讲述过,天下言孝之文,未有及《陈情表》者,而陈情表也是百年后李密之作,也未有不合汉朝礼法之篇章,祢衡在记忆修改之后,与三日后,方才写下此篇《陈情表》。 “臣衡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三岁,慈父见背,行年十岁,舅夺吾志,生母张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未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张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逮奉圣天子,沐浴清化,县令臣渊教臣诗书;后州牧佐更亲臣,天子使吾前往太学,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诏书特下,特招鄙臣,此大恩,非臣陨首所能上报,臣具以表闻,辞不就学,诏书切峻,臣欲奉诏奔驰,则张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且臣少失父,勤学立志,本图宦达,不矜名节,今臣年幼无知,至微至陋,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张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臣无母,无以至今日,母无臣,无以终余年。母、子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臣衡今年十有六,母今年四十有一,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养张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臣之辛苦,非独青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庶张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陈情表》便如此改写完毕,很多事情都被改写成了合情合理的,本来以祢衡之高傲,却是不屑与抄写他人之作,只是,危急愈盛,祢衡只能出此下策,此文一出,祢衡之孝名当传与天下,到时,就是张角令群民杀之祢府,只怕群民也未有甘愿者,此便是名望之优也。 据言,昔日康成公出府,遇盗贼,而盗贼得知康成公在此,竟无不叩首谢罪,又护送其车架两三里,名望之盛,莫过如此也! 祢衡又进行了数次修改,方才成文,而此时,天使正在县衙府邸之中等候着,近年来,宦官集团又开始抬头,以张让为首之宦官势力极盛,时中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粟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宁典等十二人皆封侯,贵宠无比,祢衡常闻门客所言“十常侍”是也。 而宦官实力大兴之后,由世家子弟所担任之小黄门侍郎,多由阉竖为任,阉竖子弟与郡县为官为吏,打压豪强世家,却是引得世家豪族大怒,祢衡心里冷笑,后世不少人谈及当今天子都是昏庸无能,只是,祢衡知晓,谁若是将天子视为愚钝,那其彼方是真正之愚钝! 天子好手段,世家豪族强盛已然成为汉家天下之祸患,世家把握舆论,更是使得天子忌惮不已,天子先是扶植外戚以对抗世家,要知晓,汉家皇后出身多数为下贱之家,尤其是当今何氏,更是市井出身,以外戚对抗世家,实在再好不过,只是谁曾想到,只是为了获取世家对皇子之支持,外戚便轻易与世家混杂一窝! 前番许馘、张济为祸庙堂,天子岂不知此二人结党营私?只是,此二人上台之后,便打压世家豪族,大多引用寒门子弟为官吏,在血洗了底层世家吏治后,又借着祢衡所上《小子奏公卿书》,轻易将这两位傀儡替罪羊锒铛入狱,天下群民多以为天子受奸贼蒙蔽,却不会责怪天子。 此番重用阉竖,又岂不是针对世家之手段?祢衡天生为世家集团之一,又深知日后世家集团之强盛,自然不会做甚么亲近寒门子弟之事,而对于阉竖,只有表现出足够之恶意,方可受到世家之称赞,而世家掌握舆论,世家之陈赞自然便是天下群民之赞!祢衡拿着书信,前往县衙,却是要面见天使。 自从世祖光武皇帝起,天使便不得入府,只能与县衙之内等待面见,此举却是为了避免贪污受贿之举,祢衡到达县衙,县衙之内官吏连忙出门迎接拜见,祢衡声望日盛,此些官吏更是恭恭敬敬,丝毫未敢有不敬之色,而天使缓缓走了出来,天使面白无须,却未有先前荀攸那般士子风范,那奇特走姿,祢衡一眼便知此人为阉竖。 诏书,郑玄为“诏”作注,谓“诏,告也”,诏书是有非常复杂之形式,不过汉朝之诏书或者策书都极为简易,并未有后世那般浮夸之风。 “光合六年春二月七日,奉天承运大行皇帝宏曰:小子衡,聪慧贤德,朕心甚悦,招之入太学。”,祢衡一直九十度扶着身听完,不愧是汉家天子,诏书从来都是以简易而称,祢衡脸上流露出难色,看到这幅模样,那小黄门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深知当今天子最厌恶甚么,陛下最恨便是世家名士抗拒任命,甚至脱与深山老林,与皇室脸面抹黑。 “祢郎?还不接诏?莫要自误!”小黄门皱着眉头言语道,阉竖作为皇帝的奴仆,所有利益都与皇帝挂钩,汉朝阉竖可不是日后后唐之时那般威猛,足以冒犯皇室,此时之阉竖,只为天子之恶犬,对世家豪族龇牙以对,而祢衡作为世家之中最具盛名之少子,阉竖对其自然未有甚么好感。 “家母有病在身,恕臣无意前往!此份表书还望上成与陛下”,祢衡将表书递给了这小黄门,小黄门脸色大变,皱着眉头,怒目而视,其有些恶狠狠的言语道:“小子莫不知君父也?” “臧获安敢辱我!!”祢衡猛地吼了一声,从腰间拔了剑便冲了过去,那几个官吏自然是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挡在祢衡面前,紧紧拦着祢衡,那小黄门哪里见过如此莽人,自己上代天子,公卿亦不敢无礼,只是在那寒光四射的长剑下,他也只能四处逃跑,那几个官吏也险些没能拦得住祢衡,小黄门便如此逃了出去! “阉竖之辈!欺瞒天子,妄提父君!当为父君除此祸害!”祢衡大吼着,只是却硬着身子未有动弹,小黄门急急忙忙上了马车,急速朝着雒阳逃离,而县衙之外士子不由得拍手而高呼,隐约跟随与小黄门之后,却是吓得那天使几乎要与州郡求援,心里却是怕了祢衡这个疯子。 祢衡笑着看小黄门离去,又回了府邸,回府邸之后,立刻便招了大郎,张世平,韩浩与腹内商议大事。 第0115章 小子长成 “衡郎,何故如此之莽撞,却是祸事了,那阉竖虽不耻,却上代天子之掩面,大事起了!”在书房之内,张世平有些无奈的说着,脸色十分慌张,在听闻祢衡今日与县衙之内所为后,张世平惊惧无比,汉家天子最爱颜面,也最为薄恩,祢衡今日如此以对,必然惹急了天子,这可如何是好? 而祢衡却风飘云淡之模样,言语道:“今日所来,却是有要事,此表,事关重大,舅父大人,可使门客日夜抄写,不得停歇!”,祢衡将《陈情表》之原本递送到了张世平手里,张世平低头看了看,看到舅夺吾志之类,却是有些羞愧,却答了声喏,祢衡又朝着大郎言语道:“大郎,汝可将此表与聚贤楼内士子所得知,务必使其知晓,吾交恶了阉竖,表或不得天子所闻!” “喏!” 大郎点了点头,祢衡又看向韩浩。 “少君尽可吩咐!” “元嗣,此表待得抄写之后,送与青,徐,兖,豫,冀等各地,可派游侠士子前往,快马送之,再送与雒阳之内四人!” 韩浩认真记着,又言道:“哪四人?” “议郎曹操,太尉杨赐公,黄琬黄公,以及崔琰!” “喏!” 在吩咐三人之后,祢衡便挥了挥手,让其退下,如今,祢衡门客上千,堪比战国四君子,而可用之才却甚少,祢衡摇了摇头,却也未有甚么办法,自己如今无官无职,有才之士却也不会投奔自己,祢衡敢用阉竖或是说天子脸面来刷声望,除了时机危急之外,还有其他想法,那便是获取世家集团绝对之支持。 若是得以世家之支持,即使面对来势凶猛之贼寇,祢衡也无所畏惧,汉末,最具势力的却是此些世家豪强,比之,反贼却也算不得甚么,祢衡可不想早早便在乱世之中失了性命,相比而言,触怒了天子倒也无所谓,他本无心去往庙堂任职,何况,日后大乱之世,汉家天子也未必一手遮天! 祢衡心里早便做好了打算,却也不急,过了片刻,便有家奴叩门,却是国渊来访,祢衡也知道国渊是为上午之事而来,急急忙忙出了门,将国渊接到书房之内,国渊跪坐与席上,看着面前弟子,却是未有发怒,仅仅数年之间,祢家少子便闻名与天下,纵然那些大家子弟,也未有及者。 如今祢衡坐与面前,声望却是早已盖过了自己,连与庙堂之中为非作歹的许馘、张济都被祢衡一篇奏状而去职入狱,谁人不知祢家少君之名,国渊知晓祢衡聪慧非凡,虽不知今日为何做出此番举动,却也未有质问之意,只是考校了祢衡一番,便匆匆离去,书房内落了个寂静,祢衡又连忙与阿苓拜见阿母。 张氏坐在床榻上,祢衡坐在其旁,原本摇摇欲坠之祢家,在祢衡之力下竟然成为如今之豪强世家,青州之内,少有比肩者,对与此子,张氏自然更是疼爱,祢衡如今长成,有一副翩翩君子之模样,长相酷似其父,张氏微笑着,祢衡言语道:“好叫阿母知晓,陛下派遣天使要孩儿前往太学,只是,如今青州之内,大乱将至,孩儿不可离去,便借以阿母病重,还望阿母勿要责怪。” 张氏脸色微微一变,这不是欺骗天子么?若是天子知晓,祢衡岂不是有大灾祸?祢衡也看出了张氏之忧愁,便笑而言之:“阿母毋须担忧,此是康成公成同之议。”,祢衡扯了郑玄的名声,张氏方才冷静了下来,郑玄之声望,不知盖过了祢衡几许,纵然张氏,也是对其为人贤德深信不疑。 祢衡处理好了一切事情,便回到书房内,准备修习。 此时,在诏狱之内,却是有两人喝下毒酒,自然是在数位庭尉的目视下饮了毒酒。 “祢衡小儿!不得好死!” 书房之内,祢衡一愣,耳边回响一道机械音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目标:许馘、张济” “谩骂对象并非言语谩骂,为书信谩骂,获取能力改变,为十五点怒气值获取一星能力。” 【许馘:死亡(因宿主而亡保留能力值)】 【熟识文书:八星】 【书写文书:八星】 【处理内政:六星】 【精通法学:七星】 【精通儒学:八星】 【阿谀奉承:七星】 怒气值:100(死亡之前所怨恨,已达到满值,可获取任意满值能力) 【张济:死亡(因宿主而亡保留能力值)】 【熟识文书:六星】 【书写文书:五星】 【处理内政:三星】 【精通剑道:四星】 【精通军事:六星】 【军事训练:五星】 【精读兵书:七星】 怒气值:100(死亡之前所怨恨,已达到满值,可获取任意满值能力) 祢衡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一番谩骂,却是骂的当朝两位大人物就此殒命,祢衡早便知晓书信谩骂也可获取能力,未曾想到,竟然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获取能力,他笑了笑,满值之后是可以获取任意能力值,只要比自己高就可以,不过,能把人谩骂到满值可是不容易的,也就是这两人特殊,因为自己而死,因此怒气值达到了满值。 祢衡先是获取了许馘高达八星的【熟识文书】与【书写文书】,不愧是当过司徒的人物,另外除了【阿谀奉承】之外的能力,他都一次性获取,在看向张济,获取了【精通均属】,【军事训练】与最后一项的【精读兵书】,祢衡感叹,若是未有此等系统帮 自己一臂之力,自己当真不知该如何生存,他又看了看自己这些年来不断锻炼之后的各项属性。 【祢衡:名士】 【身体强健:七星】 【精通拳脚:六星】 【口吃伶俐:八星】 【博学多闻:九星】 【精通剑道:六星】 【驭马之术:六星】 【弓箭之术:四星】 【熟知律法:五星】 【熟识文书:八星】 【书写文书:八星】 【处理内政:六星】 【精通法学:七星】 【精通儒学:八星】 【精通军事:六星】 【军事训练:五星】 【精读兵书:七星】 这满满的能力值,却是让祢衡也有些目瞪口呆,他深吸了一口气,却也能感受自己如今翻天覆地之变化,多年来,祢衡日夜勤苦,只为生存而惶惶终日,今日,也算是了改正了自己往后之命运了,此下,给黄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刀剑加身了罢,祢衡缓缓躺在床榻之上,他这才算是在乱世之中有了一搏之力。 张角,当教汝知晓,祢家子之剑利! 第0116章 给予重击 自从知晓能力可以通过学习锻炼提升之后,祢衡便没有放过任何一天的休息时间,几乎每日每夜里,都是如此之用功,若是后世,他定然不会如此之拼命,只是想起日后刀剑加身之结局,祢衡便不由得勤奋起来,而少君好学的名声也不断在青州徐州之内传播,传播最快的却不是这个。 不知何时起,各地之士子都“无意”,看到了那份据说是祢衡上交天子得知的《陈情表》,看到其表之名士,无比为祢衡之孝而感叹,而此《陈情表》还在朝着周围不断的传播,不少世家豪族也感受到了这股不一样的传播速度,不过,他们并未有阻挡,反而是助其传播,虽然世家之中各自也怀有矛盾。 但是在如今宦官当权之日,世家还无比之团结,何况之前祢衡之前几乎要宰杀了黄门的事情也让诸多世家子拍手而欢喜,因此,不足一月的时间,《陈情表》却已扩散至天下诸多地区,唯独如燕,蜀,扬,凉等地未曾知晓,而其余州郡士子无比陈赞祢家少子,临沂之内,便被诸多前来拜访之士子所占满。 而雒阳之内,韩浩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新进太尉杨赐公府邸之中,敲了敲门,很快,便有奴仆将韩浩引进宅院之内,韩浩有些不以为然的看了看周围,这太尉之府邸,与祢家府邸想必,也未有甚么奢华出众之处,杨赐与黄琬正在书房之内叙话,听闻祢衡之使者赶到,自然是立刻召见。 韩浩拜见两人,将祢衡之书信递送。 杨赐与黄琬认真读完,便笑了起来,连声赞叹,若是此举可成,黄琬复官有望也! 而韩浩却没有多停留,便与城内找到了一处宅院,敲了许久的门。 “额,你找哪个?”一个醉醺醺的黑矮汉子出门问道,韩浩一愣,心里却是有些不喜,还是拱手言语道:“在下乃青州祢衡之门客,携吾家少君之书信,拜见议郎曹君。”,那人一愣,摇了摇头,便伸出手将书信要接过,韩浩却是连忙躲开。 “这书信,乃是交与议郎曹君的,只能亲手递交,其他人不可夺取!” “额,我便是曹操!”那醉汉说着,一把夺过书信,看了片刻,便笑了起来,朝着屋内叫道:“公路!快出来!那个险些射杀了汝的小子送来了书信!” 韩浩瞪大眼睛,却是不知此是何等情况,曹操似乎这才看到韩浩,他点头言语道:“衡郎拜托之事,定然完成,客人请回!”,便直接关上了门,韩浩无奈,立刻又朝着临沂归返,而此刻,在曹家府邸之中,一群醉汉却是笑得不可开交,曹操看着周围几人言语道:“此子却是有大才的,可惜未能一见,可见公路昔日所言属实也!” 袁术此刻也是散了头发,正在舞剑,听闻此言,笑着言语道:“早便知晓,那小子不是个善相处的,哈哈哈,那些狗太监却是要倒大霉了!”,听到这话,另一边的袁绍却有些愤怒的未曾答话,他并不是为袁术或者祢衡而愤怒,而是为阉竖,不久之前,阉竖便购来一犬,使其戴冠穿衣,与庙堂之中,朝着天子行礼拜见。 天子笑而曰:“好一个狗官!” 这却是辱的诸多臣子敢怒不敢言,而此些臣子之中,自然是包括袁绍那几位长辈,长辈受辱之时,袁绍险些佩剑杀进了庙堂,还好有曹操等人将其拦住,他目前隐约成为雒阳诸多士子之首,而袁术也收拢了雒阳游侠,袁家双子,在雒阳之内风头可谓是无二,听到袁术谈及狗太监,袁绍因而怒之。 “兄长不可恼怒,待得时机到来!必杀得此些阉竖鸡犬不留!”袁术狠狠的言语道。 而在此刻,未央宫之内,一位小太监却在天子面前哭诉着。 “奴险些见不到陛下,呜呜,那小子就是个浑人,持剑杀来,若不是奴手脚伶俐,只怕被其一剑杀死!陛下,为奴做主啊!”小黄门正在天子刘宏面前哭诉着,天子皱着眉头,浑身都因愤怒而颤抖起来,好个小子,竟敢如此蔑视汉家天子之掩面,明日朝议之中,定然让你死无全尸! 刘宏心里骂着,却是唤来了几位阉竖党派之中的领袖人物,又吩咐了些事情。 次日,朝议。 天子坐与正上,而群臣皆脱鞋去剑,缓缓进入宫廷,以文武而分与两侧,朝着天子拜礼,又有宫廷羽林与周围,与强大防备下,蝇且不得入殿! “陛下,臣奏告青州临沂祢家小子衡,其不顾父君之掩面,行凶天使,陛下可治其不孝之罪!” 大鸿胪曹嵩立刻上前说道。 这曹嵩乃是坚定的阉竖派,别看张让等人受到天子多大之恩宠,在朝议之中,他们却连上朝之资格都未曾拥有,若是敢谈政事,只怕那几个老司徒太尉立刻就拔剑将他们击杀,要知晓,在座不少人便有佩剑入殿之资格,很不幸的,杨赐便是其中之一,若是使得其恼怒,拔剑杀人未必不可。 后世之明朝,朝议之中便有不少名臣斗殴乃至群起搏斗,那批被阉割之士子尚敢如此,何况热血的汉家名士?与后世重文轻武不同,这个时代尚武,名臣都是带兵打仗过来的,谁没有一身血性?当然,曹嵩这位花钱买来的大鸿胪例外。 曹嵩刚刚说完,尚未下来,在下列位置便有一人上前,那人面色黝黑,又有些矮小,正是曹嵩之子新进议郎曹操,其言语道:“陛下,臣操奏告黄门侍郎欺君之罪!奏告大鸿胪结党之罪!”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子告父?这是何等的不孝,在以孝治国的汉朝,曹操此举无疑与自断活路,只怕天子一怒之下便会将曹操庭杖打死! 刘宏却是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曹操?汝不是大鸿胪之子麽?何以告之生父?” “与家中,吾乃大鸿胪之子,与庙堂之中,吾乃天子之臣也,君父,君与上也,父所举不利于君,身为君之臣,当奏告也!”曹操毫无惧色,大声言语道。 “哈哈哈,不错,议郎可言之,何以奏高此二人?”刘宏笑了起来,曹操之祖父曹腾,便是一直贴身照顾刘宏的大太监,刘宏对于曹操还是甚有好感,并未有怪罪,也想听曹操所言。 “吾与雒阳内听闻,祢衡生母病重,因而不能前往雒阳,又书表一份,上达天子,今日且看,天子并未知晓书表之事,因而告黄门私藏书表,哄骗天子之罪,而祢衡此举得罪黄门,大鸿胪如此奏告祢衡,无疑是结党之举,因而奏告!”曹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 曹嵩却是脸色大变,朝着曹操言语道:“竖子,胡说甚么,还不退下!” “汝二人可退下!”刘宏皱着眉头说道,心里却是怒火熊熊,身为天子,最恨便是欺骗,他也知晓祢衡之地位,那可是世家子弟之中最为出色之人,宦官恨他,这是很自然的,刘宏不喜世家,可是也不必铲除,他还要依靠世家来治理家国,宦官只是他用来压制世家的手段,未曾想,连宦官都敢欺骗自己! 第0117章 杨赐之谏 他正在怒气上,杨赐便上前言语道:“或可传黄门入殿,使得讲述。” 刘宏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小黄门便哆哆嗦嗦的走进了宫殿之中,看着周围几乎要择人而噬的大臣们,更是畏惧,连忙跪倒在地,却是引得诸大臣更是不屑,刘宏咬着牙问道:“朕问你,那祢衡是如何答之的?可否给你书表?” 小黄门浑身一颤,抬头言语道:“其言,家母病重,未敢远离,给了奴一份书表,奴忘却了,只是,他神情倨傲,还拔了剑...” “混账!”怒火冲天的刘宏将手中玉玺猛地一扔,玉玺狠狠甩在小黄门头颅之上,小黄门哭着到底,不断求饶,诸多臣子也连忙劝慰,捡起玉玺,放了上去,刘宏继而言语道:“汝可是言语了甚么?为何拔剑?” 小黄门哭着言语道:“奴哪里敢得罪他,只是问其,知不知何为父君,其便怒曰,为父君除贼,拔剑行凶!” “呵呵,呵呵。”刘宏起身,冷笑着在庙堂之中走了数圈,又有侍郎将《陈情表》递送了过来,刘宏低头,低声念叨: “臣衡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三岁,慈父见背,行年十岁,舅夺吾志,生母张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未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张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一直到念完,整个朝堂之中都是静悄悄的,刘宏愈发愤怒起来,若是自己未有看到此书表,便治了祢衡之罪行,天下得知此书表之后,朕之脸面将何以存?汉以孝治国,教天下人以何等目光看朕??阉竖害朕!! 祢衡这篇《陈情表》原本就是抄袭了日后的李密,李密作为蜀汉之人,在晋朝统一之后,连番几次拒绝任命,在皇帝带着杀意的诏书下达之后,方才写下这篇诚惶诚恐,类似哭诉,不断拍马屁之文章,尤其是其中圣天子之称呼,更是让刘密免去了杀身之祸,而刘宏,自然也是格外开心的,这顿奉承,让他颇为自得,又对祢衡心生好感。 而众多臣子,也都流露出一副同情,或是哭泣的模样,表现出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纷纷上请天子宽恕祢衡之罪行,刘宏身为天子,自然也是一流之影帝,若是未能演戏,何以坐天下?刘宏也抹了抹眼睛,言语道:“祢小子之心,朕已知晓,此些阉竖,却是陷害忠贞,险些害了一介小子,也罢,既然小子不愿入太学,便等其年长,再为国出力吧。” 他又看了看那小黄门,眼里凶意涌现,言语道:“来人,将此贼压入诏牢之内!”,小黄门哭着求饶着,却有数位羽林士将其捶打拽到拉走,看得出,看着小黄门挨揍,刘宏心里却是好受了些,他心里却是想到,自己一味支持,是否让此些阉竖都起了骄横之心,看来是该好好处置一番,利剑伤敌是好事,可不能伤到自己! 刘宏心里想着,却是皱着眉头,未有言语,他知道,自己理亏,群臣定然是要索要些甚么的。 “臣赐议,祢家少子衡,天性聪慧,又极具孝,可举其孝廉,还望陛下恩准,给与其孝廉郎之身,待得年长,再为效力!”杨赐缓缓说道,他一说完,身边立刻便有宦党之人站出,言语道:“不可,祢衡年幼,仅有十之六七,如此年纪,何以举孝廉?” “贤才岂可与庸人并论?”一旁,却是大佬袁槐言语道,此人久居中立,此次冒然出面,却是力挺祢衡,杨赐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何等原因使他肯出面,不过,有他支持,大事可成,让祢衡当孝廉郎,并不是甚么大事,也不是杨赐的最终目的,为人臣便只能如此,先提出一个天子能够轻易接受的建议,最后,再亮出大杀器。 果然,刘宏轻笑着点了点头,祢衡此子,平才俱佳,举个孝廉郎的身份也没有甚么,这身份很多世家子弟都拥有,即使现在不封,以祢衡之名,日后迟早为孝廉,刘宏立刻便答应了,听到这个消息,杨赐微微一笑,继而言语道:“陛下圣明,祢衡不愧为称圣天子!” “哈哈哈~~”刘宏笑了起来,圣天子,也只有自己的老祖宗太宗孝文皇帝还有这个名号,自己竟然也被这样称呼,尤其还是被一个号称倨傲,贤德的名士如此称呼,自然无比开心,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而接受杨赐之建议,也能显得自己听取良言,史书之上,未必不能留个贤君的称号。 “臣奏请,还望陛下莫使得大才零落,大才黄琬,品性俱佳,可复官还职。”杨赐又提到,这个也是个不痛不痒之事,刘宏想了想,方才想起那位有大名望之人,都罢官了十载之久,刘宏也懒得再生气,何况如今杨赐与袁槐联合,阉党也未能反对,因此便点头,言语道:“黄琬乃贤德之士,此事便交与司徒与太常做主。” “陛下圣明!”杨赐猛地俯身拜倒,刘宏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扶起杨赐,汉家天子与大臣并未是后世那般主仆关系,大臣拜见,天子也是需要回礼的,刘宏笑着说道:“杨公何以至此?请起!” “陛下!”杨赐双眼之中满是泪水,他抬头言语道:“臣奏请,请抓捕奸贼张角,除其党羽!!” 此话一出,庙堂顿时寂静。 太平道教,在庙堂之中,一直都是最为危险的话题,谁人不知,事关重大,如今庙堂之中,更有不少人是信仰太平道教的,因此,顿时不少臣子纷纷上前哭泣道:“不可啊,陛下,此举大伤民心啊!” “若是以莫须有之事端惹得祸乱,陛下将何以处?” “不可事从急啊!” 群臣纷纷反对道,杨赐愤怒的看着左右,言语道:“尔等领天子之禄,却不知为天子解忧,要尔等何用?尔等奸贼,天子岂不知尔等收取那叛逆多少钱财歌姬?欲亡汉家乎?” 此话一处,那些臣子更是拼命哭诉起来,刘宏顿时头疼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不过,杨赐此番建言,却是让刘宏也有些心惊,莫非那太平之势力猖獗至此?连太尉都要猛烈抨击,在看到众多求情之大臣,他心里更是一拧,如此之多臣子皆为张角所言,这庙堂,供奉的究竟是谁? 刘宏挥了挥手,言语道:“便请张角入宫殿讲述经典吧,看看其何许之才能。”,刘宏说完,庙堂便结束了,杨赐摸着胡须,这奸贼定然是不敢来,只怕祸乱要起了,但若是来了,不管陛下如何处置,吾却是一定要手刃此贼,为大汉之天下,身死又有何惧?杨赐心里想着,缓缓下了宫殿,朝着府邸走了过去。 注1:黄琬(141--192年),东汉末大臣,字子琰,江夏安陆人,早而辩惠,祖父琼为司徒,琬以公孙拜童子郎,辞病不就,知名京师,稍迁五官中郎将,为权贵陷以朋党,被废弃近二十年。 光和末因太尉杨赐推荐,征拜议郎,擢为青州牧 第0118章 太史子义 当天子亲举祢衡孝廉之事传出之后,整个青州之内都沸腾起来。 在临沂祢家府邸之中,前来拜访祢衡之名士也与日俱增,祢衡无奈,只能外称抱病不见客,在书房之内,祢衡笑着,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谋划前进着,想必如今巨鹿之内的张角焦头烂额了吧,若是能提前将祸端灭杀与嫩芽之中,倒也不错,想到这些,祢衡心情便格外舒畅,他慵懒的伸了伸腰。 阿苓很快便反应过来,小手轻轻按在祢衡肩膀上,祢衡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却是不知道何人将会任职与青州,若是来人稍微强势,只怕容不得青州之内祢家这等庞然大物,不过,祢衡心里倒也不惧,如今之青州,无论士子游侠官吏,无不看他祢衡之脸色,临沂之内,更是完全依从,其他郡县之中,祢衡之名亦然如日中天。 新来的州牧,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与祢衡掰腕子的,祢衡羽翼初成,此些家伙无以为虑,正在此时,却有奴仆禀告,韩浩已然回来,快到达临沂,祢衡自然是欣喜无比,更了衣,亲自上了马,前往城门迎接,此番大事能成,韩浩之功劳不可抹,祢衡刚上马出府,便有数十位门客骑马同出,却是时刻围在祢衡之左右。 又有数十位游侠迅速赶到城门处,进行布防,祢衡很快便赶到了临沂城门处,等候了片刻,便看到六骑缓缓行驶而来,片刻之后,风尘仆仆的韩浩下了马,又与身后之人说了甚么,便走了过来,祢衡下马,朝着他走了过去,韩浩来到祢衡面前,便拱手说道:“幸不辱命!” 祢衡笑了起来,猛地抱了抱韩浩,此刻祢衡身高也近乎八尺,却不是原先那般的小胖子,韩浩感受到这股热情,心里却是激动起来,指着身后言语道:“少君,此行最大之收获,并非少君之孝廉郎也,乃此壮士也!” 祢衡看了过去,却是看到一位脸色黝黑,身材极为高大的汉子站立在远处,身边是一辆牛车,牛车之中坐着一位老妪,这汉子裸着胸口,肌肉线条分明,腰间挂着一把朴刀,一双极粗的浓眉扭曲在一起,看起来便是勇猛无畏之人,祢衡一愣,却是朝着身后叫道:“岂不见持杖老妪在此!还不下马!” 祢衡这么一说,游侠门客们纷纷下马,汉朝的礼法,便是遇到老者下马下车,不然便是不孝,这时代不孝之罪,都是要被活活殴打致死的,万分可怖,那老妪缓缓起身,颤抖着要下车,那汉子便扶着老妪下了车,老妪笑着说道:“老身粗贱之人,当不得少君如此。” “少君,此壮士乃路途所遇,途径徐州,吾等三人却是偶遇盗贼,盗贼人数众多,兵甲精良,吾等险些丧命,幸而遇此壮士,一人便砍翻数十贼寇,贼寇争相逃命,因而活之。”韩浩笑着说道。 祢衡心里颇为激动,莫非是遇到了甚么后世名将?祢衡拱手,曰:“衡谢过壮士,不知壮士之姓名?” “在下太史慈,又字子义,乃东莱黄县人。” “太史慈??壮士,还请入县,吾早在聚贤楼内备好酒席,宴请子义,元嗣!” “喏”,两人答喏,便拉着牛车缓缓进入临沂之内,祢衡心里却是有些激动,受后世知识熏陶,三国猛将之形象深入脑海,打量着面前壮实而凶悍的太史慈,心里却是有些不真实的虚妄感,他做好了留下太史慈之打算,老妪进入府邸之内,祢衡早已使大郎派人悉心照看,大郎也知晓祢衡之心意,便立刻去安排。 与聚贤楼之内,最内侧厢房之中,祢衡,张世平,大郎,韩浩,太史慈相继而跪坐,韩浩又说了些趣事,恍如雒阳之内的议郎曹操,竟然醉酒作门夫,又如路途之中黄巾教徒所变之戏法,众人欣喜无比,祢衡此些岁数,却已是孝廉之身,日后不久,恐怕便可与朝中为官为吏,以祢衡之贤才,将来定然是封侯的三公九卿,彼作为祢衡之元老,自然欣喜异常。 众人说着说着,便又提起志向来。 “吾无甚大志,只愿跟随少君,成功立业,或封个校尉将军,史书留名!”韩浩有些醉意,他笑着言语道。 祢衡笑了笑,却是举起了酒杯,言语道:“吾之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话一出,太史慈等人皆惊,大郎手中酒杯落地也不知晓,祢衡看了看周围,又看向太史慈,问道:“不知子义又有何等大志?” 太史慈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此话更盛,听的祢衡心里冒火,他将酒杯砸与地,大声问道:“不知子义可愿助衡,共建大业功名?”,众人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却也已经是面红耳赤,听闻此言,纳首便拜道:“当不负少君之信也!” “哈哈哈~~~” 是夜,五人大醉,又叙话至于凌晨,方才睡下。 次日,祢衡便使人与临沂之内为太史慈安排了住居,太史慈与生母迁入,他也是知晓了,太史慈原是要携带老母前往临淄之内寻访名医,在治好老母之疾后,往返东莱之时,却是遇到韩浩与贼人厮杀,太史慈本不想理会,奈何老母呵斥,方才出手相助,因而被韩浩请之与临沂内。 太史慈心怀大志,本就不欲与东莱之中做个混游侠,只是不舍母亲,尚未出仕,如今老母安排与临沂之内,他也是有些担忧,只是刚进屋宅,老母便继而呵斥之,曰:“少君乃贤德之人,又与吾母子二人如此之恩情,吾怎么以老残之躯阻汝之大志?若为老母而为守家之犬,宁死矣!” 当祢衡听闻之后,也是不由得感慨,大汉多慨士!当真烈母孝子! 过了不久,太史慈便又找来,曰:“与黄县之内,吾多兄弟,当可为少君之助也。”,祢衡自然是大喜,使太史慈回黄县,又为祢衡寻来了数十位勇武之游侠,太史慈本就是黄县之内游侠之首,祢衡便使韩浩为主,太史慈为副,掌管祢衡手下之游侠门客,祢衡之帐下,尚有勇武之士数百,又有祢家子弟数百,此些子弟,竟为祢家从事耕作经商之事,而勇武之士却是祢衡手中的武装力量。 与临沂之外的作坊之中,祢衡召见此些游侠。 此些游侠,有临沂之游侠,张家之好手,青州其与郡县游侠,寒门士子,乃至东莱黄县之游侠,共计四百六十二员好手,祢衡一一召见,又以韩浩与太史慈为其首,算是初步建立其忠于祢家之武装,此些好手,尽是勇武之辈,又令韩浩太史慈加以操练,武器工坊之内,练出盔甲刀剑矛戈数百,纵然是攻伐郡县,也是可矣。 第0119章 使君已至 临淄之内,州牧府之官吏都已然出府等候。 数百人浩浩荡荡,却是躬身等待着,不知为何,在陈佐去官离开之后,新任州牧便急急忙忙朝着青州飞速赶来,其速度之疾,使得青州官吏们无不汗颜,雒阳之内任职刚刚下达,那位州牧大人却是快要到达青州,这自然是惹得青州官吏们手忙脚乱,算好了时间,便出城迎接此位大公。 此位州牧之来头,也未有主簿等极少官员方才知晓,毕竟,朝廷之调令,也未有下发与全州,因此,更多官吏却是在想这位州牧之品性如何,若是个亲近阉竖之贼贱,定然辞官离去,他们想着诸多事端,却听闻叫道:“州牧已至!” 只见前方数骑朝着此方奔袭而来,不像个州牧,却有些盗匪攻城之模样,官吏们目瞪口呆,堂堂一方州牧,即使未有驾车,骑马或也可,只是为何如此急切?莫非此人便是如此热火朝天之品性?这倒是糟了,几位官吏心里想着,却见那几个骑士猛地从他们面前绕开,朝着远处便跑了过去! 有骑士叫道:“使君有令,官吏莫要等候,使君欲巡查各个郡县,查寻之后再往返临淄!” 听闻此言,官吏们顿时便四面逃散,郡县半点准备都没有,如何能巡查,若是查出甚么弊端,岂不是要声名竟毁?他们迅速毁于府邸之中,朝着各个郡县发出招待州牧之命令,自然也是警告各个郡县务要惹出甚么祸端,这么一下,便将整个青州官场搞的手忙脚乱,天翻地覆。 祢衡坐与书房之内,读着《军政》,这本《军政》乃是早起之军法要书,只是后世却貌似失传,史学家也只能从史记等史书之中寻找到关于这本书籍的点滴,祢衡心里便有些心疼,来此世数载,却也养成了汉人爱书之嗜,后世有如此之多书籍皆为失传,当真可惜,只是,祢衡却也未有甚么办法,他不是理科生。 雕版印刷术听说过,若是让自己动手发明,却是不会的,纵然是后世穿越文之中提到最为简单的酿酒之术,他也是不会的,喝酒倒是会..... 看来,也只能执掌高位之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来广建学府,抄写书籍,务要使得书籍保留与后世,不过,历朝历代都有些烧书之恶习,别提先前孝公始皇,连汉武都有如此之举动。 后来还有个知识分子皇帝萧绎,藏数十万卷书,西魏派大将军杨忠率军5万南下攻梁,10月,魏军攻破江陵,这时,梁元帝认为,自己读书破万卷,仍免不了亡国,读书还有何用?于是,他就命舍人高善宝把所有14万卷图书聚集在一起烧掉,曰:“读书破万卷,犹有今日,焚之。”,所以说,知识分子烧书还是最猛的。 祢衡看了看屋外,大郎正守在门口,祢衡问道:“何等时日了?” “午时过矣。” “几日了?” “七月正日。” 祢衡点了点头,言语道:“嗯,驾车等候,稍后随吾前往城门接待贵客。” “喏” 过了片刻,便有门客前来禀告,却是州牧即将到来,临沂官吏都已做好了准备,祢衡笑了笑,更了衣,带着冠,穿着锦绣长袍,玉色腰带,左配香囊,右戴宝剑,腰带之间悬挂着玉石,却是一副翩翩君子之妆扮,祢衡出了门,大郎早已备好了车,祢衡却未有乘车,将车空着,骑马带车便前往城门处。 在城门,国渊却是秉手而立,官吏们也无甚么慌张之意,临沂之内政,与国渊之手,未有丝毫混乱交杂之处,却是不必担忧,数骑狂奔而来,祢衡周围之游侠纷纷拔剑而立,祢衡摇了摇头,游侠们又纷纷收手,此番举动却是惹得临沂县尉眼热,若是自家有此等门客,何惧临沂不太平? 不过,在祢衡之名望下,临沂倒也是前所未有之太平。 国渊站与最前列,祢衡只能站在气候,在青州之内,纵然是太守,也未必敢让祢衡居于身后,但是国渊不同,国渊作为祢衡之师,祢衡却是不可冒犯的,在青州之内,也唯有国渊可压祢衡一头,过了稍刻,那几个骑士便已经赶到,最前头之人,自然就是前些日子方才告别祢衡之大儒,黄琬。 “拜见使君!”国渊先行拜见。 过后,便是祢衡率诸多官吏相继拜见,黄琬也是一一还礼,言语道:“有要事与子尼,正平商议,其余官吏,可退。”,其他官吏一听,也没有甚么想法,便迅速离去,祢衡早在聚贤楼内做好了宴席,此刻,便直接前往聚贤楼内顶层,三人相继而坐,黄琬言语道:“此番前来,却是有要事,愿得二君之相助!” “使君何须浅薄,可言也。”国渊说道,祢衡也点了点头。 “吾愿拜正平为青州椽!”黄琬突然起身拜倒,祢衡连忙起身,言语道:“使君何须如此,衡尚且年幼,当不得如此要职!”,这椽,是属于州牧的幕僚从属官,是由州牧可自行任命的,并且,掌管州牧一切幕僚,可谓是位高权重,在地方上,如果有些强势,甚至是可以压过书记,长史,主簿等要职! 因此,州牧属官一般不会是本地豪强所担任,因为那样极有可能架空州牧,使得州牧无能为力,而黄琬一来便以此拜之,祢衡却是本能的感到了不妥,他只想一心压制日后之乱世,却不想过早夹杂在复杂的内斗之中,似乎是看出了祢衡之疑惑,黄琬却是看着国渊言语道:“子尼也是知晓,太平之势愈发严重,朝中大臣却是懵懂不知!” “那狗贼张角,得天子召见,却以重病为由,托以时日,依太尉之见,此贼定然心怀不轨,蓄势谋反,若假以时日,突然兴兵,则大汉危矣,百姓苦矣!” “吾急切赶来,便是要扼守贼寇之咽喉,铲除青州贼孽!张贼巢穴在于冀州,若是乱兵南下,青州乃第一要地,吾当以命守之,愿正平与子尼相助!”黄琬急切的说道。 国渊与祢衡相视,眼神之中都有些许之诧异,其二人本以为庙堂之中并未发现太平道之反意,未曾想,黄琬便是为此事而来,此正中祢衡下怀,何况祢衡有孝廉郎之身份,纵然当个椽,也未必不可,祢衡点了点头,起身拜道:“既如此,衡自当竭力助黄公平大乱!” “吾身为临沂之县令,不可擅自离开,但烦黄公有驱使之处,渊自当全力相助!”国渊也是起身拜道。 “如此甚好,吾先前未有前往临淄,临淄之内官吏,吾却是信也不过,若是有贼寇之党,当坏吾等之谋划,因此前往临沂,便要正平相助,正平可愿携诸门客,前往临淄?”黄琬再次问道。 “黄公,吾之游侠,或可为奇兵,不可假以他人之眼,吾与门客太史子义,可随君前往临淄!” 注1:光合七年,黄巾之乱。 ps:多谢支持老羊的兄弟们,心意领了,老羊手中闲事也都办完了,日后就专心码字,日更一万,以后请叫老羊,羊一万,或者叫羊大神也可以,争取百万字完结,明年三月开学之前,定然完结! 第0120章 半途厮杀 是日,祢衡将临沂之内诸多事端交与张世平,大郎,韩浩之手,便与太史慈,带着十来门客共赴临淄,在马车之内,黄琬与祢衡面相跪坐,却是在探讨该如何铲除青州之内的太平贼孽,祢衡早便知晓,青州之内的太平道,是以自己之老友管亥为主,管亥素来勇武,又有不少信徒跟随,只怕其势非同小可。 虽因陈佐祢衡之谋划,青州太平之势力大受挫折,但是各个郡县俨然有不小规模的太平教徒,黄琬对此分外忌惮,祢衡却是在想当如何铲除此些教徒,使祸端扼死与嫩芽之中,不可给与其活路,二人商议许久,祢衡便提出,此中大事,二人之力却是不可行的,祢家虽然势众,却是不能同时对郡县之内全部太平教徒出手。 而黄琬手中虽握有重兵,在青州之内也可施行兵伐之事,却也不能冒然出手,要知晓,这青州之内太平教徒数万,若是重兵讨伐,引得祸端,黄琬轻则休官,重则身死,昔日,晁错以削藩而使得诸国反叛,最后却是被天子拉去腰斩弃市,如此下场,黄琬可不想如同,祢衡建言道: “青州之内,世家豪强无数,此些世家豪强,是绝无可能与太平教徒扯上关系的,吾等需借其之力,回临淄之后,或可以使君之名义,从青州各世家豪强之中,招其子弟为州牧属官,可借其力也,而此些子弟之内,勇武智谋之士颇多,或可成大事!”,听闻祢衡如此说来,黄琬似乎也有些冷静了下来。 正在思考着,却猛地听闻外有怒吼声,祢衡猛地睁开眼睛,卷起门帘便跳了下去! 只见马车之外,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足足有数百,太史慈手持朴刀,却是站立在马车之边,那些游侠好手们也迅速围绕在马车之后,仅仅十几人却是看着周围人影,手中汉刀也是有些颤抖,祢衡从腰间拔了剑,看着周围,这边地区并不是个好地方,一片平坦之地,正好数百人将周围包围的水滞不通! 此些人看不出谁为首,只是呐喊着便朝着马车杀了过来,手中持着刀剑,却无甚么弓弩,祢衡心里暗自责备,因为此间乃青州要地,便未有预备,岂知贼人胆大如此?若是此些人之中有弓弩,自己与今天必死无疑,而如今,面对数百人,祢衡也不知能否拼出活路! 祢衡看着面前,大吼道:“青州椽祢衡在此!何方贼寇胆敢放肆!”,听闻此言,那些贼寇愣了一下,互相对视着,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实在是祢衡之名望甚大,以至于此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听闻身后有人叫道:“大贤良师有言:杀!”,听闻此言,此些贼寇眼中依旧是有些不舍,却在几个贼寇的带动下,再次朝着祢衡冲了过来! 黄琬出了马车,却是吓了一条,他也不知大贤良师乃是何人,只是听此名,却似乎是那贼道张角,黄琬有些无奈的叫道:“天亡吾乎?” 祢衡看了看周围,看着太史慈,笑着言语道:“子义,可敢随吾取贼酋首级?”,太史慈大笑着,言道:“建功立业当在今日!”,这二人这么一说,那些门客便镇静起来,胸中热血也沸腾起来,却是连连叫嚣起来,汉末游侠最重义气,不惧死,祢衡举起剑,猛地冲了过去,大吼道:“杀!” 顿时,数十门客皆怒吼,随祢衡杀了过去,祢衡上前,猛地刺出一剑,却是准确无比的刺穿贼寇之喉,当前贼寇捂着咽喉便倒在地面上,祢衡手中利剑犹如疾电,迅速刺击,而身边太史慈,却是挥舞着汉刀,一刀便是将一贼枭首,他狂笑着,游侠们纷纷开始厮杀起来,此些贼寇哪里比得上此些勇武游侠! 瞬间在贼寇之中划开一刀,不断穿刺,黄琬在队伍之中,却也是手持利剑,不断刺击,此时代,纵然文人,也是些骑马射箭之徒,拔剑杀人,又有何难?游侠们越杀越勇,杀得贼寇们不断倒地,太史慈仗着勇武,却是冲刺在最前头,祢衡力气有些耗尽,便退到稍后,只是越是杀戮,游侠们便越是有些胆战心惊! 太史慈紧皱着眉头,此些真是贼寇麽?