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殿下妖孽妃》 ☆、楔子:温家堡 夜半,暴雨倾泻而下,窗外狂风掠过,雷雨声震耳。 整个温家堡都被无尽的黑夜所笼罩着,只有几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看似安稳的夜晚,却隐藏着无限杀机。 一道黑影悄然无声的潜入了温家堡内,温家堡在江湖颇负盛名,堡内不乏高手,却无人察觉到这异样,可见来者武功绝非一般。 温家堡堡主屋内,烛火依旧摇曳。 “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的呢?”察觉到有人闯入且身手不低,温少殇也是如常淡然说道,丝毫没有一点慌乱之意。 那闯入之人随即就出现在了屋内,一身墨黑劲装,身材高大挺拔,气势逼人,只是他离得远,没有在那昏暗烛火的映照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屋外大雨飘摇,而来人的身上却是一滴雨珠的痕迹都未曾发现,双靴更是干净如初,不沾半点尘埃。 “温堡主不愧是如今江湖中的第一人!”那人沉稳的开口道,话中确有赞赏之意。 温少殇谦逊道:“这‘第一人’之称不过是江湖前辈们的抬爱罢了,在下实不敢当!” 江湖之中,谁都知晓温少殇自小武学天分便极高,十二岁就连续打败了鲁山七恶人,震惊江湖,现在还常常为人所乐道。 八年前,年仅十四岁的他就继承了整个温家堡,即便是武功高,但小小年纪,众人自是不看好温家堡的前景,却是没想到,温少殇少年老成,性情稳重大气,又是重情重义,不仅将温家堡上上下下都打理的有井有条,还得了江湖众人的敬重,非但是没有让温家堡在江湖中没落下来,反而使其威名更甚从前。 十日后后现任的武林盟主玉非尘就要退位让贤了,到时候重选武林盟主,温少殇可是最被江湖中人看好的一人,如无意外,下任武林盟主定然非他莫属。 “不知兄台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温少殇自是不觉得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只是为了来夸他一句而来的。 神秘男子直言道:“在下前来,是想问一问温堡主,这温家十三式剑法除了堡主你之外,还有别人会么?” 温少殇神色微微一闪,下一秒便是很肯定的回道:“不会,温家十三式剑法乃是温家堡的绝门独学,只传历任堡主。” “既然如此,那恐怕就要劳烦温堡主随在下走一趟了!”神秘男子有礼却也是强硬的说道。 “如若在下不愿呢?”温少殇抬头 轻笑问道。 神秘男子走近几步,凌然道:“如若不愿,你还有两种选择,一是赢过我,然后逃离大央,永远都不再回来;二是,让整个温家堡从今夜开始就不复存在!” 一字一言,听似轻柔,却是有着无语言比的威严,容不得温少殇拒绝,这样的轻狂,世上绝无仅有。 温家堡外,数百道黑影隐藏在各处,随时待命,只要他一动动手,整个温家堡就不得安宁了,血流成河只在他一念之间。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温少殇也是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随后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心中虽有不解,但已是明白这一趟,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温家堡,自是不能毁在他的手中,哪怕这一趟是有去无回。 ☆、第一章 刺客 大央国,景承二十三年,帝都咸陵。 最为繁荣热闹的咸陵城,近来却是多少显得有些冷清,白日闹市不复,傍晚一过,整座城池越显安静,宵禁的夜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除了巡逻的士兵外,也就看不到别的人影了。 帝都内外之所以如此压抑,全因一月之前所发生的那件事。 最受皇帝——诸葛渊器重和臣民爱戴的太子殿下竟然在自己的太子府中遇刺,据传伤势严重,若不是宜王及时寻着了妙手神医来救人的话,恐怕这大央国的太子殿下也要换人当了。 太子出事,刺客非但没有被擒拿,反而是逃得毫无踪影,陛下自是震怒不已,当即就撤了禁卫军统领和大理寺卿等人的职位,随后命宜王和北堂将军两人严查此事,务必要将刺客抓获。 这一个月来,咸陵各城门口的守卫都异常森严,每一个进出城的百姓都要被严格搜查,无一例外,凡是可疑的百姓都会被提到府衙好好的盘问一番,百姓心里叫苦,却也甘愿,毕竟受伤的是他们最为勤政爱民的太子殿下,他们也盼宜王和北堂将军能快些将那罪魁祸首抓捕归案。 好在前几日,北堂将军终于是将那‘刺客’抓了回来,帝都上下都不禁松了口气,只是那‘刺客’究竟是何人,众人却也是不得而知。 七月初三,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东城门外,想要入城的人络绎不绝,大多都是到帝都做买卖的小老百姓,好不容易等到事情有了‘结果’,城内也终于是取消了‘宵禁’,这生意自是不可再耽误了,他们可都想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入城中。 入城的人多了,守城官兵也是半点不得松懈,要是这咸陵城内再出什么岔子的话,他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的见过官爷!”轮到一辆马车入城,赶车的马夫也是早已下了马车,对着过来检查的官兵恭声道。 官爷神情谨慎的指着马车问道:“马车里面是什么人?” 马夫微微躬身回道:“回官爷的话,这里面就只有两位小姐在!” 言下之意,就是不便查看。 “两位姑娘,请下马车!”这位官爷虽说古板强硬,但言语还是颇为尊重的。 一双玉手慢慢从车帘边伸出,可似乎没有要撩开帘幕的打算,只是轻轻的朝着那个官爷晃了晃手中的玉牌。 “还想要让本小姐下马车么?”马车之内,响起一道颇为 高傲却不觉刺耳的女子声音。 看清了玉牌的模样,那官爷神色一变,心中一阵后怕,要是这小姐真的下了马车,让她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失了体面,就算是她不计较,想必有的是人找他秋后算账,想到这他即刻低头执手道:“卑职失礼,还望郡……” 没等他把话说完,马车内的姑娘就又干脆道:“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今日是你职责所在,本小姐自然不会责怪于你,好了,魏清那小子还在等着我回去呢,让路吧!” “是!”听到魏清两个字,周边的官兵也是瞬间都让开了一条宽广的道,皆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甚为恭敬的送那马车中人进了城。 后面的百姓也是清楚魏清是何人,能让他等着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他们招惹不起,那些士兵更是得罪不起。 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就这样毫无阻碍的入了城,不过多久,它便悠然的停在了靖国侯府门口。 靖国侯府的小侯爷魏清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这小侯爷可是难得如此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路过的百姓都不由侧目想要偷偷瞧这号称帝都第一美男子的小侯爷一眼。 一袭锦蓝华服,镶着宝蓝玉石的金冠将墨发束起,眉如远黛,五官近乎完美,肤白如玉,但浑身贵气难掩,神姿飞扬,张扬却不骄傲,倒真对得起他那‘帝都第一美男子’的美名。 他只站在那,不用笑不用动,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若是他再动一动眉眼,亦或红唇浅浅一弯,那就更是要人命了! 身为开国功臣世家——靖国侯府的小侯爷,其母又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舞阳小公主,当今皇上的亲妹妹,身份自是更为尊贵。 这帝都不知有多少的千金小姐想要嫁给他,可惜啊,这位小侯爷对那些莺莺燕燕是一个都不感兴趣,除了他那嫡姐和宫里的几位公主之外,就再难见到他与别的女子同行了。 多少皇亲贵族前来求亲,这位小爷都是不理不睬的,侯爷与公主二人对此也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回了,不过仗着有太后外祖母为自己撑腰,魏清可是从来都没有当回过事。 “姐姐,下车了!”魏清亲自走到马车边,对着车上之人嬉笑喊道,这一开口,倒是显得他稚嫩许多。 这声姐姐便告知了众人这车内之人的身份,靖国侯府除了这一位‘陌生人如玉’的小侯爷之外,还有一位众人都惹不得的和如郡主——魏斓。 魏斓听到魏清的声音,便是爽快 的出了马车,一跃而下,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当然也无人敢直视这位当今陛下最为疼爱的侄女儿,更别说是在小侯爷的面前放肆了。 浅蓝长裙,三千青丝随意用了一支青玉簪绾了一个云髻,身上除了腰间配着一块象征她身份的玉牌,就再无其他配饰,简单从容。 一张与魏清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五官不及魏清那般精致,棱角也略显圆润,却也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稚嫩的脸上却是存着几分寻常女子难得可见的英气,眼底的张扬之意不输魏清,两姐弟给人感觉都是相当的桀骜不羁。 下车之后的魏斓也没有搭理魏清,倒是笑着伸手对着马车内另一人喊道:“小九,下来吧!” 魏斓虽是十岁就去了玉竹山学武,但每年中秋等佳节还是会回咸陵与家人团聚的,所以魏清对自家姐姐还是很熟悉了解的,他姐姐可不是对谁都那么热情的,难得见她对别的人那么上心,想来马车内的人应该很特别才是。 不一会,一个穿着玄衣的姑娘就从马车中出来了,很是习惯的搭上了魏斓的手,轻轻一跃便也下了马车,动作洒脱却不失优雅。 不是魏斓见过的姑娘少,但这还真是他第一个见过的穿玄色劲装的姑娘,身上没有戴任何的配饰,在女子之中不算长的秀发也就随意的用着一条黑色的发带全部高高束于脑后,露出洁白如玉的饱满额头,这样的打扮,着实让他有些觉得新奇,与往日所见的女子装扮很是不同,倒是让他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是这烈日之下,似乎有点太过闷热了,想不到自家那般好动的姐姐竟然会有这般与她不同的师妹。 “魏清,这就是我以前给你提过的小九,我九师妹!”魏斓干净利落的对着魏清介绍道。 没等魏清回话,就又对着她九师妹道:“这是我二弟,魏清!” 小九对着魏清淡淡颔首,她戴着黑色面纱,魏清无法看清她的真容,但对上那双清透澈净的眼眸,魏清倒也是不像对待别的女子那般无视,含笑道:“小九妹妹,初次见面,这次你来靖国侯府做客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好了,不用拘束!” “什么小九妹妹,谁说小九比你小了?”魏斓的语气略有嫌弃。 能用这种语气对魏小侯爷说话的人,这世上可是少有。 魏清笑而疑问道:“那难不成是小九姐姐?” “进去再告诉你!”魏斓故意卖着关子说道,不等魏清有所反 应,就快速的拉着小九入了靖国侯府的大门。 留下的魏清,只好灰溜溜的跟上去了。 这时,无人知晓,那刚刚进了侯府的姑娘未来会给整个帝都带来怎样的风波。 烟雨苑,和如郡主的安寝之处,湖泊清澈,莲叶清新,桃花色的纱窗很是别致,苑内整洁如新,好似它的主人一直都未曾出过远门般。 舞阳公主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和如郡主自是上心非常,平日里这烟雨苑是由她特意嘱托下人要细心打理的,切不可因为郡主不在家就随便糊弄,虽说前段时日她与侯爷去了江南别院避暑休养,但这府里的下人可是依然尽责非常,不敢有半点怠慢。 一入屋,魏清就立马对着魏斓道:“姐姐,可以告诉我了吧?” 魏斓与小九相继而坐,她不急着回答魏清,反而是对着小九问道:“师妹,你是哪个时辰出生的呢?” 小九微微一惑,想了想回道:“我也记不大清了,好像是清晨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弟你是午时出生的吧?”魏斓又指了指魏清问道。 魏清点了点头。 “那你就该称小九姐姐啦!”魏斓偷笑说道。 魏清有些兴奋,恍然道:“难不成……” “我也觉得很是巧,你们两的生辰竟然是同一日!”魏斓莞尔笑道。 魏斓年方十八,九月生辰,而魏清与小九则比她小上两岁,生辰都是十二月十七,据说那一年那一日,帝都下了近三、四十年来最大的雪,满城白雪茫茫,犹如雪城。 之前魏斓也未曾对小九说过此事,没想到自己与魏清出生在同一日,小九也是觉得有些惊讶,这倒真的是挺巧的。 “不过是比我早了几个时辰罢了,那这姐姐我可不能叫,叫了可就把你叫老了,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呢?”魏清没注意魏斓与小九两人不太自然的神情,自顾自兴奋的说道。 “师父给我取的名字是竹悠!”竹悠坦然道。 魏清心中默念了几遍‘竹悠’,随后嘴角飒然一笑道:“那以后我就唤你小悠好了!” 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无论魏清唤什么,竹悠都是不在意的。 几句言语之后,魏斓关切的对着魏清问道:“听说太子哥哥受伤了,现在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呢?” 魏斓与太子本就是表兄妹,自小关系虽不算亲厚,但 也不差,回来的路上听闻了太子遇刺这件事,她也是震惊不已。 魏清乖乖回道:“有妙手神医在,他的伤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到底是何人那么大胆,竟敢跑到太子府去刺杀太子,想必武功绝不寻常吧?”竹悠似乎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魏斓对太子府的守备也是知晓一二的,以她的功夫她都不敢随意闯入,“就是啊,到底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太子府中伤了太子哥哥?” 魏清摇了摇头,稍有哀怨道:“人呢,是已经被那个北堂疯子给抓回来了,至于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太子哥哥那边似乎是故意瞒着的,姐姐你也知道,太子哥哥、宜王哥哥他们向来是不让我掺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不过么,他们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魏清挑眉笑说道,这眉眼一挑,若是让外面他的爱慕者看到了,恐怕就要直接晕过去了,实在太有魅惑力了,可惜啊,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两个女子都对他这番‘美貌’可是一点都不为所动的。 魏斓对自己弟弟这般样子早已习惯自是无谓,但看温染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眼里连一点点惊艳之色都没有,不免让魏清有些意外,还有一点点的小失落,他都差点以为他是今日没把脸洗干净,所以才这么没有吸引力呢! 往常他是巴不得那些个姑娘看到他能够淡定一些,现在真遇到这么一个姑娘,他倒是有些不大自在了。 “那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魏斓最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魏清当然也是了解魏斓性子的,知道他再不好好说话,那等父亲和母亲回来,他定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于是便认真回道:“听说北堂疯子抓回来的人,是一个江湖中很是厉害的家伙,武功极好,若不是北堂疯子亲自出马,恐怕几百个衙役去抓都未必能抓得住他!” 这小侯爷口中最常念叨的北堂疯子,就是如今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太子与宜王的至交好友,朝中众臣所忌惮的一品大将军——北堂扈,他战功赫赫,武功在大央国高手榜中可排第一,绝非徒有虚名。 “就这些?”魏斓有些失望的确认问道,还以为自家弟弟有多本事,结果也没比她知道的多多少。 魏清惊呼道:“这可都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出来的呢,那人也不知道是被北堂疯子和太子哥哥关押到哪里去了,别说是我了,恐怕就连舅舅陛下都还没见过那嫌犯呢 !” 人,被北堂扈和太子关了起来? “太子哥哥做事一向谨慎,这也不怪!”,魏斓觉得无趣的转而道:“明日陪我进宫给太后请安,顺道去太子府探望探望太子哥哥!” 想必这和如郡主回来的消息,现在就已经传遍整个咸陵城了,既然回来了,不去宫里和太子府中露露脸,似乎也是于理不合。虽然是嫌宫中礼节麻烦,但身为靖国候府的大小姐,魏斓当然不会失了靖国候府的体面。 魏清早就想去太子那边打探打探消息以满足他那强烈的好奇心,但苦于没有借口,正好有陪魏斓前去的这个机会,他定当是要好好的把握,自当是满口答应。 与魏斓两人同用过膳,然后又拉着她们问了许多玉竹山中之事,直到魏斓实在再懒得搭理他之后,魏清才一副恋恋不舍的离了烟雨苑。 月上柳梢头,夜色渐浓。 看天色已晚,魏斓就让竹悠在自己屋中安寝了。 内屋,褪下一身衣物,落入温热舒适的浴桶之中,竹悠慢慢合上双眸,本该轻松的神色,却显得有些忧心。 “小九,明日你同我一起入宫,可不能再穿成那副样子了!”魏斓与两个侍女一起捣鼓着她那放满各色衣裙的柜子,一边说一边认真的帮着竹悠挑选着明日一大早入宫的衣饰。 一众师姐妹中,就属这竹悠最为不在意自己的穿衣打扮,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家家的,魏斓她们每每看到打扮的和男孩子般的九师妹,就念叨个不停,连几位师兄也都时常劝说,但竹悠每次也都是敷衍了事,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魏斓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改改竹悠的这幅‘德行’。 双面银边百花屏风另一侧的那人,淡淡回应道:“知道了,师姐!” 若是以前,就算是魏斓求她来这帝都,她都未必会答应,更别说是入宫了,可如今,她却不得不来。 明日太子府,她更是去定了! 竹悠,本名温染,乃是温家堡的大小姐,温少殇唯一的妹妹,只是从小就很少在世人面前出现,江湖中知道温少殇还有一位妹妹的人不多,连知晓她姓名的人都鲜少,更别提是曾见过她真容的人了。 温少殇被北堂扈带走的隔日,温家堡的人遍寻不到温少殇的身影,只在他的房中桌上发现了用指力所写的‘太子’二字,察觉到事情不妙,他们就将此事通知了远在玉竹山的大小姐,温染很是了解自己大哥的性子,他定是 不会这么无故消失的,而依他的武功,有人想要不惊动整个温家堡的人带走他的话,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来人是大哥都无法与之动手的。 既然大哥写下了太子二字,那即便不是太子的人带走的他,此事也必定是与太子有关。正巧魏斓要回帝都,温染便跟着她而来,她也曾想将这件事告知魏斓,但不知太子与大哥之间到底有何纠葛,一时间温染也不知该如何与魏斓说,她也怕知道这件事对魏斓反而有所不利,想着还是等她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也不迟。 在出山之前,温染也曾请示过师父,师父的想法与她相同。玉竹山山规严格,无故不可下山,温染不想编造谎言来骗她师父,就全数将实情告知了他。 她们在回来的路上,才听说了刺杀太子的人被抓到的消息,时间如此巧合,温染也不由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况且前去将那‘刺客’抓回来的是北堂扈,一个确实足以让大哥不得不和他走的人,温染更是忧心忡忡。 要知道能入太子府刺杀而全身而退的人,武功绝不低,自然有人会怀疑是江湖中的高手,若是大哥只是被误当做凶手被抓的话,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要是那刺客真的是大哥,后果温染不敢想象。 可以温染对温少殇的了解,他绝不会插手朝野之事的,刺杀太子这等事,她更不会相信是她大哥所为。 现如今,她唯有亲眼见过她大哥,亲口听他说不是他做的,方才能安心。 太子、宣王,还有那北堂将军,可都不是好惹的家伙,大哥落在他们的手中,恐怕她想见上一面,都是难如登天。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章 是谁比较好看呢? 翌日清晨,一身华蓝锦服,风流倜傥的魏小侯爷就已在烟雨苑之外等候了。 魏斓与温染携手而来,一人蔷薇色蝶纹百褶裙,外着一件浅绯色罩衣,青丝绾成了元宝髻,配着镂空海棠花金簪,妆容精致,额间三瓣花钿,更显尊贵端庄,这和如郡主认真打扮起来也是足以称得上‘美人’二字的。 而她身旁的温染,也是极为难得的装扮了番,一袭淡黄色散花齐儒长裙搭着白色烟水上衣,一支白玉钗将不长的墨发随意的绾了个髻,肤如凝脂,眉目轻灵明澈,眸光清冷潋滟,粉黛略施,清丽脱俗,绝色容颜映入眼帘,皆是令人赞叹。 自小看惯了美人的魏小侯爷,在看到温染的那一刻,也是有些许的失神。 魏斓看着众人的反应,倒也见怪不怪了,想当年她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小师妹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可是偏偏她身边的这个丫头却不自知,从不觉得自己美貌胜过别人,她有时候都怀疑在温染的眼中,是不是每个人都长的一个样? “清儿,还不走?”魏斓微微挑眉,调笑道。 魏清仿若无事般很是自然的执手回道:“姐姐先请!” 不过多久,靖国侯府的马车就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了。 一看到是靖国侯府的马车,沿路前来围观的百姓就不下百人,大多都是女子,谁不想一睹魏小侯爷的俊颜,这早已是咸陵城中常见的风景了。 不过今日,也有不少人是为了想瞧一瞧那和如郡主而来的,既然是小侯爷的嫡姐,想必容貌也绝不俗。 靖国侯府的马车前脚刚进宫门,后面就又急驶来一辆更为富丽堂皇的马车,辆车并肩后便都停了下来。 “主子,是恒王殿下的马车!”马车外的护卫之一蓝沐朝着马车内的人说禀告道。 一听是这位爷,魏斓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而魏清则是嗤笑道:“姐姐,你的魅力还真不小啊!” 前话刚说完,下一秒就被魏斓一个狠狠的眼神给封了嘴。 恒王——诸葛靖彦,年二十四岁,当今皇上的第三子,已故贤妃宸氏所出,闲王一个,虽不太得皇上器重,但好歹有着四大家之一的宸家当靠山,与秦王诸葛靖昱关系甚好,朝野中人自还是敬他几分的。 这恒王妃三年前因病而逝,如今恒王妃之位空悬,而近两年诸葛靖彦频频与靖国候府攀关系,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靖国侯与舞阳公主自是不愿让魏斓给人续弦,哪怕那人是个王爷,他们也丝毫无动于衷,只是那诸葛靖彦却是脸皮极厚,一直都没有放弃这个念头,近两年只要魏斓一回咸陵,他便想着法子去靖国候府,好歹是皇帝的儿子,舞阳公主看在她皇兄的面子上,也实在不能将人赶出去,只好让魏斓能避则避。 魏斓原也想到今次回来,诸葛靖彦必然又会找机会寻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快就出现了。 温染也曾听魏斓说过这个恒王,听她的语气也是万般不喜欢他。 “恒王殿下,你今儿个怎么一大清早就来宫里了呢?”魏清揭开窗帘,对着刚下马车正想要过来打招呼的诸葛靖彦,明知故问道。 诸葛靖彦笑说道:“前几日事务繁忙所以未曾来给皇祖母请安,今日无事,就一早过来了!” 几位王爷之中最闲来无事的人便是这位恒王了,‘事务繁忙’这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魏清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哦,这般巧,我们也正要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呢!”见诸葛靖彦两眼珠子不停往马车内望,魏清也是故意将自己那张俊美的脸凑得更往前了,浅笑说道。 不等诸葛靖彦接话,魏清就神情慵懒的继续道:“既然是同路,那就恒王殿下先请吧,蓝沐,给殿下让道!” 话说完,给诸葛靖彦做了个请的动作后,便飒然的将帘子落下,而蓝沐也是听话的将马车往旁边挪了挪。 其实,这泱泱大道,就算是再来一辆马车,也根本是不在话下。而现在的诸葛靖彦即便心中对魏清很是不满,但还只得尴尬的回了自己的马车,先行去太后娘娘的未央宫了。 魏清三人到未央宫之时,除了早他们几步的恒王之外,宣王诸葛靖仁也在。 宣王,年二十岁,皇六子,其母德妃,德妃出身不高,但幸得性情纯良温和,一直深受陛下垂青,再加之宣王从小聪颖懂事,颇得陛下与太后等人的心,所以前几年其母才被封妃位。 朝野上下皆知宣王与太子关系最好,显然是太子一派之人。 本来还算长得不错的恒王站在宣王的身旁,就显得无比的没有存在感了,宣王一身月华锦绣长袍,腰间配着浅青色的金丝玉带,玉冠束发,高瘦身材,虽不及魏清那般俊美如画,却也是清秀儒雅,满身清贵之气。 “清儿,给外祖母请安!” “斓儿,给外祖母请安! ” 魏清与魏斓齐步跪下,对着太后恭声请安道。 太后一身大红宫装,看似十分雍容华贵,虽已过花甲之年,美貌不再,但精神依然奕奕,眉宇间满是慈祥之意,一看到魏清两姐弟来了,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忙不迭朝着魏斓招手道:“都起身吧,斓儿,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的瞧瞧!” 魏斓甜甜一笑,走上了前,对着太后难得的撒娇道:“外祖母,斓儿好想你呢!” “外祖母也想你这个鬼灵精啊!”太后宠溺的说道,又是心疼道:“你这丫头怎么好像又瘦了,这次回来你可得多呆上一段时日,外祖母定要给你好好补一补!” 魏斓满口答应,也难怪太后会这么说,相较于几年前的魏斓,现在的魏斓的确是清瘦了许多,小时候她可是众人口中的小圆球,因为这没少受欺负。 现在的她,虽谈不上婀娜,但也已长得亭亭玉立,很是标致。 看太后如此喜爱这位和如郡主,诸葛靖彦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非娶魏斓不可,他这份心思,太后也是心知肚明。 一众孙儿之中,太后最喜欢的就是宣王,其次便是恒王,虽说恒王品性才华远不及另外几位皇子,但毕竟贤妃早逝之后,他便一直由太后亲自抚养长大。 若是恒王能娶魏斓,太后心中也是高兴的,只不过她也知舞阳并不赞成这门婚事,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女儿,她说话的分量在太后这儿更是重上两分,所以即使恒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太后耳边旁敲侧击,她也未曾多言一句。 魏清大大的叹了一声气,吃味道:“姐姐一回来,外祖母就看不到清儿了呢!” 太后指着他好笑道:“你这孩子啊,你姐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让外祖母厚此薄彼一下么?” “那只准一下下哦!”魏清卖乖嬉笑道。 看着一旁温文而笑不多言的宣王,魏清也是上前搭讪道:“宣王哥哥,多日不见,你真是越发俊朗了呢,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一个王妃嫂嫂呢?” “就是,就是,这话,我三四年前就问过宣王哥哥你了呢,可是我的王妃嫂嫂怎么还是连个踪影都不见呢?”魏斓也是打趣的附和道,对宣王她还是颇为亲厚的。 宣王轻柔一笑,不紧不慢道:“怎么,斓儿是想让我帮你多多物色几个如意郎君吗?” 笑是菩萨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是腹黑至极,这一言就立马压住了魏斓的话茬 。 恒王很是尴尬的呆在一旁,压根就插不上一句话,魏斓姐弟对他与宣王二人也是明显的厚此薄彼,称宣王为‘哥哥’,到他这儿就只有生疏的一声‘殿下’,亲疏可谓分明。 眼见着经宣王一提,太后也是开始想要朝着她开口了,魏斓急忙转换话题道:“外祖母,这次我九师妹与我一起回来了!” “哦,就是你之前回来常常和哀家说过的那个武功最好的师妹?”太后隐约记得魏斓同她说过几次这位师妹,仔细想了想之后恍然道。 魏斓笑着点头,然后道:“对啊,她可是我师父最得意的徒弟呢,您不是也说过想要见见她么,人现在就在外殿候着呢,是我特意带她来给您请安的呢!” 太后和蔼一笑,对着旁边的老嬷嬷吩咐道,“于嬷嬷,去传她进来吧!” 于嬷嬷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朝着外殿而去了。 魏清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宣王的身边,在他耳边戏虐笑道:“宣王哥哥,等会你可得好好瞧瞧我姐姐的那位师妹哦!” “难不成她比你还要好看?”宣王神情自若的问道,语气倒是认真。 “你觉得呢?”对宣王这般正经的调侃之言,魏清仿若无谓,双眼朝殿门口瞅了瞅,示意宣王自己看再来评断。 宣王不以为意的转了头,正好温染也跨入了殿门。 袅袅身姿,漫步而来,微微颔首,优雅从容丝毫没有常人第一次进宫面见太后娘娘的紧张局促感,未曾看清她的容貌,宣王心中已是觉得这个女子是打从骨子里有着一份随意洒脱而又不失贵气。 “民女见过太后娘娘!”温染有礼叩首道。 温染进门之后,太后也是仔细朝她观察了一番,脸上笑容也是不少,对她的举止还是颇为满意的,柔声道:“起来吧,孩子,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是,太后娘娘!”温染从小最不喜这种繁文缛节,不过为了大哥的下落,她也是好生的请教了魏斓一番。 温染慢慢抬起头,不比宫中任何一位女子差的绝世美貌,让众人都有一瞬的惊叹。 本来目光都集中在魏斓身上的诸葛靖彦,此时也是情不自禁多看了温染几眼,心里想着若是这等美人儿能入他府中的话,他一定夜夜笑的不亦说乎的。 “怎么样,是谁比较好看呢?”魏清则一直在看着诸葛靖仁的反应,可是宣王一直神情淡淡的,实在看不出有什 么多余的想法。 “各有千秋!”简单明了的四个字就打发了魏清。 这诸葛靖仁还真是比自己都无动于衷,小侯爷见他这副样子,也是觉得无趣的回了头,原以为依他对宣王的了解,这九师妹应该是宣王喜欢的类型,没想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小侯爷心里都已经开始要怀疑宣王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只是魏清并没有看清实则在温染抬头的那一瞬间,诸葛靖仁那深邃不见底的眸眼中闪现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 太后看着温染,也是由心赞赏道:“这孩子长得还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竹悠,竹子的竹,悠然的悠!”魏清抢先回答道。 “竹悠,这个名字倒也是雅致,清儿啊,我看你以后就不用怕没人比你好看了!”太后指着魏清笑说道。 “外祖母,这小悠呢,不仅是和我一样长得好看,她与我还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呢,你说巧不巧?”魏清像个孩子一样,在太后的面前开心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太后和宣王的神色皆是一滞。 “是吗,那小悠与清儿还真是特别有缘呢!”已经神色如常的太后,也同魏清那般叫着温染,亲切道。 诸葛靖彦终于是找到机会插嘴道:“是啊,还真是有缘呢!” 只是,说完这句之后,他便又没了可以说话的机会,话都让魏斓姐弟说去了,他们哄得太后笑不拢嘴,他多说也是无益。 太后像是特别喜欢温染,让她跟着魏斓坐下之后,就主动与她说了许多话,多半是让温染给她讲一些魏斓在玉竹山中的趣事。原本以为深处皇宫里面的太后娘娘应该是非常难以接近的,温染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太后娘娘会如此的平易近人,与之前魏斓描述的似乎有些不同。 魏斓与宣王几人也是诧异,没想到太后能与第一次见面的小辈如此聊得来,实在难得。 众人见太后兴致高涨,一个个也不敢离开,生怕扫了她老人家的兴,直到陪着太后一起用了午膳之后,宣王才终于起身告退。 “宣王哥哥,是要去太子哥哥那儿么?”魏斓去太子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太子殿下她始终有两分的敬畏,再加上怕魏清口无遮拦的乱说话,她想着若是与他们甚为亲近的宣王能够同行的话,她也安心些。 宣王点头道:“是要过去一趟!” 魏斓紧接着关心道:“太子哥 哥的伤势如何了呢?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当时也是吓的不轻!” 宣王回道:“伤势已有好转,斓儿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魏斓似乎有些犹豫,朝着太后投去了一个请示的目光。 太后微笑允了,反正魏斓这一次回来也不同以往那样只待上几日,也没必要今天就把话聊完。 众人与太后请安后,便都离了未央宫了。 一出宫门,魏清就对还跟着他们的恒王道:“恒王殿下,也想要去探望太子哥哥吗?” 宫中人皆知,太子与秦王两人水火不容,除了在陛下面前有所收敛之外,其余人面前早已是互不搭理的地步了,而恒王与秦王关系那般紧密,况且这段时间太子府本就敏感,他若是现在前去太子府,说不定会被太子拒之门外呢! 秦王知晓后脸色估计也会够难看的,恒王可不想做谁都得罪的那人。 恒王尴尬一笑,“本王还有事要办,就不随你们去了,六弟,帮本王问候太子一声!” 宣王彬彬有礼的答应了声。 不见了恒王那讨厌的身影,魏斓脸上也是多了些笑容,拉着温染就上了马车。 魏清刚想跟上去,就被宣王给唤住上了宣王府的马车。 此时,除了温染几人赶着去太子府,还有一人也是动身往太子府而去。 安静了多日的太子府,今日想必是要好好的热闹一番了。 ------题外话------ 新文新文,妹纸们喜欢的不要错过哦~ ☆、第三章 太子 太子府,威严庄重,防守森严,里里外外全是禁卫军的身影,比起皇宫还要让人忌惮三分,可见陛下对太子极为重视。 “卑职参见宣王殿下!”禁卫军副统领何光年见诸葛靖仁,就执手尊礼道。 魏清像是有些不乐意道:“何光年,你眼里就只有宣王殿下,就没见到我们吗?” 何光年倒也不慌不忙,“卑职见过小侯爷!” 端正的样子,实在也找不出什么幺蛾子。 “这两位是和如郡主与竹姑娘!”宣王帮忙介绍道。 何光年升上禁卫军副统领不过也才两三年的时间,魏斓又鲜少回来,他不认识这位郡主也是情理之中。 “卑职参见郡主,见过竹姑娘!”虽未曾见过,但何光年却是相当敬佩这位和如郡主的,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拜入玉竹山那位的门下,可是那位收徒弟要求诸多,非常人能够达到,就连当初武功甚好的二皇子想求得他的门下,也是被婉拒的干净。而眼前这位郡主却是能入玉竹山,定是有过人之处。 那位二十多年来也就只收了九位弟子,今日能见得其中一位,何光年顿时就觉得自己是荣幸之极了,语气自然多了一点激动。 宣王挑了挑眉,云清风淡道:“何副统领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知道与斓儿、竹姑娘相比,如何呢?” 要不是魏斓是郡主千金之躯,何光年早就已经开口想要与之比试一番了,听宣王这一说,也是有些意外,“竹姑娘也懂武功?” 这位身姿纤瘦,长得绝美的姑娘,何光年很难想象她舞刀弄枪会是个什么样子。 魏清很是骄傲道:“当然懂,而且我敢打赌小悠的武功肯定比你高,她可是我姐姐的师妹呢!” 真不知道,温染武功高,这位魏小侯爷得瑟个什么劲。 这一听,何光年眼中一亮,更是兴奋道:“竹姑娘和郡主是师姐妹?” “九儿是我的小师妹,何副统领是想与我小师妹切磋切磋武艺吗?”何光年的那副神情,魏斓自也猜得出来他心中所想。 何光年执手道:“若是竹姑娘愿意的话,何某想要向你讨教两招,可否?” “你怎么不向本郡主讨教讨教呢?”魏斓故意‘刁难’道。 “卑职若是向郡主你动武,恐怕今日我就得被关进大理寺了!”何光年直言道,即便是魏斓愿意与他打,只要太后与陛下一 知道此事,定会震怒,他还不想因为这丢了官职还要下牢房。 温染开口道:“既然何大人说了,竹悠自当奉陪!” 想不到这位姑娘如此爽快,何光年满眼都是感激之意,有生之年他能够和从玉竹山下来的人比试,这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别太早高兴,就算竹姑娘答应了,你可也别忘了你如此的职责是什么,要想讨教,得先问过太子殿下才行!”宣王冷静道。 何光年忙对着宣王谄媚笑道:“那就有劳宣王殿下帮卑职美言两句了!” 只要宣王开口,太子殿下一定会答应的。 宣王没有说话,径直就往着此时太子所在的芙蓉殿而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你还真是个武痴,傻的可以,他不拒绝不就代表答应了么?”魏清推了推何光年,一脸嘲讽的说道。 本来觉得无望的何光年,听了顿时满脸喜悦了,快步跟上温染几人的步伐了。 走在前面的温染与魏斓两人相视一眼,互相所想皆是明了。 芙蓉殿,正是太子遇刺之后一直养伤的地方,在太子府的最西侧,地处偏僻,环境清幽雅静,种满各色芙蓉花树,殿内还有一处莲湖,深不见底,湖中有着各式莲花,湖上还有一座芙蓉石桥,都说太子爱芙蓉,不论是木芙蓉还是水芙蓉,都是挚爱非常,看来此言非虚。 一踏入芙蓉殿,温染就觉得自己仿佛走入了一处仙境,花团锦簇,各色难得一见的花在这都能找到,鸟声悦耳,脚下所踩的鹅卵玉石清透舒适,别有一番感觉。真的没想到那般严肃的太子府,竟然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美妙不可言。 莲湖中央之处有一座雪亭,亭有三层,太子这时便在雪亭的最高层中。 “殿下,宣王殿下、魏小侯爷、和如郡主等求见!”白公公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才走上了楼,跪地对着正躺在白玉软卧之上的太子殿下禀告道。 身穿浅蓝长袍的太子正躺在软卧上小憩,月华容颜,令人难以挪开眸眼,他双眼紧闭,似乎已然入睡,只是眉宇之间却少了份安然,即便是睡着了,这位太子爷神情也难以放松。 语落了好一会,诸葛靖尧却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缓缓动了动唇,冷冷道:“老白,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啊!” 声音仿若是空谷之音般回绕在耳旁,听上去轻轻浅浅,却是有着无比的魄力。 要是来人不是从小伺候这位性子不寻常的太子爷的白公公的话,听了这话恐怕也早已吓破了胆了。 “奴才也不想打扰殿下,只是这炎炎烈日的,总不能让宣王爷与郡主、小侯爷在外头等那么久吧!”白公公很是无奈的说道,脸色诚然。 诸葛靖尧轻哼一声,微微摆了摆手道:“难得魏斓那丫头来一趟,本太子就不与你计较了,让他们上来吧!” 这话说的还真够宽容大量的,白公公答应了声,便躬身退下去了。 “白公公,我们是否打扰到皇兄了?”宣王见白公公下来,温声询问道,即便他是太子关系最好的兄弟,但他这些年来也一直谨守本分,在太子面前从不逾越。 太子乃皇上第四子,当今韩皇后所出,自出生那一日就被封为太子,但小的时候他极不讨陛下欢喜,直到八年前的那次动乱之后,陛下才对他渐渐重视了起来,近年来更是器重不已,众皇子中除了战功不俗,出身更是厉害的二皇子诸葛靖昱能与之抗衡,其余之人根本无法相比。 白公公微微摇头,笑道:“太子殿下请王爷你们上去!” “太子哥哥的架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魏斓不禁感慨道,正是每次见太子一面都那么麻烦,所以她才不愿意来这太子府。而且她从小到大,就连皇帝舅舅和自家亲爹她都不怕,却唯独怕这位太子殿下,总觉得在他面前她那点小心思总是无所遁形般。 宣王轻声警戒道:“斓儿,不可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话!” “知道了,宣王哥哥!”魏斓也是一时语快,并无恶意。 温染神情淡然,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这太子府守卫如此严密,她想要前来一探大哥是否在此,也非易事。 “魏斓丫头,你是不是又在说本太子的坏话了呢?” 温染走在最后面,前脚才刚刚踏上三楼,就听到一道戏谑而又危险的声音,不由抬头,就看到了刚刚起身半坐在软卧上的诸葛靖尧。 他神情慵懒随意,眉眼如画,右眼角一颗泪痣,鼻梁高挺,唇瓣如樱略显薄凉,肤色不及魏清白皙,却也嫩滑如玉,更具男子气概,给人的感觉则是多了几分清冷。 若说魏清是绝色,那他便是倾城。 他的气质更无以言说,一言一动都带着无比的高贵之意,好似就算他脏话出了他的口,也会变得优雅之言。 太子容貌非凡人可见,更何况议论太子 容貌自是大不敬,所以他自是没有列入帝都美男的排行之中,若是将他选入,那第一未必一定是魏清。 看到魏清的时候,温染并没有多少的惊愕,但在看到诸葛靖尧之时,温染却莫名有一瞬的失神,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可又好像与他的外貌无关,看他的样子他的伤应该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被这么直白的一问,魏斓忙有些心虚的摆手道:“没有啊,我怎么敢说太子哥哥你的坏话呢!” 然后作揖道:“和如见过太子殿下!” 众人也都纷纷行礼。 诸葛靖尧起身慢慢入座到了主位,仔细看去气色有些虚浮,看来伤势还未痊愈,“你太子哥哥我虽然武功不好,但这耳力非常人能比,你以后若想道我的不是,可得出了太子府再说!” 在他站起来之后,方才察觉他比魏清与宣王都要高上许多,本来魏清二人就算修长的,而诸葛靖尧更是颖长。 只是他走了两步之后,温染方知他的左脚似有不便,走路并不如常人般轻快。 这大央国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跛子,这件事情定然是咸陵城中最不可随意说的禁言。 察觉到一抹惊讶的视线,诸葛靖尧抬眸便对上了温染的双眸。 两眸相对,温染第一时间就低下了头,有些暗悔刚才自己的失态,而诸葛靖尧在看清温染的容貌之后,也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眼里反倒是有些怒气。 太子府,可不是随便人等都可以进出的,而这芙蓉殿,更是忌讳。 “她是谁?”诸葛靖尧双眸微眯,冷冷的开口问道,太子府可不是谁想来就可以进来的,尤其越是长得美的女子,太子府越是不会欢迎的。 向来不怕天不怕地的魏家姐弟,在太子摆出这样一副神情的时候,也是一滴冷汗从额间划过,这太子哥哥还真是有些吓人。 宣王帮着开口道:“这位是斓儿的师妹,刚才我与斓儿她们在皇祖母那碰上了,所以就一道过来了!” 既然宣王说话解围,太子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没有直接赶人走了。 “哦,原来你就是玉竹山那位前辈最后收的弟子?”诸葛靖尧盯着温染挑眉问道。 温染颔首,无畏惧无欢喜,清淡如水。 诸葛靖尧转而看向了另一边的何光年,对着他肃然道:“何副统领,你不呆在外面守着,跑进来做什么?” 太子一言,气势足以令人畏惧。 何光年倒是坚决的执手道:“启禀殿下,卑职前来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他还没说何事,诸葛靖尧就已朝着看似无害很是温顺的温染勾唇一笑,“你想与她比试?” “正是,竹姑娘已经答应与卑职切磋武艺了,还望殿下能够准许!”今日的何光年也是太过激动了,往日里他可没这个胆子和太子如此说话。 诸葛靖尧的长发未束,青丝垂落到腰间,暖风吹过,发丝轻动,更添风华。 “那就比吧!”轻轻几字从他口中而出,何光年顿时就感恩叩谢。 ☆、第四章 不过两招,初显锋芒 太子府外,一匹上等汗血宝马驰骋而来,缰绳一勒,一人便从骏马之上轻松跃下,紫黑劲装,背影伟岸高挺。马鞭一扔,一旁的侍卫就恭敬的接了过去,他则大步进了太子府,所有的侍卫和下人见了他都不禁低头行礼。 芙蓉殿,雪亭内。 众人已移步到了一楼,诸葛靖尧端坐在最上位,宣王、魏清姐弟分坐在侧,温染与何光年相对站在中间。 “不知竹姑娘想使什么兵器?”何光年望着双手空空的温染询问道。 温染轻摇头道:“不需要!” 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都有些觉得这位竹姑娘太过自傲了,好歹这何光年也排在大央国高手榜中的前二十,武功虽没有北堂将军和沈大统领那么高超,但也足以以一当百,温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哪怕是玉竹山的弟子,想要不用任何武器与他交手,也实在有些太过瞧不起人了。 何光年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快速的将自己的佩剑放在了一旁,笑道:“好,那我们就都不用兵器好了!” 魏斓看着何光年这种举动,单手靠着白玉茶几撑着腮,嗤然一笑。 “开始吧!”魏清也是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模样,迫不及待的喊道。 何光年手握成拳,步伐矫健的朝着温染挥去,他的拳力威力无穷,但凡被打中一拳必然是要受不小的内伤,在床上不躺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是好不了的。而就算没有被打到,只要被他的拳风所袭,一般人也是承受不住的。 温染神色波澜不惊,脚尖轻踩地面,在那猛然的拳力袭来前的一瞬间便往后轻然一跃,动作轻柔,速度却是飞快的。 只是她刚稳稳落地,何光年的下一拳就已经快要到她的眼前了,她眉眼一挑,猛地就伸手出掌。 当风尘仆仆而来的北堂扈刚刚到雪亭之外时,便看到了一个有着清丽绝容的少女一掌便将大央国堂堂禁卫军副统领给击倒在地了,平身第一次出现了愕然的神情。 何光年被那一掌打退了好几步,踉跄之下还是跌倒在地,硬是憋回了了嘴里的腥血,强撑着地起身,拱手佩服道:“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淳厚,在下佩服!” 温染一脸从容,不骄不傲的执手道:“是何副统领谦让了!” “是啊,何副统领最擅长的是剑法,若是刚才没有弃剑,说不定结果未必如此!”诸葛靖仁宽慰道,无疑是为了给何光年台阶下。 何光年却是心中苦笑,哪怕是自己用剑,恐怕结果也难以改变,虽是如此想的,但他倒也没有气馁,坚定道:“在下回去定要勤加练功,希望下次能与姑娘多过两招!” 温染淡淡点头。 一向来最能看透人心的太子殿下,此刻双眸深沉,对于眼前这个丫头,他竟然看不透她到底有何心思。 “你先下去吧!”太子挥挥手道。 “是,殿下!”何光年快步离开。 魏清见何光年走了,立刻跑到温染的面前拍手叫好,“小悠,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两招就摆平了她!” “是啊,姑娘好生厉害!”一道凌厉之声附和响起,温染转身,只见来人紫黑银线虎纹锦袍,鬓若刀裁,鼻如斧刻,蜜色皮肤更具魅惑,漆黑双眸中有着无尽的沧桑,让人难以与他对视,浑身散发着不可轻易接近的霸气。 北堂扈好歹也能排入帝都美男中前三,这样貌自是不差的。 第一眼看到北堂扈,温染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八个字:‘桀骜不驯,轻狂肆意’。 连北堂大将军都夸赞的人,肯定了不得。 “多谢大将军夸奖!”温染在看到北堂扈的时候,被他与生俱来的气势怔了一怔,转瞬间便恢复常态,微微颔首道。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北堂扈上前行礼道。 诸葛靖尧咳嗽了两声,然后摆手道:“起来吧!” “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师父是?”北堂扈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还未答,魏斓就已是回道:“北堂将军,这位是我的小师妹!” 北堂扈恍然道:“难怪!” 诸葛靖尧似是神色有些疲倦,微靠着椅背,对着魏斓问:“你小师妹两招就打败了何光年,你这丫头岂不是一招就够了?” 魏斓嗔笑道:“要不是之前我小师妹答应与他过两招,否则以我小师妹的本事,一招说不定都不用哦!” 这话一出,北堂扈与太子、宣王三人皆是一愣。 “不过么,本郡主就没那么大本事啦,也就勉勉强强能赢那何副统领吧!”魏斓摇头轻叹继续道。 “姐姐,你比小悠还要早入玉竹山,怎么功夫差那么多啊…。”魏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魏斓倒也无谓,“在一众师姐弟中,我的资质本就一般,不过放心,你姐姐我呢,不是最差的那个 !” “那最差的是谁啊?”魏清好奇问道。 温染如月般弯弯一笑,“是八师姐,她整日沉迷于草药之物,武功难免会落下,但她的医术堪称无双!” 从见到温染开始,她一直都是冷然如水的表情,她这突然的一笑,就如同春日里的花蕊忽然盛开般,令人心旷神怡。 白公公看着这位武功极好,长相又是最佳的竹姑娘,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往他家主子的脸上瞄,直到被他主子狠狠的瞪回了一眼,他才‘后怕’的忙低下了头。 北堂扈对玉竹山也是饶有兴趣,“那姑娘你的武功在玉竹山一众弟子中,可排第几呢?” 魏斓又是一副很是光荣自豪的样子,答道:“第一!” “师姐,错了,是第二!”温染摇头道,语气是真的谦逊。 魏斓撇了撇嘴道:“大师兄十年里都在闭关,谁知道他现在武功到底如何,当然不能算上他啦,不算他,你自然就是第一啊!” 这一次,不仅是魏清一副崇拜的神色看着温染,就连太子三人眼中都有刮目相看之意。 如果他们没记错,玉竹山的那位最后一次收徒是在六年前,仅仅六年的时间就练就了如此深不可测的功夫,甚至超越了那些修习了十几二十年的师兄师姐,她还真是有些让人觉得意外,甚至有些’恐怖‘了。 “不知何时,姑娘也能与我一较高下呢?”难得碰到自己感兴趣的对手,北堂扈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温染倒是不像之前答应何光年那般容易,反而是婉拒道:“北堂将军武功高强,乃大央国第一高手,输给你,有辱我们玉竹山的威名,但是赢了你呢,日后我定也是再无清闲日子了,所以,抱歉,我不会与你打!” 说的简单明了,一字一言也是在理,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北堂扈,温染都是一身的麻烦,她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 北堂扈还欲说些什么,却是被魏斓打断道:“北堂大将军,我小师妹向来说一不二,她说不与你打,就一定不会和你打!” 魏斓说这话,一来是确定温染的心意,二来也是为了警告北堂扈,她再怎么着也有着一个郡主身份,有她护着,他也不能够勉强温染和他打。 “来日方长,希望有一日姑娘能够改变心意!”北堂扈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非常坦然的回道。 第一次看到堂堂北堂大将军被人拒绝,这还真是 百年难得一见,魏清差点就要偷笑出声了,宣王的脸色也是瞬息万变。 精神不济的诸葛靖尧则是半合着眼,不知此时的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兄,可是累了?”宣王关心问道。 诸葛靖尧有气无力道:“嗯,是有点乏了,那件事就由你和北堂去处理!” 北堂扈与宣王齐声应答。 “你们随意吧!”诸葛靖尧慢慢起身,没有看任何一人,但这话自是说给魏斓三人听的。 随后,诸葛靖尧便由着白公公扶着回了三楼。 太子一走,魏清立马来了兴趣道:“什么大事需要宣王哥哥和北堂大将军一起去办呢?” 诸葛靖仁端正道:“不是你这个小家伙该知道的事!” “宣王哥哥,我今年都已经十六了,再过两年就成年了,不是小家伙了!”魏清放低了声音,佯装沉稳的说道。 随后立马破功,瞪着两只大眼珠子,追问道:“你们抓到的那个刺客,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北堂扈与宣王两人皆是不动声色。 魏清的性子一向如此,只要有好奇的事就一定会追问到底,北堂扈和诸葛靖仁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早已练就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可说!” 三个字,毫不留有余地。 魏清一脸失落,一下子起身,对着魏斓道:“姐姐,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去吃全咸陵最出名的烤鸭,走!” 说到吃的,魏清一脸的‘霸气’。 这刚用了午膳,就又去开荤,小侯爷的食欲可真不错! 太子已经避开,北堂扈与诸葛靖仁也是拒人之外,再留下也是徒然无功,温染就随着魏斓起身道别,跟着魏清一起离开了太子府。 北堂扈与诸葛靖仁两人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方才一前一后从太子府出来。 傍晚时分,拖着倦意起来用膳的太子殿下,对着一桌的精致素食,蓦然间笑出了声。 这一声,着实让在一旁伺候的白公公可吓坏了,他们家主子好像有多久没这么笑了,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老白,那个丫头还真的是挺厉害的!”太子双眸微眯,唇边带笑道。 ☆、第五章 让本太子娶你,也是万万不可行的! 太子爷竟然对一个女子有了兴趣,白公公眼带泪光,差点就要跪下来感谢上苍了,要知道他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太子爷有朝一日能看上一位姑娘,好为太子府开枝散叶啊! 可这白公公的喜悦之情才刚刚浮上心头,太子爷就又毫无情绪道:“这样的高手,若是为本太子所用,再好不过!” “原来爷只是看中了人家姑娘的功夫,想把她当利刃而已!”白公公的笑脸立马就变成了苦瓜脸,心中无语道。 那位长得和天仙一样的姑娘,要是换做别的男子见了早就为之倾倒,想要千方百计娶她过门了,自己家这位主子倒好,想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位姑娘的功夫确实高,但想要将她收为己用,恐怕没那么容易!”白公公压制住心里想对自己主子吐槽的冲动,理智的说道。 “容不容易,试过才知道!”诸葛靖尧眼中自信十足。 一个人,总会有他的弱点,无一例外。 白公公深知太子的心思,也就不再多泼冷水,转而道:“殿下,对刺客之事,陛下那边已经有些异议了!” 既然人已经抓到了,为何还不迟迟交予大理寺,就算是陛下压着,时间久了,群臣也是意见纷纷,尤其是秦王那派之人,若还不妥善处理,也是有损太子在朝野中的威信。 “二皇兄,还真是奈不住性子!”诸葛靖尧眼神漠然。 轻轻一拍手,两道蓝色身影就已跪在他面前了。 诸葛靖尧沉声问道:“剑心,剑痕,以你们两之力都抓不到那人吗?” 剑心与剑痕同时低头,惭愧道:“那人功夫远在我二人之上,实在很难不惊动众人将其拿下” 白公公皱眉,“殿下,恐怕非得请北堂将军出马才行啊!” 诸葛靖尧轻轻按了按胸前的伤口,眸眼晦暗不明,态度坚定道:“不可,这件事情决不可让北堂知晓!” 虽说北堂扈与他亲近非常,但他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必须要让北堂扈知道的。 “他抓来的那个人,可说了些什么?”诸葛靖尧朝着剑心问道。 剑心答:“刚才北堂将军与宣王殿下已经用了许多办法想要那人开口,但那人软硬皆不吃,还是说不知道!” 诸葛靖尧冷哼一声道:“倒是个好汉!” 随即又道:“那人还在那里?” “剑舞守着那, 若那人离开她必会通知我们!”剑痕坦言道。 那人的胆子真的未免太大了些! 诸葛靖尧沉思了一会,望着那白玉琉璃花瓶中朵朵带刺的蔷薇花,不禁勾起唇角,“剑心,你给姑娘送过花吗?” 剑心一愣,有些呆傻的不知他主子问这话所谓何意,他自小为太子暗卫,除了自家妹妹之外,和其他的姑娘都没多说过一句话,更别说送什么花了。 剑痕与白公公也是听得莫名其妙。 入夜,靖国候府,一片宁谧。 陪着两位大小姐吃喝了一日的魏小侯爷,此时也早已疲倦不堪的去会周公了。 今日烟雨苑西边的浅语阁已经整理了干净,温染也不必再与魏斓挤在一张床上,已安然的入住到了浅语阁。 灯火熄灭,温染躺在床上久久未眠,回想今日诸葛靖尧、北堂扈几人,思绪莫名难安。 许久之后,才微微有了些睡意。是刚刚阖上眼,就感觉到有人闯入,但那人并无杀气。 她初来驾到,是谁派来的人? 一声稳稳的刀刃入木之音后,那人就片刻不留的离开了。 温染起身,点上烛火,转身一看就看到了窗柩上一支被一把匕首绑着的耀眼的红色蔷薇花,她快步走了过去,扯下了那把匕首,除了那朵蔷薇花之外,还有一张纸条。 慢慢展开,纸上却唯有两字:静候。 最为夺人眼目的是下方的太子印玺,这位太子爷,骨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无论他打着什么主意,这个机会,温染都绝不会放过。 烛火再灭,屋内却已是空无一人了,只留下了那朵蔷薇花孤单单的躺在了桌上。 月色之下的太子府,少了白日里的肃然,却多了份阴森寒气,防守依旧严密,禁卫军的数量不减反增。 雪亭之中已挂满了水莲灯,灯内放着通透圆润的夜明珠,将整个湖中心都照得明亮,一盏盏芙蓉灯映照在湖面上,仿若是月光倒影,美不胜收。 “竹姑娘果然好身手,连五千禁卫军都难以察觉你的到访,本太子真心佩服!”诸葛靖尧朝着刚出现在此的温染,举杯夸赞道。 温染可是不觉得太子这话是有多真心,她扯下黑色面纱,微微行了礼,随后就悠然的坐到了诸葛靖尧的对面,直截了当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费那么番功夫,所为何事?” 眼前的女子,一袭 玄衣,发丝高束,眉目飞扬,冷傲洒脱,比起初见之时少了份温柔,多了份随性潇洒。 美意,似乎更甚之前。 “竹姑酿,酒量如何?”诸葛靖尧晃着那透明色的玻璃酒壶,顾左右而言他。 温染坦言道:“滴酒不沾!” 诸葛靖尧饶是失望的收回了刚要帮温染倒酒的手,自己举杯一饮,道:“如此上等佳酿,竹姑娘不享用,真是可惜了!” “殿下,若只是想要找人来陪你喝酒的话,请恕竹悠失陪了!”温染越看诸葛靖尧却是觉得他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的计谋中,心里更是谨慎对待。 说罢,她就起了身,黑色发带随着起身而摇曳而起,徒添魅力。 诸葛靖尧手捏着金玉酒杯,冷笑道:“本太子要你帮我不惊动任何人生擒一个人回来!” 生擒? 还要不惊动任何人? 直觉告诉温染,那个人与他大哥的事肯定脱不了干系,也许说不定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太子殿下有万千兵士可以效劳,为何非小女子不可呢?”温染双眼中飘散着疑惑之意。 酒杯狠狠一掷,温染牢牢的接住了它。 诸葛靖尧就像没有看到温染双眸中的点点怒气,笑道:“外面的兵士,怎么能比得上姑娘你呢!” 温染继而道:“那不是还有北堂大将军么?” “北堂他是陛下的臣,事务繁忙,怎能一再只为本太子做事呢?”诸葛靖尧很是在理的说道。 “若是民女不答应呢?”温染放下酒杯,抬眸道。 “姑娘你大老远的从玉竹山来到帝都,总不会真的只是应和如郡主之邀吧?”诸葛靖尧目光潋潋,满是自信说道。 轻言慢语,蛊惑人心。诸葛靖尧只简单的穿了件纯白色的长袍,披散着的黑发与那白袍成了鲜明的对比,黑白之间,傲视眸光,风华绝代。 温染镇定如常,浅笑道:“那殿下你认为我是为何而来的呢?” 对上那一双犹如泛着朦胧月光的美眸,诸葛靖尧倒是有些欣赏温染的气魄了,能在他面前这么说话,而又能让他不能对她如何的人,恐怕温染当属第一。 “本太子的确不知,但你既然在本太子面前显露了你那绝世的功夫,就代表你所求之事,说不定是本太子能帮到你的!”诸葛靖尧 闪烁着熠熠的眸光,轻笑说道。 今日温染与何光年比试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却彻底成功的让她引起了诸葛靖尧对她的主意。 温染思来想去,觉得与其选择最终做不了主的北堂扈和诸葛靖仁,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此刻最能主宰她大哥性命的太子殿下。 太子遭遇刺杀之后,必定更是想要招纳更为出色的高手,而温染在这个时候出现,则是他最好的选择。 “殿下还真是睿智!”温染双眉微挑,诚心说道。 转瞬便又道:“不过民女的事自是比不上殿下你的事重要,待民女将殿下你想要的那人带来之后,民女再提我所求之事,殿下认为如何?” “自然可行,只要不是让本太子杀人放火干丧尽天良的事,本太子就一定能帮你完成!”诸葛靖尧邪魅一笑,万千月色不如他唇瓣一色。 下一秒,他又恍然想到什么般,开口道:“当然,还有一件事不行” 温染微微疑惑,“何事?” “让本太子娶你,也是万万不可行的!”诸葛靖尧戏谑说道。 说到此事,温染也是有些不解,即便是这位太子殿下腿脚略有不便,但他好歹是一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长得又那么妖孽,倾心他的千金小姐必然不少,可为何太子妃之位至今还空悬着? 诸葛靖尧年方二十二,早就已到了可以娶妃的年纪,就算是他自己不急,皇上和皇后等人也定是要为他安排婚事了,可到如今太子妃人选依旧空空如也,好像也从未听说宫里为此事操劳,真不知道这是为何,陛下或许真的太过纵容这位太子殿下了? 温染眼睛都不眨一下,斩钉截铁回道:“殿下放心,就算是殿下你想娶,民女也不敢高攀于你!” “这样最好!”诸葛靖尧眉眼微带着点点笑意,轻饮一杯道。 过了这么多年,这世上终于有一个人敢与他逞口舌之快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对上那双永远清清冷冷的瞳眸,酒意朦胧间竟然也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温染自是不知眼前这位太子殿下此刻心中所想,她现在只想快些抓到太子所言那人,那样她就离救她大哥越近了一步。 “你先回去吧,明日子时,城西慕容府外,会有人在那等着你的!”诸葛靖尧清清冷冷吩咐道。 “是,殿下!”温染也没有再留下的意思,应声后,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雪亭内,徒留了太子一人对着一弯明月饮酒。 “殿下,夜深了,你的伤还未痊愈,还是早些歇息吧!”过了许久,见太子还依然如此,白公公也是终于躬身走了进来,关心道。 诸葛靖尧拿捏着酒杯,目光涣散,转头望着那湖中那一簇白色睡莲,神色渐渐透着一股无以言说的哀伤,“老白,你看这睡莲开的真好……” “殿下……”白公公心疼的轻轻喊了声,只是接下来的话,怎么都无法从口中说出。 诸葛靖尧突然一阵猛咳,随后便醉靠在了桌上。 见此,白公公极轻的叹了口气,差人将太子殿下扶回了房中休息。 一眨眼,都那么多年了,有些深埋在心中的死结,也是时候开始试着打开它了。 ------题外话------ 不是虐的哦,除非你们都想看虐人的,哈哈哈~ ☆、第六章 遇见故人 翌日子时,温染如约来到了城西的慕容府。 这慕容府是当年的一品大将军慕容涟的府邸,传言慕容涟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为大央国打过无数次的胜仗,与当今陛下更是结拜兄弟,陛下对他可谓是推心置腹,而他对陛下亦是忠心耿耿。 八年前的那场宫门动乱,若不是慕容涟所率领的火烈军力挽狂澜,现在的大央国恐怕就已不复存在了。可惜,这位忠肝义胆的慕容大将军与其夫人最后都双双战死在了那场动乱中,慕容府就此被毁于一旦,辉煌不再。 诸葛渊痛心疾首,追封慕容涟为护国大将军,其夫人为一品护国夫人,将两人用国葬之礼合葬在了皇陵中,每到祭日,他都会亲自前去拜祭。 这慕容府虽然已空置了多年,但诸葛渊还是亲命人前来日日打理,所以这慕容府几乎还是一如当初那般,那从不关闭的大门,似乎依然在等它的主人回来。 温染也曾在师父那听过慕容大将军夫妇的忠烈之事,衷心对他们感到敬佩,自然也存有几分惋惜,今夜能得缘来到这,温染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慕容府本就偏远,慕容涟夫妇生前就喜静,不喜太过嘈杂烦扰,于是陛下严令不准人随意进出这附近,以至于这儿白日里几乎就看不到一个人的踪影,更别说是如此深夜了。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除了太子殿下和那些陛下派来打理的人之外,就无人再踏入过慕容府半步。 不过,前不久有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这。 “竹姑娘!” 温染刚到慕容府外,剑心与剑痕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态度甚为恭敬,他们是不知道温染功夫到底有多好,但是既然主子发话了,让他们好生的协助这位姑娘,他们自是遵命而为,不敢有一丝的异议。 他二人身旁还有一位女子,与他们穿着相同的墨色夜行衣,三人的脸上也如温染一样戴着黑巾,看不到她的容貌,只是对上那一双露在外的媚眼,温染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敌意,最起码绝不是好意。 “人在里面?”温染仿若没有察觉般,对着剑心问道。 剑心点头道:“他一直藏在府内,从未出过府门一步!” 听这话,温染更是肯定里面那人必然就是让自己大哥成了替罪羔羊的人。 说来也奇怪,看诸葛靖尧的样子,应该早就已经知道真凶在这里,为何却迟迟不动手抓人,反而还让北堂扈朝着错误的方向去寻找 呢? 这位殿下的秘密,看来不少! “你们怎么知道他从未离开?”温染确认问道。 剑心答道:“那人身上被洒了一种特制的香粉,味道极淡,一般人都闻不到,但剑舞所养的黑蝶对那味道尤为敏感,黑蝶一直徘徊于此,就说明他还没有离开!”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那香味最久可持续九十日!” 温染看了一眼剑舞,只见她颇为挑衅的回看了她。 “劳烦剑舞姑娘将你的黑蝶借我一用了!”温染轻柔说道。 剑舞本是不愿,但最后还是在剑心与剑痕的强硬下,交出了一只黑蝶。 “你们留在这等我吧!”温染将黑蝶放开,便要随着它的方向而去,走之前轻声对着剑心三人说道。 剑心与剑痕皆是一愣,但转瞬便听从了她的话。剑舞却是嗤笑道:“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他了吗?” 眼中满是不屑,这个看上去也是弱不禁风的女人,剑舞可是不相信她能够比她与剑心、剑痕三人还要强。 “剑舞,不得对竹姑娘无礼!”剑痕冷厉道。 “哼!”剑痕的脾气,剑舞知道,她也得罪不起,只得不服气的朝着温染冷哼了声。 温染无谓,转身便大步走进了慕容府,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看着温染的背影,剑心才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中掌心已满是冷汗了,这位姑娘给他的紧迫感,不比自家主子的弱。 看温染一点都搭理自己,剑舞更是怒火中烧,“她那是什么态度,她还真当她是什么人了!” 对剑舞而言,除了她主子之外,无人可以对她这般嚣张。 “剑舞,你别忘了主子的吩咐,不要越来越没有分寸!”不常对剑舞说狠话的剑心,也是冷着脸说道,剑舞不敢再多言,心里的怒气可没有减少。 温染跟着那慢慢飞舞着的黑蝶,轻步走进了慕容府,今夜月光稀渺,黑夜如墨,整个慕容府都未亮一盏灯火,自是更为黑暗。温染功力强劲,夜晚视物比常人要清楚许多,虽没有白日那般清晰明朗,但也足以让她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府邸南边的一处不起眼的阁院外,几只与温染跟着的黑蝶长得一样的蝴蝶一直在外翩翩飞舞,迟迟不肯离开,似乎对这里有着特别的迷恋。 温染推门而入,步履轻盈,并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 屋内漆黑一片,静谧如斯,一点异样都没有。正当温染朝着二楼走去的时候,一道犹如闪电般快速的黑影突然朝着她袭来,杀气凌厉,剑光乍现,那一剑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取温染的性命。 这人的功夫绝不差,能那般完美的隐藏自己的气息,连温染都察觉不到,定非等闲。 温染飞身一跃躲开了这一剑,那人毫无要放过她的念头,剑招狠辣,出剑极快,每一剑都直往她的要害而去。 奇怪的是温染迟迟没有出招反击,就像是没有招架之力般,只顾躲闪。 一个转身破门而出,暗沉的月光下,温染与那人在这稍显破旧的院中僵持而战。 “你是谁?”黯哑的声音首先响起,听上去这人应该也有三四十岁的年纪了,他用凶恶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温染。 温染在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时,眼中闪现无比的诧异,她也没有料想到诸葛靖尧让她来抓的人竟然会是温家堡的这个叛逆之徒。 想不到他竟然还活着,六年前他明明就已经该命丧黄泉了才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派你去刺杀太子殿下的?”温染故意沉声问道。 “哼,你还不配知道!”那人蔑视道。 言下之意,他也就自己承认了他便是那个刺客。 转瞬间,他又动起了手,他认定了温染是诸葛靖尧的人,心想定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所以他绝对不会让温染活着离开。 温家十三式剑法的确向来只有堡主可以修习,但眼前这人曾经是温家堡的二当家,温染兄妹的亲二叔——温俊,他在温家两任堡主身边那么多年,就算不知那剑法的精髓,以形画形,他还是能够达到的。 他使用的剑法看似是温家十三式,实则不过是有形无实的仿冒品罢了,蒙骗外人自是可以,但却逃不出温染的眼睛。 对这个二叔,温染已经没什么多大的印象了,回想起来,也就只有那一次她大病初愈后,他来看她之时的那个眼神,让她一直无法忘怀。 羡慕、嫉妒、憎恨、冷漠、可怜? 那是种什么样情绪的眼神,温染至今难以分辨。 那时候的二叔,还是一副清秀俊朗的模样,而现在眼前的他,却是满脸胡渣,不复当年的模样。若不是温染认人本事一流,恐怕也不能那么快就认出他。 怪不得北堂扈会将大哥当成刺客,以他对当今武学的了解,能 从诸葛靖尧等人的描叙下猜测出那刺客使的功夫是‘温家十三式’也不为过。 江湖中任何人都知道温家十三式在当今世上就只有温少殇一人会,他不怀疑大哥,倒才有失常理。 温俊的武功当年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要没有温家十三式,现在的温家堡堡主也就不会是温少殇了。而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功夫更甚从前,剑气骇人,戾气也更重了。 在这个时候,温染并不想被他认出来,以免节外生枝。不过就算是她现在扯下黑巾,温俊也未必能认出她。 十多招下来,温染都只是躲闪,温俊的剑却是无法伤到她一分一毫,他不免有些急躁了起来。 那也刺杀太子之时所受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但这么多日在这慕容府中躲躲藏藏的,他也早就没了耐性,本想着只要再等上几日,他就可以有机会再次动手了,却是没想到突然杀出这么一个人来,将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黑衣女子是太子殿下的人,若是诸葛靖尧身边能有这等的高手,那日他也就不会被自己狠狠的刺上那一剑了。 她究竟是谁的人? 在温俊眼中满是急切的时候,一道闪亮的银光闪现,直逼他而去。 温染避闪之间,熟练的扯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那银光软剑,发出着阵阵如同银铃般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些深深发寒,觉得那声音便是阎王爷的索命魂铃之音。 一反手,软剑就紧紧的缠绕住了温俊的剑,看似轻柔的一挥,力道却足以让温俊的剑脱离了他的手。 措不及防之下便被夺去了兵器,这可是温俊至今最大的耻辱了,他满脸怒意,挥手就朝着温染一掌而去。 温染往后一弯腰,柔软的躲开了那一掌,空隙间,她的软剑就已经架在了温俊的脖颈上,速度之快,非常人所能达到,更是出乎温俊的意料,她可以说是他见过的用剑最快的人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下,温俊很是不相信,即使现在被剑威胁着的人是他,他还是怒然问道。 温染淡定道:“等会你自然会知道!” 可就在她要点了温俊穴道的时候,他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倒下昏厥了,一抹黑血从他的口中流出了。 温染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最珍爱自己性命的二叔竟然会服下剧毒,但下一秒,她就 已经点了他的各个大穴,防止毒性蔓延,然后张开了他的嘴,迅速的喂他吃下了一颗由她八师姐所制的清毒丸,虽然无法彻底根除他体内的毒素,但也能够减轻此毒的效果。 当温染将嘴唇发紫,满脸狰狞的温俊背出慕容府的时候,剑心三人也是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才多久的功夫,她竟然就已经将他制服了,这实在有些让他们惊叹。 “你对他下毒了?”剑舞一看,就怒气腾腾的对着温染吼道。 温染淡然道:“他见落在了我的手上,就咬破了藏在他嘴里的毒药,我已经点了他的穴,一时半会之内他也死不了,你们还是快点将他送到殿下跟前吧!” 剑心拱手听命道:“是,姑娘!” 说完,就从温染那接过了温俊,与剑痕几人匆匆赶回了太子府。 温俊能不能醒过来,是温染不能够决定的,他所中的毒非比一斑,她也不知道八师姐的清毒丸到底有多大的效用,可就算是自己跟去也是徒劳无功,反正太子府有那位妙手神医在,救人的事,太子殿下自会操心,她多露面只会让人怀疑她的用心,她又何必多此一遭。 无论是人活下来,还是救不活,诸葛靖尧定还是会要找她上门的。 真心而言,温染自是希望温俊能够活下来,他活着,自己大哥才能更安全。若他救不活,诸葛靖尧的下一步是什么,她很难保证。 诸葛靖尧那样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七章 若为殿下所用 太子府,剑心三人将命悬一线的温俊带回来之后,诸葛靖尧见他那副样子,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将他送到柔和轩那边去吧,就说是府中的暗卫,劳她多费心了!”诸葛靖尧镇定的对着白公公吩咐道。 白公公俯身答应,即刻就将人送到已在太子府中住了不少日子的妙手神医那了。 诸葛靖尧转头看了看剑心二人,神色冷冽道:“你们二人可是太子府中武功最好的暗卫,两个加起来却连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都及不上,你们这些年练得到底是什么功夫呢?”。 剑心与剑痕同时狠狠跪地,那膝盖与地面的碰撞声听着就痛,他们低头齐声道:“属下学艺不精,望殿下处罚!” 诸葛靖尧眼眸半眯,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沿,氛围顿时让人紧张到凝固。 剑心与剑痕不敢有半点怨言,之前他们保护不力,主子没有责罚他们,他们已是愧疚难当,这一次又无法完成主子的任务,还要靠竹姑娘帮忙,他们更是觉得无脸面对主子。 他们这么想,有人却不这么想,剑舞急忙出声道:“殿下,剑心与剑痕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保护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饶了他们把!” 明知道自己说这话,根本就改变不了殿下的决定,剑舞还是想要在殿下面前开口,好让他能多看自己一眼也好。 只是,剑舞的话并没有让诸葛靖尧朝她看上一眼,她心有不甘,紧接着又道:“而且谁知道那个竹姑娘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才抓住了这个刺客,要是她明刀明枪的动手,剑心他们未必会输给她呢!” 果不其然,说完这话之后,诸葛靖尧的视线还真的就落到了剑舞的身上,剑舞一时间窃喜,可越看那深幽不见底的眼神,就越让她觉得发慌。 剑心与剑痕两人都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剑舞还真是被他们阁主宠坏了,在别人面前说话没大没小也就罢了,没想到她在殿下的面前也如此口无遮拦,她难道不知道她说那样的话,非但是对竹姑娘的不敬,更是在质疑殿下所作决定的啊! 诸葛靖尧收回视线,用着最平稳的语气,对着剑心道:“起来吧,玉竹山那位的徒弟自然是你们远远比不上的,本宫要罚也该罚你们那位不称职的‘师父’才是!” 话虽如此,但在场中人都很清楚,殿下无论罚任何人,也绝不会罚剑心等人的师父。 两人刚刚起身,就又听诸葛靖尧开口道:“去将剑轻召回 来!” 脸上才浮上喜悦之意的剑舞听到这话,顿时大为变色,急忙跪地,“殿下,是属下哪里做错了吗?” 要不是上次剑轻被那个刺客打伤,被送回剑阁疗伤,剑舞也不会前来接替她的位子,而现在殿下让剑轻回来,她必然是又要回到剑阁中了。 “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那你更要留在剑阁之中好好的想一想,告诉你们阁主,一年之内不准她踏出剑阁半步!” 诸葛靖尧说的话,无人可以反驳。 不等剑舞再失言,剑痕就已经迅速地将她给带走了。 屋内霎时间静谧无声,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芒微微闪动着,却异常迷蒙柔和。 “你觉得她如何?”诸葛靖尧轻声对着剑心问道。 剑心凝思一会,随即便认真答道:“她若为殿下所用,殿下定如虎添翼。” 诸葛靖尧轻轻扯了扯微凉的唇角,眸光深邃诡谲。 隔日,靖国候府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秦王妃两日之后在府中设荷花宴,除了魏斓两姐弟在邀请名单之列外,里面还有‘竹悠’的名字。 如今朝中多半不是太子一派就是秦王一派的,而靖国候府是难得的中立派,谁都不偏谁都不倚,秦王多次拉拢,侯爷都是装傻充愣。 这段时日侯爷与公主都不在,秦王自是把注意打到了魏斓的身上,看之前恒王的那副德行,对魏斓的执着也不可小觑,可惜魏斓整日与魏清和温染三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想要偶遇也是很难。 于是这一次,他们就干脆借着秦王妃的名号,将人请到府中做客。 至于温染,诸葛靖昱一直对自己没有成为玉竹山弟子这件事耿耿于怀,难得这次能见到除了魏斓之外的玉竹山弟子,他倒是想要瞧瞧这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诸葛靖昱向来自负,直至今日,他都认定了当初玉竹山不收他,只因他的皇子身份,而并非是资质不如他人。 魏斓一想到又要见到那位恒王殿下,心里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秦王妃的邀约,若是不去也是于理不合,不到万不得已,魏斓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整个靖国候府得罪秦王,秦王那样的人,可是有怨必报的。 温染也不想给魏斓添麻烦,虽是不喜这种宫廷宴会,她也还是答应了。 咸陵之中,收到那邀请帖的人可是不少! ------题外话------ 女主个性后面会更体现出来的。 ☆、第八章 秦王府 两日后,秦王府。 秦王府虽没有太子府大,但规模也着实不小,府里府外金碧辉煌,金柱银瓦随处可见,比之太子府可以说是更为富丽堂皇。 诸葛靖昱的母妃乃是丽妃祈君霏,祈家乃是大央第一世家,比起皇后韩氏一家以及已故贤妃宸氏一家,都更具实力,家境丰厚非常,祈君霏自小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教导出来的诸葛靖昱自也不知何为‘奢侈’二字。 温染三人凑好时辰到了秦王府,不早不晚,免得落人口舌。 “奴婢参见郡主、小侯爷,见过竹姑娘!”三人刚进秦王府,几个身穿粉色的丫鬟便迎了上来。 为首的那个丫鬟抬头微笑道:“王妃已在荷苑,请郡主与竹姑娘随奴婢们过去吧!” 今日所有邀请而来的女眷都会直接去荷苑,而男子则是先到荷苑旁边的曲宛轩暂作休息,等宴席开始再到荷苑。 魏清用着最是迷人的笑容,收了收折扇,对着那丫鬟道:“本小侯爷不能一同过去吗?” 说完,还不要命的眨了眨眼,在场的丫鬟一个个都快要被这位美颜绝世的小侯爷给迷晕了,为首的丫鬟脸上也是浮现了一丝红晕,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小侯爷说笑了,王爷他们也在曲宛轩等着您呢!” “清弟,快过去吧,可别让王爷他们久等了!”魏斓温柔识大体的说道,在这种场合面前,这位和如郡主可不似往日那般随着性子来。 魏清朝着温染摆了摆折扇,就大步随着秦王府的家丁去了曲宛轩。 魏斓与温染一到荷苑,还来不及给秦王妃行礼,就见秦王妃何婉儿笑迎了上来,一把就过来拉住了魏斓的手,很是热情道:“郡主妹妹好些日子不见,真是出落的越发标致动人了!” “王妃娘娘夸奖了,魏斓见过王妃娘娘!”魏斓嘴角保持着尴尬的笑容,心中无语,这何婉儿向来是眼高于天,以前也从未对她这般熟络过,今日定是受了秦王与恒王的教唆才来与她来交好,她那娇滴滴的声音,魏斓听着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何婉儿,是吏部尚书何进朗的嫡女,当年也是咸陵城出了名的才女,姿色也算上层,秦王选妃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她,为了她违背了自己母妃的授意,弃了自己祈家的表妹而选了她为正妃,当初也是气的丽妃够呛,好在这何婉儿也是个争气的,当了王妃不多久就有了喜讯,六年来得了两子一女,丽妃见她也是个体贴懂事的,现在两婆媳关系 也是相当的融洽。 何婉儿继续拉着魏斓的手,亲昵的说着话,视线却不禁落在了魏斓身后侧的温染身上,神情颇为复杂,“郡主妹妹在姐姐面前就不用多客气了,这位就是竹姑娘吧?” 温染行礼道:“竹悠参见王妃娘娘!” 在场之中已有不少的女眷,本来温染与魏斓进来,她们大都都只将视线集中在了魏斓身上,经王妃这一说,她们才慢慢的注意到了后面的温染。 温染今日的这一身打扮也都是魏斓费心的,一袭青蓝两色的留仙长裙,裙摆之上绣着几朵精致惟妙的粉蝶,与她那清冷脱俗却又不是妖娆的气质更为相称,绯色桃花簪简单绾发,与桃花滴珠耳坠和腰间的桃花色丝绦相映成趣,衬得她越发肤白凝雪,气质突出,恍若仙宫上那不知凡俗的桃花仙子般,令人心向往之。 众人的惊艳之色,都无疑表露了出来,若是她刚没有自报姓名的话,在场不少人都可能会将她误当成是北堂将军府的那位了。 何婉儿定了定心神,脸上恢复到了刚才的笑容,“竹姑娘不用多礼,本妃以前只听说玉竹山的弟子各个武功了得,今日看到郡主妹妹与竹姑娘,方才知原来玉竹山的弟子也是个个都貌美如仙啊!” “看来玉竹山真的是一个天杰地灵的地方呢!” 真是让人羡慕不来。 “二皇嫂在说谁貌美如仙啊?”何婉儿话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一个身穿玫瑰色芍药金线华服的少女,踏着轻盈的步子朝着众人而来,发髻之上的孔雀七彩宝珠金步摇昭示着她的高贵身份,紧跟在她身后的少女,服饰稍稍简单了些,却也是贵气不凡。 大央国的公主并不多,健康成年的就只有五位,年长的三位公主都已出嫁,如今还待字闺中的就只剩下六公主诸葛盈语和八公主诸葛盈蕊了。 诸葛盈蕊是德妃所出,样貌与其母妃有几分的相似,性情同宣王般温顺,但年纪尚小,多少有些稚嫩胆小,常喜欢跟在比自己大两岁的诸葛盈语的身后,凡事都不会强出头。 刚才说话的就是诸葛盈语,她的生母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嫔,但她却是诸葛渊最疼爱的女儿,赐封‘凤乐公主’,别说是一般臣子要对她恭敬非常,就连她那几位皇兄皇弟,对她也是礼敬三分。 众人对着两位公主行礼道:“参见六公主殿下、八公主殿下!” 两位公主都是执手免礼。 何婉儿拉着魏斓的手,上前对着两位公主笑道:“六皇妹、八皇妹,你们来啦!” “是啊,妹妹们见过王妃嫂嫂了!”诸葛盈语大方回笑道。 接着就对着魏斓眨眼问道:“咦,斓姐姐,刚才王妃嫂嫂说的人,该不会是你吧?” 诸葛盈语虽备受皇宠,倒也不骄纵,性格非但不刁蛮任性,为人更是直率开朗,十分爽快。与魏清同岁,她一向来与魏家姐弟关系甚好,在魏斓面前也是经常没顾忌的开玩笑,只是今日她这一言,倒是让刚才说出那话的何婉儿有些尴尬了。 和如郡主容貌是不错,但说是貌美如仙就未免有些太虚捧了,更何况是在两位姿容更胜一筹的公主面前了。 魏斓心中偷笑,面上却是不喜不怒道:“王妃娘娘不过是在称赞我师妹的时候,顺便也带上了我,我这姿容哪能称得上‘仙’字啊!” 这话看似是在帮何婉儿圆场,但实则更是让她有些难以下台了。 “这位就是竹悠妹妹吧,还真是美如天仙下凡呢,听说你与魏清那小子是同一日出生的,本公主呢,恰好比你大上半岁,以后你就叫我‘盈语姐姐’好了!”诸葛盈语见到温染的第一眼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温染亦是如此。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曾听魏斓说过彼此,两人之前虽未曾见过,但早已在心中欣赏过对方,说起话来也不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般。 这位凤乐公主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陛下,不仅是眉眼间的神态,就连对人处事也是颇为相似。陛下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爽直,顺眼就是顺眼,不顺眼就是不顺眼,绝不会为难自己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处。而现在的他自然已不复当年那般,可能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宠着诸葛盈语,倒是希望她能一直保持着这份个性。 没等温染说出推辞的话,诸葛盈语又道:“你可别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话哦,本公主可不喜欢听哦!” 温染展颜一笑,“是,那就谢过盈语姐姐了!” 诸葛盈蕊也是默默地朝着温染看了好几眼,却也是没有多说一句。 何婉儿本是想先与魏斓讨好关系,等会也好找机会帮诸葛靖彦谋得与佳人单独相处,谁知这两位公主一来,就全数将她的计划打乱了。 诸葛盈语与魏斓两人就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般,一直黏在一块,温染和诸葛盈蕊则是各自安静的待在一旁,偶尔说上两句,四人氛围甚好,外人很难融入,各家的夫人小姐也 没有这个胆量敢打扰她们。 何婉儿明面上笑靥如花,但心里对诸葛盈语可是颇有微词。要不是她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以她生母的出身,这位公主哪里能够让她这位秦王妃如此相待。 不过好在诸葛盈语是位公主,要是她是位皇子,那说不定陛下早已将这大央江山交给她了呢! 荷苑这边的情形,曲宛轩中的那几位自也不知。 魏清与众官家少爷关系都甚好,他一入门,身边就少不了人,他也顺势就冷落了那几位王爷。 “二哥,魏清这小子,看着还真是碍眼的很啊!”恒王一改之前在魏清几人面前的模样,面色阴鸷的对着秦王道。 秦王诸葛靖昱,锦蓝华服,金冠束发,一身衣饰价值千金,贵不可言,坐于上位威风堂堂,诸葛靖彦自他身侧,显得毫无气势。 “等以后你成了他唯一的姐夫,那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嚣张吗?”诸葛靖昱容颜俊逸,只是眼神颇为自傲。 恒王听了这话,面露笑意,点头道:“那倒是,还是二哥想得透!” “魏斓那丫头这几年倒真是长得越发好看了,虽然没有舞阳姑姑那么美,但也不差,若是成了我的王妃,想想倒也真是不错!” 秦王自是了解恒王的心思,扯笑道:“当然不错,娶了她,就相当于得了整个靖国候府的支持,再加上舞阳姑姑,到时候你我二人在朝中的地位未必会输给那人!” “二哥说的极是!”恒王顿时满脸笑意道。 “北堂将军到,宣王殿下到!”那响亮的通传声,让秦王两兄弟的对话也是就此打住了。 这北堂扈与诸葛靖仁一起来秦王府,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诧异。 秦王微微皱眉,神情有些疑惑,这六弟来,倒也罢了,但北堂扈那个家伙可是从未踏入过他府上,这一次来的这么容易,似乎有些不大合乎情理! 另一边,荷苑中也有一道通报声高亮响起。 “倾霞郡主到!” ------题外话------ 妹纸们看得还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呐。 ☆、第九章 意外之人 荷苑中除了温染之外,其余众人都是满目愕然。 这倾霞郡主到底是何人,竟能让魏斓与诸葛盈语等人都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是北堂将军的义妹——慕容玥!”,魏斓在温染耳边小声说道,语气有些奇怪,好似有些不想提到这人般。 北堂扈战功显赫,他的义妹被赐封为郡主,这也不为过,但这位倾霞郡主一来,就引得众人这幅模样,定然很是不一般。 温染一抬头,便是看到了那袭白色身影。 白裙曳地,轻纱曼妙,长发及腰却未绾发,只由那轻粉色的仙鹤发带绑在了发尾,腰间青玉流苏宫绦,手挽长长的浅青色披帛。她轻移莲步,优雅走来,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 眸光如水顾盼多姿,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额间一点朱砂,气若幽兰美若天仙,若是脸色再为红润一些,就更是美的动人心魄了。但她那娇弱神态也是异常可人,难免让别人怜爱三分。 慕容玥,当之无愧为咸陵第一美人。 不过,这慕容玥美是美,气质却是不及温染那般惊艳。 何婉儿对待慕容玥的态度,自没有像对待魏斓她们那般的热情,反而是有些冷淡的请她入了座。 即是北堂扈的义妹,那理应是与秦王府关系一般。 她姓慕容? 难不成她出自慕容将军家? 温染心中疑问。 慕容玥紧接着朝着两位公主与魏斓三人微笑颔首,除了诸葛盈蕊笑着回应之外,诸葛盈语与魏斓都是淡淡敷衍。 在她转身之时,温染察觉到了她朝自己看了两眼,很是短暂随意,但那种视线,让温染莫名觉得有些不大舒服,这位深居浅出的郡主总不会是为了看她,所以才特意跑来秦王府的吧? “师姐,你不喜欢她?”温染用着只能她们二人听到的声音问道。 魏斓抿了抿嘴,有些不悦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她!” 能让魏斓喜欢的人不多,但能让她如此讨厌的人,也很是难得。 真不知道这位看上去温柔非常的慕容小姐,以前曾做过什么事,让魏斓这么不待见? “玥姐姐,你是一个人来的么?”诸葛盈蕊不知何时坐到了慕容玥的身边,用着可爱的笑脸对着慕容玥问道。 慕容玥浅笑回道:“不是,大哥与我一 同来的!” 北堂扈也来了这秦王府,诸葛盈语和何婉儿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北堂扈一向来不喜出席这种场合,更何况是来秦王府了。 今儿个,到底是吹了什么风将他吹来了? 诸葛盈蕊则是开心笑道:“北堂哥哥也来了啊!” 八公主心仪北堂大将军,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有人也曾听说陛下似乎也有意将这位小公主嫁予北堂大将军,只是要过两年,等这位小公主及弈之后,方才赐婚。 那北堂扈足足比诸葛盈蕊大了整整十岁,要不是这些年一直忙于公务,恐怕也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 在场不少的闺中千金对那北堂扈也是心向往之,不过碍于这位公主殿下,她们也不敢多表露自己的心思。 何婉儿也是没有想到北堂扈这次会亲自来府上,以往他可都是避而远之的。不过想想也是,既然这位慕容大小姐来了,北堂扈又岂会放心让她一人前来。 能让北堂扈那般在意的女子,当世也就唯有这位慕容大小姐了! “宣王殿下也来了!”慕容玥云清风淡的说着。 在座未出阁的小姐,脸上的笑容是更掩藏不住了,原想着今日能见着魏小侯爷就已是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宣王殿下与北堂将军都来了,这三位还未有婚配的爷可都是很难才能遇上一回,她们今日必然要在他们的面前好好的表现才是。 诸葛盈蕊事先也是不知道宣王会来,难免也有些意外,但更是开心道:“这些日子哥哥都没怎么来看过我呢,我正想他呢!” “呵,六哥和北堂扈都来了,该不会等会太子哥哥也会出现吧!”诸葛盈语对着魏斓打趣说道。 温染睫羽微颤,倒是有些希望今日那位腹黑至极的太子殿下也能出现在此,想来,那样的画面必定是精彩绝伦。 这种绝无可能的猜想,魏斓当即低声回道:“这当然不可能,我看秦王妃也根本没给太子府送去邀请函,而且你别忘了今日是七夕,太子哥哥更是不会出现在这儿的!” “斓姐姐,听说今夜城南那会有七夕灯会,想必一定会很热闹的!”诸葛盈语用着讨好的语气,对着魏斓谄笑道。 凤乐公主的那点小心思,魏斓自是明了,她心中又何尝不是那么想的,微微点头道:“那你等会可千万不要贪杯!” 一听魏斓这话就是答应了,诸葛盈语也是高兴不已。 温染对那闹市花灯自是无谓,她倒是有些好奇刚才魏斓说的那话是何等意思。 七夕节与太子来不来这儿,有何关系? 不过想着想着,温染也是恍然在心中摇头,这些日子因为大哥的缘故,自己好像是太过在意太子的事情了,他来不来亦或其它,都不应该是她所关心的才是! 转眼黄昏已至,诸葛靖昱与北堂扈等一众人也已移步到了荷苑。 秦王与秦王妃坐于上位,宣王与恒王分坐在两侧,两位公主跟着宣王一席,其次是魏斓姐弟与北堂扈兄妹。 看来秦王妃是故意将恒王安排在了魏斓姐弟的旁边,为的就是能让他多接近魏斓,好在还有个魏清挡在中间,否则魏斓定是会食不下咽的。 温染则被安排到了稍靠后的位置,一人独坐一席倒也舒坦,坐哪儿她都无所谓。虽说她是魏斓的师妹,但能来此处的人,非富即贵,都非等闲,她能入座于此,已是秦王妃对她的高看了。 如此佳人独坐在那,自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往日这种场合,那些个王孙贵族的视线总是离不了慕容玥,今日,他们看到比慕容玥更为妙绝的温染,也难免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种变化,众人心知肚明。 慕容玥淡笑如常,温染从容无谓。 不少女子对温染也是又羡慕又嫉妒,但此刻她们也是顾不上她,谁让魏小侯爷与北堂将军等人都在这呢! 美酒佳肴很快就放到了桌上,各色菜点都应有尽有,看得出很是精心。金杯银盏,不亦说乎,在赏着两边荷花,更是美哉! 随后,一个个穿的都很是明艳动人的舞姬缓缓入场,手托荷花,舞姿妙曼,这难得一见花舞,倒是让众人一时间难以挪开视线。 秦王府不愧是秦王府,随便一出手的玩意,都非比一般。 温染心无旁骛的用着佳肴,清绝美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优雅从容,比那些个高官贵族之女都要来的贵气逼人。 那样的美人儿,更是让人挪不开眼,温染自是无视,无意间抬眸朝着魏斓姐弟方向看去之时,正好与碰上了宣王也朝着她看了眼,两道目光交错,温染自是礼貌的淡笑了笑,而宣王则也温柔回之一笑,不过一个瞬间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察觉到。 “六皇兄,你刚才在看谁啊?”诸葛盈语俏皮的笑问道。 宣王理所当然 的指了指那些正在翩然起舞的舞姬。 诸葛盈语双眉一挑,戏谑道:“哦,原来六皇兄也喜欢看别人跳舞啊,我还以为六皇兄你就知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呢!” “闲时观赏观赏,也无不可,六妹,观舞可要专心!”宣王正经的说着,好像刚才分心的那人完全不是他一般,诸葛盈语不禁在心中偷笑。 一旁的诸葛盈蕊满门心思都在对坐的北堂扈身上,对于身侧两人的对话也是未曾听入耳中。 “北堂将军,今日你大驾光临,本王敬你一杯!”秦王对着北堂扈高举酒杯,高声笑说道。 这北堂扈虽说与诸葛靖尧关系甚好,但毕竟军功显赫,秦王暗地里也一直想要拉拢他,凡事都敬他三分。 北堂扈起身举杯道:“多谢王爷!” 这位大将军只是站起来,就让人觉得满是威风凛凛,气宇非凡。 诸葛盈蕊眼中似乎只有这位自小她就认定要嫁的英雄将军,看着他的时候,她嘴角的笑容可比平时要更纯真欢悦的多了。 “倾霞郡主,觉得本王府中舞姬们的舞姿如何呢?”秦王转而笑对着慕容玥问道。 慕容玥温和回答道:“精妙绝伦,想必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何婉儿含笑,满是大方温柔道:“慕容小姐的倾城舞可是世上一绝,舞姿也称得上是咸陵第一,能得倾霞郡主的夸赞,也还真不枉费她们的苦功了!” “王妃谬赞了!”慕容玥谦逊低头道。 “慕容小姐可不要谦虚了,这本就是全咸陵城的人都知道的事,王爷你说是不是啊?”何婉儿的笑容依旧,这话似乎是在捧慕容玥,但却让慕容玥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秦王点头,示意道:“那是当然,本王也很想再次见识见识郡主你的倾城一舞呢?” 慕容玥的倾城舞远近驰名,有不少的人都曾想要求她一舞,但都被回绝了,好歹她是个郡主,又有北堂扈撑腰,自然无人能够勉强她。 这么多年来,她也就唯有在四年前太子成年的生日宴上跳过一次,一舞惊人,当时可是让众人都为之惊叹,也就是那日,皇上才赐封她为‘倾霞郡主’的。 诸葛靖昱与何婉儿当时也在场,至今何婉儿还记得当时她夫君看慕容玥跳舞之时的痴迷神情,以至于她对慕容玥始终耿耿于怀。 今日她就是故意勾起秦王的兴致的,若是慕容玥不愿给王爷这个 面子,王爷自是对她颇为不悦,而要是她答应了,也难免是自降身段,无论是哪种结果,何婉儿都乐的所见。 慕容玥神情淡若,还未回话,她身边的北堂扈就已经开口道:“妹妹前日伤寒才痊愈,大夫嘱咐这几日不可多操劳,还望王爷见谅!” 北堂扈这一言,也是断了诸葛靖昱的念头。 诸葛靖昱也就作罢了,虽然神色如常,但何婉儿很是了解他,他最是不喜别人拒绝自己,就算不是慕容玥亲自开口,诸葛靖昱对她也定会心存芥蒂的。 何婉儿也是见好就收,不再多‘刁难’慕容玥了,转而在诸葛靖昱的耳边轻声私语了几下。 诸葛靖昱再抬头,目光就朝着温染看去了。 那道比起别人要多了份挑衅,而又更为灼热的视线,温染很难将其无视。 诸葛靖昱正想说话之时,却被一道通报声给堵了回去。 “太子殿下驾到!” 高声震耳,自是让在座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魏清刚喝了杯酒,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就喷了,好在这个时候在座之人,各个都是惊愕的模样,没人注意到这位倾城绝色小侯爷的失态。 温染平静的双眸中也是微微荡起了一丝波澜,想不到他真的会来,只是下一瞬间,她便已经在揣测他今次来的目的了,太她所知道的太子殿下绝不会无故来此的。 北堂扈眼中也稍有惊讶之意,看来他事前也并不知道诸葛靖尧会来,至于坐在他身边的慕容玥,虽然神色不似刚才那般平静如水,但眼中确实没有像众人那般意外。 诸葛靖昱双眸微冽,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早已消失无踪了。 ☆、第十章 有太子殿下在,她也别想低调 淡蓝华服,镶着红色宝石的金冠将黑发束起,腰间玉带,锦蓝金丝靴,华丽而不是气度,诸葛靖昱就那样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太子殿下的容颜,恐怕也就只有魏小侯爷能够与之比上一比了,而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荣贵气,宣王与秦王等人也是不能比拟的。 要是他的腿脚没有不便之处的话,那就真的可称得上是完美无瑕之人了。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起身行礼道,秦王与秦王妃也是如此,舞姬们也早已停下舞步,跪地叩拜了。 