从未见过如此悍勇不惧死之贼寇,此些贼寇,并无甚么武力,却各个悍勇无比,哪怕徒手,也敢冲阵厮杀,祢衡心里也是叫苦,莫非自己便要窝囊的死在这里么?自己之宏图伟业,若是死在此处,心当真不甘!祢衡心里想着,不断在人群之中来回厮杀! 此时,却听闻外面传来叫声,却是乡间游缴率领亭里之卒前来相助,五十来人冲进贼寇之中,顿时杀得贼寇血肉横飞,双方接身之后,黄琬与祢衡便迅速退出了战局,贼寇战斗至与最后,三百余贼寇皆战死与此处,却未有一退缩者,祢衡看着这遍地之死尸,瞪大了眼睛,他恍如已经看到,数百万如此贼寇,吼叫着冲向雒阳..... 黄琬脸色凝重,站在祢衡身边,低声言语道:“此便是太平教徒,大汉危矣。” “黄公,还是尽快前往临淄吧。”祢衡言语道。 黄琬点头,便与祢衡一同驾车离去,此番,身边却是有四十来位亭卒跟随,所谓亭卒,便是最底层之士卒,一亭之中有五位亭卒,这五位亭卒便是掌管此些亭里之中的治安以及大小事情,这游缴率领的便是临沂周围数个亭之中的亭卒了,黄琬也亲自答谢,游缴便决定要护送其二人一路到达临淄。 祢家门客,却是损失了十三位,仅剩六个遍体伤痕之人与祢衡,太史慈,太史慈浑身更是伤痕累累,尤其是左臂,祢衡无奈,却有亭卒快步前往临淄之内唤来金疮医,在路上,便有金疮医赶来,为众人包扎伤口,又将尸首放于马车之上,祢衡冷冷看着那些死去的门客,心里却是对太平教徒起了万分杀意! 终赶至临淄,来不及商讨大事,便归府歇息去了。 次日,临淄之内掀起巨浪,州牧在青州之内受到贼寇围杀,更有不少祢家门客死亡,杀敌三百余...此些消息,却是使得青州险些天翻地覆,暴怒的黄琬一口气便罚了数十官吏,连兵曹从事都去官走人,主簿焦和更是自愧的不敢出府,而祢衡,也派门客将门客尸首归乡,厚葬,对其亲属,重金赏之! 并且,随从门客都获得了千钱赏赐,太史慈赏钱五千,另赐田地,被祢衡拜为青州椽别驾。 祢衡之到来,与担任椽,都被州牧遇刺之消息所覆盖,直到祢衡发出告书,要青州各世家豪强子弟前往州牧府任幕长史之后,青州群民方才知晓,祢家少君做了椽,若是黄琬发出告书,要求世家子弟前来,或许未必有人肯往,豪强世家在地方上,从来便无惧与流官,在各地郡县之内,皆是些占地虎。 只是,祢衡之身份却是不同,祢衡代表青州世家,与黄琬此等外人是不同的,何况祢家势力庞大,若是不信,长鲁亭外那三百余首级便是证明!祢衡出面之后,此些世家豪强便立刻出动,他们心里明白,黄琬拉来祢衡相助,只怕短期之内便能掌控青州,只是,祢家之势力将更盛矣。 昔日,也有不少如此之事,有些官吏上任,便上访其地方豪强,豪强相助,方可执掌,若是豪强不从,徒有虚名也,当然,若是碰到强势官吏,犹如曹操,一夜杀尽不从之豪强,自然也能执掌,不过前提还是你得有个当过中常侍的爷爷,有当太尉的老爹,当司隶校尉和尚书令的叔叔,并且最好的两个兄弟担任渤海太守和左将军,才能行此事。 ps:今天更新了两万字,算是补更吧,日后会越来越多,真正的三国,这才慢慢拉开。 第0121章 青州能臣 祢衡所派出之士子在各世家豪强宅院之中都是获得了礼遇,此些豪强拍着胸口,承诺将协助使君一臂之力,必将平定青州贼寇,妄提士子游侠,在渔夫都可为承诺自杀的今日,豪强之承诺无疑让黄琬也有些心安,祢衡并未派遣官吏,却是派遣本地士子,所要言明之事,便是此些豪强子弟为青州效力,而绝非像使君效命。 不得不说,在有祢衡之支持后,黄琬极快便掌握了青州军政大权,无论是州郡或者县亭里,为官为吏者,多为本地世家子弟,若不是祢衡之声望,黄琬与青州之内,却是政令难行,上下不从。 次日,黄琬与州府之内开始晨议,而祢衡便坐与黄琬之侧,原先,州牧从属官吏却是只得立身与黄琬身后,而也不得直接参与晨议,只能为州牧出谋划策,只是,祢衡地位非凡,便是坐与首位,也未必不可,主簿焦和坐与首位,祢衡与其后,焦和乃祢衡生父之故交,出于礼法,祢衡并未坐与其先。 此次乃是使君首次与诸位官吏相见,所来往之官吏极多,西汉青州刺史治所与广县,而东汉青州州牧治所却与临淄,临淄本属齐郡,州牧治与临淄,齐郡自太守之下皆来拜见。 祢衡坐在一边,听着此些官吏自报官职来处,功曹史,五官掾,诸多督邮,主记事掾史,录事掾史,奏事掾史,少府史,门下督贼曹,门下贼曹,府门亭长,门下议曹史,门下掾,门下史,门下书佐,门下小吏等等,无数官职却是听的祢衡都有些头疼,不过,祢衡还是得牢记此些官衔,日后必有所用之处。 官吏们向使君叙职后,又拱手向祢衡行礼,祢衡只能一一起身回礼,若是别的使君看到此等场景,定然大怒,只是黄琬还要借靠祢衡之力压制叛贼,祢衡势力越强,他却越是安心,黄琬祢衡遇刺之后,并未有提及太平道之名,黄琬本要奏高朝廷,祢衡却是不许,祢衡知道,此番作法,只是会更快逼反太平贼道。 而祢衡尚未解决盘踞与青州之内的太平道教徒,若是冒然行事,只怕会被此等突如其来之祸患而百姓遭殃,黄琬一一拜见之后,便未有多说,让官吏各赴其职,却是单留下门下督贼曹,兵曹掾史,门下贼曹,尉曹掾史,贼曹掾史五人,要商议青州贼患之事。 此五人,却是有些面红耳赤,其本管辖青州齐郡贼寇诸多事端,使君方来便与自家守土之内遇刺,无疑是对其五人之辱,黄琬却未有继而羞辱之意,转头看向祢衡,祢衡看着此五人,家事清白,出身豪强,倒也可用,他看向门下督贼曹陈凛,笑而言之:“陈贼曹,不知帐下将兵几许?” “郡卒一千六百员,辅卒两千余,县亭之卒亦有一千员。”这位贼曹却是报出了个模糊之数,祢衡皱了皱眉头,看来此贼曹是个不通事的,否则,岂能不按编制长吏之名而言?祢衡也未有表达心里之不满,继而笑曰:“可,使君初来,府中尚未有府卒守卫,可能与贼曹处借得精卒五十,以用之?” 陈凛答喏。 不出半日,陈凛便将士卒送来,祢衡看了过来,此些士卒皆高大健壮,虽无祢衡门客那般悍勇,却也是称的卖相不错,看来,陈凛倒也未有糊弄了事,祢衡便教太史慈以此等士卒为首,掌握府邸治安,又以重金赏之,使太史慈日日操练,祢衡却从未想过,要以此等士卒来铲除青州太平道。 此乃惑敌之手段也,可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与此同时,豪强子弟也纷纷赶至,其与临淄之内等候数日,待得子弟全至,方才前往州牧府邸之中,此些士卒却是守与门前,望见数十人浩浩荡荡前来,纷纷拔剑立叱:“止!” “受使君相邀,青州子弟前来拜见!”却是为首之人拜道。 士卒便立刻入府禀告,祢衡与太史慈便立刻出了府,看着面前数十人,大多却是其门客奴仆,世家子弟唯有六人,祢衡拜道:“衡见过诸君!” “见过少君!”子弟们纷纷回礼,祢衡便拉着为首之人手腕,将其领与府邸之内,牵手,在汉朝无疑是对友人下属最为亲热的礼仪,众人进了府,黄琬却是在处置公事,府邸之内,全权由祢衡所掌,祢衡又请之入座,诸多士子相继而坐,祢衡热切的看着他们,却是等待他们自报家门。 “在下氏仪,别字子羽,乃营陵子弟,氏厘乃家父!”这是位风度翩翩之少郎,二十出头,模样甚俊,拱手说着,却是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祢衡点了点头,这氏仪气度不凡,看来却是个不错之人才,祢衡又回礼。 “在下陈宫,别字公台,乃齐郡子弟。”相比氏仪,陈宫却是有些年长,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身材干瘦,却双眼冷峻,他在青州之内有偌大之名望,东武阳陈氏,虽不是个大姓,但却以陈宫之才名而闻,其年幼之时便与兖州名士边让交好,成为忘年之交,因而闻名,与青州之内,多拜名师,才名不凡。 “陈宫...”祢衡一愣,再看了看此中年人,这不是日后吕布之谋士麽?原先还是青州之人!陈宫模样颇有些倨傲,祢衡却也不恼怒,有才者傲,此乃正言,祢衡笑着拱手说道:“早闻陈公台之名,今日得而见之,幸甚!” 陈宫也连忙回礼。 “在下桥蕤,别字子蔺,出自昌国桥氏。”比起前两位,桥蕤之模样实在不敢使人恭维,只是,人不可貌相,此人不倨不卑,却是有些能臣之模样,祢衡一时间也没想起此是何人,只是点头拜见。 “在下张勋,别字公祖,乃东莱张氏之家主!”,听闻,祢衡却是一愣,祢衡却是有些不懂,这家主又何以前来?所派些家中子弟便不好麽,张旭摇头言语道:“家父早逝,吾之妻又未曾生下半子,却是家道流落至此。” 祢衡轻笑,却看着身边太史慈言语道:“却是汝之乡邻!” 太史慈看着张勋,两人显然是相识的,张勋拱手笑了笑,太史慈亦回礼,却是准备稍后再叙,祢衡看向最后两人,此两人皆长得粗壮,腰佩宝剑,其中一人言语道:“在下刘勋..却是与兄弟同名。”他看着张勋笑道。 又言:“别字子璜,乃北海刘氏,先祖乃齐王刘肥,高祖皇帝庶子!”刘勋有些自傲的言语道,祢衡等人又是行礼,刘勋是个没有爵位在身的,即使如此,对方身为皇室贵胄,却也应敬之。 “在下纪灵,别字伏义,济南郡人。”最后一位便回答的简易了许多,祢衡又一愣,袁术帐下大将纪灵?青州之人才,何其多也? 众人一一拜见,祢衡又唤人将出美食,分与木案之上,众人跪坐,便叙话起来,闲扯了半日,祢衡挥手呵退了周围之奴仆,众人也便沉默下来,看着众多日后之名臣名将,祢衡心里也安稳了许多,自己心中之谋划,也可进行了。 注1:氏仪,又名是仪,吴国之名臣,因为孔融挖苦其姓,而改姓是。 注2:桥蕤,张勋,袁术麾下大将,出自《后汉书·吕布传》:暹,奉大喜,遂共击勋(张勋)等于下邳,大破之,生禽桥蕤,余众溃走,其所杀伤、墯水死者殆尽。 注3:刘勋,庐江太守,出自《三国志·孙破虏讨逆传》:后术死,长史杨弘、大将张勋(就是之前那个张勋)等将其众欲就策(孙策),庐江太守刘勋要击,悉虏之,收其珍宝以归。 策闻之,伪与勋好盟,勋新得术众,时豫章上缭宗民万余家在江东,策劝勋攻取之,勋既行,策轻军晨夜袭拔庐江,勋众尽降,勋独与麾下数百人自归曹公。 纪灵与陈宫就不必多说了。 第0122章 府中密谋 “此番急召诸君至,却是有大事商议。”祢衡言语道,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俯身倾耳,却是作出愿闻其详之模样。 “事关青州之存亡,诸君可慎闻。” 祢衡说完此言,此些子弟脸色便有些凝重起来,其家业尽在青州之内,祢衡此言,却也非危言耸听,青州之存亡,自然是事干重大,祢衡继而言语:“诸君可知太平道?” “巨鹿张角?太平道如今势重,又何以不知?今青州之内,尚有不知其数之愚民信奉,朝廷却也未曾禁。”张勋皱着眉头言语道,祢衡点了点头,突兀言道:“张角欲反!” 听闻此言,众人面色巨变,张勋与桥蕤更是险些倒地,众人之中,也唯有陈宫镇静,并未失态,刘勋有些惊惧的问道:“少君所言属实?”,祢衡点了点头,又言语道:“事关重大,岂可胡言乱语?” “庙堂之中,杨公,袁公,早已查知张角之反意,上报天子,却被阉竖阻拦,须些阉竖,收取张角之钱财地产无数,自然全力阻拦,却是要害了这天下百姓!”祢衡有些悲愤的言语道,却是将祸乱全部扣在了阉竖头上,反正其便是天子之替罪身,无伤大雅,听闻祢衡所言,众人面面相窥,言语道:“天下危矣!青州危矣!” “不然,杨袁二人,举保黄使君前往青州,便是欲铲除青州之贼祸,守卫南下之要道,将贼寇抵与河上!”祢衡继而言语道,扯了杨赐与袁槐之名为大旗,此二人之名望日盛,此些子弟也不敢不信,其面露凝重之色,却是思虑过来,祢衡召见之时,他们却是以为,祢衡只是欲为黄琬铺平道路,因而召见,却未有想太多,只是碍于祢衡之名望,方才赶来。 只是如今,事关青州之存亡,其却不敢不重,对于世家而言,天子之怒并非大事,而匹夫之怒却足以使亡之,其家产田地尽在青州之内,若是青州沦陷,家族莫要毁于一旦,想通此些,众人立刻拜道:“不知少君有何吩咐,愿效其力!” 祢衡起身拜道:“衡年尚幼,不得大事,故请诸君前往商议大事,依诸君之见,吾等当何以处?” “且容吾等思虑一二,唉,此等要事,不可莽撞行事。”陈宫说着,众人也都点头,祢衡又与众人叙话许久,方才使众人退去,太史慈却是与府邸之中操练士卒,祢衡对着太史慈挥了挥手,太史慈便赶了过来,祢衡低声言语道:“子义可派门客回临淄,教韩浩领门客取出武械备物,等吾之令!” 吩咐好了此间之事,祢衡也便回府歇息。 至于深夜,黄琬方才归来,黄琬刚回,便又立刻召集祢衡与诸位世家子弟,商议大事。 众人又一一拜见,黄琬也举礼回礼,坐毕,刘勋便言语道:“如今,太平道广与青州各地,若是张角一声号其,只怕青州瞬间兵戈交加,吾以为,或可趁其未做防备,派州郡之士卒同时兵伐青州之内各处太平道,以疾速除之,使得回应不及,可处忧患与胎中!” 刘勋说完,桥蕤与纪灵便立刻复议,只是陈宫却摇了摇头,言语道:“太平道信徒甚众,岂知士卒之中并无?若是事泄,非能铲除太平贼寇,反是吾等落个杀民逼反之罪名!”,听闻陈宫此言,众人便立刻默然,张勋有些不悦的反问道:“公台才名闻达与州郡,不知胸中可有良计?” 陈宫尚未回答,便听闻氏仪言语道:“子簧之计,当是妙计,定要以疾速除之,只是,不可派士卒行之,或,可动用吾等之门客,将郡县之内诸多太平道所居之处,杀之殆尽!”,氏仪如此说来,就连祢衡也是开始思考起来,这或许可行,世家门客无疑是值得信任的,其誓忠家主,此不违诺。 “子羽,何其难也!”陈宫继而言语道。 “吾等之门客,纵然相加,也未有千人,若是先后铲除,定有贼寇亡去,谋划便败矣,若要同时发难,需万名门客!”陈宫再次败了大家之兴头,却也未有惧色。 祢衡笑而言语道:“不知,诸君,可用几数门客?” “二十余。” “一百余。” “七十余。” “一百五十余。” “四十余。” “五十余。” 祢衡想了想,此些六人相加,也就三百余门客可动用,祢衡想了想,言语道:“吾尚且有四百余门客可出动!”,听闻此言,众人无不惧,四百余人,足以攻伐郡县,何以如此之强盛?但陈宫亦然摇头言语道:“千人,却也不可成事!” 祢衡眼前猛地一亮,言语道:“或可借兵,哈哈哈,吾可借的一万门客!” 他猛地起身,言语道:“请诸君回府,暗自操练门客,做好防备!” “喏”众人应声答道,虽然不知祢衡从哪里可借的门客上万,却也未有多问。 祢衡送走此些人之后,便开始与书房之内书写信件,黄琬立与侧,第一篇,却是写与北海孔融府,借其家中悍勇门客,第二篇,却是写于泰山郡诸葛府,借其子弟门客,第三篇,写于淮南陈氏,借其子弟门客,第四篇,写于徐州糜家,借其门客好手!祢衡自然是准备通过自己之人缘来借兵。 孔融家中门客不计其数,虽多数为文士,但与此时,文士何不可以拔剑杀人?诸葛珪与自己交好,前些日子更是相助其除了祸患,身为郡丞,家中门客岂能少也?另外,淮南陈氏,因陈佐与陈群之关系,祢衡也算是熟络,而最后徐州糜家,可是号称门客数万,祢衡写完之后,便使得自贾门客迅速将此些信件送与各处。 此后,却又立刻联系本地贼曹,暗里查出太平教徒传教之处,一切准备就绪,只欠,援兵。 祢衡此举,却是与造反无疑,私下操练门客,结交世家借其门客,此些事若是泄漏,足以将祢衡斩首十次,只是,为了铲除太平贼寇,祢衡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未得朝廷命令之下,私下用门客杀烧各地,却也是与造反无疑之死罪,而且极有可能泄漏,只是,祢衡此番却是拉拢了青州内外数个世家一同施行。 纵然是大汉天子,也不能对如此众多之世家出手。 注1:孔融门客极多,客席之中,日夜不缺人,不知为什么,总有人说孔融之门客都是文人,在东汉,文人也照样拔剑杀人,带兵打仗啊,何况,孔融对游侠也是极为推崇,不信的去看太史慈传。 第0123章 诛太平贼 祢衡之门客四处走动。 却是在极短时间内,便将书信递交与各府各名士之手。 在青州之内,在陈兵曹全力以赴之下,一处又一处太平教徒传教之所呈现在了祢衡面前,祢衡越是看,便越是心惊不已,太平道势力之广,与齐郡,乐安郡,淄川郡,千乘郡,北海郡,长广郡,东莱郡,济南郡,平原郡之中各个县内,均有太平道传教之地,尤其以平原君最甚,乃至其二十县之内具有,若是此等力量一旦发挥其效,却不敢想其祸! 除了此些青州郡县,另外与胶东国之中亦有不少,仅有高密国之中最少,或许是与高密国之中大儒郑玄有关,不久之后,祢衡之门客便携带回信而至,最先便是孔融,祢衡对于孔融是全盘托出,并未有甚么保留,孔融也知晓事关重大,毕竟孔家也是居与北海郡之内,接到祢衡之书信后,便立刻派遣嫡长子方,收拢北海游侠,又聚之门客,上千人矣。 而其后便是诸葛府,祢衡虽未交代发生了何事,但是之前祢衡遇刺之事,他们也是知晓的,只以为祢衡要清除青州之贼寇,便使得诸葛玄率门客三百入青州之内,已至济南郡之内,而陈氏也是如此之想法,何况陈佐与祢衡交情甚重,之前更是为青州牧守,自以清除贼寇之事当仁不让,便使族子群率门客两百,已入长广郡内。 而最后,方是徐州糜氏,糜竺亲自回信,却是交代了一番,两大望族之间同族之谊,又以胞弟糜芳之事向祢衡道歉,最后,方才言明,已使糜竺率领门客三百,至于千乘郡内。 祢衡看着放在木案之上的青州郡县图,此图,乃国之利器,深藏与青州州牧府之中,表面了各处郡国县,祢衡唤来陈宫等人,其便位于木案之围,看着这张郡县图,祢衡指了指几个方向,言语道:“援兵到矣,北海孔侍御,有数千门客正与北海郡内霍刀,而泰山诸葛氏,亦有数百壮士与济南郡,陈氏与长广郡,下邳糜氏与千乘郡,吾之数百壮士与乐安郡内,不知当如何行事?” 众人皆惊,又上前,看了许久,刘勋便言语道:“如此甚好,孔侍御兵力最壮,吾可前往北海郡,分其兵,前往平原,彼处盗贼最盛,或可成!” 陈宫立即言语道:“事当断,若不决,必祸矣!”,祢衡点点头,现在各处门客刚刚聚齐,只怕太平道还未听闻甚么动静,若是拖得日子久了,只怕会引得大麻烦,祢衡立刻言语道:“刘子簧便前往北海,吾手中此表,乃北海诸县与平原诸县内盗贼之处。”祢衡将书表递给刘勋。 “纪伏义,汝可亲率门客,前往济南郡,汝乃济南人,门客又最为众多,为人勇武,此处贼寇甚多,还望保重!”祢衡将胶东国内的太平道据点交给了纪灵,纪灵立刻拿起表,应了声喏,祢衡却在心里哀叹,此些人却并不是自己之下属,顶多算是助拳,当事情平息,迟早离去,祢衡也并无办法。 “张公祖,汝当去胶东国,若事不成,可寻求相国之相助!”张勋立刻领命。 “桥子蔺,汝便前往长广郡,协理陈家子群,处长广之事!” “子羽,此些援军之中,吾唯忧一处,便是千乘之内的糜家子,此子行商出身,并无甚么本身,还望子羽能亲而去之,为吾等解忧。”祢衡此言不假,糜芳此人,他也是见识过的,甚至他在自己面前发誓将要回来,如此不守信之人,难堪大用,祢衡只能派遣最为得力之人,前往解决。 “公台,汝乃齐郡名士,与齐郡之中名望浩大,不知可否将齐郡交与汝之手,齐郡游侠可助公台一臂之力!”,陈宫自然连忙领命。 祢衡又立刻下令,命张世平率祢家之门客,亲处乐安郡之内太平贼,又使韩浩率游侠四百,前往淄川郡内处置贼寇,而最后,仅剩东莱郡,祢衡转过头看了看太史慈,太史慈自然也明白祢衡之心意,笑而言语道:“东莱郡,可交与吾,郡内游侠,无不以吾为首,吾可孤身前往,前往东莱,以游侠之力,力而除之!” 祢衡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份书表交与太史慈手里,而高密国,此处太平教传教之地唯有一处,在即墨之中,祢衡也不必再派人手,只需向国渊书信一份,便可使康成公名下弟子们迅起而剿,祢衡安排完须些事情,却是有些累乏,看了看面前,众人皆拱手拜道:“当尊少君之命,不负少君之信也,吾等告辞!” 当众人离去之后,祢衡方才将此些诸事报与黄琬,黄琬得知,自然也是与祢衡出谋划策,在短短四日之内,众人便已经到达各个郡县,数个郡县之内,数百门客分与各县亭处,太平道教徒甚多,多数为平民百姓,祢衡所要诛杀的,并非是此些人,而是那些身披道袍,手持拐杖,四处传道之人,此些人俘虏民心,威望偌大,而人数却并不多,每个县内也不过十来人。 连续几日,青州之内驿站开始运行不停,快马不断在各个郡县之内来回穿梭,祢衡面前木案之上,却是放满了诸郡之内的情况与来信,祢衡也在不断的回信,明日,便要全体动手,太平道已经察觉到了甚么,再不动手,便要迟到了,祢衡悉心安排着这一切,却是感受到了类似与大将的压力。 此次,祢衡全力以赴,几乎全部实力,人脉,继而动用,若是不能一举铲除青州之内的忧患,只怕变回酝酿成大祸,不过,祢衡也肯定太平道不会料想到自己便会如此出手,毕竟朝廷尚未问罪,祢衡心里想着,又派门客前往雒阳,却是要杨赐继而与天子面前,上荐太平道之事。 祢衡平日里,又与府内操练士卒,迷惑群敌。 次日,祢衡睁开眼睛,看着屋外初升之太阳,嘴角却是带着一抹冷笑。 在东莱郡黄县内, 几个身穿道袍之人正在坐在亭子之中,手持道卷,朝着众多百姓讲解经典,数十百姓甚至恭敬,站立在道人之身边,听闻道意,瞬间,在百姓之中,一人猛地冲了出来,其身材高大,手持汉刀,一刀便将面前道人枭首,顿时,百姓们尖叫起来,四处逃散,周围又有几人,手持刀剑便冲了上去,将几个道人砍成了肉泥! 此事,不断在青州各个郡县之中发生,临淄,淄川,东莱,长广,各个郡县之中,不断有人报案,却不知为何,县衙之内总是拖延数时,县卒方才缓缓赶到,却是黄琬已下令,要各个郡县之首,务要轻举妄动,而兵曹又统帅各处县尉,使得道人枉死,青州之内,顿时血色滔天,不知多少道人化作肉泥,百姓胆战心惊,却也不敢外出。 而此些教徒,并未有所准备,甚至是连刀剑都未有持与手中,哪里抵得过此些壮士持刀袭击,一日之内,青州染血,近乎上万之道人死于非命,而斩杀之后,此些门客立刻逃窜离去! 一切都在祢衡操纵之中不断进行,此事一出,必将天下震惊,而祢衡却不得不为之,到了第二日,门客们早已躲与各名士府邸之中,士卒也不得以拿之,一瞬间便有如此之多道士殒命,简直是前所未有,各处县衙震惊无比,急报一份份不断传入州牧府邸之中。 第0124章 国之忠臣 祢衡本来也就未有想过如此大事能够隐瞒的住,无论是甚么朝代,一日之内数千人殒命,也算是大案,若是泄漏,知晓一切主使乃是祢衡,只怕祢衡会瞬间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而祢衡却未有理会,他知道,事成矣,太平道与青州之内,再无甚么力道,此些道士尽死,纵想发动百姓,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至于此事会引起多大祸端,祢衡却也管不得了,在众人事成之后,祢衡便立刻辞去自己青州椽之位,连夜赶回了临淄之内,临淄之内游侠门客,面色也是有些凝重,祢衡干脆使其归家休息几日,却是不得透漏此间事情,若是泄漏,便有杀身之祸,在祢衡半奖赏半威胁之下,门客也都各自归家。 至于青州之内连绵起伏的质问不解,便交与黄公处置吧。 果然,朝廷天使很快便驾临与临淄县内,将黄琬带回雒阳,除此之外,却是对祢衡没有任何冒犯,而整个青州上至兵曹,下至县尉,多数被罢官,又从雒阳调来卫尉,却是查询凶手,寻访此间之事,祢衡心里却也无惧,青州世家联合在一起,再加上孔,陈,诸葛,糜几家之相助,外人纵然来个十万,也别想查出甚么端倪。 自从亭里之官吏开始,至于州郡太守郡丞,无不是世家出身,或是受世家举孝廉之寒门,何况,汉朝故土观念与乡亲最重,此些官吏无一配合,又怎么找出端倪,只是,黄琬罢官,却是无法避免之事了,青州之中,发生如此之大事,或黄琬只能以死谢罪,祢衡叹了一声,此些事情,祢衡早便预料到了,只是黄琬十分坚定,方才动手,想必,黄公心里也做好了打算。 在通往雒阳之马车内,黄琬立身坐着,面露喜色,事成矣,青州再无忧患,而有祢衡镇守青州,只怕日后乱事渐起,叛贼也无以南下,祢衡与青州,青州何其幸也,想到张角贼子因怒而吐血之模样,黄琬却是不由得拍手大叫起来,他又想起了甚么,有些喜色的朝着马车之外言语道:“可有执掌笔墨?” 马车之外,数十位骑士正缓缓前进,听闻此言,便立即有一小黄门,将含有包裹笔墨之物递送到了马车之内,州牧作为一方大员,他们却也是没有办法审讯的,只能交与天子当面,由天子亲自审判之,不过,此等重事,乃开国以来闻所未闻之事,只怕这位大公却是要诏狱了,只是,马车之内却不断传出笑声,那笑声之满是喜意。 马车缓缓前进,日落,方才与一处驿站内歇息,小黄门恭恭敬敬的言语道:“使君,到达驿站,请下车。”,等候了片刻,马车之中却是一片寂静,无任何之动静,那小黄门一愣,却迅速色变,猛地拉开车帘,看了过去,黄琬跪坐在马车之内,似是闭目养神,而双手却持剑,剑早已穿过自己胸口。 血液都已经凝固,只是在木案之上,摆放着一份奏告,黄琬似乎刻意将奏告放了远些,却是为了避免奏书被血染污,小黄门伸出手探了探,黄琬却是再无任何气息,小黄门摇着头,言语道:“黄公,何必与小的为难呢?依公之名,纵然监管不力,草芥人命,顶多也是下诏狱,罪不至死啊。” 他还是小心收起那份奏书,也不敢歇息了,带着黄琬之尸首,朝着雒阳之内飞速奔驰。 青州之事,成为天下瞩目之地,而越是如此,祢衡却越是不露面,闭门谢客,便专心在府邸之内读书,只是,祢衡之游侠还是接连不断的将周围之讯息传递与书房之中,祢衡便居与书房,却处置着祢家在青州之中的大小事端,应张世平之要,祢家出钱买下青州各郡县之内的空楼,却是开始与各地兴建小规模之聚贤楼。 陈宫等人也是归府之后便闭门谢客,一时间,青州惶惶,却是难以见得道人之踪影。 庙堂朝议, 刘宏暴怒,却是不断斥责青州官吏之无能,何以一日之内便有数千人殒命,对于其凶手却一概不知,这让刘宏感到了沉重的威胁,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刘宏一怒之下,自然是处死了数位青州官吏,心里又做好了打算,准备将黄琬腰斩弃市,正在等着,便有一小黄门快步走入,低着头,手中拿着奏书。 迅速小跑到了天子面前,又低声说了甚么,刘宏更是怒的脸色血红,青筋暴起,他紧握着拳头,未有答话,从黄门手中接过书信,看了片刻,那暴怒的脸色却已然是变了,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臣琬拜陛下安,望陛下务要动怒,皇子尚幼,陛下若身体抱恙,则天下有变!臣绝非乃危言耸听,达与青州,才觉那太平道势力之强盛,当夜,便有贼盗三百余人围车欲杀臣,幸而脱身,只是,太平道之反意已至此等之地步,一方牧守,却也杀得,何以不知其反意?” “陛下,臣领大汉俸禄十年,当为国效力,区区贱命,怎可与大汉之兴盛并提?因而使得各处郡县士卒出动,斩杀太平教徒,对士卒,吾只是诓骗其杀贼,其也未有所知,还望陛下恕其罪,陛下可将罪行推与臣之身,臣将死,身后之名,却也无所重!太平道将反矣,陛下不可不以为重,可大设关卡,犒劳士卒,打造兵器,打开党锢,若是与之为谋,则祸矣!” “冀州之中,贼寇之势无比猖獗,或可派大将率精兵与冀州外侧屯军,而青州之内,已无太平贼党,陛下可使大将前往青州,任州牧,若乱至,则青州内外安定,百姓富裕,可扩军以伐乱贼!臣将死,无以报效陛下,听闻圣主不以罪连诛,只望陛下饶臣之家小一命,若可,待得大事平定,还望陛下做主,为家中幼女婚嫁,可配青州祢正平。” “罪臣琬,泣血拜上。” 刘宏读完,脸色凝重,抬起头,似乎是看着远处,沉默了起来,整个庙堂之中都是静悄悄的,却是再也未有提及此事。 此后,朝廷之中便开始暗自行动起来,先是派遣都亭侯,谏议大夫朱公伟为青州牧,即日出发,朱公伟,名儁,在朝廷之中素以勇武与统兵闻,此人派遣与青州,诸臣却也以为是为了镇压青州之事,而后,刘宏立刻拜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 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 与高塘,平津,陈塞等河北要处,设置都尉,任命官吏士卒。 此些手段,却是使一切都愈发的扑朔迷离。 第0125章 怒斩贼酋 光合七年,甲午年正月, 太平道人唐周与朝廷高密,所言,张角面众子弟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将与三月正五日起兵反汉!百官震惊,纷纷请命捉拿反贼张角! 天子刘宏大怒,立刻要各地斩杀城内太平教道士,各地斩杀道士数千,又将太平教结交之官吏通通下诏狱处死,令冀州州牧捉拿反贼张角。 同年二月,叛贼张角举臂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胞弟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与冀州起事,从者数十万,其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而黄巾贼如此之势头,自然是引得天下盗贼群起,叛逆无数,天下六州足足二十四郡都在发生战事,而黄巾贼已攻破平津,高塘,席卷河北之地,贼势猖獗,大汉天下,四处垂危。 在青州境内,动乱未启之时,便有临淄官吏前来临沂之内,拜访祢衡。 却是青州牧朱公请祢家少君与州牧府中一聚,祢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书,自从黄公身死至与如今五个月内,祢衡一直都在养精蓄锐,那时,他便能隐约感受到,乱世将至!与此五月内,祢衡自然是将祢家之势力扩散至于青州上下各地,二十来座聚贤楼与青州各个郡县内平地而起。 而一同过去的便是祢衡之耳目,祢家之鹰犬。 收敛财富之余,祢衡又在多处修建武器工坊,收买工匠以为祢家食客,造出各类刀剑弓弩,又以门客日日操练,却是操练些急行军,挥刀刺戈,骑马拉弓之类,如今之门客,足足达到八百余人,分散与临沂周围各个亭里之中,各个都是勇武好手,祢衡却是发挥了一切家族财富用以扩充实力,张世平亦从燕地进了些战马,与青州之内多处马场之内放养。 此些动作,却是吓得祢家众人有些胆战心惊,莫非少君有甚么不轨之意? 在祢衡穿越而来那一日起,祢家便一直为今日之祸做好准备,而祢家也早已成为青州之内暗里之主,青州之内豪强无不以祢衡为首,而朱公前来此处,若是不能拉拢祢衡,便无法与青州行政,故而请之一叙,祢衡心里有些明白,自己早已改变了历史,此为朱儁似乎正是平定黄巾之乱的大将,只是,为何这一世会成为青州牧,祢衡却也是不知晓。 不过,祢衡还是要去见见此位朱公,即使对方带着恶意,却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毕竟同属世家阵营,大乱将至,若是害了自己,只怕青州将不攻自破! 阿苓上前为祢衡更衣,里面套着锦绣短衣,外披金丝长袍,上绣凤纹,玉石腰带,佩剑带玉,挂香囊,发扎玉石簪,祢衡挥了挥手,犹如凤凰展翅一般,阿苓也在一边看的有些痴呆了,祢衡看了看她,有些不满的言语道:“胡笑甚么,早晚使汝婚嫁与幽州去!” 阿苓却是掩着嘴,轻笑了起来,祢衡又跟张氏拜别,方才准备出门离去,此时,大郎却是小跑着快步走来,眉头紧皱,对着祢衡耳边说着些甚么,祢衡听闻,笑了起来,言语道:“当真不知死活,如此也好!” “唤元嗣与子义,使其随吾出城!” 大郎一愣,却也不敢违背祢衡之意,连忙跑出去吩咐,过了片刻,祢衡与韩浩,太史慈三人便骑着健马,迅速出了城,健马如飞,韩浩与太史慈并不知晓所行之目的,却只能纵马跟随与祢衡之身后,祢衡命其带上刀剑弓弩,他们也知晓,可能是要出手一番了,二人互相看着,双目闪烁起精光。 在远处,一大批衣衫褴褛之贼,杂乱无比的朝着临沂方向赶去,韩浩与太史慈大惊,放眼望去,此些人头戴黄巾,手持铲锄,或木棍石子,无所不用,足足有近千人,老幼皆有,却是互相扶持着,不断前进,在最前头,却是一位老友,正骑着驽马,在人群之中不断吆喝着。 “管郎,安好!!”祢衡猛地叫道。 管亥猛地抬起头看去,却是看到了远处骑在马上的那个身影,那个毁了青州太平道的家伙,让管亥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贼子!管亥顿时便怒火烧身,贼子几番坏了吾等之谋,先是败张家,使得青州太平道再无法获取战马,随后斩杀县令,使得青州太平军再无耳目助力,最后又诛杀上万道士,使青州太平道再无用武之力! 在接到大贤良师之令后,管亥便聚齐了青州之中全部信徒,共计一千四百余人,却还不如冀州一县之信徒,在发动此些群众之后,管亥便心生谋划,此些人是不可攻取郡县的,何况青州牧乃以勇武著称的朱贼,但,若是奇袭临沂,诛杀祢衡,足以使得青州动荡不安,到时,援军再从平原长驱直入,内外交击,定要朱贼无葬身之地! 因此,管亥方才领着些老弱病残,欲攻打临沂,现在突然看到祢衡前来,管亥却是惊惧异常,连忙左右查看,以为自己中了埋伏,祢衡看着他这幅模样,却是露出不屑之意,自己长久闭门不出,此些家伙竟然对自己如此之小视,祢衡岂不明白管亥之目的,只是,青州之中,祢衡耳目无数,如此规模之人员,祢衡岂能不知? 再说,祢衡看着这些民众,不由得嗤笑,自己帐下八百门客,足以与半个时辰内将其斩杀殆尽! 祢衡快步来到了民众面前,皱着眉头怒吼道:“管亥老贼!岂不知君父之礼?汝时受大汉之庇佑恩宠,何以叛之?”,管亥冷声言语道:“岂不知,天亦有变,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乃上顺天意!!” “无耻狗贼,妄图天意?汝等草芥也妄顺天意?不过几个妖道迷惑众人之言,却是些食人肉,饮人血,最爱童子肉的妖道,何以乱吾等汉家之天下!”,果然,祢衡这么一抹黑,那些民众也不由得后退了数步,超于常人者,若不是仙,便是妖,这便是民众所认为的,而大贤良师能飞天入海,撒豆成兵,若不是仙,那不就是妖了么? 管亥瞪大了眼睛,艰难的呼吸着。 “最强喷子系统开启,谩骂目标:管亥” 【管亥:黄巾渠帅】 【熟识文书:一星】 【书写文书:一星】 【口齿伶俐:三星】 【精通戏法:四星】 【身躯健壮:七星】 .................. 祢衡却是不由得笑出声,还真的是戏法?不过,管亥此些能力,却没有祢衡比较在意的,祢衡继续纵马前进了几步,而太史慈和韩浩则是紧紧握住刀,他们有马,此些民众却是追不上,但若是追上,太史慈也没有信心能在上千游民手中逃离,看着底下众多百姓,祢衡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言语道: “吾乃临沂祢衡!!!” “尔等,可归家!” 顿时,这些头带黄巾之民众,缓缓伸手,将手中铁铲木棍扔了出去,那“东东当当”的声音却是让管亥目眦欲裂,民众扔下了兵器,又解开了头巾,却一动不动,其中有胆大者,冒然问道:“少君,吾等如此归去,朝廷是否会追究吾等之罪?”,祢衡笑了笑,言语道:“可将此些头巾扔与此地,从此,与黄巾再无瓜葛!” 民众们迅速扔下头巾,头也不回的朝着各自家里奔跑而去,祢衡在青州大开荒地,又雇佣其民耕作,最终税负也不过是三十比一,在祢衡如此之照顾下,青州百姓度过了灾荒之年,并未如同其余州郡那般难以活命,华夏老百姓很简单,只有有吃的,有土地,他们就能得过且过,绝不惹麻烦。 管亥愣愣的看着祢衡,就连太史慈与韩浩都震惊不已,一句“吾乃临沂祢衡”竟然就击溃了上千民众,让他们“丢盔卸甲”的逃亡了?祢衡笑着,他做好了两手打算,若是没有成功,也会迅速骑马离开,然后便是门客屠杀此些民众了,只是祢衡心里对此些乡亲微微不忍,便因此提之,未想,却是使活之。 “子义,元嗣,吾要此人之首级,以祭黄公,二郎,杨县丞,尔等战士之袍泽!”祢衡指着管亥,冷冷说道。 “杀!!!”太史慈与韩浩猛地冲了过去,管亥奋起抵抗,太史慈手中大刀狠狠劈来,那管亥提起手中矛便横着拦了下来,却在那故力量下,双手不断下降,而韩浩借此时机,手中汉刀一闪而过,管亥首级猛地飞了出去,脸上依旧是目眦欲裂,无头尸体喷着血液,那驽马惊叫着,浑身畅快的太史慈却是猛地一刀又将驽马砍翻在地,大笑起来。 祢衡抬头看着天空,青州之贼患,不知害了多少忠奴,壮士,忠臣之性命,言语道: “今日,衡,终将贼酋管亥首斩,或可慰诸君天地之灵!” 第0126章 举荐人才 祢衡迅速回府邸,使韩浩,太史慈随之,又领五十员门客,纵马前往临淄。 此些门客,装备精良,又随身携带干草,获有几匹驽马拖物资而行与骑士之间,纵大汉骑兵也莫过如此,可见祢家之富硕,与临沂至于临淄,中间数个亭里,都是对祢衡恭敬有加,丝毫未敢怠慢,在数个亭补充辎重之后,祢衡一行人便已经赶到了临淄县外,县外并无甚么人等候。 韩浩当即便皱起眉头,州牧府竟对少君如此之失礼?朱公岂不知少君之威?莫说区区朱公,纵然太尉杨公来临,未有祢衡之相助,也未必能与青州之内行政,韩浩愤怒而转身言语道:“或可归。” “欺人太甚,本以为朱公乃是天才少有之君子,却未曾想,此等心胸狭隘?少君,倒不如归去,看他怎麽个做青州牧!”却是太史慈愤而言道。 “既已来,不如前往府邸之内,看望一二。” 祢衡与诸多骑士相继入城,很快便来到了临淄州牧治所,守卫此处的,正是之前那些被祢衡所训练之士卒,此些士卒见到祢衡,自然笑了起来,连忙行礼拜见,甚至未得朱公之令,便开了府门,祢衡也是暗自发笑,下了马,便于太史慈,韩浩一同走进此处,在书房之内,却是众多官吏聚齐。 朱公便站立在其中,他们看着之前那份青州郡县图,议论着些甚么。 “依吾之所见,当藏于此处,此处乃乐安郡与济南郡交接之山地,贼寇定在此处!” 似乎是在商讨青州太平贼寇之事,祢衡撇了撇嘴,拱手言语道:“在下祢衡,见过朱公!”,听闻此言,议堂顿时寂静了下来,众人抬起头,望着祢衡,却似乎想起了昔日祢衡与青州之内所作之大事,他们才露出恍然大悟之模样,若是昔日,祢衡并未斩杀那些道士,只怕现在贼寇就不是上千,而是数十万百万了! 朱儁显然感受到了此些下属对祢衡之敬畏,他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祢衡,却是没有再言语甚么,挥了挥手,说道:“过来!”,众人一愣,朱儁此言却是有些失礼,祢衡虽年幼,却也是孝廉郎出身,声望极高,势力庞大,如此冷漠对待,朱公可是打算放弃青州之内政? 祢衡自然也是愣住了,他能看出朱儁对自己之随意,却并无恶意,祢衡便几步走了过去,来到了朱儁身边,朱儁又言语道:“可坐!”,祢衡自然也就不客气,跪坐在朱儁身边,朱儁指了指地图,问道:“汝看过此地图,亦识得贼酋管亥,汝可知,那伙贼人藏与何地?” 祢衡轻笑了起来,回头,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将手中所带之木盒放于木案上,开之,众人一望,里面却是个死不瞑目之首级,众人脸色剧变,朱儁上前,细细查看了这人头,过了稍刻,方才有些惊喜的反问道:“此可是贼酋管亥?” “正是....”祢衡又将之前遇贼,退贼,杀贼的事情一一告之,众多官吏无不目瞪口呆,以一人呵退数千贼寇,此何等之本事,而朱儁却是皱起了眉毛,有些不悦的言语道:“何以将贼子释放?此等贼子,当尽斩之,方可断民投贼之心,若是释之,日后再有甚么鼓动,此些岂不是又反?” “使君!此些只不过是受了蒙蔽之愚民,此些也是使君之治民,使君何以心忍?”祢衡有些不悦的反问道,朱儁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祢衡却是有些恼怒之意,祢衡心里不解,朱儁所作所为,实在奇怪,而此时,看得出使君要对少君发火之后,众多官吏猛地弯身行礼朝着朱儁拜道: “少君所言有理啊,使君,不可轻易坏了民心,若是失了民心,只怕青州不得安稳!” “使君,少君所言不误!” “若使君决意残杀百姓,吾等便辞官归乡!” 总之,全体官吏处于祢衡这边,却是让朱儁脸色更加难堪,却也未发言,重重呵了一声,背手起身,便朝着屋外走去,朱儁为人刚直,以勇武闻,又怎么会受得了官吏发难,看着这臭脾气的老头朝着屋外走去,祢衡还是连忙言语道:“使君留步,还望使君以国为重,听闻张角作乱冀州,如今青州虽安,却不可不防乱贼南下!” 朱儁听到此言,方才又坐了回来,官吏们起身,祢衡坐与朱儁之侧,有些傲然的言语道:“吾青州百姓泰宁,士子同德,士卒精悍,纵然黄巾贼南下,也绝非所能克,而青州一日不亡,叛贼便不敢直入京雍,若是其抄白马而逼京雍,则吾等便可从后袭击,断其两军之联系,哈哈哈~~~” 祢衡笑了起来,官吏们也纷纷点头,因为之前那次铲除道士,如今青州倒是安稳之处,仅此与京雍,而士子游侠都以祢衡为首,却是也算得上上下齐心,倒不必担忧青州之危,朱儁却是摇了摇头,万事可不能想的如此顺利,朱儁又看了看青州郡县图,看了看周围须些官吏,方才有些无奈的询问道: “欲办大事者,贤才助之,正平,青州之内可有贤才,何不引荐一二?” 祢衡明白这朱公是心烦没有人才来替自己处理内政,毕竟在祢衡之干涉下,此些官吏定然不会全力相助,祢衡笑着言语道:“青州之内,大才无数,有齐郡陈宫者,智谋无双,可谓青州智囊,又有营陵氏仪,乃远近闻名之孝子,才华更是出众,乃文武全才,纵连孔侍御都对其才华夸赞不已,另有北海刘勋,皇室贵胄,乃齐王肥之后,少有才名。” 祢衡咳了咳,看了看正在愣神的朱儁,继而言语道:“初次之外,又有昌国桥蕤,济南纪灵,东莱张勋等人,皆为青州之大才,而,另有一能臣,其才华胜吾百倍!此人乃临沂县令国渊!乃吾之师,康成公之徒,若论内政之才,当无人可及也!” “另与高密国内,康成公诸多弟子尚未仕官,其中有孙乾,公孙方,王基,郗虑皆为大才,另有平原华歆,北海邴原,北海之能臣何其多也,君何不用之?” 祢衡一口气举荐了十几人,而朱儁却也知晓,此些人皆才华出众,并无庸碌之辈,朱儁此次召集贤才,却并非只是守卫青州之用,朱儁向来便是心怀大志之人,怎可做区区守家之犬,当协四方以除盗贼!朱儁手握强盛之州郡,自然不肯仅卫青州,只是,朝廷并未赐予其任何将军衔,未有将军衔,不可带兵出青州之境! 朱儁等待着朝廷之任命,又想寻得贤才为之后建功立业所用,因而问之,未曾想,这北海之中,人才竟如此之多,若不是党锢,只怕青州之内人才更多,却也未必担忧黄巾之祸患也,朱儁只能无奈的叹息,他又何尝不知天子施行党锢之目的,遏止世家,可是如今之世家,早已形成大势,若非依靠世家,只怕这天下也轻易坐不得。 第0127章 老贼害我 朝廷之中任命并未下达,而朱儁却是已经亲自书写信件,递送与祢衡所荐之名士贤才府邸。 既然朱儁并未与祢衡提及甚么青州防御问题,祢衡也便懒得再出言,青州内无忧患,州牧又是良将,祢衡还有甚么需要担忧的?他只需要安静等待黄巾平定便可,至于混个功勋甚么的,祢衡却也未有那般想法,自己如今已等同于青州土皇帝,无论是谁要掌握青州,都要看自己之面色。 纵连名将朱儁又如何?若未有自己相助,只怕其政令却连州牧府都传不出,祢衡大喜之下,便与临淄聚贤楼内,宴请临淄士子游侠共宴,祢衡坐与主席,而次席之中皆跪坐着有名之游侠士子,只是,今日宴席,却并未吃酒,如今天下大乱,若是在此等关头吃酒误事,那便真的身败名裂了。 召集临淄士子游侠,也不过是为了与临沂之内增加影响力罢了。 而朱儁明知祢衡与青州之重,从属之官吏也屡次提到,可使祢少君为从属之官,助使君成大事,只是,朱儁傲气凌然,为人刚正,却是不愿与祢衡这等地方豪族低头,因此宁可重用祢衡举荐之人却也不肯任用祢衡,祢衡所举荐之人,一一来访,如刘勋,张勋,桥蕤之流便被朱儁拜为属官。 至于国渊,朱儁欲将其提拔至州牧府之内,为门下长史,国渊尚未应同,而康成公门下诸多弟子,却直接未有理会朱儁,这不由得使朱儁恼怒,如今之朱儁,尚不是日后那位平定叛乱,声望中天的侯爷,而且又不是青州人士,青州名士集团自然不会服从,而如此之多名士,也唯有华歆以国难之名赶来。 朱儁还是摇头不语,他也明白,若是自己拜祢衡为椽,只怕青州名士会随之而来,数不胜数,只是朱儁还是摇了摇头,黄巾贼固然可恨,只是此子之势过盛,若是自己表现出依赖之色,此子日后岂不是便成为了青州之主了?如此不可,朱儁依旧为家国而思虑。 二月,贼势凶猛,冀州战局陷入劣势。 又有太尉杨赐,太常袁隗,北地太守皇甫嵩等大臣谏言,曰:“宜解党禁,益出中藏钱、西园厩马以班军士。” 天子刘宏不决,又问中常侍吕强,吕曰:“党锢久积,人情怨愤,若不赦宥,轻与张角合谋,为变滋大,悔之无救,今请先诛左右贪浊者,大赦党人,料简刺史,二千石能否,则盗无不平矣。” 是月,天子解除党锢,大赦天下党人,令各州牧自行募兵平叛,天子与将台拜侍中尚书卢植为左中郎将,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其助手,率领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北军五校的将士,前往冀州平叛!又拜得北地太守皇甫嵩为左中郎将,皇甫嵩调发五校校尉所将宿卫兵,以及河东,河内,河南之三河骑兵,同时招募精壮之士,共计四万余人,前往镇压兖豫地区之叛贼! 尚书令王允谏言:“儁乃良将,何不使其自募卒,平徐淮之贼?” 天子即使发出诏令,当拜青州牧朱儁为中郎将,可自行与青州内募兵,从后方牵扯叛贼! 当消息传入青州之内,朱儁自然是欢喜异常,而未有以祢衡为首之青州派官吏,却有些忧愁之色,他们之故土便是青州,若是守卫青州,其自然全力相助,若是要牵扯地方,甚至是救援其他州郡,青州派官吏便有些烦恼起来,祢衡也是如此,青州之力,自保尚可,若要不知死活,从冀州之南,徐淮之北,兖豫之东来奇袭黄巾贼,那可就是自寻死路! 祢衡此时早已回到临沂之内,却也无能当面劝之,便派使门客前往临淄之内,要临淄之内官吏劝说朱儁务要轻举妄动,而朱儁与今日,又开始在青州之内大规模募兵,祢衡紧紧皱着眉头,他用了数年方才改变青州之命运,将之变为富硕人广地,莫非便要被这老贼当作自己功勋路的阶梯一脚踩掉么? 祢衡却是绝对不能使得此种事发生,青州派官吏们自然知晓失态严重,青州男儿郎,何必为了一介流官之功勋而外出征伐,受伤殒命?若是祢衡这般青州人,或许可带动青州派官吏,只是朱儁却难以做的,因此,他便受到了来自世家阶级极为庞大的阻力,连续募兵数日,却未有一兵一卒,那些世家根本就未有跟民众讲述募兵之事! 何况,游侠四处出动,却是不断游说,州牧朱儁为一己之私,欲牺牲青州儿郎之事,从上至下,未有官吏配合,朱儁暴跳如雷,却是无奈征伐,听闻卢植与皇甫嵩皆率大军已达战场,正在与叛贼不断争锋,莫非自己便要在此做个守家犬麽?朱儁却是极不甘心!遭遇到青州官吏集体反对之后,朱儁只好再三表示,自己将守卫青州,把握对敌之咽喉,绝不轻易出战。 此后数日,朱儁果然再无提及此事,只是聚齐内郡之士卒,共计八千余,日日操练,出巡,在朱儁这番出巡之下,整个青州民心也安稳了下来,果然,这么以来,青州派官吏再无为难朱儁,朱儁却是不悦的看着此些守家之犬,卢植与河北屡战屡胜,皇甫嵩却与兖州颇有些败绩,若是支援,锦上添花哪里有雪中送炭容易? 至于几日后,朱儁再次带郡卒操练出巡,民众官吏也就未有甚么惊奇了,朱儁携带郡卒们却是不断训练急行军,待到郡卒至于北海郡,朱儁面向诸郡卒,手持节,曰:“陛下亲拜吾为中郎将,执节,当处一切战事,尔等从与不从?” 郡卒们皆然拜倒,执节与地方之上便有生杀大权,区区郡卒怎敢不从,朱儁使得群卒效命之后,便立刻将队伍开往章丘,决定度过泰安县,距平县,东阿,东平进入兖州境内,再从兖州招募士卒,平定兖豫,再从后交击,定然大破颍川黄巾盗贼!朱儁如此想到,却是迅速带领青州郡卒远去章丘! 当青州官吏发现之时,使君却早已到达章丘,不知行军到了甚么地方,如今之青州,良将已走,更是带走足足八千郡卒,仅有平原,济南,乐安,共计有六千余士卒,此消息传到祢衡耳边,祢衡却是愤怒的险些砸了书房,狗贼!祢衡漫骂着,手持利剑,在书房之内乱砍,却是引得呼呼风声不止。 朱儁新驾青州,自然不知此中之情况,而祢衡却是清楚知晓,高菀,博昌,蓼城这三县,乃是乐安郡之内通往冀州之县,而济南郡之高唐,瑗县,漯阴,鬲县,般县都与冀州接壤,此八县之中,哪怕在官吏之中,也有不少黄巾教徒,此些教徒,依旧在暗里将消息送往冀州,若是冀州知晓青州仅剩七千余士卒,太平贼寇岂能放过如此“肥沃”百姓富裕之地? 祢衡却立刻开始召集青州之内游侠士子,又紧急找来陈宫,氏仪,纪灵,张勋四人,至于刘勋和桥蕤,却是前往两淮地区接故亲而去,祢衡将自己心中想法说出,陈宫与氏仪两人对视了一番,便抬头说道:“平原危矣,只怕此刻,平原便已沦陷!”,祢衡一愣,立刻看着地图,若是攻破平原,那便是般县,博昌一路之下,此些县城并无任何之阻挡处,再经过高唐,漯阴,鬲县,便可在青州境内为所欲为! 第0128章 支援高唐 祢衡皱着眉头,平原郡与冀州相隔甚近,若是逆贼猛攻,只凭数千郡卒,恐难以守,郡卒之能,或不如亭卒,亭卒尚且秋练冬训,保一方治安,时常与贼寇厮杀,而郡卒却相安太久,又无训练,战力颇忧,何况青州数十年而未有战事,如今汉家,唯有幽晋凉之地,方有不时之战事,战力颇高。 而另外一处,便是荆州江夏,此处常蛮作乱,郡卒几为百战精兵,此些郡卒乃百姓服役,并非如汉家北军五校营那般常规军,南军戍边,祢衡冷吸了一口气,平原郡乃青州北方之门户,若是平原沦陷,青州危矣,自己数年之所谋划,却因那老贼之私谋而毁矣! 陈宫连忙言语道:“少君不必过于担忧,纵然平原失陷,但凡高唐不去,贼寇便无从南渡而下!”,祢衡斜着头看着陈宫,心里却是冷笑,朱儁是此般,陈宫也是如此,却是不知黄巾贼之厉,从未正视,朱儁也算是平叛出身,以功封侯,之前平定蛮乱,此刻并未将愚民放与眼中。 祢衡可是清楚知晓此些愚民之力,非同小可,哪怕平定之后,亦有无数余孽四处作乱,青州孔融尚且只能外出求援,而黑山群贼更是号称有百万从众!自古以来,民之力,不可小视,水能载舟,岂不能覆舟? 朱儁岂能不知自己一去,青州定会遭到攻击,只是,朱儁并未将贼寇放与眼里,一干村夫,手持铲锄莫非能攻下高唐攻入青州?祢衡暗自冷笑,当村夫再无粮可食,易子相食,又以黄天为之信仰之后,哪怕手持铲锄,亦非此些涣散之郡卒所能媲美,君不知,后世便是一干愚民村夫,心怀信仰,手持劣器,再建泱泱华夏! 陈宫也是如此想着,作为世家出身之士子,皆怀傲气,与愚民并未重视,祢衡猛地起身,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早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君岂知易子相食?民之怒,则为叛贼!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岂小视庶人之怒乎?” 祢衡之前之语,乃孟子《尽心章句》之所言,而后语,却是《荀子》之言,此些言论,却有些违经离道,陈宫等人皆有些目瞪口呆,却不知祢衡为何恼怒至此,陈宫一介白身,名望与祢衡更是不及,只得拱手答曰:“受教!”,祢衡继而言语道:“高唐危矣,且不知当何以处?” 氏仪言:“若少君心系高唐之安危,可派门客前往守之,高唐依河,贼寇之所围,也不过三处,久闻少君门客壮,或可成事,若守不成,可弃高唐而至漯阴,贼寇亦然不敢渡河也!”,祢衡摇了摇头,守高唐是实,高唐背靠黄河,船械之重地,贼寇之所未有渡河,因其未有船械可使,若攻陷高唐,纵守漯阴又有何用?贼寇可从他处渡河而过! 祢衡朝着众人言语道:“事急也,望诸君相助!” “敢不从命!”众人虽觉祢衡有些多心,却也不能不从,守土并非仅牧守责,更士大夫列。 祢衡便使韩浩召集门客,收门客八百,与太史子义,韩元嗣,陈公台,氏子羽,纪伏义,张公祖纵马往漯阴,八百门客,披甲执锐,骑马,却使众人震撼不已,祢家之势当属人心惊也。 东汉郡县,万分杂乱,便如平原郡,孝殇皇帝延平元年,封和帝兄刘胜为平原王,置平原国,而后恭宗孝安皇帝建光元年,除国为郡,重置平原郡,敬宗孝顺皇帝永和五年,却又置侯国,当今天子又复建平原国,几乎整个天下都如此般,郡国屡更!平原郡,应该叫做平原国才对,只是,青州州牧府之中那郡县图,却是恭宗孝安皇帝年间所订做之物,因此却是平原郡,而所囊括之县也并非正确。 祢衡无奈,地图之中标出北海郡,后来,祢衡方才知晓,北海早已除郡成国。 正与路途之中,便闻得身后健马狂奔而来,祢衡皱着眉头,门客便将那骑士围住,骑士从马背之上掉落,穿着青色吏袍,大叫:“可是临沂祢少君当面??乐安郡长史钦毕要事求见!!!”,祢衡回头,摇了摇手,门客们便将那位乐安郡长史带与祢衡之前,那人见到祢衡,便迅速俯身拜道: “少君!平原王硕,急报乐安太守知,平原,阳阿,瑗,杨虚,龙额,安陵,般,朸,富平,乐陵,厌次,羽,平昌,富平等十四县已为贼寇攻陷,如今贼寇已围高唐,贼寇从者数十万,高唐危矣,青州危矣!”长史惊惧万分,四处寂静,祢衡皱着眉头,纵连原本未曾重视贼寇的陈宫诸君,也是险些揪掉了须。 “太守公当派援军前往,何以告余?”祢衡冷冷言语道。 “乐安之内,何来援军啊,朱使君已率乐安,齐,千乘之卒发往兖州,而其余士卒,镇守边界,不可冒然动用,太守公心急如焚,便派小吏向少君求援。” 祢衡摇了摇头,叹息着,又言语道:“教太守公知,衡自当亲率门客当与高唐,望太守公严加防备,勿使乐安之内再出祸端!”,说完,便转过身,却是不再理会,那长史长拜,泣声曰:“少君高义,恭送少君!” 据闻,高唐贼寇之从众乃数十万,听闻此数,青州惶惶,太守目眦欲裂,连声谩骂使君,而祢衡却一心前往高唐,此等勇气,使得众人心折,祢衡看着远处,他之志,仅是为一世狂士,建一方世家,怎知,与乱世之中,此等志向何其难也,黄巾过后,便是董卓,董卓过后呢?莫非要与今日之袍泽一绝上下? 祢衡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身边陈宫,今日尚有同战之谊,不知日后,又是否是生死之敌? 若是不去高唐,自己也可逃往他处,或是徐,或是淮,只是,日后天下大乱,又有何处可逃?祢衡手持马鞭,指着前方,言语道:“急行军!明日必至与漯阴!落伍者,诛!!” “喏!”八百门客怒声应答道。 顿时,人马狂奔,众人皆乘马,速度自然极快,一行人浩浩荡荡,便与道路之中急速奔驰,却是引得诸亭里士卒惊惧,遥望此众远去。 待得次日,人疲马乏,一行人方才缓缓赶到漯阴,漯阴此刻自然是全然戒严,城门紧闭,县卒守与城墙,看到此行人,便有人疾呼:“止!” 韩浩上前,厉声言语道:“临沂少君衡,前往高唐支援,速开城门!”,顿时,城墙之上来往不止,片刻之后,城门便缓缓开启,便见一人上前,俯身行礼,言语道:“吾乃漯阴县长李嗣,见过少君!” 祢衡尚未下马,缓缓来到这漯阴县长面前,手中长鞭猛地落下,“啪~~”,那县长顿时倒地,众人哗然,而县卒纷纷举矛而立,陈宫等人也是不知祢衡之意,那县长缓缓起身,恼怒无比,怒斥:“君何以辱之?”,若不是祢衡之名头,只怕这县长便拔剑袭杀。 祢衡怒视,言:“吾等人马至于城下,县卒方得知,而因吾之命,便敞开城门,若是敌袭或是诈城,尔等此举,岂不是至庶民与死地?” 原是为开城迎接而如此恼怒,韩浩与太史慈面面相觑,却不知是何道理,而陈宫眼里却满是精光,包含敬佩,那李嗣一愣,想了片刻,又俯身拜道:“却是吾之过错也,理当受罚!”,祢衡点点头,询问道:“漯阴之内,船舶几数,可引得吾众赶往高唐?” “船足,可矣。”李嗣答道。 祢衡朝后又语道:“众,可与漯阴内歇息半日,与申时出发!”又看着李嗣,言:“汝可速派人告之高唐,临沂祢衡及到!”,吩咐了诸多要事,祢衡便归与县衙之内,却是召集韩浩诸君,商议大事,韩浩言:“当可先安民心,上下同德,共拒叛逆!” “可。” 至于申时,八百门客方上船,李嗣派船夫数千,携祢衡之众,前往高唐,与船中,祢衡却是深感不适,屡有呕吐之意,而门客们也多数如此,却是不适此等水行,与船中过了半日,方才远远望见高唐之船舶。 早有数百人与岸边等候,望见船舶,不由欢呼。 第0129 守城之计 与岸边,数百人连忙前来,见到一俊秀少年与众人拥簇之下上了岸,从众皆拜。 而中人上前,言语道:“当少君面,吾乃平原相史弼,又名公谦,乃考城史子。”,祢衡与青州内,也听闻此人之名,倒是个干吏,政绩非凡,只是此时看去,此人衣裳破旧,不少血迹,面色愁苦,实在狼狈,祢衡拱手言语道:“临沂祢家子衡,见过史公。” “当不得少君之公称,弼,失土之罪臣耳。”史弼无奈的言语道,随后又拜道:“得知少君亲临,平原国上下,无不感少君之德,当于行殿内设宴,为少君接风。” “不可,大敌当前,百姓临危,何以设宴?当可告知战事。”祢衡连忙推辞,他又不是与高唐内做客而来,史弼原本也未有此等心思,便领着祢衡,前往公衙,一路之上,百姓面露惶惶之色,有些诧异看着此些人赶来,面色忧难,看到此等景象,祢衡心里便愈加沉重,与路边,祢衡起身,拱手言语道: “在下临沂祢衡!” 众百姓皆惊,祢衡之名,与青州内如日中天,百姓们自然立刻相互拜,祢衡皱着眉头,又言语道:“此番,贼寇当前,衡当与诸子共守青州门户,都亭侯朱公,已率数万精兵,与高唐赶来,衡自当为国效力,死守高唐,若城破之日,当为衡身死之时!”,众人无不动容,连连再拜。 回衙,史弼向祢衡介绍诸位平原官吏,却是未有平原王刘硕,汉末之郡王,未有汉初那般了得,封国甚小,而大小政务,皆由相国处理,此等时节,也不过逃耳,拜见完诸位官吏,祢衡便问及战事,史弼涕泣,抹着眼泪,言语道:“贼寇与三日前突袭之,首日,平原便破,若不是为守护青州门户,当以死告罪!贼寇不知何人率领,足足有十万之众,而高唐内可战之兵,不足五千数,贼寇与昨日围城,尚未攻伐,弼当以死守也!” 祢衡心惊,十万之众,莫非张角欲弃冀州与不顾,一心攻略青徐之地?此刻,左中郎将卢公领兵北上,与贼寇厮杀,胜负各半,而听闻皇甫公与豫地却是接连不顺,莫非张角是欲全力打通两地贼寇之联络?若是如此,大汉当有四州沦落与贼手,成半壁江山之姿,祢衡叹了口气。 “城中民众甚多,何不以其送至漯阴?”韩浩询问道,祢衡一愣,皱着眉头未曾答话,众人心里皆明了,五千士卒,无以阻挡贼寇之攻伐,只能用此些民众协同守城方可,若送之其归,军心不稳,战力不足,高唐若是告破,纵然漯阴之民众,又何以安?而此话,祢衡却是不能说的,身为名士,可不忧民众之性命,却不可言之。 “此言差矣,守城之事,若修补城门,若运送军械,或打造守城之物资,若百姓归还,当何以守之?”却是陈宫为祢衡解围道,祢衡有些欣悦的看了看陈宫,心里为其记了一笔,韩浩出身游侠,诸事还是有所不通之处,祢衡却也未有怪罪,其问道:“当何以守?” “或可以堆死城门,使得城门不破,又以城内重石,食油运之与城墙,为守城之物!”氏仪迅速言语道,祢衡点了点头,陈宫又言:“可大开县库,以粮充军充民,使其打造军械辎重,军民同心,共守高唐!”,祢衡点了点头,看着史弼,问道:“不知君之见解?” 祢衡虽声望浩大,又有孝廉之身,却非有官名,平原之事,当由史弼当面,史弼哪里还有半点拒绝,连番同意,祢衡心里却是暗叹,幸好唤来陈宫,氏仪相助,若是无此些人,自己虽熟读兵书,却难免对此些生僻,祢衡正要下令,太史慈便上前,拱手而拜,祢衡一愣,又问道:“不知子义,有何吩咐?” “当少君面,可与城墙一顾?” “可!” 众人便上了城墙,看了看远处,远处却是贼寇之营帐,与城外,连绵不绝,几乎难以见其终,而不少贼寇正与营帐外操作着甚么,看了许久,太史慈忽笑了起来,祢衡不由问道:“子义,何而发笑?”,太史慈言语道:“贼军新胜,战志颇高,而吾君新拜,军心颇低。” “此等时机,当是贼寇与城外打造攻城军械,又以胜而军心骄躁,未有大防,更何况,彼骑兵全无,纵有些马匹,不过驽马之姿,因而,若乘此时机,吾以八百骑突之其营,斩获颇多,此些贼寇,未有可拦,如此,可挫其军心,使得无意攻伐,若大成,斩获非凡也!”太史慈说道。 祢衡却是瞪大了眼,太史慈当真虎胆,以八百骑突十万营帐,此何以成?若是被团团包围,门客们岂不是死伤殆尽?而若是成功,祢衡却是又想其成功之好处,而此刻,陈宫却是叫道:“如此可矣,只是,今日不可,当于夜半,偷开城门,八百骑突之,焚烧其营帐,此些本为农夫,日夜惶惶,若是如此奇袭,当以使得营啸未不可,如此一来,必破贼胆,以振军心!” 未有等祢衡之同意,陈宫,太史慈,韩浩,纪灵,氏仪便开始商议起来,祢衡只等听着,孰不知,平原相史弼却早已目瞪口呆,却是为诸君之胆魄心悸不已,心里却有期待着,若是此举能成,日后平叛,自己当以跻与史书之内,众人商讨完毕,便决定夜半出兵。 祢衡便使韩浩,太史慈,纪灵与府内歇息,又命八百门客好吃好喝,歇息半日,养精蓄锐,随后,便是开仓放粮,使得民众安心,又使得民众打造械备,将士们守卫城墙,安排好一切,祢衡方才与县衙之内歇息,此时,祢衡却是极为不适,头疼起来,有些想念阿苓,若是阿苓在此,定能为自己揉揉。 而高唐之内,却是一片火热,官吏们发放粮食,民众们热火朝天,不断拆卸屋内石头木块,用以守城,又命数个铁匠整日与城内打造弓弩箭矢,城内如此,城外亦然,黄巾贼寇也是不断伐木取石,却是坐着云梯楼车,以为攻城所用,此些黄巾,连胜之后,心高气傲,营帐之外,也未有甚么抵御措施,其为首者,乃平民出身,更是不知兵法。 使得上下军令不通,十万从众上下不一,四处杂乱,此时,为首者便正是在编制军伍,使得成为一体,而十万从众之中,精壮不足半数,多数尽为所携裹之老弱民众,纵然精壮者,也未有甚么皮甲防身,手中更无甚么武器机械,内外也算矛盾重重,只是以大贤良师之名,为首者方可统御之。 注1:《后汉书卷六十四:吴延史卢赵列传》史弼字公谦,陈留考城人也,父敞,顺帝时以佞辩至尚书、郡守,弼少笃学,聚徒数百,仕州郡,辟公府,迁北军中候,后迁尚书,出为平原相,时诏书下举钩党,郡国所奏相连及者多至数百,唯弼独无所上。 注2:《三国志》: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也,少好学,年二十一,仕郡奏曹史。 第0130章 如此雄壮 至于夜深,快于丑时。 与高唐城内,八百门客左牵健马,右手执矛,身披皮革,眼神锐利,却是未有惧者,太史慈,韩浩,纪灵便立与最前,祢衡等人与其前,看着此等壮士,祢衡热血汹涌,举手言语道:“当是壮士!赐之卮酒!” 身后随从当则与斗卮酒,一一递送,众人立拜谢,祢衡手持酒斗,言语道:“诸君将建不世之功名,如此壮士,当留与青史,为朱儁状!”,说完,立而饮之。 “敢不效命!”众人皆随。 祢衡又言语道:“酒已吃,岂能无肉?赐之肉食!”,众多官吏连忙又搬来肉食,祢衡手持肉,大口嗿之,曰:“味美,可食也!”,众人大笑,纷取肉啖之,顿时,军心大振,祢衡看了看此些门客,又看着太史慈,笑而言语道:“壮士!能复饮乎?”,却是模仿起了旧日项王之典故。 昔日,与鸿门宴内,项王便是如此询问。 太史慈显然也是读过《史记》,其言语道:“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待臣力斩贼寇,归时复饮!”,祢衡大笑起来,言语道:“如此,子义可发也!”,太史慈又将酒斗掷地,方才上马,顿时,众多门客纷纷上门,祢衡遥拜,城门移开,太史慈,韩浩,纪灵,便率此等八百壮士,纵马奔出城外! 城外营帐与县城不足千米,马匹如此狂奔而来,营帐之内贼寇又岂能不知,而此时,祢衡却立与城墙边,双手持着鼓槌,对着战鼓,猛地便轰击起来,“咚!咚!咚!咚!”,战鼓之声响彻与城内城外,贼寇正在熟睡,听闻此声,当万分惊惧,纷纷睁眼,而太史慈怒啸道:“少君为之击鼓!诸君可随吾杀!!!” “杀!!!!”众多门客怒吼。 顿时,健马冲入敌营,众多贼寇方才出营帐,便被此等健马撞飞,撞的浑身骨骼碎裂,口吐鲜血而亡,营帐之内,顿时风声四起,众人齐声高呼“有敌!”,太史慈手持火炬,朝着营帐干草扔去,又与营帐之内来回斩杀,步卒何以阻挡骑兵?太史慈手中长矛朝着前方之敌不断刺,却是直接将敌串与长矛之尖,猛地向后一抛,贼寇飞出数丈! 此些门客,手中长矛不断挥舞,却是杀得面前贼寇争相逃亡,四处起火,鼓声阵阵,贼寇哭啸,却又无比之混乱,其上下不通,无人指挥,士卒逃亡,贼寇足足十万之从众,连营数百里,却不知发生何事,只当大军杀来,众人皆逃,未有几员将领,朝着太史慈杀来,却又怎么的拦得住此员虎将??? “咚!咚!咚!咚!咚!咚!咚!”祢衡全力击打鼓,耳边穿过箭羽,却是有贼寇扑来,史弼大惊,连忙拉着祢衡,言语道:“此处甚危!少君当退!”,祢衡怒吼道:“区区蚁贼!何以惧之?若君惧,可退!”,史弼便不曾言语,陈宫又命数百将士,皆以战鼓舞之,顿时,县内鼓声犹如雷鸣,却是震的贼寇心碎胆破!! 太史慈,韩浩,纪灵率八百骑与敌阵之中大杀四方! “官兵突袭!” “卢植已至!” 黄巾乱吼乱叫,却是使得军心再无,四处逃散,太史慈又与军中杀了四五个来回,见得军马也有些疲乏,方才朝着县内退去,与鼓声之中,城门打开,太史慈等人冲了进来,祢衡扔下鼓槌,连忙下城,太史慈拜道:“幸不辱命!”,祢衡看了看周围门客,却是少了数十人,太史慈等人面色漆黑,而皆为壮之! 祢衡大喜,立赐重金卮酒,众人便归府内歇息,高唐之内将士民众,无不称其雄! 数百士卒,与陈宫之令下,依旧与城门处击鼓阵阵,太史慈已退,而城外却依旧陷入混乱之中,贼寇四处逃亡,有人倒地,却被同泽踩踏至死,四处烈焰猩猩,冲天火光,不时将来与四处呼吁士卒,而贼人数极多,却未得以平息,教的陈宫,氏仪继续守卫之后,祢衡便归县衙之内,鼓声至于凌晨方才停歇。 而黄巾贼寇,却遭重创,多数粮草皆为焚烧,士卒再无战心,而昨日伤亡之士卒无数,又有众多士卒与夜亡,与黄巾营帐最深处,不断出来怒吼声,与营帐之内,诸多将领皆低头不语,主位之上,一身穿重甲之人却是冷笑,言语道:“阿兄令吾等占据青徐,如今,尚未进入青徐,士卒却连战心也无,尔等便是如此行阿兄之军令?” “地公将军恕罪,昨日不知哪里所来之骑兵,突而袭之,此平原之内,当无骑兵才是,昨日,定是朱儁老贼率主力支援,因而受创...”有一将缓缓言语道。 “呵?朱儁?若是彼在此,今日吾之首级当送与雒阳!三河骑兵足足数万,汝是在戏耍本将麽?”张梁拍着腿叫道,营帐之中,再次寂静,张梁冷静了片刻,又问道:“既然不知敌之来历从数,今日之后,便加强夜防,莫非使敌再有可趁之机!” “喏!”众将领命,张梁又询问道:“昨日,伤亡几许?”,听闻此言,众人再次沉默,却是携裹之众极多,上下不通,使得至于今日,尚且不知伤损,张梁又等待了片刻,以为此些将领是羞于开口,方又问道:“不必羞矣,可言。” “属下,不知...”且有一将开口道。 “混账!混账!竖子!!”张梁顿时暴跳如雷,手中竹简朝着将领扔了过去,将来却也未躲避,张梁再次平息了片刻,言语道:“便派人看高唐,看何方旗帜立与城上...唉,暂止造军械,多与士卒传道,复其军心!”,张梁发出命令,如今之士卒,却是吓得再无战力,只能以太平道之经义复其军心,等待几日,再行攻伐。 与高唐之内,民众将士,全然颇有喜色,却无疾苦,史弼又与城内收拢精壮三千,配以军机,使得城内守卒达七千余众,作好死守之打算,祢衡自然不知对方领军之人,乃是张角之胞弟,他只是不断与青州之内传着消息,看看能否联系朱儁,让此老贼率军旅速回高唐回援。 此时,朱儁却也领兵至于兖州,又与山阳,留县,归德之内数次战与贼寇,此些贼寇,并非黄巾,仅是些山间贼盗,以黄巾之名而作乱,朱儁一代良将,自然轻易便攻略数地,一路凯歌,与前方,皇甫嵩与颍川黄巾相遇,却是未有讨好,数十万黄巾前赴后继之攻伐,却是使得皇甫嵩连连后退,兵损将折。 而河北之地,卢植率北军与黄巾激战,与广平,阳平,清河等地,屡歼黄巾贼寇,使得张角震怒。 此些,却与祢衡并未有甚么关系,祢衡心里所念者,唯有如何抵住城外贼寇,使其不得入青州,祢衡正在书房内与青州各方太守书信,却见氏仪走进,祢衡抬头,言语道:“子羽何以临破庐?可坐!”,两人对坐,又叙了些话,氏羽言语道:“吾有一计,可再创贼寇,使其不敢功法也。” 祢衡大惊,连番问策。 氏仪笑而言语道:“君可知,昔日,更羸擅射,其与魏王处京台之下,仰见飞鸟。更羸谓魏王曰:臣为王引弓虚发而下鸟。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可。” “有间,雁从东方来,更羸以虚发而下之,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此孽也。王曰:先生何以知之?对曰:其飞徐而鸣悲,飞徐者,故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去也,闻弦音,引而高飞,故疮发而陨也。” 氏仪却是讲述《战国策》其中之文,祢衡与心暗叫:此不就是惊弓之鸟? 第0131章 惊弓之鸟 祢衡虽不知氏仪为何不言谋略,而提典故,却也未有失礼,继而言语道:“衡自是知晓此典故,惊弓之鸟,不知君何以教吾?”,氏仪拍了拍手,言语道:“惊弓之鸟,以此称呼甚好,君既知,何不以空弦虚箭惊此鸟?” 听闻氏仪所言,祢衡心里却也有些明白了,当今,此些黄巾贼寇,不正是飞徐而鸣悲,故疮未息,而惊心未去麽?只是,上位者却不可太聪慧,若是一切皆知,属下更有何等发挥之地?祢衡故作不懂,问:“不知君所言,何鸟也?” “当城外黄巾贼也,昨日饱受惊吓,而今日又未曾停歇,贼寇之心惊甚,若与此晚,敲鼓而不发,又与城中擅臂者以火弩射之,贼当自乱也!”,氏仪笑着言语道。 “君之所言大善!”祢衡大喜。 与夜里丑时,众多将士再次齐聚城墙之上,太史慈笑而言之:“此空弦虚箭,却是不如真刀实枪,何不以吾再去一二,定叫贼心惧裂!”听闻此言,祢衡却是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远处那些手持火炬,审视周围之贼寇,言语道:“此时,此些贼寇却是做好防备,若是子义前往,恐生忧患,子义乃日后之公侯也,不可陷身与此。” 听闻此言,太史慈对着祢衡长拜:“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也!” 太史慈本就以擅射而闻名,其又寻找数百位臂力过人之壮士,又以士卒与鼓前,数百壮士皆持弩,弩难以射,而射程远非弓可比,祢衡笑了笑,也拿起弩,却是强弩,中人无以拉之,壮士纷纷用力,面红耳赤,却是拉的强弩,众人皆呵,祢衡亦起弩,对其营帐,猛地一拉,强弩竟也拉开,众人无不惊叹。 “嗖嗖嗖~~” 顿时,数百弩箭如雷电般激,朝敌营飞去,多数拉空,却射杀了当值之贼,又闻的鼓声四起,如雷如洪,黄巾营帐顿时炸开了锅,见弩箭至,贼寇大叫:“敌至!敌至!”,顿时,四处又是混乱一片,众多贼寇或是想起昨日之事,四处吵杂哄叫,壮士之前,摆放数张强弩,射完一番,便又换强弩继射,却是射伤一片! 又与弩箭包裹火油,射之,与营帐外干草处,火起。 贼寇犹如惊弓之鸟,奔向逃散,又以营中踩踏者甚多,数位将领上前,大呼:“贼与何处?”,却未有见得贼影,黑夜之中,倒也见不得人影,城墙之上众多壮士,也便随意射击,以强弩之射程,杀伤有限,却能引起大乱,射了片刻,壮士多为疲乏,祢衡便令其止,便各自回府。 而城外之乱,却延续至辰时。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与黄巾营帐之内,张梁暴跳如雷,至于今日,此番将来,却连昨夜敌军几数都未知晓,何况伤损,昨日整天与士卒传道,夜里一事,却是将士卒士气完全摧毁,张梁此刻,心里便是言语不出之郁闷,怒火中烧,几番被官军如此之洗刷,却是使张梁几欲诛杀将领已泄愤! 张梁平静了片刻,看了看诸将帅,将帅们低头丧气,张梁心里暗道不妙,忽兀又笑了起来,言语道:“甚好,甚好!”,听闻此言,此些将帅有些不解,面面相觑,却未曾言语,张梁言语道:“尔等不知,临行之际,天公将军曾言:小子梁,昨夜彗星袭月,此乃凶吉相依之兆,汝此去,当受双灾,而后事成也!” 言语至此,张梁便未曾言语,将帅们眼中一亮,却有一将帅言语道:“若是如此,双灾已至,莫是要大事即成??”,众人亦然大喜,拍手叫好,张梁点头,笑着言语道:“可将此事述与众士卒,双灾已受,当与明日辰时功城!”,众多将帅应声答喏,随后,此消息便传至与众多士卒之间。 张梁坐与营帐之内,却是思量着,十万之众,虽军械不精,死攻之下,必可下城!只怕损失甚矣,却未有办法,若是再拖延,不知官军又如何骚扰,与城外,黄巾士卒自然无与骑兵角力,而若攻城,骑兵却是无用,若是后退,士卒士气却再也无复,只可硬攻,张梁想着,夜里,又与营帐内接待各大小渠帅,款待之,便如士卒,也是饱餐一顿,只待明日攻城。 此些事端,祢衡却是不知晓的。 至于明日,数十万黄巾贼寇至高唐城外,浩浩荡荡,犹如黄天一片,却是引得城内士卒惊惧无比,城外之敌,密密麻麻,祢衡方才知晓,为何此些黄巾贼寇被称为蚁贼,简直犹如黄蚁,一望不见其边际,其与城下怒目而视,手持铲锄,而气势颇烈,陈宫立与祢衡之旁,皱着眉头言语道:“此些贼寇,士气何以如此之旺?” 祢衡看着城下那数以万计之贼寇,心里却是难以平定。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梁与人群之中猛地叫道,随便,其周围之士卒皆怒声叫嚣,犹如波浪,朝着四周扩散,稍刻之后,十万从众皆高呼不止,犹如雷鸣,城墙之将士无不色变心惊,将帅欲下令,声音却几被此等声浪淹没,祢衡皱着眉头,看着周围,声浪愈高,而黄巾时期愈旺,顿时,便有数万黄巾逆贼手持云梯,推着撞木,朝着城墙攻来! 黄巾贼寇并未全体出发,后方之贼寇依旧高呼不止! 祢衡下令击鼓,“咚!咚!咚!咚!”,大汉士卒们便敲起战鼓,双方之声,几乎冲破云霄,太史慈守卫南门,韩浩守卫北门,而祢衡等与纪灵便守在西正门处,东面依河,贼寇却也只能弃之,而高唐地势险峻,乃易守难攻之处,汉家故与此建城以守,而不久前因黄琬之事,天子更是加强高唐之防,又遣派都尉,只是都尉尚未到临,乱世却已至。 黄巾贼寇奋力杀来,城墙之上,官军手持弓弩,却未放手,各处将领下令道:“放!”,顿时,箭矢遮天盖日,朝着敌阵飞去,甚至不必瞄准,与此等数万从众之间,弓弩之杀伤范围极广,而对方又无盾牌防身,穿着麻衣,箭矢如飞雨,将众敌盖住,“噗哧”,贼寇死伤无数,有些直接被射杀至死,而其余倒地之后,却又被同泽踩踏至死! 蚁贼前赴后继,不断冲锋,将士们连射不断,却也无能使其退后,张梁一声令下,便有数千贼寇,手持弓弩,却是取自各官衙之物,面相城墙,便射了出去,虽未及官军之精准,却也与城墙之中射倒一片,听着羽箭从身边不断穿过,祢衡却是未有退缩之意,与城墙之上,仰首,拔剑而立,却是一副傲气凌云之势。 蚁贼近了城墙,撞木便朝着城门狠击,此些扶持撞木之人,被射杀之后,便立刻有人冒着箭雨向前,接过撞木,贼寇又将云梯架与城墙之上,将士们纷纷不断推倒,或以刀剑断之,弓弩轮番对射,城墙之上,城墙之下,时刻人逝,祢衡拔剑怒吼:“建功立业当在今日!”,上前便将一位即将登城之贼子一刀枭首! 众多将士纷纷手持长矛,对着云梯不断刺击,四处火光,处处是断肢残体,鼓声,喊杀声,连绵不绝。 第0132章 高唐之战 城门早已筑死,贼寇迟迟无法攻破城门,却已死伤无数。 或贼酋已知此点,便放弃撞木,反而一心以云梯,攻入城墙之内,此刻,贼寇以云梯不断前进,足足数百数千架云梯立与城墙之上,将士们长矛突刺,贼寇中矛掉落,却是砸下一片,而后又有贼寇接上,待得贼寇纷纷举与云梯之周围,祢衡便下令坠滚石,城墙之上本就运来不少之重物。 此刻,此些重物便被守城将士与城墙之上丢下,却是狠狠砸落与地,使得正在攀登之贼寇头脑剧裂,血肉模糊,见得贼寇此等模样,守城将士连番不断,将手中重物连连抛去,却是丢得贼寇溃不成军,死伤极大,稍刻,祢衡曰:“止!”,将士们方才停止,而其弓弩手,拉弓再射! 并非重物不足,却是若如此连番丢下,却会与城墙外堆成缓坡,若是如此,贼寇便可奔驰直上,祢衡断然不做此等饮鸩止渴之事,而渐渐,箭矢却有些不足,黄巾叛贼再次靠城,云梯纷纷架起,便朝着城墙窜来,祢衡怒吼,一脚便将云梯踹翻,而其从众,却是几人合力,放将此等云梯推开,云梯倒地,半途之贼寇自然死伤惨重! 自辰时至于申时,贼寇连连不绝,却是贼寇换了一批贼寇攻城,十万之众,分作数十批,分次而攻城,而守城将士,却未休息,身疲力竭,浑身全然伤痕,手也有些握不住兵器,祢衡此刻,也此些狼狈,浑身衣裳碎裂,面孔之中也出现丝丝伤痕,而城外黄巾贼军,却似乎无穷无尽,杀之不尽! 而又不畏生死,头裹黄巾便疯狂攻伐!甚者,拉着守城将士身投城外,同归于尽! 此些守城之将士,士气低落,再无甚么气力,却有些犹豫起来,待得贼寇再次攻伐,却有数位士卒朝后躲去,祢衡眼神阴冷,若是教的此人开了头,高唐失矣!祢衡猛地拔剑,一剑将面前士卒枭首,士卒之首级滚落与城墙之外,祢衡曰:“守城者,待得事成,赏百金,赐田地,庇其妻子!后退者,诛!” 传令官即刻便于各城墙之外传其言语: “少君有令,守城者奖,赏百金,赐田地,庇其妻子!后退者,诛!” “少君有令,守城者奖,赏百金,赐田地,庇其妻子!后退者,诛!” “少君有令,守城者奖,赏百金,赐田地,庇其妻子!后退者,诛!” 祢衡知晓,对于士卒,与其讲甚么家国大德,不如许些好处,再以强力威胁,定叫其心服,士气重振,士卒们争先杀敌,却是又杀得贼寇未敢抬头,对于士卒而言,一为金,二为田,三为妻,子,祢衡之诺,此些将士焉有不服之礼?至于酉时,便已天黑,四处寂静,张梁远在营帐之内,来回走动不止。 今日攻城数个时辰,士卒身疲力竭,只是那些守城士卒,也不知为何,竟抵挡至今,目前便已天黑,是否撤军再攻?张梁心里却是来回思量,却闻一将帅猛地进营帐,扑倒与地,泣声言语道:“地公将军,不可再伐,吾部近三千儿郎死伤,再无战力,而士卒们身疲力竭,不可硬攻!” “贼军之数,何其少也,吾等疲乏,彼不同乎?其之士卒,将尽也!点火,夜攻!”张梁继而下令。 黄巾贼寇四处点火,黑夜与灯火之下,犹如白昼,而守城士卒再无战力,黄巾贼寇不断涌入城墙之上,祢衡八百门客,却是分散与三面城墙之上,待得贼军杀与城墙之上,各自手持刀剑,便杀了过去,与城墙之上,此些力竭之卒何以抗祢衡之鹰犬,却是被杀得丢甲掷旗,纷纷逃散,片刻之间,城墙之上便堆满血肉。 城外,更是尸横遍野,残肢断体,成千上万之死尸却是堆满了整个城外,此些尸体形成缓坡,众多贼寇便踩踏此些同泽尸体便可登上城墙,并未有云梯之忧愁,只是不知贼酋,当苦当乐?祢衡看着此等情况,却是转身看向陈宫,陈宫手持长剑,鲜血淋漓,其点点头,便朝着将士下令。 顿时,数位将士手持大锅,锅内却是些火油,将士们又丢些木块干草之列,用以击敌,只见得火油泼去,众贼寇嚎叫不已,疼痛难当,此时,各城墙之上,却是有将士掷与火炬,顿时,整个城外便燃烧起熊熊火焰,烈火滔天,却是烧的登城贼寇纷纷惨叫,不断后退,而尸体又与火焰之中烧灼起来。 其味之恶臭,却是使得将士们几乎倒下,而贼寇更是不堪,城外一道熊熊火焰,却是使得诸贼寇难以接近,而城墙之上,将士们又不断以木草投之,使得火焰更甚!祢衡望此熊火,却是沉默着,城外,贼寇们望着那熊熊烈火,尸油四溢,却是掩面捂鼻,纷纷后退,而张梁,却与营帐之内,遥望高唐。 看了看麾下将士,能战者,十不足五,各个身疲力竭,也无初时之狂热,其数十万之从众,能战者未有三万计,而今日之战,却耗损一万之余,若继而如此,纵然攻入青州,也无力占据,乐安,东莱,长广,济南诸郡之士卒便可将己连番攻破,而与青州之内,太平信徒又甚少,纵补充兵力,也绝非易事。 从诸多之处思虑,张梁亦决退兵为上,对方背靠大河,援军源源不绝,而冀州之主力却战卢植与广阳,不可轻而退之,早日听闻,朱儁领兵南下,当害人甚矣,青州之内,除却朱儁,何人之士卒可有此等战力,张梁心里暗骂,却又无奈,朱儁不愧良将,城内贼军分明不足万,却硬生生抵得十万之众无以度河! 若有朝一日,事成,定斩朱儁狗头! 张梁暗自想着,却是留下营帐,暗地里带兵后撤。 祢衡坐与城头,吃着些肉食,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翩翩君子之容,浑身脏乱无比,面孔皆血痕,诸多将士也是如此,皆沉默不语,城墙之上,一片寂静,诸将士劳累至极,却无人敢眠,火焰早已消失,不知贼寇何时再攻伐,此些将士,遍有些绝望,对明日之战事,却是不怀希望。 此时,忽闻远处,太史慈高声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日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日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太史慈高歌起来,将士们愣愣听着,稍刻,却是同而高歌,纵祢衡亦应声和之,顿时,声愈烈,气愈壮!原先低落士气,却是不由得便升了起来,祢衡看着士卒高歌,却是抬头,笑而言语道:“公台,不知今日之功,可能记与史册?”,陈宫亦笑,曰:“当可记,时祢公,亲率门客八百,赴高唐,夜袭之,贼寇惊,次日攻城,伐一日,城不破,贼退。” “哈哈哈~~公台当有太史公之才也,若日后称公封侯,当以公台为书记室!” “不知吾等可能修传?”纪灵笑而言语道。 “少君可入名臣传,汝,或可入酷吏传!”氏仪嘲笑道。 “非也,当以战死之身,与少君传中一笔略过!”太史慈急忙言语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 第0133章 平寇将军 至于明日,祢衡尚未下城,待贼攻城。 辰时已过,巳时,午时,未时,申时,时间流逝,却未见贼寇之身影,祢衡皱着眉头,左右思量,韩浩言:“莫是贼寇欲以木筏,与他处渡?” 祢衡闻言,便立刻遣船夫驾舟巡黄水,奉命彻查,却与戌时,却也未有贼寇消息,陈宫笑而言道:“却是贼寇死伤极重,已退!”,祢衡大喜,使太史慈以率门客一百,前往彻查,此刻,贼营之内,却无人影,贼皆退之与平原内,与平原城墙之上,隐约可见贼寇来往不止。 得知贼已退,城内将士自是欢喜,高呼万岁,举城欢呼不止,既夜,史弼又与县衙之内设宴,邀诸君前往,而平原王刘硕,也与宴席内为诸君赐酒鼓之,祢衡也尚未失诺,却是使得韩浩将所携之辎散与群将士,坚守数日,祢衡也是格外疲乏,与城内歇息片刻,便归于县衙内歇息。 而史弼,却急命官吏书写急报,以舟至雒阳! 几日,祢衡便率诸门客与史弼告别,返乐安,其所过之县亭,三老豪杰无不率民众琼江箪壶以迎之,却是感祢衡之功德,此些豪杰定然也知,若未有少君之力,青州定当涂炭,纵然民众无碍,此些豪杰定然身死族灭,故而,处处便有豪杰拦路,与路相拜,祢衡之门客皆傲然而立,而陈宫氏仪也皆有喜色。 至于乐安,太守,郡丞,郡尉已出郡三里迎接,祢衡见得此等人马,自然又是下马行礼,太守牵祢衡手,共乘车马,入临沂,却见得民众与周相拜不止,与祢家之力下,祢衡守城三日,击溃十万贼寇之名望,却与青州内传遍,无人不称其雄,祢衡之名,与青州内遥遥直上,纵然些大名士,也无与其媲美。 祢衡归府,先是拜见张氏,张氏早已等候多日,得知自家子与高唐内与贼寇大战,张氏与府内哭泣多日,双目通红,见得祢衡归来,却是抱着祢衡,泪水直下,祢衡又好生劝慰张氏许久,张氏方才平静,看出祢衡之疲乏,张氏便立刻使其归寝休歇,祢衡此时,才放得安宁。 与此同时,雒阳之内, 百官低头不语,刘宏气极,地面之上却满是青州官吏所派之奏折,加急所报,却是朱儁远去兖州,贼寇攻破平原,几欲下青州,望朝廷支援,刘宏怒曰:“朱公伟不屈亭侯耶?”,朱儁早年因率家兵五千人大破叛军,平定交州而有功,因功封都亭侯,天子此言,却是讽朱儁力求功名,不满足亭侯之爵,弃青州安危不顾。 这可算极重之语,若青州失守,朱儁之名定毁于一旦。 百官却也未曾答话,却听闻尚书令曹鼎曰:“臣有急奏,陛下不必心忧。”,刘宏看了看,却是认得此人,乃先侍中侍中曹褒之子,费亭侯曹腾之从子,此二人,刘宏爱之,便未曾恼怒,言道:“朕听闻,悦君而藏危者逆,君何以告之?” 曹鼎曰:“却是高唐急报,平原国相史弼曰:临沂祢家子衡亲率门客八百,协与高唐诸士,击贼,斩获四万余,贼退!”,曹鼎如此说来,百官皆惊,皆抬头看着曹鼎,与曹嵩不同,曹鼎素有贤名,却非胡言乱语之辈,曹鼎又言:“祢家子得知朱公远去,高呼,危矣,当臣效死之际也!