诸葛靖尧轻步而来,走两步还不时咳嗽了几声,一副大病初愈还未全好的虚弱模样,慢慢执手道:“都免礼吧!” “本太子不请自来,二皇兄可别见怪!”诸葛靖尧站于下方,话语柔和,却依然让秦王等人感觉到了他那‘居高临下’的无比威严。 太子府与秦王府向来是不相往来,再加上太子还在疗养伤势,秦王与秦王妃都未曾想过太子会来秦王府,自是不会将请帖送与太子府。 现在倒好,太子这一言,好像就在是指责秦王妃将他遗忘了般,让秦王妃好生尴尬,众人都不敢多言一句,得罪任何一方,对他们来说都是万万不可的。 北堂扈与宣王相视一眼,也是同样不知太子殿下此番来这的用意所在。 秦王心中对太子的出现满是疑虑,用着不冷不热的声音道:“太子能来,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见怪呢!” “还不快请太子殿下上座!”秦王严声道。 秦王妃忙起身,准备吩咐奴才们再摆上一席,当然在这秦王府,太子殿下的席位自是不能高于秦王,但也不能让太子在如此多人的面前失了体面,传到外人的耳中,他们只会认为是秦王府太过招待不周了。 “秦王妃不必忙了,本太子随意前来,又怎么能再多劳烦秦王妃呢!”诸葛靖昱轻柔开口,一副体恤秦王妃的模样。 原以为太子殿下与秦王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而现如今众人一瞧,倒是觉得这太子殿下对秦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决绝。 何婉儿微微一愣,立刻就想要与太子殿下一般说些客套的话,她自是不会真的听从太子的话,不为他准备坐席。 只是她还未开口,在诸葛靖昱刚才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瞬间,他的手就已经指向了一处,淡淡道:“本太子就坐那个位子好了!” 说 完,便就轻步走了过去。 这一指,众人都将视线看向了那个原本就只有一人的坐席上。 温染这个时候倒是觉得自己刚才就该死皮赖脸的跟着魏斓挤在一席上,也总比让这位永远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太子殿下坐在自己身旁的好。 美眸轻轻抬起,流光滟滟的眼波中浮现了几分诧异,让不少人看得如痴如醉,而太子殿下却是将温染彻底无视的入了座。 诸葛靖昱与何婉儿等人皆是一怔,越发是搞不明白这位太子爷想要做什么了,另有两人的眉宇都是极快的皱了一皱。 “竹姑娘,看来你与本太子还挺有缘的!”太子入座之时轻然一笑,荡漾着众人的心扉,这殿下还真的是风华绝世啊! 太子殿下的声音很轻很轻,除了身边的温染之外,就再无别人听到了,温染目视前方,微微动口道:“你就不怕是孽缘么?” “这天下,就没有本太子怕的东西!”诸葛靖尧也未看温染,云清风淡的说着。 随即便有用着正常的声音道:“原来坐在这的是竹姑娘啊,不知竹姑娘介不介意本太子坐在这里呢?”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太子坐到他们的身边去呢,又会有谁介意身边坐的人是太子殿下呢! “殿下万金之躯,坐在小女子身边,还真是有些折煞小女子了…。”温染微微转头,清冷说道。 这话中,怎么多少有些介意的意思呢? 太子殿下同样转头看向温染,淡然道:“竹姑娘武功超群,大丈夫都有所不及,怎么能自称为小女子呢?” 明明两人是在‘针锋相对’,但众人却无法不赞叹此时这坐在一席中的两人,实在是美如画啊,女若仙,男若神,两人即使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却依然使人觉得异常的美好。 “小女子武功般般,是殿下过奖了!”温染更是淡定道。 诸葛靖尧冷眸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韵味,众人都不禁为温染捏了一把冷汗,好在太子殿下最后也是没有动怒。 两招就胜过了堂堂禁卫军副统领,这等高超的武功,若还是只能称得上一般般的话,那谁还能称得上是高手呢? 听着温染这话,北堂扈也是不禁哑笑,心中亦是越发想要与她打上一场了。 温染用了两招就胜了何光年这件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咸陵城,倒不是太子府中的人口舌不严,只不过这 世上总有不透风的墙,何光年自己就与好几人说了此事,他倒是无谓自己是否败了,而是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赞佩温染的话。 当然,那件事自是落入了秦王的耳中,此番邀温染前来,他就是想要瞧瞧她是不是如传言的那般厉害。 刚才秦王顺着秦王妃示意的方向看到温染之时,只觉得温染是个美人儿,却不觉得一个看上去如此纤弱的小丫头有众人说的那么神乎其技。 现在诸葛靖尧与那丫头说话间,秦王倒是觉得能让一向来都不会夸赞人的太子殿下说出那话,必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秦王双眸晦暗不明,看向温染之时,又不似刚才那般随意。 “竹悠妹妹与太子皇兄相识么,她怎么能一点都不怕太子皇兄?”诸葛盈语一脸受到了惊讶的模样,对着宣王问道。 纵然诸葛盈语是皇宫里面最可以无法无天就连陛下都不怕的公主,但一见到自己这位太子皇兄,她就从心中畏惧,尤其是八年前之后,她就更不敢在太子面前造次了,总觉得她的太子皇兄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遇上她太子皇兄还敢如此与他说话的人,真不愧是玉竹山的小师妹。 宣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温声回道:“上次她去过太子府,竹姑娘的胆识的确非一般人可比!” 诸葛盈语戏谑道:“六哥,你是不是也觉得竹悠妹妹很是与众不同呢?” “太子殿下还是请上座吧!”秦王妃在秦王的示意下,尽快的安排了坐席,笑着对太子殿下说道。 太子殿下却是无动于衷道:“秦王妃不必多麻烦了,本太子可是瞒着神医偷溜出府的,不过就想瞧一眼你那珍藏的千瓣莲与红台莲罢了!” 大意就是瞧好了就走人。 殿下不惜拖着还虚弱的身子跑来这他从不愿踏进的秦王府,就为了看那几多莲花,这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殿下还真是爱花痴迷。 秦王妃好生尴尬,脸上的笑容却还是不能收回。 “不过是几朵花而已,既然太子殿下喜欢,那本王就派人送到你府上好了!”秦王却是心中嗤鼻,一个堂堂太子,竟然有这么没出息的癖好,说出去也是让众人贻笑大方。 明明只是一个不成器的跛子而已,就因为他是皇后所出,所以就那么轻易的得了太子之位,秦王越想心中越是气愤。 他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储君 之位,诸葛靖尧凭什么一出生就可以得到? 他真的不甘心! 他可以与任何一个兄弟平安无事的相处,但唯独诸葛靖尧不可! 诸葛靖尧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个侍从,淡淡道:“不必麻烦了,让他们几个搬回去就好了!” 说的那叫一个不客气,秦王妃好不容易才得了那几朵上等的水莲花,这下倒好,还没在众人的面前显耀一番,就已被诸葛靖尧一句话拿走一半了,她看向秦王的视线,多少有些委屈。 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太子殿下! 秦王轻拍了拍何婉儿的手,以示安慰。 而那位太子殿下拿了东西之后,就真的起身要回太子府了,众人真是无语凝噎。 “太子殿下,微臣护送你回府吧!”北堂扈也是起身,对着诸葛靖尧恭敬问道。 太子出行,身边的护卫必然不会少,但是因为有之前那件事,所以北堂扈也觉得理应近身。要是太子再有了个什么闪失,别说是咸陵了,恐怕连整个大央国都要不安宁了,有北堂将军护送,众人自是放下了心。 诸葛靖尧却摆手道:“难得北堂将军有这雅兴,岂能被本太子破坏了,而且倾霞郡主在此,将军又怎能将她单独留在这儿呢?” 慕容玥这副姿色,想要上前搭话的人多不胜举,不过她身边每每都有北堂将军在,众人也是不敢上前。 要留下她在这,北堂将军自是不放心。 慕容玥刚想开口说无碍,亦或是想说她也可以跟着离开,太子殿下就已经抢在她前头,对着一副事不关己及不关心的温染道:“北堂将军要是不放心,不如请竹姑娘护送本太子一程吧!” 温染总算是知道了,有太子殿下的地方,她就别想能够低调的待着。 ☆、第十一章 殿下有此雅兴,自当奉陪 北堂扈的视线对上了温染,那双连点滴涟漪都未曾泛起的清澈眸眼,让北堂扈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不等北堂扈问,魏斓就已经起身帮温染答应道:“太子殿下这么看得起我小师妹,我小师妹自当乐意效劳,再加上我,北堂将军该更加放心了吧?” 有着恒王坐在身旁,魏斓早就想找借口走了,刚好太子爷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她又岂会放弃呢! 她人可是受邀来了,现在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才走的,有些人想必也是不得多言的。 温染自知魏斓的心思,也就点头答应了,何况与其坐在这里供人‘观赏’,她自是宁愿当太子的免费保镖。 眼见着温染与魏斓跟着诸葛靖尧离开,恒王很是郁闷,但秦王都没有多言,他有哪能说些什么。 秦王虽未开口,但嘴角的笑意多少带了几分冷怒之意。 “诸葛靖尧啊,诸葛靖尧,你还真当我这秦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之前陛下已经将行刺太子的事情怀疑到他的头上了,要是这个时候与太子再起冲突,只怕会更加深陛下心中的怀疑。所以,今夜太子来这么一趟,秦王也是只好一忍再忍了。 魏清一脸被人抛弃的模样,眼中也是哀怨了几分,这太子哥哥还真是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是越发搞不懂了。 “玥儿,你怎么了?”看着若有所思的慕容玥,北堂扈柔声问道。 慕容玥回神轻轻一笑道:“没事,只是觉得那位竹姑娘与大哥你说的一样,很是不凡呢!” 北堂扈双眸一沉,轻声道:“放心,太子殿下不过是因为她武功不凡,才对她比较特别的!” “大哥你又多想了,我都说了千百次了,太子殿下的事与我,无关!”慕容玥嫣然一笑,微微摇头道。 慕容玥说的随意,仿若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般,但是她越是如此,北堂扈就觉得她是在意太子殿下的。 一出秦王府,魏斓与温染都是一怔。 “我说太子哥哥,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出府?”魏斓一脸不信的指着那五六个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的护卫,对着诸葛靖尧问道。 诸葛靖尧冷然道:“你难道想让本太子带个千百护卫出门吗?” 魏斓真想翻他一个白眼,“那您也好歹带个几十个啊!”,这话魏斓自然也没说出来,太子殿下的决定,她一个小小郡 主可是不能多说什么的,只能在心里一直默默的无语了。 太子这番做派,温染倒也不以为意,要是他如众人所想的那样做了的话,他就不是诸葛靖尧了。 “上车吧!”好歹也还是一个受伤未痊愈的人,坐马车而来也是理所当然。 诸葛靖尧先行上车,随后温染与魏斓都相继而上。 这太子府的马车,可真是大气,里面软卧茶几棋盘等各色物件俱全,而且件件都是价值不菲。 三人上了马车之后,魏斓与温染相靠而坐,面对那神色漠然的太子殿下,也实在是多说不出一句话来打破车内的寂静。 “斓丫头,陪太子哥哥去个地方,如何?”诸葛靖尧朝着魏斓说道,语气倒也温和,并无太多威严。 魏斓微讶,脱口问道:“太子哥哥要去什么地方?” 诸葛靖尧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简单答道:“慕容府!” 魏斓显然一惊,但转瞬便就冷静了下来,乖巧点头。 “竹姑娘,不会介意多陪本宫一会吧?”诸葛靖尧转而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下一瞬间就回道:“不介意!” 看着温染那副高冷的样子,诸葛靖尧也是感叹,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冷的人呢? 一到慕容府附近,四周就安静得出奇,魏斓脸色也是越来越不佳,早已不见了以往的甜美笑容,更似乎有些紧张之意。 三人下了马车,当魏斓看到牌匾之上‘慕容府’三个还泛着金光大字之时,眼中闪过不小的伤感。 “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来过这了……上次我来,好像也是七夕节的时候……”魏斓愣愣的站在门口,断断续续的轻声呢喃道,声音极轻,就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的一样。 诸葛靖尧眉宇轻皱,难得用着温柔的声音道:“那时候你还小,不过九、十岁,转眼间,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呢!” 看着两人的神情,温染都感觉到了一股忧伤之意,虽是不明白,但想来他们以前与慕容将军府一家的关系必然不错。 “我们进去吧!”魏斓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 诸葛靖尧与温染则都迈步而入。 温染一路上都跟着诸葛靖尧与魏斓两人,不知他们要走到哪里,诸葛靖尧虽是腿脚不便,但脚速不慢。 来咸陵不过才几日的功夫,温染就已来这慕容府两次了 ,看来她与这儿也是颇有缘分的,只不过每次都是入夜而来,无法好好的看一看这曾经有着无数辉煌荣耀的慕容将军府,倒也是有些可惜。 绕了小半个将军府,诸葛靖尧才停下了脚步。 拍手间,侍从就将此处的灯火点上了,温染看清此园的精致之时,不禁面露讶色。 除了那片沉静的湖泊没有莲湖那般广阔外,这里的草木假山包括楼宇,甚至是灯盏等,都几乎与太子寝宫内的芙蓉殿一模一样,所有的物件都好似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入园,诸葛靖尧就亲自开始打理那些刚从秦王府‘要’过来的花儿了,那副专心的模样,不容任何人打扰。 太子不应该是养尊处优,不知民间烟火,一直高高在上的人么? 而此刻在温染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却是卷起了衣袖,正经八百的干起了这花农干的活,即便是手上沾满了泥土,也依然风华至极。 “师姐,为什么这里会和太子寝宫那么像呢?”温染对着魏斓疑问道。 魏斓轻声回道:“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是太子后来改建的!” 温染回想之前温俊藏匿在此处的事,还有刚才诸葛靖尧与魏斓进府前的对话,她有些恍然问道:“太子殿下每年七夕都会来这吗?” “不止是七夕,凡是节日,无论多晚,太子哥哥都必然会来这儿的!”魏斓很是肯定的说着。 怪不得温俊会躲在这,看来他是一击不成,又想再次趁着太子来这的时候偷袭于他。 温染口中那句‘为什么’,迟迟未开口。 魏斓却是轻叹一声,随即道:“慕容将军府以前是有一位小姐的,她是太子哥哥从下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可惜……” 不用魏斓把最后的话说完,温染也是了然了,那场动乱之下,慕容家中的人死伤无数,恐怕那位本来能成为太子妃的小姐也是遭遇了不幸了。 “那慕容玥是?” 之前就听魏清曾说过,北堂扈当年才是慕容将军的义子,他自小孤儿,慕容将军与夫人对他视如己出,北堂扈对慕容将军夫妇的感情也是颇为深厚。 身为北堂扈的义妹,还姓慕容,这应该不是巧合才对! 魏斓一听慕容玥三字,脸色就变得有些不悦道:“她是慕容将军二弟的女儿,那次动乱之后,她是慕容家唯一的幸存者,北堂疯子见她无依无靠,念着将军夫妇的恩德, 就认了她为义妹!” “她之所以能被封为郡主,大部分也是因为她姓慕容的缘故!” “即是她是慕容府的人,为什么师姐你与六公主殿下都好像很不喜欢她呢?”温染不解道。 魏斓浅尔一笑,摇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想活着的人,是另外一个吧!” 很少能看到师姐这副样子,看来不仅仅是诸葛靖尧一直牵挂着他的那位未婚妻,师姐和六公主也是相同的吧? 夜色渐浓,城内已是烟火不断,夜市繁闹,灯会之上已是人满为患了。 “小九,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师姐呢,约了六公主去逛灯会,我知道你不喜欢去那么人多热闹的地方,所以呢,师姐就先走了,这里就只好辛苦你啦!”魏斓早已没了刚才的神色,满脸嬉笑着对着温染说道,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还偷偷的指了指还在那勤劳着的太子殿下。 温染自是答应的。 魏斓继而又道:“你呢,等会就呆在太子府中好了,我和魏清会来接你的!” “师姐,不用了,我记得从太子府回侯府的路,你们玩的尽兴点好了!”温染浅浅道。 这九师妹的记忆力可是超群的! “小九,你最好了!”魏斓给了温染一个虎抱,然后就瞬间溜走了,不是她不想告诉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此时太关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她可没那个胆子打扰到他。 很快,魏斓就溜得不见踪影了。 待她走后不久,诸葛靖尧也终于是收拾好了那一片花草。 “你还真耐得住性子!”诸葛靖尧接过侍从递上的湿帕,一边将手上的泥土擦拭干净,一边对着身后之人道。 温染漠然的无视了殿下的话,转而道:“殿下你该回府了!” 诸葛靖尧转过身,脸上浮着丝丝薄汗,将湿帕给了身旁的侍从后,就慢步走向了温染,“不知竹姑娘有没有雅兴,再陪本宫放几盏湖灯呢?” “殿下有此雅兴,那竹悠自是奉陪!” 侍从退下,两人走到了湖边,点上了那精心所制的莲灯,一盏一盏的放入了那映着月色的湖中。 整整一十六盏,漂浮在湖中,与那含苞的莲花相映成趣。 “明日本宫就会将刺客交与大理寺!”诸葛靖尧放完手中最后一盏莲灯之后,便仿若无意道。 ☆、第十二章 用一个温少殇,换一个温染 温染诧异道:“那人的毒已经解了?” 温俊所中之毒非比一般,就算是太子府中有妙手神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将他救治,而诸葛靖尧定然也不会将一个还未脱离生命危险的重要刺客交与大理寺,她顿时有些不解。 诸葛靖尧未转过头来,眼睛一直停留在那些飘向湖中的莲灯,淡而道:“本宫要交给大理寺的刺客,可不是中毒的那一个!” “那还有别的刺客吗?”温染双瞳深处闪过一丝紧张之意,好似惊讶的问道。 诸葛靖尧摇头道:“刺客只有一个,只不过那个刺客对本宫还有用,就只好将北堂将军抓来的那位怀疑是刺客的人给交出去了!” 温染听了这话,不由怒火不止,之前对太子的那份可怜之心也一下子消散殆尽了,但还是强忍着怒意,镇定道:“殿下这样不是会害了无辜之人?” 刺杀太子之事已是闹得全城骇然,人心慌乱,大理寺众人被陛下等人也是逼得头痛不堪,要是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将嫌犯送去,他们自是会想要快些结案,恐怕他们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的会冤枉人。 “呵,在本宫的眼里,这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是无辜的!”诸葛靖尧冷漠的说着,本就满是凉意的眸眼中闪过无比冷酷的寒意。 只是转过头对上温染那双更是冷的刺骨的眸眼,他也是微微怔住了,“怎么,觉得本宫太过无情了?” “殿下不是无情,只是对待自己不看重的人无情罢了!”温染冷静说道。 诸葛靖尧双眉微挑,对温染的反应也是有些出乎预料,“你好像对本宫很是失望啊?” 温染凝声道:“民女怎敢对殿下失望,殿下所做的决定,我又怎么敢多做评论呢!” “只不过殿下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民女,只要我帮你抓了那刺客,你就要帮我完成我所求之事的!” 湖中莲灯四处飘散,月色朦胧下,泛着荧荧之光,颇为美妙。 “本太子答应过的事,自是会做到,你所求之事到底是什么呢?”诸葛靖尧向来一诺千金。 “我所求之事,便是请太子殿下您高抬贵手,放了温少殇!”温染猛地单膝下跪,低下头,对着诸葛靖尧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片刻之后,诸葛靖尧才觉然失笑,“原来你是为了温少殇而来的!” 温染未曾抬头,亦是默认。 “他是你什么人,至于让你从天机派来到这个根本就不属于你也不适合你的咸陵城来么?” 诸葛靖尧在问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有些过于不淡定了。 温染抬头,诚然道:“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温俊那般不仁不义,当年还想杀了她大哥,温染自是不会当他为‘亲人’,‘亲人’二字,温俊还配不上。 “你是温少殇的亲妹妹?”诸葛靖尧的语气有些惊讶,但又好像之前就已经知道温少殇还有一个妹妹般。 “竹悠是师父给我取的名字,我原名——温染!” 为了大哥的安危,温染只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从今日秦王府的宴席之上,她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这世上唯一能够决定她大哥生死的人,就唯有眼前这位太子爷了。 哪怕是她求得了宣王,亦或是北堂将军,甚至是当今陛下,只要诸葛靖尧说一个不字的话,温少殇照样还是会被当成那罪不可赦的‘刺客’的。 这几日太子殿下对待那真正刺客的反常,让温染感觉,其实诸葛靖尧是知晓温俊背后那指使者的,不知他是为了怕打草惊蛇,还是有别的目的,所以现在他并不想将那背后之人揪出来。 如此情景之下,温少殇最是危险。 师父以前常对她说,朝野之事最是复杂烦乱,每个人的人心都是难以揣摩的,现在她真真实实的体验到了这话中之意。 温少殇对温染来说,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她不可以让他出事,哪怕是放下她所有的自尊,所以的一切都是可以的。她了解她大哥,他是宁可牺牲自己,也是不愿让温家堡出事的。她就算是知道温少殇在哪,前去救他,他也定是不愿离开的。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这大央国除了当今陛下最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区区一个江湖人士,对他而言,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她的请求对他而言,也是轻如羽毛。 她只能赌,赌他愿意遵守之前的承诺。 “你们兄妹两个可真的长得一点都不像啊!”一阵寂静之后,诸葛靖尧凝视着温染道。 温染还跪在原地,等待着诸葛靖尧的下一句话。 诸葛靖尧薄凉一笑,“本宫虽是承诺你在先,但你这请求倒是有些为难本宫了,算了,看在你刚才陪本宫放莲灯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大哥的性命, 只不过……” “我要你当我三年的护卫!” 这是诸葛靖尧第一次在温染的面前,自称‘我’,温染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温柔亲切之意,反而是越发觉得自己仿若是陷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只是就算明知是个坑,她也还得往里面跳。 诸葛靖尧,危险至极,她本该避而远之,可惜,天不如人愿。 “好,我答应!”温染根本没有说不的可能。 “你还真是个聪明人,起来吧!”诸葛靖尧突然笑了起来,对着温染由心夸赞道,这个女子除了有着一身的好武功,还有一个七窍玲珑心,懂得隐晦锋芒,以退为进,比起咸陵城中那些个只知争风吃醋的女子要好的太多了,或者说那些女子根本不可与她相比。 用一个温少殇,换的一个温染,这笔买卖只赚不赔。 温少殇的武功虽好,却难掩江湖之气,他在江湖中的声望颇高,知道他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更是不会愿意为朝廷中人效劳的。 如此,甚好。 温染起身,目视诸葛靖尧问道:“我大哥现在在哪?” 诸葛靖尧未答,转而对着远处的几个侍从道:“回府!” 正如温染之前所料那般,温少殇的确是被关押在太子府中。 ------题外话------ ps:殿下,你竟敢让染染宝宝给你下跪,哼哼哼,等着以后自个儿哭去吧! ☆、第十三章 兄妹重聚 入夜,太子府中的禁卫军只多无少。 温染一路跟随着诸葛靖尧到了芙蓉殿,直至雪亭,诸葛靖尧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看向了温染,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温姑娘可不要与你大哥聊得太久,魏斓与魏清还在等着你回去呢!” “太子殿下的心思还真是缜密,竟然能想到把人藏在这里!”温染看了眼脚下,显然已经猜到了关押她大哥的那密室在哪里了。 诸葛靖尧面色不改,“本太子就当这是夸赞了!” 说完,便是走上了台阶。 在这守了几个时辰的白公公,一看到殿下这举动,又是无奈非常。 “殿下,该不会想要在这上面待上一夜吧?”温染轻然问道,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怎么,怕本太子打扰到你们兄妹重聚?”诸葛靖尧停了步子,居高临下的对着温染道,眼中似有一丝的不快。 别说是在这太子府了,就算是整个大央国,都无人敢管他的闲事。 温染抬头,神色淡淡道:“是!” 一个字,回答的爽快,却是让白公公大跌眼镜,这姑娘胆子还真是比他想的还要大啊,竟敢这么真的‘嫌弃’他家太子殿下,这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见她如常的眉眼,诸葛靖尧心中刚才那丝不快倒是转瞬就消失了。 “老白,回寝殿!” 白公公还在分神赞叹温染的胆识之时,诸葛靖尧就已经重新走了下来,对着他吩咐道。 “是,殿下!”白公公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弯腰应声了。 温染原也没有料到诸葛靖尧竟然会这么轻松的就走了,但他本来性格就捉摸不透,出乎人意料才是他的作风。 其实诸葛靖尧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样子,只是对上那丫头双眸之时,总有一股莫名能让他觉得安心,让他难以刁难她的感觉。 白公公跟着诸葛靖尧忙不迭就走,走之前还冲着温染和善一笑,眼中也多了几分敬意。 “竹姑娘,请吧!” 剑心与剑痕突然出现,两人分别迅速的触发了那隐藏在梁柱之中的机关,很快,通往雪亭之下的暗道入口就被打开了。 剑心与剑痕先行,两人一左一右的点燃了墙边的灯,动作熟练快速。 温染一刻都没有考虑,提起略是有些碍事的长裙,大步就走了下 去。 暗道之下是长长的石阶,深不见底,温染越是往下走,越是感叹,能在这种地方造出如此暗道,看来诸葛靖尧是花了大力气的。 不知走了多少石阶之后,温染的双脚也是终于踏上平坦的地面了,这周边都是由最好的大理石砌成的,坚固不已,往前有着两扇坚不可摧的铁门,上面各自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霸气十足。 “竹姑娘,我们在这里等你!”剑心与剑痕将铁门打开,随后道。 温染一进门,那两扇铁门也就重新被牢牢关住了。 “染染?” 听到这抹熟悉的声音,温染下意识就朝着里面那人看去。 自从六年前她入了玉竹山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眼前之人一面,但那两年最为艰辛时候的陪伴,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当年父亲因伤过世的时候,唯一陪着她的人就只有他了,对她而言,长兄如父,她可以是自己的命如草芥,可她大哥的命在她心中最为重要。 温少殇一身墨衣,衣衫倒还算整洁,只不过脸上要比多日前狼狈了些,满是胡渣,少了份俊朗,多了份男儿气概,他双手双脚都被带着千年玄铁所制的锁链,根本无法逃离这房间。 “大哥,你没事吧?”温染眼里满是担忧,大步上前问道。 “没事,这太子殿下虽然抓了我,但也没让北堂将军他们多为难我!”温少殇温柔说道。 转而又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温染来到咸陵,这不出乎温少殇的意料,但能这般轻易的就入了太子府,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太子殿下欠了我一个人情!”温染简而说道。 温少殇微微皱眉道:“太子殿下可不是随便欠别人人情的人啊!” “他让我帮他抓了一个人!”温染如实道。 “真正的那个刺客?”温少殇心中了然。 温染点头。 “那个人是谁?” 能让北堂扈等人都将他当做怀疑的目标,可见那人与温家堡必然有不小的关系。 温染回道:“是温俊!” 那‘二叔’两个字,温染真的是叫不出口。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温少殇神色一惊,转而眸光深沉道:“想不到他还活着!” 当初他从那么高的山崖跳下去,还能有命留着,真当是命大。 “你见过他了?”温少殇镇定心神问道,眼中似有一丝不明之意。 “我蒙着面,他应该没有认出我,他现在中了毒,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还没有醒来!”温染知道温少殇对温俊也是颇为忌讳,自是不想温俊认出自己的。 温少殇转而轻笑道:“你哪里还有小时候的影子,刚才你进来,我也都不敢确信是你,女大十八变,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呢!” 这位从小背负了太多责任的温家堡堡主,而已就只有在自己妹妹面前才会这么这般轻松的说笑。 “大哥,看到你无事我也就安心了,你暂且待在这,等太子殿下确定了温俊就是那个刺客,他一定就会放了你的!”温染也不敢耽搁太久,也怕温少殇再多问什么,就转而说道。 温少殇不觉有异,他一向来都很相信自己妹妹的话,就点头道:“你自己在咸陵城,也要万事小心!” “大哥你放心,有六师姐在,不会有人敢对我怎么样的!”温染宽慰道。 虽然两兄妹未见多年,但每月都有书信往来,温染对温家堡的事了若指掌,而温少殇对温染一众师兄姐妹也是清楚的,他自是知道魏斓身份的。 这么一想,他也稍稍安心了些,到底魏斓是皇帝的亲侄女,多少还是有些让人忌惮的。 告别之后,温染就离了暗道,径直的出了太子府。 夜深如墨,白公公安排了马匹给她,但她却婉言拒绝了,只道夜色甚好,闲来无事,散散步走回去也是不错的。 换个平常的人,白公公定是会在心里骂他有病,但话出自温染之口,他就立马觉得这位姑娘的个性还真是与众不同,很不一般呢! 其实,温染倒不是不想骑马回去,只不过,她是真的不会骑马啊! ☆、第十四章 帮殿下穿鞋 第二日,太子殿下就派人将所谓的‘刺客’送到了大理寺,朝野上下无不关注此事,众人都想知道究竟那幕后黑手是谁。 只可惜,太子殿下送去的那‘刺客’不过是一具早已没了生气的尸体罢了,大理寺的人一个个都是欲哭无泪,这殿下丢给他们的难题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还难啊! 温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瞬间也是有些震惊,温俊难道真的就那么没命了?但下一秒她就觉得这不太可能,按太子殿下昨夜的反应,她就可以断定温俊还活着。太子殿下在要收拾那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前,他是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温俊活着。 想来,那‘刺客’恐怕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靖国候府,烟雨苑。 “什么,你要回玉竹山了?”魏斓一听温染要回玉竹山了,也是非常的激动道。 温染看着这师姐如此大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微笑道:“师姐,我可已经下山很多日了,原本我就只想看看你所说的咸陵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已,现在见识到了,也该回去了,省的师父他老人家又要念叨了!” 师父念叨起来,可没几个人受得了。 听说当初大师兄就是因为被师父念叨的太多了,所以无奈之下才躲起来闭关的,这一闭关就差不多十年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在后山那鸟兽都不去的地方待那么久。 魏斓微微撅起了嘴,摇着温染的手臂道:“你就不能再多陪我几日吗?” 在玉竹山待惯了,常年与一众师兄姐妹自由相处在一起,魏斓每每回咸陵,都有些不习惯,好不容易这次小师妹陪着她一同回来,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回去了,魏斓一想到今后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见到她,心里也是万分不舍。 温染哪里不知魏斓的心思,她自然也是非常不舍这对她最是好的师姐,可是那位殿下可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啊! 如今,她最想做的无非是让温少殇回到温家堡,其他念想,她都没有。 “师姐,我怕我再多留几日,就不止一个何光年来找我比武了!”温染浅声道。 经这么一说,也是点醒了魏斓。 这本来在师妹打败了何光年之后,就有不少的人想要结识她,到哪好歹都有魏清拦着,也没有人可以多来打扰她。 可是,经昨晚太子殿下与秦王殿下两人的言行,师妹又是被无辜牵扯了进来,想必这往后想要登门拜访,甚至‘偶 遇’之人又要多上许多了,自己师妹从小就不喜人多,更不喜被人缠着,她想回玉竹山倒也实属正常。 思虑之后,魏斓也终于是松口答应了。 魏清一听温染要走,虽是心里不乐意,但这小侯爷也是清楚如今这咸陵城中的情况,温染留在这儿也只会让她多招麻烦,于是,便是装出一副笑颜相送。 这边,佳人刚出城,那边,还在想要派人上侯府求比试的秦王等人,也是立马得知了消息。 没想到温染走的那么的突然,诸葛靖昱也是颇为不悦,他都还没有见识过她的武学造诣呢! 昨夜在秦王府中的宾客,听到这消息,也都纷纷打从心底认定,必然是太子殿下把人家吓着了,所以那姑娘才会那么快就走了的。 诸葛靖仁与北堂扈得知此事后,一人庆幸,一人惋惜。 庆幸的是,她没有卷入这朝野纷争之中,她那样的女子,根本就不属于这皇城围墙中。 惋惜的是,这般数十年都难得一遇的对手,没有与之比上一场,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太子被刺杀之事,因为死无对证,大理寺也无从查起,陛下也就只好暂时将此事告一段落,但太子府的守卫却是丝毫不减。 半月之后,太子殿下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清俊高冷的少年护卫,神色冷冽,比太子殿下还要冷上三分。 “蓝护卫,太子殿下唤你过去呢!” 天刚刚亮,屋外就传来了剑轻的喊声。 所谓的‘蓝护卫’不过一会就已穿戴整齐的打开了门,清俊的面容之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冷若寒霜,稍显瘦小的身形,却是有着无穷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双眸。 哪怕是剑轻,也对眼前这位‘竹姑娘’颇有几分敬畏。 剑轻,也是一副男儿打扮,容貌清秀,眉宇间透着几分洒脱随性,与温染身高相差无几,想来女儿装的她,就算不及剑舞美艳,但容仪态必然也是不差。 “走吧!”温染简单一言,就已大步往着芙蓉殿而去。 若是剑轻没有说太子在何处,那他定就是在芙蓉殿了。 太子殿下自养伤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时常待在这芙蓉殿中养花喂鱼,过的也是悠哉自在。 一身便服的诸葛靖尧闲坐在湖边石栏上,墨发随意披下,甚是惬意的丢散着手中的鱼食。 那些锦鲤都蜂 拥而至,在太子爷的脚下互抢着它们的口粮,争得不可开交。 这一大清早的就喂食,温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不得不感叹太子殿下的‘辛勤’,怪不得这湖中的锦鲤一条比一条胖。 “殿下!” 所有伺候的人,都与太子殿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唯有温染独自上前,躬身道。 诸葛靖尧双手一拍,就将自己手中的鱼食皆数拂去,随后双脚一挪,就转过身来了,温染这才发现,这位殿下竟然是赤着脚的。 “明日本太子就要开始重新上早朝了,平常这个时候,就该启程入宫了!”诸葛靖尧端详着温染这张完全陌生的面容,漫不经心的说道。 心里想着那家伙的易容面具也是做得越来越精致了,要是他事先不知道的话,说不定也是察觉不了。 被诸葛靖尧盯着,温染也是淡然自若,低头道:“属下以后会更早起的!” 为了以防万一,温染在离开了十几日之后才秘密回了咸陵城,当然在进城之前,她就与剑轻碰了头,也是剑轻将她此时脸上的易容面具给她的。 这面具做工精良,触手生温,也会跟随着温染的表情而变化,别人也很难发现异常之处。 “殿下,该不会就是为了提醒属下要早起,所以才唤我过来的吧?”温染抬眸轻问道。 诸葛靖尧唇瓣微扯,一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洁白长靴。 不出于他意外,他也是清楚的瞧见了温染的嘴角一抽,想必都有想要把他从这里推下湖的心了。 温染轻呼一口气,转念就大步上前拿起了那双长靴,想要快速的为这殿下穿好鞋。 只是,又是织锦长袜,又是长靴,温染第一次给男子穿鞋,多多少少有些不熟练,再加上太子殿下略是不配合,这穿鞋的时间花的可并不短。 站在远处的剑轻等人,看到这一画面,也都是瞬间就低下了头,还是非礼勿视的好。 看着那如同冰山般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终是皱了皱,诸葛靖尧也是满意的笑了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擅长啊!” 这话倒也没有嘲讽之意,更像是由心感慨而发。 温染不理,自顾自的帮他穿着鞋。 等长靴穿上,诸葛靖尧就跳下了石栏,转而对着温染轻笑道:“等会府上要来一位很是重要的客人,你陪本太子一同前去迎迎他!” “是,殿下!”温染早已重归平静,淡定的回道。 只是下一瞬间,太子殿下又开口道:“对了,那位客人的名字叫做——玉寒笙!” ‘玉寒笙’三字落入温染耳中,犹如一颗大石突然掉落到了一片平静的湖水中,顿时就激起不小的波澜。 ☆、第十五章 哪里来的什么未婚夫之说呢? 玉寒笙,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其父乃是前任武林盟主玉非尘,样貌绝佳,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武功也是不在话下,当今年轻一辈中,除却温少殇,便就是玉寒笙了。 而他还有一个更为尊贵的身份,那就是他乃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御剑山庄的庄主夫人皇后的亲妹妹,韩家的嫡次女——韩若水,当初这位世家千金下嫁给一个江湖少侠,可是震惊了不少人。韩家女向来不是嫁入皇族,就是与别的世家联姻,在韩若水之前,从没有一位韩家女例外。 听说,当时要不是身为皇后的韩倾水,是站在自己妹妹这一边的,否则的话,玉非尘也未必能够娶得到如今这位夫人。 那么自然,玉寒笙就是诸葛靖尧的表弟了,对于这位表弟,诸葛靖尧向来也是重视的很,只要他来咸陵,太子殿下都会请他住在太子府中。 能入太子府已是不易,能住在太子府中,哪怕是一天,也更是千年修来的福分,虽然温染并不觉得这是福分。 除此之外,玉寒笙还有一个特别的身份,那就是他是温家堡大小姐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这些年来,温染也一直在选择忽视这个人,虽说是从小就指腹为婚了,但他二人却从未谋面,对她而言,玉寒笙只能算是一个知晓他名字的陌生人罢了。 温染并不想嫁给一个她连面都未曾见过的男人,无论他在别人口中说的是那般的出众不凡。但,这门婚事是当年爹娘答应的,她也不可说悔就悔。 不过温染一直觉得玉寒笙也并没有那么想要娶她,现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按理来说,玉寒笙早就该去温家堡提这么婚事,可他迟迟未去,甚至是有时候遇上温少殇,对此事也是只字不提。顾虑着妹妹的颜面,温少殇也总不能跑上前去问他什么时候来娶自家妹妹的吧? 温家堡大小姐的身子向来不好,玉寒笙恐怕也是不想娶一个病秧子吧! 但他不知,那位动不动就虚弱的温家堡大小姐,在进了玉竹山门下后,早已不再是那般样子了。 这件婚事,当初在江湖中也是听震动,毕竟玉非尘与温崖两人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颇为高的。 而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记得这件事的人,也就愈发少了,连温染都差点忘了,没想到诸葛靖尧竟然知道。 看他那番神情,若硬要说他不知道,也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之前知晓大哥出事之后,温染也不是没 有想过去找玉寒笙,到底他与太子关系非比一般,但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温染自我否决了。 一来,她觉得玉寒笙在这咸陵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二来,她也不想欠他人情;三来,怕打草惊蛇,到时候反倒是对大哥不利。 看着温染神情,诸葛靖尧倒是不自觉的将嘴角的弧度弯的更起了,“看来,你不怎么欢迎你的未婚夫啊?” “殿下,属下是你的护卫——蓝十九,哪里来的什么未婚夫之说呢?”温染又已是淡淡神情,眉眼从容说道。 诸葛靖尧走上前了两步,微微俯下身对着温染道:“哦,是本太子忘了,你这三年都只能是蓝十九,本太子的护卫!” 他靠的极近,那精致绝伦的五官尽数清晰的映入在了温染的眼中,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那温热的鼻息,但这不足以令她与那些莺莺燕燕般犯起了花痴的毛病,只是听他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宣告独占权一般。 “你觉得他会认得出你吗?”诸葛靖尧挺直了腰,继而清冷问道。 温染很是肯定的摇头道:“不会!” 诸葛靖尧疑问道:“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呢,要知道本太子的那位表弟,记性与认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他从未见过我,最多也就只看过我的画面而已!”温染如实答道。 如果只是看到过画面,那他就很难从现在温染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了。 诸葛靖尧听了,只是澜澜一笑。 这一笑,温染看不明白。 “剑心,把东西拿来!”诸葛靖尧轻声一喊。 不过多久,剑心就捧上了一个长长的锦盒。 诸葛靖尧对着温染瞅了瞅眼,“打开吧!” 温染伸手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把泛着莹莹光芒的银剑,剑身轻盈,却是削铁如泥,剑柄之上刻着一弯银月,旁边放置的剑鞘也是由着数百颗小宝石嵌着同样的银月。 “这把寒月剑,是本太子多年前得来的,闲置了很久,昨夜才想起来,它与你挺相配的,就赐给你吧!” 这把百年难得一遇的宝剑,就被这太子殿下随意的赏赐给了温染,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不来。 剑心也是与太子殿下同感,竹姑娘与这把寒月剑实在是太相配了,也就只有在竹姑娘的手里,这把寒月剑才能散发出它最大的光芒。好在现在剑舞不在,要是知道了殿下将这把她觊觎 了多年的宝剑送给了竹姑娘的话,也难免她不会再次冲动犯傻。 除了诸葛靖尧之外,其余太子心腹,包括白公公之内,都只知蓝十九就是竹悠,而不知竹悠就是温染。 午时过后,那仅次于北堂扈排在帝都美男榜第四的玉少庄主就翩然而至了,太子殿下亲自相迎,这等厚待,天下少有。 此时的诸葛靖尧,一身淡蓝锦衣,玉冠束发,好不潇洒,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几分高兴的笑意。 温染就站在他的身后,白色劲衣,同色发带束发,左手执剑,姿态高冷,一副拒人于三里之外的模样,除却太子殿下,别人想要靠近她三分,恐怕都是被一剑毙命的。 一袭浅青色锦服的玉少庄主驰骋而来,白色骏马之上有着那般俊逸之人,凡是看到之人,都纷纷侧目,以前曾见过他,知晓他身份的百姓,更是赞叹不已。 这江湖中刚刚新任武林盟主,可真是颇具其父之风,一身的江湖正气一点都不输玉非尘,反而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题外话------ 喜欢的菇凉们,可以点击加入书架哦~么么哒 ☆、第十六章 妙手神医冷千雪 玉寒笙成了新任武林盟主,虽说是在温染的意料之中,毕竟少了她大哥之后,就当属玉寒笙了,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染多少有些为她大哥不甘心。 温少殇为人豁达,对这武林盟主之位向来也是看得极淡,但不战而败,他自己无谓,江湖不少人都为他觉得可惜。 江湖上对温少殇为何没前去参加武林盟主竞选的事情也是众说纷纭,有些说是温少殇练武走火入魔,导致功力不济所以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而也有的人说,是温少殇对武林盟主之位根本就不在乎,不想抢了自己未来妹夫的风头。 总之,说什么的人都有,回到温家堡之后的温少殇听到那些,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寒笙见过太子殿下!”玉寒笙轻跃下马,快速的走到了诸葛靖尧的面前,恭敬行礼道,脸上笑容颇为开心。 诸葛靖尧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别客套了,瞧你风尘仆仆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位武林盟主是来我这避难的呢!” “太子表哥,我就是来避难的啊!”玉寒笙嬉笑说道。 那张清朗阳光的脸,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与时常没有笑意的诸葛靖尧,有着鲜明的对比。 他的笑,比起诸葛靖仁,则是更为爽朗清澈。 这般样子的玉寒笙,与温染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她原以为她的那位从未闻面过的未婚夫,应该是与诸葛靖仁亦或是北堂扈那般的,却不想看上去他的性子却与魏清有些相似的感觉。 还是说,是因为在他太子表哥的面前,所以他才这副样子? 西华苑,每次玉寒笙来这太子府所住的地方。 “说罢,你怎么是来避难的呢?”诸葛靖尧入座后,便对着吃的不亦乐乎的玉寒笙问道。 太子爷当然已经用过膳了,但还是特地为玉寒笙备了一份,果不其然,这玉少庄主忙着赶路连这午膳都没用上。 或许是这太子府的膳食太过好吃了,所以玉寒笙才故意留了肚子。 看着那一桌各色佳肴都有的膳食,温染也是不禁感叹这太子爷对待别人还真是大方,自己却只吃素食,一点荤都不沾染。 玉寒笙吃饭倒是比不上魏清那般优雅,但也不到不堪入目的境地,只是他一坐下,瞬间筷子就已经扫遍了每一道菜了。 “别说了,现在御剑山庄前前后后不是来道贺的,就是想要来结亲的,一个个都 缠人的很,我也实在招架不住了,就想着来看看表哥你了!” 诸葛靖尧好似恍然顿悟道:“原来我只是个幌子啊!” 玉寒笙忙道:“当然不是,我啊,早就想要来看表哥你了,只是爹前段时间逼着我闭关修炼,我也没办法啊!” “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他不那么逼你,你又怎么能够成为现在的武林盟主呢?”诸葛靖尧仿若候在一旁的温染完全不存在般,悠然自得的说着此事。 玉寒笙眉目一闪,转而笑道:“要不是最热门的那位兄台没来,这武林盟主之位也定是轮不到我的!” “哦,比你还厉害的,是谁?”诸葛靖尧故作不知,有些惊奇的问道。 “温家堡的堡主,温少殇!”玉寒笙回道。 从这玉寒笙的口中,听到‘温少殇’三个字,温染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尤为的别扭。 诸葛靖尧继续问道:“那他为何不去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玉寒笙苦笑一声道。 “咦,我好像曾经听你说过温家堡……”诸葛靖尧回想道。 玉寒笙面色微微一怔,立马道:“可能以前给表哥你说江湖故事的时候说起过吧!” 诸葛靖尧却也是如‘想起来一般’,“我想起来了,那温家堡的大小姐不就是与你有婚约的那一位吗?” 站在他身侧的温染,真的是有想要用手中的寒月剑一把了结了他的冲动,真正是哪壶不提提那壶。 “呵呵,表哥你不说,我还真的有些忘了呢!”玉寒笙虽是这么说,但神色昭示着他心中的尴尬。 “人家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忘了呢?你不是说那些想要与你结亲的人太过缠人了么,你本就有未婚妻,直接用此打发了他们走,不就好了么?”诸葛靖尧感觉到屋内飘散着一股寒风,背脊一凉,但是嘴里的话,却说得是越发的溜了。 这太子殿下今日的话似乎特别的多,而且温染也发现他还是有八卦潜质了。 提到温染之后,玉寒笙的胃口就好像瞬间就没了般,手中的筷子也是放下了,“我都没有见过人家,怎么好意思拿她来当挡箭牌呢!”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愿吧? 对于诸葛靖尧的多言,温染觉得有些气闷,而对玉寒笙的反应,温染却是觉得无谓,反正对她而言,心中想法亦是差不多。 