便率其门客,前往高唐,贼十万,强攻高唐一日一夜,衡未有退一步,杀至贼寇耗损甚重,溃而亡!” 又将战场之事一一说来,却是史弼之急报至白马,又传入雒阳,尚书令之职,便是整理奏告,上报天子,而自从子操,与祢衡颇善,鼎便与朝议之中提出,刘宏连接曹鼎之奏折,看了许久,方才朗声笑道,面向诸官,曰:“欲罢儁之职,转封衡从事青州,何如?” “不可。”便有人答到,其人却是杨赐,其曰:“本当军国大事,当于大将军议,只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五营士驻扎都亭,修理器械,以卫京师,而朝中擅战之将,未有及朱公伟者,何战中罚帅,军家大忌,或可使儁继而往嵩处,两军合一,以嵩为主,共平颍川江淮之叛也。” “而小子衡,其贤才也,又与国有功,可假封其职,使其伐逆,卫青徐!” “善,以王侍御之见,当何以处?”刘宏又低头问向另外一人,却是今年新征之侍御史,王允,王允身材高大,眉间一股英气,其曰:“此子统兵有方,可封假平寇将军,使其统青州军事,以平贼寇。” 汉朝军官,至于大将军之下,便为骠骑,车骑,卫将,中郎将,诸校尉,八校尉,四军,四征,四镇,四安,四平乃至与杂号将军,骠骑车骑暂且不提,此些乃或比三公之职,妄提祢衡,便是卢植皇甫嵩,也未有资格,而中郎将,也为中人之所能任,至于校尉,乃统中央北军,只与汉末大乱,方才变为低级军官,此刻,校尉却是高级官员。 而足以统帅一方军事,又符祢衡之性者,唯有杂号将军,而所谓平寇将军,自然便是此间之一,秩六百石,月奉七十斛,却也绝非低官,刘宏点头,如此倒可,何况,是假平寇将军,假字,乃是暂之意,便是说,此平寇将军,乃战时暂封之官,战后未必保留。 杨赐又言语道:“陛下,常闻王子师曾与晋阳,逮捕奸贼,以慰民心,其人又素有贤名,熟读兵书,何不使其统帅一方士卒,以下豫淮之地,平定其乱?”,刘宏皱着眉头,稍刻,方才言语道:“朕岂不知子师之能?却无兵可用,为之奈何?”。 王允曰:“臣出自中山王氏,家兵虽不足,却也知为国出力,若陛下应同,自当为国效力,若事不成,允当身死以报陛下之恩德也,只,兵卒虽有,却无良将可使,若陛下派二人以为臣之左右,当以死效命!”,刘宏微微眯着眼睛,他岂不知此些世家豪族势力之强,如祢衡那般新起世家,总有八百门客,此些名门望族,数代之累,家兵不知千数,纵朱儁,亦有五千家兵以为其劳,何王允乎? “不知二人,竟得子师如此之崇也?” “乃荀爽,孔融二人,此二人皆为天下名士,若可得此二人之相助,事可成也。” 即日,天子下令,征临沂祢衡为假平寇将军,统青州军事,以平其乱,又拜王允为豫州牧,征辟荀爽,孔融等名士,任王允之从事,率兵伐贼。 注1:是不是看到王允统兵吓了一跳?兄弟们眼里的王允是一介老头,只能通过手段来让董卓吕布自相残杀吧,历史上的王允真的是人才,年纪轻轻就担任郡县要职,处置黄门,名望大振,黄巾之乱初次领兵,便杀得黄巾贼溃不成军,战功赫赫,比之名将皇甫嵩,朱儁,卢植也不差。 《后汉书》: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冠盖,同郡郭林宗尝见允而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与定交。 《后汉书》:王允年十九,为郡吏。 《后汉书》:中平元年,黄巾贼起,特选拜豫州刺史,辟荀爽、孔融等为从事,上除禁,讨击黄巾别帅,大破之,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等受降数十万。 第0134章 平寇诸事 “征,临沂祢衡,假平寇将军,统青州军事,讨伐贼寇,卫守青徐!”,小黄门高声念着。 祢衡俯身拜着,神色之中却未有甚么谦卑之意,纵如此,小黄门却也不敢恼怒,笑而曰:“将军何不接令?”,祢衡之骄横,早遍是天下所知的,而其以弱冠之龄,行假平寇将军,秩六百石,月奉七十斛,虽未假行,却也可见日后,定为两千石,黄门何以敢犯,却是谦逊有礼。 本来想与黄门上再刷些声望的祢衡,见到此子如此上道,却也未有为难,接了令,便使其与府内歇息,韩浩,太史慈诸君大喜,曰:“君以弱冠拜将军,建功立业当如是。” 祢衡却未有甚么喜色,以自己之能,若逢治世,当也能封三公,祢衡有心求名,而无心求权,汉末魏晋,多狂士,纵有名士,屡拒征辟,朝廷也未可使其遭罪,若郑玄之辈,足足拒征十二次,祢衡却是思量,日后之出路,接了征辟,便是陷入大乱泥潭之中,击贼便罢,贼有害与自家性命。 而日后乱世,祢衡却无意分羮,不提魏武昭烈,纵如袁绍袁术陶谦之辈,又有那个好相与?若是自家甘心为一狂士,无论谁与处政,也当对自己礼敬,日后《三国志》,或会与名士传内,提及自己,祢衡都已经想到了开头,“衡,天下闻名之狂士也。”,若是参与乱世,成功自好,若是败了,只怕身死族灭! 思量着,却未有定决,大郎等见祢衡尚未言语,也便沉默,祢衡看了看符节,却有些无奈,假平寇将军?未给一兵一卒,还说甚么统帅青州军事,青州之内,唯剩诸多郡卒,纵守城方难,何以率之击贼?祢衡正是想着,见得韩浩等人,又起身,拜道:“若未有诸君,衡无以至今日,当拜诸君以为效。” 诸君回拜,口称不敢。 “舅父大人,汝乃吾之亲也,当拜为中监军!”祢衡拜道,张世平脸色潮红,却也未有想到,自家尚有日可获官为吏,祢衡作为杂号将军,可任命四等将领从事,此些都乃朝廷之官吏,哪怕祢衡去职,此些也能为其资历,与军司马佰长等卒职不同,乃官职,张世平自然欣喜异常,连忙拜道:“敢不效命!” “子义,汝与吾之帐下,多有建功,与临淄外护得吾与黄公归,与高唐外击溃贼寇,有大功,当拜为裨将军!”祢衡言语道,此等裨将军,乃军中副将,平日主兵卒之训,乃军中要职,太史慈倒未有失态,连忙拱手拜谢,祢衡看向韩浩,曰:“元嗣,乃吾之手足,当拜为偏将军!” 偏将军却完全为杂号将军帐下之心腹手足,若是杂号将军神死或创,当可由偏将军行其事,韩浩颤抖起来,拱手,深深一拜,道:“当为将军效死!” 祢衡笑着点头,此些都是跟随自己之门客,岂能不拜?汉朝之官吏,却非是后世那般,随意任命,对方还需感恩戴德,此些官吏,需上位者拜而与之,纵天子,与些千石之大吏,却需拜而予,若是大将军或三公,还需要上封相台,方可拜官给职,却是表示对在位者之重视。 随之,祢衡又使得大郎与聚贤楼内设宴,召陈宫,纪灵,张勋,氏仪前来赴宴。 至于夜里,众人齐至,聚贤楼内,诸多士子相拜,口称将军,祢衡一一回礼,对临沂之士民,祢衡向来和善,此些士民,为日后之根据,陈宫,纪灵,氏仪,张勋皆至,而又有桥蕤,不请自来,祢衡却也未曾言语,待得众人至,祢衡跪坐与主席,诸君纷纷下坐,陈宫笑而言之:“听闻祢平寇设宴,莫是要礼贤下士,与吾等白身再叙?” “哈哈~~”众人欢笑起来,太史子义拍了拍陈宫肩,呼道:“岂敢与祢平寇无礼?吾乃祢平寇帐下裨将太史子义也,还不速速行礼!” “白身陈公台,拜见太史裨将,封百石裨将,便唤吾等行礼,若是日后封侯,那还了得?”陈宫笑语。 众人又是一番大乐。 却是纪灵,桥蕤有些黯然,未曾言语,众人便吃起酒来,之前与高唐奋战,同泽之谊却使得众人亲如手足,未有甚么不合,祢衡看了看众人,众人见得祢衡欲言语,便止,望着祢衡,祢衡起身,拜道:“衡以弱冠得国之大恩,却才能不足,还望诸君相助!” “祢平寇与吾等亲如手足,焉有不助之礼?”氏仪笑而言语,却听闻纪灵曰:“不知少君帐下,裨将之位可有空缺,当见不得子义小人也!”,太史慈笑了起来,却是拍着纪灵大叫:“伏义莫要夺吾之位?”,祢衡看着众人,心里却有些不定,他心里尚未有分羹之意,只是,若要与乱世之内存活,却要更高之名,君不见名士如孔融,亦被魏武所斩? 若是能获得偌大功德,当可安当一介狂士耳,祢衡心里劝介着,却不知,此世间,早是世事难料。 “陈公台,可为吾之兵曹掾?”,祢衡之言却是颇为狂妄,陈宫一愣,缓缓起身,拜道:“敢不从命!”,祢衡笑了起来,此等人才,皆吾之所用,何愁大事不成,即刻,又拜氏仪为门下督,拜纪灵为裨将军,拜张勋为尉曹掾,拜桥蕤为法曹掾,众人更是亲近起来,与宴内吃酒作乐,又高歌起舞。 但闻,陈宫敲鼓以为歌,氏仪和之,祢衡便起身,拉起韩浩,便之起舞,祢衡却早已融入大汉之内,旋转起来,双袖飞舞,众人喝彩,却见众人纷纷起舞,又有太史慈拔剑以为舞,至于夜深,方才与祢家内备寝。 四月,皇甫嵩,朱儁合将四万馀人,共讨颍川,嵩、儁各统一军,儁与贼波才战,败;与嵩逃进保长社。 是时,黄巾贼气势日盛,因左右中郎将之败北,天下人心惶惶,纵然青州之内,屡有贼寇以黄巾名义其,却被郡县速而平定,与临沂之内,祢衡坐与主席,而韩浩与左手首位,太史慈再次,纪灵,桥蕤居最后,右手边以陈宫为首,又氏仪,张勋,张世平最次,祢衡看着帐下诸多将帅,言:“今,左右中郎将败北,人心惶惶不安,而平原贼寇屡有进犯高唐之意,不知诸君何以教吾?” “唯有战备耳。”陈宫言,所望诸君,又言语道:“得知左右中郎将败北,青州郡县士卒士气低下,而与河北之处,卢公未能取得大胜,却是使得河北黄巾气势愈烈,此番若是进取高唐,定非昔日之弱旅,黄巾与河北,多战,其士卒已颇精,又与汉军处得军械辎重,如今之要事,无非招募兵众,打造器械,全力为之战备也!” “禀祢平寇,下属已与临沂,临济,高菀,博昌,蓼城,寿光,乐安等七县内,募得精壮两万,今居于临沂大营。”却是氏仪言语道,祢衡点了点头,此事,本就乃氏仪分内之事,郡卒不可用也,祢衡也只能私自招募,而以杂号将军之名,却也未有限制其兵马,当今事急,便是招四万五万士卒,当也无碍。 何况,此七县属乐安郡,祢衡与乐安郡内,名如中天,招募士卒,绝非难事。 “禀祢平寇,下属已与州牧府内取得粮食三十万石,当于行军之辎重,可供士卒四月之食,辎重尚且运至与大营处,尚未全齐。”此话却是中监军张世平所言,祢衡又点了点头,作为统帅青州军事的将军,祢衡自然有权与州牧府邸内领取辎重军械,以供军旅,辎重却与张世平前往,而军械却教桥蕤领。 桥蕤见得祢衡看来,连忙言语道:“府内军械甚少,不足以供军旅,属下便收诸郡卒之备军械,已运至与临沂大营。”,祢衡一愣,这家伙倒是会办事,直接将郡卒之备拿来私用,若是他时,当以重罪处置,而如今贼寇欲来,如此做来,却也可矣,太史慈连忙言语道:“此些日子,吾与伏义,公祖,日夜操练士卒,却未有战力,却也可行军不乱矣。” 祢衡哀叹,时间还是太短,眼看黄巾便要再次席卷而来,此些士卒可能担大任? 两万士卒,若是守城,倒也可矣罢。 第0135章 再战高唐 至于五月末,贼酋张梁携数万从众,号十万,引兵犯高唐。 假行平寇将军祢衡,率士卒两万,号五万,守高唐,祢衡再次犹如月前,急速前往高唐,只是此刻,大军之旗帜遮天蔽日,上书“平寇”“祢”之字样,前后相距数里,祢衡纵马与中军处,不时有佰长司马纵马奔驰,前后传递军令,此些基础军官,全然犹此前祢衡之门客担任,此些人勇武异常,又参与高唐之战,皆为好手。 又与众人相助下,数万大军,却也勉强急行军,至于次日,大军方才赶至漯阴,此刻,漯阴县长或是受到祢衡之教,漯阴之士卒却是盘问了许久,待县长临驾,确认无误,方可放得数万大军入内,法曹椽桥蕤不悦而言语道:“岂不知少君之名,何以如此之杂耶?” 众人又将此前祢衡之所为告之与桥蕤,桥蕤方才了然,拱手笑而言语道:“少君之才,使余州无人也。”,却是说祢衡的才学让别的州郡看起来没有甚么人物,即使知晓此乃吹捧之意,祢衡也不禁有些欢喜,自家帐下,韩浩意坚而勇,太史慈武勇而悍,张世平处世而精,陈宫后知而智,氏仪诡谋而慧,纪灵重义而忠,唯有桥蕤与张勋,比起此些人物才能不如,却也各有其本事。 祢衡笑了笑,便随之入城,即入,便有县长李嗣率官吏前来,拜会道:“下官李嗣,拜见祢平寇!”,祢衡笑而扶手,言语道:“彼吾熟耳,不必至此。”,随即,李嗣又邀祢衡前往县衙,祢衡此刻要急切支援高唐,又何以与此处宴席,尚拒之。 “事急,得知祢平寇将北上平寇,与几日前,便收的周边大小船只若千,可即时运天军至高唐!”李嗣拱手言语道,祢衡点了点头,此倒是干吏,如此,便省了不少时间,祢衡转身言语道:“张中监军,可留守与此地,吾亲率大军赶往高唐,随后粮食辎重军械,便请中监军运至与高唐。” 张世平答喏。 祢衡为战备,却是耗资千万,与乐安打造军械若干,此些重物却未能与大军齐至,只能先使大军渡河,再使军械后至,稍刻,祢衡便与诸多将士上了船,此些船舟,大小皆有,却是李嗣收拢附近商船渔船,以重金租之,使得大军渡,与河上,祢衡依旧深感不适,便与船舱内歇息不出。 至于次日申时,大军方渡,而此刻,却未有官吏与岸边迎接,只听闻高唐之内杀声四起,似乎陷入苦战,祢衡皱着眉头,迅速来到船头,遥遥望去,却闻太史慈大叫:“起!”,主将旗猛地挂起,上书“平寇”“祢”,各处司马传令,稍刻,旗帜便四处树立,“韩”“太史”“纪”等数道旗帜与军中树立,士卒起身,手持矛戈,面有惧色。 大军及岸,众船便立刻回撤,却是要输送物资辎重,祢衡也不管其他,只闻城墙外杀声四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语响彻不决,陈宫急忙赶至,祢衡看着周围士卒皆有惧,便与太史慈言语道:“士卒惧而军心不稳也,此时,太平贼寇却当攻城,不知吾等已至,或可随之一击,破贼以振军心!” “虽有险意,未尝不可。”陈宫言语道。 “将军可许,吾当率四千精卒,破其军心!”太史慈拱手言语道,祢衡却摇了摇头,言:“此番出战,敌之众卒精,不可小视,当全力以赴,吾亲率将士,众皆听命!”,听祢衡之言,纪灵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将军岂可以身犯险?且使吾等将士之何罪?” 、“吾意已决,诸君勿要相劝!”祢衡言语道,兵贵神速,他急行军之下,却是两日之内便赶到高唐,贼寇定然不知,若是此时袭击,以吾军军械之利,或可破敌,不然,若是久守高唐,只怕此些士卒军心散去,对贼寇再无战心,祢衡现在却是将此些士卒当作自家之利剑,不愿就此自毁长城。 祢衡率诸多将士奔袭至于城们处,却是见得数百郡卒或以守门,而城墙之上,可见史弼正奋战,此刻见得大军援至,郡卒军心大振,奋勇杀敌,祢衡却拔剑,言:“建功立业当在今日,诸君身先者,赏百金,赐官衔,赐田地,庇其妻子!后退者,诛!”,顿时,诸多司马与军内重复祢衡之所言,祢衡见得面前郡卒。 曰:“吾乃平寇将军祢衡,已率大军至,尔等可上城墙,为吾等击鼓壮行!” “喏!”此些将士认得祢衡,连忙上与城墙之上,与史弼说了些甚么,史弼便立刻下令击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四起!!却是与瞬间压过贼寇之叫嚣。 城门大开,祢衡拔剑冲出,周围数万士卒奋勇冲去,口呼杀贼,贼寇正与搭建云梯攻城,却见得城内众人马杀出,不由惊惧,士卒上前,顿时砍翻面前攻城之卒,踩踏着诸多尸体,便与对面贼寇阵营撞了过去,此刻,黄巾贼寇之军械倒也颇精,依皮甲刀剑矛戈,而却未有祢衡士卒之械坚! 但闻杀声一片,城墙之上压力顿减,众多将士纷纷拉弓射箭,箭如飞雨,祢衡却被大军围与中间,与将旗之边,太史慈率前军,韩浩率左军,纪灵率右军,祢衡执掌全军,闻鼓而进,鸣金而退,此些士卒纵成军较晚,却也知晓此等规矩,与冲天鼓声之中,将士们不断冲锋,却是杀得黄巾贼寇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祢衡与中军指挥,时而举红旗,时而举黄旗,却使左右双君拉开阵势,数万将士排开,便与贼寇奋杀与一处,而太史慈纵马冲锋,却是奋勇异常,手下无一合之敌,率中军势如破竹,朝敌之中军凿去,张梁正与中军指挥攻城,见得一干人马与城内杀出,人数数万,却是惊惧异常,他看了看那些旗帜,“祢”“太史”“韩”,张梁却是一头雾水,不知来者何人。 只见汉军摆开阵势,矛戈树立,刀盾逼近,却是使无措之贼寇连连后退,左右诸军不断传令与祢衡处,祢衡居于最中,却是见不得周围之局面,未有依靠此些传令卒方可知晓,而此时之军旅,厮杀之间,不知前后,不知周围战事,却只能以中军旗帜而行,听从其命,祢衡连树数旗,却是使得右军猛攻,中军靠右,包敌之右部士卒,而左军拖住敌军左中翼士卒! 此,便是士子与村夫之差距,统兵之间,纵有大学问,唯有史弼与城墙之上,清晰看到,太史慈率领中军不断突入,又不断靠右,与右军合在一处,将敌人之右翼团团包围,使得敌右翼与中军断了联系,顿时,右翼混乱起来,前后皆为汉军,两军犹如宰杀牲畜般,将敌右翼杀得溃不成军! 而汉左军,却是不断分散开来,承受住中军空缺处,拖住敌之中军左军,压力甚大,而韩浩也绝非无能之辈,与其指挥下,与贼寇厮杀不断,此时,张梁方才发现己方右翼之混乱,连下数道命令,却根本无法到达右部,看着汉军不断杀来,张梁无奈,却不可退军,却是鸣金,只怕己方士卒全然成了待宰羔羊,被汉军追杀不断! ps:在此,感谢碧落黄泉教主,jsdnw,船长起航啦,ex...灭煞,气运金龙,黑音。黑光四代,文曲鸡丝等兄弟的月票,推荐,与打赏。 谢谢。 老羊一定再接再厉,争取写的更多更好。 第0136章 围师遗阙 金瓯缺,山河裂,天下劫,挥斧钺! 战鼓声声,旌旗猎猎,抬望眼灰飞烟灭! 双军怒吼,杀与一处,黄巾贼连番后退,汉军奋力前进,祢衡中军之位不断逼近,大军却是杀出了数百米!城墙之外,一片空白,遍体死尸,汉军黄巾,皆倒地不起,刀剑矛戈或立与地,血流成河,鼓声不断,中军与右军却几乎吞了贼寇右翼,稍后便可再与左军联成合击之势,大破贼寇! “前军为后军,前军回撤平原!”张梁大叫道,顿时,太平贼寇阵形巨变,而其后军撇下奋战之同泽,朝着平原继续前进,祢衡与传令兵处得知贼方后军撤退,却也未有下令追击,此时,左军与敌之前军死战,而右军中军尚未将敌之右翼铲除殆尽,纵然有心追击,祢衡却也无能为力! 此些黄巾贼寇,却不知后军已撤,依旧奋力杀敌,只见其挥锄铲,汉军刀盾手高举盾牌,迎着贼寇猛击,不断逼近,而刀盾手之后,矛戈不断穿刺,却是使得太平贼寇死伤无数,忽闻各处传令卒高呼“贼酋已逃!”,汉军士气大振,已刀击盾,不断逼近压缩,黄巾众贼得知张梁逃亡,却未有奔溃之色! 面色狰狞,奋勇上前,几乎与汉家同归于尽,此些都是些淳朴之民,连年大灾,世家豪强又四处兼并土地,夺其家产,贫者已无立锥之地,妻子早便死于饥荒,心中又有何惧?若此等苍天尚未死亡!此天何其不公也!天公将军得了天下,必将使民皆有所耕,冬有衣,春有种,为此等天下,心里又有何惧?? 唯有一死耳! 见得此些太平贼寇此等模样,却是连祢衡都有些心惊不已,心里却是有些明白朱儁皇甫嵩之败,此些将领,之前所平定,多为谋私为利之辈,对乱民多有小视,迎战之后,方才得知此些乱民之怒,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只是,此些名将得知此事之时,汉家却几乎溃不成军,他们之毅又何以与此些匹夫相比? 贼寇被团团包围,与汉军奋勇之下,即使全力抵抗,却也躲不过灭亡之势,等待死战结束,祢衡出列,看了看周围,整个高唐之外,死尸成千上万,诸将士望着祢衡,远处太史慈,正拔左臂箭矢,一将功成万骨枯!祢衡感慨,便立刻下令从众收拾尸体,若是尸体堆放成久,定然瘟疫横行,祢衡可不想英年早逝。 入高唐之内,却见史弼快步前来,猛地倒在祢衡面前,泣曰:“祢平寇与平原之恩,当以死矣!”,祢衡将其扶起,史弼又立刻请祢衡入县衙,指挥战事,使祢衡困乏不已,便未有甚么言辞,入府歇息,至于明日,诸将士皆与县衙等候,祢衡入内,诸将纷纷起身拜道。 祢衡回拜,史弼拉其至于主席,平原官吏坐与其次,祢衡正襟危坐,便听得陈宫言语:“此行,斩获贼寇两万余,获军械辎重无数,更有多数攻城军械,贼寇尚未带走...”,听闻陈宫此言,祢衡也只是点点头,恐怕此行收获最大者,除去两万贼寇首级,便是此些攻城军械,黄巾军其他武器装备,不说也罢。 张勋又言语道:“此行,却是有四千余士卒战死,又有近万士卒受伤...”,祢衡沉寂了片刻,此些皆为乐安子弟,折损如此之多,却是无疑有些心痛,只是,祢衡却也未有办法,吩咐桥蕤收敛将士尸骨,又命其焚烧黄巾尸首,使太史慈与高唐内重整大军,可从高唐郡卒内调兵之后,祢衡留下陈宫,氏仪,使得诸将士归矣。 “吾欲攻伐平原诸县,不知可否?”祢衡询问道。 “黄巾贼寇号称十万,实则不过六七万之众,其能战者,不过两万,此番战役,却使黄巾贼寇重创,其再无战力,若整军之后,猛攻诸县,未必不可成事,听闻卢公正与广宗大战张贼道,若是吾等攻取平原,兵临南皮清河,张贼必要分兵以拒,而卢公善战,若趁时机,或可剿灭张贼群逆!” “善!”祢衡点头,便立使陈宫等人安事宜。 整军三日,祢衡之军力,又达两万之数,此两万军旅,却绝非日前之士卒所能比,经大战之后,士卒如虎如狼,被坚执锐,士气极高,又请高唐郡卒为辅,运送攻城军械,祢衡亲率大军,开往阳阿县,此处却是离高唐最近之地,此处,黄巾贼寇仅有数百士卒留守,大军至于,黄巾贼寇便纷纷逃亡,不足半日,此处便又归与大汉治下。 阳阿之内,三老豪杰,皆然去尽,纵连官吏也无,百姓居与家内,多日不曾外出,祢衡便立刻派人前往高唐,使史弼安排此县之官吏要事,强敌在前,祢衡也不欲分兵,便未有留守士卒,而后开拔,与午时,到达瑗县,此县之事,与阳阿无二,贼寇望见大军便四处逃亡,太史慈率骑队斩杀不少。 夜里,祢衡大军便与瑗县留宿,次日开拔,几日之后,便迅速拔下杨虚,龙额,安陵,般,朸,富平,乐陵,厌次,羽,平昌数县,却未有甚么强力抵抗,未有乐陵之内尚有残兵五千余,能战者不足千,轻易攻破,祢衡倒也知晓,贼之大军,正与平原县内,他之所以连拔数县,却是为提升士卒之士气。 果然,连拔数县之后,却是使军心大振,皆呼杀贼。 与月末,祢衡方才领兵至于平原,与平原外设立大营,城内黄巾贼寇不知其数,却迟迟不敢出迎,与次日,汉军便与城外呈包围之势,祢衡与营帐之内跪坐,诸将皆在,攻城器械却也送至与大营之中,士气甚旺,或可一战,只是,祢衡深知攻城之不易,兵法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目前祢衡将士两万余,士气甚高,军械足备,却迟迟犹豫,若是强攻,只怕伤亡惨重,见得祢衡此等模样,陈宫摇头,曰:“贼众我寡,而贼之士低下,所能战者,十不足一,若此时不攻,当错失良机,日后,伤亡更甚!”,听闻陈宫都如此讲述,祢衡自然也未有坚持,便言语道:“今日,犒赏全军,明日辰时,强攻平原!” 是日,犒赏三军,又命韩浩以备贼寇突袭,祢衡便早早睡去。 至于次日,全军开拔,至于平原城外,张梁与城墙之上,见得大军遮天蔽日,旌旗猎猎,甚是恼怒,几月之内,自己便由攻城一方转入守势,而贼首,他也与几日内查清,却是那临沂孺子,祢衡,原先与高唐距己之贼,便是此孺子,因而功封平寇将军,张梁恨不得食其血肉,啃其骨筋,下令全军防御,不得失城。 祢衡率军以南,东,西各方向围敌,单留北部,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而祢衡之所行,便是围师遗阙,也被称为围三缺一,却是降低城内士卒之抗心,使敌心怀侥幸,无意强守,减少己方伤亡之措。 第0137章 贼将已死 张梁披甲,立与城墙之上,三面围敌,汉贼之军械甚精,而皆虎狼,不知可能守之,张梁遥望远处,兄正与卢贼战与河北之地,若是平原失守,则青州之士卒可速达清河南皮,若先前青州,倒也无虑,只祢家孺子,尚有些本事,其之军力据平原,无疑便成悬空利剑,不知何时劈下,平原并未有地势之优,但为大黄天,吾当死守矣! 却听闻将领曰:“汉贼三面围敌,却露得一处,看来是其兵力不足矣!”,众人皆如此想着,汉朝士子,属绝少数,而未有印刷术之下,若未有拜得名士,却无书籍可学,此些黄巾贼寇,平生未尝读的一本军法,与行阵布营,攻伐来回都一无所知,却是未有军事经验与素质,此前攻伐汉军,一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二来士卒众多,悍不惧死,方才攻略众地,而论军事指挥,却非汉军一合之敌。 因而,黄巾行阵颇乱,下不知上,上不指下,噪杂无章,如此之军旅,祢衡摇头,只待汉家将领熟悉对方之虚实,便立而破之,祢衡挥手,只见攻城军械缓缓移来,城墙之上,张梁却也未曾担忧,先前祢衡之守城,让他感触颇多,纵不得击,只守住,未尝不可,此,此乃何物? 张梁瞪大眼睛,众黄巾贼寇也纷纷瞪眼,只见汉军之内,诸士卒缓缓推出一巨楼,而巨楼下有轮,太平士卒却闻所未闻也,祢衡笑着,此乃楼车,亦称轈车,巢车,左传有云: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便是此等之物,而此物自从孝光武皇帝以来,便用于攻伐破城,而此前,大汉之内尚未爆发大规模叛乱,楼车未见世也尚有数十年。 此物,尔等匹夫又以知? 祢衡先前,便是重金拜工匠为之造,造巨楼车一十二架,此刻,楼车之高度却早已超过平原城墙之高度,楼车之上,又有精锐士卒,手持弓弩,蓄势而发,诸士卒手持大盾,不断推着楼车前进,张梁虽不知此乃何物,却连声言语道:“射倒此物!”,但见太平贼寇纷纷弓弩连射,箭雨不断,却被汉军以大盾阻之,楼车并无碍。 若是汉军强弓弩,或可杀退诸,而太平贼寇却未有此等之利器,只能见得楼车缓缓靠前,楼车之后,乃一道缓台,可速而登楼,楼车靠近城墙,而诸多刀盾手,围与楼车之边,手持大盾,却未露身,诸多士卒皆做好战备,矛戈树立,气氛肃穆! “攻!”祢衡下令道。 顿时,楼车之上,弓弩手纷纷抬头,一片箭雨便朝着城墙射杀过去,楼车高出城墙,却是使城墙之上守卒完全暴漏与汉军弓弩之下,而太平贼之反击,却又射不至楼车之内,双方箭雨连天,张梁大惊失色,箭矢不断与周围穿梭,却是立刻便有数位大盾护与其周,祢衡此番,却是花费青州数十年之辎重,军械不知其数! 太平贼寇不断倒地,与城墙之上,插满羽箭,汉军弓弩手分作四五批,来回射杀,却是未有半刻稍纵,太平贼寇全然聚集与城墙之上,如此箭雨袭来,自然死伤无数,诸太平贼寇,或躲与盾下,或以袍泽之尸当于其上,以阻汉家之弓弩,此刻,却有刀盾手迅速上楼车,手持木板铁链,楼车不断逼近,至于城墙之边,刀盾手将楼车之上木板朝着城墙抛去,形成通道,从上而下。 又有铁索铁链抛去,甚有渔网,使得木板安稳,而太平贼寇发现此点,却未能前往,汉家弓弩手与其不足百米之距,出头便死,张梁咬牙切齿,此等重物,却是瞬间使得城墙再无可守之处,张梁曰:“退,至于城内守之!”,诸士卒纷纷下城,与城内梯处举刀枪而守,刀盾手迅速登城,却迅速与城墙之上建立守势。 弓弩手也纷纷从楼车内进入城墙处,立与城墙之上,与刀盾手之围护下,继而射杀城下士卒,却见平原郡卒不断跑动,与城外城墙运输箭矢辎重,张梁几欲喷血,为何如此?祢衡此举,乃以军械之精足而欺之!楼车高于城墙,而城墙又为敌所占据,贼寇不断后撤,奔与房屋之内,却是躲避箭雨! 诸汉军纷纷从城墙而下,几道旗帜高举,朝着城内诸敌便厮杀过去,唯见“韩”“纪”之字样,黄巾贼寇已无守城之优,而与城内,便与汉军厮杀起来,汉军士气高盛,不断逼杀,却是杀得黄巾连连后退,朝着北方一路退去,北城门处,却未有敌之踪影,与城内,百姓闭门不出,但闻屋外杀声连天,屋内百姓,皆为妇幼,男丁皆被太平贼寇所胁裹! 张梁为守平原,却是强征平原诸多庶民,此些庶民,未有黄巾贼寇之悍勇,见得汉军杀来,丢盔弃旗,便一路朝着北方逃去,此却坏了黄巾之士气,诸士卒皆朝北门逃去,张梁夹与其中,连番下令,却未能行驶其令,此便混乱无章之劣,但闻汉军高呼,降者不杀!此些胁裹之众,立解头巾,跪与地,汉军奋勇前进! 张梁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周边将领,拉其便朝北门逃去,张梁几欲归去拼死,皆被将领所阻,至于北门之下,北门打开,贼寇丢下军械,飞速逃亡,汉军士卒却未有追击,占据全城,数万黄巾贼寇如蚁,与北门出,踩踏致死者无数,同泽相残者无数,与平原外之空地,四处逃奔! “伐!”但见远处猛地数起旗帜,上书“太史”,却见得一勇将,亲率骑兵八百余,与后奔袭而来,黄巾士卒哪还有半点战意,更是急速逃亡,步卒纵全速奔跑,又何以媲骑兵?太史慈率骑兵,从后杀至,犹如屠杀牲畜一般,一路皆为死尸,追杀片刻,正备归去,却见远处几人围一将,使其上马,太史慈眼前一亮,当建功之际矣! 猛地,太史慈纵马狂奔,见得汉将至,张梁暴怒,撇开诸将,手持长矛,便纵马奔去,却未有退缩之意,两人交接,太史慈手中长矛如雷电,猛地刺了过去,张梁之矛亦然,顿时,太史慈侧身躲过此击,而手中长矛却贯穿贼将之胸口,张梁口喷鲜血,死尸便挂与长矛之上,太史慈举其尸,大呼:“贼将已死!” 却见诸贼寇目眦欲裂,怒曰:“可死报将军之仇也!”,顿时,此些狂奔之徒,悍而无畏,皆相汉军,徒手袭之,贼之从众,不惧生死,纷纷跳起抱着汉军落马,或以拳,或以牙,使之死矣,太史慈大吓,骑兵人数皆少,而马匹纵有疲乏,见得彼众如此骁勇,便割贼将之首级,率骑兵回撤。 贼寇徒步追击数久,却未有追至,捶地大哭。 哭声一片,太史慈却已回与平原城内,昔日黄公死谏,却使刘宏修筑诸多县丞,青州之内,未有高唐得意高筑,而其余县城,城墙不高,军械不足,是以,数日之内,祢衡便据平原全国,黄巾败北。 第0138章 汉昭烈帝 太史慈回城之时,祢衡早与北门之外等候,汉家士卒依旧与城内搜寻,却是寻找黄巾余孽,而俘虏皆关于先前黄巾大营内,见得太史慈率兵前来,祢衡便先前几步,太史慈下马,拜道:“幸不辱命!”,又将手中贼酋之首级示,陈宫便使俘虏认之,但见俘虏言语道:“此乃贼首张梁也。” 祢衡大喜,牵太史慈手,曰:“此,吾之武舞阳也。”却是比之汉初猛将樊哙,樊哙受封舞阳侯,谥号武,因而如此称之,此时,诸多将军官员,皆有自家属官,此些属官,可如此称之而不必忌讳,多为陈赞,时日,便使史弼使官吏回与平原诸国内重治,又发文书与雒阳,与平原内犒赏诸军。 祢衡本以为,强攻定会损失惨重,却未有料到,靠楼车之坚,平原之役如此之易,尚未损伤数千,便将斩获贼寇过万,斩杀贼酋张梁,张梁乃张角之胞弟,功劳可谓甚矣,祢衡大喜,又与平原国内戒严,各地豪杰归至,建亭卒以卫治安,又募郡卒数千,分守诸县,却是防黄巾余孽作乱。 与广宗内, 诸将领低头不语,张角坐与主席,身披道袍,闭目,不言不语,颇有威严,但闻有将高呼:“当可率重军攻,抱地公将军之仇也!”,张角缓缓睁眼,言语道:“帅不可因怒起兵,尔等岂不知此等道理?” 又言:“梁乃吾之胞弟,彼身死,吾心胆俱裂,只,为大黄天之故,无人不可死矣,即时,若诸张之死,可换得大黄天,使得群民无灾,众有田共耕,冬有衣,春有种,俱死又有何碍?吾未有子嗣,未有天子之梦,所念者,天下苍生之命也,苍天不公,连年大灾,瘟疫横行而税赋不减,百姓苦死者无数,因而起兵成大黄天,何以因怒而弃之?” 听闻此言,诸将领哭泣不止,张角又曰:“汉为火德,火生土,而土为黄,既大黄天,刘家天子数百年,火德已尽,土德当立也,与颍川之内,皇甫朱儁,围困长社,而河北之地,卢植又无从建功,祢衡小子也,即便攻取平原,无力北征,诸君不可忧,当与汉死战。” “唯死战耳!”诸将高呼。 而雒阳之内,天子得知捷报,拍手大喜,见得天子兴,诸中常侍亦欣喜,次日朝议,天子将捷报告之与诸臣,言:“此子与数日之内,光复平原,斩获过万,阵杀贼酋张梁,莫不为吾之福将耶?” “国有良将如此,可知陛下之圣也。”司隶校尉张温言语道,诸官皆惊,此人为人刚直,直谏不屈,因不得天子所喜,不知为何如此言语,刘宏也是一愣,张温为极刚,见君便谏,平日刘宏都躲着此人,因其名望偌大,却也未有罢官,不知为何突然如此言语,又听闻其言:“陛下圣明,而诸常侍蒙蔽圣听,至于贼乱,望陛下斩杀此等奸邪,使诸将心服,必定早日斩获张贼首级!” 果然如此,众官摇头,而在牵扯到政治立场,处决常侍之事上,又不可退缩,便集体言语道:“臣奏请,斩杀中常侍张让诸贼!以儆效尤!”,刘宏不语,前些时日,听闻此些言论,他还会暴怒,只是听的久了,也便习以为常,此些臣子,开口便是惩治阉竖,从前的曹节王甫,至于如今之张让,刘宏不知听了多久。 “呵,此事再提,不知诸君以为,何以赏之?”刘宏言语道。 “衡年尚幼,不可居官太甚,若得骄气,国将失一元侯矣。”却是杨赐言,元侯邓禹,乃孝光武皇帝之心腹,文武全才,既定河北,复平关中,功劳卓著,杨赐却是以邓禹比之祢衡,却是极大赞誉,而刘宏未有恼怒,却是点头欢喜,当今皇太后,便是邓皇后,乃邓禹之玄孙,杨赐夸赞祢衡,却也算夸赞邓禹,与孝与礼,刘宏都应欣喜。 “若有功不赏,朕惧功臣心寒矣。” “待得乱平,可召祢衡入殿,再封官授爵。” “可矣。” ................. 与平原之内,祢衡却未曾得知此些,其收拢青州士卒,又命诸将率军士日日操练,平原国内,百姓回还,官吏从政,无不对祢衡感恩怀德,攻取平原之后,祢衡之军旅便与黄巾主力相接,祢衡又命诸将士与城外多处扎营,以卫青州门户,河北战事不断,不时便有大汉溃军从军自冀州而来,归于平原。 祢衡主军事,而平原政事,全然由史弼所执,目前,平原诸县,混乱无比,政事颇多,史弼叫苦连天,请陈宫氏仪助之,祢衡有心锻其才能,便将此二人暂借史弼,处平原要事,祢衡便与各处营帐之内来回巡情,与城外,有三处大营,由太史慈,韩浩,纪灵各处一营,祢衡见得此些营帐皆热火冲天,士卒日日操练,心里也平定了许多。 青州产粮,即使遭逢大灾,因官府未有减少赋税,粮仓内辎重颇足,祢衡便又与济南郡内募兵一万,共拥兵三万,守青州。 至于南大营,纪灵早便出营迎接,祢衡与其入营,却闻营内人群噪杂,聚与一处,祢衡皱眉,纪灵连忙言语道:“此些皆为外来之溃军从军也,前些日子,便由其首,连日拜见,欲求所辎,先前少君命吾等给予粮草钱财,便已是滔天之恩,见此些人此等贪婪,便未有相见,却不知闹出此些事端,望少君恕罪。” “吾此便遣之!”纪灵言语道。 祢衡摇了摇头,便朝着此处走去,士卒见得祢衡亲至,纷纷行礼避开,祢衡一路先来,却是见得面前一人,正与粮官不知说些甚么,见得众人皆拜,此人一愣,见得祢衡,俯身,便拱手拜言:“拜见祢平寇。”,祢衡看来过去,此人身材修长,足有七尺五寸,双耳极长,双臂过膝,喜怒不可见,颇有威仪。 此人言语之中,满是幽燕口音,祢衡若不仔细听闻,却也不知其意,诸地方言甚,不少民众终身不出郡县,使其不同外郡言语,此前,祢衡所见者,皆为青州人士,口音大小相同,而今闻此等口音,祢衡却也只能勉强听之。 祢衡回礼,言语道:“听闻尔等前至,吾早已下令,与粮草钱财,可是各方官吏克扣粮草?”,此些士卒,多位豪杰自领之军旅,祢衡既与粮草钱财,当不与闹,祢衡却是思量,莫非有官吏贪之? 却见那人言语道:“祢平寇高义,吾等心折,所求纪将军者,非粮草钱财之事,吾等身出草芥,却也知晓为国效死,之前与黄巾多战,奈何敌势广,欲杀敌而不成,愧散与平原,又以败而耻,不知当举,今因而求入将军帐下,愿除此耻,敢效死命!” 听闻此言,祢衡一愣,有些诧异,便问道:“不知君之姓名?” “在下乃中山王胜之后,名备,又字玄德,父弘,郡吏,祖雄,举孝廉,东郡范令也,因黄巾乱,举乡间豪杰若干,拜与涿郡太守温公帐下司马,而与贼战冀州,兵溃与温公散,因而至于平原。” 第0139章 颍川贼寇 祢衡未有言语,沉寂稍刻,却是难掩心中之激,中山王之后刘备?季汉昭烈皇帝? 此先,却也见得如孔融,太史慈,荀攸等青史留名之人,却未有见得刘备此般惊,此人,以一介匹夫之身,列与汉末皇帝位,或可言为一代之雄,祢衡也非往日之子,沉静下来,便拱手言语道:“原是汉室贵胄,不得多礼。”,祢衡所答,不倨不恭,刘备言:“早闻祢平寇之贤德,今知平寇阵斩张贼,心屡有拜见之意,今日得而相见,备心甚悦,不才入平寇目,可谓幸矣。” 听闻日后皇帝也与自己相待甚恭,祢衡心内豪情四起。 “玄德可有兄弟?”祢衡却是欲见关羽张飞二人。 听闻祢衡如此到来,刘备却有些惊奇,不知所言何意,却答道:“吾乃家中独子,未有胞兄弟。”,祢衡一愣,不是与关张结拜麽?祢衡却也未有多问,笑而言语道:“便请玄德与之帐内一叙,愿闻温公之事。”,刘备点点头,祢衡朝着营帐走去,纪灵与其后,面色之中,对于刘备却屡有些不满之意。 而刘备倨身甚谦,见得二人走远,方才转身言语道:“长生,益德,可归于帐内等候。”,听闻此言,祢衡一愣,回头看去,却是见到二人正拱手答喏,一人身材高大,比之太史慈也高出一头,面相坚毅,想来便是勇猛之士,而另一人,面净俊俏,颇有些名士风范,见得此二人,祢衡却无与关羽张飞联系起来,便皱着眉头,走进营帐内。 入营帐内,众皆坐,祢衡方才问道:“伏义,士卒操练之如何,可与贼寇一战?”,纪灵笑而言语:“几番,与济南募兵,入军旅者,多为游侠豪杰,慕君之名,又与操练月余,虽未足精,战之黄巾亦可。” 祢衡点了点头,又望向刘备,问:“不知温公如何?”,涿郡太守温恕,倒也为太原名士,与当今王豫州(王允)有同乡之谊,黄巾贼寇与冀州发兵,南侵青徐,北犯幽晋,涿郡太守温公,招的士卒上万余,便与黄巾战之与河北,而后之事,祢衡也为不知,听闻此言,刘备俯身拜而言之:“温公与吾等,与贼战与高阳,斩获万余,军心大振,而欲往广平与卢公合兵,却与任丘与贼寇从众十万余,大军溃败,温公亦不知所踪...” 言语着,刘备便是掩面涕泣,言语之中尽是伤痛,祢衡此才确定,此便是后世无人不知的皇叔刘备。 “玄德勿要悲沤,黄巾之众,却鲜有马匹,温公当无大碍。”听闻祢衡此言,刘备方才安静下来,祢衡便于刘备之处听闻冀州战事,听闻幽晋郡县太守皆募与之战,祢衡便有些心惊胆颤,此些州郡,有郡数十,若募一万之众,可得十万从众,不惧黄巾,自古燕赵多慨士,自家之青州,莫论太守,纵然州牧也未可募得精兵一万。 又叙话许久,至于夜里,祢衡与玄德叙话不决,便又掌灯夜叙,祢衡早便听闻祢衡乃织席贩履之徒,心中对其出身倒也佩服,便笑而问道:“不知玄德此前与何生计?”,刘备笑曰:“玄德甚愧,自幼与涿郡颇有些声名,幼慕大侠,往来好友,整日弄刀比剑....” 祢衡一愣,游侠?不是织席贩履之徒麽?而且听闻刘备此言,还不是一般游侠,乃州郡闻名之大侠,游侠若是后世之流氓混子,那刘备便是此些流氓混混头子,祢衡摇头苦笑,罗本欺人甚矣,刘备原先乃州郡豪侠,因得温公招募,便聚齐乡邻数百游侠,同拜入温恕帐下。 从聚齐乡邻数百游侠,祢衡便知刘备与涿郡之名望,与东莱太史慈无二矣。只怕那关张,便是此些游侠之属,祢衡又暗自想到,幽晋之地,私募之兵如此众多,而皆是些与黄巾贼寇厮杀许久的勇卒,其游侠出身,必将守承诺,不惧死,而其士气固然不高,却也因张贼之死而重振,当收此些人为己所用。 祢衡想了此些,与刘备也叙了许久,至于次日,告别刘备,归与平原,却是急招陈宫始仪张勋桥蕤,讲起此些事来,闻得此些燕赵之士如此之数,陈宫与氏仪众人皆复议,而张勋言:“少君欲收此些士卒为之战,却不可将此游侠编与军制内,此士卒乃天子恩许,未大汉之规也,战止遣散,不可与军制内,却是混乱平寇军矣。” 想到此些,祢衡点头应同,却又闻得桥蕤言:“早些听闻伏义言语之中多有不忿,却是此些燕赵之士,倨傲非常,岂愿青州将领居于其首?此些悍卒,可使其自领,而不必假与吾手,自编一军,供其粮草,以为平寇之军,可好?”,祢衡大喜,又看了看张勋桥蕤二人,相比陈宫而言,祢衡却曾为将此二人重视的紧,今日闻其言,果人各所长。 祢衡心里也便思量定,方才特招刘备携所众前来。 时日,颍川长社 夜半,皇甫嵩披甲,与诸多将士与城墙之外,视敌营,黄巾之从众,乃皇甫嵩之十倍,先前猛战,却是使得汉军崩溃四逃,至于长社,以城之险,方才使得黄巾未能全灭汉军,而攻城之事,黄巾贼寇大无经验可谈,却是皇甫嵩久居长社,无可破城,皇甫嵩看着敌营结草而成,心里大喜。 会大风,皇甫嵩便命军士皆束苣乘城,百千军士皆背束苣,锐士间出围外,顿时,纵火高呼,而城上举燎应之,皇甫嵩嵩从城中鼓噪而出,汉军奋勇前击,顿时,贼寇大惊失色,上下无从智慧,四处火焰,杀得黄巾贼寇手足无措,波才匆忙迎战,与鼓声之中,双军大战,黄巾贼寇也非昔日之卒,慌乱之中,却也能不断反击。 此时,后方传来鼓声,却见两彪人马至,与两处杀出,黄巾贼寇腹背受敌,顿时溃败,与鼓声之中,四处溃散,皇甫嵩见得援军至,心大喜,下令弃城,全军出动,黄巾贼寇四处逃亡,此人马之中,有一乃骑兵队,却与后追杀不止,颍川数万黄巾死于非命,极少方才逃脱,皇甫嵩望去,却见得远处二旗帜,一曰“朱”,定朱儁之人马,二曰“曹”,却不知何方军士。 击溃贼寇,见得朱儁至,皇甫嵩大喜,牵其手,言:“非君,今日死。”,朱儁与其正叙话,却见一人赶来,长相黝黑,身材短小,浑身皆有血迹,看来却是经历一番厮杀,其拱手曰:“骑都尉曹操,拜见中郎将。”,皇甫嵩与朱儁都知此人,曹操之父叔皆为宦官之属,而祖父又为中常侍,无功而封侯。 只是,曹操素与家不合,常与世家子弟为友,先前拜为洛阳北部尉,曹操便造五色大棒,悬于衙门左右,言:“有犯禁者,皆棒杀之”,又棍杀蹇图,由是而闻名,朱儁与皇甫嵩皆回礼,三人入营帐,便将战事上奏与天子闻。 注1:温恕,涿郡太守,乃温恢之父也——《三国志,卷十五,魏书十五》 注2:《三国志,卷三十二,蜀书二,先主传第二》:先主(刘备)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少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於色,好交结豪侠,年少争附之。 注3:《资治通鉴》:嵩(皇甫嵩)从城中鼓噪而出,奔击贼陈,贼惊乱,奔走,会骑都尉沛国曹操将兵适至,五月,嵩、操与朱俊合军,更与贼战,大破之,斩首数万级,封嵩都乡侯。 第0140章 伐清河郡 次日,刘备率其从,至平原大营。 祢衡得知刘备前来,便与大营内等待,与其名望,倒不必前往营前等候,稍刻,便有士卒前来禀告,却是刘备拜见,祢衡使之往。 三人入帐,为首者却是刘玄德,见得祢衡与主席,匆忙俯身拜道:“玄德拜祢平寇安。”,祢衡起身,也是虚拜,刘备又朝着陈宫,氏仪,张勋,桥蕤一一拜见,此些将领却只是匆匆行礼,地域之争向来如此,对于刘备此等外来,此些人未必倨礼甚谦,刘备又指着身后二人,言语道:“此二人乃吾之部曲,关羽,别字长生,暂任军曲长,张飞,别字益德,任屯长。” 祢衡对其点点头,心里却是诧异,关羽并非有长髯,也非赤面,而张飞甚俊,何有莽张飞之意? 关羽遥遥一拜,却未有行礼,顿时,桥蕤大怒,曰:“不知军曲长当面,少君可行礼矣。”,言关羽作为军曲长前来,祢衡应该起身拜见,却是讽关羽不敬,关羽闻言,怒目而视之,刘备心慌,连忙拜道:“长生非有不敬之意,却是本性如此,还望桥曹掾见谅。” 桥蕤别过头去,未有回应,祢衡看着桥蕤,心里却暗自感慨,此系统当配之汝用! 不过,祢衡也从后世知晓,关羽素来高傲,见此番模样却也未有怒色,曰:“自古,中人庸而持才者傲,玄德不必如此。”,听闻此言,刘备方才别身,却见张飞俯身拜道:“久闻祢平寇大名,今日得见,乃飞之幸也,为长生谢。”,见得张飞此模样,而其言语与刘备不同,却是官话,祢衡清晰可知,便起身再回礼。 祢衡言:“吾听闻,燕赵多慨士,尔等皆思为国出力,吾岂弃之不顾?愿资粮草军械,以为军,伐冀州贼寇,不知诸君可愿?”刘备听闻,拱手道:“平寇高义也!” “闻玄德武功了得,冀州之战,颇有斩获,便拜之为此军帅也。” “备才疏学浅,何以挡此大任?”听闻此言,刘备喜怒未现与色,只是推辞道,而张飞大喜,见得刘备推脱,却有些无可奈何,关羽面色微惊,此事,祢衡早与诸君商议完成,燕赵之士卒,若以青州将领统御,将兵不合,或令南下,此乃大忌,祢衡不得为,而刘备,久有豪侠之名,燕赵士卒心折,祢衡可任之。 刘备执军,却也为祢衡帐下之将,何况此些士卒,与战后便遣散归乡,祢衡未有收拢之意,而青州之辎重,未可养诸燕赵士卒,唯有以战养战,祢衡取军功,战者乃燕赵士卒,青州士卒损伤大减,何乐而不为?而此举也能获取刘备之谊,倘若彼时有何危难之际,以此恩情,刘备必报之。 祢衡笑了笑,言语道:“效国之时至,君不可辞也。”,刘备答喏,便与祢衡之令,收编燕赵残军,以为战力,待得刘备退去,祢衡看着左右,问道:“此人何如?” “喜怒不露与色,为豪侠,却持礼甚恭,当良将贤臣也。”陈宫笑而答。 “呵,依吾之见,此人心怀鬼胎,求功名心甚,帐下又多桀骜狂士,恐为大汉之贼也!”却是桥蕤口出恶言,祢衡笑之,却未有言语,众将图放置于木案,却是冀州郡县图,此图,乃史弼所献,虽不详,却勉强得以用之,祢衡看着图,言语道:“张贼未有设防,却是何故?” 祢衡占据平原,本以为张角定然分兵至平原拒之,可减卢公之迫,却未想张角一心与之战,未有防备青徐,祢衡心有愤恨,非张角不知吾之剑利耶?得知祢衡心情,陈宫笑而言:“定是卢公逼迫甚矣,至张贼无以从兵拒之!”,听此言,祢衡方才点了点头,或许如此,陈宫指着冀州郡县,魏,广平,钜鹿,常山,博陵,渤海,河间,清河,赵国,中山国等郡国。 言:“九郡贼据六,而卢公与贼战之与广平,重军相伐,不可往,钜鹿与之近,且为贼之本营,不可往,而常山,河间,中山,赵,皆与平原甚远,不可复之,唯有清河,近在咫尺,又无有重兵,乃吾等口中之食也!” “哈哈,善矣,可伐清河。”祢衡笑而言。 “吾军与贼寇交战数日,此时便与讨伐,士卒疲惫,行军过急,或不成。”张勋摇头言语,祢衡看着清河郡,却继而言语道:“皇甫公败颍川黄巾部,功领左车骑将军,封槐里侯,而朱儁协从,却也获进封西乡侯,迁任镇贼中郎将,纵如曹操,因其支援有功,迁为济南相,吾等何以为?” 若是往日,祢衡定然不会表现出不满,以及对功勋之心热,而此时,此些将领全为祢衡之从属,祢衡高封,其皆高迁,得知祢衡心意,未有他意,却是笑了起来,皇甫嵩斩获万余,领左车骑将军,祢衡此等杂号将军,却是与车骑将军提鞋尚且不配,祢衡岂能不怒? “可速整燕赵士卒,结清河豪杰,瞬而发之!”氏仪言,祢衡眼前一辆,黄巾所到之处,世家豪族连根拔起,冀州多数豪杰或逃山林,或藏县内,趁机待发,若是结交此些豪杰以为内应,事可成矣,而世家豪族与黄巾乃不世之敌,天生阶级对立,不必忧其忠,此事可成,祢衡便立刻使氏仪派人至于清河。 又令太史慈,张勋,为刘备整军。 至于月末,卢植与广平郡内, 卢植跪坐与主席,其人清瘦,身材修长,长髯,围坐诸将领,不知卢植召来却是何事,却闻卢植抚须笑言:“小子衡欲率青州士卒五万,攻伐清河,击贼寇之背,当夹击之时也!”,听闻此言,将领皆笑,卢植言祢衡为小子,却未有嘲笑之意,恍如训自家后辈般,此前与冀州战。 卢植建功不少,斩获过万,却使张角与广宗不出,若与祢衡围击,或可破之,卢植便与众人谈起破贼要事,却闻一将曰:“清河守卒不过万余,以五万击之,定然破矣,而清河失,平寇便可击钜鹿,张贼定然心寒,而撤广宗之士卒,则为吾军败敌之时也!”,卢植点头,显然也如此思量。 营帐处却有人至,入得营内,诸将士怒目而视,或转头不理,卢植怒言:“诸君商议军事,小小阉竖,何以扰之?使之打出!”,兵卒未发,却有两悍将起身,挟着小黄门便欲打,小黄门心胆俱裂,大叫道:“却是与卢公告辞而来,不知商议军事,望卢公恕罪!” 卢植皱着眉头,先前此阉竖便屡次示意索取财物,己为士子楷模,又怎么与阉竖贿赂屈膝,此番又来扰军事,何以饶之?便直接由军士打出,小黄门挨了数棍棒,浑身皆伤,其随从急忙将至簇至于车马,小黄门咧嘴,大骂:“老贼,此棍必还之!”,却连忙与随从驾车急速前往雒阳之内。 此时,祢衡帐下,与太史张勋之相助,刘备却是整军八千,以为燕赵营,祢衡表刘备为裨将,亲率此些士卒。 注1:关羽亲小人而远大夫,张飞亲大夫而远小人,小人者,庶民士卒也。 第0141章 伐冀州事 是月, 小黄门丰还,言于帝曰:“广宗贼易破耳,卢中郎固垒息军,以待天诛。” 帝怒,遂槛车征植,减死罪一等,此闻传与天下,却是令士子寒心,世家愤恨,袁家少子术,曾言:“剑未利,利则有变!”,便免其职,卸甲归还,而其名望甚矣。 囚车至广平,诸多将士纷纷拜而泣曰:“将军何罪耶?阉竖欺人至此!君去,不知何以击贼?”,卢植亦然无奈,仰天长叹:“阉竖不灭,大汉不兴,可使祢家子信,不可妄动,或贼趁此机伐青州!” 随后,便与囚车内,朝雒阳往,诸多将士躁动,而军中时期低下,却是全力遏其消息至于广宗,惧张贼得知,兴兵来犯,卢植与囚车内,驾车者不敢不尊,又言:“此番乃天子之命,望卢公莫怪。”,卢植摇头不语,至于河内,却见远处一彪人马至,来者皆为骑卒,浩浩荡荡,却是吓得护送卢植之官吏胆战心惊。 “止!”却有吏大呼。 只见为首之人却悍然袭来,举手中鞭,便狠狠击来,却是使得仰面小吏倒地,捂面而嚎,那人身材甚壮,满脸须髯,骑与马上,高举马鞭,相貌凶狠,犹如黑罴!见得此等模样,小吏皆惊,高呼:“有贼!”,却见那黑罴高吼:“汉家东中郎将董卓与此,何处有贼?” 那官吏更是不敢言语,黑罴言:“卢公乃天下名士,国之勋良,尔等鼠辈,何敢如此!”,卢植方才抬头,言语道:“此些官吏乃行公事,仲颖不必为难。”,见得囚车之人,黑罴继而下马,连忙行礼,道:“下官拜见卢公!”,卢植摇头,“植乃罪臣,不得仲颖如此礼待,仲颖此番前来,可是接吾之职任?” 黑罴方才点头曰:“正是如此,不知君何以教吾?” “青州祢平寇,已率士卒指清河,仲颖此去,可与祢平寇交好,猛击广宗,使祢平寇得意下清河,随后夹击广宗,定克!” “善!卢公此去保重!”黑罴言之,又面相诸官吏,言:“若怠慢卢公,尔等命危矣!”,方才告别卢植,前往长广,与途中,见得其悍将华雄言:“君与卢公并无亲故,不急赶至长广,何以与拜见?”,黑罴挥手,言:“卢公乃天下名士,心折久矣,而又率北军多日,若未见卢公,北军何以从命?此去,其必不喜吾,若有卢公之情谊,事可成!” 听闻此言,此些将领方才未有多问,至于长广,未有将领拜见,华雄怒,便欲击战鼓,黑罴止,又下马,至于营帐内,双手持打鼓,轰然击打,却闻的鼓声整天,诸北军将士匆忙出帐,急速至于军鼓前,五万余精兵,迅速集合,此些士卒,乃大汉之精锐,非祢衡之士卒所能比,黑罴却不管不顾,继而敲之! 稍刻,却见得黑罴手中鼓槌折,鼓声绝,诸将领无不惊骇。 黑罴方将鼓槌弃,面相将士,问道:“不知护乌桓中郎将何在?”,将士之中,一人出,面有愤色,曰:“吾乃宗员。”,却是卢植之副,中郎将宗员,见得此等模样,黑罴不怒反笑,曰:“与昨日,吾截卢公与河内,其言吾此去,护乌桓中郎将定怒而不接汝军令,果真如此。” 宗员听闻此言,连忙言语道:“东中郎将截卢公?事可成?”,黑罴摇头曰:“却是卢公不情,未能成也,然,当与此破贼,为卢公名!”,将士不无动色,董卓小有名望,却无与卢公相比,卢公纵不提昔日为博士,编撰汉书,就与先前用良,原禁,御疠,备寇,修体,尊尧,御下,散利等八策,也使得诸士子敬服。 而此刻,黑罴言之为卢植名,要以战功使得卢植无罪,此些将士即从,黑罴与一日之内,便得北军之效劳。 而与平原内, 祢衡却皱着眉头,看着手中文书,不知当何以,卢植罢免,董卓前来,与大战之前,罢免大将,使军心落谷,天子何其不智,祢衡摇着头,而董卓之名,与后世极为恶劣,祢衡自然也知,因而,心里有了些罢军之意,若攻清河,董卓按兵不动,黄巾主力来袭,何以活之? 陈宫言:“董卓久在边疆,与诸狄战,颇有善战之名,君何以忧之?”,听闻陈宫发问,祢衡却是不答,看着手中书信,此书信乃董卓所遣。 “东中郎将董卓问祢平寇安” “阉竖当道,罢卢公,因而替命,却未有欣喜之意,而与途中,卢公言,定与平寇交好,同击贼寇,平寇若袭清河,吾等当猛攻广宗,使其不敢动,平寇可心安........” 董卓此信,却是写得甚至谦恭,祢衡怎么亦与后世所闻那人结合起来,叹息道:“回董中郎将信,与七日之后,吾军当取清河!”,陈宫便提笔书信,欲回信,祢衡此时,却有些头疼,此三国,为何与自己所知不同?清河兵少将寡,若能急速袭击,又有内豪杰相助,取之不难,唯忧者,广宗黄巾也。 而后数日,董卓便下令军士,猛攻广宗,张角初闻卢植罢官,大喜,却闻城外鼓声阵阵,北军猛烈攻城,黑罴与士卒同列,连番攻伐,军心大振,全军上下无有不从者,却是险些攻破广宗,黄巾贼寇手忙脚乱,不由得呐喊,董贼比之卢贼甚矣!!卢植出身名士,安息军士性命,未有此等强攻。 而黑罴身先士卒,与诸将士日夜猛攻,却使城内黄巾再无战意!日夜交战,四五次攻与城墙之上,见黑罴亲而上城,受持大盾,又手持矛,刺的诸黄巾连连溃散,士卒们奋勇呐喊,北军之战意日足,而张角却是不断忧叹:“狼走,而熊至矣。” 祢衡听闻,便下令,使刘备为先锋,攻取清阳诸县,太史慈率所部,攻取枣强诸县,韩浩率部,攻取南宫诸县,而纪灵与祢衡同行,攻取临清诸县。 是月,祢衡所部急进军,刘备率其从众,先达清阳,此处原为大汉清河郡之治所,刘备袭来,却未有显出踪影,冀州多山,便匿与山间道,至于清阳之边,未有发动,匿其兵,又使张飞率三四人潜清阳,与内之豪杰联络,至于夜半,忽闻清阳内起火,又有人与城头树旗,开城门! 刘备率部杀入,却见张飞立与城门处,手持汉刀,黄巾士卒前往欲关,却被张飞连杀数人,张飞怒目圆睁,周围皆为黄巾贼寇尸首,数百黄巾贼寇见张飞此等悍勇,皆不敢前,张飞暴怒,曰:“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贼胆寒,无敢近者,却见其持刀杀入数百贼寇之间,贼寇哪里见得悍勇如斯,也尽是些老弱,弃刀便逃,被张飞追来,连诛数十! 刘备杀入城内,将士见得张飞如此之悍勇,无不惊骇!军心大振,与不足一时辰内,清阳破矣。 注1:《董卓传》:(董卓)少好侠,尝游羌中,尽与诸豪帅相结。后归耕于野,而豪帅有来从之者,(董)卓与俱还,杀耕牛与相宴乐。诸豪帅感其意,归相敛,得杂畜千余头以赠卓。 《董卓传》:汉桓帝末,以六郡良家子为羽林郎。(董)卓有才武,旅力少比,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为军司马,从中郎将张奂征并州有功,拜郎中,赐缣九千匹,卓悉以分与吏士。迁广武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免。征拜并州刺史、河东太守。 注2:《三国志·张飞传》:张飞字益德,涿郡人也.............先主闻曹公卒至,弃妻子走,使飞将二十骑拒后,飞据水断桥,瞋目横矛曰:“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敌皆无敢近者,故遂得免。 第0142章 忽闻敌至 而其余诸县,所拥之士卒不过万,何以抗平寇将士? 与四日之内,祢衡大军犹如出入无人之境,先后剿灭万余老弱,占据清河诸县,却将重兵至于青阳,枣强两地,却是成犄角之势,以对广宗黄巾贼,祢衡占据清河,未有使得张角有何担忧,此乃预料之事,其又命守住胞弟宝,即率军前至于馆陶,截与清河通长广必经要道。 尽管此战斩获不盛,却也使得士卒战意萌生,再无此前惧色,各个高呼“杀贼”,祢衡便与青阳内犒赏全军,与立功将士各赐钱财奖赏,与清河战内,刘备帐下将张飞独斩贼寇数十,诈开城门,功劳甚重,祢衡牵其手,谓左右曰:“燕赵多慨士,诚不欺我!”,又赐予张飞钱财健马,特赐酒。 飞大喜,与宴甚久。 听闻祢衡未费吹灰之力,获取清河,董卓也便缓了缓与广宗之攻伐,张角得以歇息,董卓与长广十三日,却也日夜攻伐十二日,汉军战士者过半,仅剩三万余众,却未有对董卓愤懑,卓常身先士卒,携刀上阵,力斩贼寇,见中郎将与城墙搏杀,更是使诸将士无惧生死,长广贼寇本与此处有贼寇十三万,号二十万。 十二日来,却是搏杀殆尽,十三万贼寇仅剩六万余,伤亡竟七万之众,而战死者皆为能战士,与广宗之内,剩的老弱七万余,号十五万!董卓之恶名,却与黄巾贼中甚矣,而张角所惧者,却是广宗之内再无士卒可抵,董卓与前,祢衡与后,而冀州北,幽州并州各太守不断侵冀州! 张角哀叹,如今,颍川义军已败,而未有颍川义军之牵制,汝南,陈国,东郡等地之义军必败无疑,而剩者唯南阳义军,南阳与冀州甚远,若欲南阳义军支援,几乎与妄想,而冀州之贼寇士卒,张角自领六万,张宝处卒八万,而冀州各处渠帅虽号称三十万有余,却大多老弱,能战者不过五万! 张角看着郡县图,眉头紧皱,却是盯着一处角落,诸多将领看得清楚,却是并冀黑山,莫非,张师欲退之与黑山?诸将领心想,却摇摇头,如今广宗,被困甚久,若张角突围出城,惧董贼定长驱直入,彻底与祢衡形成合纵之势,吞下黄巾十万之从众!当无活路矣,张角又咳嗽起来,却是浑身颤抖着。 便又招来亲信数十,至于书信,使其与夜暗度围剿,前往冀州黄巾诸地。 而此刻,祢衡却与清河内,与馆陶张宝对峙,祢衡心里暗自佩服张角之胆魄,张宝此举,却是弃钜鹿与不顾,与张角相背而守,却是使祢衡占据清河之战略无从成矣,只是,冀州之防守空荡,却是使幽并二州军旅大规模攻入冀州内,黄巾军心更是动荡不安,无甚战意。 祢衡召集诸将士,共参大事,谓左右曰:“今贼守馆陶,号十五万,其将士,或七八万之余,此些士卒,若死守馆陶与不顾,大军不可前,为之奈何?”,张宝所率之士卒虽不精,但若是死守馆陶,祢衡却也不能强攻,馆陶地势险峻,攻城军械也非能驻,若是强攻,此等五万从众,却不能能否吞下。 “当今,黄巾贼寇非有初日之猖獗,败势渐晓,与除豫冀兖之地,再无黄巾身影,而其足以战者,仅为张贼道之妖言也,若吾等能避张宝与馆陶,奇袭馆陶,阵斩张角,彼黄巾将失其首,总张宝诸渠帅,无足及张贼者!”,此言却是氏仪缓缓提出,他好出些冒险危策,却异常好用,祢衡思量了片刻,看向陈宫。 “子羽此言倒也不差,只,那广宗与卢公董中郎围城数百日,不闻其破,吾之至即破耶?若未能破城,张宝与后击,或长驱直入青州境内,其后果,少君未可担也。”,陈宫却是反对如此冒险,祢衡却是思量起来,不知当何行,此时,却闻得城外鼓声阵阵,祢衡抬头,却见得士卒入帐,拱手言语道:“贼至!” 祢衡颇有些惊异,看了看身边,诸将士也有些疑惑,贼寇号十五万,却又如何是祢衡此等五万精锐士卒之敌手,尔守城且不为,胆敢围城? 下城,却见得城外黄旗铺天盖地,士卒铺天盖地,不知其数,若是平日,此些士卒定心寒不已,而与此处,却是不知何故,擦拭矛戈,几欲冲城换取赏赐,祢衡出行之际,已招募诸军为由,拿青州库数百万钱,此些钱财,皆被祢衡化作赏赐士卒所用,屡战,士卒之所获极重,而士气大振,好战起来,祢衡之用意也本是如此,见得士卒未有惧色,心大喜。 继而,见得黄巾贼寇从众出走一子,却是与数百骑缓缓至于城外,抬头高呼道:“祢衡何在?”,祢衡立与城墙上,见得此人,却是惊骇,面色大变,却闻那人言语道:“祢衡,速速下城,拜见舅父!”,那人却是张勋,并非祢衡帐下将张公祖,而是祢衡之舅父,张氏之胞兄,张世平之长兄,见得此人于此,祢衡却是紧皱眉头。 “小子衡,汝之舅父于此,何不开城相迎?何有以少拒长之礼?”张勋继而高呼,顿时,黄巾诸贼寇连番高呼“小子开门”,与汉军将士,却脸色变矣,惊疑不定,祢衡大怒,而诸将领,却未有发言,低头不语,此等家事,却是不欲参与,祢衡往至与城墙上,大叫道:“何方狗贼,胆敢冒充吾家舅父?不知造反乃除家之罪耶?吾之舅父,乃张蔺,别字世平,尔等奸贼,何敢辱我?” 对于此言,祢衡只能盖不承认,造反是会连坐之刑法,虽无秦苛刻,而张氏却不知能否免其难,祢衡若是认了,先不说士气之低下,就连日后朝廷罚之,而与士子之中名誉竟毁,张勋听闻祢衡之所言,却也沉寂片刻,连坐之刑,若是自己坚持,定使张氏与世平受牵连,尤其听闻张世平由在,张勋便沉默下来。 身边骑兵低声言道:“太公与营内等候久矣,君可成事,速归营内。”,却是以张太公为质,逼迫张勋,张勋纵马又进了几步,祢衡怒目而视之,张勋挥了挥手中鞭,对祢衡大叫:“小子,安敢不认汝舅父,汝降世之日,汝父与临淄未有赶来,乃是吾亲手接之!汝幼时,最喜与吾前往东溪戏水,而太公常怒,追着汝吾二人打!汝父鞭之,汝昔日又曾躲何人帐前?”说着,说着,张勋便有了些怀念之意。 而后之骑士,虽觉不对,却未有惊叹,张勋抬头大叫道:“内子衡!贼寇携裹家父以为质!以逼汝背不忠或不孝之名!汝不可投”他尚未说完,身后反应而来之骑士却连番射箭,弩箭穿身,张勋口喷鲜血,与城墙处仰望一二,便落马倒去,张氏非世家,更为豪强,仅为一方富商,为图自保,太公曾相助张角,经营马匹,而此刻,为维护胞妹兄弟,张勋却是掩盖事实,不与祢衡抹黑。 “发!!”祢衡怒曰,顿时,城墙之上,数百张强弩摆下,与城外射杀过去,此些骑士大惊失色,纷纷妄图躲避,弩箭顿如飞雨,百千齐射,贼寇胆战。 第0143章 青阳大战 顿时,千百箭矢穿体而过,强弩之力,与百步何止强悍,此些黄巾士卒,未曾与张角其部战与卢植,而又未如汝南东郡诸黄巾遇北军射水营,所战者多为冀州郡卒,此些郡卒,训练不精,军械甚劣,故而无知汉军弓弩之力,却与瞬间,箭矢穿体而过,健马哀鸣,活钉与地面,而诸多骑士甚至无从躲避,便死于非命。 太史慈领下城,却是收回张勋尸首,祢衡与城上,见得张勋之尸首,却是隐隐猜出昔日被管亥救出之人,或为贼首张宝!祢衡黯然不语,与此位舅父,祢衡本未有甚么情感,却与对方讲述起旧事之时,脑好之中泛起稚时回忆,心情沉重无比,见得祢衡此等模样,桥蕤大叫:“怎教少君受的此等大辱,君辱臣死,臣请战!” 祢衡冷冷望着远处黄巾余孽,却言语道:“此仇,当亲报之!”,听闻祢衡此言,诸将士未有不从者,汉初之儒学,并非温和谷梁儒学,乃是复仇至上的公羊儒学,当今世上,复仇之风日盛,如今,祢衡之祖公受贼寇胁从,又逼死其舅父,此等之仇,不报岂为人子?听闻祢衡如此言语,诸将也无未能阻挡。 与城内,仅有精卒三万余,而其余两万士卒,却与韩浩之列守与枣强,祢衡披甲执锐,身后乃太史慈,张勋,桥蕤,刘备诸将,大开城门,士卒们继续跑出,却是与城外列阵,见得此等架势,黄巾贼寇却不与祢衡备军,诸贼寇面朝此处杀来,城墙守卒拉弓射弩,却是将黄巾贼寇射杀一片,而此刻,祢衡也来不及布阵,心里恼怒,便下令击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犹如亡命号角,汉军士气大振,诸将率士卒奋勇杀敌,却闻刘玄德吩咐道:“益德,守与平寇侧,勿使为贼寇害!”,张飞闻言,倒也未有不悦之意,手持长矛,立与祢衡之侧,随同祢衡坐镇中军,祢衡虽言亲杀敌,将士却不应同祢衡随之而冲,黑罴出自关西,帐下并无名士,为人悍勇,身先士卒,而祢衡却不可如此。 但见一将策马杀入敌阵,手中长矛连刺,却是与敌阵之内杀出血路,诸士卒纷纷跟随,与敌阵之内来回厮杀,双方大军厮杀与一处,此将全无一合之敌,却是帐下关羽,此前张飞获赏赐甚多,关羽心高气傲,便与此展现其勇武,祢衡点头,真虎将也,太史慈不甘示弱,率其游侠骑士,纵横敌阵! 与敌阵内,主帅处,张宝身穿道袍,周围皆是些老弱道士,其言道:“善,虽折亲信,却使祢衡恼怒,未有列阵便与战,或可少损苍贼。” “苍贼之卒精,而枣强之卒又往之来,却怕事不成矣。”却有老道言。 “此战必败,此乃吾之书信,可遣送后军诸渠处,使其遵令!”张宝脸色未有甚么动容,却将此些书信递至老道,又言语道:“此乃兄长之意,阅完书信,定烧毁之,莫要使入汉军之手!”,道士们惊骇,却不知张宝为何要开必败之战,张宝手持短剑,披着道袍,便与前军处走去。 老道们将手中书信递与诸渠帅,而后军渠帅皆默然不语,前军厮杀至极,张宝前来,却又使得黄巾贼寇奋勇起来,高呼“黄天当立”,甚与汉军不分上下,见如此,祢衡心里恼怒,诸将士奋勇先前,矛戈相刺,血液横飞,尸积成山,却是人间炼狱模样,但见此时,远处现一军,旗上书“韩”,乃枣强韩浩所部,见得汉军与之厮杀,便与后方杀出,后军混乱至极! “撤!”不知何人高呼,数百人高呼,随后,黄巾之后军一触即溃,诸黄巾贼寇四处逃散,韩浩也未有追杀,却与黄巾前军出杀去,欲灭能战者,祢衡暗觉不妥,黄巾士卒士气高昂,何以一触即溃?张宝部分两军,一则张宝私曲,乃其家兵,足有四万余,乃百战之士,军械颇为精良,而后军,乃诸多冀州渠帅所构,共四万余! 四万余士卒四处逃散,却未有丢盔弃甲,各渠帅抹泪不语,却暗自率各部士卒与四处逃亡。 张宝见得诸渠帅逃散,却未有色改,言语道:“或可杀衡以祭兄长!”,听闻此言,黄巾前军士卒目眦欲裂,呼“报地公将军之仇!”,士卒视死无睹,全然与汉军石玉俱焚,诸士卒纷纷扑向阵内关羽,以身击之,关羽狼狈至极,却退之不得,诸汉军又不得前,关羽之境顿危,其左右巡视,却见得远处一身披道袍者,面色无惧,拔剑而立,而身侧树主将旗,书“张”。 纵死,当以诛贼首!关羽心想,却不曾后退,腿夹健马,健马与道袍者冲出,士卒阻挡不得,却见关羽长矛刺之,道袍者未有抵抗,便被关羽一矛刺死,关羽大喜,举其尸首,高呼“贼将已死!”,太史慈摇头高呼:“不可!”,关羽言语毕,诸贼寇却无退却之意,相反,皆痛哭,纷纷与关羽扑来,关羽惊,奔马,却有数十士卒不惧生死,以身拦之,纵死未有避! 而刀剑其挥,却顿时砍翻关羽之马匹,关羽倒与地,死意已决,是时,却有骑突,砍杀数卒,关羽跃身上马,此人却是刘备,刘备浑身是伤,却未有惧色,高呼:“同死矣!”,听闻此言,将士无不动容,而韩浩杀至,前后夹击,黄巾士卒死战,厮杀近四个时辰,黄巾贼寇仅剩数千老弱,与汉军之围困,手持铲锄,怒目圆睁,龇牙咧嘴。 “降者赦!” “降者赦!” 诸汉军已矛戈击盾,不断高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诸君可随师往大黄天!”却不知黄巾何人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千余老弱高呼起来,面相周围汉军,却是再次冲锋,祢衡动容,未曾言语,数刻后,黄巾全死,却未有一者降。 青阳城外,血气冲天,尸山血海不过如此,黄巾贼寇,手持锄铲,竟与汉军战至此,而祢衡五万士卒,死伤过半,平常军旅,主将身死,或伤亡者过甚,便散,何有此等不惧生死之贼?而此时,韩浩赶来,面色苍白,皱眉言语道:“前黄巾之亡卒,逃散入平原郡内,史相急报,平原四处遇贼乱,而有贼寇乘船舟往之青州!” 听闻此言,祢衡心里惊骇,青州之内,皆为郡卒,防守县丞尚可,而乡亭里之中,却无有可抗黄巾贼寇者,此些亡卒,数过万矣,若入青州,当大祸矣,也未有斩获四万余,阵斩张宝之喜,便立即派遣诸多将士前往平原高唐诸县追杀贼寇,祢衡心里深感诡异,张宝此举犹如自杀一般,若此贼真若此等狂妄愚蠢之辈,又何以数万贼寇为之殉? 第0144章 天子召见 张宝弃守馆陶,与祢衡死战,却死与青阳,此役,祢衡之众斩获数万,而得知张宝余孽分股入青州,祢衡也便没有歇息之意,急忙派遣韩浩率其士卒前往追杀,祢衡留守青阳之所众,死伤者甚多,而恤金又交与之陈宫,使其记录发放,而其余武将,皆与府内养息,庆功宴却不得为之。 此番战役,纵如刘备,关羽,亦收了重伤,与行军医处不归,祢衡还前往看望一二,此等重创,使令祢衡心痛,此乃大捷,张宝身死,贼首仅剩张角一人,而河北诸黄巾军,也仅剩张角所部,至于冀州守卒,不过些老弱妇孺,董卓闻此消息,拍手大喜,却是连夜送去军中良医,为祢衡帐下治。 祢衡嘱咐其余,便与陈宫诸士书写捷报,“斩获敌十万,阵斩张宝”,其张宝所部,率军不过八万,斩杀四万有余,而其号称十五万,捷报自然也成为斩获十万,此等大捷,当天下同庆,传之与雒阳未央宫内,却是震的百官各怀心思,数位大员同时上书,请天子赐,之前,祢衡便有诛杀张梁之功勋。 却因其年纪尚小,而未有升职,依然担任平寇将军,而此刻,祢衡更是诛杀贼寇无数,贼寇横尸青阳,张贼身死,此等功勋,却不可不赏,与朝议,天子亦大喜,看着捷报,与诸臣之间不断走动,刘宏却未有赏赐祢衡之举,下令,召平寇将军祢衡入殿,本来在战时,主帅却不得外去,而此刻,河北之战事,皆由董卓所持。 便招祢衡前来,天子此令,诸臣心里了然,新侯将至矣,年纪从来不是问题,汉家天子,向来不以年纪任职,西汉诸多要职,均为年少人杰所担任,而东汉,虽世家崛起,朝中皆老儒,非亦有如阳球,张奂,孔融,王允等年少任职之士,消息传至青阳,祢衡令其死守青阳,而董卓之才能,祢衡也见识过了,未有以后世之眼光视之,命诸将士可随董中郎将之命。 不过,祢衡所部伤亡惨重,而韩浩又追杀贼余,董卓也未必动用。 祢衡先是归往临沂,与张氏相见,也是将张勋之尸首归还,张氏痛哭不已,祢衡便至与临沂之内,不得离去,汉以孝治国,天大地大孝最大,即使天子召见,祢衡为尽孝道,也可不往,而天子还不能治罪,汉朝乃极重父母之朝,昔日,曹操曾与庙堂之内,与父对峙,所举自得天子所喜,因而率军平叛贼获功勋,却也被士子所轻视,纵曹操之父乃宦党,亦然如此。 可见汉人之重孝,若与此时,逆反父母,使父母泣,不顺父母意,乡中三老便可率人教你知晓,何为孝道,只有殴打父母,此等伦理大罪,只怕天子亦然震怒,而此人直接腰斩致死,所在郡县官吏皆去官走人,担任不教化之罪,看张氏如此之悲痛,祢衡亦然心痛,张氏对祢衡自然极好,便与张氏便待了数日,张氏曰:“天子召见,不可不去。”,祢衡方才离开临沂。 时,便乘船舟,与河边向雒阳行,因道路久远,而又多贼寇,便以太史慈率数十门客簇,祢衡此生,最厌船舟,身体极为不适,船舟数旬,方至巳水,度虎牢,方至于雒阳,祢衡至雒阳外,便下马步行,城墙围绕此座大都。 雒阳,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而且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 祢衡不由得称其雄,至于城门,黄门早已守,见得祢衡至,未有言语,扯着祢衡匆匆上了车马,便朝着未央行去,车马上冕无边,祢衡倒也能见得雒阳之全状,雒阳之民众,足数十万户,早年汉家诸皇帝便不断将关东诸豪强,世家迁入此地,却是为防止世家豪族坐强,使其强迁,便可断其根,使其再无与地方所力,若是西汉时,如祢衡此等世家,定然属强迁之户。 而东汉,却未有此等举,使得世家豪族日益昌盛,祢衡依稀记得,百年之后,便有谚:“王与马,共天下。”,马者,司马皇室也,而王者,王家兄弟,便是日后最盛之世家,可与皇室共天下,当年迁徙无数门户,却是使得雒阳长安皆成为人口密地!祢衡又打量片刻,便至于未央门前。 早有黄门待立,见得祢衡前来,也未有言语,教祢衡跟随,便一同朝殿内走去,祢衡本以为如此便要见得天子,却是发现至于一处房内,太监们不断来往,又量祢衡之身,又刻祢衡之相,被阉竖摸量起来,祢衡难掩心里呕意,本为高傲之人,又何以对此些阉竖假面,而阉竖也知世家子弟之态度,未有过多言语。 阉竖与世家之争,可言为皇帝与世家之争,东汉诸多皇帝,亦然见识到世家之势,自董仲舒陈天命以来,儒家独霸庙堂,使得百家皆服,而世家就此崛起,世家犹如西方贵族,驯养私兵门客,藏土地民户,掌握知识,皇权不下乡,若是西方,或也无事,至于汉朝,天子即家国,又何以忍受势力渐大的世家? 因此,皇帝便扶持一批又一批阉竖,与世家战,而此些阉竖,大多与史书上怀着恶名,只因,史书便是世家子弟所撰写,连天子之谥号,也为此些世家子弟所商议,若君亲世家,贤,文,武,成,康,献,懿等谥号便可居之,连日后刘协,也能混个献字,若天子不亲不远,哀、隐、神,幽、冲等中等谥便出来了。 若,生前触怒世家,或国已亡,纣,炀、戾、刺等谥号便时刻招呼着。 入殿面圣,却是极为繁杂之事,先立宫籍,拥有此籍,方可入内,而建立宫籍,绝非易事,先记录祢衡之体貌身形,又要书写其先祖家世,祢衡之父,祖父,曾祖父,五服皆查,祢衡足足等候了数日,方才准备完毕,又有黄门前来讲述面圣之诸要,使祢衡勿要失礼,由此又准备三日,祢衡躁的几乎要逃回临沂,黄门此才放祢衡入内。 与清冧殿之内,刘宏跪坐与主席,诸中常与周叙话,跪坐乃汉朝之礼,纵天子,面见臣子,亦跪坐,殿内无臣,唯几位深得天子宠信之阉竖,阉人无后,而不叛,纵爱财,亦不伤国之大体,此便为皇帝亲爱之处,祢衡与殿前,俯身行大礼,双手拱手前举,其旁黄门便高呼:“平寇将军衡问圣躬安!” “陛下安,平寇将军进!”却是有黄门与刘宏身边高呼,祢衡这才入内,至于殿内,刘宏饶有兴趣,却是打量着祢衡,祢衡又行礼言语道:“臣衡,拜见陛下。”,祢衡高傲,却也不敢与皇帝前失礼,若是失礼,刘宏贵为天子,自然不会与祢衡为难,而门外诸御史,却能与饿虎扑食之状,使祢衡即刻前往诏狱.... ps:诸位兄弟,今天老羊满课,晚上还有重修,没有甚么时间写书,还望见谅,明天下午没课,会补上。 第0145章 皇后何氏 “哈哈哈,正平,抬首与朕视!”刘宏笑而言语道,祢衡缓缓抬起头,与面前,便是当今天子,天子清瘦,面色略有苍白,威仪不凡,穿黑袍,未有带冕冠,身边诸阉竖,却弯腰未曾抬首,见得祢衡模样,刘宏不由得赞叹:“正平甚美,可见贤才也!”,倒不是皇帝有甚么不良爱好。 却是此时代,极为重视长相,若是丑陋,却连做差役都不够格,诸多名士,几乎因俊美而得重用,纵如曹操,虽有些黑矮,而其威仪堂堂,不然,如何进刘宏之眼,可见,唯有俊美,方可与汉朝为官,若不俊美,或可如关公曹操那般蓄长须,使得威仪堂堂,或者长相怪异,若黄须,色目,双耳捶肩等。 “不知君治何经?”刘宏笑而问道,与西汉不同,此刻,满朝皆为儒士,却以经典治国,而此些名士,必治一经,或数经典,若郑玄,便本治《易经》,又通《礼》,而先逝何休公,治《春秋》,汉末玄学气氛大盛,诸多名士竟治《易》,祢衡拱手言语道:“臣曾拜与康成公门下国子尼治《易》,后与何休公门下治《春秋》。” 听闻祢衡之言,刘宏眼前一亮,却笑而问:“不知卿之见,春秋与易,孰优孰劣?”,却是为祢衡设下圈套,天子所问者,孰优,若是答皆优,或天子大怒,判为欺君,或者答其中一经,大汉之名士,岂能饶?刘宏笑着,心里却也猜测到祢衡如何回答,无非是二者皆为经典,无有优劣。 祢衡拱手答曰:“春秋怀大义,易经不可比也。”,刘宏瞪大眼睛,而诸多阉竖却也坐不住,抬头望之,便是自家阉竖,也得知不可评经典之优劣,此子身为圣人门徒,竟直答曰春秋优,易劣?刘宏也未有想到是此等回答,愣了片刻,方才言语道:“不知君何以言之?” “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故而作春秋,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 祢衡初见君上,也未有紧张犹豫,却是以学术探讨之类,与刘宏叙了起来,刘宏仔细听着,他并非恒帝之子,乃解渎亭侯刘苌之子,故刘宏世袭解渎亭侯爵位,刘志逝世,膝下无子,方才以刘宏坐大统,刘宏并非生与宫殿,而父早逝,学业未有先帝之精,汉家太子,自幼便由皇帝拜大儒为教。 刘宏未有此等待遇,之后继承大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因此,朝中诸名士,与刘宏言语,却也不以典故言,尽量使叙话简练易懂,此心自是为刘宏所着想,而刘宏心里却未必好受,诸臣之举,犹如蔑视刘宏,以刘宏不通经典,故而简易言之,祢衡,倒是首次与刘宏叙说大义,未有小视之人,刘宏心里大喜,却眯着眼未有言语。 张让立与刘宏之侧,见得天子此等模样,立知刘宏心意,便低声言语道:“祢平寇年纪尚幼,而其见才不劣满朝名儒也,社稷之福也。”,果真,听闻此言,刘宏面露喜色,又挥手,言语道:“《易》道广大,无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乐律兵法,音员算术,以逮方外之炉火,皆可援《易》以为说,其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正平何以小视之?” “陛下岂不知,臣尚未弱冠,易虽好,却非臣所能明之经,春秋不然,自曰春秋优,而不知十载之后,又当以何言。”对于刘宏的继而质问,祢衡便直接以年纪为其修饰,刘宏再次大笑起来,言语道:“此番,正平立大功矣,不知欲得何赏?”,祢衡闻此言,却未有犹豫,言语道:“请治一郡!” 郡太守,货比两千石,纵然天子,也需拜之再授,祢衡直接求太守之位,刘宏却是不解,“以卿之功,为牧一郡,未尝不可只是,何不求议郎侍中之职,或入太学,京城之官,非外所能比也。”,祢衡担忧的正是此事,黄巾一事,使祢衡深知无权在手之疾苦,此番,若不是仗高唐之险,只怕青州破,祢家亡,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而,祢衡所忧者,若留与京城为官,待日后董卓杀入,自己何以处? 从,便是身败名裂,不从,便是尸首分离。 故而,最好,便是求的太守之职,若求青州一方之太守,日后无论何乱,自己也能安然处于世外,或者以一郡之地,归降曹操,曹操定然也能重用自己,待得日后曹丕登位,九品中正制发布,祢家便可一跃成为青州豪族,祢衡早便有此等主意,又言:“愿为陛下治一郡。” 刘宏笑了起来,却是未有答话,又与祢衡闲聊起来,聊了片刻,便有黄门与门前,言语道:“皇后问陛下安。”,刘宏顿时皱起眉头,却是未有言语,天子与皇后之感情极恶,却是宫内众所知的,祢衡并不知晓,便未有言语,刘宏未曾言语,张让与身后低声言语道:“陛下....”,刘宏见张让指了指祢衡,便言:“朕安,皇后可进。” 不多时,何皇后便笑着走了进来,刘宏不喜伊,却未有恼怒,毕竟,刘宏还欲借何进之手,维持阉竖与世家姿,外戚,可谓天子之利器,乃上好鹰犬,阉竖心忠,却与庙堂内无用,阉竖不得入朝议,而外戚不同,历来,外戚便常为天子与庙堂之剑,何进此人,虽无甚么本事,却也未有野心,当可用之。 何况,董氏外戚,老矣,刘宏知晓要为子嗣留些甚么。 “陛下...”何皇后行礼低声言语,其声甚是悦耳,祢衡看去,却是风情万种,身材姣好之美人,美人眼中带着喜意,极为温和,刘宏却知便是此等美人,胆敢毒杀后妃,心里更怒,祢衡又拜:“臣平寇将军祢衡,拜见皇后。”,何皇后笑着言:“平寇将军与吾家大郎一般年纪,勿要多礼,后者母仪天下,可视之为汝母也。” 祢衡不知何皇后为何如此重视自己,却也拱手曰:“谢皇后之恩。”,刘宏微眯双眼,心里却是明白何皇后之意,言语道:“不知皇后前来,所为何事?”,何皇后道:“得知平寇将来,大哥儿甚至欢悦,愿以平寇为友也,因而拜见。”,听闻此言,张让等人立刻低头,再无言语。 第0146章 袁家双子 刘宏冷笑,大哥儿辩,久居宫中,性情甚弱,何以为祢衡而欢悦?不过是皇后欲以祢衡为刘辩友,扶持刘辩,使其继承大统,刘宏心里更是恼怒,自己方才壮龄,何以此事逼之?而皇子辩,刘宏素来不喜,因其自幼养与宫外,父子情不深,而刘辩又酷似其母,不类己,刘宏不喜何皇后,自然不喜刘辩。 刘宏诸多子弟,早逝者甚多,唯有皇子辩,协得以存,二子中,刘宏更喜少子协,大汉嫡长子,自高祖起,也没有几个登基皇座的,故何皇后心里甚急,急忙前来找祢衡,祢衡之名,天下皆知,何况,其年纪尚幼,日后定居位三公,若其为辩友,日后刘辩继承大统,却也多了分保障。 此刻,祢衡也隐约猜出何皇后之意,心里却对此等皇储之争忌惮不已,便未有言语,刘宏思量了许久,笑道:“甚好,吾正待下令,欲赐衡为清徐亭侯...另有一事,正好与皇后,太后商议,便此时矣...”,刘宏又看着祢衡,笑道:“祢平寇可归,自命中部尉备清徐亭侯府...待几日后,再与卿叙。” 祢衡明白自己得了个亭侯爵,便与黄门带领下,告退离去,见得祢衡离开,刘宏双眼即刻冷漠起来,却未有搭理何皇后,言语道:“前往泰宁殿。”,诸多阉竖立刻准备起来,却是通知泰宁殿,又持着香炉居于道旁,刘宏便走了过去,却是见太后董氏,董氏乃刘苌之妻,刘宏生母,虽因其出身,大臣皆不喜,却也为天下共尊。 不过,董太后并未有前些太后些威力,未有培植外戚,干涉皇储,因而大臣也未有言其身份不佳,比较先前大汉太后,此位太后,真温如羊,先前几位,甚与虎...刘宏至于泰宁,阉竖早已出宫迎接,刘宏入内,何皇后跟随其后,刘宏便与太后商议起来,却不知其商议何事。 祢衡至与宫外,太史慈早便守着,见得祢衡出,太史慈笑而问道:“不知陛下何以赏之?”,祢衡摇头,:“尚未授官,赐为清徐亭侯。”,太史慈大喜,曰:“君以弱冠封侯,日后至于三公县侯未不可!”,祢衡笑了笑,亭侯,可谓大汉侯爵之中最低者,如日后关羽所封汉寿亭侯,之后,便是乡侯,县侯,如朱儁,此前朱儁,便因战功封西乡侯。 亭侯,便言其食邑为一亭,所得财物或不颇盛,而足以为祢衡之敛财重器。 祢衡正与往外,却见一子,身披亮甲,腰持刀,虎步走来,见得祢衡,有些高傲的问道:“不知平寇将军弓术如何?今可能射?”,祢衡笑了起来,来者却是老友,祢衡正要答话,却闻太史慈大怒,曰:“尔等匹夫,何以辱之少君??”,祢衡阻拦不急,太史慈猛地扑了上去,一拳砸与对方脸庞。 那子大叫,正要拔刀,太史慈却坐与其上,双腿扣住其臂,双拳乱砸,顿时,那子大叫起来:“吾乃虎贲中郎将袁术!吾乃司空袁逢之子!”太史慈大叫:“匹夫!何以借父辈名?”,便又要殴打,祢衡这才拉开太史慈,言语道:“子义,此乃吾之友也!方才乃戏言!戏言!”,此时代,君辱臣死,祢衡毫不怀疑,太史慈会诛杀此人以为祢衡名。 拉起袁术,袁术脸色清白,多处流血,却是疼痛不已,祢衡大笑,曰:“吾之弓术不知可有长进,而公路愈发美矣!”,袁术摸了摸脸庞,疼得龇牙咧嘴,怒目盯着太史慈,听闻祢衡大笑不止,却亦大笑起来,摇头言语:“又一忠义壮士矣,真不知正平何能,可聚如此壮士为所用。” 祢衡又言语:“公路何以至此?”,袁术挥手言:“天子大赦,拜为虎贲中郎将,刚幸而得名,欣喜无久,便被狠揍一顿,吾长二十余年,尚未受的如此毒打!”,祢衡也不惧袁术心恨,袁术心性高傲,颇有游侠气,对太史慈此等为君行凶之门客,心里当无甚么怨恨,袁术拉着祢衡,言:“正平至于雒阳,此处乃吾等之地界,可为正平处。” 便一同走着,得知袁术收封虎贲中郎将,祢衡也有些目瞪口呆,寸功未立,便可获得如此官衔,纵然曹操,立下大功,也为及,祢衡却是摇头不语,袁家之势,恐怖如斯,一路叙话,太史慈也与袁术谢罪,袁术大笑,挥手曰:“君忠义,何罪耶?”,此话,却是让祢衡也赞叹,袁术与后世恶名滔天,只怕因其称帝,编写史书之文士抹黑了不少。 一路,祢衡皆与袁术叙话,二人许久未见,对青州之诸多战事,袁术心热不已,时常与祢衡讨教,二人相谈甚欢,至于路,所过之士子游侠,不断与袁术躬身行礼,袁术亦回礼,虽有些高傲之意,诸多士子游侠却也心服,祢衡大惊,他与临沂之内,或有此等架势,而临沂岂能与雒阳相比?袁术与雒阳之内,竟有此等名望? 或看出祢衡所虑,袁术答:“与兄长,阿瞒,子远,自幼与雒阳长大,士子游侠岂能不知,君却不知长兄外出,士子游侠几欲叩首,鹰犬之模样!”,袁术却有些愤恨的言语道,祢衡得知袁绍声望更甚,却没有言语,至于府前,却是个不甚奢华,祢衡本以为袁术之府,当奢华极致,见得此等破府,却愈发看不透袁术。 “此,吾长兄之府也。”袁术开口解了祢衡之疑惑。 敲门,便有老奴开门,接众人入内,袁术大叫道:“兄长!子远!贵客已至!!”,祢衡愣着,这袁术还真是视礼法为无物,袁术叫完,门后四人走出,其居中者,身高九尺,相貌美甚,穿文士袍,配长剑,目光温和,尔雅君子之貌,其见祢衡至,拱手言语道:“袁家长子绍,别字本初,问君安。” 如此谦恭,祢衡也不能自持,便拱手言语道:“祢家子衡安,亦问君安。”,袁绍笑了起来,又连忙请祢衡入内,回头见得袁术脸庞伤势,皱起眉头,训斥道:“却是又与游侠较量厮混?”,袁术瞪大眼睛,言语道:“怎会如此,吾乃虎贲中郎将!何游侠敢打?却是些误会!” “混子!扯甚么中郎将威风!滚去治伤!”袁绍听闻,顿时大怒,险些拔剑,袁术连忙跑了出去,袁绍不由得摇首,曰:“教君见笑,竖子整日与游侠厮混,当治也。”,此刻之袁绍,只是如家中惩治顽弟之长兄,兄弟感情甚好,祢衡不由得羡慕,若自己也有胞弟,当多好,只是,想起兄弟二人,日后反目为仇,祢衡便未有言语。 待得众人入座,袁绍笑着言语道:“此三人均为吾之好友,此为南阳许攸,别字子远,才智非凡...”,许攸起身拜,祢衡亦回拜,心里却是感慨,日后导致袁绍大败之人,此刻却被袁绍引为近亲,若彼知后事,是否会拔剑杀之?许攸与袁绍一般年纪,相貌不显,却气势不凡,颇有些清高模样。 第0147章 除贼之谋 “此为南阳何颙,别字伯求..何伯求之名,平寇当也知晓?” 祢衡回忆起来,何颙乃年轻名士,幼时游学京师,与郭林宗,贾伟节等名士要好,故而显名太学,陈蕃李膺失败之后,何颙因与陈蕃李膺相好,受宦官诬陷,便变己姓名,逃亡汝南,所到之处,结纳豪杰,有名于荆豫,祢衡既然知晓,起身拜道:“早闻公之名。”