诸葛靖尧不动神 色的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是越发确定了这二人之前的确是毫无交集,两人之间有的不过是一言婚约罢了。 有些时候,圣旨都能作废,更别说只是口头婚约了。 为了防止诸葛靖尧再围着这个话题转,玉寒笙转而便道:“对了,表哥,那妙手神医真的在你府上吗?” 诸葛靖尧点头道:“怎么,放着你好好的未婚妻不关心,倒是把心思打到了她的身上?” 玉寒笙否认道:“表哥,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有些好奇,是不是妙手神医真的如世人所传的那般神乎其技……” “我看你好奇的是她的容貌到底配不配得上她那美人榜第二的位置吧!”诸葛靖尧一语道破天机道。 “那表哥觉得配得上吗?”玉寒笙也不再否认的笑问道。 诸葛靖尧拿起上等青瓷茶杯,轻轻喝了两口,随后回答道:“自是配得上!” 温染来这太子府也有几趟了,但还未曾见过那位妙手神医,听诸葛靖尧都这么说了,美貌能仅次于慕容玥之下,想必那位神医的容颜,自是惊人非常。 “妙手神医冷千雪,我倒真的想要见上一面了!”玉寒笙颇为向往的说道。 自己的未婚夫当着自己的面,满脸憧憬的想要见另外一个女人,若是换了别的人,早已气愤到跳脚了,温染却还是那么的淡定。 “不过,在我所见过的美人之中,她顶多排上第四!”诸葛靖尧放下茶杯,真诚说道。 玉寒笙紧接着问道:“第一不用说了,这第二么,自然是慕容玥了,那第三呢?” ------题外话------ 殿下是在意小染染的婚约么? ☆、第十七章 慕容玥只能排第三 诸葛靖尧摇头,“慕容玥,只能排第三!” 听到这话,原本兴致勃勃的玉寒笙突然也是有些愣住了,这堂堂美人榜第一的慕容玥,到了太子这,就只能排第三,似乎有些低了吧! 玉寒笙也曾见过慕容玥,对她的美貌,他也是认可的,能排到她前头去的美人儿,到底该长成什么妖孽模样了? 此时的玉寒笙也是万般没有料到,那长成妖孽模样的美人儿,就是自己避而远之的未婚妻。 “那是谁排第二呢?” 诸葛靖尧直白道:“一位姓竹的姑娘!” 除了‘竹悠’,还能有谁? 温染睫羽轻轻一动,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其他,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在夸她还是在故意在玉寒笙的面前说这话。 “那位姑娘早已走了,恐怕你以后也是很难有机会见到她的!”诸葛靖尧风轻云淡的说着。 他越是这么说,玉寒笙心里对那位‘竹姑娘’就越是好奇,只不过他还不到那番为了个美人就犯花痴的地步,既然以后见不过,那他也就不必再多问了。 听着刚才太子爷说的话,白公公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心想着这殿下可真是开窍了,会在美人儿的面前说好听的话了,真的是太有长进了。 不过,那美人儿的反应的确是够高冷的,但她越是这般神色,白公公就越觉得她与殿下般配。 至于刚才诸葛靖尧所言的第一,众人心中都是了然,除了那位早已不在的慕容大小姐之外,也就再无她人可以在殿下心中排第一了。 这殿下的痴心,温染也是看在眼里。 “殿下,殿下……” 忽然间,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略显慌张。 白公公皱眉遏制道:“慌慌张张,在殿下的面前成何体统?” 那小太监忙跪地。 “何事这么慌张?”诸葛靖尧倒也没怪罪,只是声音瞬间就冷了下来,透着几分寒意。 “宫里来人了,说是十皇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了极重的伤,陛下和娘娘想请妙手神医过去救治!”被白公公一吼之后,那小太监也是清醒了过来,言语尽量镇定的说道。 十皇子诸葛靖璃,与诸葛靖尧同为皇后所出,自小聪颖,倒也颇得陛下疼爱。 没等诸葛靖尧有所反应,玉寒笙立马站了起来,紧张道:“靖璃 出事了,表哥,快,快去请冷千雪进宫啊!” 对于那小表弟,玉寒笙自是非常在意的。 诸葛靖尧也是让白公公快速的去请冷千雪入宫了,玉寒笙也跟着去了,他自己却迟迟没有动身入宫的意思。 “殿下,不进宫吗?”温染有些不解的问道。 诸葛靖尧异常冷静道:“本太子又不是太医,更不是神医,就算进了宫,也根本毫无帮助,又何必去给他们添乱呢?” 听着这语气,温染也是觉得这太子殿下并不大喜欢宫里那几位。 “放心,本太子的性子他们都知道,就算是不去,他们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按诸葛靖尧平常的性子,是绝不会说这些话的,但他却像是怕温染为他担心,所以才继而说道。 诸葛靖尧看着温染,眼神游离道:“你说他会不会救不活呢?” 不知殿下你是想要他活,还是…… 温染也是摇头道:“属下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那就活着吧,活着,好戏才能继续下去啊!” 沉思了好一会之后,诸葛靖尧才呢喃开口道。 温染不明白这话中深意,但看着这番样子的殿下,她也是觉得有些心疼的感觉,要是殿下知道她为他心疼,恐怕也是以为她觉得他可怜,说不定会狠狠的发怒一场。 玉寒笙自进宫之后,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冷千雪也是相同,可见,这十小皇子的伤势定然是不轻的。 隔日,多月未上过早朝的太子殿下,也终于是要露面了,原本陛下的心情也是要放晴了,可偏偏昨天十皇子出了那样的事情,陛下今日肯定又是愁眉不展了。 “太子哥哥,听说昨天十皇子伤势不轻啊!”诸葛靖尧一踏入朝阳殿内,众人都是低头唯恐避之,深怕得罪了这位殿下,今日陛下会拿他们开罪。唯有魏小侯爷天不怕地不怕,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魏侯爷不在,魏清这个小侯爷原本也是不用来替父上朝的,可他那温柔善良的娘亲,总是要他事先学习做一个好侯爷的职责,这不,他那尊敬而高尚的皇帝舅舅就顺应了他娘亲的意思,天天让他上朝旁听。 明明听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发困的很,魏清却是连眼皮都不能闭一下,还是要装出一副很是认真的模样。 诸葛靖尧没理魏清,视线在大殿内寻了一圈,却是没有寻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不用找了,宣王哥哥现在也在十皇子那呢,昨儿个陪了一宿呢!”魏清这话说的有些酸意。 明明你才是人家十皇子的嫡亲哥哥,却要宣王去作陪。 诸葛靖尧自是知道此事的,“北堂呢?” 魏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太子爷找的是北堂疯子啊,立刻惊讶道:“我说殿下,你是多久没关心国家大事了,北堂疯……将军,他昨个儿被派去给暗夜王朝的老皇帝送七十岁大寿的贺礼了!” 此事,诸葛靖尧倒还真的不知道,竟然没人向他禀告此事,倒还真的有些稀奇了。白公公若是在的话,定是想要哭着喊冤,他昨日明明说过此事了,是殿下忙着交代蓝护卫迎接玉公子,压根就没仔细听他说话啊! “话说,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太子哥哥,你知道昨天十皇子是因为什么事情掉下马的吗?”魏清神神秘秘的说道。 “快说!” 被那冷冷的眼神一扫,魏清也是不再卖关子了,乖乖回道:“是因为秦王的猎鹰,惊了那匹马!” “这件事情,恐怕现在陛下还不知道呢,要是陛下知道了,秦王爷可就惨了,还好刚刚皇后那边有人传出来说十皇子已经脱离了性命之忧,否则你看他现在哪里还能装出这么一副镇定的样子呢?”魏清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不远处的诸葛靖昱,如常的与众位大臣‘谈笑风生’,完全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的确,就算真的是他的猎鹰伤了靖璃,他要找借口推辞,也有数十种,陛下就算责罚他,也必定是不会重到哪里去的。 只是他受的罚越轻,皇后娘娘的心里对他的恨意就更浓了。 ☆、第十八章 一等太子侍卫 “陛下驾到!” 一声高喊之后,众大臣皆是跪地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葛渊一身黄袍,稳步而来,一张有着岁月痕迹,稳重却依旧显得颇为俊朗的脸上,眉宇紧皱,面色也是有些忧心,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想必陛下昨夜也是在十皇子那陪着的。 众臣皆知,他们陛下最是勤政爱民,无论是发生何事,这早朝还是要上,那奏章也还是要批阅的。哪怕是昨夜熬了一晚,诸葛渊也断然不会因此而让早朝散了的。 宣王也已站在了往日的位置上,神色也如往日那般温和,精神尚好,看不出太多的倦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在诸位大臣都识时务的没有开口之时,户部侍郎严永宁却是上前躬身道:“启禀陛下,江城知府来报,江城一带前几日突降冰雹,百姓受伤无数,损失严重,灾情不容小觑,他恳请朝廷能够拨款赈灾!” 这严永宁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日日为民操心操力,却是半点好处都不多收,虽未户部侍郎,官拜正二品,家里却也是清贫的很。 他在百姓心中可是出了名的好官,但在众位同僚心中,他不过就是一个不懂的局势的傻呆子罢了,要不是陛下赏识他的耿直努力,又看中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对他破例提拔,否则的话,以他那般微薄的人脉,他又岂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呢? “那爱卿认为该拨款多少呢?”诸葛渊这般直接询问,可见他有多信任严永宁。 以诸葛渊对严永宁的了解,若不是真的需要朝廷赈济的地步,他断然也不会提出来的。 严永宁直言道:“三百万两!” “准了!”这可不是小数目,诸葛渊却是直接允了此事,这让一旁的户部的宸尚书心里颇为不平,对严永宁更是厌恶了几分,这本来他有向皇上举荐别的侍郎人选,可皇上硬是看中了这个严永宁,觉得他办事能力强,又懂得体恤民心,比他所推荐的那几人都要更适合这侍郎之位,他也无法反驳皇上的意思。 他以为严永宁成了户部侍郎之后,多少会改改他那不饶人的性子,却是没想到他更是变本加厉,对任何一笔财政收支都记录的清楚分明,已经让他得罪了不知多少的皇孙贵族了。 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城之事,他也是清楚的,本想着让陛下意思意思即可,没想到严永宁却是狮子大开口,拿这么多年去赈 济一个根本无足轻重的小城,哎,真是‘大财小用’! 偏偏今日陛下心情已然不好,宸尚书也不敢再多提他言,只得让严永宁占了这个便宜了。 “诸位大臣中,有谁主动想要去江城送赈款的呢?”诸葛渊神色疲倦,但那双眼睛还是锐利非常,对于在场各人的小心思,他都看在眼里。 秦王一个示意,正五品的户部郎中何承光就主动上前躬身道:“臣愿意!” 这何承光可是吏部尚书何进朗之子,也就是何婉儿的亲弟,虽然是庶出,但何进朗的夫人膝下无子,就只有何婉儿这一个嫡女,所以何承光这个有些能耐的庶长子,在何家的地位也是颇高的了。 何进朗有三房妾室,儿子也不止这一个,可他对他那原配夫人却是极为尊重爱护的,哪怕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她在何家的地位依然无人可以撼动,他对何婉儿的疼爱更是超过了所有的子女。 这一点,秦王很是清楚。 见何承光站了出来,宸尚书也是颇为高兴的,好歹这可是自己人! “好,那就…。”诸葛渊的话只开了个头,就被人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这大殿之中,胆敢打断陛下之言的人,就唯有那站在离诸葛渊最近的太子殿下了。 “父皇,儿臣也愿意前去!”诸葛靖尧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字,却已是足以让众臣都神情紧张了。 殿下啊,殿下,你可是千金之躯,哪好劳你跑这一趟啊! 你还是好好的待在咸陵吧,要是殿下你在出点什么事的话,陛下一定会把他们都给革职查办了的! 众臣心中所想皆是差不多,他们可不希望由太子殿下亲自操劳跑这一趟。 诸葛渊倒是有些高兴却又是忧心道:“皇儿体恤百姓之苦,朕也是深感欣慰,可皇儿你身体才刚复原,此次前去舟车劳顿,朕有些不放心啊!” “是啊,还望殿下三思啊!”众臣附和道。 诸葛靖尧目光微凉,悠悠开口道:“父皇,这次多得百姓们祈福,儿臣才得蒙老天爷眷顾,大难不死。如今,能为百姓们做些事,儿臣自当义不容辞!” “好好好,皇儿有这份为国为民的心,实属百姓之福啊!”诸葛渊听了不住点头夸耀道。 这段时间,接连两个儿子出事,诸葛渊也是觉得该多做些善事,做做功德,诸葛靖尧这番心思,与他想的相差无几。 见太子殿下意志坚决,陛下已然被说动了,他们也不敢多吱声了,严永宁对太子殿下的举动很是不解,但对这个结果倒也接受,比起让秦王与恒王之人去,太子殿下亲去那自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最最起码,太子殿下不会有一点想要打那赈款的主意。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求!” 难得这太子会有事请求,诸葛渊倒是有些激动道:“何事?” 诸葛靖尧道:“儿臣近日得了一位武功高强的护卫,还望父皇能够赏他个一官半职,这样也方便她跟着儿臣出入!” 说的那叫一个温温浅浅,可无形之中总有一股让人压根无法拒绝的气势。 皇上随即就道:“这等小事,那还不简单,朕就封她为一等太子侍卫,再赏她一块可随意进出宫的令牌!” 只不过是一个众人连面都未曾见过的新晋太子护卫而已,陛下竟然一开口就给了她正三品的官阶,还给了那人御赐的令牌,真是令众人羡慕! 果然,太子殿下在陛下的心中地位非一般人可比。 诸葛靖昱与诸葛靖彦等人脸色可都是有些强颜欢笑,对陛下的偏爱他们很是嫉恨却又无可奈何。那何承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好歹他也是一个尚书之子,进士出身,才只有一个正五品的官职,而那区区一个太子侍卫,什么功劳都不曾有的家伙,官阶竟一下就超过了他,他真是心有不甘。 “那儿臣就代她,谢过父皇了!”诸葛靖尧微微含笑躬身道。 在场之人也是对那位护卫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了不得的护卫能够让殿下在这大殿之上对陛下开这个口呢? 宣王与魏清同样想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收了一个有什么本事的护卫? 诸葛靖尧原是想让‘蓝十九’在这大殿之上露个面的,没想到他这高高在上的父皇居然连人都没见,就直接赐封了,这倒也是省事! ☆、第十九章 诡异母子 身处大殿之外的温染,可是不知就这一会的功夫,她就已经成了朝廷的正三品侍卫,还得了块御赐的金牌,更是成了众人眼中太子殿下跟前的新晋大红人。 诸葛靖尧出来的时候,身边也是多了诸葛靖仁与魏清二人。 “靖璃,怎么样了?”诸葛靖尧对着宣王问道。 宣王回道:“左手左腿都断了,还好有冷神医在,现在都已经重新接上了,百天以内估计是下不了床了,至于其他的伤,倒也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诸葛靖尧放缓脚步,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轻笑道:“你说当年要是也有像冷千雪那样的神医在,我这脚是不是就不会是如今这副样子了?” 宣王脚步一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魏清更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我不过就是问问罢了,瞧你们紧张的!”诸葛靖尧抬头无谓说道,转瞬又迈开了脚步。 诸葛靖仁与魏清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太子对他的脚伤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在意的始终是当年那个让他受了伤的人! 诸葛靖尧威风凛凛的向着温染走去,看着她那站的笔直,额间微微流着几滴汗珠的模样,便皱眉道:“十九,以后到阴凉的地方等本宫便好,无需一定要站在这大太阳底下等着!” “是,殿下!”突然听到太子殿下这么善意的话,温染也是有些不适应,愣了一下才应声道。 “太子哥哥,这就是你那位新收的护卫啊?”魏清这话说的语气,仿若就像是在说‘殿下,这是你那位新收的姑娘啊’一样的感觉,简直欠揍。 诸葛靖仁看到温染之时,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之感,但那张清俊的脸庞,他的确从未见过。 “十九,还不快给宣王和小侯爷行礼!” 温染执手恭敬道:“蓝十九参见宣王爷、小侯爷!” “蓝侍卫不必多礼!”宣王温和道。 魏清则是一把就搭上了温染的肩膀,笑道:“蓝侍卫,你现在可是陛下御赐的一等太子侍卫,和本小侯爷不用那么客气的啊!” 换了别人搭上自己的肩,不管他是王爷还是太子,温染都不会客气的。但魏清不同,他是魏斓的亲弟弟,虽说他不肯承认自己比她小,但温染也还是把他当做是弟弟般看待的,偶尔纵容一下他,也无不可。 只是他所言的‘一等侍卫’是怎么回事? 诸葛靖尧冷眸闪烁,冷冷道:“六弟,听说云御史家的三小姐对我们这位魏小侯爷很是痴情啊,你看,不如由本太子来撮合撮合这桩美事,你觉得如何呢?” 一听到云御史家的三小姐,魏清立马就变了脸色,瞬间就重新回到了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一脸紧张的猛对着宣王摇头。 那副样子,感觉就像是要他与那位三小姐在一起,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你去惠宁宫一趟!”一个身穿太监服的公公走来,对着诸葛靖尧俯身恭敬道。 诸葛靖尧没有作答,随后就带着温染前去惠宁宫了。人家两母子要见面,诸葛靖仁与魏清自是不便多打扰的,也就相继出宫了。 “给你!”路上,诸葛靖尧将刚才陛下赏赐的令牌随手就给了温染。 温染接过,“殿下,这是?” 诸葛靖尧道:“你已经是当朝正三品的一等侍卫了,这块令牌也是皇上赏给你的,得了这令牌,别说是皇宫了,整个大央国都随你出入,你想去哪就去哪,无人敢拦你!” 太子殿下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不过是去上了个早朝而已,就将她的身份一下子提升到了这种境地,让她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看来她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要是被人知道她以虚假的身份成了朝廷的官员,后果可不堪设想。 大央国内,可是从无女子当官的! “谢过殿下!”温染当然不能拒绝,只能感激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了! “对了,明日本宫就要出发前去江城赈灾,你回去也收拾收拾行礼!”诸葛靖尧见温染将令牌收好了,继而又道。 赈灾? 这太子爷原来还会关心国家大事啊! 终于不用再日日看他种花喂鱼了! “是!”温染应答。 惠宁宫,正殿。 温染一踏入殿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身穿锦红凤纹华服的皇后娘娘,梳着端庄贵气的凌云髻,两边各插着两只牡丹状流苏金步摇,额间有着同样的牡丹花钿,红珊瑚长耳坠,白皙的脖颈间垂挂着闪亮的珠链,十指丹蔻,金镯玉戒更是夺目。 这皇后娘娘虽然已经四十余岁了,但保养的极好,单看外貌,若说她只是诸葛靖尧的姐姐,信的人必然也是不少。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诸葛靖尧恭 敬的样子,倒是与在别人面前有些不同。 温染也是行礼道:“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这就是你刚才在大殿之上,让你父皇封的一等护卫?”韩倾水倒也没有让他们先免礼,反而是用着有些颇为讽刺的语气对着诸葛靖尧问道。 那大殿之上的事,不过才多少时间,就已经传入了这皇后的耳中,可见这皇后娘娘不简单。 诸葛靖尧点头。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韩倾水朝着温染看了两眼,很是不屑的说道。 人人都说当今皇后娘娘高贵温柔,温染今日一见却是觉得这皇后是过于高傲了。 从温染的脸上移开了视线之后,韩倾水转而对着诸葛靖尧道:“你十弟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多亏了你府上的那位妙手神医姑娘,母后想让那位神医姑娘多留在宫中一段时间,等你十弟的伤彻底好了,再让她回太子府,你可愿意?” “儿臣自然愿意!”诸葛靖尧没有理由拒绝。 韩倾水又换了副姿态道:“江城归湖北巡抚徐道远所管,他可是秦王的心腹,你此去江城,沿路可要谨慎一些!” 这一点,诸葛靖尧自是懂得。 这话听上去,皇后娘娘还是颇为关心殿下的。 “还有,陈道远这个人虽然是真的有些才干,但他为人太过好大喜功,在湖北那么些年,总是会出些纰漏的!” 皇后娘娘深居皇宫之中,却好像对宫外之事,了解非常,越听温染就越觉得这个看上去娇弱的女子,很是危险! 有这样的母后,怪不得太子殿下的性子也如此的不寻常! 话中深意,诸葛靖尧了然于心,“母后放心,儿臣明白!” 温染就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听着这一对母子的谈话,感觉他们之间的言语太过冷漠而缺少了几分亲密之感,可两人又好似很了解对方心中所想,实在令人搞不明白。 “好了,本宫还得去你十弟那看着,你也该回府好好准备下明日的出行了!”韩倾水起身温婉说道。 “恭送母后!”诸葛靖尧起身相送。 韩倾水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几步,到了温染面前之时,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未曾转头看向温染,只是开口道:“既然得了那正三品的官阶,你可就得好好的保护好殿下,要是殿下的安危受损,本宫第一个就饶不得你!” 说完,不 听温染回话,就又大步离开了。 那种阴狠之意,绝非说说而已。 换做别人,恐也招架不住。 “你怕了?”诸葛靖尧冷冷的飘来一句话。 温染镇定如常道:“没有!” 皇后娘娘那气势吓唬别人还行,想要镇住温染,却还是早得很呢! 诸葛靖尧略显满意的浅笑了笑,却只听到温染又道:“比起殿下,还差得远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怕我?” 温染没有回答,顾左右而言其他道:“殿下,该回府了!” 诸葛靖尧也不追问,又已是原来的那副冷酷神情,微微点头后,就快步而走了。 温染不知,现在身为陛下最为器重的儿子,拥有着不少实权的太子殿下,可说已是到了人人都敬畏的地步了,而多年前的还只是空有一个太子殿下身份的诸葛靖尧,真正曾惧怕于他的人就只有一个。 ☆、第二十章 拦住去路 八月初二,太子殿下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启程前去江城。 皇上派了一千兵士护送,又挑选了由何光年率领的二十名禁卫军精锐,保护太子殿下。诸葛靖尧明着就带上了温染与剑轻,至于暗地里保护的人,也是不知到底有多少。 “太子哥哥,你说这江城之中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冤情啊,否则的话,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八月天下冰雹呢,而且还是连下了两场?”魏清一身便服,悠然的坐在马车之内,对着诸葛靖尧笑问道。 魏小侯爷在咸陵闲着没事干,硬是求着他那皇帝舅舅让他也跟着走一趟,他皇帝舅舅一时心软就答应了,等太子殿下知晓这事的时候,这小侯爷都已经跟着坐上马车了。 还好魏斓没有跟着他疯,否则温染可不敢保证她在魏斓的面前待那么久,会不露馅! 太子身边没带任何的侍从与侍女,所以就只得由温染和剑轻这两个护卫伺候着,两人也是在马车内,听着这小侯爷不停的‘唠叨’,两人着实佩服这位小侯爷。 诸葛靖尧微微挑眉,对着温染看了一眼,温染也是不得不想法子让这位精力太过旺盛的小侯爷闭上嘴了。 “小侯爷,请用茶!”温染亲自泡了一杯香气扑鼻的金银花茶,送到了小侯爷的面前。 小侯爷高兴的端了过去,一边品茶,一边不住的对着温染夸赞道:“蓝护卫,你可真厉害,不仅武功好,泡的茶都这么好喝……” “我看你是说的话太多,口干舌燥才会觉得那么好喝吧?”诸葛靖尧听着这番无止境的夸赞话语,忍不住开口道。 魏清一个劲的摇头道:“才不是,太子哥哥若是不信,自己喝喝看啊!” 诸葛靖尧一个抬眸,温染就只好再次泡起了茶。 说得好听,她是什么正三品的一等侍卫,但现在看看,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呢,当然还要负责殿下的安全。 剑轻也是不明白,这殿下以前也不是没出过门,就算不带侍女,但好歹也会带上几个小厮,这次却一个都不带,什么事情都由着她和十九去做,难道殿下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所以开始不信任身边的那些个侍从了? 温染重新泡了一杯茶,起身给太子殿下送了过去,谁让太子殿下的马车太过宽敞了,这温染还得多动腿脚。 “怎么样,太子哥哥觉得好喝吗?”魏清看着诸葛靖尧品了口,立马兴奋的 问道。 诸葛靖尧淡淡道:“比不上六弟的手艺!” 这世上谁敢和宣王殿下比泡茶的手艺啊,而且除了太子之外,恐怕也没人喝过宣王殿下亲手泡的茶了。 “不过比起一般侍从泡的,是要强一些!”诸葛靖尧又慢慢悠悠吐出了一句话。 太子爷,你这到底是想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魏清朝着温染耸了耸肩,夸张一笑,刚又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只听太子爷冷冷道:“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立马就让何光年派人把你丢回咸陵!” 诸葛靖尧神色不变,说出来的可是一定说到做到的。 魏清立马闭上了嘴,连一条缝都不敢多留。 剑轻在心中莞尔一笑,有了魏小侯爷与十九在,殿下的心情似乎与往日不同了呢,看来这趟出行会很有趣才是! 连赶了五天的路,众人终是到达了湖北地界内。 只要再赶一天半的路,就可抵达江城了。 “殿下,前面发生了泥石崩塌,路都被封住了,恐怕没有个三五日,是走不了了!”何光年派去前面打探的人,回来禀告道。 马车之内香薰袅袅,诸葛靖尧对着一盘难解的棋局,认真沉思着下一步该放在哪里,全然不在意刚才兵士所说之事。 魏清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极为难得的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不巧,江城的百姓还等着我们救命呢!” 偏偏在这个时候,拦了他们的去路,这老天爷开玩笑也未免开大了吧! 虽然魏清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遇上这种性命攸关的事,他还是非常认真的,要知道江城现在急需他们的救助。 “你去看看吧!”诸葛靖尧眉眼都未曾多动一下,似是若有所思的说着。 魏清刚想问殿下叫的是谁,眨眼间的功夫,马车之内就已经少了一人了。 “蓝护卫的轻功,真厉害!”魏清惊叹道。 诸葛靖尧紧接着对着剑轻吩咐道:“就地扎营!” 剑轻执手称是,快步就出了马车,通传了殿下的命令。 半个时辰不到,温染就回来了。 “殿下,属下打听到昨日这儿确实下了场雨,但还不至于能将前面的山石都冲泻而下!” 听了温染的话,魏清诧异道:“难道…。” 温染点头,“ 属下上去看了下,的确有人为搬动山石的痕迹!” 若非温染轻功非比一般,又岂会有人能够发现是有人动了手脚的。 魏清倒吸一口气,神情也是严肃了几分,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敢挡住他们的去路? 是为了不让他们去江城赈灾? 为何? 魏清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 诸葛靖尧放下了手中最后的一颗白棋子,抬头望向温染,不怒反而浅笑道:“看来这一趟,本宫是来对了!” 温染觉得,如今这一切的事情,一直都在诸葛靖尧的掌控之中。 “除了这条大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到江城吗?”诸葛靖尧问道。 温染答道:“还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水路,大约要三日以上的功夫才能到江城,还有一条偏僻的山中小路,据说不用一日就能到,可非常崎岖难走。”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带着那么多的救灾物资,只能找大船从水路走了。 “魏清,这次你可有大用处了!”诸葛靖尧对着魏清和煦一笑,颇有深意的说道。 太子殿下那般的‘夸赞’,那般诡异的笑容,魏清茫然不知何意,只觉得在自己身上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题外话------ 想看殿下和咱们染染独处吗……吗……吗…… ☆、第二十一章 揽上了殿下的腰 诸葛靖尧留下了五百兵士帮忙疏通大道,其余的人都改由水路出发,众人不知在那最为中间的大船上,早已没太子殿下的踪影了。 船内,魏清一脸托腮,双目呆滞,时不时就朝着站在他面前的何光年白一眼,那种哀怨的视线,何副统领可真是承受不住啊! “小侯爷,殿下有命,卑职也不敢不从啊!”何光年也甚是无奈的说道。 魏清冷哼一声道:“太子哥哥也真是的,那么危险的事情,也不带着我去……” 何光年汗颜,他比起魏小侯爷,可是更想跟着殿下前去啊,要知道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掉脑袋瓜子的人,可就是他了。 但殿下做的决定,岂是他可以说两句就能改变的! “要是我们都跟着殿下去了,这里可不就没人了么,殿下是信任小侯爷你,所以才将这么重要的赈灾物资,全部交到你的手上啊!”何光年捧说道。 魏清眼珠滴溜一转,仔细想想倒也是,“你让大家都当心些,既然有人不想让我们那么顺利的就去江城,恐怕这水路也不会太安稳的!” 一瞬间,这小侯爷的怨念就消散了,随即就变得冷静的说道。 何光年也是严肃回道:“小侯爷放心,卑职已经特意安排了几艘船在不远处跟着,要是我们这出了什么事,起码也还有个后路!” 魏清点头,要是让他知道到底是何人敢拦他们,别说太子殿下了,他魏小侯爷就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另一边,常年都没多少人走的崎岖山路中,剑心与剑痕在前,挥剑劈着那繁茂的荆棘开路,温染与剑轻则在后护卫诸葛靖尧。 “这条路,确实难走,恐怕知道的人也不多,你刚才是怎么问到的?”诸葛靖尧对着温染疑问道。 温染摇头,“不是问到的,是我曾听我师父说过有这么一条路而已!” 诸葛靖尧微微讶然道:“你师父来过这?” “我师父走遍大江南北,没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去过的,而且他记忆超群,就算是二三十年前去的地方,他现在也能如当年般描绘出来!”温染很是钦佩的说道。 “世人只知玉竹山上有位高人,武功高超绝顶,却鲜少有人曾见过他的真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本宫一直对你师父也是有些好奇,听你这么说之后,更是觉得以后要能有机会,定是要见一见你那仿若神仙般的师父!”诸葛靖尧真诚道。 剑轻也是在心中赞同的点头,若是有幸能得见那位高人,那真是不枉此生了。对于那位高人的各种传说,可都是惊天地动鬼神的,别说是习武之人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对他都是非常崇拜。 听到一向惜字如金的太子殿下也能说这么多夸赞自己师父,温染也是有些意外,“若是有缘,总能见到的!” 轻描淡写几字,温染就将此事说过去了,她可不想自己成为太子殿下能得见师父的垫脚石。 师父要见什么人,他自然就会见。 相反,要是他不想见的人,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太子,他都是会拒之门外的。 “看来你的记性也是不错的,竟然还能记得你师父曾说到过这条小路!”诸葛靖尧一边走一边说道。 温染没有一丝的犹豫,“师父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忘!” 诸葛靖尧眼中轻闪,“那以后我说的每一个字,你可也要都记在心里!” 太子殿下竟然对温染自称了‘我’,温染有些怔愣,在剑轻的提醒之下,才恍然答道:“是,殿下!” 剑轻作为旁观者,也是察觉到了太子殿下对温染的不同,但她既然不是当事者,自然也不能多言,作为一名合格的护卫,就该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殿下,前面是条死路!”剑心折回来对太子禀告道。 诸葛靖尧走上前一瞧,果然这路是走不了了。 剑痕开口道:“这里原来应该是有一座木桥的,看来是断了!” 望眼往下过去,对面那峭壁之上还留着几段残留的木桥板,这么多年过去了,风吹雨打之下,这破木桥断了也不怪! “殿下,我们要原路返回吗?”剑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诸葛靖尧看向了身旁的温染,显然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温染上前几步,走到了悬崖边,看了看对面,回身道:“距离不是很远!” 剑心三人愕然,他们当然也知道温染的轻功不俗,但这两边悬崖相距也不着实不近,中间还毫无支撑物,一个不慎摔下去,可就救不回来了。 这竹姑娘该不会真想‘飞’过去吧? 诸葛靖尧凝眉道:“就算是你能过去,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给我们造一座桥,让我们都过去啊!” 温染屈膝拍了拍一旁还十分牢靠的石墩,“不用一座桥,只 要一条绳子就够了!” 剑轻的背囊里,可是什么都有,这绳子自是不在话下。 在得了太子殿下的准许之后,温染便飞身跃起,墨衣飞袂,潇洒绝伦,半路中,宽袖之下,白色的长袖突然被抛出,牢牢的挂绑在了对面的那颗老树上。 诸葛靖尧原先凝视着温染的眸眼,也是放松了些,这丫头还真是会搞‘小动作’! 转眼间的功夫,温染就已稳稳的站在对面了。 剑痕将绑上了石头的绳子一头,用力的甩向了对面,准确无误的扔到了温染的脚边。当然要是稍有差池,温染的脚可就要遭殃了。 随后,温染与剑痕同时将绳子绑上了两边的石墩。 温染顺着绳子,又回到了另一头。 剑心三人之中,剑轻轻功最好,其次剑心,剑痕要弱一些,三人依次到了对面,剩下的太子殿下,当然是靠温染带过去了。 “你这样就想带我一起过去?”诸葛靖尧一脸无语的对着只牵上了他衣袖的温染道。 温染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然后道:“那殿下,属下得罪了!” 说完,就揽上了太子殿下的腰,轻身跃起。 诸葛靖尧要比温染想象的重一些,没想到这太子爷看上去挺瘦的,实际上身子也挺结实的。 温染眉头轻轻皱了皱,诸葛靖尧则是看得一清二楚,相反,比温染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太子殿下脸上的神情,温染自是看不到的。 剑心三人也是低着头,更加不会看到此刻太子爷嘴边那有些奇异的笑容! 将太子殿下安全带过去之后,温染还是回去将绳子抛了回来,这往后的路,说不定还用得上,当然不可就这么丢弃了的。 五个人,就又重新往着江城的方向而去了。 此时的江城之内,早已是哀叫声一片了。 ☆、第二十二章 江城之危 江城知府顾安,满身是血的被捆押在自己府衙的牢房中,站在他面前的人也穿着官服戴着官帽,正是湖北巡抚徐道远。 “顾安啊,顾安,你竟然敢绕过去私自向朝廷请求赈灾,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呢!”徐道远白净的脸上,满是戾气,捏着手中的皮鞭,发怒道。 说着,又朝着顾安身上狠狠的一鞭,顿时顾大人的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顾安神情漠视,冷冷道:“徐道远,我多少也算是个官,你这样私自动刑,要是朝廷的人知道了,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徐道远大笑着走进了几步,道:“他们都说你是傻子,你还真是傻子啊,顾安,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吗,你别以为太子殿下来了,就可以救你!告诉你吧,太子殿下来这的路,已经被封了,他们要改道水路,最最起码也要过三日才能到,三日之后,这江城就会变成一座死城了,到时候,你们还会连累太子殿下有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呢!” 顾安啐的一口,他嘴里的鲜血就吐到了徐道远的脸上,“徐道远,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啪的一声,顾安的脸上鲜血淋漓,徐道远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帕巾,擦拭了沾染了不少血迹的手与脸,鄙视的朝着顾安道:“我有什么样的下场呢,我是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的是,你一定看不到我的下场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的,我要你等会亲眼见到你所最钟爱的百姓们一个个的死在你面前,然后我才会让你‘安然而去’的。”徐道远朝着顾安一扔那帕巾,丧心病狂的大笑道。 “徐道远,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败类…。”顾安有气无力的骂声,在这间寂静的牢房中不断回荡。 徐道远大步走出了牢房,对着身边的侍从问道:“外面的百姓,都处置的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那些个刁民伤的伤死的死,根本无力逃出我们的手掌心!”那侍从阴险的笑说道。 徐道远冷笑道:“这些个刁民都已经被顾安蛊惑了,个个都不识好歹,他们想要到咸陵去告本官,结果老天爷都站在本官这边,让他们受此天灾,哈哈哈……” 站在徐道远另一边的武官,神色有些犹豫,“大人,太子殿下过几日就到了,要是把这江城中的人都给杀了,他一定会怀疑的!” 徐道远却是毫无所谓道:“本来这等天灾之后,起了瘟疫也是常事,此次的疫情尤为严重,三四 日的功夫,整座城都不能进不能出了,顾安可是个好官,他不想让众人受苦,更不想让疫情再传染到别处,所以最后将没有染病的几十人放出了城外,然后选择了烧城,而他也应被传染了,所以未曾出城,留书一封,便与百姓们共亡了!本官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也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先行救治那些个没有传染的人了。” “到时候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愚笨又肆意妄为的顾安身上,再加上太子殿下来的不及时,本官自然是没办法的啊。朝廷最多判本官一个救助不力的罪名,然后降本官一品。但有王爷在朝中替我们运作,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徐道远仗着有诸葛靖昱撑腰,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早已是为虎作伥,为所欲为惯了。 在徐道远任湖北巡抚之前,江城可是这里最为繁荣的一座城镇,因为这里盛产多种宝贵的玉石,每家每户靠这玉石就能过上殷实日子。 徐道远上任之后,看中了这里的非凡财宝,就不断的搜刮,江城百姓靠玉石为生,对玉石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自然也都知道这玉石的重要性,他们从不贪心,每年都是只取适量的玉石分发给每家每户,而徐道远的取之无度,终有一天是会掏空这里的。 顾安多次劝诫,都毫无用处,只能让徐道远变本加厉。徐道远清贫出身,好不容易中了探花,仕途却也一直不顺,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直到他得了秦王爷的赏识,才有了成为湖北巡抚的机会。他对秦王爷自是感恩,知晓王爷最爱这些宝珠玉石,他就拼了命的搜罗。百姓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在他眼中,这江城不过是一座才两三百人的小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最后,江城百姓也实在是忍耐不住了,决定联名上书,讨伐徐道远的罪责,没想到突降冰雹,百姓们死伤无数。 徐道远早就知道他们的心思,自然是决定见死不救,就等着他们饿死病死,谁知道顾安竟然率先向朝廷送了奏折,更没有想到朝廷派下来的人,会是太子殿下。 太子一向与秦王不和,这次要是让他到了这,知道了所有的事,到时候,连累了秦王,他徐道远可就死不足惜了,所以他就算倾尽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发生灾情之后,有些怕死的百姓早已倒戈到了徐道远这边,但大部分依旧抗争着,带头人自是不畏强权的顾大人。 看他们冥顽不灵,徐道远也是下了杀心。 远在咸陵的诸葛靖昱要是知道他一直器重的心腹大臣,给他惹了这么大 麻烦的话,那日他也就算是违背他父皇的意思,他也绝对不能让太子这边的人来当这赈灾之人。 “明日就烧城!”徐道远一声令下,众人也都是点头附和。 若是徐道远知道,除了那条水路之外,还有一条小路能够来这江城的话,他定是会选择此刻就烧城的。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傍晚之前,诸葛靖尧五人也终于是到了江城之外, “这里的氛围,怎么感觉这么的奇怪呢?”剑轻搂了搂手臂,看着那一座犹如死城般寂静的城镇,不免觉得毛骨悚然道。 “殿下,好像真的有些古怪,就算是这里发生了灾情,也不至于两个守城的将士都没有了吧?”温染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城门守卫,也是有些疑心道。 诸葛靖尧神色肃然,“你和剑心进城去看看,切勿打草惊蛇!” “是,殿下!”温染与剑心领命,立刻就动身了。 按理来说,侦查这种事,应该由最为擅长的剑轻前去,没有被派去,剑轻自己倒觉得有些奇怪了。 只不过,诸葛靖尧很快就给她安排了别的任务。 ------题外话------ 丧心病狂的徐渣渣,有木有…… ☆、第二十三章 哪有说变就变的啊? 最后,就只剩下剑痕在诸葛靖尧身边保护了。 温染与剑心两人进了城之后,也是分开行事,最后在东城门碰头,一起回到刚才那城外之地。 夕阳已下,渐入夜色。 “殿下,这城里很是奇怪,城门没人守着,但里边巡城的官兵却是很多,更奇怪的是每家每户的百姓都不见了踪影!”剑心几乎将整座城都翻过来看了,真没找到个几个百姓的身影。 诸葛靖尧目光冷锐,转而看向了温染。 温染抬头禀告道:“属下去了府衙!” 进去那么久,比起剑心跑了那么多处,温染就只去了府衙。 “你找到顾安了?”诸葛靖尧问道。 温染点头道:“找到了,只不过顾大人现在已经变成了阶下囚!” 府衙之内,徐道远派的人守卫也不算少,但对于连出入太子府都随意的温染来说,那点守卫根本算不得什么。 温染用了她八师姐特制的迷魂香,闻了这香的人,神智暂时会不清,回过神来之后就只会觉得自己是打了个盹,并不会察觉到什么。温染就犹如入无人之境般,进了那牢房。 找到顾安之后,温染亮出了皇上所赐的御赐金牌,顾安才松口将这里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殿下,那徐道远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剑痕听了徐道远的恶心,愤恨的说道。 诸葛靖尧漠然道:“二皇兄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惹是生非啊!” 剑心对着温染问道:“为什么不将顾大人救出来呢?” “现在将温大人救出来只会打草惊蛇,徐道远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要是让他知道太子殿下已经来了这还知晓了所有的事情,也难保他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温染理性的分析着。 剑痕怒然道:“要是那家伙真的敢动殿下,我第一个要他的命!” 这城里好歹也有个上千多个官兵,他们手里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们,与他们硬碰硬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诸葛靖尧视线对着温染,“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属下觉得今夜我们应该先按兵不动,如果在明日他们烧城之前,救兵还没来,那就由属下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剑心和剑痕趁机抓住徐道远,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一旦徐道远落在我们的手上,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但也不可拖得太久!”温染清冷 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从前温染只在师父那听说过这样子的恶人,如今真的遇上了,这般视百姓的们如草芥的人,非但是没有资格为官,更是没有资格为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有救兵?”诸葛靖尧挑眉问道。 温染答:“剑轻不在!” 殿下你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诸葛靖尧嘴角微微弯起,“江城不远处的罗城,守城将领秦子穆为人正直,行事与徐道远完全不同!” 秦子穆与徐道远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两者互不来往。罗城在这湖北可是特立独行,完全不受徐道远的控制。徐道远虽是视秦子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始终忌惮他是穆老王爷的外孙,所以也不敢轻易动他,他在江城做的这些恶行,都是密不透风的,秦子穆也是不得而知。 以秦子穆的性子,只要剑轻将这里发生的事告知他,他定是会连夜快马加鞭赶来救人的。 不过罗城到这里多少也要一段时间,这一去一来,不知道明日清晨前,他们是否能够赶到。 “明日动手的时候,要记得,徐道远的命一定要给本太子留着!”诸葛靖尧双眸晦暗,冷冷说道。 温染三人都是感觉一阵寒风从自己眼前飘过,大夏日的却是冷意飕飕,“是,殿下!” 一夜无眠。 天还未亮,那些原本被关押在各处牢房中的百姓,就被全数押往城中央最大的平台中。 “快快快,都将这些刁民给押上去!”凶神恶煞的官兵头子,对着那些行动多少显得有些迟缓的小兵喊道。 “大人,这些百姓都已经伤的这么重了,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押到这里?”有些不明真相的官兵,疑问道。 那官兵头子当即呵斥道:“大人做的决定,你还能问为什么?” 那些官兵可都是知道徐道远的厉害的,一个个也就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百姓们哀叫声不断,但是他们不是受伤,就是饿了好多天,还都被绑了起来,根本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他们也不知道徐道远已经丧心病狂到要将他们全都弄死的地步。 “快点快点,大人就快来了!”那官兵头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众人纷纷加快了脚步。 “喂,你听说了没有?”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官兵对着另一个官兵问道。 那官兵茫然道:“听说了什么?” “听说大人要将这些个百姓都给…。”说着说着,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们大人的性子么,杀这么多人,他可是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的,你没看到那些老百姓前面放的是什么吗?” 徐道远的手下此刻正围着百姓,放起了干柴与草堆。 “这……”官兵望了一眼里面无辜的百姓,顿时也是有言难开。 “哎,这只能算他们命不好,谁让他们要和大人作对呢,你可别多动心思,就算是我们想救,也救不了啊,可怜可怜也就过了啊!” 另一人微微叹息一声,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新晋兵卒而已,大人决定的事,他们岂有能力改变,更何况,他们自己的性命都掌控在大人的手中。 这里除了他们几个新人,其余的人,都可是徐大人的心腹之人,他们行事与大人一样心狠手辣,要是他们帮那些灾民,他们的下场也绝对不会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的,说不定只会更惨,他们当然不敢逞英雄。 剑痕守着诸葛靖尧在城外高山上等候,“殿下,看来他们要动手了!” 从山上望下去,城内也是人群波动,一点都不似夜里那般安静。 诸葛靖尧傲视山下,“你说要是徐道远知道本太子在这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剑痕回道:“肯定是吓得半死!” “那等会我们就去吓他个半死吧!”