,何颙就年长了许多,胡须茂密,笑而抚须。 祢衡却是感慨,自己拥有系统,今日之成就,也因系统,而目前却无可喷击之人,所有才者,皆与自己交好,总不可因系统便四处树敌罢?不过,比之历史上祢衡,自己却也不差,彼可轻易被一介太守处死,而如今,除非谋逆,不然,纵然天子也无法处置自己此般有功之臣。 “此乃东平张邈,别字孟卓,以侠义闻名,接济贫困,助人为乐,倾家荡产,壮士多有归附...”,袁绍说着,那人起身言:“本初何须夸赞,与青州祢衡相比,不足以闻耳!”,祢衡再次拜见,袁绍身边之人,皆有大有来头,张邈乃当世之君子,八厨之一,当今多君子,世称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以为八厨。 而祢衡亦知,还有曹操,也是此些人之友,整日厮混,只不过,此刻曹操依旧在战场伐贼,却未有赶至,众人皆坐,便与祢衡叙话起来,袁绍问道:“足下阵斩张家二贼,斩获十万余,不知陛下何以赏之?”,祢衡摇头,言:“并未授官,仅赐爵位,清徐亭侯。” “哈哈哈,吾等虚长数岁,未有封侯,亭侯使得吾等汗颜。”却是张邈笑着言语道,许攸却言:“本初何不上奏大将军,使其奏天子,以正平为校尉...”还未有说完,袁绍便挥手言语道:“天子虽无赏赐,心里却是定了官职,只怕吾等出口亦无用,不可因急而使正平劳也。” 众人点头,袁绍又言:“此先与因母故服丧,补服父丧,共六年矣,之后,吾拒绝朝廷辟召,隐居在洛阳,却是交接好友,当今诸君,还有顽弟,今济南相亦然。”,祢衡点头,济南相曹操,袁绍又言:“那赵忠言于省内曰: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吾叔太傅闻而呼吾,以忠言责之,吾终未改。” “阉竖误国,卢公,天下大贤,却因区区阉竖,竟归与雒阳,朝中数位大臣联名奏高,方才得赦,如今,大将军何进,以外戚贵显,统领左右羽林军,吾便应其征,却是愿诛杀阉竖,以还朝政清宁。”,正在说着,袁术便走了进来,却是已经上药,有些愤恨,言:“区区阉竖,率一队牢役,亦可诛之,何须如此动众。” “公路!且听着!”袁绍对于此位同父弟向来严厉,袁术便跪坐与祢衡之侧,袁绍又叙了甚多,祢衡也明白了袁绍之意,无非便是拉拢自己,以除阉竖,与阉竖对立,乃是世家豪族之立场,不可拒,祢衡知晓自己要外放为太守,心里对除阉竖也无甚么忧虑,便立刻答应,却是使袁绍等人大喜,连番与祢衡敬酒。 袁绍,因相貌俊美,被叔父所偏爱,又因为过继给亡父袁成,所助者甚多,袁绍与雒阳之内,早年,以弱冠出任濮阳县长,使得秩序凛然,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名声大噪,后因母忧去官,三年礼竟,追感幼孤,又行父服,服阕雒阳,共六年,却是孝顺之名再无人可压,因而成雒阳诸士子游侠之首。 袁绍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更加倾心折节,士子游侠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辎軿柴毂,填接街陌,祢衡也无可比,而其帐下,为其走动之好友更多,张邈,许攸,袁术,何颙,曹操,言之为好友,却是为袁绍帐下走动,可谓声势滔天,朝廷几次征召而不得。 何进征袁绍,为除阉竖,袁绍这才应往,何进大喜,立拜大将军掾,侍御史,虎贲中郎将,比之袁术,不知高出几许,而曹操,连袁术且不如,何以比袁绍,祢衡心惊,险些以为这袁绍也是个穿越者,自己怎不知,袁绍早年此等强势?不是说刚愎自用,昏庸无能之徒麽? 祢衡此刻才发现,或许不能那么偏信自己后世之所闻,若自己真的小瞧如袁绍,袁术,董卓之辈,只怕死都无葬身地,如此看来,却是连后世所知陶谦,刘表之列,自己也不可小觑,祢衡便又问道:“不知君何以除阉竖?”,祢衡深知此些世家豪族之力,若是全部联合起来,莫要说甚么阉竖,纵当今天子,只怕也不好过。 袁绍示意一番,许攸便起身,关上了诸多门窗,彼果有所备,袁绍低声言语道:“此前,王豫州平贼与汝南,却与贼酋处取得书信,书信之内,却是言宫内与贼寇交好,事成后封王!”,祢衡大惊,他未有想到,此些宫内阉竖竟敢与太平贼联络,岂不知,若未有天子宠幸,其且不如一匹夫,何以毁自家长城? “不知那贼何人?”祢衡又问道。 “哈哈哈~~其上未有性命,当今受极恩宠者乃张让,定为张让所写!”袁绍笑而言,祢衡脸色一变,随后立刻言语道:“如此不成矣,张让虽大患,却得以天子恩宠,而与陛下相处之日甚,若言张让所写,只怕天子深疑,以吾等污蔑张让,不可如此矣,彼张让,受尽恩宠,天子日夜为伴,此等恩宠,为王岂能比?莫说天子不信,只怕诸公也未肯信也。” 听闻祢衡所言,诸君变了色,袁术恼怒,问:“知阉竖不道,却不可除,为何奈何?”,祢衡又言:“可寻一介阉竖,好与失天子宠,著其名,可以黄门而为矣。”,众人思量起来,袁绍许攸皆若有所思,却闻张邈言:“如此,天子信矣,而除一小黄门,又有何用?” “哈哈哈,此言差矣,阉竖所凭,乃天子之宠,若使天子疑左右,则阉竖之权势不复存矣!”却是许攸笑而言,听闻此言,袁绍诸人拍手大喜,袁绍又言:“此事,当禀大将军得知,王豫州归朝,便可以此事发难!”,祢衡有些疑惑,又问道:“王豫州何人耶?” “乃太原王氏允也,别字子师,文武之才。” 王允,便是美人计诛杀董卓那位? 貂蝉是否便在其门下?祢衡又想了起来,却摇头不语,他先前与刘备相问,是否与关羽张飞,歃血皆为异性兄弟,此言一出,刘备甚至惊恐,连称不敢,随后祢衡方才知晓,歃血乃诸侯之盟礼,若民间有歃血者,腰斩弃市!而结拜更为糟糕,高祖便是拜了诸多弟兄,得以天下,《汉律》有定,异姓结拜者,视同谋逆.... 刘备自言为汉家后裔,又何敢触此刑法? 许些事让他明白,自己与后世所知晓内容,只怕不实。 碧落黄泉兄,明天考英语四六级,所以更新少了些,更新完准备考试,不过不会断更的,你放心吧,老羊看了看订阅成绩,这么多章,也就你一个人在看,所以就跟你通知一下,明天上午考完,下午开始足不出户的码字。 第0148章 皇储漩涡 祢衡之后数日,便与袁绍府邸,与雒阳诸多名士相交甚欢,祢衡虽居与青州,却与天下之名,此前除庙堂太尉或阵斩张贼,都使其与雒阳之内声望浩大,名士接连不止,祢衡也便未有返回侯府,而久居与袁绍府,袁绍也未有恼怒,其日夜与祢衡叙话,详谈愉悦,却是接为好友。 而最与祢衡交好者,却是二郎袁术,袁术性傲,与祢衡不相上下,每谈论当朝政事,胸中所念者亦然,至于三日,方才有天使到来,黄门欲入府宣旨,袁绍却是不许,黄门亦无奈,便与门前叫祢衡,袁绍也不知如何想,偏留祢衡饮酒半日,方才与之外出接令,黄门与门前,数游侠带刀守与府门,黄门疲乏,却也不敢再唤。 待得祢衡出,小黄门有些恼怒的言语道:“不知平寇商议何等要事,使天子等候半日?”,祢衡尚未言语,袁绍便言:“乃歼灭奸邪之大事,不知可曾耽误了阁下要事?”,袁绍身材高大,目光凌厉,单手持剑柄,小黄门脸色大变,却急忙挤出笑意,言:“贼寇为乱,诸君商议大事,不敢误。” 袁绍威名如此,却是敢害卢植之贼,却也畏惧不已,而宫中小黄门皆知,触怒卢植,顶多为朝着奸邪所参奏,天子恩宠下,却也未必有甚么大碍,而若是触怒袁家兄弟,雒阳诸多游侠只怕先杀而后快,其惜命,而不敢怒,袁绍冷笑:“天下奸贼者皆张姓乎?”,却是讽刺张让与张角乃一丘之貉。 身边张邈脸色一变,袁绍方才想其,又拱手一笑,张邈摇头言语:“羞与奸贼阉竖同姓也。”,小黄门颤抖着,连忙抽出诏书,言到:“中平元年肇秋壬辰,奉天大行皇帝曰:子衡,阵斩张贼,斩获十万,功烁古今,赐爵清徐亭侯,领建威将军,拜司隶校尉.......金印紫绶,给予宫籍,钦此!” 祢衡一愣,双手接令。 袁术笑而言道:“不知日后当如何称呼,祢清徐?祢建威?”,祢衡无奈,皇帝恩赐极重,赐亭侯爵位,领建威将军,此建威将军仅此与诸校尉,中郎将,四征,车骑,辅国,大将军之下,爵位乃封邑,可世袭,而建威将军乃军领,与后世之内便是军衔,而司隶校尉却是职务。 祢衡本想求得一方太守,外出避祸,不知如何,却领着司隶校尉,司隶校尉便是京城诸多县城之牧守,大概相似与后世河北高官,雒阳之周,不属其州,只设司隶校尉,以为管辖,祢衡年纪尚青,便得以此要职,却不知当喜当怒,袁绍等人却是欢喜异常,忙与府邸内设宴,又使士子游侠外出宣扬。 却是赐机与祢衡扬名,果真,得知祢衡之官爵,拜访之人不绝,至于次日,皇帝诏祢衡入宫,祢衡方才告别袁绍,前往宫内,宫外羽林郎众多,却皆与祢衡相识,此些人,不正是此前与袁家府邸与祢衡叙话之诸士子?却是此些豪族,以家中子弟为羽林郎,使其入宫为侍,混取资历,此些人皆以袁绍为首,祢衡心惊不已。 路途之内,小黄门也未有与祢衡言语,向与殿内,祢衡心里思量日后何以处董卓之事,却至于宫内,却有一将身披甲执矛而立,高呼:“止!”,祢衡与小黄门停下,却见此人前来,年过半百,胡须甚茂,面庞刚毅,却见祢衡,祢衡身穿黑色官袍,腰间带金印,紫色腰带,却是高贵至极。 小黄门言语道:“武猛都尉..此乃清徐亭侯,建威将军,司隶校尉祢公,天子召见泰宁宫。”,那将军点头,却是不断打量祢衡,忽言:“吾乃武猛都尉丁原,别字建阳,待得祢君退,可与府内一举,吾家与市东之都尉府。”,祢衡点点头,丁原?莫不是吕布之义父?不是并州牧麽?怎么又是武猛都尉? 不过,据祢衡所知,并州牧乃董卓所担任,祢衡也未有言语,与其旁入,至于宫内,天子跪坐与左侧,却不与主位,祢衡心里暗惊,却见一老妪坐与主席,身穿赤袍,颇为威仪,见得此等模样,而其右侧,乃一中年文士,与己一般,金印紫绶,可见乃一方大员,而刘宏之侧,又跪坐与何皇后,皇后之边,乃二少子。 稍长者,十之三四,幼者,仅为七八,穿戴却未有奢华,何皇后牵其二人手,甚至温和淑良,不知言语些甚么,祢衡入内,便俯身大拜:“建威将军祢衡问陛下安,问太后安,问皇后安,问殿下安。”却是一口气全拜,刘宏笑了起来,言语道:“却是个怕杂烦的。” 皇帝又起身回礼,大汉,君拜臣,臣拜君,礼法如此,此前祢衡不过平寇将军,乃莫名之小官,天子亦不需拜会,而此刻,祢衡身为两千石大员,牧守一方,纵天子亦不可不拜,说来,司隶校尉,管辖京城诸多县乡,却无州牧一流制,倒也随祢衡之性,见天子拜,皇后率二子亦拜,兀那中年,却有些怨愤,拱手一拜。 “唔...俊俏儿郎,可矣。”太后睁目,审视良久,点头言语道。 “岂不知长者先矣?为何先拜天子,次拜太后?天子与太后之前,尚惧礼数不周,不知祢侯却是何意?”,却闻那中年言语道,天子闻言,脸色不喜,却未有言语,而皇后脸上隐约出现些嘲讽,而祢衡心里却冒火,自从与青州名望渐起,却未有人作对,虽不知此人为何与自己作对,却使得祢衡怒目而视。 “岂不闻长者言,少者止?太后乃四海共母,且未有怪罪小子,不知汝官居几许?或高于太后?”祢衡却冷冷回道,那文士脸色大变,愤怒言:“吾乃条侯,骠骑将军重!太后乃吾之次母也,汝不尊,太后胸怀宽广,未有发罪,莫非吾便无责问之?”,祢衡心里冷笑,不过是外戚而已,未有寸功,奉为骠骑将军,当真以为自己何等人物? 董重心里极怒,他乃董太后之侄,乃执金吾董宠之子,虽如此,却由何进担任大将军,使其心里极为不满,听闻祢衡前来,他便使人邀之,此人却与袁绍府邸,与何进一党名士厮混火热,董重心里恼怒,便出口责之,未曾想祢衡竟反语,岂不知自家乃董太后之侄,与太后面,何以辱? “汝手无寸功,亦不闻甚么才名,因太后之故封个甚么骠骑将军,何敢辱之?身为重臣,何公亦知举兵与要口,为天子抵御贼寇,汝有何名,为太后言?尔可出门相问,天下谁人知董重?”祢衡却丝毫不客气,与太后当面,便谩骂起来,顿时,系统便开启,董重信息便呈与祢衡之面。 【董重:条侯:骠骑将军】 【熟识文书:三星】 【书写文书:两星】 【处置内政:一星】 祢衡心里暗笑,这算甚么?田野间一游侠,亦高出此贼不知几许! 董重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起来,指着祢衡,却未有言语,太后紧皱眉头,显然不悦,而刘宏却险些笑了出来,他与董重之间,关系极为不善,却碍于太后之面,不得处置此位舅父,因而匆匆封为骠骑将军了事,未有如何进那般重用,此刻,他却不能不言语:“祢侯,不可无礼,国舅乃吾之心腹也。” 区区一言,却未有发怒,董重闻此言,怒火燃烧,猛地拜在太后脚下,哭道:“阿母,今日之辱,因陛下不宠也。”,闻言,刘宏脸色顿变,却极为恼怒,祢衡更是摇头不语,如此触怒皇帝,不怕太后一旦逝世,便是末日来临麽?太后怒气冲冲的言语道:“皇帝,此事日后再做商议...” “祢侯,汝右迁司隶校尉府,皇后言,可使皇子与身边习,不知吾这二子,何以可谓伴?”刘宏又看着祢衡问道,祢衡一愣,皇子仅有两位,都未有升太子之位,祢衡实不愿参合在皇储之争上,刘宏如此要自己表态,皇子辩不得陛下所喜,而身后却是何皇后与大将军,而袁绍袁术曹操之流,尽为何进党。 而皇子协,深受天子,太后喜爱,又有董氏外戚为之羽,执金吾董宠,骠骑将军董重,而因天子所喜,宫内诸常侍皆爱之,祢衡却不好选择,思量不久,便拱手言语道:“皇子协岁数过幼,政事何以习?皇子辩岁数稍长,可矣。”,听闻祢衡之回答,众人皆惊讶,本以为此子会使得二位皇子皆为跟随,却未想只要皇子辩。 “不可,不可,协弟虽年幼,素来有智,可与同行。”却是皇子辩有些维诺的言语道,皇子协眼睛乱转,未有言语,天子,太后皆皱眉,唯独何皇后面色不改,祢衡闻言,却是低笑起来,皇子协思量片刻,言语道:“不知君何以发笑?岂不是不屑兄长之言?” 此言,却是让刘宏有些不满起来,何皇后拉扯刘协衣袖,刘协却未有理会,继而言语:“君年幼尚可牧守一方,吾何以不可?吾不如君乎?”,祢衡心里却恼怒起来,不过有些小聪明,此心性,何以为君?祢衡低声言:“臣父早逝,因而年幼为政,殿下何其急也?” 听闻此言,诸人无不脸色大变,何皇后更是连忙扯住刘协,不让其言语,刘协看看身边父皇,深宠自己的太后,以何皇后是惧怕自己出风头,便夸夸言语道:“欲早日为父皇出力!” “竖子!住口!朕尚未殃!何其急也?滚!”刘宏起身怒吼,脸色潮红,指着皇子协大骂,刘协浑身一震,却不知为何平日深爱己的父皇此刻如此恼怒,何皇后又言:“小子年幼,故而言语,臣妾管教不严,陛下恕罪。”,闻言,刘宏方才平静下来,脸色却犹然恼怒,太后又言:“皇帝息怒,休教人臣看了笑话。” “协虽年幼,才智不弱其兄,君不可一同带之?”却是董重,再次言语,刘宏目色赤红,几乎咬牙,祢衡摇头,此贼自寻死路,太后虽贵,却能与天子敌视之内护之不可? 祢衡言:“昔,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却是讲起故事,后世之拔苗助长,刘宏点头,此典故出自《孟子》,刘宏显然也知。 “如此便好,可携皇子辩,共处政事。” “喏。” 第0149章 张角逝世 刘宏命皇后与泰宁侍,与祢衡前往未央政,此前,刘宏确有立皇子协之意,而今日一观,且不说其年纪尚幼,何况自作聪明,稚子心思,却是令刘宏颇有些不满,与宫殿内,刘宏又问道:“祢侯,不知朕之二子,何人可立太子耶?”,祢衡拱手言语:“此乃陛下家事,当陛下乾坤独断,不可假借他人之手,免生祸端。” “唔...朕之意,本欲使阳翟长公主婚配之,董重此贼,离间东宫,天子血亲,呵,朕之意,岂能由一介骠骑所逆?汝之备婚矣。”刘宏下令道,却是,此时代不讲甚么郎情妾意,天子赐婚,哪怕公主模样秉性再怎么有问题,臣子也只能答应,何况阳翟长公主乃先帝之女,以名义论,乃天子之姊,祢衡何以据之? 汉唐公主,无一善辈,各个乃骄横跋扈,欺自家夫君之主,祢衡也是连忙言语道:“小子年幼,更何天下未安,岂可论婚嫁?”,刘宏睁目呵斥:“圣意不可违!祢侯不是方言家事当需乾坤独断?婚嫁亦乃吾之家事,何以不可?”。 祢衡却是未能再言语,刘宏之意,自然是笼络祢家,祢家乃新进大家,何况血亲甚少,不足以使天子忌惮,若能以祢衡为己所用,祢衡日后定能为青徐世家之首,控制祢衡便是控制两州世家,何以不为?听闻天子如此言语,祢衡倒也不可反对,便沉着脸,未有言语,刘宏看着祢衡之模样,不由的言:“阳翟长公主颇有贤名,自幼聪慧,休要恼怒,待的贼寇平定,便可婚配。” “喏。”祢衡答到,却未有再多言语,刘宏言语道:“时下,兖豫黄巾或无惧矣,唯河北之贼寇,颇使朕忧,或可继往董中郎将处,合兵与共,铲除贼寇,再与雒阳上任,何如?”,祢衡点头,理当如此,祢衡也未有停留,匆匆告别了刘宏,便携太史慈,快马前往冀州,合兵共击河北贼寇。 而此时,皇甫嵩,朱儁,王允,与诸多世家豪族私兵协助下,已然平定兖豫,未有南阳贼寇,从众者甚多,与朝廷大军相斗不休,黄巾贼寇何以有此等本事耶?大汉兵制,匹夫兵役,至于戍边,至于更卒,秋时操练,却是使得诸多民夫也可以战,从而使得黄巾贼寇顺有数十万大军。 祢衡至于离去,袁绍率诸多子弟,与雒阳外,袁绍言语道:“正平此番前去,不可学那关西蛮,身先士卒非帅之所为,定要保重,待君归,扫沓而迎!”,手持酒盏,向祢衡告别,祢衡也与诸多世家子告别,乘车,前有四骏牵,却是一方大员之车乘,却是袁绍所赠,太史慈率诸护卫与其侧。 袁绍等人居与雒阳城门处,拱手相送。 马车行驶数里,远离雒阳,太史慈令止,祢衡下车,却见远处袁绍诸多士子牵马而立,祢衡苦笑,上前再次拱手拜道:“君何以如此,待得平定叛乱,不出一载,便可归矣。”,袁绍笑道:“与君初识,却未能久留,实属不忍,还望恕之,且再为君敬酒,事顺!”祢衡再次拱手拜谢。 再行告辞,至于两里,袁绍,袁术,张邈数人又再立,祢衡心里颇为感动,又下车,却是推辞道:“宴终有散时,兄何须如此?当平定河北,定与诸君开宴聚席!”,祢衡告辞,离去,此番,袁绍等人却未有再送,而与雒阳之内,却是留下三送清徐之佳话,袁绍,祢衡等人声望更甚。 与马车至于白马,换舟,忍住不适,至于长广郡,祢衡一眼望去,冀州誉为九州粮仓,此刻却是生灵涂地,路途少见旅客,多森骨,田野枯萎,荒草一望无际,祢衡不由得低声感慨,至于广宗,却见远处一黑大汉,率诸多将领等待与路边,祢衡连番下车,言语道:“当不得中郎将出迎。” 黑罴大笑,言:“祢侯怀圣令,当与敬之!”,随后便牵祢衡之手,与营内,黑罴身材极高,祢衡十余岁,与黑罴身边犹如童子,黑罴将祢衡拉入营帐之内,便朝主席上按,祢衡双手用力,却是托住黑罴,方才摇头言语道:“不可,吾此番前来,乃协中郎将处置河北要事,非主席之能所居。” 倒不是祢衡谦逊,论职位,论将才,祢衡不足与此位久战羌地的黑罴并论,因而推辞,黑罴见得祢衡有如此气力,却也心喜,使之坐与次位,随后便与认识帐下诸多将领,除原卢植帐下将帅外,又介绍帐下大将,董卓挥手道:“还不拜见祢衡?”,董卓出自西凉,帐下部曲将帅,多为西凉出身,桀骜不驯,面对祢衡此等幼子,本有些不屑。 听闻董卓所言,此些桀骜大将各自拱手,礼仪甚至恭谦,未有本分不敬之色,祢衡暗自心惊,董卓之威望,足以使得狼为羊乎?董旻,牛辅,董越,段煨,胡轸,李催,郭汜,张济,李蒙,樊稠,王方,华雄,徐荣,将才济济,却足以让祢衡胆寒,祢衡方才明白,董卓何以祸大汉,祢衡帐下,未有太史,韩浩,张勋,纪灵,桥蕤,氏仪,陈宫,比之董卓,何其少也,何况祢衡帐下将才,统军经验尚且不如此些长期作战的将领。 祢衡便使太史慈领祢衡军令,青阳军旅皆出,与董卓共围广宗,派遣之后,董卓便下令停止攻城三日,与祢衡设宴,军中将士,皆服董卓之令,无有怨者,董卓身先士卒,为人勇猛,又素爱士卒,朝廷之赏赐,皆赐予诸多将士,使得将士敢为之死战,祢衡又从董卓身上学了不少,宴席之上,董卓也未有招来美妓,却持剑舞起。 董卓体大,一手持刀,一手持剑,却是挥舞起来,使得满堂交好,董卓帐下诸多将领,又先后邀祢衡起舞饮酒,不多时,祢衡便于此些豪爽汉子混熟,正与宴席间,猛地有士卒入,看着宴席,却不知所言,董卓已然注意,挥手,众人止,士卒言:“上将,贼寇皆飘白,营内内外哭号,营帐多乱。” 董卓眼中闪烁着,莫不是张贼已死?祢衡显然也想到,他应约记得张角病逝,方才使黄巾贼寇一败涂地,再无支柱,变作乱民,四处行凶,故而成为天下之害,祢衡急忙言语道:“可遣斥候听闻此中消息...若张贼死,黄巾当止也!”,董卓连忙点头,宴会便由此停止,斥候不断潜入广宗城内,全力打探消息。 至于三日后,祢衡之军旅已与董卓军旅合,共围广宗,而城内消息传来,张角逝世,黄巾贼寇几无战意,平定黄巾贼寇,指日可待。 第0150章 温恕之死 而后数日,汉军不断出动,诸将领连番出击,董卓之军与东,北,南,三方攻伐,而祢衡之部曲以西为进,又有祢衡提供之众多军械,使得汉军战力提升不少,楼车逼近广宗城墙,三河骑士不断与左右纵马,却是使得贼寇无力毁之,楼车与广宗城墙持平,又有诸多弓弩压之,广宗分外艰辛。 董卓见得士卒以楼车功入城墙,心中大喜,见着祢衡,言:“祢侯可为护后军!吾敢先矣!”,祢衡也尚未答话,黑罴手持长矛,负弓,便与士卒直接,攻伐城墙,黑罴上墙,取出身后强弓,左右每发,便有数贼倒地,见得黑罴勇武,士卒更是悍不畏死,不断冲进城内,祢衡心里知晓,自己不可能如董卓般身先士卒。 且不说是否危险,便是帐下诸帅也绝不应同,太史诸将,乃祢衡帐下将,私人部曲也,汉朝蓄奴成风,西汉不喜贵胄奴婢众多,便有严令制止,至于东汉,世家豪族崛起,却是各怀奴僮数万,门客食客数百,私人部曲及千,且不见如王允,朱儁,皇甫嵩,都能轻易举兵近万,皆为部曲也。 祢衡帐下诸将,与祢衡共命,生则昌,死则亡,故而,绝不允许祢衡如此冒险,祢衡也未有忧虑,功劳甚足,不饥也,却与董卓指挥下,诸多西凉悍将与青州悍将争先向前,又有幽州刘备关羽为属,其悍勇至极,未有韩浩,因臂受创而留与祢衡侧,祢衡低头言语道:“黄巾今日灭矣,彼些余贼,可有侵扰青州?” “余孽四亡,或奔上,或下河,追杀数时,却未有歼灭,便令一部司马留守青州,平定贼患,余者前往青阳驻守,防备张贼出。”祢衡皱着眉头,张宝此等举动,却犹如自杀,而彼时张角未死,黄巾部众何以为青州贼乱?祢衡却根本想不通,不过,此些皆为小疾,今日当平河北诸多贼寇。 虽与冀州,尚有贼寇数十万,却皆为老弱残民,无足惧,广宗但破,冀州亦破,至于次日,汉军杀入城内,屠广宗,连杀四日,至于广宗内外皆无贼寇,甚是连鸡犬也无,董卓才令罢,亲掘张角尸首,发之与雒阳,便于广宗内整军,犒赏三日,设宴聚诸将士,董卓与主席,祢衡次之,而青州西凉将士各簇拥而坐。 至于幽州义军将领,皆坐与末尾,却未敢恼怒,虽是宴席,董卓却是论起平定冀州之事,面极喜,祢衡与之商讨许久,方才完毕,至于自家营帐内,祢衡坐与主席,诸多将领起身拜道:“贺公进清徐亭侯,领建威将军,拜司隶校尉!”,祢衡大笑起来,当即便大封诸将。 韩浩封作“骁勇将军”,太史慈封“平贼将军”,陈宫封“侯中椽”,纪灵封为“讨贼将军”,氏仪封“军法椽”,张勋封“门下督”,桥蕤封“中食椽”,祢衡领建威将军,自然能赐予军衔以及任命亭侯从属官,而司隶校尉之下诸职,却是由朝廷所赐予,祢衡也不得干涉,因而赐。 诸将士自然大喜,便哄笑起来,祢衡也叙了片刻,言语道:“明日尚且要攻伐冀州,诸君稍歇,明日再往出征。”,诸将士便随之告退,至于幽州诸将,犹刘备等,祢衡却是不能赏赐,此些不为祢衡部曲,祢衡只能为之报功,至于次日,全军开伐,前往冀州。 近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祢衡欲分兵南北,共击贼寇,董卓却是不愿,不知为何,言之大军合一,破贼如破竹此类,祢衡也无奈,便任由之,十万汉军非冀州贼寇所能媲,董卓率军十万,号二十万,大军开拔之下,前不见后,旗帜如云,车马攘攘,士卒此起彼伏,一望不见首尾,祢衡心里也不由的震撼。 至于途中,却有斥候报道,前有兵马,旗帜书“温”,董卓与祢衡与中军共骑,闻之,有些疑惑,问道:“不知此何军耶?”,祢衡答道:“当为涿郡太守温恕!”,董卓皱起眉头,不悦:“此前,吾二人将十万能战贼寇牵至于长广清河,却不见尔等来,此刻贼寇当破,其来何意?” “使其来!”董卓大叫。 便有士卒禀告,使温恕前往拜见,理应祢衡与董卓前往拜见,而董卓祢衡心里皆有不悦,此人面对老弱残旅,寸功未立,此刻前来,莫非便要抢功?稍刻,远处便有一官乘马飞奔而来,见得祢衡董卓,也未有下马,拱手言:“下官温恕,见董中郎将。”,便未有答话,董卓怒,言:“其不知祢侯于此?” “当来不来...”温恕这才转头看着祢衡,有些叹息的言语道。 “臧货!彼率幽州数万劲卒,而寸功未立,与本侯当面,何敢饶舌!”祢衡怒,大叫,温恕之言,却似乎怪祢衡不该前往冀州,祢衡与青州至于冀州,部曲死伤过万,方才至于,老匹夫怎敢如此言语,彼乃涿郡太守,祢衡乃司隶校尉,建威将军,清徐亭侯,论声望官职,不知高出温恕几许! 董卓一愣,却是未有想到祢衡亦有如此凶悍之面目,温恕大怒,指着祢衡言:“当冀州再无贼寇!贼寇与月前,离冀州,过长广,往中山,入并州黑山,吾等殊死追杀,却被其后手阻挡数日,敢问祢侯驻长广,贼寇何在?”,祢衡一愣,一道帷幕或是拉开,心里瞬间清晰,张宝以死搏命,全力折损祢衡大军,又使得贼寇入青州,分散祢衡兵力,再使冀州余寇亡入黑山??? 祢衡心里大惊,田野之中,何有贤才可出此等大计? 见得祢衡愣住,温恕以为是,便又怒言:“数十万贼寇入黑山,祢侯未能阻之,若日后冀州有失,当祢侯之罪也!”,温恕心里也是大怒,其用尽全力,诸幽州将士与中山,赵,魏,涿围贼寇与冀州,而南有祢衡,北有董卓,本以为可全灭黄巾贼寇,却不想,祢衡此处显缺漏,使贼寇过长广,逃入黑山! “此乃何祸?贼尽与黑山,吾等便发兵黑山,全灭贼寇,普天之下,贼寇更有何处可亡?”董卓却是不喜的言语道,他本是想通过斩获冀州数十万贼寇以为功名,取雒阳九卿之位,未想是此等结果,不过,便逃入黑山又如何? 汝去得,吾去不得? “哪有此等易事?彼黑山,道途甚险,未山间贼寇引路,方可通行!贼寇数十万,盘踞黑山要道,若无精兵百万,何以全灭?若无向导,吾等此众,山道之内便丧!”温恕说着,心里更是惊怒,指着祢衡董卓言语道:“此皆汝等之过也,沽名钓誉!好大喜功之徒,汝等害我冀州甚矣!” “匹夫住口!” 怒吼之人却是董卓,董卓暴怒,盯着温恕,叫:“温恕目无礼法,疏忽弄职,押下!”,温恕大叫:“关西蛮,吾乃两千石,天子亦不敢无礼,孰敢押我?”,旁出一将,却是董卓帐下将李催,其纵马而出,猛地伸手一推,温恕直接从马背上翻落,掉落地面,却是疼痛不已,嘴里大骂不止,李催双目赤红,手中长矛猛地一刺,温恕瞪大眼睛,指着李催,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李催这才大惧,自己一矛刺死两千石太守,此乃滔天死罪也,其拱手半跪道:“催犯大罪,望公赐一死也。”,董卓脸色更变,沉寂了稍刻,言语道:“将温公押下,至于雒阳,交往天子问罪!”,李催看着死尸,有些不解董卓之意,祢衡摇头言语道:“温公既晕了过去,可尽押往牢狱内,等候发落!” 李催若有所思,点头,便持其死尸,离去,董卓看了看祢衡,未有多言,叹息着,便走了过去,祢衡却心知肚明,温恕定会“畏罪自杀”,或牢狱走水,祢衡缓缓跟随大军前往,董卓遥望远方:“此等庸碌匹夫,何以称两千石?关东诸臣,何其鄙!若手中有权,此些误国之贼,当斩矣!” 当今,关西与关东势如水火,与百年之前,关东豪族不断迁入关西,关西因此人口众多,又乃皇家所辖之地,当九州之冠,而后天下大乱,关西之地受灾最甚,甚迁都至于雒阳,而关东之地,民富物足,逐渐兴起,至于此时,关东之民鄙关西,关西之民敌关东,董卓哀叹,若是百年之前,何人敢称关西蛮? 只怕话未出口,便被天子杀得血肉横流! “何其不公也?” 第0151章 天下贼定 三日后,广宗内秘闻,涿郡太守温恕与牢狱内纵火自焚,听闻此讯,诸多幽州将士自然痛哭不已,幽州众多郡县沦落,未有涿郡太守温恕率士卒以抗之,又不断反攻,光复幽州冀州诸多地界,不知为何而死,而其心里,对董卓深感怨恨,一时间,幽州士卒溃散,或归乡,或离去。 董卓知此些祸端,心中更是恼怒,若不是祢衡阻拦,只怕便以亡军罪处置,军旅十万,朝着冀州诸多郡县前进,得知贼寇已逃,董卓由亲率骑兵三千,急速赶往黑山,欲阻拦黄巾贼寇入山,而其余大军,却是使祢衡管辖,祢衡坐镇中军,却是思量冀州郡县图,幽州并州贼寇,都已消除殆尽,唯有冀州诸多郡县,名义上未有光复。 而祢衡心里清楚,冀州黄巾贼寇逃亡甚矣,唯有些许落网之鱼,祢衡此番进军,只是名义上宣布冀州平叛,并恢复其治安,因此,祢衡便安排些原冀州官吏位于诸军旅之间,一同平叛,正思量间,却有人前来,却是刘备率其部将,至于中军,刘备拱手言语道:“问使君安。” 祢衡位高权重,众人却也不敢再称为少君,而以使君称之,祢衡摆摆手,有些随意言语道:“玄德不必如此,你我情甚矣,同往之!”,刘备与关张便纵马共行,刘备面色忧愁,先是问了些雒阳天子事些,又问道:“不知温公何罪也?当死乎?”,祢衡早便知晓刘备有此问,刘备乃温恕私招之部曲,可谓乃温恕之家臣,如今温恕死,若刘备未有过问,当不得人臣。 汉朝之君权,虽不断巩固,与世宗孝武皇帝之时便开始,却未有后世那般严厉,诸多臣子仍有自家部曲,家臣,类似与战国,门客更是极多,此些门客,皆对主家忠臣,便是造反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也未必退缩,祢衡深知此些门客之威能,君岂不知日后孙策之死?乃豪族门客行刺致死也。 祢衡言:“失土,违命之罪也。”,听闻此言,张飞便有些愤怒的言语道:“若言失土,冀州幽州无数官吏失土逃亡,岂不问其罪,单制温公之罪耶?”,刘备连忙伸手拉住张飞,言语道:“何以对使君怒?”,关羽言语道:“此些事,乃董中郎将之命也,不可动怒。” 张飞答喏,言:“知使君大义,心中怒火难止也,温公保涿郡不失,又招募士卒,南下抗击贼寇,有功无罪,兀那黑罴,何敢杀两千石?”,听闻此言,却连刘备也未有出声,却是同意张飞所言,祢衡看去,此刻,张飞暴怒不休,关羽神色也极为不悦,未有刘备,喜怒不见形,祢衡又言:“此事,吾自会禀告陛下,庙堂之内,定会有所判定,诸君不必恼怒。” 刘备诸将这才平静,祢衡又言:“关君,有一言,不知君可闻?”,关羽一愣,拱手言:“但讲无妨。”,祢衡笑道:“君且不怒,君字长生,当无有贬意,却颇有不当,所谓长,《易》云:巽为长,为高,长乃巽卦,自无出有曰生,不可两说,君出生草莽,隐有英雄气,《素问》曰:地气上为云,或可改为云长,配矣,不知足下意?” 诸人皆愣,祢衡开口,易或素问,其人皆然不知也,易更玄乎,刘备自幼读书,又曾得叔父资助,拜与卢公门下,而为人却好音乐,美衣服,走兽斗犬,何知易?听闻祢衡所言,关羽思量片刻,方才点头言:“可。”,而心里,却有些恼怒,自己不知文书,如此不可,日后,也当习文知礼,刘备曾拜卢植为师,颇有学问,而张飞出涿郡豪族,习文读书更不在话下,自己不知文,日后定被笑话。 或者看出关羽心思,张飞笑而曰:“家宅曾有部《春秋》,可赐兄长。”,关羽面色赤红,只当张飞鄙视自家未有文学,便转头未有言语,关羽张飞,自从跟随刘备,便颇有不合,关羽与百姓士卒亲善,而与士大夫名士交恶,张飞反之,若无刘备,二人早有争斗之意。 四人叙话许久,祢衡方才分兵行事,韩浩,太史慈,纪灵,陈宫,氏仪,张勋,桥蕤,刘备,各领一军,祢衡带一军,韩浩定邺,内黄、黎阳、繁阳、阴安、魏县、元城、馆陶、清渊、平思、斥丘、曲梁、梁期、武安、涉国等县,太史慈平定信都、扶柳、堂阳、南宫、陉县、武邑、观津、下博、武遂、饶阳、安平、南深泽、阜城等县。 陈宫平陶、杨氏、郧、下曲阳、南辔、任县、平乡、南和、巨鹿、广干、曲周、广宗、广年、斥章、列人,氏仪平邯郸、易阳、襄国、中丘、柏人,纪灵平元氏、栾城、平棘、高邑、房子、上艾、真定、九门、蒲吾、井陉、灵寿、南行唐,张勋平卢奴、安熹、汉昌、蠡吾、安国、毋极、新市、上曲阳、望都、唐县、蒲阴、北平、广昌,张勋平乐成、弓高、成平、中水、武垣、束州,桥蕤平东平舒、高阳、鄚县、文安、易县,刘备平阳信、修县、浮阳、章武。 而祢衡,却领中军,平南皮、东光、重合、高城、四县。 冀州广,郡国甚多,不过,此时,郡县皆与空城无疑,不过剩些余孽,全军开伐,军旅分为九部,却依旧浩浩荡荡,祢衡前往南皮,此处与平原郡最近,而周围却未有甚么贼寇,县内空空如也,纵然百姓也未有多少,祢衡心里恼怒,黄巾贼寇莫非席卷冀州百姓赶往黑山?冀州号称九州粮仓,黄巾祸乱一起,只怕徒留其名矣。 半月内,汉军连绵不决,开进冀州诸多县城内,却未有抵抗,而诸多县城内,百姓十户不足一,粮草皆被贼寇夺取,饥饿难忍,多有饿死冻死者,祢衡紧令青州官吏运送资粮,前往冀州各郡县,而董卓也与黑山处遇贼,与贼大战,斩获数万,其余者逃入山林,骑兵不得进,而又不识山路,无奈,便向雒阳禀告,冀州贼寇平矣。 此些月间,皇甫嵩,朱儁,王允转攻南阳郡黄巾,黄巾首领张曼成攻杀南阳太守褚贡,至七月,新任太守秦颉击杀张曼成,贼寇复以赵弘为帅,众至十余万,屯据宛城。 朱儁,皇甫嵩与荆州刺史徐璆及秦颉合兵四万六千围攻宛城,至八月猛攻竟不能下。 朝中议更将,司空张温谏恐军心不稳,遂罢。 随后,朱儁击杀赵弘,贼寇又以韩忠为帅,继守宛城,朱儁用计破城,贼寇退守内城,韩忠率军突围不成,为秦颉所诛,叛贼又以孙夏为帅,屯于宛城,十月,朱儁攻破宛城,杀黄巾军万余人,由是南阳黄巾军定。 而又有交趾刺史贾琮,前往交趾平叛,其讯问民情,皆言赋税过重,无以承受又京师遥远,告诉无门,故相聚以黄巾起事,于是,贾琮告示百姓,令其各安本业,免除徭役,又挑选廉洁官吏出任各县令长,一时之间,交趾平定。 天下贼寇,由是而止矣。 第0152章 再见朱儁 董卓命众将士守冀州,防贼寇,便欲往雒阳,而祢衡是使韩浩,张勋,桥蕤,纪灵留守青州,协各大小郡县平定治安,也不过乃平原一郡之地,受贼最甚,而其余地界,因祢衡先前之所为,却是无甚么盗贼,刘备等幽州从军也各自遣回故居,等待佳赏。 祢衡便率太史慈,陈宫,氏仪前往雒阳,却是为担任司隶校尉之职,需天子正式参拜,董卓与祢衡乘舟前往雒阳,经历数日,方才赶至,至于雒阳内,中府正修筑封将台,雒阳封将台,却是许久未曾动用,略为破旧,平日里,未有大破外地,扩充疆土,方才会与此处赏赐诸将。 而平定民乱此等事,却是未闻可上封将台受赐,为何赏赐,盖功勋甚也,而平定民乱,若也功勋甚至,岂不言名天子治国无方,导致四方百姓群起?而此些话语,诸大臣却是不敢言语的,当今天子愈发宠幸宦官,使得君臣之间,视若敌寇,若是所言不得天子喜,只怕官位不保。 而有官员提及此事者,都亦然告老还乡,诸臣也便任由天子乱来,汉朝天子,本性如此,为之奈何? 与殿外,祢衡与董卓正在叙话,便见得远处几人赶来,董卓一见,立刻起身,俯身拱手言语道:“卓问诸君安。”,董卓此人,倒也识趣,本也为中郎将,与来者无差,来者正是皇甫嵩,朱儁,王允等人,却做出如此礼数,祢衡却与此些人不太对付,仅仅拱拱手便了事。 此处五位,却是平定黄巾贼寇之首,皇甫嵩定颍川,朱儁定南阳,王允定汝南,董卓定冀州,祢衡定青州,若以地位论,祢衡显然不能与此些大臣并论,而祢衡却独率一军,斩获张宝张梁,甚至协同平定冀州,功劳甚大,自然也位列其中,见得董卓祢衡行礼,此些人对董卓冷冷行礼,并未有甚么热情,却是使董卓有些尴尬。 “先前之误,险些使得青州陷乱,吾之过也,还望恕罪!”却是朱儁脱帽言语道,汉朝,脱帽谢罪乃大礼,众人皆惊,而朱儁心里却是清楚,若非有祢衡在青州,自己之前过失,只怕会使得青州沦丧,贼寇之势大增,到时别说甚么平乱有功,只怕天子都要责令自己自裁,以谢罪青州万户百姓。 祢衡心里恼怒,若非朱儁私自携带士卒离开,青州子弟也不至于死伤如此之多,祢衡冷冷开口道:“君贵为乡侯,何以如此?此一些乡侯贵与青州万户也,衡不敢乘其重!”,此话却甚是过分,言朱儁为了乡侯爵位,弃青州百姓不顾,朱儁脸色煞白,却未有言语,皇甫嵩乃伟岸男人,手抚胡须,言:“其已谢罪,少君又何以迫之?” “呵,镇守高唐一役,青州子弟战死者六千,平原之战,伤亡过万,青阳之战,伤亡三万!君何不与此些子弟谢罪?”祢衡心里依旧愤怒,祢衡不少门客,乃至闻名而来之士卒皆战死与战场,若是朱儁镇守青州,贼寇何敢犯青州,朱儁一闻,浑身颤抖起来,高呼:“当如此!” 瞬间拔了腰间长剑,便要自尽,皇甫嵩,王允皆大惊,连忙夺过长剑,将朱儁按压于地,祢衡全然不顾,挥袖离去,董卓看了看周围,便与祢衡追了过去,王允言语道:“君乃国之大才也,此番破敌足以谢罪,不可轻生!”,朱儁大哭,“因吾之过,伤亡数万青州子弟,何不纵吾以死?” “君当以此身,为国保重,拜英灵魂,如此轻生,当何以见彼魄?”,皇甫嵩又劝道,听闻此言,朱儁方才清明起来,起身,对青州方向长拜,言:“世人当以吾乡侯贵与一州百姓,此等侯爵,吾无意取之,当归!当归!”,却是言语着,将腰间紫腰带,金印章丢与路边,披散头发,便离开此处。 “沙场,各安天命,祢侯逼迫何其甚也,朱公当无颜再授爵矣。”董卓摇头言语道,祢衡转头,眼中尽是冷意,却是使董卓一愣,祢衡言:“各安天命?当是各守其职!朱儁之职,乃守卫青州,保一方太平,所职混乱,便是天下不平,此等见解,董中郎将莫非不知?”,听出祢衡言语之不满,董卓也未有替朱儁言语,不必为朱儁而误了与祢衡之交情。 至于此时,王允与皇甫嵩亦然入内,闻之祢衡所言,沉寂下来,皇甫嵩又言语道:“少君之名久闻矣,年且如此,便亦位居两千石,当士子之福也。”,祢衡拱手言:“当不得公之赞,公便是槐里侯皇甫义真?”,皇甫嵩点头,便与祢衡见过,董卓朝其笑着,皇甫嵩点头,董卓昔日乃皇甫嵩叔父皇甫规帐下,自然与皇甫嵩相识。 王允又言:“不知少君年岁几何?可有婚配?”,祢衡一愣,问道:“小子十又九载,尚未婚配...不知公之姓名?”,王允笑而曰:“义真,可见天下人知汝而不知王子师也!”。 “王子师?王司徒?”祢衡一愣,又想起王允此刻不过豫州牧,并未是后世闻名之王司徒,便言:“小子衡,问王公问。”,王允笑着挥手,董卓又言:“久闻王公名,今日见之,何其幸也。”,王允此刻方才转头,看向董卓,态度却完全转变,未有对祢衡那般温和,有些冷漠言语道:“汝之幸,非吾之幸也。” 听闻此言,黑罴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怒火,董卓虽也出身关西世家,却算不得大家,何况关东世家向来鄙关西,将关西视为野蛮之地,多称关西蛮,而雒阳人又更为高傲,无论关西关东,皆称为关外蛮..... 董卓因而不得善言,董卓却也压制愤怒,未有爆发,心里却暗自思量,“待大权在握,此仇必报也!” 众人叙着话,便与黄门侍奉下,前往未央,面圣,诸君皆未有甚么异色,因常见天子,而唯有董卓,浑身颤抖着,脸色煞白,祢衡却有些不解,董卓与战场,无所畏惧,拼命厮杀,身先士卒之模样,纵连祢衡也敬佩,不知为何此刻如此,董卓见祢衡看来,笑而言语道:“初次面圣,却有些不知所措。” 王允皇甫嵩也未有理会董卓,便直接进殿,祢衡言语:“天子与常人一般,一首,一嘴,二目耳也,何以如此?”,董卓闻言,轻笑起来,便跟与祢衡身后走进去,刘宏正与身边宦官叙话,见得诸将士进,俯身行礼,有些无奈,却也起身还礼,“臣允(嵩)问陛下躬安。” “朕安,卿乃国之重臣,不必如此。”刘宏回礼,又看向祢衡,笑道:“吾之鹰犬至矣!”,祢衡心里明白,此时之鹰犬,并非辱人之言,诸多臣子皆以天子鹰犬为自名,祢衡笑着行礼,刘宏又看向最后列之董卓,猛地一惊,跳了起来,指着董卓言:“何以牵罴至殿内?哈哈~~~” 随后便又为自家戏言大笑起来,董卓面色尴尬,拱手言:“臣中郎将董卓,问陛下躬安。” 刘宏手指董卓,看宦官言道:“哈哈哈,此黑罴还有姓有名,比之前番尔等进献之犬,聪慧甚也!”,宦官又笑言:“何止如此,黑罴还能言语,官封中郎将,当朝之奇事也!”,刘宏又笑了起来,犹如戏耍犬般绕着董卓大笑,祢衡怒,言到:“陛下,董公与战场,身先士卒,力战贼寇受十余创而不退,不可如此辱之!” 刘宏瞥了祢衡一眼,又看着董卓,言语道:“兀那黑罴,汝受十余创而不退?且褪了衣裳一观?”,董卓面色通红,却低头不言语,刘宏怒言:“岂要抗命?”,董卓双手颤抖着,缓缓褪去衣裳,露出上身,却是四处伤痕累累,未有一处完好处,皇甫嵩与祢衡皆目瞪口呆,心念:悍将也! 刘宏又笑,“下裤何不褪?”,董卓拱手不言语,皇甫嵩言:“陛下,不可如此,使有功将士胆寒!”,刘宏这才未有再看董卓,反与王允叙话起来,问些战场之事,董卓不言不语,穿上衣裳,浑身颤抖,眼里含泪,何以辱臣至此?手抚过身上伤痕,心更痛甚,若非吾等与外死战,汝岂能于此辱吾董卓? 天子,天子!天子!!!与常人耳!!! 一首一嘴!!双目耳罢了!!!! 第0153章 宫中之乱 祢衡心里凌然,刘宏算不得明君,但也不至糊涂至此,董卓乃大汉猛将,比之皇甫嵩朱儁又为年轻,即使不重视,也不可如此侮辱,却不知发生何事,却见得刘宏背后那位阉竖,见刘宏之背,眼中满是忧色,祢衡又仔细看去,刘宏极不正常,或者哄笑,或者乱跳,就犹如...犹如后世瘾君子一般! 皇甫嵩,朱儁却未有甚么不对,刘宏在彼眼界内,本就不是甚么明君,何况圣心难测,不知对否,叙话半天,刘宏也不断说着,却未有赏赐之语,刘宏身边那阉竖缓缓上前,言语道:“陛下,当休歇了....”,刘宏一愣,仿佛有些清醒来,转头盯着祢衡,皱了眉头,言语道:“下去罢,斋沐四日,再上封将台。” 那阉竖缓缓来到祢衡身边,俯身笑道:“祢侯,恭~~”,祢衡正要外出,阉竖侧身一拦,便将一物什送进祢衡衣袖之内,祢衡一愣,看向阉竖,阉竖眼中满是恳求,俯身再拜,祢衡皱着眉头,未有言语,却与皇甫嵩王允一同走出,皇甫嵩笑而言语道:“家中设宴,愿解朱公与祢侯之恩怨。” “谢过皇甫公好意,衡有些疲乏,便告辞!”,随后拉着董卓便离开,王允与皇甫嵩叹息着,未有言语,董卓与祢衡走着,脸色不善,眼中闪烁着凶意,祢衡心里知晓,虽不知是何原因,刘宏却是将董卓狠狠得罪了,此却不是后世,臣与君之间,未有主仆那般畸形,虽强势之君依旧拥有夺生大权,却也讲究礼待与尊重。 董卓拱手言语道:“卢公依旧与宅院内待罪,吾便前往一二,告辞!”,说完,头也不回,携带门前诸多西凉将领,便朝着远处走去,那些将领也纷纷向祢衡行礼告退,太史慈,陈宫,氏仪早便于此等候,与董卓众人辞行,陈宫言:“殿中可发生甚么?董中郎为何如此恼怒?” 祢衡便将殿内之事,叙说一二,听闻此间事,陈宫大怒,愤而言语道:“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董中郎以此功,日后当为一方巡牧,若心中怨恨,只怕祸事不断也!”,祢衡心里恍然大悟,日后董卓不正是祸乱朝廷麽?祢衡看着董卓离去,董卓此番前往卢植府邸,定然与何进为首党人交好,日后何进方才招来此人震慑雒阳中各个势力.... 祢衡心里愈发寒冷,明知日后之祸乱,却无法阻止,不过,祢衡也不怎么相信自己后世之知了,与后世,自己每每听闻,黄巾贼寇四处掠夺,杀人劫财,民众苦难,为祸一方,而祢衡与冀州,未有看到此等景色,张角攻破县城,便将粮仓诸多粮草分与百姓,使得百姓齐心,不断加入,又将世家豪族之土地,分与冀州百姓所种。 使得百姓悍勇无惧死,口称黄天,如此行事,怎么与后世所闻皆然不同?而在朝廷诏书或通报内,祢衡方才看到,甚么黄巾灭绝人性,杀戮百姓,奸**孺之类传闻,此些通报,却是些足不出雒阳半步,双眼不见黄巾贼寇之名士,与府内编写而出,如此一来,祢衡更是不知所措,听闻董卓残暴,杀戮雒阳百姓,而祢衡却也见过董卓身先士卒,豪爽豁达之模样,如此之英雄,可真是后世所传之恶人? 祢衡与众人归与侯府,祢衡便将衣袖中物什拿出来,却是一玉石,祢衡一愣,总不是阉竖如此贿赂自己罢?翻开,却见得玉石之背,书“董”字,祢衡更是诧异,董卓?董卓初次面圣,而彼宦官与外未有甚么府邸,董卓又何时将玉石递送?而那阉人又是何意?祢衡脑海之中,愈发混乱。 此时,却忽闻府外传来叫嚣声,太史慈一愣,立而拔剑,祢衡转头望去,却见得诸多北军士卒早已入内,将祢衡府邸内外包围,来者却是今日与殿内所见之人,武猛都尉丁原! “丁君,此乃何意?”祢衡拱手,有些不解的言语道。 “此...太后之诏,清徐侯图谋不轨,当入诏狱....”丁原显然很是为难,却有些俯身言,祢衡茫然,面色忽而严厉,起身,却是丁原也不敢抬首,祢衡言语道:“吾率数万士卒,平定叛乱,奖赏便是如此?”,丁原未有言语,言:“此乃太后之令,望祢侯莫要使得吾等为难!” “太后?汝与为审食其乎?”祢衡责问! 丁原吓了一跳,审食其乃太祖之同乡,沛县人,以舍人之身顾皇室宗亲,渐为吕后所亲信,后被封为辟阳侯,因得幸与吕后,被惠帝发现,欲诛杀之,因其友相助,躲过一劫,而吕后死后,诸吕被杀,淮南王刘长伺机诛杀之,祢衡此问,却是胆大包天,将太后与吕后联系起来。 此刻,祢衡脑子清醒过来,董字者,非董卓,乃董太后其外戚也! 听闻祢衡所言,丁原进退不得,若是百年前,却未有如此之情况,只是如此,世家豪族占据舆论,若是丁原率人抓捕祢衡,乃至使得祢衡身死,只怕日后丁原将为士林所不耻,名誉竟毁,丁原言:“此乃命,本不可拒,全因君之德操也!”,便立刻挂去官印,便率北军将士走出,祢衡见得丁原退,又望向众人。 言:“宫中有变,或可前往雒阳都亭,寻大将军!” 诸门客相继而出,弃车,乘马,便朝着雒阳都亭前往,雒阳都亭与雒阳相隔不远,全力奔驰之下,未有半日,便已然到达,此刻,宫中,董太后却仰头,极为不悦的看着下方,而下方,却正是皇后何氏,何皇后此刻也未有恭顺,脸面多有怒色,拜道:“后宫不得干政,乃大汉之宫律,太后何必如此?” “汝今辀张,怙汝兄耶?当敕票骑断何进头来!”董太后愤怒的叫道,何皇后脸色大变,立刻要后退,而宫殿门皆然关闭,执金吾亦然率士卒封锁宫中门,何皇后知晓,执金吾掌管宫中治安,率羽林郎,而当今执金吾乃董太后之兄,董宠,宫殿内,再无法可通外也!何皇后脸色大变,却进去不得,只能跪坐与董太后之身旁,不言不语。 董太后笑着,闭目养神。 而此刻,与宫内,骠骑将军董重正跪坐与刘宏面前,有二美姬,手持盏,内慢粉末,一持温酒,恭立,刘宏低头,猛地将盏中粉末饮尽,又将温酒饮之,顿时,脸色潮红,手舞足蹈,却是极为愉悦,大叫道:“当仙家宝物也!”,董重见此,神色更欢,言语道:“陛下,此乃秦政访仙所得之物,因其色相,号为五色散!此用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而成,又唤五石散!” “《淮南子》有云:食肉者勇敢而捍,食谷者智慧而夭,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此为得道之物,乃不食者!”,董重言语道,刘宏却是大笑起来,拍手不已,各位欢愉,浑身燥热,又不断调笑面前美姬,其身后阉竖,眼神却格外忧愁,董重言:“陛下,不时便可得道成仙,飞升天外之天,如此世俗繁杂事,可使谁来操持?” “祢衡!朕这便下令,使祢衡为大将军,丞相,司徒,太尉,处理世俗,汝可全心为朕炼制仙散!”刘宏双眼赤红,有些恍惚言语道,听闻此言,董重双目几乎迸裂,又连忙挥手言语道:“陛下,世俗之事由诸多老臣操持,不必祢衡亲为,不知陛下升仙之后,熟可为储君?听闻皇子协诞生之日,雒阳天降五色云彩,岂不为今日而贺?陛下?” 董重生怕此番谋划为祢衡做了嫁衣,又连忙言语道。 “滚滚!”刘宏一脚便将董重踹翻,大笑起来,双手在美姬身上不断游走,精神诡异,其后阉竖大叫:“骠骑将军!陛下疲乏,何不择日再谏?”,董重一乐,又起身,到阉人侧,低声言语道:“太后与吾等亦然掌控殿内将士,张老公亦赞皇子协,此吾等皆知,何不相助一二?” 张让闻言,也媚笑起来,言语道:“此番可矣,吾便与陛下叙说一二。” “多谢老公!事成之时,当赠千金!”董重笑着,便出了宫殿,张让见其外出,脸色大变,俩忙扶持刘宏,刘宏神志不清,笑着言语道:“张让,汝乃朕之阿父也!侯老公,乃朕之阿母也!”,张让大哭,道:“陛下不可如此言语,若是史官听闻,陛下之命当毁于一旦!”,刘宏挥手,摇摇晃晃,扶着美姬便上床榻! 张让一边哭,一边怒骂,却是谩骂骠骑将军董重,若非其进献甚么五石散,陛下又怎会如此?其却不知,天子心喜哪位皇子,宦官便支持哪位,而如今天子神志不清,张让也不知当如何行事,却立刻遣来小黄门,言语道:“速前往雒阳都亭,寻来大将军何进,迅速入宫护驾!” 小黄门心知张让与何进不共戴天之仇,立刻俯身哭道:“张老公放过奴婢罢,奴婢何以见得大将军?尚未进入府便被斩了!”,张让皱眉,言语道:“可言,汝乃何皇后所派遣,董氏外戚欲乱!” 小黄门立刻便往外走去,宫中虽封锁,而此些小黄门,却是有办法外出,此些秘密,也未有宫内小阉知晓。 此刻,祢衡便已与众至于雒阳都亭,亭外将士手持矛戈,道:“止!”,祢衡立刻下马,言语道:“吾乃建威将军,清徐亭侯,司隶校尉祢衡!速速禀告大将军!!”,听闻祢衡所禀告,那些士卒纷纷行礼,却也不敢怠慢,立刻便朝亭内跑去,稍刻,便有袁绍率诸多官吏出来。 祢衡却知事甚急,急忙言语道:“本初,宫内大祸!愿与大将军一见!”,袁绍本以为祢衡是访来寻友,见得祢衡此般紧张神色,自然不敢懈怠,立刻便朝着雒阳都亭内走去,牵着祢衡手,急忙问道:“大将军也正诧异,宫中忽有令,使大将军率北军五营前往冀州黑山,彻底平定贼寇!” 正走入营帐内,便见得一魁梧壮汉,正跪坐主席,与诸多官吏详谈,见得袁绍祢衡前来,眼前一亮,便起身道:“来者可是祢侯?”,祢衡也顾不得礼仪,拜道:“正是,大将军,事急,恕无礼,今日前往宫中,陛下神志不清,所作为甚是诡异,而宫中阉竖又递送一石,书董字,回府,吾尚未思索明白,便有武猛都尉丁原率士卒拿我,奉了太后命令,而宫中治安除丁原外,便是执金吾董宠,丁原被太后之命遣出宫,目前宫殿内执金吾必然执掌大权!” 祢衡一口气说了许多,深吸一口气,言语道:“陛下或被挟持,而宫中之命,乃矫诏也,使大将军外出,便可轻易掌握雒阳,日后再书诏一封,令大将军自裁,不知大将军遵否?”,何进瞪大双眼,却不知当和言语,而袁绍诸多官吏,却也紧咬嘴唇,面色阴沉,未有言语,何进与府中来回走动,却是拿不定注意。 祢衡急忙言语道:“大将军,事从急,不可犹豫不决!”,何进却更是难下命令,若祢衡所言有错误,率士卒无诏入宫殿,便可被天下称为谋逆,若是天子不喜,只怕自家人头不保,正思索着,门外又一小黄门至于,见诸多官吏,哭着拜倒在何进面前,言语道:“禀大将军,吾乃皇后之近侍,皇后困与宫殿内,闻太后云:‘汝今辀张,怙汝兄耶?当敕票骑断何进头来’,因急求大将军率兵入宫殿!” 何进顿时下定决心,大声下令道:“诸将士听令!” “喏!” “且随吾进军雒阳!” 第0154章 外戚之争 时日,都亭将士群起而动,都亭乃雒阳之门户,之前黄巾大兴,天子为保雒阳平安,使得大将军何进领左右羽林军,率北军五营驻扎此处,雒阳周围军旅,除去宫殿内羽林郎一千八百人,其余四万军旅,尽在何进之掌控下,此刻,黄巾覆灭,雒阳危急已除,何进自然不用留兵驻守,亲率士卒四万余,携各方将军,共进雒阳! 左右羽林军乃汉家精锐,各有马匹,虽不是骑兵,而机动力甚强,却是北军之中强盛之旅,不出一日,羽林军纷纷进入雒阳门户,雒阳廷尉,北部尉,中都尉率雒阳守卒与城墙,却也未有开城门,何进率诸多军旅,骑高头大马,看城墙,令士卒高呼:“大将军回雒阳!速开城门!” 城墙上,却有一人言:“吾乃雒阳令周异!大将军怀何军令入城?”,何进恼怒,又看向袁绍,袁绍缓缓骑马赶来,言语道:“周仲孙!故友在此,何不放行?”,袁绍却是与此人相识,周家乃庐江豪族,江东巨世,自从其先祖周荣便发达与世,周荣有大名,为颍川太守,子周兴为尚书郎,孙周景为太尉,后周崇,周忠相继为三公! 周异面色不变,拱手言语道:“仲孙怀圣令,无有诏,当恪守本命!可使人往宫内,得诏令!”,听闻周异言语,袁绍脸色顿时阴暗起来,却是恼怒不已,与雒阳之内,诸多名士游侠,孰不给袁绍半分脸面?周家强势,却也未比袁家一半,袁家自袁安,袁京,袁汤,袁成,袁逢,袁隗便有六人连续四代担任三公之位。 所谓四世三公,便是四代子嗣连续出任三公,大汉诸世家,孰与争锋?何况,当今,袁家子嗣兴盛,除名望如日中天的袁绍之外,还有袁基,袁术,袁遗,袁叙,袁胤等诸年轻士子担任要职,袁绍此番未有劝开城门,心里暗自对周异生出怒意,何进见得袁绍也未能打开城门,便决定军旅强攻,祢衡却缓缓走出。 拱手言语道:“吾乃司隶校尉祢衡,速开城门!” “喏...”,周异无有二话,顿时城门大开,却不是祢衡名望胜过袁绍,祢衡乃司隶校尉,雒阳诸多防务,皆处于祢衡之手,洛阳令也不过祢衡帐下官吏,何敢反对?见得祢衡轻松打开城门,袁绍却是冷笑道:“周家子如此不识变通,洛阳令当他姓也。”,其旁,许攸言语道:“不可,其恪守本职,面大将军而不私行,此乃人臣之礼也,本初当以礼敬之!” 袁绍一愣,思量片刻,便点头。 诸军旅进入雒阳,便迅速包围了宫殿,却是引得雒阳内民心惶惶,不知又要生何乱,何进骑马入,见得周异拱手立在侧,恼怒言:“事甚急,若有变,汝当死!”,袁绍便与侧,言:“其恪守本职,面大将军而不私行,此乃人臣之礼也,大将军何怒?当赏之!”,何进一愣,却未有言语,急忙朝着雒阳之内诸多官员府邸前往。 周异拱手言:“多谢本初美言,此番怒了大将军,只怕此雒阳令,却也做不得了。”,袁绍笑了笑,没有言语,便前往自己几位叔父家中,要协同诸多官吏,共入未央,祢衡却在一侧,笑而言语道:“周君之为人,不可不敬,而,大将军并非心胸宽广之人,可早做打算。” 何进本来便出身草莽,未有袁绍曹操那般容忍之量,何况此番争斗之后,何进之权势定然一步升天,雒阳内外,再无人挟,若周异继续留在雒阳,只怕没有甚么好下场,祢衡也是爱才,方才如此劝解,周异抬首,打量了祢衡片刻,笑道:“区区县令,倒也未有甚么不舍,身甚轻!” 周异将身上官佩取出,性情豁达,轻抚胡须,威仪堂堂,甚是俊美,祢衡暗自心惊,此人颇为不凡,为何后世从未听说此人名声?莫不是因此而未有出仕?心里起了挽才之意,便言语道:“吾自当与天子禀告,为君与外谋得一方官职,国需大才,岂能使得明星黯淡?” 听闻祢衡之言,周异自然大喜,见祢衡又未有甚么大事,便请祢衡前往府中,此番入雒阳,何进自然不能直接率兵攻伐宫殿,那般,便是成了谋逆之罪,因此,何进便要求见诸多官吏,如司徒,太尉,太傅,太常等,此些官吏相助,大事方可成,因而,一日之内,祢衡却也无事,便前往周异府邸。 二人相谈甚欢,雒阳内百姓牲畜,土地资产,豪族游侠,周异无有不知之处,交谈许久,祢衡却是也有些不舍此人离开雒阳了,至于周府,便见得一幼童正骑竹竿以为马,率诸多家仆摆阵玩耍,却是操练其军事来,祢衡眼中闪烁着异色,未有打扰,周异也是轻笑起来,幼童见得周异,大叫道:“吾乃征西大将军瑜,来将同名!” “吾乃汝翁!竖子再敢胡闹!便家法处置!”周异看起来肃穆,待子却也颇为有趣,玩笑般的言语道,那幼童也不怕阿父,拱手,如同成人,言:“见过大人!”,大人与汉时,乃子对长辈所称,周异与祢衡笑了起来,周异指着幼童,对祢衡言道:“此乃吾之独子,名瑜,未取字。” “周瑜?”祢衡看着此幼童,又重新打量了周异一番,笑道:“此乃周征西也!”,周异便使得幼子离去,又与祢衡与府中叙话,祢衡心里却是暗自感叹,周异待子犹如待友,并非有其他世家中那般森严规矩,看来人才长成,也得看其家中培养,世家崛起,族中人才便占了其多数,祢衡心叹,看来,当早日娶妻妾,为祢家散种,不然,待得自己百年之后,祢家也会随之灭亡。 而其后数日,何进联络了三公百官,便与三公共入未央宫内,宫殿之内,董重便向其父出主意,使羽林郎尽出,斩杀何进,挟持百官,事可成,而董宠暗弱,不敢如此行事,董重怀怒而去,归府收拢精兵门客,正待反扑。 此刻,大将军进与弟车骑大将军何苗,率三公,强开宫门,面圣,奏:“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交通州郡,辜较在所珍宝货赂,悉入西省,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师,舆服有章,膳羞有品,请永乐后迁宫本国。” 奏可。 何进遂举兵围骠骑府,收董重,重免官自杀。 其子董宠,与府自杀。 董家外戚,唯留太后从侄董承,与朝中,而朝中大小事,皆由大将军一人独行矣。 第0155章 大乱未平 董太后因为藩王妻出身,而被迫离开京城,前往封地,随后传出天子病重,三日之后,才下诏令百官入殿觐见,祢衡作为司隶校尉,一方大员,自然也是与百官同入,而所居之位也颇为靠前,祢衡虽见过天子数次,而此番这般朝议却是初次,袁绍又亲自为祢衡讲解了几番礼仪,方才入殿。 在诸多羽林郎簇拥之下,祢衡与诸多官吏缓缓走着,羽林郎之中,如今执事者却是丁原,看来也是因祸得福,见得祢衡,便微笑着点头示意,至于宫殿门,又是去鞋,又是卸剑,穿黑色官袍,低头小步走入宫殿内,至于三公之后,文武分立,天子跪坐与中,朝诸多臣子挥手,臣子连番跪坐。 祢衡抬头看着天子,天子面色苍白,不知为何,依旧有些萎靡不振,祢衡心里哀叹,看来也是时日不久,刘宏本来也算的相貌堂堂,毕竟也是被诸多臣子推上皇位,举止相貌岂能不堪,而此刻,过于清瘦,却显得有些猥琐,而诸多臣子,也未有敢直言者,刘宏看起来心不在焉,打着哈欠,未有言语。 杨赐皱眉,猛地上前,上奏道:“天子居大位,苍命与身,当以礼执,不可失礼!”,刘宏皱眉,极为不悦的言语道:“朕之所为,君莫非是看不过?朕日理万机,疲乏甚矣!” “望陛下以礼执!”此番,却是三公齐出,唯有何进低头不语,而其余众者皆言,祢衡便跪坐与本位,也未有出列,诸多臣子不乏有鄙夷者,却也不看祢衡,刘宏起身,言语道:“既如此,明日再议!”,说完,也不等百官,转身便走了出去,百官大惊,不知天子为何性情大变,紧急之中,杨赐却是猛地起身,伸手便拉扯住刘宏衣袖,叫道:“陛下何不效尧舜?” 这话却是有些过了,直接就是谩骂刘宏没有尧舜之德,是桀纣之君主,刘宏一时被杨赐拉扯住,却也挣脱不开,祢衡暗自心惊,也就汉朝三公胆敢如此,若是后世,也唯有宋朝官吏敢效法汉臣,至于明清....不提也罢。 刘宏大怒,猛地推杨赐,叫道:“岂敢无礼?”,杨赐连忙松开刘宏手,俯身言语道:“陛下,听闻人君者,当以孝治国,一礼待士,远小人,亲君子,请陛下斩十常侍,莫要此般行为!”,杨赐却是将刘宏性情大变归为十常侍蛊惑,因为先前宫中内传出消息,天子言:张常侍朕父,赵常侍朕母,汉以孝治国,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语,岂能言出? 百官心里也对十常侍恨极,蛊惑天子,当诛! 未有祢衡,心里有些清晰,之前听闻丁原言语,董家外戚进献天子甚么灵石,唤作五石散,常食可修仙得道,祢衡心里恍然,自古,此等药物,便是残害众生,何况,祢衡在后世也听说过此物,类似与后世药粉,使人上瘾致幻,残害身心,此刻看到天子性情之变,模样消瘦,祢衡岂能不知其害处于何处? 可是祢衡也未有办法,此物在汉末初流行,至于魏晋,却是成了时尚,言甚么魏晋名士风流,日日嗑药,岂能不风流? 君不见,魏晋名士有长寿者?除自耕自食的陶潜外。 祢衡未有言语,而百官却齐上,皆俯身言语道:“陛下请斩十常侍!” 刘宏脸色涨红,青筋暴起,指着杨赐,大叫道:“臣欺君何甚!”,百官惊恐,顿时再次俯身长拜,却不敢抬头,杨赐猛地扑了过去,却是朝着未央宫门前恭立着的宦官张让,张让大惊,仓皇失措,百官皆惊叹,杨赐却是一拳砸在张让脸庞,张让大叫倒地,杨赐花甲老人,张让未必不能反抗,而此刻,却是反抗不得,若是使得三朝元老身死庙堂,只怕张让立刻被诛,天子也保不得他!! 见得杨赐老儿骑在张让身上便开始暴揍,祢衡也是茫然,汉唐名士,何等刚烈? 刘宏这才反应过来,大叫羽林郎,三公迅速上前,拉住杨公,却也拉扯不住,羽林郎前来,却也不敢对如此老臣动手,庙堂之内乱成一堂,面色镇静者,有二,一为祢衡,另一便是等待授爵的董卓。 最后,还是杨赐之子,杨彪抱住杨公,张让却被打的面目青红,倒地呻吟,看着被拉扯出去之前,也要狠狠跺一脚的杨赐,祢衡脸庞抽了抽,庙堂混乱而散,黄巾平定之后功臣,也未有赏赐,祢衡婚事,也未有定,甚至连卢植免罪之事,周异离官之事,都未有议定,祢衡无奈,便只能先行前往雒阳司隶校尉府邸中,处置诸事。 与此同时,与雒阳杨家府邸内,年老杨赐却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丝毫看不出之前那般刚烈,其床下,乃是其子孙,二人双目通红,低头哭泣着,杨赐低声言语道:“文先...勿厚葬,葬与杨家故居,栽一柳,望雒阳,愿见太平日...”,文先却是嫡子杨彪字,杨彪此刻也是哭泣着,点头称是。 “阿郎...阿郎...”杨赐叫了起来,一五岁幼童连忙起身,手撑榻,言语道:“阿翁,子在。”,杨赐睁开眼帘,疼爱的看着孙子杨修,笑着**孙子头颅,言语道:“汝早智,心中莫要有怨恨之意,杨家十世报天子恩,汝可为十一世!”,杨家自从先祖杨喜追杀项羽有功,封赤泉侯而起家,至于如今,弘农杨氏乃天下豪族,只可惜,子嗣凋零,却也不知能再延续几世。 当夜,太尉杨赐逝世,大汉士子同哀,追赠骠骑将军,谥号“文烈”。 而原司隶校尉崔烈,贿天子五百万钱,买官太尉,一时间,天下震惊,崔烈名望破裂,百官共奏天子,望修改法令,不得以钱财授官职,何况三公乃天下要位,次月,天子驳回。 时人言:“有直者无分而径进,空拳者望途而收迹,其货多者其官贵,其财少者其职卑,故东园积卖官之钱,崔烈有铜臭之嗤,上为下效,君行臣甚。” 注1:《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列传第四十四》: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云。 注2:《后汉书·卷十下·皇后纪第十下》:何太后临朝,重与太后兄大将军进权势相害,后每欲参干政事,太后辄相禁塞。后忿恚詈言曰:“汝今辀张,怙汝兄耶?当敕票骑断何进头来。”何太后闻,以告进。 注3:《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列传第四十四》:帝(刘宏)尝从容问奇(杨奇)曰:“朕何如桓帝?”对曰:“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比德唐尧。”帝不悦曰:“卿强项,真杨震子孙,死后必复致大鸟矣。” 第0156章 祢衡之志 司隶校尉,乃是世宗孝武皇帝所设,最初是监察京师之官,等同于从御史大夫手中夺取之权,而日后,却越来越拥有权势,在西汉末期,司隶校尉便位居在九卿之下,乃当朝大官,而东汉,更是手持京师内军事,赐予不敬之权,所谓不敬,就是面对三公九卿,都能不敬犯上,而不会问罪,因为司隶校尉极为特殊,监察京师,上奏天子,可不敬上官。 至于威宗孝桓皇帝时,司隶校尉拥有直参天子,持金铜的权力,手持京师军政,风头一时无二,祢衡担任司隶校尉,却也没有甚么好操劳的,平日里,司隶校尉自然是苦差事,因雒阳之内,多游侠好手,此些好手,与诸多世家子弟勾结,可想而知,犹如袁术袁绍此些子弟,曾也为雒阳诸多游侠之首。 司隶校尉若是处不好,便会跟诸多世家子弟结仇,雒阳内子弟,孰好惹?其叔父辈多为三公九卿,又或者天下闻名之名士,而对待此些世家子,却不能以阉竖贼寇处置,若是擅自杀之,立刻惹祸上身,曹操担任北部尉时,可下令斩杀违纪之阉竖亲近,因此可搏命,而那些士子,曹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此刻,因黄巾动乱,雒阳内世家子弟多从军随同作战,游侠更是少数,使得祢衡未有甚么难处,而原先诸多官吏,犹如雒阳令周异等诸多人才为之用,而司隶之范围,括京兆尹,河南尹,右扶风,左冯翊,另包括河东,河内,弘农三郡,祢衡之权,便是在此些郡县内监察四方。 祢衡也未有借着新官之威巡视四方,继续留在雒阳,黄巾平定,并不代表叛乱结束,祢衡心里知晓,黄巾之后,大乱方才是真正拉开序幕,而首先登场之人,便是如今正在雒阳四处结交好友,等待赏赐的董卓,祢衡便留在雒阳紧紧盯着董卓,他并不希望在自己巡视一圈回来之后就看到雒阳内换了主人。 而刘宏也愈发混乱,先是不顾众臣反对,对各种官职明码标价,只要士子出身,便能以钱财升官,诸多爱好名声之士子自然不屑于此些事,不过也自然有好此道者,不少官吏贿赂天子,便被天子恩赐官爵,原先官吏,却是罢免归家,使得朝中天怒人怨,此些官吏,又无甚么本事,四处上任,却是更加扰民。 原先百姓便因黄巾动乱而无处维生,此些贪官酷吏更是使得民生犹如水火,祢衡心里也对天子有了不满,试想,若是有些士子对他此等司隶校尉感兴趣,便花钱财买之,那祢衡先前之功勋又算的几何?而此刻,原先名望还算不错的董卓不知为什么,忽然向天子贿赂重金,因而升任冀州牧,封昙乡侯,领破虏将军。 顿时,董卓名望彻底落地,他可不像崔烈,原先便有着好声望,即使买了太尉,有人鄙,也未有出恶言,而有无数士子与之绝交,董卓出京之时,未有祢衡相送,送到了雒阳城外,董卓看着祢衡一人,不知为何,面相颇为悲哀,其拱手言语道:“此番,天子未有赏赐,乃无贿赂之故,不愿落得卢公般下场,愿为国效力,故而出钱....” 却是跟祢衡解释起来,祢衡摇头言语道:“未有怪罪中郎将之意,吾与中郎将,有同泽之谊,深知中郎将之大志,不过,还望中郎将莫要怪罪天子,天子之变,或是那毒物所致,冀州原为国之粮仓,此番多有灾难,还望中郎将重视民生,使得冀州重整旗鼓!”,祢衡又拜了一番,平心而论,对于此等豪爽武夫,祢衡还是有多喜,只是,不知日后当会如何。 董卓麾下诸将领也纷纷与祢衡告别,董卓领着些从属将领门客,便朝着冀州赶去。 送走董卓,祢衡也放了心,便派遣帐下太史慈,陈宫,氏仪四处巡游司隶,若有贪赃枉法者,皆以重发处置,现在不同往日,不少贪官污吏皆靠着贿赂天子,升任地方大员,祢衡对此深感厌恶,因而如此。 祢衡与府邸中念书,心里有些怀念青州,而此刻,雒阳内诸多事端,祢衡也离去不得,只能使得韩浩回去,将原先诸多士卒归于祢家帐下,成为祢衡之食客,与张世平,大郎等共治祢家事端,世家豪族有奴仆数万,早就不是甚么大事,此些军旅士卒编入祢家,青州诸多官吏也不敢反对,何况青州牧之位依旧空缺。 至夜,方才有人禀告,却是豫州牧王允求见,祢衡不知其意,便整了整衣冠,下令使王允求见,过了片刻,身穿长袍的王允小步入内,却是跟祢衡相拜了一番,便跪坐在祢衡面前,祢衡又下令家奴上茶,二人叙话片刻,王允便压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份书简,缓缓递了过去。 “此是何物?”祢衡结果书简,看了片刻,心里恍然大悟,此乃贼寇之自白书,言朝中有人与贼近,而此人,便是中常侍张让,祢衡不禁摇摇头,他原先便告诉袁绍,可以将此人改成一介宦官,使得天子心里对阉竖忌惮,可是为何非要咬着张让不放,岂不知今日,张让被天子视为至亲,这分明便是自找罪受! “唉...何必如此?此些事端,我不是与本初详谈了一二麽?为何还是如此?” “祢侯所言误也,岂不知贼首次之理?未有张让身死,方可使得国泰民安,使得杨公死而无憾!”王允却是恼怒的叫了起来,祢衡哀叹,王允如此年纪,却是有些愤青之意,光凭贼寇之叙,就可以使得张让有罪麽?只怕此书一出,天子先是收拾了你王允!祢衡还不能说的如此直白,又言语道:“吾见,天子对此贼之恩宠甚矣,君乃国之栋梁,岂能自误?” “除去阉竖之事,可稍缓,待得天子清明,再做打算。”,祢衡原先也是痛恨此些阉竖的,只是,眼界长了之后,祢衡方才明白,将所有罪行怪在阉竖头上,却也不合理,起码此些卖官贩爵,四处敛财之行为,张让是没有的,他不过是天子之替罪,天子不可有错,天子向来圣贤,只是有奸贼蒙蔽天子。 而阉竖,便是很好的担任了这种奸贼的身份。 听到祢衡所言,王允大怒,却是言语道:“多闻祢衡贤,却不过竖子耳!”,祢衡又岂是好相与,起身,愤而言:“大难初平,汝等不懂为民安生,却想些甚么虚事!豫州贼寇初平,百姓无家可归,彼为豫州牧,却居雒阳一月之久,莫不是嫌帽甚轻?”,王允闻言,几乎喷血,却指着祢衡,咬牙切齿:“为国除贼,乃吾辈之义,竖子何知?” “呵,昔太宗孝文皇帝,孝景皇帝,世宗孝武皇帝,世祖光武皇帝之时,亦有阉竖也!”祢衡却是说着,立刻挥手,使奴仆送客,如今,祢衡倒也不需要再收集甚么能力,祢衡也懒得再与王允对喷,王允看着祢衡,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怒气冲冲的便离去了,祢衡清楚的记得王允那告书之中的姓名。 不少官吏都同提名,甚至包括如袁绍,袁术这般人物,只是,祢衡摇摇头,不过是一番独见罢了,唉,日后当何以处?天下大乱,百姓四处亡命,祢衡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本是想做个名士,坐镇祢家,无论哪个争权,都可使得祢家安然无恙,只是,祢衡想起日后劫难,心里便对此些大汉百姓生出愧意。 大汉百姓淳,好义重诺,祢衡心爱之,祢衡心里却是起了扶持朝廷,不使诸侯争锋之意,而若要如此,便需要祢衡权倾朝野,另外,州牧自行募兵控制军政大权此条,必须废除,日后董卓也不能入京,祢衡心里不断闪烁着念头,便做个狂士,让世界在自己之鞭挞下前进! 第0157章 大骂百臣 与司隶地区,祢衡大力惩治贪官污吏,太史慈,陈宫,氏仪作为督邮,四处下乡,一时间参奏为官不仁者有十三,包括郡县太守从官,县令乃至乡里游缴,祢衡大怒,即刻派遣自家私丁,未有通报天子,便连续抓捕此十三人,将之入狱,通告其罪行,一时间,士子无不叫好,无人再敢买司隶之职。 而那些入狱之人,皆为一些富商大族,连忙朝着朝廷各处贿赂,又向天子诉冤,祢衡也未有理会,此些富商大族,以钱财升职,却是毁坏了孝廉制度,与地方又不仁,将朝廷所下方之赈金私收,别的不说,光是私自隐藏赈金一事,就能让天子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将之下了牢狱,祢衡又将其罪行通告廷尉正与左监。 又令雒阳诏狱令将此些官吏关入雒阳诏狱。 或是受祢衡之影响,诸多世家豪族也知晓该如何扑灭此些破坏制度之恶徒,九州督邮疯狂行动起来,一时间,将此些买官之人尽然逮捕,即使无有罪行,也通过栽赃嫁祸之类的手段,将之入狱,买官者对祢衡无不痛恨至极,雒阳之内暗流涌动,青州临沂之中,也不时有刺客夜探,被韩浩令士卒诛杀! 而太史慈也就日夜率门客跟随与祢衡身边,唯恐祢衡遭遇不测,祢衡没有想过自己会引发如此之大的效果,不过也没有理会,汉朝通过孝廉制度举的官,不一定是能臣,却少有贪污官吏,为何?因为孝廉制度便是靠着孝顺仁慈之名声来做官,这些官员,极度爱惜羽毛,对民众和善,未有恶劣之事,地方为恶者,多为地方豪族! 即使有沽名钓誉之徒,或是假行善事的伪君子,不过若一生都能装作和善,行善事,那与正君子又有何异? 总比此些花钱买爵之人要好得多,事情愈发严重,不过,祢衡之声望也日渐在九州内如日中天,至今,也鲜有人再唤作他为少君,多称祢使君,祢衡倒也不是很在意此些,只是全力惩治司隶,亲自游县数次,连续上奏诸多贪官污吏,也升迁了些能臣,使得司隶诸多官吏竟然盛行其清贫之风,官吏外出都乘牛车,衣裳满是补丁,三公数次向天子禀告祢衡功绩。 又是一次朝议,刘宏有些病怏怏的跪坐在中庭,看着诸多官吏,却有些萎靡不振,祢衡位居与九卿之下,偶尔看看天子,却也无奈的摇头不语,先是司农禀告诸多农事,又有司徒请朝廷救济战乱之地百姓,使之能度过寒冬,正奏高着,却有一人缓缓走出,正是大鸿胪曹嵩。 曹嵩俯身言语道:“臣有奏!奏告司隶校尉祢衡,为政跋扈,无故抓捕诸多能吏,使得雒阳民心动荡,士子恐怖,政治混乱!若依次而为,雒阳恐生大乱!”,曹嵩如此一说,庙堂之内,顿时安静下来,刘宏缓缓抬头,看着祢衡,面色阴晴不定,尚书令杨彪起身,冷笑道:“不知大鸿胪何时升为御史大夫之职?臣怎不知?” “臣为君忧,天职也,唯恐祢使君年幼妄为,使得京师重地不得安宁,因此而言之。”,杨彪尚未说话,便有司徒张温大怒,起身言语道:“卖官贩爵之徒,为恶一方,若不抓捕,妄为汉臣!”,顿时,庙堂之中不断有官吏起身言语着,却是很快便分作两股,一派阉竖党,一派士子党。 从刘宏掌握大权以来,便狠狠压制士子党人,连番几次的党锢,使得多数党人再无机会进入庙堂,阉竖派更是强盛,而此时,因为黄巾之乱,迫使刘宏放开党锢,庙堂之内,却是党人势力牢牢把持上风,只见豫州牧王允拱手,言语道:“臣允,奏告内臣外交,结交贼寇,欲乱天下!” 刘宏猛地瞪大眼睛,立刻有小黄门跑下来从王允手里接过揍状,递给刘宏,尚书令杨彪极为不悦,本来此些事物,都应该交与尚书台来管辖,为何这些臣子都直接奏上天子,家父刚逝世,便如此将自己视若无睹!岂有此理?刘宏静心阅读完此些书信,狠狠将纸张扔了下去,脸色潮红。 起身,咬着牙,也未有言语,便直接回了未央,见得天子未有理会,诸臣也不知退不退,面面相窥,杨赐之后,却是再无有臣敢拉着天子不让其归去了,祢衡摇头不语,却见得曹嵩冷冷言语道:“王豫州身为地方大员,迟迟未有归职,却不知是何理?等待天子奖赏不成?” “呵,为国除贼在前,州牧之位,不做更如何?”王允冷笑着。 “哈哈哈~~~~”祢衡却是狂笑起来,整个庙堂顿时安静下来,诸臣子全然望着祢衡,曹嵩怒曰:“何故肆笑庙堂?”,祢衡不屑的看着他,说道:“庙堂之上,犬吠尚可,肆笑又如何?” “汝!!”曹嵩大怒,刚要谩骂,祢衡却直接打断,叫道:“汝何不乐?犬亦可守家,尔之庸吏,腹内无有米粒之才,犬吠尚且抬举!”,曹嵩浑身颤抖起来,脸色煞白,指着祢衡说不出话来! “大鸿胪乃九卿之一,汝区区校尉,何敢犯上??”却是新晋谒者仆射曹鼎怒言。 “司隶校尉有不敬之权,纵然三公,吾亦可指其鼻子谩骂,其也不敢治我不敬之罪,汝妄为谒者仆射,想必连汉律也未有读完,不过曹家众人,除却曹操,皆为酒囊饭袋,吾不与汝争!退去!莫要自找其辱!”曹鼎顿时掩脸退下,未有言语。 “司隶校尉气势何其盛也?年纪尚幼,岂不知待长礼数?”却是协律都尉张冧出口问道,祢衡冷笑,“君以贤德闻,汝莫非要以寿命而闻达?若是如此,王八当与汝为圣贤也!” “欺人太甚!!” “不忠不义之贼,欺人太甚乃鲁定公谓子之言,言之却是尔等这般庙堂弄臣!何敢言及?” “使君可止...”这却是王允,王允心里虽然也乐意见得祢衡对阉竖党人任意喷击,但也要顾忌庙堂内礼仪颜面,便如此劝道。 “止?彼似狂犬!民生哀艰,恶吏当道,未有管束,便咬着一介阉人狂吠不止,吾更何止!!”祢衡继而骂,王允面色赤红,心里恼怒至极。 “正平,罢了,莫要如此...”杨彪因杨赐缘故跟祢衡交好,看到祢衡一次性将庙堂众人骂了个遍,生怕再惹出甚么祸端,继而说道,“呵,杨公有彼之愚子,令人甚哀!杨公身为人臣,尚可弃官爵不顾,拉之天子,使得听劝,以花甲之年,也敢痛殴阉竖,彼敢如何?身为尚书令,未有一次建树,众人上奏,立在一旁惶惶怨言,如闺中怨妇耳!比之汝父差甚!!” 杨彪被骂的双目几乎喷火,又咬着牙说不出话来,祢衡骂完,怒气还是未有消散,转身看向三公,张温,袁隗,崔烈顿时吓了一跳,顿时闭目养神。 “兀那富户!为何闭眼!正气刺言不成?天子卖官,本就令人不齿,汝为一介名士,竟为贼作则,沾一身铜臭!莫要开口,侮了吾等双耳!”这却是对崔烈说的,崔烈被骂做富户,众人虽有鄙,也未有在其面前提及,祢衡此番如此直白,崔烈也被骂的颤抖起来,险些扑上去与祢衡斗殴! “司空张温!汝有何等功勋?昔日讨好曹腾因而入朝为官,此时又力讨阉竖,岂不是惧怕自己之出身甚污?昔日投机取巧之徒,今日却悍然为三公大臣,时无英雄,教竖子成名!”张温变了脸色,指着祢衡骂道:“竖子!曹亭侯岂能与此些阉竖并论?昔日亭侯见得吾之才,方才举荐!莫要乱语!” “呵,内臣不得结交外臣,汝岂不知?明知故犯之奸贼,住口!” “正平...正平...”袁绍一脸惊恐的拉着祢衡,几乎要捂住祢衡之嘴,满朝百官,下至都尉,上至三公,全然被其骂了个遍,而目前,未有遭殃的唯有袁绍叔父袁隗,袁隗早就给袁绍打着眼色,要其拦住祢衡,袁绍大叫道:“祢正平醉矣!来人!接下去!”不少羽林郎冲上来,却也不敢触怒祢衡,只能抬起祢衡朝着外跑去! “酒囊饭袋!犬豚不如!手无寸功,目无远视,上不能报国,下不能安民,要尔等何用!尔等何用!!”祢衡被抬下去还依旧谩骂不止,祢衡此番却是实在恼火,大汉天下,刚刚遭受战乱,百姓穷苦,甚无过冬之资物,江夏蛮作乱,凉州羌侵犯,无数等待赏赐之义君纠结与各个战乱要地,朝廷之中未有一人要解决此些问题,尽数争权夺利,妄图掌控庙堂! 庙堂之内寂静无比,臣子们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几欲喷血。 第0158章 祢衡归乡 雒阳外,一俩马车缓缓前进着,车外有数十骑簇拥而行,为首者手持大旗,书“祢”字,祢衡便坐在马车内,手持书,正聚精会神的读着,却是在读《公羊春秋解诂》,正是何休公之作,祢衡此番便是要归乡,临近年末,诸多官吏也都放假归乡,返回各自乡邻,祢衡之前与庙堂之内喷击百官之后,也就未有上朝,便收拾物什,便要归去。 天子早已得知祢衡与庙堂之内的种种言论,非但不怒,反而大喜过望,觉得此事颇有些趣调,甚至对祢衡赏百金,并取消此次鋜金,这算是天大之恩赐了,因为今天子之好财,前无来者可媲,赏金更是闻所未闻,祢衡也未有向袁绍等人告辞,便做离去,马车周围,游侠好手有些敬畏的看着马车。 祢侯舌战群臣之事,早便在雒阳内穿的沸沸扬扬,此时代,名士更追崇一股不入世,藐万物的狂士气概,而祢衡此等行为,却是引起无数士子之推崇,为士效先,开启了一股魏晋狂士之风,祢衡也尚未得知,心里却是格外思念生母,归家心切,马车缓缓行事,至于路边,便见得不少农夫坐在田野边,望着土地。 “止车!”祢衡言语道。 顿时,驾车之人便将马车停下,祢衡缓缓下了车,诸多农夫有些疲倦的坐在田野边,不知在聊些甚么,祢衡走过去,诸多游侠护卫在其身边,那些农夫见得此等架势,也未有畏惧,纷纷起身行礼,雒阳周围百姓,各个胆大无比,皇帝驾车外行,导致马踏田野,此些农夫也敢起身呵斥,骂的天子掩面逃走.... 祢衡笑着拱手行礼道:“杖老几何岁数?”,那老翁抚着长须,笑道:“七十有二。”,祢衡又连忙行礼,汉朝对于年老者十分优惠,甚至连地方三老都是由此些人担任,三老在乡野权力极大,却也因为岁数很大,不会对朝廷造成甚么危害,祢衡又聊了些田地里的情况,老者不断叹息着,因为大乱,天地荒芜,之前更有蝗灾,旱灾,使得百姓疾苦。 “正待此年,天子之恩赐也。”老者又说着。 祢衡心里一沉,老者说的便是汉朝祖制,若是遇到干旱或者兵事灾难,朝廷便会减租或者免赋,这都是老惯例了,大汉数百万农夫,此番一直等待,却也是在等待明年,可以获的好收成,或者天子恩赐,这样便可活下去,只是,祢衡心里知道,当今天子,极爱创新,从不在乎祖宗法制,若是明年未有减租免赋,只怕此些农夫定然活不下去... 祢衡也再未有言语,便朝着青州赶去。 半路中,为了免除麻烦,又使得骑士将旗帜收起,行了大半月路程,祢衡方才赶到青州,至于青州,祢衡心里归家之情更切,有游侠突言:“前有人矣。”,祢衡便停车下来,却见得路前数十人等候着,为首者正是祢衡老友孔融,而其余如韩浩,桥蕤,纪灵,张勋皆在,连张世平也在其间。 “哈哈哈,吾乡之凤归矣!”看得出,孔融十分欣喜,祢衡也连忙上前拱手,却见得其身后一人,正是国渊,祢衡又连忙行礼拜道:“何敢使国师等候?”,国渊笑着说道:“汝小子,却是当两千石,吾等小吏,自然当出邸拜见。”,祢衡连称不敢,却是又听闻国渊说道:“孔使君亦担任青州牧之位,汝可再拜之。” 虽说祢衡之官衔并不弱与地方大员,不过,祢衡既然为青州人士,对于青州牧自然执晚辈礼,此却是确定了的,祢衡无奈,再拜,此后又有韩浩众人前来拜见,拱手拜道:“见过祢使君。”,祢衡又一一与他们叙话,孔融这才言语道:“此番前来,当与吾等好生一叙,几年不见,却官居两千石,不知何时当居三公?” 祢衡轻笑,众人便朝着临沂的方向前进,孔融,祢衡,国渊同乘车,此刻,国渊也不在是区区县令,而是被朝廷提拔为乐安太守,倒也是喜事,祢衡与他们叙着话,熟悉的乡音自然说出,众人皆喜,又问祢衡庙堂局势,祢衡便将之前数事一一讲述,孔融大喜,他本就有些桀骜,听闻祢衡大骂百官,更是开心,硬是拉着祢衡连饮。 快到达临沂,看到祢衡脸色有变,孔融笑道:“知道汝想念阿母,此番也就不留你,可先回家三日,三日之后,再与聚贤楼内一聚!”,祢衡连连称是,又拱手告辞,至于临沂,祢衡便与诸君告退,前往家里,在前门,张氏早便等候多日,祢衡跳下马,猛地便冲过去,却也不顾礼法,便直接被张氏抱进怀里。 “孩儿,思念至甚...”张氏不由得哭了起来,祢衡紧紧抱着阿母,并不言语,母子二人见面,诸多家奴也不断抽泣着,阿苓在一旁,二八芳华的年纪,长相甚至俊美,面色赤红,也是抹着眼泪,祢衡牵着阿母便走进祢府之内,此些日月,祢府连续扩张,占地甚多,祢衡与阿母走进房内,又叙话许久,祢衡不断擦拭着张氏眼泪,笑着言语雒阳内趣闻。 张氏对于祢衡,骄傲的紧,毕竟祢衡已经官居两千石,封侯授爵,早已超越亡父,大振祢家,张氏低声言语道:“吾儿此番回来,可能先娶一妾,至于妻,吾也已有人选,待得通礼,便可为吾儿娶来。”,祢衡一愣,不过,他也知晓此间礼法,婚事并不是由自己做主,全屏长辈意思,也就点头答应。 却不知,身边阿苓早已羞红了脸庞,祢衡又与阿母叙话了数番,前往祖庙告祖,折腾了两日,方才得意归府歇息,与寝内,阿苓正在为祢衡收拾铺褥,祢衡有些疲乏,也就准备歇息,阿苓脱去祢衡鞋袜,低声言语道:“当为君讲礼...”,祢衡一愣,礼?自己身为两千石,谁能为自己讲礼? 也就青州之内的大儒郑玄,或许能给自己讲礼,这一介女婢,说甚么礼法? 正思量着,就见阿苓脱去衣饰,又低身为祢衡躲着衣服,见得美人如玉,那养眼肌肤,祢衡双眼有些放光,原是此等礼法,那大儒郑玄的确还不能讲此等礼,想着,瞬间将阿苓扑倒在床榻之上,一夜,春色无数,娇喘连连,屋外门客,也纷纷退去,不敢再靠近,祢衡十几年的清白身子,今日破矣。 2017年也就到头了,祝各位兄弟新年新气象吧。 对了,为了在18年挣点小钱,老羊又开了本玄幻《道贼空空》,两书同开,以祢衡为主,所以不用担心老羊会托更,而且,马上就放假回家了,没课闲着,估计天天都能更新。 第0159章 天子无道 次日,鸟语花香,祢衡睡到了午时,身子说不出的畅快,转头看去,阿苓早便离去了,祢衡起身,便有几个侍女进来为祢衡换装,目不斜视,祢衡任由她们为自己换上衣装,方才拜见张氏,张氏身边立着阿苓,此刻见到祢衡前来,低头不语,张氏却是笑了起来,言语道:“吾儿成人矣,可为之庆。” 说的祢衡也有些面红耳赤,不过并未有抬头反驳,张氏说了片刻,言语道:“此番回来,便纳阿苓为妾,如何?”,祢衡自然应同,大汉,本来就是不怎么在乎女方出身,就如当朝皇后,也不过市井屠夫出身,此些皇后,大多出身下层,少有大家出身,却是防止外戚之故,民间也大多如此,尤其是大世家,不过,阿苓也只是能为祢衡妾,而不能为妻。 因为祢家尚且薄弱,需要一门强大外戚来作为助力,因而祢衡之妻位,自然也是不可轻许。 之前天子尚且有嫁姊之欲,而之后性情大变,也就做罢,祢衡答应孔融等名士三日后与聚贤楼内聚会,自然不能失约,虽对阿苓有些不舍之意,也未有停留,不过,初食肉味,祢衡脑海里全然是阿苓之美态,颇有些杂乱之意,祢衡又在脑海里默念数遍《公羊春秋》,方才清醒着走了出去。 门口早有韩浩等人等候着,见到祢衡,又行礼言语道:“见过祢使君。” “哈哈,元嗣这是何道理?何以至此?”祢衡连忙将韩浩扶起,此些门客,并未有在祢衡身边任职,而心里却不敢生不满之意,祢衡以此等年龄,便做为司隶校尉,建威将军,亭侯,假逢时日,定然是三公之流,岂不知,若能为三公门客,日后封侯拜将都是轻而易举之事,还有何怨? 