诸葛靖尧眼中带笑的说道。 剑痕有些不敢确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话,“殿下,十九不是说……” 让你不要出现的么! “才几日的功夫,你倒是真的越来越听她的话了啊!”诸葛靖尧微微侧身说道。 剑痕顿时也是不敢多说了,可是他心里苦啊,明明就是殿下你自己让我们听蓝护卫的话的,而且昨夜明明也是你自己答应的好好的,哪有说变就变的啊! 诸葛靖尧望着那一座即将改变朝野格局的城池,神色薄凉至极。 城内,所有不听话的百姓都被集中在一起了之后,府衙之内也终于是有了动静,一身是血的顾安被两个徐道远的手下给拖了出来。 脱下一身官服,穿上了一件便衣的徐道远,也已是骑上了马,与顾安等人一同 去了那所有百姓被关押之地。 “顾安,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以后清明时节,本官一定会为你点炷香的!”走的路上,徐道远还不忘对着已经有些晕眩的顾安嘲讽笑道。 顾安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话了,唯有冷冷的讽笑,他知道昨夜的那位持有皇上御赐令牌的少侠,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要是那位少侠真的因为忌惮徐道远而没来,那他就算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徐道远的。 “顾大人,顾大人…。”百姓们看到被拖到他们眼前已经没了半条命的顾安,一个个也是悲愤的喊道。 顾安是出了名的好官,江城百姓对他都是敬佩的很,看到他这幅样子,他们一个个也都是怒火中烧,可惜,此刻他们也是毫无反抗之力。 “你们这些刁民,还真是容易蛊惑,好好瞧瞧你们的顾大人,要不是他一而再二而三的怂恿你们反抗本官,你们现在哪里会是这样的下场啊!”徐道远一脸可怜众人的模样,哀哀戚戚的说道。 “顾大人是好官,不是你这样的狗官可以比的,徐道远,我们不会怕你的,就算今天我们全部死在你的手里了,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一个还稍有力气的青年,神色凛然的冲着徐道远喊道,声音很是沙哑,他们已经有一两日没喝过水了,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已是不易了。 徐道远冷哼一声,然后大笑道:“好啊,好啊,吗本官就等着你们做鬼一起来找我!” “点火!”一声令下,四个官兵就拿着火把上前,想要点火了。 百姓们悲戚的哀叫声不断,对着徐道远不断的咒骂。 那四个官兵眼看着就要点燃草堆了,只不过在那之前,一把冷剑如烈风般飘来,一瞬间就将那四个火把给斩断了。 寒月如光,冷剑无情。 眨眼间,那把剑就折回来落入了一人的手中。 那人,一身黑色劲衣,站在那最高的草堆之上,目光寒冷,仿若冬日寒冰般令人不禁打起了冷颤,她手中泛着寒月般光芒的剑,更是令人觉得冰雪无情。 ------题外话------ 我们染染就是帅。酷。拽。高冷又霸气~ ☆、第二十四章 你们一个个的也都别想活! 所有已经绝望了的百姓,当看到温染出现的那一刻,心中都恍然觉得她是从天而降来拯救他们的天神。 顾安视线因为沾染的鲜血的缘故有些模糊,当他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之后,也是会心一笑。 他就知道,这位少侠是不会不管他们的。 “你是谁?”徐道远回过了神,神色狠戾的指着温染问道。 温染毫无表情的脸上,刹那间扯出了一抹比阎王爷还要嗜血的笑意,明明有着冷漠清俊的面容,但她那一笑,却给众人绝世芳华的错觉。 “我倒想先问问你,你是何人?”温染俯视着徐道远,那种傲视天下的霸气,与那位太子殿下似有如出一辙的感觉。 徐道远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另一个武将就指着温染,大喊道:“你连巡抚徐大人都不认识,还敢来这里捣乱!” 温染冷然嗤笑,“他当真是徐道远?” “大胆,竟然直呼大人的名讳!”徐道远身边的狗奴才,可是一个比一个多。 “徐大人,你即是巡抚,就该为民为国,瞧你现在想干的是什么事啊?”温染抬眸,双目如炬,直视徐道远。 徐道远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老狐狸的架势,就算在秦王的面前,他也能做到淡定自若,想不到今日在这个黄口少年的面前,他却感觉到了一丝的心惊。 “少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你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便是了!”徐道远镇定了心神,对着温染说道。 跟着秦王久了,这徐道远也还真当什么人都是为钱而来,什么事都是用钱可以解决的。 还真当是天真的可恶! 温染挑眉,“好啊,那你就给我五千万两黄金就好了!” 说的轻易,倒是狮子大开口! “不识好歹,给本官拿下她!”见温染是故意来找事的,徐道远也不再客气,一挥手,他身后的那些官兵就齐齐上阵了。 温染莞尔轻笑,寒月剑对付这些恶人,可是不会客气的。 即便是面对上前的人,温染眼中也没有闪过一丝的惧怕惊慌之意,反而更是淡然镇定,她身上所散发出来冷寒杀气,倒是让众人畏惧。 “怕什么,你们那么多人,还怕她一个人吗?”徐道远看出了众人的心思,厉声喊道。 这一喊,那些官兵也是顿时有了胆子,拿起刀和剑就冲着温染而去。 温染飞身一跃,如魅影般穿过了那首先几个冲过来的官兵的队伍,寒月剑轻闪之间,那些人就已倒地哀嚎不断了。 看着那些官兵全数倒下,每个人的脚上都鲜血淋漓,后面的官兵霎时间又不禁停下了脚步,眼中也有了胆怯之意。 温染左手执剑,剑上的血慢慢的全部滴下,剑身又变的干净无比。 寒月剑,有一特性,就是不会留下一滴血迹。 徐道远脸色也有些变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要将你绳之于法!”温染冰冷的声音,让人浑身发寒。 “做梦,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要是今日让她走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了!”徐道远高声喊道。 他还没彻底喊完那句话,另一道身影就已经飞向他了。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温染的身上,一时间也根本没有发现还有剑心的存在,这便让剑心有了可趁之机。 剑心差一点就可以抓住徐道远了,可惜被他身边那两个看上去不起眼的护卫给阻止了。 那两个小厮,乃是一对孪生兄弟,执着双刀,刀法出神,不像是普通的护卫,剑心一个不慎之下,反倒是落得了下风,只好先行退到了温染的身边。 “哈哈哈,你们以为本官会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吗?”徐道远得意的笑道,这两兄弟可是他花了重金请来的,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不低的。 “那你就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了吗?” 这句话,本来是温染想说的。 只是,她还没有说出口,有一个人就抢在她前头说了这句话。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不仅是剑心,连最为淡定的温染也是不得的浮现了惊诧之色。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锦服,衣衫稍有些污渍,但却丝毫没有损坏他的那份无与伦比的高贵之气。 他慢步而来,轻然随意,气势却是凌人。 那张俊美如画的脸,让众人都为之惊叹。 “你是诸葛靖尧…。”徐道远在咸陵的时候也就只见过诸葛靖尧两三次,但无论是任何人,只要见过那太子爷一面,今生就绝对不会将他的容貌忘记了。 更何况,他的左脚也是有不便之处。 “大胆,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剑痕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直呼他主子的名字 ,立马气得不行了。 徐道远双目一沉,眼底的杀意,显而易见。 只是他还来不及动手的时候,那一袭洒脱的身影,就已经站在了诸葛靖尧的面前了,寒月剑挡着,若是谁想过来,必死无疑。 “什么太子殿下,本官看你们才是大胆包天,竟敢假冒太子殿下,简直可恶,来人啊,将他们全部给本官杀了!”徐道远倒打一耙,狠狠的说道。 徐道远料定了太子殿下的人不可能全部来了,于是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位秦王爷最嫉恨的对手给去了。 反正今日他们两者必有一亡! 瞬间,有百来个官兵拿着弓箭而来,全部围在了徐道远的面前,徐道远嘴角含笑,似乎在高兴他的有备无患。 诸葛靖尧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了,神色更为淡定。 “你们可要看清楚,皇上御赐金牌在此,我身后的人,可是大央国的太子殿下,要是你们胆敢伤他一下,那可是要灭九族的!”温染毫无畏色,高举起金牌,大声喊道,威严无比。 剑心与剑痕都是越发的钦佩这个临危不乱的小姑娘了,她的胆识,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她这一喊,也是怔住了众人。 虽然他们大都是徐道远教导出来的狠辣之人,但杀杀平民老百姓,他们无谓,可是眼前的人要真的是太子殿下啊! 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啊! “怕什么啊,本官说了他不是就是不是,那什么金牌根本是胡说,你们还不动手,难道想给这些刁民陪葬吗?”徐道远怒气腾腾的喊道。 温染再次喊道:“你们若是回头是岸,太子殿下仁心仁德,必定会饶你们一命,但若是你们执迷不悔,就算真的杀了我们,你们也要想想,太子殿下在你们的地界内失踪出事,你们的责任难道可以推脱吗?” “还有,殿下的人已经回去告知别人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了,要是殿下出事,等靖国候府的魏小侯爷到了,你们一个个的也都别想活!” 魏小侯爷那猖狂的威名,众人都是耳闻过的。 众人被温染说的也是有些心惊。 “给我动手!”徐道远已然有些怒不可言了,挥手间,他的几个心腹,就率先冲上去了。 “保护太子殿下,保护太子殿下!” 刚才那几个心软的官兵,眼看着这种局势,本来就不想与徐 道远同流合污,虽是不清楚来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子殿下,但也要赌上一赌,他们宁可光荣的死,也不要最后背负上残害无辜的罪名。 数十个官兵站在了剑心与剑痕的前头,有些害怕却还是拿起手中的刀,与徐道远那帮人抗衡。 温染早已不在原地,手握寒月剑,以一人之力,抵挡了所有冲过来的人。 剑光闪烁,那张冷漠无比的面容,令众人都很难忘怀。 她利落的挥剑,潇洒的回转,干脆的踢腿,冷酷的眼神…。同样的,也深深印刻在某一人的心上。 ------题外话------ 帅酷高冷的染染,乃们喜欢吗? ☆、第二十五章 特别的信任 与此同时,城外马蹄声奔涌而至,为首之人,一身墨蓝劲衣,玉冠束发,身材魁梧,手持长缨枪,满身正气。 他身边的人,便是昨夜前去搬救兵的剑轻了。 眨眼间的功夫,数百匹骏马,就已驰骋入城了。 城内众人,自是听到了这般不小的动响,徐道远神情也是有些慌乱了,急想要速战速决,将太子一行人给解决掉。 只是,有着那个黑衣少年在,他那些没用的小兵根本就进不了太子身前半步,而临时叛变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为今之计,徐道远只想到了一个字,那就是‘逃’。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才不在乎当一时的缩头乌龟呢! 他这样狠辣的人,也是丝毫不在乎那些还在巡抚府中安然享乐的家人,只顾着自己能够活命。 至于秦王殿下,徐道远也是无法考虑那么多了,只要他不被抓住,殿下总有办法自己撇开所有关系的。 “走!”一声轻语之后,他就在那对孪生兄弟和一队弓箭手的护送之下,想要撤离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他那点心思,可是逃不出太子殿下的眼睛,手一挥,剑痕与剑心就已经执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对孪生兄弟,拿起双刀就与剑心二人抗衡了起来。 “你们的大人都要逃了,你们还要尽显愚忠吗?”温染冷剑一挥,高喝一声,令那些还搞不清现在情势的官兵顿时清楚了现在的局势,渐渐地他们一个个也都踌躇不前了,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如何。 徐道远目光一狠,抢过了身旁那官兵手中的弓箭,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就朝着诸葛靖尧一箭射去。 虽然徐道远是文官出身,但他的弓箭功夫可是不差,他这一箭准确无误的射向了诸葛靖尧。 “太子,小心!”那些被困在里面的百姓,倒是最先看到了这一幕,纷纷用尽了力气的喊道。 一道寒光闪过,那只箭就在诸葛靖尧的面前被斩成了两半。 温染挥剑而下,转身看了诸葛靖尧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那冰冷的温度,出奇的相似。 眼看着失败了,徐道远一下子就扔掉了那弓箭,更是匆忙的想要逃跑了。 只不过,他才跑了没几步,那把寒月剑就已经在他的眼前了。 “我还以为徐大 人是有多么的聪明绝顶,现在看来,你真是愚不可及!”温染冷冷的说道。 徐道远这一刻,也是终于明白,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栽了。 江城突降天灾,不是老天爷为了成全他,而是为了彻底的收拾他。 这时,剑轻与秦子穆也是赶到了这,秦子穆的秦家军也是里里外外都将这儿包围住了。 所有徐道远的手下,也都是放下兵器投降了。 剑心与剑痕齐心之下,那队孪生兄弟也被擒。至于徐道远,既然殿下要活的,为了防止他一时想不开,温染就点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场面,也是完全被控制住了。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秦子穆跪地拱手道。 诸葛靖尧轻轻咳了两声,有些受惊了般,轻声道:“定远将军起身吧!” “殿下,你没事吧?”秦子穆是穆老王爷的外孙,儿时也都在咸陵长大,比诸葛靖尧年长五岁,两人也曾有过数面之缘,多年未见,想不到一见就是这样的场面。 秦子穆昨夜听到消息就立刻出发了,马不停蹄,才能在这紧要关头赶到,否则后果他也是不敢想象。 诸葛靖尧摆手道:“只是一夜未睡罢了,将军放心。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说话间,诸葛靖尧也是走到了刚被扶起来的顾安面前,对他道:“顾大人好生养伤,万事有本太子在,不用担心!” 有太子这一句话,胜过别人千万句。 “顾安,代全体江城百姓,叩谢殿下救命之恩!”顾安用着虚弱而又坚毅的声音,下跪说道。 他还未跪,就已经被另一只手给重新扶了起来。 诸葛靖尧淡淡道:“顾大人刚从鬼门关回来,这一跪就不必了,本太子心领就是,顾大人还是养伤重要,江城的百姓以后还得仰仗你呢!” 顾安感激不已。 “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谢太子殿下……”被救了的百姓们,也都一个个拖着虚弱的身体,跪地叩谢道。 “你们都是大央的子民,本太子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你们,何须言谢!”诸葛靖尧神情如常淡漠,但语气却是诚挚而又自责,百姓们更是打从心中尊敬这位太子殿下了。 温染看着诸葛靖尧那坚挺的后背,看着那些对他满是崇敬的百姓,看着那些更是敬仰他的士兵,心里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间,诸葛靖尧转过了身,走到了温染的面前,“本太子累了!” “属下扶殿下去休息吧!”温染将寒月剑插入了腰间的剑鞘内,随后扶着诸葛靖尧入了府衙。 路上,诸葛靖尧没有看温染,目视前方轻声道:“你生气了?” “没有!”温染立马回道。 诸葛靖尧嘴角浮现一抹极淡的笑容,“你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 温染没有看到诸葛靖尧的表情,“这么多百姓看到徐道远想要杀你,就算事后此事与秦王无关,陛下也定会迁怒于他的,群臣也是难免会非议此事!” “这次,殿下既得了民心,又给对手重重的一击,此举,很是明智!” “可是,殿下,不要怪属下没提醒你,你的命,就只有一条而已!”温染微微加重了语气道。 “有你在,我知道我不会有事的!”诸葛靖尧满是信任的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想都没想。 温染有些愕然,太子殿下对她这种彻底的信任,让她有些迷惘,转而又冷静道:“殿下,我只是人,不是神,就算我武功再好,千军万马,亦或阴险暗器之下,总有防不胜防的那一刻的!” “放心,真到了那种时候,我一定要多远就逃得有多远!”诸葛靖尧似是开玩笑却又不是在开玩笑的说道。 “殿下,下一次切勿再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了!”温染半响之后,才幽然说道。 诸葛靖尧微怔,也是没有接话,直到到了府衙门前,他才吐出了一个‘好’字。 一场惊慌后,在秦子穆的协助之下,徐道远的余孽也都全数被擒,百姓们也都及时得到了救治。 两日后,魏清与何光年一行人才终于到了江城。 救灾物资到了之后,江城的情况也是日益好转。 从剑轻的口中听到徐道远的所作所为之后,魏小侯爷可是真的生气了,“这个徐道远是不想活了吗,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竟敢还想要杀太子哥哥,实在太可恶了,这种人,就该株连九族!” 何光年一阵后怕,“是啊,是啊,不过还好有蓝护卫在,否则殿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卑职就万死不辞了!” “十九,你武功那么好,不如我拜你为师吧!”小侯爷前脚还在发怒中,后一秒就已经跑到了温染的面前,用着最无辜善良的眼神对着温染说道。 “多谢小侯爷赏识,只是这事,你还得让殿下答应!”温染直接就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诸葛靖尧。 剑轻适时提醒道:“小侯爷,殿下这几日处理江城之时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殿下了!” 魏清想也不用想都知道诸葛靖尧一定不会答应的,这种非常时期,他才不会去自讨没趣了,刚才那话也就说说而已。 内屋的房门打了开,诸葛靖尧与秦子穆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魏清,秦子穆也是拱手行礼。 “秦大哥,你和我假客气什么,你祖母的姐姐,可是我祖母的表姐,咱们可是姻亲,你叫我小侯爷显得多生分啊,叫我清弟就可以了!”魏清颇为热情的说道。 温染很是清楚了看到了太子殿下嘴角无语的抽搐了两下,心中莫名有些想笑。 这小侯爷说的姻亲关系,还真是有些远了。 见小侯爷如此热情,秦子穆也只能笑着答应了。 这边,其乐融融,朝廷那的氛围,却是剑拔弩张! ☆、第二十六章 其罪当诛 此时的朝阳殿内,皇帝陛下雷霆震怒,群臣皆是跪下,惶恐至极。 “一个巡抚,竟然有胆做出屠城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还意图加害太子,简直嚣张的可恶可恨!” 诸葛渊满脸怒气,摔下了那一份奏折,气愤的说道。 下面的群臣,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心里对那徐道远也是咒骂不已! “徐道远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为定民心,定要重罚啊!”刑部尚书肃然说道。 已经六十余岁的穆老王爷,也是随即开口道:“如此恶人,其罪当诛!” 这一次,秦子穆救太子殿下与江城百姓有功,等太子殿下回来,陛下必定要嘉赏,穆老王爷此时说话,无非也是想让陛下看在他这张老脸,将秦子穆调回咸陵城。 穆老王爷就只有秦子穆那一个外孙儿,对他可是疼爱非常,要是他非外姓,未来袭承穆王府的人,必定是他。 穆王府虽然只是一个世袭的没什么实权的王位,但当初诸葛渊能够登位,穆老王爷也是极力支持的,所以诸葛渊对穆王府还是礼遇有加的。 “老王爷说得对,其罪当诛!”诸葛渊点头说道。 抄家,灭九族,定是难免! “徐道远,是谁推荐他为湖北巡抚之位的?”下了旨意之后,诸葛渊双眸冷冽,对着殿下众臣问道。 今日尤为低调的诸葛靖昱,此时比任何人都想要杀了徐道远,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为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以前看他还挺机灵的,没想到真是愚笨不已! 前些日子,十皇子因秦王的雄鹰才受了伤,陛下刚刚对秦王动过怒,罚去了他半年的俸禄! 没想到,才没过多久,秦王爷又成了众矢之的! 这一次,可不是罚罚俸禄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众臣当然清楚,到底是谁让徐道远坐上了那湖北巡抚之位,诸葛渊更是清楚! “父皇,儿臣一时被徐道远那伪善之人给骗了,还望父皇责罚!”诸葛靖昱走上前,当即跪下,很是懊悔的说道。 “秦王啊秦王,这就是你当初对朕说的贤才之辈啊!”诸葛渊一手拍案,怒不可言的呵斥道! 诸葛靖昱俯首跪地道,“父皇,是儿臣认人不清,儿臣知错!” 这个时候,诸葛靖昱只能以退为进,他若是再敢多顶一句,亦或为自己多开脱一句,陛下 定是会更加动怒的! 在他的示意下,他阵营之下的人,也不敢多为他说一句,越说只怕殿下的怒气更大,到时候反而是会弄巧成拙! “你真叫父皇太失望了!传朕旨意,降秦王为闲王!”诸葛渊干脆利落道,说完转身就大步离去了。 连一点反转的余地,都不留给诸葛靖昱。 “退朝!”太监尖锐的声音,此刻听到诸葛靖昱的耳中,显得尤为的刺耳! 诸葛靖昱还保持着刚才那跪下的姿势,袖摆之内的双手早已握拳,已经掐的自己血丝淋淋。 从正一品亲王降到了一个不过从三品的闲王,品阶别说是和宣王、恒王比了,他现在就连自己那几个最不得宠的兄弟都比不过了。 这么多年来的经营,他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梦想的那个位子,却没想到,现如今,则是越来越远了! “诸葛靖尧,都是你,都是你!”诸葛靖昱心里将这一切的一切又全都归咎到了诸葛靖尧的身上。 “二哥,起来吧,我们回府再从长计议吧!”诸葛靖彦轻声在他耳边提醒道。 诸葛靖昱猛然起身,大步离了朝阳殿。 诸葛靖仁看着这幕,神色淡然。 早朝过后,后宫之内也是一阵不安分。 惠宁宫内,听了宫人的禀报,韩倾水一边喂十皇子用早膳,一边淡笑道:“你瞧你父皇多心软,你皇兄的命都差点没了,你父皇还只是降了二皇子的品阶而已!” 诸葛靖璃才十二岁,样貌还很稚嫩,但让人感觉却完全不像一个小孩,“从正一品降到了从三品,二皇兄心里可不会觉得这罚轻了,现在,他肯定是恨透皇兄了,要不是皇兄去了江城,他哪里会要受这样的处罚!” 他说出来的话,更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少年所说的,沉稳非常,可见,皇后娘娘对他的教导必然是不会少的。 “母后,皇兄什么时候会回来?”诸葛靖璃满脸期待的对着韩倾水问道,他那眼神似乎不像是弟弟想要哥哥快些回来的感觉。 韩倾水高雅笑道:“等赈好了灾,他就该回来了,多则半月,少则十天!” “听说皇兄身边多了一个武功很厉害的侍卫,母后,等皇兄回来,你让他把他那个侍卫送给我吧!”诸葛靖璃笑眼一弯,用着最纯真的声音说道。 韩倾水微微犹豫,放下了手中的银勺银碗,柔声道:“ 那个侍卫,可是你父皇亲封的一等太子侍卫,就算是你皇兄肯送,恐怕你父皇会不大高兴的!” 诸葛靖璃很是失望道:“母后,你不是说过只要是皇兄的东西,我都应该有的么,现在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 韩倾水温柔的抚了抚诸葛靖璃的脑袋,轻声道:“好好好,既然你实在喜欢,那母后一定会让皇兄将人送过来的!” 皇后娘娘宠小皇子,人尽皆知! 这边一对母子,心思深似海,另一边丽妃的雍华宫内,却是另一番‘风景’。 “母妃,他诸葛靖尧算得上是什么东西,他根本就毫发无伤,我却连亲王之位都丢了,凭什么,凭什么?”诸葛靖昱将内殿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毫不解气的说道。 丽妃宫里的东西,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光光诸葛靖昱刚才砸的那些东西,就已是价值万两,如此浪费,丽妃却是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任由自己儿子发泄。 “母妃,父皇他怎么能那么的偏心,都是儿子,他的眼里为什么就只有诸葛靖尧一个?”越说,诸葛靖昱越是觉得忿忿不平道。 以前,诸葛靖尧没出生的时候,他才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啊! 丽妃比皇后要大上两岁,但她保养的极好,姿色依旧雍容绝代,一颦一笑,还是有些不小的魅惑力,她可是陛下年少时候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想来也是不差的。 “太子小的时候,也没见得你父皇那么在意他,你父皇现在还不都是因为念着慕容家的旧情,才这种格外的重视太子!”丽妃微微嗤鼻道。 原先诸葛靖尧还不受皇上待见的时候,丽妃总还觉得自己儿子迟早能够继承大位,但随着诸葛靖尧越来越受宠,丽妃心里的危机感也是越来越大了。 她前半生都已经输给了韩倾水那个女人了,后半生,可不想再输了。 “慕容家,慕容家…。都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慕容氏都只剩下一个慕容玥了,真不知道父皇还那么念着慕容家做什么?”诸葛靖昱恨恨的说道。 丽妃摇头道:“你又犯忌讳了,无论是何种场合,哪怕在我的面前,也绝不可以说慕容家半句不是,慕容家对于陛下来说,恩重泰山,陛下与慕容大将军的兄弟之情,更不是你想的那么浅薄!” 这些话,诸葛靖昱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慢慢冷静下来也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昱儿,徐道远, 可不能留啊!”丽妃出声提醒道。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说不定为了活命,会把之前如何帮诸葛靖昱收罗民脂民膏的事情全都抖出来,到时候,诸葛靖昱恐怕是连闲王都当不上了! 诸葛靖昱,亦是明白! ☆、第二十七章 自有安排,局中局! 江城,城南的清雪居,太子殿下一行人的暂住之地。 “殿下,顾大人来了!” 书房外,剑轻通传道。 诸葛靖尧收起那封刚收到的信件,“让他进来吧!” 剑轻随即打开了门,执手对着顾安道:“顾大人,请!” 顾安有些艰难的走了进去,一看到太子殿下,便要行礼,诸葛靖尧却是先行开口道:“顾大人免礼吧!” “多谢殿下!”顾安还是微微俯身说道。 “顾大人你的伤也不轻,有什么事让下人来禀报好了,何必自己多辛苦呢?”诸葛靖尧看着手上、脸上等伤痕都还很是明显的顾安,也是不免多言道。 脸色惨白的顾安,笑着道:“卑职已经无碍,向殿下禀告城内之事,本就是卑职的责任,卑职当然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伤偷懒!” 要是别人说这些话,诸葛靖尧只当那人定是故意装出来,为了讨他欢心的,但这话从顾安的口中说出来,诸葛靖尧却没有半点反感之意。 “那城中情况如何了?”,既然顾安都这么说了,诸葛靖尧自然也就不再客气了,又是恢复了严肃的面容,淡定问道。 顾安回道:“这一次,因为天灾,江城内共有三十六人毙命,数十间房屋倒塌,农物也都毁了,损失颇为严重!” “而后来因为徐道远的缘故,还有十二人先后殒命!”顾安颇为心痛的说道。 那十二人,不是因为救治不及时,就是强出头反抗徐道远,所以才落得那般的下场,可真当是无辜! 一想到那些条人命,顾安心里就难安啊! 他作为这江城的父母官,却是无法救得百姓的性命,真是惭愧不已。 看着他这样的神色,诸葛靖尧了然道:“顾大人,大央国内像徐道远那样的贪官污吏并不少,他们都视百姓如草芥,自觉得百姓们的命不值一提,却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为官,那都是因为有百姓的存在!” “江城的百姓,能有顾大人这么为民的父母官,他们应该感到庆幸,要不是顾大人你在,想必现在江城中的情况会更加不容乐观的!” “卑职惭愧,要不是卑职无用,这一次,也不会连累百姓们受这样的苦!”顾安满脸愧疚的说道。 诸葛靖尧看着顾安,莞尔道:“那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只能怪徐道远太贪得无厌了!” 紧接着又道:“顾大人为国为民,又刚正不阿,这番人才,陛下也是甚为看重的。刑部左侍郎过几日便要解甲归田了,不知道顾大人有没有信心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呢?” 听到这话,顾安一时也是愣住了。 等他听明白了太子话中之意,他便拱手跪地道:“卑职一定尽心为百姓谋福,尽力为殿下与陛下效劳!” 从太子殿下救了江城百姓的那一刻,顾安便已是认定了太子殿下,比起那只知奢华而不知百姓疾苦的秦王殿下,太子殿下更适合那个皇位。 就算是为了百姓,他也不希望是秦王继承大统! “以后就有劳顾大人多辛苦了!”诸葛靖尧对于顾安的反应也是毫不意外。 这次来江城,非但收获了民心,又得了一位未来的刑部左侍郎,还有一位即将担当重任的忠武将军,倒真是收获颇丰! 诸葛渊已下了之意,提拔秦子穆为忠武将军,负责镇守离咸陵最近,也是通往咸陵最为重要的曦城关。 官职虽说不大,但这等重任落到秦子穆的身上,可见陛下对他的信任。 穆老王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高兴非常,原本他是太子与秦王两边都不站,但此时他的心已经稍稍偏向太子殿下了。 顾安走后,书房之内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的身影。 “徐道远,说了什么?”诸葛靖尧没有抬头,重新打开了刚才那封信。 温染回道:“自从关进牢房之后,他就开始胡言乱语,好似神智失常了一样,属下觉得他是在装疯卖傻!” 诸葛靖尧抬起头,“你说,有人会来救他吗?” 温染果断摇头道:“属下觉得不会有人去救一个犯了如此糊涂之事已然必死之人,相反,属下觉得说不定有些人想要让他提前上路!” “他跟了诸葛靖昱那么多年,肯定知道不少的秘密,他现在就等到了咸陵,拿那些事来当做筹码求诸葛靖昱帮忙,以保自己的性命!”诸葛靖尧了然说道。 “秦王都已经因为他而被降了封位,这件事,恐怕他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想必他也断了要秦王救命的念头了。 诸葛靖尧轻笑着摇头道:“这徐道远聪明一世,官越大脑子却发不好使了,他做出这等事来,就算是手中握有秦王的把柄,秦王也未必是救得了他啊,更何况我那位皇兄,可是不那般念着旧情的人!”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温染询问道。 “三日后,让何光年先行押解徐道远回咸陵!”诸葛靖尧吩咐道。 能早些将徐道远送回咸陵,也能早些解决此事。 三日后,何光年带着两百侍卫就押着徐道远先行回咸陵了。 而诸葛靖尧等人,后两日才出发。 这几日在江城,最忙碌的人,不是诸葛靖尧,亦不是温染,而是咱们的魏小侯爷,从早到晚广施米粮,又要挨家挨户的去看望伤者,还得去慰问每一位遇难者的家属…… 忙的那是不可开交,魏清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所做的事,非但不是儿戏,反而意义非凡,将手中赈灾银两交给那些百姓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脸上露出的感恩神情,也是让他动容不已。 “太子哥哥,原来帮人是这么一件让人感到快乐的事,这几日,我真觉得自己以前那些碌碌无为的日子是白活了!”魏清在马车内,很是认真而又带着几分兴趣,对着诸葛靖尧说道。 这位小侯爷,还真是天生的善人! 诸葛靖尧看着他这幅样子,也是会心一笑。 “咦,太子哥哥,十九呢?” 马车内除了他两之外,就只有剑轻一人,魏清感到奇怪问道。 蓝侍卫可是日日跟着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今日怎么会不在呢? “我吩咐她去干别的事了!”诸葛靖尧淡然如常的回道。 魏清是想接着问她去干什么事了,但知道太子哥哥一定不会回答他,也就只好识趣的不多问了。 比诸葛靖尧等人晚了一个时辰出发的温染,此时已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衫,她身边的剑痕也是这副打扮,两人赶着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也是匆忙赶着路。 诸葛靖尧将徐道远这个重犯,没有交给何光年那二百多余人送押,也没有放在他那七八百人的队伍中,而是托付到了温染与剑痕两人的手中,确是有些出乎意料。 彼时,有人正混到了何光年那一行人之中,想要暗中毒杀徐道远,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徐道远的踪影。 而有一队人马,则是直接绕过了何光年一行人,直冲着诸葛靖尧那行人而去了! ☆、第二十八章 殿下,在哪? 大约一日半之后,诸葛靖尧等人已过了繁闹的铭城,到了一处颇为僻静的山谷。 之前路过之时,晴空万里,此处倒也风景非凡,让人留恋。 而现在,雷雨仿若快要来临,乌云遮日,这儿倒显得有些阴阴森森了,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似乎也没见到其他赶路之人。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啊,刚才好烈阳高照的!”魏清扯开了车帘,瞅瞅了天空,有些烦闷的说道。 诸葛靖尧淡定道:“夏日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多在这儿停留小半个时辰,就该好了!” “说的也是!”魏清转而点头道。 随后又道:“听说这山谷的另一侧,就是传说中的黑森林,密密麻麻的一片树木,人进去了,多半是迷路出不来的呢!” 说着说着,这小侯爷也是说得起兴了,说了许多关于那片黑森林的故事,诸葛靖尧也是听听罢了,这些坊间所传的故事,大都都会被夸大些。 忽然间,乌云密布,雷声震耳,雷电闪烁,珍珠般大的雨珠就倾泻而下了。 众人也都是穿上了蓑衣,继续前行着。 “殿下,小心!”剑轻突然喊道,也是快速的拔出了腰间的剑。 同时,马车外也是响起了不小的惨叫声。 数百支冷箭从山谷各处射下,众人防不胜防,不少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射中了。 那些箭,都是特制的,即便是在这漫天大雨之中,攻击力依然不小。 “保护殿下!”将士高喊着。 众人都纷纷围在了马车前面,边挡箭,边撤离。 等众人都撤到了另一个拐角,那些箭也是再也攻击不到了。 只是,众人还来不及多缓一下,另一群红衣杀手就朝他们杀来,所有士兵都与之厮杀了起来,场面也是颇为惨烈。 “剑轻,你带着小侯爷下马车,走,务必要保护他的安全!”诸葛靖尧冷冽的吩咐道。 剑轻点头,随即就拉着魏清下了马车,然后带他上了另一匹马。 此时,剑心也立刻出现赶着马车,快速而走。 他手下的暗卫,为他们杀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得以脱离。 那些杀手,看到马车走了,也都不再恋战,皆是用最快的速度,想要追上诸葛靖尧。 他们的目标,是太子殿下,其 余人的生死都在其次,趁着这个时候,在数名侍卫的掩护下,剑轻带着魏清突围,离开了这座山谷。 “剑轻,太子哥哥不会有事吧?”魏清自知自己留下,只会更加拖累诸葛靖尧,所以才没有反驳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忧心万分。 剑轻驾着马,神色也是有些紧张,她也不确定那还剩下的百余名官兵,以及剑心等人,是不是那些红衣杀手的对手,为今之计,她只能带着魏小侯爷前去铭城求救,有魏清这个小侯爷在,铭城的守将也不敢置之不顾! 只是在出山谷的那一刻,一道冷箭却是瞄准了魏清的背后。 那冷箭瞬间就射入了魏清的肩膀,顿时鲜血直流,魏清痛苦的喊了一声,差一点就要摔落下马。 剑轻一把拉住了他,然后用着更快的速度,带他离开。 那些红衣杀手下手狠辣,个个杀人不眨眼,那些寻常的官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是拼了命也很难挡住他们。 剑心的手下,倒是能与他们相斗一番,只是,对方人太多,他们显然处于弱势。 轻功颇为厉害的几个红衣杀手,甚至都已经赶上了太子的马车,诸葛靖尧拿起了挂在一边的剑,也是毫不留情的往外面的那些杀手刺去。 剑心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则是挥剑利落的杀敌。 “殿下,我们的人撑不了多久的!”剑心看到后面穷追不舍的众多杀手,对着诸葛靖尧喊道。 诸葛靖尧眼中倒无慌乱,只是神色更为寒凉,他走出马车,跃到了前面的马匹之上,剑心也是立刻会意,上了另一匹马,然后斩断了马后的绳索,霎时间,那富丽的马车就立刻失去了方向,撞到了旁边的石头上,翻身倒去了,让后头的那些红衣杀手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片刻之后,才能够继续追赶。 “殿下,你先走,我挡住他们!”眼看着那些杀手又阴魂不散的追了上来,剑心也是缰绳一勒,换了方向。 诸葛靖尧对着他郑重道了句:“把命留着!” 随后,就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了。 此时的诸葛靖尧并不知道,他现在所去的方向,正好是刚才魏清所言的黑森林地域,不过,就算他明知这是一座不归林,眼下这种情况,他也是不得不去了。 剑心以及还残留的几个暗卫,将数十个红衣杀手都拖延住了,但也还有五六个杀手,跟着诸葛靖尧进了那片黑森林。 雨 过天晴,这山谷顷刻间又变的明亮了,只是那浓重的血腥味,却是还存留在这山谷之间。 大半个时辰之后,温染与剑痕也是到了这山谷不远处了,他们走的是小道,所以其实离诸葛靖尧他们的队伍,并不是很远。 “等一下!”温染眉头一皱,对着剑痕说道。 “怎么了,十九?” 温染的嗅觉尤为灵敏,那充斥整座山谷的血腥味,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让她感觉到不是很舒服了。 忽然间,温染的心头也是浮起了不安的感觉。 “你带他回之前我们经过的那个小镇,一定要小心看管,切不可暴露身份,我去前面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再回来找你们,要是我天暗之前没回去,你就去最近的城找官兵来!”温染谨慎的说道。 剑痕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对温染的话,也都是听从的,既然她这么说,必然也是有她的道理,于是也不多问,就带着徐道远往刚才来的路去了。 温染只身到了山谷,闻到那更浓烈的血腥味之后,她也是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加快了脚步,往传来血腥味的地方而去。 当她到了刚才诸葛靖尧一行人遇袭的地方,拿着剑的手也不禁抖了抖,向来无谓冷淡的脸上,也是浮现了紧张之色。 满地的尸首,各个死的决然。 除去何光年带走的二百余人,以及还留在江城善后的一百多人,太子殿下少说也带了七百人左右,想不到,竟然全部败在了这。 温染立刻翻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一张张她曾见过却又不知道是谁的脸,让她心中难安,却又庆幸,不是魏清和诸葛靖尧! 要是魏清在这里遇到不测,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师姐? 还有诸葛靖尧,三年之期未到,他绝不能出事! 沿着那车轮经过的痕迹,温染也是朝着黑森林的方向而去了,一路之上除了他们这边的人之外,温染也是没有见到一个杀手的身影,应该已是被清理掉了。 在离黑森林不远之处,温染见那些倒地的暗卫,急忙上去查看,也是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剑心,他背部受剑,伤口颇深,好在避开了要害,但受了内伤,气息很是微弱,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剑心功力深厚,现在他也应该是和另外的暗卫一样了。 温染忙将挪到了一旁,用她八师姐所给的金疮药给他 上药包扎,还给他喂了两颗治内伤的药,输内力帮他续命。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了回来,微微有了些生息。 “剑心,剑心,你醒醒啊,殿下和小侯爷呢?”这个时候,温染也不得不喊醒还在昏迷着的剑心,她四处都找不到魏清和诸葛靖尧的身影,现在就只能靠剑心告诉她了。 温染不断的喊着,昏昏沉沉的剑心,也终于是有些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温染之时,第一句话就是,“救殿下!” “殿下在哪,还有小侯爷在哪?”温染急切问道。 “剑轻带小侯爷走了,殿下,殿下…。”剑心伸起手指着那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森林,一下子就又无力的放下了。 “你要撑住,我找到殿下就立刻回来!”温染认真说道。 剑心点头,此时在他心里没有比救殿下还要重要的事了,他的命,不值一提。 温染拿起剑,飞身跃起,就进了那片黑森林! 诸葛靖尧,你千万不能有事! ☆、第二十九章 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这片森林,诡异非常,饶是方向感和记忆都超强的温染,一进去就已经迷失方向了。 “殿下,殿下……”温染边走边喊,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忽然间,一道凌厉的暗器朝她背后射来。 温染目光一冷,一个转身,没有拔剑,用着剑鞘挡去了那三枚飞镖。 下一瞬间,还没等那人第二次射出暗器,一把寒冽的剑就已经指在了他的额间。 “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那双冷冽如剑的眸眼,令人深深发寒,那人额间冷汗直流。 刚想动嘴的时候,脖颈就已经被温染狠狠的掐住了,将他嘴里的毒药取了出来,“想自尽,没那么容易!” 有着上次温俊的教训,温染自然也是不会再犯第二次失误,眼前这个红衣杀手,她可绝不会让他轻易死掉! “说,你们要杀的人现在在哪?”温染点住了那人的穴道,将他从树上带了下来,收起剑,拿出一把看上去同样与众不凡的小刀,指尖一挥,冷酷问道。 那人的脸上顿时就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看着就痛,那人也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不说可以,那我就将脸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的,我会先留下你的左脸,然后在切下你的右手,再废了你的脚筋…。” 温染一字一句的说着,那然看着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心里越发的恐慌了起来,浑身都不禁发颤,仿佛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反正你都不说,那就割下你的舌头,你那耳朵想必也是没用了,这双眼珠子倒是挺好看,我正好拿回去给我师姐当药材!”温染继续没有情绪的说着。 小刀一动,那人脸上就被割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那人痛不欲生,只是看着温染那双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睛,让他更觉恐惧。 那人已经后悔刚才自己不该要没事找事朝她放暗器了,最后他还是忙眨眼示意他妥协了。 比起那人,眼前这个人更让他觉得可怕。 “别以为我解了你的穴,你就可以咬舌自尽了,我的手可是你的牙齿快!”温染警告道。 随后解了他的穴,那人叫痛了一声,“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都在一起,可后来迟迟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踪迹,我们就决定分开去追,后来绕来绕去我都找不到他,就连其他人的影子也寻不到,反倒是看到了你!” “你们有多少个人,进了这片树林?” “加上我,八个人!”那人回道。 那就是还有七个人左右,在追杀殿下!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温染冷冷问道。 那人浑身冒着冷汗,摇头道:“我们只是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雇主是谁,只有我们主人知道!” “那你们主人是谁?”温染对江湖上的杀手门派并不清楚。 “不知道,我们这些最底层的杀手,是没有资格见主人的,我们只得吩咐,就杀人!”那人捂着那还在流血的脸庞,有些吃痛的说道。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温染手一劈,那人就晕倒了过去,既然他都回答了,她也没必要再下杀手。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在小镇等候的剑痕也已是听从温染的话,带着徐道远去最近的官府找救兵了! 他们要去的自是铭城! “剑轻,你怎么回事?”快到铭城的时候,剑痕遇上了满身是血迹,很是狼狈的剑轻,当即愕然问道。 剑轻朝摇头道:“我没事,这些血是小侯爷的!” 剑痕这才看到了剑轻身后拉着的马上的魏清,他身上的箭已被拔出,剑轻也是及时的帮他止了血,给他包扎了一番,现在他只是昏睡过去了。 魏清受了伤,不能太快赶路,剑轻也不能丢下他,所以这一路上也花耗了不少的时间,到现在才到这儿,没想到遇上了剑痕。 “殿下呢?”剑痕看小侯爷这般,又不见殿下踪影,也是有些慌张的问道。 剑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快些将小侯爷搬到马车上,我们去城中搬救兵!” 剑痕忙将魏清小心的搬到了马车上,徐道远被剑痕点着穴,也是一动也不能动弹,只能瞪大眼睛,一脸疑问。 “十九呢?” 剑轻疑问道。 “十九到山谷那去了,她察觉不对,所以让我先带着这家伙等着,说她若是不回来,就让我来搬救兵,我也没懂她的意思,只是照做而已,没想到你们真的出事了!”剑痕边赶车,边说道。 听到十九去了那,剑轻稍稍安心一些,只希望殿下不要出事! 剑轻简洁的将他们遇袭之事告诉了剑痕,剑痕心中不安非常,赶车的马鞭挥的更加厉害了。 两人一赶入城,就直冲衙门而去,好在有魏清的贴身腰牌在,他的身份也是毋庸置疑,铭城所有的官兵即刻全部出动前往山谷那,要知道殿下虽不在他们城中出事,但若是殿下有个好歹,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可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太子殿下近日怎么频频有血光之灾呢? 大央国,不安稳啊! 黑森林中,加上第一个被她打晕的杀手,她已经遇到了三个杀手了,但依然是寻不着诸葛靖尧的身影。 夜色之下,她的寒月剑发出着如月般清澈的光芒,在这黑色一片中,尤为显眼,她就是故意将寒月剑置于外,只要看到这光芒,诸葛靖尧一定就知道是她的! 温染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只知道是离入口越来越远了。 忽然间,她停下了脚步。 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她前方飘来。 温染顿时就加快了脚步,飞一般的往前面而去。 “殿下!”到了一处水潭旁,温染入眼的便是手上流着血的诸葛靖尧,他身边有三个杀手倒在不同的地方。 听到温染的声音,看到寒月剑,原本精神紧绷的诸葛靖尧也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手中的剑瞬间就无力的落了地,温染也是飞快的扶住了他。 “你怎么进来了?”被温染扶到一旁大树下的诸葛靖尧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拿出仅剩不多的金疮药,为诸葛靖尧上药,他的右手臂,还有右手背上都受了伤,虽说不致命,但这血倒是再流下去,可也是使不得的,“殿下在这,我能不进来吗?” 听着这没好气的话,诸葛靖尧愣了一愣。 温染随后又拿了块白净的手帕出来,撕了开替他包扎,瞅了眼那三个已经没了生息的家伙,冷冷道:“殿下的武功不错嘛?” 这算是夸赞吗? 刚还在发愣的诸葛靖尧,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殿下你还笑什么笑?”温染被他气得不轻,手下的动作也是用了用力。 “我的武功哪比得上十九大人你啊!”诸葛靖尧刚才厮杀了一番,现在也是累得够呛,又流了不少的血,脸色有些惨白,被温染这一用力的包扎,撕痛之下,脸上倒是有了些血色。 温染见他吃痛,也是重新放轻了动作,嘴上道:“我都说了让剑心和剑痕去护送徐道远便可,殿下你非不听!” 诸葛靖尧想起刚才她那紧张的神色,嘴角的笑意也是没有退下去,“这一次是我失误了,本以为他们的目标只在徐道远,却没有想到有人还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殿下这是在承认错误? 温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而开口问道:“殿下知道是谁的人吗?” “本来我以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会安分一些,没想到,她更是变本加厉了!”诸葛靖尧是嗤笑着说的,但温染却觉得这话中有些几分悲凉之意。 温染猜得出来不会是秦王的人,秦王的目标只会在徐道远,而且他不会做的如此光明正大,最应该用的方法也就是下毒,要是这个时候太子遇刺,殿下最怀疑的人,秦王肯定在其中,他还没那么傻吧? 但,除了秦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大的能耐,动用了那么多杀手来刺杀太子殿下,温染还真的想不出。 看诸葛靖尧也并不想说,温染自然也就不再追问了。 殿下刚才淋了雨,身上都还湿透,林中阴冷,温染在旁边简单的捡了些干树枝,温染拿出带着的火折子点了火。 火光璀璨,诸葛靖尧的身上也是微微有了暖意,不知不觉中他就靠上了身旁之人的肩膀,沉沉的睡去了。 能让殿下主动靠肩膀的人,这世上已是稀少! 而能让他睡得如此安心的人,更是再无他人了! 有温染在,他的心总是莫名的安稳,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天生的一般! 当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个脑袋的时候,温染也是挺直了背脊,神色一怔,虽说她现在是男儿样子,可她终归是个女子,第一次和男人靠的这么近,那人还靠着她肩膀,她多少有些局促。 想要避开,但感觉到身侧之人的疲倦,她也是有些不忍心,只能任他靠着。 听着他那沉稳均匀的呼吸声,温染刚才的紧张之意,也是慢慢散去了,微微转过头,火光与月光的照映下,太子殿下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更显风华! 诸葛靖尧,还好你没事,还好你还活着…… ☆、第三十章 林内悠闲,林外慌乱! 不然,她的三年之约要承诺给谁呢? 诸葛靖尧睡得沉,温染却是一刻都不敢懈怠,一直保持着警惕,按照之前那人所说的应该还有两个刺客在这林中,她绝不能掉以轻心。 夜色浓烈,抬头望去,星空璀璨。 “雪,雪…。”睡着的诸葛靖尧忽然嘴里念念有词,眉头紧皱,似乎是在做梦。 温染以为他因为刚才杀了人,见了血光,所以才一直喊着‘血’字。 直到过了一会,他又轻喊了几声,温染才听清楚,他嘴里喊得是一个人的名字,“雪,雪儿…。” “柒雪,雪,不要走,不要走……”诸葛靖尧神色有些痛苦,好像是梦到了他所害怕的事。 他那声‘柒雪’尤其轻,所以温染并未听清,只是联想到另一个人,就自然而然的误以为他喊得是‘千雪’。 太子殿下和妙手神医冷千雪,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人人都说,妙手神医冷千雪,美貌如仙亦如画,白衣飘袂仿若天仙,在美人榜上也是仅次于慕容玥,想必的确有非凡之处。 她救过殿下的命,殿下对她有特别的感情也是无不可的! 温染不禁有些失神! 清晨,柴火早已熄灭,诸葛靖尧身上的衣物也已干的彻底。 “殿下,醒醒,我们该出去了!”温染轻声将诸葛靖尧唤醒。 诸葛靖尧慢慢醒来,此时温染已经起身,他也全然不知道昨夜他可是靠了人家姑娘的肩膀一晚上。 没想到自己睡得那么深,诸葛靖尧醒来之后,自己也感到十分意外,自从她不在之后,他好像很多很多年没有像昨夜那般睡得安稳了。 “殿下,走吧!”温染朝着诸葛靖尧伸手说道。 诸葛靖尧抬眸,看到那细白如玉,一点都不像是个用剑之人的手,唇边淡笑,抬手就抓住了那手,然后起身。 温染扶着诸葛靖尧,诸葛靖尧倒也没有往日对待别人的那份傲然,任由着她扶着,两个人就那样走着。 “殿下,我们好像迷路了!”走了很久,她二人还是在这林中转悠,根本寻不到出去的方向。 诸葛靖尧想起昨天魏清所说的那些话,也是恍然道:“看来,我们是到了传说中那只进的来却出不去的黑森林里了!” “既然进的来,怎么可能出不去?”温染不信的说道。 诸葛靖尧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沿着太阳的方向走,总能走的出去!” 两人就继续走着! 那片黑森林之外,集结了百余名官兵,一个个都是也是面露土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们也都是害怕进这座不归林啊! “我进去找殿下!”剑痕说着就想冲进去。 剑轻拦住了他,“你稍安勿躁,最熟悉这里的百姓都说进去了就出不了,你这样鲁莽进去也不是办法啊,现在小侯爷和剑心都受伤了,铭城的官员一个个又都怯弱的很,朝廷那边就算是派人来,也得好几日的功夫,要是连你都进去出不来了,你让我找谁商量去啊?” “那怎么办啊,难道就在这干等着?”剑痕知道剑轻说的有理,可心里也是万分忧心殿下。 “余大人,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能来?”剑轻对着一旁满脸忧急的铭城知府问道。 余大人恭敬的回道:“那个人行踪不定,他的徒弟已经去找他了,恐怕也需要个几日的功夫!” “除了那个人就没有人进了这片破林子再出来吗?”剑痕不信的问道。 余大人斩钉截铁道:“没有,远的不知道,但这几十年来,除了那人,其余进了这片林子的人就都没有再出来过,少说也有个百人了!” “实在不行,就不能把这林子砍了?”剑痕实在无法道。 剑轻无语道:“这片林子比你想象的大得多,而且大树茂密,就算是倾尽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力,要想砍完,最最起码也要花上一月以上的功夫!” 与其这般,还不如等那个熟悉里面地形的人来! “十九在里面,我相信她一定能够找到殿下的,只要她在殿下身边,那就一定没事的!”剑轻这话安抚了剑痕,也试着说服了自己。 林内,温染与诸葛靖尧走了许久,绕来绕去,却是绕回了原来的地方。 “看来我们是真的出不去了!”诸葛靖尧摇头道。 “这片林子还真的是很诡异,我明明自己进来的路的,昨日寻你的路上也都做了标记,可是今日,却是怎么走都找不到昨日的路了!”温染对自己记路这能耐一直都很是自信,现在却是碰了壁。 诸葛靖尧干脆做了下来,对她道:“我饿了!” 走了那么久,从昨日开始他也没有吃过东西,又饿又累也是正常。 “给!”温染还好 将带着干粮和水袋的包袱背在了身上,这个时候也能撑一会。 诸葛靖尧接过了水袋,猛喝了一口,一不下心就呛到了。 看到这副“狼狈”模样的太子爷,温染差一点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很好笑吗?”诸葛靖尧咳了两声,擦了擦残留的水滴,对着温染低声问道。 温染摇头道:“我没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我就是没笑啊! 看着温染死不承认的样子,诸葛靖尧也是无法,拿了一块用干净的油纸层层包着的酥油饼,分成了两半,一半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一半则是递给了温染。 “我不饿!”温染摇头说道。 “本太子给的,你敢不吃?”这太子爷突然就摆出了一副官威,对着温染说道。 温染还是摇头道:“我是真不喜欢吃,也不饿!” 以前练功的时候,她经常两三天不吃东西,久而久之习惯了,才这么一会没进食,她确实不觉得饿。 “你不喜欢吃,那你买它做什么?”诸葛靖尧有些嫌弃的问道。 温染目无表情道:“路上看到有个老人家卖,没什么人买,我就买了!” 诸葛靖尧吃下了另外那半块之后,道:“你倒是挺会做善事的!” “这善事做得好啊,起码我们能多熬几天等人来救了!” “殿下你放心,这里飞禽树果不少,我不会让你饿着的!”温染平静的说着。 诸葛靖尧却是有一股深深地被人嫌弃回来的感觉。 两人坦然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被困在林中的人,反而让人觉得此番悠闲时光,岂能辜负? 林外的人,可是急切万分。 这个消息传到朝堂上,诸葛渊更是忧心,太子生死未卜,他气急又忧心之下就病了,只得让宣王暂管国事,命兵部右侍郎亲自带兵来寻人。 和如郡主与玉盟主,皆是同行而来。 ☆、第三十一章 现在是乱世? 小侯爷受了伤,最心急如焚的莫属和如郡主了,魏斓表面经常与魏清斗嘴,但心里比任何人都要在乎这个弟弟,而太子殿下出事,她亦是担心万分。 玉寒笙刚想离开咸陵,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立刻赶来,路上碰到魏斓等人,就一同前来了。 三日后,依然无人从那片森林中走出来。 “那个人怎么还没找到?”剑痕的耐心都已经快要磨完了,对着余大人就问道。 虽说余大人是个知府,可剑痕是太子殿下的人,他哪里敢得罪,忙恭敬回道:“应该是快来了!” “什么叫应该啊?”剑痕满是无语道。 “剑痕,不得无礼!”带着伤也守在这儿的剑心,出声说道。 他一言,剑痕才压制住了心中的火气。 剑轻对着余大人道:“剑痕也是担心殿下,大人,多有得罪了!” 余大人忙摆手道:“无碍,无碍!” “大人,大人……” 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官差的身影,大声的喊着。 余大人一看到他的身影,也是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人回来了吗?” 那官差点头道:“回来了!” “那人呢?”余大人看这后面空无一人,不禁问道。 “人是回来了,可是他不肯来啊!”那官差很是无奈的说道。 余大人愕然,“你没和他说,是太子殿下被困在里面了吗?” 那官差一脸委屈道:“说了,属下什么都说了,可是那个人就是一动都说不动啊!” 剑痕一把将那官差拉了过去,神色颇凶的对着他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带我去找他,就算是用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也要把他带过来!” 竟然还有人,敢公然不去救当朝太子殿下,这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这个时候,剑心与剑轻倒也没有阻拦剑痕的举动,要是那个人真的不肯来,剑痕的方法则是最好的! 只可惜,剑痕还没能见到那个人,刚踏入他那居所,就已经晕了过去。 剑轻到那,看到剑痕之时,也是吃了一惊,“这位前辈,我们也并不想多打扰你,只是人命关天,还望前辈能够走一趟!” 这态度,可要比剑痕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里面的人,依然无动于衷。 “我师父说了,谁来求他都没用,大不了逼急了,你们要他的命,他就把命给你们即可!”一会之后,大门被打开,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剑轻重复说了遍他师父刚才交代的话。 能进那片不归林,而全身而回的人,想想也是不简单,但剑轻也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古怪,态度更是这般坚决,此人定是软硬皆不吃之人,剑轻一时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求他出来。 剑轻无法,只好跪了下来,诚恳道:“求前辈救人!” 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架势。 这般模样,里面之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内,温染点了火堆,正在烤着几只香气扑鼻的麻雀,从抓到清理,再到烤,可都是她一手包办的。 “你这个丫头,年纪不大,倒还真的什么都会啊!”这几日,看着到哪都能‘自强不息’的温染,诸葛靖尧由衷夸奖道。 温染一边翻转着两手之中的食物,一边淡回道:“是殿下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这赤裸裸的鄙视之意,温染可是丝毫没有掩藏。 “你这丫头也就仗着现在我只能倚靠你,说话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啊!”诸葛靖尧话虽这么说,却是一点动怒的神色都没有。 “殿下,等我们出去了,你可得千万忘了这里所发生过的任何事啊!”温染冷冷而又觉得有些调皮的说道,随后就朝着他,递上了一只已经完全烤熟了的小麻雀。 诸葛靖尧接了过去,咬上了一口,“嗯,味道不错,看在这东西的份上,我出去之后一定不会记恨你的!” 温染刚想接这话,身形却是一滞,猛然转身,手中的那几根树枝如同飞剑一般朝着远处那两个想要偷偷靠近的红衣杀手飞去。 那二人,皆是迅速往后避开。 回过头,温染就已在他们的面前了。 寒月出鞘,必有血光。 比起前面遇上的那几个杀手,这两个红衣杀手,身手倒是高上许多,两人合力,倒也能在温染手下多过两招。 但,也只是过两招罢了。 温染并不想多杀人,但作为‘蓝十九’,诸葛靖尧的性命,比任何事都重要,她不会手软那些威胁到他性命的人。 寒月归鞘,温染回过身,就只看到了对着她安心一笑的诸葛靖尧。 这太子殿下,竟然也有这般纯粹没有一点 狡黠思量的笑容,温染不由愣了一愣。 诸葛靖尧刚想起身朝她走去,只见温染忽然就朝着他飞身跃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温染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转向了另一边,而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右手快速的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块,手腕用力一甩,小石块就已打中了那躲在暗处偷放冷箭的人。 温染扶起诸葛靖尧,就朝着那人走去。 “怎么了?”看到温染反应有些奇怪,诸葛靖尧也是问道。 温染看了那人一眼,转而对着诸葛靖尧有些愧疚道:“这个人,我之前遇到过,当时我放了他一条生路,” “是他不懂珍惜自己的命!”诸葛靖尧开口道。 温染却是认真道:“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手软了!” 看着这么真诚的温染,诸葛靖尧也是莞尔笑道:“你不是手软,你是心慈,心慈是好,不过这乱世,心还是狠一些好,这一开始也许你会不适应,以后习惯就好!” 这真不知道是安慰、鼓励,还是提点? “现在是乱世?” 要是陛下与群臣听到这话,可真要瞪大眼了,当今天下四海安平,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乱世这两个字从堂堂大央国的太子口中说出,多少有些令人不解。 对于温染的疑问,诸葛靖尧只是笑了笑,随后就转身又朝着刚才自己还没吃完的‘山珍’走去了。 不过,只走了没几步,就只听到身后之人倒地的声音。 ------题外话------ 殿下和小染染的单独时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第三十二章 这次真的是失算了! 诸葛靖尧一回身,就看到已倒在地上,嘴唇发紫的温染,立刻就跑了回去,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你怎么了?” 温染低声道:“没想到暗器上下了这么厉害的毒,这次真的是失算了!” 说完,就晕了过去。 诸葛靖尧这才看到了她左肩后那把极小的袖箭,好在中毒的是温染,她有一身强劲的内力抵着,这毒一时半会也攻不了心,要是换了诸葛靖尧,恐怕现在就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诸葛靖尧抱住了温染,只觉得她全身冰冷,仿佛全身的温度都在褪去,看着她越来越惨白的脸,他也是觉得有些心慌。 “十九,十九…。”诸葛靖尧叫了好几声,怀中之人都没有反应,他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显慌乱了。 诸葛靖尧抱起温染,跑回了火堆旁,情急之下,伸手就将那把带毒的袖箭给拔了下来。 温染吃痛,微微皱眉。 “十九,你怎么样?”诸葛靖尧看她有了反应,也是着急问道。 只是,温染还是没什么意识。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诸葛靖尧也顾不上太多,说了一句‘十九,失礼了’之后,就将温染左肩的衣衫扯了下,顿时间那白皙如玉的做左后背,就映入了诸葛靖尧的眼中。 诸葛靖尧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更不是那般无赖之人,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那已经发紫乃至快要发黑了的伤口。 第一次,太子殿下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两被困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森林里,别说是神医了,就连个山野大夫都没有,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救温染。 “你这个丫头,谁让你帮我挡了,三年之期这才过了几天,你现在就想不干了,本太子可不答应,蓝十九,快醒醒!”诸葛靖尧都不知道此时他说的话有多么的幼稚。 片刻思虑之后,诸葛靖尧就已经俯身想要帮温染吸出毒血。 只不过,在他行动之前,温染半睁开了双眼,出声制止了他,“殿下,你想死吗,你要是也沾上了这毒,我们两个就真的是一个都别想活了!” 低弱的声音,让诸葛靖尧停住了动作。 温染都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可见这毒的厉害,诸葛靖尧肯定是抵抗不了,到时候非但是救不了温染,反而弄得自己也中了毒,两个都中毒的人,那就真的是只好躺在这里一辈子了。 一向冷静从容的太子殿下,哪怕是之前自己独自遇上那三个红衣杀手,差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不冷静。 诸葛靖尧那冰凉的手放在了温染的肩上,温热的感觉,与全身上下的冰凉之意完全不同,温染才能有了些意识来,能够醒过来。 “我的锦囊…。”温染一边冒着冷汗,一边用着全身最后几分力气说着。 诸葛靖尧忙拿了温染腰间挂着的锦囊,里面有两个小药瓶,一瓶就是之前温染给他用的金疮药,而另一瓶里面则是红色的药丸,但只有一颗了。 看着又已经快要晕厥过去了的温染,诸葛靖尧也是想不了那么多了,拿起那药丸就喂给她吃了。 她伤口不停的流出泛黑的血,诸葛靖尧想要为她上药,但那金疮药瓶却已经是连残渣都不剩了。 余光看到那几个躺在地上的杀手,诸葛靖尧将外衫脱下铺在了地上,让半昏迷了的温染躺好,然后就快步走到了那几个杀手的身边,越是匆忙,他就越是顾不上掩饰他腿脚的不便。 翻遍了那三个人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收获。 看来这几个杀手,一点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所寻无获,诸葛靖尧也是不再多做停留,用撕下的布条简单的给温染包扎了伤口,然后背上她,带上寒月剑,就着急的想要寻找出口。 “温染,撑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这是多少年了,诸葛靖尧见惯了生生死死,却是很久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的生死了,可能是因为她是为他进了这篇不归林,为他挡了那一有毒的暗器,为他才用完了所有的金疮药…… 所以,他才会这么的不安吧? 这边,生死攸关间,林外,剑轻与剑心两人也终于是将那位‘前辈’给请了过来。 剑轻跪了那么久,那人都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剑心前去交涉,那人就只给出了一个条件,他要太子府中那一对西域珍宝——夜光酒杯。 比起太子的性命,这太子从来都不在乎的珍宝,自然不重要。 剑心就斗胆替太子答应了此事,这位‘前辈’才肯走这一趟。 “你们跟着干嘛?”那满头白发,满脸白须的老者,对着想要跟着他进去的剑痕几人,不满的问道。 没等众人开口,他就摆手很是显得厌烦道:“我啊,最讨厌那么多人跟着了,我一个人进去就足够了,你们 跟着进去只会多浪费时间!” 这回剑痕没先反驳,剑心倒先开口道:“可是前辈…。” 只是,这话才说个开头,那老前辈就吹胡子瞪眼道:“怎么,觉得我老不中用了,带不出太子殿下了?” 众人当然不敢这么说。 这个老人家的脾气如此古怪,看上去步态轻盈,定然功力不浅,他执意不让人跟,剑心等人思量之下也不敢违背,省的惹他一个不高兴,到时候又改变主意宁死也不肯进去了。 “放心吧,无论活的还是死的,我都会给你们带出来的!” 那老人家进去之前,还飘出来这么一句话,剑痕真是怒不打一处来。 彻底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后,他才忍无可忍的爆发道:“这个老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要不是为了殿下,他早就一掌拍死他了。 ------题外话------ 我们小染染受伤了呢!呜呜呜… 殿下现在看上去稍稍有点弱,以后会更强的哦! 看在他是痴情娃的份上,乃们不要嫌弃他哦! ☆、第三十三章 惹错了人! 半个时辰之后,急于找到出口的诸葛靖尧,还是没有走出那片不归林,他背上的温染,已经彻底昏迷了,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 “温染,你撑住,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诸葛靖尧对着完全给不了反应的温染说道。 诸葛靖尧回想那日进来的路线,感觉自己走的方向是没错的,只是不知为何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要不是之前他的马被那几个杀手给刺死了,说不定现在还能靠着那马儿走出去呢! 不敢浪费一点时间,诸葛靖尧继续找着出路。 “温染,温染…。” 突然间,他背上的温染吐出了一口黑血,神情颇为痛苦,诸葛靖尧不在意被弄脏了的衣衫,担忧的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一睡就睡不醒了。 “你刚才叫她什么?” 一道深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诸葛靖尧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白衣白发的老人家。 诸葛靖尧牢牢背着温染,警惕道:“你是谁?” 那老人家明明知道诸葛靖尧的太子身份,却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大步上前,“来救你们的人!” “你不想她死的话,你最好现在就放下她!”他指着温染说道。 诸葛靖尧感觉他并无恶意,神色也颇为认真,就将温染放了下。 “她怎么中毒的?”那人一边为温染把脉,一边问道。 “她帮我挡了暗器!”诸葛靖尧如实答道。 那人微微一愣,随后再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护卫!” 护卫保护太子安全,似乎无可厚非。 那人却是眸眼一暗,“要是她活不了,我管你是太子还是天皇老子,我照样要你陪葬!” 说完,一下子就抱起了温染,大步而走。 诸葛靖尧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刚才他那话却是绝非虚假的,刚才他听到自己喊‘温染’这个名字了,难道这个老人家是温家的长辈? 想不了那么多,诸葛靖尧也是紧跟上那人的步伐了。 那人走的极快,每走一步,却似乎都是有章法可循的,这里的每一棵树,在众人的眼中都相差无几,但在这位老者的眼中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的记忆里比温染还要强,对于这些生灵的了解更是常人不可比拟的,所以在这片黑如墨海的不归林中,他却是来去自 如。 剑心几人翘首以盼,眼睛都是不敢移开一下。 “有人出来了!”最是眼尖的余大人一看到远处的人影,就激动的大声喊道。 那位‘老人家’不顾众人的讶意,抱着连眼皮间都已经开始泛着微微紫色的温染,匆忙上了自己的马车。 众人只听到他对他那小徒弟道了一声:“回去!” 转眼间,那马车就已经驰骋奔走了。 “殿下,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众人关心的对象当然还是都集中在了诸葛靖尧的身上,余大人看上去最是忧急的上前关心问道。 看到诸葛靖尧后背上有不少血迹,剑心忙问:“殿下,你受伤了?” 诸葛靖尧摇头,轻语道:“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那双冷眸深处,有着几分不同与往日的不淡然。 “殿下,十九怎么了?”剑轻刚才看到那副样子的温染,也是意外不已。 “她受伤了,刚才那个老头是什么人?”诸葛靖尧看上去很是如常镇定的说着。 剑痕出声回道:“就是一个古怪的老头!” 对于自己连门都还没有进,就已经被弄晕了这件事,剑痕可是耿耿于怀非常。 “你去十九那,是生是死,本宫都要知道!”诸葛靖尧对着剑轻吩咐道,神色冷厉如霜。 剑轻听从。 随后,诸葛靖尧就上了余大人准备的马车,去了铭城。 铭城,玉林客栈,诸葛靖尧拒绝了余大人给他们安排的地方,而选择了一处看上去很是一般的客栈。 房内,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诸葛靖尧,对剑心、剑痕道:“查到这些杀手是出自哪门的了吗?” 剑心回道:“阁主已经查到了,是出自红雪楼。” “红雪楼……去告诉你们阁主,本宫要这世上再无红雪楼!” 惹了太子殿下,他们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好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是不该惹的! ☆、第三十四章 见死不救冷千寒 第二日黄昏时分,玉寒笙与魏斓一行人也终于是赶到了铭城,得知诸葛靖尧已经被救出,且无大碍,众人也是松了口气。 魏斓一心都在魏清的身上,看到从小都没有受过什么伤的魏清,伤的那么重,魏斓眼中也满是心疼。 玉寒笙一路上见魏斓不像平常那般嬉笑,知她担忧非常,所以也是颇为照顾她,“既然小侯爷已经安然了,郡主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了,这几日你都没合过眼,还是去休息休息吧!” “要是小侯爷醒来,看到你这副疲倦的模样,他必然也是会担虑的!”见魏斓有些犹豫,玉寒笙紧接着说道。 魏斓也终于是被玉寒笙说动了,回房休息去了! 玉寒笙则是去了太子寝屋,却是被拦在了门外。 “玉公子,殿下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守门的侍卫对着玉寒笙恭敬说道。 “殿下,有何不适吗?”玉寒笙有些意外的问道。 几个侍卫皆是摇头,“回玉公子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殿下只吩咐在剑轻侍卫回来之前,谁也不得打扰他!” “剑轻去哪了?”剑轻跟在诸葛靖尧身边也不少年了,玉寒笙对她还是熟悉的。 那些个侍卫又是摇头,皆是一副不知的模样。 既然如此,玉寒笙也不得非破门而入。 这外面的动静,里面之人也应该是听到了,诸葛靖尧知道是他,却还没有出声,显然是不愿他入内的。 “那就让殿下好好休息吧!”玉寒笙有些失落离开,但走之前还是细心对着那些侍卫要好生的保护殿下。 屋内的诸葛靖尧,一晚上都没有合上眼睛,捏着手中那个小药瓶,神情若有所思。在听到玉寒笙的声音后,眸眼微动,却迟迟没有任何举动,脸上神色更是如冰澈寒。 “殿下,为什么不见玉公子呢,他看起来很是担心你啊!”剑心现身,俯身不解问道。 诸葛靖尧将手中的小药瓶小心的收了起来,轻声回道:“我就是怕看到他那副担心的样子!” “剑轻,还没有回来吗?”剑心还是没明白殿下这话中之意,转而对着他问道。 诸葛靖尧,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 剑心摇头,“需不需要属下去看看?” “不用!”诸葛靖尧随意说道。 “殿下,十九会没事的!”在剑心再 次隐身之前,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诸葛靖尧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般,又像是在对安慰自己般,道,“当然会没事!” 太子府的蓝十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有事呢? 剑轻在芳草居外门整整等了一夜,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位小师傅,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好不容易等出了一个小徒弟,剑轻忙上前询问道。 小徒弟一脸倦容,懒得搭理道:“里面的人中了那么厉害的毒,还能活到现在,也真亏她功力深厚!” 剑轻微露喜色道:“那就是说她已经没事了?” 那小徒弟忙摆手道:“我可没说这话,我还得去给师父买药呢!”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结果,问了等于白问,剑轻也是无可奈何。 等着那小徒弟回来,那大门又重新关上了之后,整个芳草居又陷入了那异常安静的氛围中。 又是一夜过去。 翌日,兵部右侍郎裴一柳求见太子殿下。 “殿下,该启程回咸陵了,陛下很是忧心你!”裴一柳自是觉得多待在这儿一日,就多一份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帝都的好。 陛下因为担心殿下才病了,殿下也是应该快快回去,已解陛下的心头之忧。 “知道了,要什么时候回去,本太子自有定数!”屋内的诸葛靖尧肃声说道,明知这个时候他应该立刻启程回帝都,但是他却是连一步都不想迈出这铭城。 裴一柳无法,最后就请了玉寒笙与魏斓两人都来请见,诸葛靖尧这一次倒是让他们进了来。 “魏清的伤势也不轻,还是应该多休养几日!”三人还没有说话,诸葛靖尧就已对着魏斓说道。 魏斓本意也是想多留几日的,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她自然答应。 玉寒笙看着裴一柳的神色,则是开口道:“殿下,我留下来陪郡主照看小侯爷好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让诸葛靖尧不用担心这儿的事,安心回咸陵便可。 裴一柳随即禀告道:“殿下,何副统领抓了一个意图想要毒杀徐道远的人,已经押回咸陵了!” 这个消息,早已传入了诸葛靖尧的耳中。 现在朝野上下都在等着他回去,他既然没有大伤,迟迟不回去,必然会被人说闲话,更何况陛下为了担忧他而 病倒了,他要是再不回去,说不定还会被扣上大不孝的罪名。 “一个时辰后,准备出发!” 听到诸葛靖尧这话,裴一柳顿时松了口气,立刻俯身拱手道:“是,殿下,卑职这就去准备!” 魏斓先回去照顾魏清,玉寒笙则留了下来。 “表哥,你让剑轻去做什么了?”没有外人在,玉寒笙也已坐下,对着诸葛靖尧好奇问道,莫不是去找那遗留的刺客了吧? “殿下,属下回来了!” 这一说曹操,曹操就到,玉寒笙差一点就惊的从凳子上蹦起来了。 诸葛靖尧仿若无事,道:“进来吧!” 剑轻满脸都是汗,看来是跑回来了,一入内,就跪地对着太子殿下禀告道:“殿下,人救回来了!” “什么人,救回来了?”玉寒笙疑问道。 “寒笙,既然你主要请缨要留在这儿照顾魏清,那应该不介意再帮表哥多照看一个人吧?”诸葛靖尧俊冷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丝丝温度。 玉寒笙看到他表哥那淡淡笑意,总觉得慎得慌。 一个时辰后,诸葛靖尧一行人就启程回了咸陵城。 剑轻与剑心几人自然也是同行。 在余大人的亲自带路下,玉寒笙到了芳草居。 “玉公子,就是这儿了!”余大人对里面之人似乎也甚为忌惮,不敢随意闯入。 玉寒笙上前敲门,不多久,那小徒弟就跑了出来,一脸嫌弃,嘟囔道:“这不是才走了一个么,怎么又来了?” “你是谁?”这来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凡。 玉寒笙在诸葛靖尧的面前还如同孩子般,但在外人面前,堂堂新晋的武林盟主,气势规矩可是一点都不少的,“在下玉寒笙,代太子殿下来看看那位受伤的护卫!” 那小徒弟眼眸眨巴眨巴的,“玉盟主稍等,我去问问师父!” 江湖中,这‘玉寒笙’三个字,众人皆知。 “玉盟主,我师父说,那个护卫还需要静养,师父他这几日为了救她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同样需要休养!”那小徒弟重新跑出来,就对着玉寒笙回道。 里面那位‘老人家’,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武林盟主,谁的面子都不给,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知小兄弟,你师父的名讳是?”玉寒笙有礼问 道。 小徒弟爽直回道:“我师父姓冷!” 玉寒笙一怔,随即就道:“那在下改日再来拜访冷前辈!” 回去的路上,余大人好奇问道:“玉公子,那个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啊?” 看玉寒笙刚才的神色,似乎对那人的身份也是有所知晓的。 玉寒笙目光如月,澈然笑道:“你知道太子府上有一位妙手神医吗?” 余大人点头,“妙手神医冷千雪,这天下应该是没什么人不知道的了!” “那你知道这下一句是什么吗?”玉寒笙眼中带笑问道。 余大人显然不知。 “妙手神医冷千雪,见死不救冷千寒!”玉寒笙高兴笑道,想不到竟然能在这小地方遇上冷千寒,当真是最意外的收获! ------题外话------ 冷不救啊,冷不救! ☆、第三十五章 别和她靠的太近! “醒了?” 温染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已经听到那熟悉的微怒声音了,顿时就惊醒了过来。 “千寒……舅舅……”温染猛地起身,对着坐在一旁的冷千寒,有些惧意的喊道。 这世上,温染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师父不怕大哥也不怕太子殿下,就只真真怕眼前这人。 可能是因为在温染的记忆里,只要有冷千寒在,她就得喝那些苦的无法形容的药,那般阴影,此生定然是不容易被忘记的。 “知道怕了啊?” 冷千寒挑眉,挽起手臂,“你在玉竹山待得好好的,跑到这儿做什么,弄成这副鬼样子,还当了什么太子护卫,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随意下山,更不准进咸陵城,你都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好,当护卫也就罢了,你还给他挡暗器……温小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太硬了啊,你忘了当年老子为了救了花费了多少的宝贝药材,费了多少心力,你倒好,一转眼,就给别人卖命去了,你还真是长大了啊,你师父都教了你些什么啊?” 滔滔不绝话语,让人很难将他与那世人所传的从不多说一句废话的‘冷不救’联系起来。 “千寒舅舅,你听我……”温染一个激动就下了床,结果身子虚弱下,一个不稳,就踉跄下。 冷千寒纹丝不动,但眼里还是多了一分心疼,“我让你下来了么,好好坐着说话!” 这冷千寒依旧是之前的那一头白发,只是那面容却是已经截然不同了,清俊高冷的模样,姿态高傲,那深不见底的眸眼,给人一种视一切如浮云的感觉,白发俊颜,让人猜不到他到底多少岁了! “说吧!”冷千寒倒着一杯茶,翘起了腿,大有一副‘听戏’的样子。 温染艰难的坐了回去,然后将这段时日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冷千寒。 冷千寒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了,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手指用力的指了指温染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我说温小染,你是不是傻啊,诸葛靖尧让你当她护卫你就当啊,他摆明了就是想要你这颗武功高强的棋子而已!” “温少殇命硬的很,需要你救吗,再不济,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我会让你大哥出事吗?那老家伙到底教了你什么啊,你这丫头的脑子怎么越来越不好使了啊,我看他功夫没教的多好,倒是把他那般死心眼的固执毛病传给你了啊!” 真是越说,越是想去玉竹山揍那个老家伙一顿! 当然,明枪刀剑的肯定打不过人家。 温染小声嘟囔道:“你那时候不是不在么?” “你不会来找我吗?”冷千寒反驳道。 “舅舅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哪里能找的到你!”不是每次都能像这次如此碰巧能够碰上的。 冷千寒要不让人找到,别人自然找不到,说着说着自己也是心虚了,他反而傲娇道:“要不是看在我那可怜的义姐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们两个!” 不知多少年前,一次冷千寒受了重伤,被温夫人所救,冷千寒便认了温夫人为义姐,他在世上了无牵挂,对那位早逝义姐的两个孩子却是颇为惦念的。 换做别人,要是像温染前几日那般中了噬命之厉毒,他才不会花费自己那些珍藏的宝贝药材去救人,更不会施展自己的寒破金针术。 “千寒舅舅,殿下他没事吧?” 温染醒过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诸葛靖尧,早想开口询问,只是冷千寒一直在教训她,她也是难以开口。 冷千寒刚刚坐回原位,就听到这话,眉间轻皱了下,眼底有一丝奇怪的情绪飘过,用着如常的口吻道:“他当然没事,现在已经启程回咸陵了!” 他回去是理应的! “你不会还想回去当那什么太子护卫吧?” 温染一副很是理所当然道:“三年之期还没过,我当然要回去!” 温大小姐说一不二,既然给人别人承诺,就一定会遵守,她这点性子,冷千寒也是了解的。 “对了,千寒舅舅,你不是有个师妹么,她人就在咸陵!”怕冷千寒不准自己回去,就立刻转了话题。 一提到冷千雪,冷千寒就有些肃然道:“别和她靠的太近,更不要让她知道你与我有关!” “为什么?”能让冷千寒忌惮的人,世上可没几个。 “你别忘了,我是被逐出师门的!”冷千寒嗤笑说道。 温染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天赋如此高的冷千寒,会被逐出师门呢? 可她从未开口问过! “你的毒虽然解了,但还是要多休养几天,等彻底调养好再走,不要想急着回咸陵,太子殿下离了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冷千寒起身说道。 温染答应。 冷千寒打开房 门出去前,又恍然道:“哦,对了,你那未婚夫,还有你那郡主师姐,现在都在铭城,你不想被他们发现的话,就装的再像一点,能避则避!” ------题外话------ 千寒舅舅不是情敌,殿下放心啦啦啦啦啦啦~殿下下面要整人了! ☆、第三十六章 他不想。 八月初十,咸陵。 太子一回帝都就入宫面见圣上,陛下见太子安然归来,心病顿时好了大半,这一次,陛下也容不得太子自己处理了,徐道远早已被关到了大理寺中,重兵把守,谁都不能靠近一步。 而那被何光年抓住的想要毒杀徐道远的人,也是被严刑审问,若他不说,陛下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王虽然被降了品阶,但还未搬出之前的府邸,这几日,他可是日夜难安。 “王爷,真的不是你派人去刺杀太子的吗?”何婉儿见诸葛靖昱那副样子,怀疑问道。 诸葛靖昱皱眉,微怒道:“本王是想杀,但这一次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派人去将徐道远杀了,没想到,人没杀成,还被抓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又有人胆敢去杀太子,事情到了这地步,连你都这么想,那想必现在父皇最怀疑的人就是我了!” 何婉儿见诸葛靖昱满是忧虑的模样,也是知道此时事态的严重性,美眸狠戾道:“王爷你没做过,陛下也不能冤枉你啊!” “无证无据,父皇不能冤枉我。可徐道远和那个前去杀他的人,都还活着呢,他二人一旦有人松了口,我的罪责也是避无可避啊,父皇这一次将他们看守的如此严,我的人根本都两个不到那二人!”诸葛靖昱没想到一子错子子错,他都怀疑那刺杀太子的人,是想一箭双雕,杀了太子,也好把他拖下水。 “王爷,你派去的人,口风牢靠吗?”何婉儿谨慎的问道。 诸葛靖昱点头却也摇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敢打包票!” 何婉儿继而道:“只要那个人不说出是王爷你,那陛下最多听信徐道远之言,治王爷一个贪贿之罪!” “本王当初怎么就重用了这么一个混蛋呢?”诸葛靖昱满脸后悔的模样。 这边,诸葛靖昱心思烦乱,宫里众人也是各怀心思。 惠宁宫。 “皇儿你无事就好,母后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吓得不轻呢!”从陛下那出来之后,诸葛靖尧就到了皇后这,皇后见到他的时候,神色波澜不惊,诸葛靖尧可是一点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受惊之意。 诸葛靖尧恭敬道:“让母后你担忧,是儿臣之错!” 韩倾水含笑却肃然道:“明明就是那些个伺机想要杀你之人的错,皇后何错之有,不过,皇儿这些日子还是好生的待在府上吧,不要再随意 出门了,你父皇为了你都已经大病了一场,他可再受不住听到你出事的消息了!” “是,儿臣知道了!”诸葛靖尧刚才看到那脸色极差的父皇,也知这次自己将他吓得不轻。 “对了,你那个一等侍卫呢?”韩倾水似是恍然问道。 没想到皇后会问及温染,诸葛靖尧也是有些意外,“她受了伤,皇儿留她在铭城养伤了!” 韩倾水似有失望之意,却释然一笑道:“还以为你那一等侍卫有什么惊天的本事,能让你如此器重,结果,这才几日的功夫,她就受伤了,看来她也不过尔尔罢了!” “既然如此,你还是换几个更厉害的侍卫在身边好了,那蓝十九不如就给你十弟当个近身侍卫吧!”韩倾水说的随意,但诸葛靖尧听得出来,这话是认真的,从小到大,一旦是诸葛靖璃想要的东西,母后就一定会给他,哪怕那些原来是属于他诸葛靖尧的。 同样都是儿子,这皇后却是太过于偏心小儿子了。 明明殿下小的时候,皇后对他也还是颇为在意的,可自从有了小皇子之后,皇后对殿下是越发的疏忽了。 以前,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母后替十弟开口说,诸葛靖尧就一定会忍让,哪怕是他真的喜爱之物,他也都会割舍。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 ☆、第三十七章 被贬 “母后,若是你提早说,儿臣自当乐意将人送给靖璃,可现在,就算是儿臣,恐怕也做不了这个主了!”诸葛靖尧诚恳说道。 这话中之意,韩皇后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皇儿这话怎解?” 诸葛靖尧回道:“这次蓝十九救儿臣有功,身受重伤,父皇刚刚又提了她的品阶,现在,她已是正二品的大官了,儿臣也不好擅自做主让她去当靖璃的护卫了!” 一个朝廷正二品的官员,就算依然是侍卫之职,但让她随意去给一个小皇子当侍卫,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就算是诸葛靖尧肯,陛下也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这陛下竟然对蓝十九如此器重。 或者,可以说是陛下太过在意太子殿下了。 韩皇后眸中一寒,却是转瞬即逝,笑容继续和柔道:“那就只能让你十弟失望了!” “刺杀的人,可有活口?”韩皇后仿若无谓的转换着问题道。 诸葛靖尧面色如常般淡如水,“没有!” 韩皇后有些失望道:“可惜,这一次又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对你下杀手了!” “母后放心,这一次儿臣一定竭尽所能去找出凶手,绝不会让凶手逍遥自在的!”诸葛靖尧认真的说道。 三番两次,想要太子殿下的命,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一点都无动于衷呢? “那就好!”韩皇后淡笑轻声附和了句。 “你二皇兄往日嚣张惯了,也该吃吃苦了!”以前,韩皇后对诸葛靖昱从不多在意,但自从因为他害的诸葛靖璃受伤之后,她对诸葛靖昱的关注要远远超过任何一个人了。 诸葛靖尧顺从道:“儿臣知道了!” “寒笙还没回来?”韩皇后对自己那个侄儿的关心,似乎也远高于眼前这个嫡亲的长子。 “魏清受了伤,还在修养,魏斓武功虽然不错,但终归是个女孩子,寒笙就留下照顾他们姐弟两了!” 韩皇后语重心长的微笑道:“这也是应该的,寒笙这孩子一听到你遇刺了,可是紧张的不行,你们表兄弟两从小关系就好,以后相互间也要多扶持啊!” 诸葛靖尧点头。 待出了皇宫后,坐着马车回太子府的诸葛靖尧,不知不觉之下就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鲜血直流,那只手上旧伤未愈,徒增新伤。 可惜,这一次,没有人会及时 为殿下包扎好伤口。 两日后,三司会审。 诸葛靖仁亲自主审,徐道远哪里有推脱的机会,他的恶行全数被揭露了出来,罪行昭著,他也是无可抵赖,死罪难逃。 但他背后牵扯到了二皇子殿下,除了宣王之外,其余负责审问的人,也都是巴不得避开这个话题。 只是,职责所在,他们根本没得选择。 关于受贿之事,诸葛靖昱倒是承认的极快,在躺在病榻上的皇帝陛下,痛哭流涕,虔诚的后悔之中,说是自己真的是不知道徐道远送来的东西是从何而来的,要是知道是他剥削民脂民膏而来的话,他定是绝不会收的! 到底是自己最年长的儿子,诸葛渊看到诸葛靖昱这副模样,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最后让众人都退了下去,坐身起来,对着诸葛靖昱认真而严肃的问道:“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杀太子的!” “父皇真的不是我啊,我就算是再怎么不喜五弟,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啊!父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要是真的是我做的话,那就让儿臣遭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诸葛靖昱说着说着就发起了毒誓,以证自己的清白。 诸葛渊还是了解眼前这个儿子的,他虽然有些混蛋,但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殿内一片寂静,诸葛渊闭上双眸许久,最后用着威严而又有些苍凉的声音道:“父皇信你这一次,但你犯了如此大错,不可不罚,你去皇陵好好反思反思吧!” 听到最后一句,诸葛靖昱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完全没有料到他父皇会派他去守皇陵。 翌日,皇上下旨,徐道远罪恶滔天,被诛九族,处以极刑。 而二皇子诸葛靖昱,识人不清,间接助纣为虐,被贬为郡王,没收全部家产,罚去守陵,没有皇上召见,不得回帝都。 这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秦王的家产虽多,但比起她母妃娘家来说,只能说是尔尔,这些身外之物没了固然心疼,但终究只是一时心痛罢了。 最让丽妃与众秦王这一派中人所担忧的是,皇上让二皇子去守皇陵,却连个时限都没有,难道陛下一辈子不召见二皇子的话,二皇子就一辈子都不能回咸陵了吗? ☆、第三十八章 两个女人的心思 丽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怒不可言,凭什么那个女人能成为皇后永远高她一等,她的儿子更是夺去了原本属于她儿子的一切,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娘娘,你别动气,身子骨要紧啊!”一旁的嬷嬷忧心说道。 丽妃哪里能听得进去,但忽然间,她也是眸眼一闪,对着那嬷嬷就问:“本宫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嬷嬷躬身回道:“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恐怕还需要多花费一些时日!” “只要能够找出眉目,花多久的时间,本宫都愿意等!”丽妃似是下定决心般说道。 若不是诸葛靖昱之事,丽妃也不会变得那么在意那件事了! 丽妃冷冷一笑,双拳捏紧,“韩倾水啊韩倾水,要是被本宫查到你有问题,那你这辈子就真的不要想再翻身了!” 惠宁宫的那位,听到二皇子被贬的消息之时,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 “陛下还真是心软,诸葛靖昱坏事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罚得如此之轻!”韩倾水有些失望的说道。 对丽妃而言,此番惩罚,已是太过严厉。 而对皇后而言,这等程度,真的是太轻了。 “毕竟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心软也是常理,姐姐,你就不要多想了!”今日御剑山庄的庄主夫人韩若水,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韩若水虽没有皇后那般美貌艳丽之色,但干净清秀的面容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她举止得体,给人很是贤良淑德的感觉。 “要是你姐姐我不多想想,在这深宫之内,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韩倾水轻叹气道。 “丽妃可是陛下第一个迎进府中的女人,陛下对她的感情非比一般,这些年,虽说她低我这个皇后一等,但你看她衣食住行,哪里比不过我了,论其行事作风,她更胜一筹呢!” 韩若水觉得自家姐姐虽贵为皇后,但每每看她都是如此一副不打从心底快乐的样子,心疼难免。 “那个想杀徐道远的人都还没有招供,陛下就已经急着将二皇子贬责出宫了,你说他心里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呢?” 韩倾水越说,眸眼越冷。 而这个问题,韩若水自然是答不上来了的。 原以为这次,非但能够好好的惩治诸葛靖昱那个嚣张的皇子一番,还能动摇丽妃在后 宫的地位,可如今看来,陛下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么大的事,丽妃竟然都未曾牵涉其中,韩倾水对陛下的怨恨又多了两分。 “陛下的心思,妹妹我怎么能知道,姐姐,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怎么说,陛下也还是最疼太子的,不是吗?”韩若水安慰说道。 韩倾水听了,轻轻一笑,但那笑之中却没多少真心,“妹妹说的也是,本宫再不济,也是太子生母,大央的国母,她祈君霏就算是第一世家之女,能奈我何?” 听这话的语气,皇后对那丽妃敌意颇重。 “是啊,姐姐,所以说,你就不要为了她们母子再生气了,还好这次太子无碍,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胆,竟然敢一而再二而三的动太子殿下?”韩若水忧心的说道,对太子殿下,这位小姨还是挺在乎的。 韩倾水淡淡摇头,“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妹妹你身子不好,也不要为了太子的事太过忧思,对了,既然寒笙已经成了武林盟主,那也该为他的婚事考虑考虑了,太子的婚事,本宫是做不了主了,这寒笙的婚事,妹妹,你可要让姐姐多关心关心啊!” 韩若水笑着道:“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寒笙可是你看大的,要是没有你当年的帮忙,现在哪来的寒笙啊,他的婚事当然是姐姐你说了算的!” “只是,寒笙可是从小与人订了亲的!”说完前面那句之后,韩若水好似才想起来玉寒笙早已有了一个未婚妻的事情,有些皱眉说道。 “哦,那位姑娘如何呢?”韩倾水浅笑问道。 韩若水神情不悦道:“从未见过,哪里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这亲是夫君订的,他未曾提起过,我也就当不记得有此事了!” 看来不仅是玉寒笙不想多提温染,整个韩家对这位未过门的媳妇,也都是避而不谈。 “那姑娘的家里人就没有来催促过此事吗?”韩倾水疑问道。 “说来也怪,那姑娘好说也有十五六岁了,他家里的人可都从未上门提过此事,就算她上头只剩下一个哥哥了,也不至于如此不在意吧?”韩若水也满腹疑问道。 韩倾水笑言道:“说不定人家姑娘觉得配不上寒笙,所以才不曾提起此事吧!” 韩若水也曾听闻温家的那个丫头身子弱,几乎足不出户,自觉配不上而从不提此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何不将这婚私下退了呢?”韩倾水仿若无意的问道。 “这可要问过夫君的意思,我可做不了主!”韩若水在家,可全全都听玉非尘的。 韩倾水不以为然道:“等这次寒笙从外回来,我就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只要他肯,姐姐我就给你夫君修书一封,让他考虑考虑此事!” 皇后之言,玉非尘也不敢不遵啊! 韩若水一听,也是高兴不已,她一直都想让玉寒笙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那温家到底是江湖门派,他家的小姐,哪里比得上这咸陵城中的姑娘温柔得体。 此时,还在铭城的玉寒笙也是不知他母亲与皇后之间的私语。 “小兄弟,你师父愿意见我了吗?” 这几日,玉寒笙天天往冷千寒这儿跑,大有你不见我我就天天来的架势。 本来,还答应皇后娘娘要好生照顾魏斓的玉寒笙,这几日的心思也全都已经放到了冷千寒这儿了,多少有些忽视了魏斓姐弟。 小徒弟刚醒来开门,就又看到了这一位英俊潇洒的武林盟主,实在有些不忍心再拒他于门外,就立马小跑去了他师父的屋外,高声问道。 屋内,只淡淡的传来一句话,“让他进来吧!” ------题外话------ 小染染和殿下,马上就会粗来的,放心哦~ ☆、第三十九章 那你可来晚了! 冷千寒出现在玉寒笙面前的时候,又已是之前那副‘老人家‘的模样了,眼里满是傲慢。 “玉大盟主,屈尊来老夫这儿,还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呢!”冷千寒对眼前这位长得义正凛然的年轻人并无好感,谁让他们玉家嫌弃温染的,他们想娶,他和温少殇还不见得愿意将温染嫁入他们玉家呢! 见冷千寒这般态度,玉寒笙只当他原来就是这等性子,所以也未曾多想,恭敬道:“晚辈一直仰慕前辈,今日能够得见前辈一面,才是晚辈的荣幸!” 这话不假,‘见死不救冷千寒’在这江湖上鲜少出没,但名头却是绝不低于任何一人,他除了医术毒术了得之外,武功更是不凡,更重要的是,他与那玉竹山上的前辈关系甚好,江湖上想要求得见上他一面的人多不胜举,只不过他性格和玉竹山的那位一样古怪,而且更为孤僻,能见到他,可真是三生有幸! “不用和老夫说客套话了,不知玉大盟主来此,有何事?”冷千寒面无表情的问道。 “晚辈是来看望前几日被前辈所救的那位护卫的!”玉寒笙可不敢忘了他太子表哥的吩咐。 冷千寒一副可惜了的样子,“那你可来晚了!” 不是说人已经救活了吗,难道这中间又出了岔子? 玉寒笙误以为是蓝十九的伤又出了什么问题,忙道:“蓝护卫怎么了?” “急什么,你以为有老夫出马,还救不了一个黄毛小子吗?”冷千寒故作生气道。 “当然不敢,只是,那刚才前辈你的意思是?”玉寒笙对冷千寒颇为敬畏,歉意的说道。 还好蓝十九没事,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又有何面目去见太子表哥呢? 冷千寒一提到温染那丫头,也是无奈的很,有些气鼓鼓道:“那小子,昨夜就赶回咸陵了,她这个护卫倒真是尽心,这身子还虚弱着,就急着回去保护太子殿下了!” 这个丫头,明知道他不让她去,就干脆留书一封就走了,走的还真是干脆,真是差点气死他了! 若是温少殇知道温染这番样子,定然会笑着对冷千寒道:“这还不都是向舅舅你学的!” 温染这么急着赶回咸陵,倒也不全是为了诸葛靖尧,只是这玉寒笙和魏斓都在铭城,玉寒笙又天天上门,温染说实话也是听了冷千寒的话,能避则避罢了。 “蓝护卫,倒是忠心!” 太子表哥能得这 么一位忠心而又尽心的护卫,玉寒笙由衷替他高兴。 “好了,人都已经走了,那老夫也就不留玉大盟主了!”说完,冷千寒就已经驱客了。 冷千寒这般性子,能与玉寒笙说这么多话,玉寒笙也是知足,拱手知趣的告辞道:“那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了,晚辈改日再来登门正式拜见前辈!” 冷千寒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心里是在说:“等你下次来,这儿可就变成空屋一处了,你就慢慢的拜见吧!” 哪怕就算没有遇到温染等人,冷千寒过几日也是要搬离了,这儿已经住了好一段时日了,以冷千寒的习惯,早应该换一处地方住住了。 下一次,玉寒笙想要再找到冷千寒,那可真是难如登天了。 几日后,太子府,雨禾殿。 “皇兄,听说昨夜那个想要杀了徐道远的人,在牢中暴毙而亡了!”宣王一边思量着棋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诸葛靖尧更为散漫的放下了手中棋子,“那人倒是忠心,和徐道远很不一样!” 两个都是诸葛靖昱的人,一个将主子都给卖了,另一个倒是誓死都没将主谋供出来。 “说不定,他是有什么把柄留在了吩咐他行事的那人手中,所以才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宣王冷静的说道。 诸葛靖尧再拿了一枚黑子,将白子的前路拦住,清冷道:“也许是吧!” 两兄弟,浅聊几句之后,便都认真的下起了棋。 两人互不退让,一时间,这棋局也是难分高下。 这正下的火热的时候,白公公突然很是激动的跑了进来,对着太子禀告道:“殿下,十九回来了!” 白公公高兴的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蓝护卫是他亲戚呢! 一旁的剑轻听了,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难得见到的笑容。 “既然回来了,就让她过来吧!”诸葛靖尧倒是淡定的说道。 向来细心的宣王自是观察到了众人的反应,看到白公公和剑轻的样子,他心想着那蓝护卫在这太子府中的人缘倒是很不错! ☆、第四十章 当真不凡 “蓝十九,参见太子殿下,宣王殿下!”温染穿着一袭墨色劲衣,黑色发带束在脑后,更显利落干脆,她健步而来,恭敬行礼。 “起来吧!”,看着她那轻盈如常的脚步,诸葛靖尧那颗始终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 诸葛靖仁这是第二次见到‘蓝十九’,见她这副漠视天下的气势,倒是不容小觑,“听说蓝护卫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可好了?” “回宣王爷的话,卑职已经好了!”温染拱手简洁回道。 宣王永远都是这一副风轻云淡,温文儒雅的模样,温染每每看到这样的他,都在想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会让这位仁心仁德的宣王爷抓狂呢? “救你的那位老人家,倒真还是有些本事!”诸葛靖尧没有看向温染,他目视那盘难分高下的棋局,似乎在考虑下一步,他该怎么放。 温染微微点头道:“那位前辈的确很厉害!” “哦,不知是哪位厉害的人物?”诸葛靖仁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那盘自己已经下不下去了的棋局,反而有几分好奇的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摇头道:“卑职也不知道,那位前辈并没有告诉他的名讳,卑职也没有多问!” 反正就当不认识,哪怕以后是知道冷千寒身份的玉寒笙回来了,温染照样可以当做完全不知,省的到时候惹来了冷千雪,又是一堆麻烦。 温染说的诚然,诸葛靖仁等人自然是信的,只当那位高人是顺便救了温染。 诸葛靖尧可是一点都不信的,想起那日在黑森林中的场景,要说那位‘前辈’不认识温染,那是绝对不可能。 冷千寒可没与温染提当日的情形,她自然也不知道有那一茬。 “好了,你伤刚好,又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下去休息吧!”诸葛靖尧看着温染那沾了不少尘灰的衣鞋,淡淡说道。 才没几日的功夫,她的身子肯定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她还这般着急的赶了回来,难道就是怕他再有危险? 太子殿下对这位‘蓝’护卫的忠心,颇为赞赏。 温染告退。 看着温染离开之后,宣王微笑道:“皇兄,你这个护卫当真不凡,看她的举止气度与一般的武者都很是不同!” “一个护卫而已,至于你堂堂宣王爷那么夸她吗?”宣王出口称赞温染,太子殿下也是觉得稀奇,不过才见了两面,根本连对方的本事都没有看到过, 一向不会轻易夸人的宣王爷,竟然用了‘当真不凡’来夸赞温染,实属难得! 宣王温柔笑道:“她可不是普通的护卫,她可是救过太子殿下你性命的护卫,还深得你和父皇的赞赏,我难道不该顺势夸夸她?” 笑还是那般的儒雅,话语却是有些戏谑。 “你现在有空去夸别人吗,有这闲工夫,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手中的棋子吧!”太子指了指他已然占了上风的棋局,轻笑说道。 太子与宣王时常对弈,两人输赢各参半,连白公公都还没搞清楚到底是太子的棋艺高,还是宣王的棋艺厉害。 “听说,十弟想要你这个护卫?”宣王不急不慢,重新将目光凝聚到了棋局之上,慢慢开口道。 诸葛靖尧神色未变,只是手中那颗棋子下落的速度却是慢了些,“靖璃小孩子心性,不过是说说而已,十九算得是父皇御赐的侍卫,我哪里敢将她随意送人!” 宣王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抬头笑道:“这一次,又是五哥你赢了!” 刚才诸葛靖尧那看似随意的一子,却已是将此盘棋的胜负决出了。 “是你分心了!”诸葛靖尧直白道。 宣王轻柔道:“十弟也不小了,五哥你是不能像以前一样那般宠他了,任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你不是更宠他么?” 还来说我? 诸葛靖仁摇头浅笑道:“我可不会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母后那么辛苦才生下了靖璃,对他自是千宠万宠的,我这个做亲哥哥的,又怎么能不费心些呢?” “不过你说的也是,他也不小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有些规矩也该让他懂懂了!”诸葛靖尧接过宣王的话道。 这两位兄长的考虑可不是不必要的,此时的惠宁宫,皇后也是有些头疼不已。 小皇子闹起脾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韩倾水的话,一时间也是有些不管用了。 ☆、第四十一章 殿下打算进来? “母后,你是答应过我一定会将皇兄的侍卫送给我的么,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诸葛靖璃发着怒火,完全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般闹着脾气,冲着当今皇后大呼小叫道。 皇后的性子,众人都清楚,就连皇上和太子两人都从不敢在她的面前多说一句重话,但这位小皇子如此‘无礼’,皇后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眼里还多了几分心疼之意。 韩倾水微笑安抚道:“母后什么说过不将人送给你了?” “母后你又要糊弄我了!”诸葛靖璃一脸不信,更是不悦的说道,说着说着就动起了自己那还未痊愈的左手。 韩倾水一阵心急,忙阻止了他的动作,温柔道:“璃儿乖,你这手可还未完全好,冷神医也说了不得多动,免得落下后遗症!” 一提到冷千雪,诸葛靖璃更是不解道:“皇兄连冷神医都肯留在惠宁宫,为什么就不肯将区区一个侍卫送给我?” 从小就被灌输了太子之物便是他之物的观念,诸葛靖璃这辈子也恐怕很难改了这个习惯。 “你皇兄哪里会在乎一个侍卫,他不过是最近被刺杀的怕了,想留一个厉害的人放在自己身边罢了,再说,你父皇赐给那个侍卫的官职的确有些太高了!”韩倾水那和善如水的模样,恐怕也就只会出现在诸葛靖璃的面前。 诸葛靖璃嗤鼻道:“无论官阶多大,说到底,他不还是只是一个侍卫而已吗?” “皇兄的胆子也太小了些吧,不过是遭人袭击了几次,就已经怕成那样,到处寻高手保护了,他难道不知道太子之位本来就招人嫉恨吗?” 这小皇子越说,神色就越是不屑,在他口中,诸葛靖尧那位太子皇兄,似乎是没用到一文不值。 对于兄长,他言语之间可是没有半点应有的尊敬之意,他面前的皇后对于诸葛靖璃这般不敬的样子,也是丝毫没有一点的责备之意,继续安抚道:“太子之位当然不是那么好当的,璃儿,母后等会就给你去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来,至于你皇兄的那个侍卫,听闻她中了极厉害的毒,性命虽说是保住了,但肯定恢复不到从前,你又何必为了她,惹得你父皇不悦呢?” 听自己母后要给自己找厉害的侍卫来,诸葛靖璃就有些松动,在听到‘蓝十九’的近况,也是被哄住了。 而最后那一句,则更是让诸葛靖璃重新变得冷静了下来。 皇后满意的笑了笑,而她身旁的嬷嬷一 直低着头,心里却是不断地摇头忧心,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宠小皇子了,这小皇子平常胡闹些也就罢了,但如今却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对太子殿下更是不当一回事了,长此以往,定不知以后会闯出什么祸事。 虽然心里清楚,但嬷嬷可是没有那个胆子对皇后说这心中之言的,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她说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改变的。 小皇子自小就被皇后娘娘宠得无法无天,皇后娘娘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小皇子,巴不得将整个天下都给了他,哪里会在意这些事情! 只是,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太子殿下,还有皇帝陛下都不在意! 太子府,姜宸苑。 月色甚好,星空澈亮,夜景无限美妙! “殿下,你怎么来了?” 本已安睡下的温染,听到屋外的敲门声,便快速的穿上了衣衫,然后就打开了房门,原以为会是剑轻亦或剑心等人,却不想,房门之外站着的人,会是诸葛靖尧,所以微微有些发愣。 “怎么,受宠若惊了?”太子殿下自我感觉太过好的说道。 那张微冷的脸上,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总觉得有些违和。 温染恢复如常的摇头,直白回道:“属下只是觉得意外而已!” 堂堂太子殿下,屈尊亲自来这下属的房外,当然会让人觉得惊讶。 “你就打算让本太子站在这儿?”遇到一个比自己还漠然的人,诸葛靖尧只能当自己刚才没说过那话,随后又变得很高傲的问道。 温染淡淡问道:“殿下打算进来?” 不进去,我来你这儿干嘛? 这可是太子府,太子殿下向来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待哪就待哪,而如今,这姜宸苑,太子殿下却是不能随意出入了。 “殿下别误会,属下只是觉得会降了殿下的身份!” 正当太子殿下眸光变冷之前,温染又开口道。 “有谁看到了吗?”诸葛靖尧冷冷问道。 这儿,除了你我,可就再没有别人了,就连剑心与剑痕几个暗影,此刻也都不在这姜宸苑内。 这一点,温染自然能够察觉到。 ☆、第四十二章 公子爷 诸葛靖璃还说这太子胆子小,温染却觉得诸葛靖尧的胆子实在无人可及,明明知道想杀他的人多不胜举,哪怕是在这府中也都已经遇刺过了,他竟然还敢这样只身晃荡。 难道在这姜宸苑,他就觉得会特别的安全吗? 诸葛靖尧是打定了注意要进去,温染却是打定了注意不让他进去,结果两人就一人在屋外一人在屋内,只差一扇门的距离,那样僵持着。 而后,温染盯着他好一会,终于开口问道:“殿下,你来是有何吩咐?” “见到寒笙了?”诸葛靖尧却是另有所问道。 温染摇头,“不曾!” “那魏斓呢?” “师姐也去了吗?”温染还不知道魏斓也去了铭城,听到这一问,略是诧异。 没有见到魏斓这一点,诸葛靖尧倒也无谓,只是她连玉寒笙都没有见到他确实有些意料之外,“我特意吩咐寒笙让他好好照顾魏斓、魏清,还有你……” 玉寒笙不会不听他的话。 明知温染与玉寒笙是什么关系,诸葛靖尧还特意让玉寒笙去照顾温染,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位救我的前辈喜静,不喜别人打扰,所以玉公子与师姐都未曾进来过!”温染眼睛都不眨一下,玉寒笙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没有一丝特别之处。 想起那个古怪的‘老头’的举止言行,做出那样的事来,感觉也是最正常不过的。 “那个人,是你什么人?”诸葛靖尧挑眉问道。 那个人? 温染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太子殿下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殿下为何有此一问呢?” 要是诸葛靖尧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可能多问这一句。 “看到你受伤,他的样子可紧张的不行呢,甚至说,若你有事,他绝不会放过我这个太子爷呢,”诸葛靖尧如夜空之上的弯月般弯起了嘴角的弧度。 这话从冷千寒的口中说出来,温染当然也是相信的! “他是我的一个长辈,我爹娘的故友,从小就很疼我。他在江湖之中待得久了,不知道如何对待你们这些皇亲贵族,再加上担心我,所以才会一时失言,还望殿下见谅!”温染莞尔道。 诸葛靖尧倒也没什么怒气,听了温染的回答,就温文一笑,“放心,本太子还不是一个为了那点小事就恩将仇报的小人!” 说完,就转身大步走了。 温染愣在了原处,一脸的迷惘,半响之后,才怔怔开口呢喃道:“这太子殿下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他走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 走出姜宸苑的诸葛靖尧,却是心情很不错,白公公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微笑问道:“这么晚了,十九还没睡啊?” “老白,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府里的侍卫了?”诸葛靖尧突然转过身,紧跟在他身后的白公公差一点就撞上这主子的后背,还好及时的稳住了身形。 白公公眯着眼笑道:“主子关心,奴才也就关心!” 要不是你那么在意人家,我这个当奴才的干嘛要去多关心一个侍卫呢? 诸葛靖尧冷脸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太子多关心她了?” 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么? 最最起码,这阅历丰富的白公公,可是相当看得出来的。 “殿下不关心,那奴才也就不关心了!”白公公可不敢将自己心里的实话说出来,急忙摆起了‘谄媚’的笑脸,回着太子爷的话。 太子爷却是又一次冷了脸道:“你好歹是这太子府的大太监,关心府中每个人,不理应都是你的责任吗?” 白公公心里真是欲哭无泪,这殿下还真是愈发难伺候了,整天摆着这么一张冷脸,还动不动就喜欢‘威胁’他,哪里还有小时候那一丁半点的可爱模样。 “是是是,奴才知错了,奴才一定会尽心为太子府众人操劳的!”白公公忙躬身,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道。 诸葛靖尧冷笑一笑,边走边对着白公公问道:“消息放出去了?” 白公公跟着太子爷的步伐,用着较好的耳力仔细听着太子的话。 “已经按照殿下你的吩咐,将两边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想必不久的将来,她二人就一定会为此斗得你死我活了!”白公公收起了刚才的玩笑样子,神色严肃的回道。 “很好,记的要做得滴水不漏!”诸葛靖尧对白公公最是信任的说道。 白公公办事,他最是放心。 “殿下,红雪楼那边,公子爷已经动手了,只是他们的楼主比较难缠,公子爷一时间也难以彻底将其摧毁!”白公公又禀告道。 诸葛靖尧脚步微慢,寒眸轻动,很是信任道:“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你家公子爷什么人物,只要他肯 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白公公在后头默默点头,无声道:“是是是,公子爷和殿下你一样,都厉害得很,弱起来让人觉得无害,发威起来却让人觉得恐怖的能吓死个人,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啊!” ☆、第四十三章 红雪楼 当夜,红雪楼内,已是人去楼空。 楼宇空荡,寂静之中唯有两个人的身影站在楼台之上。 “楼主,所有的人,属下都已经遣散了。”红雪楼的齐衡上来禀告道,他三十余岁,样貌一般,身材偏瘦,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力,但红雪楼之下的每一个杀手都惧他非常,他可以说是这红雪楼的第二号人物。 他又紧接着道:“这一次我们损失严重,还得罪了朝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面前的楼主,一袭红衣,轻纱曼妙,姿态妩媚,容貌美艳动人。这红雪楼向来特立独行,与江湖各派都没有任何交往,手下杀手大都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绝不会想到他们的主子,也就是红雪楼的楼主,竟然会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 看她的样子,最多不过二十八、九岁,已有如此成就,实在不可小觑。 相较于齐衡的忧心,尹红雪倒是从容非常,“你是在怪我接下这一单生意了?” 之前接到刺杀太子殿下这笔生意的时候,齐衡就是反对的,可尹红雪态度坚决,他也无法,而现在这进退两难的情况,齐衡更是觉得自己之前的反对是正确的。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不太明白,楼主你为什么一定接下那笔生意!”齐衡并不认为那区区十万黄金,就能让尹红雪堵上整个红雪楼。 “你以为我们不接那笔生意,下场会比现在好吗?”尹红雪沉稳说道。 能有胆子出钱去刺杀太子殿下的人,要是红雪楼拒绝了这笔生意,现在说不定也早就已经鸡犬不宁了呢! 这一句话,就让齐衡语凝了。 尹红雪却也是轻叹一声,道:“要是真的能杀了太子殿下,我们拿了钱也就可以隐世了,但现在太子殿下命大,想他定要来寻我们麻烦的,而那买主也不是善类,两面夹击,这一次,红雪楼是彻底的栽了。” 虽然说得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但看她的神情,却如常淡然,根本不在意红雪楼的存亡。 “楼主,这红雪楼是你多年来的心血,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呢?”齐衡煞是不解。 尹红雪浅笑,“多年心血又如何,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东西是可以永久的,我也过够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是时候换种日子过过了,阿衡,你说是不是呢?” 日日待在这红雪楼的日子,真的已经够了! 齐衡虽是有些舍不得这多 年的基业,但只要眼前这个女子开口,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跟随的。 “他们要的不就是让红雪楼不复存在吗,那我就成全他们,自动解散了红雪楼,他们又能奈我何呢?”尹红雪轻蔑一笑,看她的样子,似乎对太子与那买主两边都颇为有敌意。 齐衡看着眼前的这个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女子,想起初见她之时,她不过才是一个初出茅庐十几岁的小杀手而已,多年过去,现在的她却已是远远超越自己了。 “楼主,有人来了!” 听到动静,齐衡警惕的说道,眼里也满是讶然之意,这红雪楼隐蔽非常,就算是他们门下的杀手,只要不是最高层的,都没有来过此处,他们要想找到这儿,都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更别说是别人了。 此处,乃是在一处山壁之边,红雪楼正是因为有如此得天独厚的隐蔽保障,所以多年来也没有被外人打扰过。 想不到今日,却是来了不速之客! “红雪楼,藏得还真好,让本公子一阵好找!”楼台之上,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暗夜之中,七个身穿紫衣的高手出现在此,还有一个黑衣小少年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穿着白衣的男子而来。 那七个人,正是之前归属在红雪楼之内的七个最强的杀手。 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他们竟然已经全部都投靠了那白衣男子手下,这人未免太过厉害了吧! 齐衡对那七人很是了解,之前他们加入红雪楼成为杀手,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躲避仇家……他们每一个人的个性都很强,红雪楼都不能随意使唤他们,而如今他们这副恭敬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对那白衣男子心生惧意。 “怪不得你能找到这儿,原来你收复了他们七个!”尹红雪冷笑说道。 她这一生,最是讨厌叛徒。 这些人就算不是真心留在这红雪楼中的,可说到底他们也还是红雪楼的人,在她没有开口让他们走之前,他们竟然投靠了别人,这一点,她真的无法释怀。 “原来这红雪楼的楼主是一个如此不凡的大美人,真是让人意外!”那白衣男子在身后那小少年的推劲之下,也是慢慢的出现在了那微弱的灯光映照下。 俊朗的模样,倒真是不错! 齐衡端倪着那人,心中不禁感叹道:“这人,顶多二十来岁,这么年轻,就给人如此强的压迫感,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是慕容涟的什么人?” 就在齐衡在认真看着那人的时候,他身后的尹红雪却是满脸的诧异,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有些激动的对着那人问道。 慕容涟是什么人,想必没有人不知道! ------题外话------ 这位爷是太子爷的好基友好朋友好哥们……乃们懂得! 放心,他不会和染染抢太子爷的……。666666 ☆、第四十四章 慕容逸 那白衣男子听到尹红雪这么一问,微微一怔,转而恍然轻笑道:“原来这红雪楼的楼主就是你尹红雪,我还以为这名字只是凑巧而已!” 尹红雪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你我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好歹也有三、四年,我当然认识你。那时候我还小,现在你认不出我也在所难免,而你容貌气质也都变了不少,若不是这红雪楼我差点也想不起来会是你!”白衣男子云淡风轻的说着。 不过是几句话,却已是让尹红雪眼眶微红,似有泪光。 齐衡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好像也没有看到她这副样子过! 到底在她失踪的那几年,发生过何事,眼前之人又是谁? 齐衡心里满是疑问。 “小公子,是你,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太好了!”尹红雪颇为激动的说道。 多年前,尹红雪曾奉命前去暗杀一人,那便是慕容大将军慕容涟,那一次她九死一生,但最终因为慕容夫妇的善念而活了下来,她在将军府待的那几年,是她这辈子活得最幸福的时光,没有厮杀没有黑暗。 将军府让她可以堂堂正正活在光明之下的日子,那段记忆她从未提起,却一直都隐藏在内心最深处。 那坐在轮椅之上的白衣男子,就是慕容涟的长子——慕容逸。 当年那次动乱之后,他幸免于难,但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咸陵出现过,除了皇上与太子几个知情的人外,其余人还都以为这将军府的小公子已然遇难。 “小公子,你的脚?”意识到他是坐着轮椅的,尹红雪脸上的笑容随即变淡道。 慕容逸摇头,“没事,只是和某人打了赌,一年以内,我若是出门,就必须如此!” 想到之前自己被诸葛靖尧摆了一道,慕容逸就恨得牙痒痒。 听到这话,尹红雪顿时安了心,随后让齐衡先下去了,另外七人杀手也都退下了,除了慕容逸与尹红雪外,就只剩下了慕容逸的那黑衣下属。 “小公子来所为何事?”尹红雪刚才那久别重逢的喜悦已经淡去,继而冷静的问道。 慕容逸明人不说暗话道:“雪姐姐,为何要接刺杀太子殿下的生意呢?” 尹红雪莞尔笑道:“小公子果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我不明白,当初要不是为了他们父子,慕容府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小公子你为何还要帮他们呢?” 对于皇室,对于朝廷,尹红雪的怨念不浅。 慕容逸温和道:“父亲身为臣子,保护陛下与殿下,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虽死无怨! “不过,对我而言,那些陈腐的规规矩矩根本就不适合,我也没有像父亲那样远大的志向,保家卫国自然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正因为如此,慕容逸才会远离咸陵。 “既然这样,公子你为何要多管这件事呢?” 这一句话,尹红雪还未曾问出口,慕容逸就已经笑着答道:“可诸葛靖尧不一样,对我来说,他不是太子殿下,而是我的至交好友!” 想起以前在慕容府之时,太子殿下与小公子的关系确实极好,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尤其是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二人还能保持着这般好的关系。 “我们还在等同一个人回来,要是哪一天她突然回来了,诸葛靖尧却不在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所以在她回来之前,我都会确保诸葛靖尧平安无恙!”慕容逸目光微沉的说道。 要是她一辈子都不再回来了,那他就帮她保护诸葛靖尧一辈子。 那个人是谁,尹红雪心中也是明了,“没想到他也是个痴情人!” 听别人说太子痴情,尹红雪可不信,但慕容逸之言,她自是相信。 慕容逸抬眸对着尹红雪问道:“买凶杀人者是谁?” 这个像极了慕容大将军的公子爷,即便不像将军大人那样身穿盔甲,手持长缨枪,但那双眸眼之中的霸气,如出一辙。 尹红雪如实回答:“应该也是帝都中人,至于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但来的那人的样貌我还记得很清楚!” 对方故意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又岂会轻易的让人发现。 “那就劳烦雪姐姐画一幅画像了!”对于这个结果,慕容逸也是在意料之内。 尹红雪答应,随后又立刻跪地道:“小公子,现在红雪楼将要毁了,奴婢也无处可去了,还望公子爷能够收留!” 慕容逸让身后的黑衣少年将尹红雪扶起,然后欣然道:“想要跟着我,当然可以,不过,我早已不是将军府的少爷,雪姐姐以后也不必再用‘奴婢’二字了!” 尹红雪高兴称是。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尹红雪好像又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余生用来保护公子爷,也算是对得起当年将军与 夫人两人的恩情了。 慕容涟夫妇,虽然已去了多年,但他二人的影响力,却丝毫不弱于当年,无论是咸陵之内,还是大央之内,当年跟随过他们,亦或是受过他们恩惠的,大有人在。 今夜过后,红雪楼再不复存在。 当另一批黑衣高手赶到这红雪楼之时,此地早已是再无一人的身影了! ------题外话------ 首推求收啊…高冷染染在卖萌。 ☆、第四十五章 惊天秘密 太子府。 “你们阁主就不愿给本殿下亲自是送来吗?”明知道慕容逸是不会踏入咸陵的,但诸葛靖尧还是不免对着来人多问一句。 将尹红雪亲自所画的画像送到太子府的人,正日那日在红雪楼给慕容逸推轮椅的黑衣少年。 剑无安静的用手比划着:“属下也说了,可是阁主他就是不肯来啊!” “他那性子,我说都没用,更何况是你了!”诸葛靖尧略是傲娇的说道。 随后对着剑无道:“好了,本太子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去找你姐姐玩吧!” 剑无一听,那稚嫩的小脸之上就立马浮现了高兴的笑意,忙躬身告退,然后就去找他姐姐了。 “他是剑轻的亲弟弟!”诸葛靖尧对着一旁的不明所以的温染说道。 温染轻轻‘哦’了一声,也就没有下文了。 在太子殿下的凝视之下,她才好不容易又慢悠悠的吐出一句道:“怪不得他长得和剑轻还有点相似!” “你想问他为什么不会说话?”诸葛靖尧看温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了然的说道。 温染点头。 “他六岁的时候,曾经受到过惊吓,自此就再没有开口说过话!”太子殿下主动为温染解惑道。 能让他吓成这样,那惊吓自当不小。 不想多揭别人的‘伤口’,温染自然的看向了诸葛靖尧手中的那一卷画像,“殿下,那剑阁的阁主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不让他来保护你呢?” “他不是厉害,他是变态!”诸葛靖尧很是认真的说道。 远在千里之外的慕容逸,顿时觉得鼻头一痒。 温染扯了扯嘴角,能让诸葛靖尧都觉得变态的人,她倒是挺想见识见识的。 “而且他也不适合出现在咸陵城内!”诸葛靖尧将那画像轻放到了书案上,慢慢的将它展开,那画卷上的人,很是清楚的映入了诸葛靖尧的眼里。 他的眼神也是变得相当微妙,“果然……” “是谁?”温染确信诸葛靖尧认识那画卷中之人。 诸葛靖尧转身,突然对着温染微笑问道:“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太子殿下的故事,温染还真有些不敢听,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对她而言,本就是麻烦! 但她对上那双诚挚的眼眸, 也是无法拒绝! “画卷上的人,是韩郢的心腹手下!”诸葛靖尧指着那画卷随意的说道。 韩郢这个名字,温染还是第一次听到。 诸葛靖尧轻笑着继续道:“韩郢是当今皇后,也就是我母后的亲弟弟!” 简单一句话,却是让温染诧异的睁大了双眸。 温染想过许多会刺杀诸葛靖尧的人,但对于韩家人,她连半分都未曾想到过。 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代表了整个韩家的利益,韩家保他还来不及,怎么会买凶杀他呢,还是那般要置于他死地? “韩郢最听我母后的话了!”诸葛靖尧补充说道。 这话中意思已是相当明了,并非是韩家想让诸葛靖尧有去无回,而是皇后娘娘根本不想要她的儿子回来。 为什么? 温染眼中满是疑问。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就算皇后再怎么不喜欢诸葛靖尧,可他毕竟是她的亲骨肉,两母子哪有隔夜仇,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皇后竟然对太子下这样的毒手? “在我之前,皇后还生过一个皇子,你可知道?”诸葛靖尧坐下身,悠然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摇头,这般宫闱之事,她自然不知。 诸葛靖尧继而道:“我那位皇兄若在,现在这太子之位必然就是他的了。” 即是长子又是嫡出,一出生就已高别的皇子不知多少等了。 “只可惜,他没那个福分!”大皇子幼年多病,三岁的时候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 “母后生大皇子的时候本就落下了病根,后又因大皇子过世而伤心过度,身子一度都很虚弱,她怀上第二胎的时候,曾几次差点滑胎,但,最终还是保住了!”诸葛靖尧好像在说别人的事般,语气很是轻松。 温染很是安静的听着诸葛靖尧所说的一字一句,哪怕心中有疑问,也不出声多问。 诸葛靖尧忽的嗤笑一声,然后凝视着温染,认真却又好似在开玩笑一般道:“可是事实上,那个孩子根本没有保住!” ‘没有保住!’这四个字犹如‘平地惊雷’般,让温染也是难掩些许惊讶之色。 “太子殿下……”温染轻声朝着诸葛靖尧喊了一声。 你可知道这样的话,是绝对说不得的。 对于所有人来说,那个孩子就是你 啊,若是那个孩子没有保住的话,那你又是从哪来的呢? 诸葛靖尧看着温染的反应,淡笑道:“你倒还真是挺镇定的,要是换了别人听到这个秘密,哪里还能像你这副样子!” “我还没有说完呢,那个孩子虽然没有保住,但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保住自己的后位,当朝的皇后娘娘就设计了一出调换婴儿的戏码,于是我就成了皇后亲子,当朝的太子殿下!” 温染很想阻止诸葛靖尧再继续说下去,这样关乎许多人性命的惊天大秘密,本就不是她该知道的,更不应该是由太子殿下亲口告诉她。 这样的事实,对诸葛靖尧自己,才是最残忍的! 可是,她始终说不出那句‘不要再说了’! 也许是因为觉得他能在一个外人面前说出此事,其实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亦或许,她知道说出那一句,其实最伤的那个人就是诸葛靖尧了。 与其,让他停住,还不如就这样安静的当个听客,反正听都已经听了,现在想要当什么都没听过,早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第二胎之后,皇后娘娘的身子也更不比从前了,所以她一度以为她不会再有孩子了,所以最开始的几年,她待我还是很不错的,可以说是‘视如己出’,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只是后来……” 后来小皇子出生,一切就都变了。 曾经和善最亲近的母后,成了在心底最厌恶自己的人,那种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当温染听完所有的事因之后,也是明白了为何皇后要派人刺杀太子了。 诸葛靖尧多一日的存在,皇后就多一分危险。 以前,她不动诸葛靖尧,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为了保护小皇子。 将诸葛靖尧这个太子殿下放在前头,诸葛靖璃那位小皇子,自是更能安全。 而现在,诸葛靖尧太过受到陛下的重视,又得群臣之心,实力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太子殿下,韩倾水已然觉得他才是自己亲生儿子登上皇位的最大对手。 于是,她就下了杀心。 当然,如果刺杀成功,她一定还会将这笔账扣在诸葛靖昱的头上,而这一次,虽然她没有杀成诸葛靖尧,却也是让诸葛靖昱吃了大亏! 回想皇后娘娘的模样,温染觉得他师父那句‘漂亮的女人最可怕’,倒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怪不得之前诸葛靖尧不将真正的刺客交出去,因为他知道那人根本不会说出真相,反而只会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顺了皇后的意。 而真的将皇后揪出来,对他这个太子殿下,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是太子的太子,又怎么还能继续当他的太子呢? 诸葛靖尧说完一切,就又恢复了如常的漠然样子,抬头轻声对着温染问道:“你说我该是念及那份微薄的母子之情呢,还是该多顾顾自己的性命呢?” ------题外话------ 首推,妹纸们,求收藏[加入书架]呀! ☆、第四十六章 气得快要吐血了 温染单膝跪地,一手放在膝上,另一只手则握拳放在胸前,很是正式的回道:“属下不知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但,只要是殿下你想做的,属下就一定会为你完成!” 有时候,想要帮一个人为他完成他想做的事,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亦或许,命中本就该如此。 屋内,透澈的夜明珠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将两人的面容都映照的清楚,荷香清幽绵绵,让两人始终保持着最清醒的神智。 “三年之内,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大央国的!”太子殿下如同承诺一般的说道。 大央国会变成什么样,温染并不在意,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她只希望能尽力帮眼前之人,完成他的心愿,施展他的抱负。 温染在心底发誓,诸葛靖尧未来必定是大央国之主。 诸葛靖昱被贬之后,他那一派中人自是不复往日那么嚣张跋扈了,一个个能低调就低调,生怕多站出一步就让自己太过显眼。而诸葛靖彦,没了他二皇兄这个靠山,在朝野中也是越发没有存在感了。 这恒王,也真成了‘闲云野鹤’。 宸家的人想要怂恿祈家的人在二皇子不在的时间里,扶持恒王,但恒王始终是个扶不上去的阿斗,一听到要他去和太子等人争,他立马就退缩了。 祈家的人虽然觉得二皇子若想回到咸陵恐怕是难如登天,现在扶持恒王是他们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但碍于丽妃的眼色,他们一时间也不敢随意改推人选,再加上恒王的态度,不得不令他们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王一派失势,太子一派行事作风倒也如常,丝毫没有半点的乖张行为。 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个时候,有的是人盯着诸葛靖尧和他的人,这个道理他自然懂。 中秋已至,皇上的病也基本痊愈了,宫里因为秦王的事情,多少有些沉闷,正想借着这一次的佳节,让陛下与太后娘娘等人高兴高兴,换换氛围。 魏斓、魏清与玉寒笙三人也已回到了咸陵,太后也想趁此机会,为魏斓选夫,所以这次宫宴,皇上也由着太后的意思,请了许多皇室与名门的公子小姐,宫里可是要好好的热闹一场了。 丽妃听到这等阵势,心里更是郁闷,她的儿子去受苦,他们却在这宫里大摆筵席,欢天喜地的,实在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更让她气愤的是,皇上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出席这次的宫宴,直接以一句‘你 既然身子不适,就好生静养,不要多出门了’,就打发了她。 自小被祈家当成掌上明珠的她,在后宫能够呼风唤雨的她,哪里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而皇后亦是来掺和了一脚,给她送了许许多多的人参补药,特意交待人要帮她转告丽妃,千万要保重玉体。 看着那些一样比一样贵重的补品,这一次祈君霏是彻底的被帝后二人给气的都快要吐血了,想要发火闹腾的力气都没有了。 宫宴当日,众人都是盛装出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高采烈的笑容,他们都好像已然忘了前几日朝野之中发生的那不愉快之意。 诸葛靖尧带着温染入宫,温染可是头一个可以在宫内任何地方都能带着兵器的人,众人对这位备受太子与陛下青睐的侍卫,都很是感兴趣。 今日的诸葛靖尧一身平常日子难得一见的大红色的金线绣龙宫装,金冠束发,更显无比高贵的气质,哪怕是那稍稍不稳的脚步,却也一点都不损他那令人骇然的气势。 他身边的温染,依旧是如往日的打扮,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身上的一针一线,就算只是那小小的一条发带,都是价值不菲,可见殿下对她的重视。 “太子哥哥!”一入霓裳殿,魏清就哧溜一下出现在了诸葛靖尧两人的面前,脸上依旧挂着爽朗的笑容。 诸葛靖尧看到他之时,路上一直保持着的冷酷样子,也稍稍有些松动,微微笑问道:“伤怎么样了?” 魏清嬉笑回道:“早就没事了,就是姐姐太过紧张,非得让我在家好好休养,要不是借今天这个大日子,太后娘娘也想我了,否则我现在还得被关在府中呢!” 对魏清而言,比起那伤势,被日日关在府中吃药休养,来的更痛苦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小子我一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到处跑啊!”魏斓一身青蓝色的宫裙,也是走了过来,对着魏清念叨。 今日的魏斓,可是细心打扮过的,妆容精致,穿戴雅致,她身上那套宫裙,是太后娘娘精心命制衣间为她定制的,掩盖了她的缺点,突出了她的优点,可谓是锦上添花,美不胜收。 温染倒是觉得她师姐这副样子很是稀奇,就算是太后让她这般打扮,按照师姐往常的性子,定是会做些小动作的,可今日她却这么乖巧的顺从,还这么注意到细节,把自己收拾的这么完美无缺,实在有些太过奇怪了! ☆、第四十七章 竟然心仪他? 正当温染疑惑之时,穿着一袭得体华服的玉寒笙也是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没想到今日,他也会出席。 “参见太子殿下!”玉寒笙与他身边的妇人对着诸葛靖尧行礼道。 诸葛靖尧伸手扶起了那妇人,温和道:“姨母,起身吧!” 原来这个穿着素雅却不失体面的妇人,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玉寒笙的亲娘,不愧是韩家出来的女儿,即便是庶出的小姐,气质也是甚好的。 嫁入玉家那么多年,韩若水身上倒是还看不出一点的江湖之气,可见,玉非尘将她保护的极好。 “谢过殿下!”韩若水看到诸葛靖尧之时,眼里是真的欢喜。 “见过玉夫人、玉盟主!”魏斓对着韩若水与玉寒笙有礼道。 韩若水之前只听说这和如郡主是一位武功不错、性情爽朗的姑娘,今日一见,倒是觉得她举止有度,容貌不俗,看上去倒是挺不错的。 魏清立马也是跟上自家姐姐的脚步,上前也对着二人有礼道。 韩若水见这一对姐弟都如此尊重长辈,心里更为满意了,一脸笑意道:“民妇参见郡主、小侯爷!” “玉夫人不用客气,玉大哥之前在铭城对我们两姐弟颇为照顾,我们还要多谢他呢!”魏清正经的说着。 难为了小侯爷,竟然说话这般的客气有礼。、 温染与诸葛靖尧互视一眼,两人心中已然有数。 不过才过了几天而已,这谁都无法夺得其芳心的和如郡主,竟然喜欢上了玉寒笙,这可真的是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诸葛靖尧是让玉寒笙帮忙照顾魏斓与魏清,但可没说要他将人家郡主的心给俘获了。 温染满心无语,对魏斓她是最了解的,她一向来眼高非常,很难对男子心动,对那些情情爱爱也是从不关心,现在她居然心仪玉寒笙,这让温染内心充满了矛盾。 