何况在祢家之中,尚有数万奴仆食客,他们居在祢家之中,别提甚么县令,就连其余些太守都要看着他们脸色,此等快活,祢衡倒也不知,帐下诸人相聚,便朝着聚贤楼走去,聚贤楼之间生意,却是黯淡了不少,此番天下初乱,便是士子,也是居家不出,不过,祢衡之聚贤楼早已开设在青州多地,甚至连徐州,扬州,冀州之中都有开设,并有食客前往守护,便使得祢衡之势力,空前庞大。 入聚贤楼内,便见得孔融与诸多文士饮酒作乐,祢衡心里暗自有些不喜,孔融为青州州牧,当以百姓为重,管辖青州大小政事才是正道,只是,孔融天性有些野气,若是为官,恐非一地之服也,祢衡也未有言语,与诸君拜见,便坐孔融身旁,孔融笑着,言语道:“几日不见,阿郎双眼之中怎么便有股春色?莫非有甚么喜事?” “此番归家,依阿母之意,纳了妾。”祢衡说道,诸多士子便笑了起来,神情之中多有些玩味,祢衡也笑,聊起文学经典,祢衡也未有甚么言语,只是听着,论此些东西,十个祢衡也未必是一个孔融之对手,祢衡也只能认真听着,过了片刻,祢衡见得他们还是颇有兴趣,便忍不住言语道: “不知今年之灾,可否报庙堂得知?”祢衡看着孔融问道,孔融一愣,有些嗤笑着说道:“心系大道,却是忘却了...”,祢衡无奈,言语道:“还望兄尽快报上天子得知,若是不知青州灾情,天子不免税赋,只怕苦了青州百姓...”,听到祢衡此言,众人也就安静下来,若是天子能免去赋税,只怕此些人也占尽了便宜,也便迎合着。 孔融思索了片刻,摇头言语道:“冀州,兖州,豫州,更有幽并,西凉,无有不受灾之处,只怕,天子之恩难以下青州...”,听到孔融所言,祢衡心里也知晓恐怕真会如此,不过,青州虽受到旱灾,却未有战乱,不减赋税,当也不会兴起甚么大乱,祢衡心里思索着,也就撇开了话题,众人在聚贤楼内连聚四日,方才归家。 祢衡回到临沂之后,先是巡视祢家名下诸多产业,又与食客们相识熟络,却也算得上忙碌,唯有夜晚,与阿苓共寝,颇有美意,不知不觉之间,天地飘雪,年末已过,年属乙丑,号汉中平二年,新年又要忙碌诸多事端,祢衡生怕麻烦,先是将帐下诸君都放了假,随后便让张世平与大郎共同与府邸内准备。 而此刻,无数百姓也尽准备粮种,等候天子恩赐,纷纷与太一神祈祷,渴望丰年来临,神州大地经历数年的天灾人祸,此番却也有些百废待兴之意,祢衡也在府内等候着,却是等待天子之诏令,不知今年,除去受灾最重的冀州外,其余还有甚么地方可以得到赦免,天子大概会大赦天下,释放囚徒吧... 祢衡在心里想着,昔日臧霸入狱,或者今年便能从牢狱之中解脱而出。 “中平二年,奉天大行皇帝承运曰:雒阳生灾,南宫尽毁,当税田亩以修宫室,铸铜人以镇守国运,各州除正常租赋外,亩税十钱助修宫室,诏发州郡材木文石,运送京师,官不得从中为奸,州牧太守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要交纳助军修宫钱,除授大郡者要交纳钱三千万,新官上任前,皆须先去西园讲定钱数,届时交请!钦此!” “昏君!!”祢衡在书房内暴跳如雷,面色赤红,周围诸多奴仆颤抖起来,却是不敢言语。 这是何道理?百姓刚遭各种灾难,渴望天子大赦多时,天子却因雒阳火灾,南宫受损为理由,非但没有免除赋税,反而更是加人税十钱!还要材木文石,这些耗费多少民力?就连升迁百官都要缴纳物资来修筑宫殿!大郡太守缴三千万钱,这三千万要从何而得??? 当天子诏令下达之时,民心顿时沸腾,诸郡县有辞官而去者,有逼迫百姓者,有自杀谢国者,而朝着三公因无法阻挡天子而纷纷辞官,百官去者十有五六,而天子非但未有怒气,反而更是四处将此些官爵出售,曹操生父曹嵩花钱五百万钱购的太尉,曹操辞职离去,大将军何进因竭力反对,派去屯白马。 祢衡冷吸了一口气,只怕这天下,大乱又起。 注1:中常侍张让、赵忠说帝敛天下田,畮十钱,以修宫室、铸铜人。 注2:雒阳令陆康上疏谏曰:“昔鲁宣税畮而蝝灾自生。哀公增赋而孔子非之,岂有聚夺民物以营无用之铜人,捐舍圣戒,自蹈亡王之法哉!”内幸谮康援引亡国以譬圣明,大不敬,槛车征诣廷尉。 注3:侍御史刘岱表陈解释,得免归田里。康,续之孙也。又诏发州郡材木文石,部送京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仅得本贾十分之一,因复货之,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遂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又令西园驺分道督趣,恐动州郡,多受赇赂。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至西园谐价,然后得去,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 注4:时巨鹿太守河内司马直新除,以有清名,减责三百万,直被诏,怅然曰:“为民父母而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辞疾,不听。行至孟津,上书极陈当世之失,即吞药自杀。书奏,帝为暂绝修宫钱。 第0160章 临沂围城 “使君!!”却是韩浩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神色不安,连忙俯身说道:“今日,吾等与青州之产业,全部断了联系,临沂之内有数百暴民反,已被吾等镇压,而其余县城,皆有士子逃入临沂,具说言,叛者成千上万,整个青州,早已合众数百万,包围诸多行县,临沂已是孤城,与外界断了联系!” 听到韩浩如此说,祢衡惊得起身,指着韩浩,厉声问道:“青州并无遭受甚么兵灾,何况有孔融与吾坐镇,何至于如此??”,韩浩无奈的摇头,言语道:“屡逢灾难,百姓颗粒无收,早已活不下去,天子诏令,年初强收税赋,若是缴纳不上,便要治罪问斩,左右是死,百姓无活路,为之奈何?”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国师,孔融,都失去了联络麽?”祢衡万分着急,韩浩点点头,城外皆是乱军,县门只能紧锁,再也不能外出,祢衡起身,言语道:“速速召集祢家门客,守卫临沂!” “喏!”韩浩说道,祢衡心里更是着急,此刻,陈宫,氏仪,太史慈,桥蕤,张勋都已归家,临沂之内除却韩浩,几乎无人可用,而祢衡门客分散与青州,临沂之门客不过千余,这当如何,却是此刻,祢衡连忙让阿苓为自己穿上铠甲,甚至也未有向阿母告别,便来到县衙内。 县衙之内,早已乱成一团,县令,县丞,县尉等都急的不知所措,见得祢衡入内,众人连忙起身拜见,祢衡便立刻跪坐在主席上,皱着眉头,下方早有几个乡里游缴,穿着破烂,面色灰白,祢衡问道:“当下情况如何?”,那几个游缴起身哭诉道:“乡里群民皆反,手持锄斧,以黄巾贼为名,起众叛乱,乡里士卒不过五六,怎么抵得过,却是不知其他郡县情况。” 祢衡皱着眉头,临沂之内,因为受到祢衡照顾,还算是青州之内尚好的,若是反叛,那其他郡县想必更是糟糕,祢衡却也不知晓,此刻,因天子一份强收诏令,使得天下群民皆反,从益州至于冀州,无有安稳,民众数百万,甚至比黄巾更甚,更有黑山黄巾出山作乱,冀州牧董卓与之交战。 纵然天子脚下,河内亦有叛乱,号称白波黄巾,为首者攻城拔寨,正与何进战与一处。 而那些买官之官吏,何来本事与叛贼交战?此便导致州郡皆破,贼寇无数,益州为首者五斗米教张鲁,西凉叛为首者马腾,冀州并州为乱者首张燕,兖州贼酋眭固,司隶贼酋郭太,幽州叛乱者张举张纯,荆州江夏蛮复叛,江东山贼严虎,徐州贼酋张闿,青州更是叛贼百万,以臧霸为首,天下再无安稳之处。 正思量大事,韩浩却入内言语道:“城外贼寇围城,还望使君前往一观。” 祢衡点点头,便率领临沂之内诸多官吏,上了城墙,城墙之外,从众密麻如蚁,甚比之此前黄巾,气势更甚,虽依旧没有甚么阵法规章,而此些人数,却也不是能轻易战胜的,光凭人数,便能完全将祢衡部杀得干净,祢衡无奈的叹息着,人群之中,一人骑马,缓缓靠近,祢衡眯着眼睛看去,却是那老友臧霸。 本以为天子大赦天下,臧霸便能为国出力,为一方人才,谁能想到,此番却是逼得青州内又出一巨寇,费尽心思消灭黄巾,斩杀管亥,谁曾想到,天子一份诏令,却是比之张角复生还要有用得多,这是祢衡初次对汉家天子心生不满,不久之前方才立下扶持皇室的心,此刻也极度动摇起来,自己一心消除叛乱,谁知,造成恶果的却是这天下的拥有者! 臧霸靠近城墙五十步,方才拱手笑道:“心慕使君久矣,能否开门入内,与君一叙?”,听闻此言,城墙之上,诸多官吏皆摇头言语道:“不可啊,若是贼寇趁机攻城,只怕临沂难以守。”,祢衡摇头,就算不开城门,这不计其数的乱民也能将临沂抹为平地,力量悬殊实在太大,依靠一千多门客,根本无法抵挡如此之众! 祢衡转身便下城门,城门大开,祢衡只身走了出去,唯有一人一剑。 见得祢衡走来,臧霸也有些惊异,俯身行礼拜道:“愿使君拯救此青州百姓。”,祢衡冷笑道:“尔等胁从百万,何需吾之救?不如就此攻上雒阳,使天子救矣。”,臧霸笑了笑,又拱手指了指雒阳方向,言语道:“当今天下昏庸,乃桀纣之主也,早听闻使君有爱民大德,何不以黎民为重,奉天承运,行高皇帝之旧事?” “呵呵,尔等叛乱不止,还欲收吾为所用?” “非也,愿奉使君为首也,若使君愿意,青州诸多黎民当以使君不二,尊使君继大统,带领吾等同塑治世!”臧霸压低身子说着,险些便要跪拜下去,祢衡心里却是不断思量着,想了片刻,方才点头言语道:“如此,便与吾三日,吾再做思量。” “可。”臧霸说着,俯身不动,祢衡转身便走入临沂之内,面色沉重,臧霸之所言,无疑便是要以自己之声望,举更多民众,再造大业,祢衡心里自然不会想同意此等荒唐行为,若是自己加入叛乱,只怕声望尽毁,此前所做之种种努力,皆然化为无有,哪怕陈宫,太史慈等人,也定会离自己而去。 叛汉无疑是很无知的想法,三国乱世,也未有叛汉者,董卓,曹操把持政权,也是以汉臣之名义行事,其余诸侯也尽如此,而叛者,前如袁术,身败名裂,亲离子叛,后如孙权,卑屈投降,自去王号,纵然魏,也是汉朝禅让而得,非是叛汉,至少名义如此,祢衡无奈摇头,他是借口拖延时间,却是不知,临沂能够阻挡对方多少时间。 城外之敌,不知是城外守卒几十倍,祢衡即使是孙吴重生,恐怕也难以阻挡此些贼众。 正当夜里,忽闻城外喊杀声,却是黄巾连夜开始攻城,祢衡此刻便与城墙内一处宅院里,未有归家,听闻贼寇杀生,连忙穿衣,登上城墙,夜里漆黑,更无月色,见不得远处,只见无数黑影正朝着城墙冲来,祢衡迅速下令射箭,羽箭纷纷而下,鼓声喊杀声四起,那些黑影顿时被箭雨所遮盖!! 惨嚎声大起,一轮又一轮箭雨遮天蔽日的射了过去,却是将城外完全笼罩,贼寇迟迟不能前来,祢衡心里暗骂,此贼言明给三日,却是当夜便发动攻城,居心不良,可见如此,祢衡心里大怒,自己也持着弓箭连番射杀,却是射的城墙了无人影,过了片刻,祢衡发觉不对,未有只闻鼓声喊杀声,却未有血腥味? 祢衡毕竟上过战场,在战场之上,血腥味铺天盖地,守城士卒如此大规模射杀,为何没有血腥味? “止!休要射击!!”祢衡大吼道,顿时,城墙众人再未有射杀。 “多谢祢使君送箭!” “多谢祢使君送箭!” 城墙突然有贼寇高呼起来,祢衡咬着牙,几乎咬碎,“草船借箭???”,祢衡紧紧抓着城墙石垛,怒火烧身,几乎喷血。 第0161章 射杀贼酋 祢衡面色阴沉,城内士卒士气大降,任谁被摆了这么一道,恐怕都会有所怨言,更何况是原本就处于劣势之情况下? 天亮,城外数百米处立着些干草,却是插满羽箭,似乎在嘲讽汉军,这些干草,被连夜拖到射程之外摆放着,却是来攻击城内军心,祢衡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却是小看了贼球臧霸,臧霸毕竟也是世家出身,若是论谋略,指不定比祢衡差太多,而后世之中,也是受曹操重用的大将。 曹操眼光毒辣,能被其看重之武将,自然也有不凡之处,何况此些叛贼人数极多,有臧霸这等主帅,更是如虎添翼,祢衡皱着眉头,正在城墙上巡视,便见得臧霸再次骑马,缓缓前来,祢衡冷笑着,为帅者当有大胆魄,此人却是过于小看了自己,莫非昨日之胜让他产生了能够劝降自己的想法? 臧霸心里却是打定注意,要通过再次劝降,将城内军心压制最低,然后便是攻破城门,将祢衡为自己所用,祢衡与青州之威望,臧霸是不敢击杀他的,但若能用之,只怕青州唾手可得,而此时,祢衡却是从一旁士卒手里取来强弩,缓缓架起来,浑身力量爆发,强弩顿时被祢衡所拉开,强弩对准臧霸,祢衡眼中闪烁着冷光。 “使君!还望出来一见!”臧霸叫道。 “嗖~~~”顿时,一道利矢猛地从城墙之上飞出,臧霸足够小心,并未有站在射程之内,足足站在百步之后,却不知,强弩之射程足以至于一百五十步,听的声音,臧霸大吃一惊,顿时便要趴下,那利矢犹如闪电,却是猛地贴着臧霸头发而过,扯断了臧霸发冠,长发披散,臧霸刚要大骂,又一道弩矢至! 穿过臧霸身躯,连臧霸带着马匹钉在了地面上,臧霸瞪大眼睛,嘴里喷着血沫,“他如何敢射杀与吾?不惧百万从众围城奋杀乎?”带着这股想法,臧霸倒在地面上,这一切发生的极快,无论是那些乱民或者城墙上汉军,一时都呆愣住,唯有韩浩看得清,祢衡连番射杀,两弩矢齐放,却是要了贼酋之命! “兄长!!”却是有泰山贼大叫着,乃臧霸帐下大将孙观,此刻奋勇冲来,见得此靠前,祢衡再次拉弩,“嗖”,弩矢直接穿过孙观,孙观飞出两三丈,再无气息,祢衡双眼微眯,双手微微颤抖,以他的气力,连续拉动数次强弩,却也有些疲乏,而此刻,祢衡大叫道:“贼酋已死,降者不杀!!” 诸多士卒同时喊叫起来:“贼酋已死,降者不杀!”。 乱民虽口称黄巾,却未有黄巾那般习性,黄巾主帅被杀,其余从众定然全力搏斗,未有退缩投降者,而乱民不同,其不过是因为饥饿苛政而反,未有建立黄天之梦,因而若是无人智慧,却是足以招降,日后曹操那二十万青州军,便是招降此些士卒,若是最初那般黄巾,宁死不降,莫要说是曹操,便是刘宏当面,也未能招降一人! 臧霸一死,此些乱民便没有令帅,各自为政,顿时嘈杂起来,有高呼为将报仇者,有言明投降者,噪杂起来,除却臧霸,却是未有人有足够威望,使得百万乱民同进退,共生死,臧霸认为祢衡不敢射杀,便是以为祢衡有所顾忌,若是自己身死,只怕从众奋力攻城,祢衡即使孙吴再世,也无力抵挡。 只是,他却是误将黄巾与乱民混为一谈,祢衡此前与黄巾征战多日,自然能轻易看出不同,何况,做大事者,当怀大胆魄,行常人所不能行,例如昔日曹操,击败袁绍之后,便将袁绍处所获己方私通书信毁了一干二净,再不追究,顿时使得部下齐心,在未有不服者,此等胆魄,唯有成大事者方有。 见得百万乱民在城外噪杂,进也不进,退也不退,祢衡却是对韩浩下令道:“可与之战!”,先前有臧霸指挥大军,若是出击,只怕顿时便会被乱民包围的水滞不通,只是此刻,乱民未有为首者,若是能够出击,乱民必定各自为政,未有协调,比之此前黄巾更为不如,更有何惧? 韩浩一愣,也未有推辞,朝着祢衡拱手行礼,便将祢衡留守门客带出,足足千余人,皆骑马,身披良铠,手持戈戟,韩浩看着此些门客,大叫道:“当以此命报使君!可有惧者?” “无惧!” “无惧!” 门客门大吼起来,此些门客,尽是祢衡之精锐,最先与平原交战黄巾,与太史慈率领下,曾大破黄巾,可算是无惧之师,见得众士卒此等模样,韩浩顿时下令开城门,骑兵们狂奔而出,祢衡与城墙之上,见得大军冲击,心里却是感慨,“若是子义,伏义二将有一人在此,贼寇何敢嚣张?” 韩浩率军出击,顿时,乱民纷乱,手持武器朝着韩浩重来,骑兵猛地撞入乱民之中,顿时撕开一道血口,骏马踩踏着贼寇身躯不断冲锋,撞飞贼寇者无数,乱民乱了起来,不知敌人在何处,亦不知战况如何,主旗不在,也无人指挥,被冲击乱民朝着周围退却,却是踩踏贼寇无数,乱民大叫着,四处逃散! 祢衡在城墙却是看的清楚,鼓声不断传出,各色旗帜挥舞,为韩浩指引方向,传递命令,相比之下,未有人指挥的乱民只能各自为战,诸多贼寇在不知情况下逃散开来,密密麻麻,朝着城外逃散,却是不知道路,韩浩专门挑选那些逃散之处进行冲锋,却是从背后屠杀个干净,贼寇阵形大乱。 原先也未有甚么阵形,只是一股一股包围着临沂,此刻几乎再无阵形可言,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甚至有为逃命,与同泽自相残杀者,更多丢了兵器投降者,韩浩也不管不顾,四处厮杀,待得马匹有些疲乏,方才整军回县城,城外包围之大军,做鸟兽散,韩浩又将地面上臧霸之尸首带回县城内。 祢衡亲自在城门处,接见韩浩等壮士,见得臧霸被骏马踩踏,看不出相貌的尸体,他冷冷笑着,顿时下令士卒再行射杀,却是报“取箭之仇”,将臧霸尸体射成刺猬状,再悬挂与临沂城墙之上,汉朝,本就重视复仇,九世之仇尤可报,祢衡此等行为,却也算不得甚么,何况在汉朝,叛逆与犯罪根本就两回事。 若是臧霸未有扯旗叛乱,只是为祸一方,或是劫狱杀官,世间之人也会陈赞一二,言语:大丈夫是也,不过,若是直接谋反,那便是坏了游侠之规矩,便是游侠,也有所不耻,看到乱民四处逃散,祢衡依旧皱着眉头,此些乱民在青州为乱,只怕,要收拾却是不容易,何况天子诏令依在,此些乱民皆是活不下去,方才叛乱,诏令一日不除,乱民一日难安。 第0162章 汉儒孔融 中平者,本是中庸平安之意,愿天下战事皆止,从此平安太平,此年号甚至是数十治经博士共同研究而成,本以为能够使得世界太平,再无战乱,谁曾想,中平二年,便是大乱之年,比之光合年间的黄巾之乱更甚,数百万乱民纠结在各处,董卓与黑山军连战在冀州北部,却迟迟不能获胜! 而幽州边陲,新任太守公孙瓒正与叛逆张举张纯血战,数有败绩,司隶之处,何进率北军精锐却是轻松取胜,毕竟有袁绍,曹操此般将帅为之左右,而袁术任命为左将军,率士卒前往淮北平叛,帐下猛将谋士如云,其为首者曰孙坚,却是崭露头角,声望渐起,唯有青州,乱民最甚。 此前因青州未有遭受黄巾叛贼劫掠,却是使得青州户籍一跃成为天下之豪,而此刻叛乱之民故也最多,只是为首者被祢衡射杀,因而分作小股作战,在青州内四处劫掠,各县城只能紧闭城门,不敢外出,坚守城池,孔融居与临淄,却是最惨,被数十万叛贼包围,不得外出,城内粮草几乎断绝,前往突围求援之士卒,也未有成功者。 “唉~~”孔融站在临淄城墙之上,望着城外那犹如蝼蚁般的士卒,有些颓废的饮了一口酒,转身看向身边一位大将,却是长得浓眉大目,满脸钢须,瞪大眼睛看着城下贼寇,孔融仿佛有些失了魂,摇摇头,言语道:“武安君,可有胜算?”,这位自然不是先秦那位屠夫武安君,而是其后人,以武安为姓,名国,汉朝称呼习惯与姓后加君字,以表敬重! 此武安君,出身不过郡卒,却甚有勇武,此前贼寇几番攻城,皆被此人激励士卒,全力抵挡,因而被孔融所重用,孔融帐下多名士,此些名士皆佩剑带刀,至于城墙之上,此刻之文士,尚有杀人之力,借着此些名士游侠之相助,临淄县城也未有被攻破,可是,如此坚守始终不是办法,需要有人突破包围,前往他处求援,只是,尚未有此等壮士。 “贼寇甚多,可以身报国矣!”武安国毫不犹豫的说道。 “善,可矣。”孔融也点点头,他颓废也只是因为直辖民众之乱,他自幼受到忠君如父之教育,虽有豪放不羁,也未有对君产生甚么怨恨,而此刻见得如此之多被君命逼反的百姓,他心里却也是动摇起来,终日与府邸中酗酒,或是嚎啕大哭,他人都以为孔融是惧怕此些贼寇,多有不屑。 而唯独孔融之亲近方才知晓,作为孔子世孙,天下道德楷模的孔融,对于此种行为有多愤怒,不得不说,大汉四百年,有暴躁天子,有懦弱天子,有无能天子,却未尝有祸民之天子,孔融心中不愿对治下百姓举起屠刀,却无可奈何进行防御,若不是为城内百姓,孔融只怕早便死在百姓面前。 “依现在之见,只能与城内打造防御器械,滚上火油,防备贼寇....” 孔融猛地起身,看着城外,苦笑着,有些撕心裂肺的言语道:“城外,乃是吾青州之百姓!彼与黄巾不同,心里未有谋逆反之意,只图一顿饱饭,只是如此,此等治世,易子相食,何等不易?”,武安国一愣,未有言语,却有名士与身后言语道:“城外乃青州百姓,城内又何尝不是?” “若是此些贼寇攻入城内,岂不是害了城内百姓?使君更有何颜面面对先祖?” “吾为一方牧守,恨不听祢衡之劝,吾之无能,使百姓无奈而起,开城门,当与百姓一叙!”孔融猛地将手中酒盏辄地,便言语道,名士们脸色大变,言语道:“不可,君子不立与危墙之下,使君乃一方牧守,岂能如此?” “开!”孔融不管不顾,言语道:“子仁,儒尚仁,君仁臣,臣仁民,当今君有所不仁,为臣当为君效!空读经典二十载,若不能寻为民求仁,学之何用?”,此番话一出,诸多名士再无法阻拦,顿时俯身作揖,却是不敢言语,孔融下令打开城门,一人一剑便走出城门。 城外贼寇,正待攻城,却见城门大开,以为官军来杀,却是纷纷做着戒备,乱成一团,却见得一中年文士缓缓走出,贼寇不知官军何意,却是迟迟不敢向前,皆有些惊疑,贼寇之中有数十贼寇缓缓出列,正是为首者,孔融眼中并无畏惧,面朝诸多贼寇,猛地做了一礼,顿时城墙之上守卒窃窃私语起来,军心动摇起来。 “可是来降?”贼寇为首者笑着问道。 “非也,吾乃青州牧孔融,不忍对治下百姓动刀戈,因而来见。”孔融说道,那数个为首者笑了起来,言语道:“若是劝降,可退与城内,吾等交锋一二,便知胜负。” “融愧为夫子二十世孙,以微末之功,升青州牧,却整日交友寻乐,无以报国,此吾之过错也,今上受奸贼蒙蔽,妄下诏令,使得民有所亏,此等奸贼,吾此生必除,使得天子圣听,无有权臣作乱,吾愧为尔等父母,无有所功,不忍对百姓起刀兵,而城内城外,皆为吾之百姓,城内百姓何其无辜,与尔等更有何不同,今日,融便于此,可身死,只求诸君放过城内百姓。” 孔融说着,解下佩剑,又将官帽带整,跪坐在地面上,目不斜视,对着为首者言语道:“可杀吾泄愤,还望尔等放过其余官吏,临沂祢衡,曾抄写农书,克制旱灾,率兵抵挡黄巾,使得不能入青州,此人对青州有大恩德,尔等若是触犯,谈何耻也,吾之庸碌,使得百姓无食,可杀吾,分而食之!!!” 顿时,贼寇军中轰动,众人交头接耳,不知叙些甚么,那数为首者,脸色甚难堪,此些都是青州游侠,因无有活路,方才聚众造反,聚在臧霸帐下,只是此前臧霸被诛杀,使得联军溃散,各自为战,数十股贼寇何为一处,方才攻伐临淄,见得孔融此等说法,便有一贼寇,猛地跳将起来,高呼道:“尔等当权时,宁放吾等乎?当杀!” 说着,他猛地举刀,对着孔融便砍下,孔融眼睛不闭,身体不动,稳如泰山,那贼寇之刀止与孔融头顶,怒目而视,却是迟迟不能砍下,众人未有言语,沉气沉默,过了片刻,那贼寇猛地弃了刀,转身言语道:“此地有君子,不可动刀兵,众君可随吾退!”,顿时,贼寇们转过身,乱糟糟的缓缓离开。 孔融看着渐渐远去的民众,相貌安然,心里却是嘶吼着:“但吾未有身死,定不教天子受奸蔽!” 第0163章 济南曹操 而在此刻,祢衡却是急如火焚,临淄之内有孔融,齐县内有国渊,黄县有太史慈,诸多县城都需祢衡前往支援,无论是好友,师尊或是得力干将,对其安危,祢衡自然不能不急,只是,如今青州完全被贼寇占据,无数贼寇占据山林,要道,祢衡所派出人马,走出了几里,便被迫回来。 何况,临沂乃祢衡之老巢,自然需要精兵把手,此等突发情况却是使得祢衡措手无措,而庙堂之内,也是急的乱套,董卓与冀州,皇甫嵩身在西凉,而朱儁去官走人,朝中实无将领可用,而青州形势更是险峻,在朝议之中,刘宏依旧是一副颓废黯然的模样,诸多大臣劝天子收回诏令,却迟迟未有批下。 “陛下,青州之势,不逊于黑山之乱,纵连孔青州亦被围困与临淄,如若不救,只惧青州之贼寇勾连徐兖,使得中原之地,生灵涂炭,陛下,还望三思。”却是尚书令杨彪上奏道,刘宏一愣,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言语道:“既然如此,不知吾等当如何行事?” “臣嵩奏,济南相曹操,治青州济南国,国泰民安,此番大乱,济南国诸多郡县,未有贼寇敢横行,而孔融空有虚名,未有作为,若是举曹操为青州牧,或可率卒平定诸多叛乱。”言语之人却是曹嵩,很不巧,此刻青州济南国,正是由曹操来担任国相,曹操上任之后,大力整饬,奏免十分之八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顿时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但是依旧是有贼寇作乱的,只是,曹家乃大族,叛贼一起,曹操守住县城,曹家便派出子侄率私兵前往济南,相助曹操,在曹家私兵之相助下,曹操迅速平定济南叛乱,只是,未有力量可征伐青州其余贼寇,曹嵩素来与儿子不合,只是,若是曹操能升为青州牧,对曹家之相助甚多,自然立刻便上奏。 “呵呵,不妥,曹操何有功勋?年纪尚过立冠,便要为一方牧守?如此,如何平天下口,曹操乃太尉长子,太尉岂不知避险?”言语之人却是大将军何进,此刻,大将军帐下以袁绍为首的少壮派官吏正在抵挡白波黄巾,大将军却在朝堂之中与群臣商议战事,此刻听闻曹嵩言语,便立刻回到。 曹嵩乃阉人一党,曹操却是何进一派,只是,袁绍,许攸等人与曹操交好,对曹操颇多信任,而何进心里却并不怎么认可此位阉竖之孙,此刻听闻曹嵩有意举荐曹操为青州牧,立刻便反对,若是曹操为青州牧,曹嵩为太尉,曹炽,曹鼎亦在朝中,曹家之势岂不狂涨?是时,阉党势力大增,自家权势便不如从前,这如何可成? 杨彪也上前言语道:“孔融未有甚么大错,此番大乱,天下各州牧皆然,岂不要取缔天下群僚,敢问曹太尉,可能如此?”,曹嵩不过花钱买来的太尉,比之崔烈尚且不如,又何来本事与杨彪等人言论,杨彪又言语道:“青州之事,尚有建威将军与临沂,无有忧者。” “那祢衡不在雒阳待着,又回青州做甚么?这青州人士,当真不能让朕松懈半刻,以朕所见,便下令各州牧自行募兵,刺史与州牧合一,无论军职,可奉校尉之下职。” “不可!” “万望陛下收回成命!” 诸多官吏们纷纷叫了起来,面色大变,如若如此,各州牧能控一州军政大权,与诸侯何异?看到诸多官吏面色大变,刘宏却是丝毫不在意,心里焦躁不安,却又是想其五石散的滋味,舔了舔嘴唇,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言语道:“尔等可是怕州牧自重?大汉四百年,朕尚在,何人敢怀异心?就此决定!” 说完,也不顾诸官之反应,转身便离去,杨彪等人面面相窥,却不知当何言,杨彪有些无奈的对身边太常言语道:“司马公,今夜与府内一叙,如何?”,司马防点点头,却是明白杨彪有要事商议,杨彪微眯着眼睛,若真的使州牧自行募兵,只怕非大汉之福,而陛下之龙体...也非安康...却不知在心里作了些甚么主意。 而在青州之内,祢衡却是召集了一批临沂民壮,对周之贼寇进行讨伐,却是欲打通前往齐县之道路,比之临淄,却是齐县更近,祢衡使得韩浩率民众不断出击,而自己却坐守临沂,却如此消磨了半个月的时光,也未有成功,贼寇数量极多,明明清除完毕,片刻之后,此地便又出现流寇,实在无法完全消除。 此日,祢衡正在城墙之上,巡视士卒将帅,却见得远处风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来临,顿时,城门紧闭,却有士卒立刻弯弓平弩,准备射杀,片刻之后,便见得远处人至,却是一对骑士,旗帜书“汉”,小旗“曹”,祢衡正在思量这是何部人马,便见得远处一人缓缓前来,拱手俯身,未曾下马,高呼道:“济南相曹操求见,还望使君开城门。” 祢衡点点头,贼寇若是有此等骑士,此等装备,也不会被汉军碾得四处逃散,看来却是真的,祢衡心里也有些激动,这可是日后之魏武,后世享名,与刘备不同,却是有雄才胆魄,险些一统华夏的大人物,祢衡缓缓下城墙,却见远处一矮小黝黑的家伙快步走来,这便是曹操? 强忍住自己破口大骂,获取他能力的冲动,祢衡也走了过去,刚要行礼,却被那曹操一把搂住,曹操大笑,言语道:“久闻使君之名,今日幸而得见!”,祢衡也是笑了笑,便下令韩浩招待曹操帐下人马,自己带着曹操前往县衙之内,曹操与祢衡面相跪坐,曹操方才言语道:“若不是使君射杀贼酋,青州早已陷落,为青州百姓谢!” “早听闻孟德在济南政教清平,又大破济南贼寇,今日又来支援别郡,方知孟德高义!”祢衡挥了挥手,有些高傲的言语道,曹操也不见怪,祢衡之傲,天下何人不知?与朝议中,大骂百官,使得三公掩面退走,此等架势,曹操也是从内心折服的,何况二人虽官衔平等,可祢衡却有个清徐亭侯的爵位,比之曹操却要高出些。 “平定济南后,吾便留一部人马镇守,亲率骑士两千,攻伐各处贼寇,不料想征伐半月,也未有甚么斩获,人疲马乏,又听闻使君坐镇临沂,方才赶至此处。” “吾亦然,半月内,已派出万余民壮,与临济,高菀,博昌,蓼城,寿光,乐安六县作战,至今虽已平定诸县,却未有扫清道路,道路之中,贼寇甚多,迟迟未能支援齐郡一代!”祢衡皱着眉头说道,曹操却是摇摇头,言语道:“当今,贼寇之众,不可诛也,何况此些民众乃青州之根本,若是学那皇甫公,斩杀殆尽,只怕日后青州十室九空,吾等遗臭万载。” “当孟德之见,当何以处?” “若可降服,青州之内,若能招降民众者,唯有一人!若得此人之相助,定然能使青州贼寇皆平!” 祢衡却是有些不信,青州之内,纵连自己也未必敢说能降服百万民众,除了自己,何人可做到此事?祢衡便有些诧异的问道:“孟德所说之人,莫不是在下?” “....使君虽高义与青州,却非是操所言之人,操所言论者,乃高密郑康成也。” “.......” 第0164章 欲求郑玄 郑玄曾入太学攻《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统历》,《九章算术》,又师从张恭祖学《古文尚书》,《周礼》与《左传》等,最后师从马融学古文经,游学归里,复客耕高密,聚徒授课,弟子达数千人,家贫好学,终为大儒,党锢之祸起,遭禁锢,杜门注疏,潜心著述,治学以古文经学为主,兼采今文经说。 其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整理古文,使经学一统,著《天文七政论》,《中侯》等书,共百万余言,世称“郑学”。 此等人物,天下享誉,更因其青州出身,青州上下无不为之赞,祢衡较之,却是相差甚矣,却是不如,听到曹操有意使得郑玄相助,祢衡想了片刻,摇头言语道:“郑公一心治学,怕是无心相助。”,曹操笑了起来,言语道:“知康成公素来清雅,不从世俗,而祢使君乃康成公之徒孙也,若使君拜之,岂有拒绝之礼?” “更何况,使君之舌利,早有耳闻,何不激其一二,愁事不成?” 祢衡皱起眉头,此番,若是能说服郑玄相助,倒也不可,郑玄若是肯些甚么招降令,定然比自家管用得多,祢衡索性也不再拒绝,点头言语道:“士卒不多,可守临沂,吾可与君前往高密,相劝康成公!” “如此甚好!”曹操相拜,祢衡便与临沂之内留了曹操一宿,其间聊起天下民生,二人却是相谈甚欢,颇有些难舍难离,因而唤来奴仆掌灯,二人秉烛夜谈,至于次日,便与曹操一同,领千余骑士,前往高密。 祢衡看着此些骑士,虽身穿汉甲,却不似是郡县士卒,或与祢衡帐下士卒一般,乃曹家之私兵,曹操乃曹操之嫡长子,得曹家鼎力相助倒也说得过去,祢衡与曹操与最前并列而行,千余骑士便浩浩荡荡朝着高密奔驰而去,一路之上,贼寇也不敢阻拦,骑士与步卒不同,贼寇追击不得,围之不得,来去自如,又何敢自寻麻烦。 “正平,此番若能得郑公相助,当之若何?”过了些时日的交谈,曹操也对祢衡亲切了许多,唤作正平,而非是使君,祢衡笑着说道:“可使郑公书信一份,抄写递送全州,使得贼寇弃戈归乡,此番贼寇为乱青州,也未有讨得甚么便宜,日子亦苦,若是能为之解决粮草诸事,或能使得青州安定。” “如此大善!”曹操点点头,又问道:“若郑公不愿,又当如何?”,祢衡没有回答,却是斜着头,看着曹操,问道:“不知孟德当会如何?” “一则冒郑公名私写书信,二则以刀剑逼之!”曹操却是丝毫不顾及,有些斩钉截铁的言语道,祢衡一愣,笑了起来,点头言语道:“若身为一代大儒,尚不思为国为民,刀剑可用矣。” 过了半月,便至于高密城外,却是一惊,高密城门大开,人来人往,贼寇绝迹,民众一如既往,未有任何异常,曹操与祢衡对视良久,方才率众人缓缓至于高密城门处,却有两位士卒正在聊天叙话,曹操连忙问道:“如今青州皆乱,为何此处依安?”,那士卒笑道:“康成公与此讲学,故而贼寇四避,官军不犯。” “唉~”曹操却是摇了摇头,将腰间玉牌扔了过去,言语道:“吾乃济南相曹操,此乃司隶校尉祢衡,汝可录之。”,说完,便撇下士卒,仅与十几人协同祢衡进城,在县城门处,却是会记录进出人员情况,因而自保家门,使得士卒记之,至于城内,却丝毫没有战乱之景,一如往常。 祢衡与曹操下马,缓缓走着,至于一座府邸面前,祢衡方才停下脚步,曹操却是初次来到此处,见得此有些破损的府邸,看了看周围,有些感慨道:“贫苦如此,真大儒也。”,祢衡上前敲了敲门,便有一奴仆缓缓开门,见得众人一愣,拱手俯身言语道:“此处乃康成公府邸,不知诸君有何吩咐?” “吾乃祢衡,速速通告!”祢衡挥手言语道。 “原是祢使君,此便禀告!”那奴仆一愣,又连忙行礼,顿时小跑着走了进去,过了片刻,便立刻将祢衡与曹操迎接到府邸之中,进了府邸,府之中有不少文士正在读书辩论,见得祢衡与曹操至于,也不理不会,视若无睹,却是无礼至极,曹操与祢衡倒也不恼怒,穿过长廊,至于府中,却见一老者正在书写些甚么。 祢衡上前便要行礼,却被曹操拦住,低声言语道;“吾等有求与人,不可断人雅兴。”,听到曹操所言,祢衡才停下来,看着郑玄,郑玄此刻比之几年前更有年迈之意,胡须花白,却不显清瘦,此刻更是挥笔急书,兴致所在,祢衡也不好打破,便专心与曹操等候,等候了半晌,郑玄却依旧书写不止。 “莫不是知晓吾等之意,便要推辞?”祢衡想里想着,缓缓皱起眉头,若不是曹操拉着,只怕早便上前言论开了,正思量间,却看到郑玄猛地将笔一扔,笑着看着祢衡与曹操,言语道:“须些日子未曾相见,正平与庙堂,便已是扶摇直上了。”,祢衡拱手拜道:“子衡拜康城公,问君安。” “陈郡曹操拜过郑公,问君安。” “吾安,不必多礼,且坐。”郑玄挥了挥手,便跪坐在二人面前,祢衡与曹操相继而坐,看着郑玄,祢衡正要开口,郑玄又言语道:“今天下贼寇甚多,其为之何?”,祢衡眯着眼睛,言语道:“命也,若能求活,何以如此?”,曹操却摇头言语道:“所求者食也,民以食为天,真因无粮,方才作乱。” “有理,有理。”郑玄点点头,继而言语道:“当何以使得百姓活,使得有食?” 祢衡与曹操相视,祢衡便言语道:“青州靠河,若大兴水利,来年定是丰年,若使百姓修水利,再散发粮食,定能使得百姓有业,不至为贼寇,而此中之事,吾却不得知,或国师有所见也。”,国渊常常对祢衡言及田耕水利,此方面,国渊却是胜过祢衡数倍,郑玄点点头,曹操言语道:“青州,富者连亩千顷,或可严惩不仁土豪,使之田产粮食充与州,散与民,如此,民可活也。” “如此,尔等可归矣。”郑玄将方才书写之物交与祢衡手中,便送客。 祢衡连忙言语道:“吾等前来,却是有事要求!”,曹操又拉了拉祢衡,祢衡转头,看到曹操正在看自己手中之物,祢衡低头看去,却是一份招降令,祢衡一震,连忙言语道:“郑公何知吾等为此事而来?”,曹操却在一旁笑道:“郑公主修易,此等小事,岂能不知,郑公之大才,惜不能为国用!” 祢衡却是从心里不相信甚么算卦的,不过,也郑重的对郑玄行了一礼,方才与曹操离去,看着手中劝降书,祢衡心里却是松懈了大半,若是能劝动青州大部乱民弃戈归乡,祢衡便能相处整理青州之农事,有国渊等青州大批名士相助,何愁百姓再反? 第0165章 兵至临淄 祢衡骑与马上,招降书却是读了数遍,郑玄不愧大儒,文字相当了得,绝非祢衡所能媲美,而曹操亦然通读数遍,甚至险些背诵下来,比之祢衡,对于文书,曹操显然更爱,祢衡知晓曹操文学修养非凡,后世也称颂其诗文,若是盛世,或真为一代儒将,祢衡看着曹操,言语道:“如今有康成公相助,却不知孟德有何计,可使贼寇降服?” 对曹操,祢衡心有赞赏,也有比试之意,曹操笑了笑,挤眉弄眼,言语道:“正要寻一人相助,不知正平心里可有此意?”,祢衡一愣,点点头,笑道:“不如,吾等便与掌中书写,再比较之,看英雄之见是否略同?” “善!”曹操大笑。 顿时有骑士递来文笔,曹操指着此人言语道:“此乃吾从弟曹洪,字子廉,素有勇力!”,祢衡望去,那人不过年不过二十,与祢衡年纪一般,长得人高马大,颇有力气,祢衡对之点头,那人也连忙行礼,祢衡却是知晓此人,此人乃曹操之心腹,只是,字为子廉,为人却不甚廉,爱财好贪,因此恶了曹丕...下场不善。 祢衡与曹操各自持笔,在掌心书写起来,祢衡更是小心翼翼的写着,写完,二人对视一笑,便翻掌看去,曹操掌中写着“临淄孔融”,祢衡掌心写着“孔融借士”,二人顿时大笑起来,招降书只有一份,而贼寇甚多,若要降服此些贼寇,唯有抄写招降书,再派口舌伶俐之文士前往各贼寇处招降。 而青州文士,何处最多?自然是常叹“坐上客恒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的孔融处,孔融好养士,因其孔后之名望,多有文士相随,若是能得孔融相助,有诸文士相助,定能招降不少贼寇,使之弃刀戈归乡里,祢衡与曹操所想却是一般,顿时,大军再整,朝着临淄方向迅速奔驰而去。 至于临淄当面,却见得不少贼寇与县城之外,劫掠乡里,使往临淄之道路不通,祢衡皱眉不言语,曹操言语道:“若要施恩,必先施威,此间贼寇不多,或可歼之!”,祢衡点头,看着远处那些纪律散漫,无所事事的贼寇,言语道:“此些贼寇有万余,奇袭之下,必能斩获,全看孟德之意!” “子廉!”曹操朝着身后叫道,曹洪顿时骑马奔了过来,拱手言语道:“济南相,有何吩咐?”,曹操看着远处,言语道:“击鼓!杀敌!”,曹洪点点头,此年代的骑士,绝不是常人所能养育起,纵然大汉,亦不过保持三万左右的常规骑兵,此却算是强大无比了,骑士一人需三马,另有辅卒携带资粮军物跟从,三千左右骑兵,所需之资粮更胜步卒三万所耗! 立刻便有军中力士敲起战鼓,骑士们随着鼓声犹如洪灾般冲了下去,从山坡之上奔袭,那些贼寇听闻鼓声,顿时慌乱,尚未集合持刀,便见到铁骑袭来,顿时,贼寇们四处逃散,却不知,面对骑士,以后背朝敌乃是大忌,只是瞬间,骑兵们冲入此些贼寇之中,贼寇被马匹撞的死伤无数! 在祢衡看来,此时代之骑兵,犹如后世之装甲军,无论其冲击或是奔袭,都是步卒所无法阻挡,此些骑兵从背后追击,士卒哪里跑得过此些骏马,无不例外,纷纷被斩杀,犹如牛羊,毫无还手之力,祢衡看得眼热,此些豪族门阀,只是家中私兵,便可凑出数千人马,祢家全力也不过能凑齐骑士八百,步卒千余! 不出半个时辰,城外便是血液横流,断肢成山,祢衡与曹操缓缓纵马前往城下,城墙之上立有人高呼道:“行军当止!来者何人?”,曹操与祢衡尚未答话,曹洪便隐约有些怒气,其高呼道:“济南相曹操,司隶校尉祢衡在此,何以城拒之?”,城墙之上顿时寂静,过了稍刻,方才有人开了城门。 “这厮无礼,吾等皆为骑士,何有贼寇敢冒顶?定有祸心矣!”却是曹洪言语道,曹操摇头曰:“此乃彼之职守也,勿要躁怒。”,祢衡微眯着眼睛,未曾言语,只见一壮士前来,拜在众人面前,拱手言语道:“在下武安国,不知诸君当面,失礼之处,还望诸君莫怪。” 祢衡心里顿时了然,此情此景,祢衡年幼之时亦然,不过是博些名望,汉朝若要博出身,必先有声望,使众人知之,今日此子之作为,不就是欲借吾等扬名麽?祢衡也不愿坏了此时代之规矩,便装出不知,言语道:“足下守城,又有何罪?以武安为姓,不知可是先秦武安君之后?” “不才正是!”武安国顿时拱手拜道。 祢衡笑了笑,便使武安国携众人入城,却不知何时,自己也成为一代名士,足以使他人扬名,日后此子必因自己之称赞而扬名,此便是大汉名士之规矩了,方才入城,便见得孔融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此刻,孔融却是身穿铠甲,不似往日之作风,祢衡与曹操下马,拱手拜之,论官衔,孔融可比祢衡曹操都要高出许多,孔融连忙扶起二人。 “融愧,悔不听正平之劝,使得青州贼寇遍地!”孔融掩面言语道,祢衡摇头不语,曹操却皱眉言语道:“不为主公之过错,奸邪蒙蔽圣听,成此祸矣!”,孔融执掌青州,曹操为青州济南相国,称其主公,却也正常,祢衡为司隶校尉,不属青州,不称主公,不过,祢衡与此些名士不同,此些名士一心认定天子圣贤,不会言语天子无德,哪怕是天降瘟疫蝗灾,也是有贼与庙堂。 与他们将全部责任归于阉竖不同,祢衡却与心里认定此皆皇帝之过错,却不知,此刻,亦有不少年轻名士,已觉天子不贤,当立合肥侯为帝,此些言论与雒阳多传,却不知本末出处,曹操与孔融一般,却是自心认定天子无错,因其出身便接受忠君之教,此刻之曹操,还尚是一心欲成征西将军的忠臣,何况天下也未有大乱,顶多是些民众作乱,算不得甚么。 孔融听闻,点头言语道:“吾已备好书信,欲递与大将军何进处,此生定与阉竖不二立!”,曹操心惊,又拜,可念及何进性情,却又摇头不语,以何进之才能,天子一朝在位,却一日不敢除却阉竖,此前不知有多少大将军,为阉竖所害,何进又何敢冒险?孔融拉着祢衡与曹操入了府邸。 祢衡将郑玄所书递交与孔融之手,不想,孔融看了书信,却摇头言语道:“此些民众,不过因无粮而反,若能招降,乃是善事,可,青州粮草不足,无粮草何以安抚民众?此刻却已错过农时,纵安抚民众,无有粮草供应,日后再乱,吾等何颜以对天子?” 听闻此言,祢衡也沉默片刻,错过农事,纵然国渊擅长农耕,若此刻无粮,百姓何以活?岂不是又乱? 曹操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言语道:“此事,可交与吾,只需向孔使君借一物!”,听闻此言,祢衡却是吓了一跳,不是要借孔融颈上头颅罢?后世所闻,曹操似乎颇好此道! 注1:《三国志》:国渊字子尼,乐安盖人也。师事郑玄......太祖欲广置屯田,使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处民,计民置吏,明功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劝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