她师姐的性子也是属于那种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很难再改变心意的人,一看魏斓看向玉寒笙的视线,温染就可以确定她师姐这一次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虽然温染对玉寒笙并无特殊的感情,说实话,玉寒笙青年才俊,即使江湖盟主,又是皇后亲侄,配她师姐,倒也是天作之合。 可就算温染再怎么无视,眼前这人终究是她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是她能避则避之人,若他信守婚约,那师姐定是会极为受伤。 但要是他违背婚约,选择了师姐,师姐日后知道了真相,也必定会心存芥蒂的。 只是,人心是不可以为人掌控的。 此时的温染即改变不了魏斓的心意,她只能看玉寒笙的态度了。 魏清对于自家姐姐终于能看上一个男人这件事,倒是欢乐的很,再加上他对玉寒笙这位武林盟主,也是颇为崇拜,再加上他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与她姐姐倒也是相配。 为了他姐姐未来的幸福,他自然是要好好的推波助澜一把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小侯爷、郡主就别客气了,我啊,也是听命行事而已,你们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我太子表哥才是!”玉寒笙谈笑风生之间就将自己会照顾魏斓姐弟的原因都归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 “还是太子哥哥你心疼我们啊!”魏清突然一脸卖萌的朝着诸葛靖尧说道,逗得众人都是不禁一笑。 诸葛靖尧却是冷冷道:“看来你的伤还真是好得差不多了!” 眼前一阵冷风,魏清立马就迈步躲到了温染的身后,对着殿下道:“太子哥哥,我的伤口还疼着呢!” “十九,你不是有什么特制的很厉害的金疮药吗,什么时候送我一瓶?”又对着温染问道。 亏得小侯爷,现在温染也是完全处在了魏斓与玉寒笙等人的注视之下了,她保持着镇定,淡然道:“不好意思,小侯爷,我的金疮药都已经用完了!” “你就是蓝十九?”不等魏清再讨要,魏斓则是上前有些好奇的问道。 温染在这,最怕遇到的就是魏斓,但正如冷千寒所说的,她要是想在这三年之内不被别人认出她的身份,她就应该早已有那般当自己只是‘蓝十九’的觉悟了。 “蓝十九见过郡主!”温染像往常一样压低声音说道。 魏斓轻笑道:“听说你很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让本郡主见识见识?” 刚才还想着避开魏斓的玉寒笙,也是上前一步,附和笑道:“我也很想见识见识蓝侍卫的本事呢!” 这是玉寒笙第二次见到蓝十九,上次在太子府,他不过匆匆一见,也没太注意太子身边的这个侍卫,今日他才得以仔细的看了看她,不由有些意外。 还以为这蓝十九就算不是一个彪形大汉,好歹也应该是一个魁梧青年,却没想到她是一个如此纤瘦的少年。 不过,无论她如何 。 能让冷千寒救她一命之人,定然不同寻常。 ☆、第四十八章 宣王之音 温染拱手道:“我的责任是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 而不是为了到处彰显自己本事的! 言下之意,就算拒绝了。 没想到这小侍卫这么冷酷,就这样直接的拂了郡主与玉盟主的兴致,着实干脆,真怪不得她能成太子殿下的侍卫,这性子倒真的挺适合的。 “今日在皇宫之内,太子哥哥的安危,不成问题!”魏斓回说道,换做以往,要是眼前这小侍卫那样说了,她也就只好作罢了,绝对是不会再强人所难的,可今日,与她一样有兴趣的人,还有玉寒笙,于是她才有了这番话。 在这大内皇宫之中,要是还有人能危及到太子殿下的安危,那这大央国也就彻底的不太平了。 玉寒笙却是一点都不懂郡主殿下的心思,制止了她的举动,转而通情达理道:“蓝侍卫说的极是,自是太子殿下的安危最重要,是在下唐突了!” 这玉寒笙看似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却偏偏是一个不懂风情的家伙,恐怕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魏斓对他有意。 “十九的本事当然是厉害的,不过么,比起十九,我呢,更想见识见识玉大哥你的本领呢!”魏清嬉笑着说道,很快就解了刚才那十分尴尬的氛围。 玉寒笙笑回道:“小侯爷若要赐教的话,我随时奉陪!” 魏清忙又走到了自家姐姐的跟前,拉起她的衣袖道:“玉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让你奉陪啊!换做是我姐姐的话,还说不定能多打几招呢!” 小侯爷,真是用心良苦啊!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向郡主你讨教几招!”玉寒笙坦然说道。 魏斓高兴的点了点头,“好啊!” 魏清一直在背着玉寒笙给魏斓使眼色,可惜啊,自家姐姐压根就完全没有看到他。 姐姐啊姐姐,你可是女孩,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小侯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韩若水却是越看这直爽的郡主越觉得可爱,心里倒是挺欢喜的。 “姨母,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入座吧!”诸葛靖尧要么不说话,一说话,这热闹的场面也就散了。 众人也是纷纷各自入席了。 “你在担心?”走向席位的路上,诸葛靖尧对着温染轻声问道。 温染反问道:“那殿下你呢?” 殿下你想扳倒皇后,可那玉寒笙说到底,也归在皇后那边的。 “那就要看他的选择了!”诸葛靖尧用着只有温染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玉寒笙选择帮皇后,还是太子? 若是始终保持两不相助,说不定倒是最好的选择。 那一边,韩若水与玉寒笙已经入席。 “笙儿,那位靖国候府的郡主,倒是挺可爱的!”韩若水一坐下,就对着自己儿子,夸赞魏斓道。 玉寒笙视线却是有些游离,等韩若水说完,他才有了些反应,“娘,你刚才说了什么?” 韩若水以为自己儿子又在给自己装糊涂,“你啊,真是,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了,好歹也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上心思啊!” 玉寒笙刚才确实没有听清韩若水说了什么,一听到她娘又扯到了那婚事之上,也是颇为头疼的样子,立马指了指太子殿下道:“太子表哥都还没有娶妃呢,我一个江湖儿郎,有什么好着急的?” “太子殿下还不是为了慕容家的那位小姐!”韩若水说着也是有些心疼,这太子殿下就是太痴情了。 玉寒笙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有些低沉道:“娘,你别忘了我也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听了这话,韩若水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这是事实,她也不得说玉寒笙什么,只好暂时收起了这话题,心里只愿皇后能够快些说动皇上,让他给玉寒笙赐一门靠谱些的婚事了。 温家的那个丫头,她是绝对不想要的。 玉寒笙将自己母亲的神色,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心里更是一凉,真不明白,这门婚事明明就是他们定的,为什么到头来,他们却是一个比一个想要毁了那婚事。 若是温老堡主还在的话,那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些? 想起自己来咸陵之前,与父亲吵得那一架,玉寒笙也是无可奈何! 什么时候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已经变得那么的顽固不化了? 温染不过就是身子弱了一些,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他妻子了呢?难不成他的妻子就一定要武功高强,亦或是家世显赫? 若是玉寒笙这个时候知道他那未婚妻,武功高的不止是那么一点的话,就不知道他会是如何心思了? 宣王来的略迟,等他入座之后,帝后等人也都入席了。 许久未露面的太后娘娘,今夜亦是 出席,因为太后疼爱,恒王在这席上也不至于落于末等。 诸葛渊看上去心情甚好,满面笑容,他身侧的皇后,笑容也是不少。 宴席开始,殿内歌舞缓缓而起,配上佳肴美酒,让人如痴如醉。 “今日宫宴,犹如家宴,大家随意些,仁儿,不如给大家吹奏一曲如何?”诸葛渊满面和蔼的对着众人说道,并让擅长吹箫的诸葛靖仁吹奏一曲。 这宣王的吹奏,可是难得一见的,众人也是纷纷起了兴致。 诸葛靖仁起身恭敬答应,随后就有人送上了一支精致的箫,坐在帝后之侧的德妃,对着他温柔一笑。 这两母子的性子,好似差不多,都是给人一样淡淡的感觉。 箫声起,配上那舞姬们的优美舞姿,霎时间,就让这宫宴之上的气氛变得完全不同了。 众人渐渐的都痴迷在了那柔静而又萦绕于耳边的乐声之中,更多的女子的视线也是落在清俊温柔的宣王殿下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要是能嫁给将宣王这样温柔的男子,也真的是修了三世的福气了! ☆、第四十九章 两人切磋 正当所有人都沉迷在这一美好箫声之中的时候,忽然间,那些身穿红裙的舞姬也是一个个都慢慢散去了,那舞池中间,烟雾迷蒙之间,一个曼妙的白色身影随音而出现,令人不禁个个都睁大了双眸。 诸葛靖仁也渐渐的转换了他的节奏,箫声悠扬,音符分明,不似刚才那般绵柔,更具深情动人。 白裙飞舞,青丝飘扬,慕容玥那双嫩透如玉般的手,如花瓣似的慢慢盛开,手臂轻动,广袖就随着那动作而划出了各式灵动的弧度。 莲白色的舞靴在慕容玥的掌控之下,旋转出了绝妙的舞步,舞步轻盈,跳跃出绝美的舞姿,长裙飞袂,倾城一舞,魅惑人心。 那张绝代的脸上,画着最精致的妆容,额间一朵桃花花钿,更添妩媚,但白衣清纯,看似纯粹的眸眼,更是楚楚可人。 这慕容玥,无愧是第一美人。 一曲闭,一舞停,宣王与慕容郡主两人的配合,倒也是相得益彰,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好好好,倾霞郡主的舞姿,朕看是无人可以超越了!”诸葛渊很是高兴地拍手赞赏道。 如此高的评价,众人倒也觉得倾霞郡主称得上。 慕容玥温婉一笑,跪地谢过皇上的夸赞。 诸葛渊继续高兴道:“仁儿的箫艺,也是越来越厉害了,都好都好,两个人都有赏!” 皇帝高兴,众人自然也要跟着开心。 这般好的氛围之下,有谁敢不赏脸的,当然除了殿中那两张想来冷冰冰的高冷脸之外。 太后对诸葛靖仁也满是夸赞。 “今日有谁想要一展才艺的,可都不要错过了,无论是表演的好还是不好,朕都赏!”诸葛渊颇为兴致的对着众人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其实众人心中也已然有数,殿下与太后娘娘等人的心思。 除了给和如郡主物色未来的夫君之外,太子殿下与宣王爷都还没有娶妃,他二人年纪也不小了,皇上与太后都想趁此机会,帮他们挑选挑选未来的妻子。 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每家每户的闺中千金可都是蠢蠢欲动了。 若是今日表现的好,说不定,皇上一个高兴就将她们赐予太子亦或宣王了也是有可能的。 往日,太子与宣王都对成婚之事漠不关心,但要是皇上在这等场合开口,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无视帝王之心。 陛下的话刚说完,就已有不少的千金小姐一个接着一个上前表现自己来。 有的弹琴,有的吟诗,也有的当场秀自己的书画本事……但一个个的都没有人敢再舞上一曲。 她们也都清楚,慕容玥的舞姿,根本就不是她们可以超越的,她们又何必东施效颦,到时候只怕会落得一个笑话。 这些个千金,家世自然都不差,样貌虽不及慕容玥那么出挑,但有几个也称得上‘美人’二字,可惜啊,这一个个下来,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两兄弟可是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甚是笑容是比之前更少了。 诸葛渊看着自己那两个儿子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也是不由僵了僵。 除了这些人美人儿之外,有不少俊朗儿郎也是纷纷出列。 舞枪弄剑,舞文弄墨,一个个都是不亦乐乎。 魏斓看着那些个公子哥,最后下台之前总要朝她看上一眼,她的心里就有些发毛,尤其是那两个肥的跟个猪一样的皇亲看她的时候,她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忙不迭狂给太后娘娘使眼色,希望太后娘娘千万不要一时冲动,为了把她嫁出去,就‘饥不择食’了。 太后对魏斓的心思多少是了解的,毕竟她们中间还有一个魏清在呢! 在太后的示意之下,皇帝也是了然,不露痕迹的看了身侧‘雍容华贵’一直端庄坐着的皇后一眼,然后就笑着对下面的玉寒笙笑道:“寒笙,听说你前几些日子成了武林之中最年轻的盟主,朕多年没见过你的功夫了,不如趁此机会,你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吧!” 陛下开口,玉寒笙自当没有拒绝的权力。 “皇上,太子的侍卫不是也很厉害吗,不如就让她和寒笙切磋切磋,助助兴呢?”皇后温和笑着道。 没想到躲过了魏斓与玉寒笙,却还是躲不了这皇后。 ☆、第五十章 挑衅 诸葛渊听到这话,也没有立刻就让温染与玉寒笙切磋,而是对着太子询问道:“尧儿,你觉得意下如何呢?” 这一问,众人了也是更清楚了,太子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了,果然非比一般,皇后都已经开口了,陛下在意却还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慢慢的转过头,当着众人的面,对着温染道:“十九,你觉得呢?” 众人更是咋舌,这太子殿下居然还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来征求一个侍卫的意愿,也未免太看得起这侍卫了吧? 皇上与皇后二人,都稍感意外。 对于太子这种举动,温染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很是淡定的答应了。她倒是想拒绝,可在今夜这般的场合之下,当面拂了皇后的意,殊不知,这心机深不见底的皇后娘娘以后会怎么对付她呢,到时候,连累了太子殿下可就不好了! 温染与玉寒笙随即双双上前,拱手对着陛下一躬身,然后就分站两边了。 “蓝侍卫,看来我们还是挺有缘的,请赐教!”玉寒笙说中间那句话的时候放低了声音,殿内,也就只有离他最近的温染听得到。 刚才玉寒笙已经打消了和温染切磋的念头,没想到皇上和皇后却是成全了他,他倒真想看看这蓝十九到底有的什么过人的本事,能得太子如此的器重。 温染亦是执手道:“请赐教!” 两人一站上场,气势都不输对方,不过大部分人的内心还是偏向玉寒笙的多一些,蓝十九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大家都没有见过她到底是有多少的能耐。 但玉寒笙不同,以前他就曾在咸陵露过武功,那时侯他不过十二、三岁就已经是让众人为之震憾了,而现在这么年过去了,他都已经成为了武林盟主,光是想想就可知道他的功夫定是越发的了不得了。 “六姐,你觉得会是谁更加厉害呢?”坐在诸葛盈语身边诸葛盈蕊,轻声的问道。 诸葛盈语看了看太子那毫不担心的模样,莞尔笑道:“一样厉害!” 诸葛盈蕊有些不大认同道:“怎么会一样厉害的呢,我觉得呢,肯定还是玉大哥比较厉害,他到底是武林盟主呢,江湖上最厉害的人呢!” 这位小公主,只道武林盟主是江湖中最厉害的人,却不知江湖上也还有许多武功更高的人,根本不在乎那一个称谓。 “放心,他们两个再怎么厉害,都不会比你的北堂哥哥厉害的!”诸葛盈语一语道破 了诸葛盈蕊的心思。 诸葛盈蕊立马红了小脸,不承认道:“六姐,你又在说些什么啊?” 两位公主说着悄悄话的时候,温染与玉寒笙已是动起了手。 温染用的是左手,玉寒笙亦是相同,众人都是感叹,这二人竟然都是左撇子。 诸葛靖尧却知,温染其实真正惯用的还是右手,但她左手的功夫,绝不低于右手,可以说,能把左右手的功夫都使的那么厉害的人,这江湖中,才真的是少之又少。 温染一使她的剑,宣王与玉寒笙等人就立刻知晓那剑便是寒月剑了,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把这等宝剑赐给了她。 玉寒笙用的是他的清尘剑,是他十六岁生日之时,他父亲送给他的生辰之礼,他便一直带在身边,对此剑,也是用的得心应手。 清尘剑虽不及寒月剑,但也称得上是上品,乌金所制,削铁如泥。 双剑一出,两人的神色就完全不似刚才那般了,目光很是认真,他二人的出剑极快,众人都还来不及看清,他们就已经对上了。 既不能让魏斓瞧出本门功夫,又不能让玉寒笙看出温家的功夫,诸葛靖尧倒是也挺想看温染到底是如何应对的。 玉寒笙的剑招很快,下手果断,他的玉家剑法也已是练得炉火纯青了,玉家剑法威力无穷,极其强势,与温家剑法相比,更具杀伤力,不给对手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一出招,众人就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霸气,让人具畏,好似那离自己还很远的剑气,随时都能伤到他们一样。 相比于玉寒笙的主动,温染就显得有些被动了,手握宝剑,却迟迟没有出招,但玉寒笙的每一剑,她都能够避开。 在那样的剑势之下,能够做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魏斓等懂的人,自然也是不会觉得她是一般人。 相对于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温染二人的身上,慕容玥却是显得有些无关心了,她的视线依然若有若无的朝着诸葛靖尧看去。 只可惜,诸葛靖尧此时双眸却是紧紧的看着另外一人。 “十九,你打算要这么一直躲吗?”玉寒笙见温染一直避而不答,有些动怒道。 温染微微挑眉,满是无谓道:“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能奈我如何?” 一言霸气冷然,没有不屑,有的只有自信。 本是有了几分怒意的玉寒笙,听到这话的时候 ,反而是笑了,他很久没有碰上这样有趣而又会挑衅他的对手了,这一次的咸陵,来的还真是值得! ☆、第五十一章 不如赐一段良缘 玉寒笙的剑是越来越快了,犹如光影般,在众人的眼眸中都捕捉不到他的实影,他就是想要逼得温染不得不认真和他打。 难得遇到一个值得自己动真功夫的对手,玉寒笙这次可是认真的,绝非敷衍。 魏清越看越呆了,不停的拍手感叹道:“姐姐,玉大哥真厉害啊,你说你是不是也打不过他?” 魏斓目光不离玉寒笙,神色一点都不开玩笑,轻声回道:“玉大哥的功夫的确很厉害,我应该是打不过他的!” 只是,蓝十九都还没显出真功夫来,魏斓还是有些忧心。 “这个未来姐夫我喜欢,姐姐,你可要加油啊!”一看玉寒笙真的有这么厉害,魏清也是越想要这个未来姐夫了,当即对着自家姐姐说道。 魏斓脸上微微一红,嘴上却道:“认真看你的,少说废话!” 这么难得一见的一场比试,魏清哪里舍得再分心了,又是睁大了双眼,努力想要看清他二人的套路。 随着玉寒笙的步步紧逼,温染抵挡的剑速也是越来越快了,脚步轻盈灵动,退避的步伐,比之玉寒笙要更加轻松。 月色虽好,却不及殿内二人那出神入化的功夫。 二十招之后,飞剑凌空,反手一握,温染也是终于出招了,化被动为主动,让玉寒笙瞬间就落到了弱势之上。 她的剑招古怪随意,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套路,更别说是出自哪门哪派的。 明明拿的是剑,却好像是在当刀在使,身子飞旋,剑影如花,玉寒笙除了避就只能避了。 “十九用的是什么奇怪的剑法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了呢?”魏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是迷糊的问道。 魏斓却只能摇头,她看过她师父、师兄等使的许多别的门派的剑招套路,却没有一个门派的功夫是像蓝十九这样的,要她一时间说出她使得是哪种功夫,魏斓真的说不出。 剑轻站在诸葛靖尧身后,看着温染这样的剑法,也是大感意外,心里感叹,到底这温姑娘是有多本事,总能一次次的出人意料之外呢? 诸葛靖尧看着她那样果断的与玉寒笙打了起来,心里不由夸赞了两句,“这丫头,还真是个宝!” 韩若水从来没有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处于下风,不禁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模样甚为紧张。 诸葛渊与韩倾水两人也是有些意外,但看到温染的表现 ,前者是高兴,而后者心思却是有些不同。 数招之后,忽然间,两人的剑同时失手落地,众人压根都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就连魏斓都没有看清。 “玉盟主,承让了!”温染执手淡然说道。 玉寒笙脸上浮现了不小的笑意,同样有礼貌的执手道:“蓝侍卫,果然名不虚传!” 平手? 这个结果,倒是有些出人意外。 但,都在温染的掌控之中,玉寒笙可是现在的武林盟主,要是赢了他,江湖上想要找温染麻烦的人,定是要不计其数了,再加上他可是皇后的宝贝侄子,温染哪敢真的伤他。当然也不能输给他,丢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可不好。 这种场面,诸葛靖尧却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好在今日何光年不在,要是看到这样的场面,说不定也是会不断想起那日自己与温染打的那一场,虽然不过才两招。 诸葛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拍掌大笑道:“厉害厉害,都厉害,大央国有你们这等武学人才,实乃大央国之福啊!” “谢陛下夸奖!”温染与玉寒笙恭敬跪地回道。 “赏、赏、赏,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陛下一连说了三个赏,看来这赏赐是少不得了。 难不成他们想要什么,只要说了,陛下就一定会给? 众人还都在期盼他们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要求之时,两人却是颇为默契的异口同声道:“卑职(草民)什么都不缺,谢过陛下美意!” 陛下摆手道:“不贪心是好,但今日机会难得,你们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韩倾水轻轻一笑,替着玉寒笙开口道:“陛下,这笙儿也不小了,不如你赐他一桩良缘,如何?” 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开这个口,玉寒笙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不等他反应过来拒绝,就只听陛下道:“皇后这个主意不错,皇后心中可有人选?” ☆、第无十二章 人选 自打皇后说出那话的时候,殿内不知有多少未出阁的小姐都异常的紧张,除却几个不想嫁入江湖的之外,大部分的女子,都是被刚才那使功夫的时候,尤为英俊洒脱的玉盟主给迷倒了。 御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众人心底都是明了的,要是嫁不到皇室,成不了王妃,那当个盟主夫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这位玉盟主还是韩家的外孙,当今皇后的亲侄子,这份姻亲在,总是多几分尊荣的。 魏斓心里同样很是紧张,她长这么大,优秀的男子见得不少,但能让她这么心动的人,到如今就只有玉寒笙一人。 有玉寒笙在,她心里就莫名感觉到踏实。 原以为今天只是太后娘娘有意为她选夫,却不想皇后娘娘竟然也有意让皇上给玉寒笙赐婚,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温染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今日自己那说了十六年的未婚夫,此刻却是当着她的面,即将被赐予另一桩婚事,此刻她的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她与玉寒笙之前见都没见过,她自是称不上为了他感到伤心。 但说开心,好像也没有。 以前她也常常想要解除这门婚事,可今日,要是玉寒笙被赐婚,那他们玉家就真的太不将温家堡放在眼里了吧? 这门婚事,温染一直没有下定决心退掉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门婚事是她父亲所定下来了,这是她父亲的遗愿,要是可以,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遵守的。 诸葛靖尧一脸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模样,眼底略有讽意,他的母后娘娘还真是有着一颗想要操纵全局的心啊! 皇后先是朝着诸葛盈语看了看,而后又将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了魏斓的身上,只淡笑道:“臣妾心中有人选有何用,最重要的是笙儿心里的人选!” 那般明显的提示,韩倾水自是相信玉寒笙是明白的。 原来皇后是想撮合玉寒笙与诸葛盈语两人的,诸葛盈语可是陛下最最疼爱的女儿,她的地位比之一般的皇子还要高上几分,要是能娶到她,那从可就真的是飞黄腾达了。 虽然心里是倾向诸葛盈语的,但皇后也不是傻子,她知道皇上是不会轻易将他的宝贝女儿嫁出去的,更别说是一个江湖人士了。 除非,诸葛盈语是真的爱上了玉寒笙,非要他不可。 而从皇后的观察来看,这个可能 性微乎其微,已经迷倒了一片玉寒笙,却始终动摇不了诸葛盈语的心,看她那副样子,就只是像一个看热闹的局外人罢了,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谁嫁给玉寒笙。 相较于六公主的淡定。坐在另一边的和如郡主,却是有些不大对劲了,难得她这么认真的看着一个人。 魏斓虽比不上诸葛盈语,但要是能娶到她,对日后皇后的打算也是有着大大的帮助的。 趁着这个侯爷与公主都不在的时候,将魏斓这门婚事定下来,这时机是再好不过的了。 韩若水满脸笑意,能早一日将玉寒笙的婚事定下来,她也就多一日的安心日子了,眼下,和如郡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都在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之时,玉寒笙却很是郑重的跪地道:“谢过陛下与娘娘的美意,只是寒笙早已有未婚妻子了!” 没想到,玉寒笙会这么直白的提起那婚约,温染真是哭笑不得,而韩若水与韩倾水听到这话的时候,神情可都是不大好看的。 “哦,是谁这么厉害能成为寒笙你的未婚妻呢?”皇上颇有兴趣的问道。 ☆、第五十三章 不识故人 韩倾水与韩若水两人百般的给玉寒笙动眼色,只可惜,玉寒笙却是恍若不见。 从小到大,他的每一步都是按着他父亲、母亲与皇后姨母的意愿走来的,这一次,他不想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由他们操控。 记忆里那双最清澈的眸眼,时过多年,也依然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情感,在这些人越发紧迫的强加之下,猛然喷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慢慢的,他也不想再勉强自己忘记那份最纯粹的回忆了。 温染不知此时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子,对她有着一份怎样的情感,更不知道他便是当年在她最迷惘之时出现的那个少年。 当年,温老堡主重伤不治后,玉非尘曾带着玉寒笙去过温家堡拜祭。 那个时候的温染,还在病中,但也知道温家堡发生的巨变,整个温家堡都处在那般悲伤的气氛之下,她又岂会一点都不知情。 哥哥他们越是瞒着她,她便越是偷着伤心。 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瞒着自己父亲偷偷溜到温染那儿的小少年,给予了她最大的安慰。 时至今日,温染还记得那支撑着她度过了那一段漫长伤怀日子的竹蜻蜓,却不知道那亲手为她做了那只竹蜻蜓的小少年叫什么。 要是她知道记忆中明媚而又阳光的小少年,就是现在站在她身边这个已然成为了武林盟主的玉寒笙之时,不知她会不会改变心中一直以来的坚持? 许多少女听到玉寒笙已有了未婚妻这件事,都不免都些失望,对他那个未婚妻也是好生的羡慕。 魏斓怡然,她表面如常,但心底的那份失落也是瞒不过魏清的。 “寒笙的未婚妻,是温家堡的大小姐——温染,她与我是从小指腹为婚的。”玉寒笙当然不会说出这门婚事,他的父亲早已不承认了。 从玉寒笙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温染也是心中一跳,眼睛却是不由望着太子殿下看去。 诸葛靖尧手持酒杯,神情冷然,听到‘温染’二字,以及‘指腹为婚’四字之时,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感觉到温染的视线,他却没有回避,只是眼神淡淡。 “温家堡是什么玩意啊?”魏清嘟囔道,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能够驾驭自己姐姐,自己还挺欣赏的一个‘未来姐夫’,却是没有想到人家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心里自然有些不悦,更为身旁的姐姐感到委屈。 魏斓一听到那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时间听到过这个名字。 韩倾水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只是明显已经有些冷意了。 这个侄子一向来最听她的话,却是没有像,这一次他竟然为了一个根本似如陌生人的女人,而违背了她的意思,那个温染,看来她是要见上一次了。 韩若水看着她儿子这般言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无奈儿子的倔强,当然也少不了对自己丈夫的埋怨。 当初,就不该结下那门不靠谱的婚事的。 “哦,温染,倒是个玲珑的名字,想必一定长得很出众吧?”诸葛渊笑着问道,他的反应最为正常,不似另外那几人心思复杂。 这个问题,却是有些为难玉寒笙了。 ☆、第五十四章 一定会娶自己喜欢的人 温染,是一个玲珑的名字,但长得出不出众,玉寒笙确实是不清楚。 玉非尘、韩若水等人都以为他从没有见过温染,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次为了想要安慰他那位从小就一直期盼着娶进门的小未婚妻,偷偷溜进温家堡后院,只为送一支竹蜻蜓给她。 那个时候的她脸上戴着面纱,玉寒笙没看到小时候的她是长得什么样子,只看清了那一双稚嫩清澈的眼睛,对她说了一句‘别伤心’,再将竹蜻蜓送给了她之后,就因听到脚步声而匆匆的跑走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还来不及告诉她。 每次想到那个时候,玉寒笙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连名字都没有告诉她呢? 如今,皇上问他,他还真回答不出来她长得是如何,可,无论她长得什么样,她都是他从小到大都认定的妻子,是他承诺过要娶的人。 “笙儿,没听到陛下在问你话吗?”只不过一刻的停滞,皇后就开口道,无意间也更加深了众人对玉寒笙那位未婚妻的好奇。 韩倾水早从韩若水那得知玉寒笙根本就没见过温染,而且听说那个丫头是个病秧子,想来长得也出众不到哪里去,哪里能和金枝玉叶的魏斓等人相比,她就是故意接那话的,为的就是让玉寒笙说不出口。 不娶魏斓可以,但对她未来计划有着不小影响的玉寒笙,决不能娶一个毫无用处的江湖女子,更何况是一个不懂武功的病弱女子。 皇后只当玉寒笙是不喜魏斓等人,所以才将温染这个多年未曾提过的未婚妻给拿出来当挡箭牌,却不知玉寒笙的真心。 不等玉寒笙回答,凤乐公主就笑着对自己父皇道:“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父皇你问玉表哥这个问题,当然答案只有一个啦!” 凤乐并不知道魏斓对玉寒笙的不同,只是看皇后那个样子,不由就开口为玉寒笙解围了。 “凤乐说的是啊,那位温姑娘在寒笙的眼里当然是最为出众的了,寒笙这么一表人才,哀家倒也想要瞧一瞧他那位未婚妻到底是长得如何模样了!”太后心知魏斓的心思,这个外孙女的性子她自是了解,难得她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而也算得优秀的人,太后当然是要帮着自己外孙女儿的。 这本来,太后就猜到魏斓不喜嫁到皇亲贵族,但若是随便嫁个江湖莽夫,那太后可也是舍不得的。 玉寒笙,倒也合适。 虽然他已有未婚妻,可连面他们都还未见过,都不知道 对手到底有几斤几两,魏斓现在就认输,太后可也不答应。太后的和善,可不是对任何一个人的。 皇后与太后向来都是温温淡淡的婆媳关系,两人这一次倒是难得有着一致的目的。 韩倾水附和笑道:“母后要是想见,这不简单,明日就派人就将温姑娘请来瞧瞧,本宫还真看看笙儿的未婚妻长什么模样呢?” “哼,肯定没我姐姐好看!”魏清在心里嘟囔道。 诸葛渊也是点头笑道:“好,那就派人去请来,朕也是颇为好奇呢!” 站在玉寒笙身边的温染,手越发冰凉了,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到底当她是什么,想见就见,她长什么模样,与他们何干? 玉寒笙没有反驳,也没有一点可以让他反驳的余地。 诸葛靖尧起身开口道:“父皇,儿臣的侍卫什么都不缺,你就不必再赐给她什么了!” 将太子殿下的侍卫晾在一旁那么久,太子殿下可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诸葛渊轻咳了两声,刚才自己一时忘了还有个蓝十九,忙笑道:“哪里什么都不缺了,朕看啊,他们两的宝剑就都缺了一样好东西!” 不过一会,一个太监就捧了一个方盘上来。 玉寒笙将上面遮盖住的红绸布拿了开,一对精致绝伦的剑穗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上等的金丝,纯透的白玉,再加上那一等一的手工,制成的剑穗,可谓非比一般。 无论是温染的寒月剑,还是玉寒笙的清尘剑,剑首都未挂剑穗,陛下既然是开口了,那就必然是要赏赐的,这二人什么都不贪,如此别致的剑穗倒也相配。 “谢过陛下!”两人接过那剑穗,然后躬身谢恩道。 看到那两人手中相同的剑穗,诸葛靖尧眼中微微一冷,早知道就在送她剑的时候,挂上一枚剑穗了。太子府中,比这好看的剑穗多得是! 温染回到了诸葛靖尧的身边,她全然不关心那什么赏赐,满心都在想着明日皇上派人去温家,温家哪里来一个温染送来? 接下来的那些表演,虽是不差,但能入太子眼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看着太子那样一点都无动于衷的样子,皇上要说一点都不着急,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纵容着他,不急于让他娶妃,就是想着让他能够自己慢慢的遗忘那人,却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诸葛靖尧反而是越来越执念了。 真不知道他这一点,究竟是像了谁了。 宫宴结束,众人都醉意朦胧。 太子喝了不少,却是清醒如初。 “去慕容府!”一言令下,太子府的马车从宫中出来之后,就直奔去了慕容府。 今日中秋佳节,太子必定是要去慕容府的。 “怎么,为了寒笙,烦恼?”到了慕容府,诸葛靖尧见温染还是一副出神的模样,用着有些奇怪的语气问道。 温染摇头道:“不是为了玉寒笙!” 她只是在忧心去哪里找个温染来。 “温染不就是竹悠吗,竹悠此时不应该在玉竹山待着吗,她又岂会在温家堡呢?”诸葛靖尧其实哪里不知温染心里想的是什么,却偏偏还要多问之前那一句。 温染皱眉道:“可是,师姐她……” “寒笙不适合魏斓,魏斓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你想,若是换了别人,她或许还要争上一争,但她要是知道温染便是竹悠的话,她还会执着于寒笙吗?”诸葛靖尧冷静的说道。 温染与他站的不算近,都能闻到他身上那不轻的酒味,他却还是那般清醒的说着话。 “那如果他们知道我是玉竹山弟子,会不会就,不想取消那门婚事了?”温染矛盾的问道。 玉家除了玉寒笙之外,肯定就没有人想让温染入门,但要是温染就是竹悠的话,一切就可能不一样了,说到底玉竹山弟子这个身份,也是颇为尊荣的。 “你不想嫁给寒笙吗?”诸葛靖尧的脸色似乎没有刚才那般冰寒了。 温染很是坚决的点头道:“之前是觉得无谓,反正只是嫁人而已,但刚才的事发生之后,我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了,更不想嫁到玉家!” “什么叫做只是嫁人而已?”诸葛靖尧加重语气重复了这句话道。 “嫁谁不都是嫁吗?”温染懵懂回道。 诸葛靖尧无奈摇头道:“嫁人当然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温染下意识的反问道:“那殿下就一定会娶自己喜欢的人吗?” 问完之句话,温染就后悔了,殿下喜欢的人,不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慕容府的大小姐么? 她明知故问,一定戳到了诸葛靖尧的痛处,温染后悔的不由紧咬了咬唇。 “记住,在我的面 前,不准咬唇,不准再露出这样的神情!”诸葛靖尧突然冷冷说道。 温染以为是她刚才的话伤到了他,却不知自己刚才那小动作,正是他心底深处那人最爱的小动作。 “还有,本宫要么终身不娶,要娶的话,就一定会娶自己喜欢的人!”诸葛靖尧坚定的回道,随后就迈开了步子,往着府内后院走去。 温染不敢靠的太近,只得远远的保护他。 诸葛靖尧走到那芙蓉花边,对着那些花儿,落寞的问道:“雪儿,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要是你还活着,怎么会那么多年都不回来? “那个丫头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性子也不像你那么活脱,但为什么我好像总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你的影子呢,是我太想你了的缘故吗?” 堂堂太子殿下,对着一堆根本不会开口回答他的花儿说话,这场面,着实令人难以忘怀。 八月十六,皇上亲派人前去温家堡,请温染入咸陵。 ☆、第五十五章 和亲 自从宫宴那日之后,玉寒笙就干脆彻底搬到了太子府中,躲开了他娘与皇后姨母。 “瞧你这副样子,到底是想要让你那未婚妻入城呢,还是不想呢?”玉寒笙已经在诸葛靖尧的面前连叹了数十声气了,诸葛靖尧要是再无视他的话,不知道他还要这副样子在自己面前多久呢! 玉寒笙一脸苦恼道:“如果单纯是为了我自己的话,我当然也是想见她的,不过要是为了她想想,我还是希望她不要来了!” 此次若是温染进了咸陵城,指不定多少人想要为难她呢! 诸葛靖尧看了看正专心致志为自己研磨的温染,她那寡淡闲然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人不是她一样,收回视线后,又对着神色游离的玉寒笙直言问道:“那你到底是想不想娶你那位未婚妻呢?” “我当然是要娶的,这可是我从小对她的承诺,我要是不遵守,岂不是太混蛋了?”玉寒笙眨了眨眼,想都没想的回道。 承诺? 娶她,只为承诺吗? 温染微微动了动眼眸,手中娴熟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停下,她这研磨的功夫,已经被她七师兄训练的‘出神入化’了,就算是明明在出神,也半点都看不出来。 说完刚才那话,玉寒笙又颇为苦恼的接着道:“只是……” “只是你爹娘不想让你娶吧?”诸葛靖尧将玉寒笙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除了玉非尘与韩若水,最不想让玉寒笙娶温染的,恐怕还有他那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母后了。 “说来也是可笑,虽然我现在说得好听被人称作为‘武林盟主’,但事实上我却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完全做主,表哥,我还真有些羡慕你,最起码,在你的婚事上,陛下都不会强加于你!”玉寒笙颇为沮丧的说道。 诸葛靖尧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一个堂堂太子,要是一直都不娶太子妃,将来又如何继承大统,眼下皇上是不急,但这件事迟早有一日都是会被提起的。 “寒笙,你有没有想过,那位温姑娘想不想嫁给你呢?”诸葛靖尧轻轻开口道。 这个问题,玉寒笙还真的没有想过,听到诸葛靖尧这话,显然有些迷惘。 玉寒笙不自恋,他自当不会觉得这天下的女子都会喜欢他,但,他也从不认为,温染有不想嫁给他的理由。 “对了,魏斓好像挺喜欢你的 。”诸葛靖尧一边吩咐已经磨完了墨的温染将书房内的书搬出去晒晒,一边又很是无意的对着玉寒笙说道。 玉寒笙又是一愣,然后摇头笑道:“郡主哪里会看得上我啊?” 眼下温染就已经够让玉寒笙头疼的,他哪里还能多想魏斓啊! 诸葛靖尧摇头笑道:“你啊,就是太过自谦了!” 温染抱着那些书籍跑进跑出,似乎忙的不亦说乎。 “十九,你上次和我对招到底用的是什么剑法啊?”看着温染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玉寒笙又忍不住对着她问道。 温染简单两字回道:“独门!” 独门剑法,不可外泄。 玉寒笙对江湖各大门派的功夫都是知晓一些的,但他费劲了脑汁,也还是想不出来温染到底是用了何种功夫,心里很是好奇,问了好几次,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一样的,那回答还一次比一次来的简单。 “十九,什么时候我们再打一场?”遇到蓝十九这样的对手,对玉寒笙来说,可谓是千载难逢,不但打的过瘾,还能让他从中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这种对手,最是可敬。 温染晒好了最后一堆的书,然后对着玉寒笙道:“玉盟主,我不想和你打!” 本姑娘练功夫,又不是为了天天陪你们这些人打架的,怎么一个个都想和她打,她还真不乐意了! 诸葛靖尧帮她补充道:“寒笙,她没兴趣和你打,你啊,功夫还不到家!” 被不怎么懂武功的太子殿下说自己功夫不到家,玉寒笙却也是无力反驳,谁让这蓝十九那么变态,与她相比,他玉寒笙的武功的确不怎么样。 “殿下,宣王爷来了!”白公公进屋,看了看屋内三人,只觉得这气氛很是不一般,恭敬的禀告道。 “老六这时辰挑的好,正好可以陪我小酌两杯,让他去雪亭吧!”诸葛靖尧心情不错的吩咐道。 白公公得了话就出去了。 随后,诸葛靖尧就带着玉寒笙去了雪亭,温染亦是跟着,至于那些晒在外头的一本本书,就全都归剑轻管了。 还好剑轻也是乐得轻松,要是换了剑舞,定是会觉得这是大材小用。 又是一桌素食,宣王与玉寒笙都已习以为常了,对这太子府的餐食,他们早已一清二楚,时间久了,他们有时候都会觉得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吃肉,是一件十分罪过的事情。 “北堂还没有回来?”诸葛靖尧对着宣王问道。 宣王陪着诸葛靖尧对饮一杯,然后回道:“快了,再过个一两日就该启程回来了。” 暗夜王朝,可不是一个说去就去,说回来就回来的地方,哪怕是大央国的战神,也是同样。 “听说父皇要送一位公主去暗夜王朝和亲!”宣王有些皱眉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时候,温染与玉寒笙同时有些诧异。 诸葛靖尧举杯一饮,“暗夜王朝有那么多的皇子皇孙,父皇想好要与哪个结亲了没?” 宣王摇头以示不知。 大央国现在能送出去和亲的公主,就只有二人,一位是皇上最最宠爱的六公主,还有一位就是宣王的亲妹八公主了。 按年纪来说,该去和亲的人理应是诸葛盈语,但以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定然是不想让她远嫁的,那最有可能被派去和亲的公主,就只有诸葛盈蕊了。 难怪,这一向来都彷如事事都能平静以待的宣王殿下,会如此忧心忡忡了。 ☆、第五十六章 解除婚约 要是与别国和亲,将皇室中其他适龄的郡主封为公主远嫁,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一次是与暗夜王朝,就决不可能这般行事。 暗夜王朝最重血统,若非大央国诸葛皇族最纯的高贵血统,他们定是不会接纳的,要是处理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到时候得不偿失。 大央国这些年来,是足够强大的了,对抗别国也都是信心满满,但与暗夜王朝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当世没有一国会去轻易得罪暗夜王朝的。 聪明如诸葛渊,更是不会。 “暗夜王朝自从前太子失踪之后,就一直未定储君的人选,暗夜的那几位王爷可是明争暗斗了多年,二十几个兄弟,到现在就只剩下了五六人,那其中,就数战王与祁王两人势力最为强,也是呼声最高的二人!”诸葛靖仁理性的说道。 对于暗夜王朝,温染与玉寒笙两人都知之甚少,听诸葛靖仁刚才那么说,只觉得那暗夜王朝的老皇帝还真是厉害,竟然又二十几个儿子,那要再加上女儿的话,这可得有多少子女了。 诸葛靖尧开口道:“战王与祁王都已经四十多了,父皇应该不会想将皇妹们嫁给他们两吧?” 那两位王爷都早已有了正妃,大央国的公主岂能给人家做配? 诸葛靖仁点头道:“听父皇的口气,似乎有别的人选,我猜测有可能是战王的第三子夜云飞,夜云飞可是一众皇孙之中,暗夜帝王最喜欢的孙子!” 暗夜老皇帝心思古怪,要说他能够做出直接将皇位传给孙子这种事,众人也都是觉得在情理之中。 “夜云飞,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听说他深得战王的真传,无论是武功还是人品皆是一流,在暗夜王朝百姓中的声望,不输其父与祁王,要说父皇要选他为未来的女婿,倒也说得过去!” 能得诸葛靖尧如此夸赞,那夜云飞定不负其名。 说的那么厉害,那无论哪位公主嫁过去到都不为过吧! 诸葛靖仁又道:“此次暗夜帝王大寿,巳灵国也是送了不少的珍奇财宝还有美人前去,显然是有意想要讨好暗夜王朝!” 诸葛靖尧冷笑道:“巳灵国这些年一直觊觎我大央疆土,若是真的让他们得了暗夜王朝的支持,恐怕大央国边疆以后就再不得安宁了!” 巳灵国的国力,虽不及大央国,但也容不得小觑。 “所以父皇,才想要派人去和亲吧!”诸葛靖仁清冷道 。 身为皇子,有时候所要担虑的事情,并不只是家事而已。 国家大事面前,有时候有一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玉寒笙看了看为国事所忧的诸葛靖尧,神情似有变化。 两日后,北堂扈启程回大央国。 而在同一日,皇上派去温家堡的人,也是回来了。 “人呢?”只见派去的人回来,诸葛渊也是颇为诧异。 那人俯身有些胆怯的回道:“启禀皇上,温姑娘现在不在温家堡。” “那她现在在哪?” 诸葛渊有些不悦,无论在哪,除非她出了大央国,否则的话,他们都应该把她带到他的面前才是。 那人的头是跪的更低了,“温姑娘,她现在……在……玉竹山!” 玉竹山? 诸葛渊当即惊得起了身,“她怎么会玉竹山的?” 玉竹山什么地方,岂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想去就去的。 “温姑娘的大哥说,温姑娘自小体弱,幸得玉竹山前辈出手救治,并收她为徒!”那人将温少殇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着陛下。 诸葛渊听到此话,恍然想起之前太后等人曾说过的那位来自玉竹山的姑娘,“她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那人忙点头回道:“是,温堡主说温姑娘在玉竹山中的名字,叫做‘竹悠’。” 竹悠与温染,本就是同一个人。 那次宫宴之后,诸葛渊对太后与皇后的心思已然清楚,魏斓嫁给玉寒笙这件事,其实他倒是不那么赞同的,但自己的话已经说了出去,这温染必定是要进城的。到时候她要是真的太过入不了众人的眼,想来太后与皇后也是容不下她的,却没想到,原来太后早已是见过她了,还一直对她夸赞有加。 这倒好,看来这一次魏斓绝对是不会再对玉寒笙抱有希望了。 皇后啊皇后,这一次还真的不能如你的愿了呢! “那位温堡主还说了什么吗?”诸葛渊心情莫名有些高兴的问道。 那人听到皇上的口气似乎没有他预料的生气,也是稍稍安下了心,“温堡主还让卑职将这封信转交给陛下!” 殿内公公将信送到了诸葛渊的手中,诸葛渊展信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然后拿着信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丫头,还真是不一般啊!” 当日,玉寒笙就被召入宫了。 太后得了消息,也是让魏斓入了宫。 留在太子府内的温染,则是陪着太子殿下又去喂鱼了。 那么一盆鱼食,这湖中的鱼儿,可千万不要因为吃撑而肚子翻白了。 “你那份东西,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诸葛靖尧一边悠然喂食,一边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给太子爷捧着那一盆不轻的鱼食,神色不动的回道:“那是师父在我十五岁生辰之日给的!” 诸葛靖尧红唇微微带笑,“你师父倒真的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啊,比你可有打算多了!” “我原来也没想解除婚约啊!”温染淡淡然的飘出一言道。 这太子爷脸上刚刚浮现出来的笑意,立刻又给活生生的收了回去,喂食的动作是越来越慢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就要解除这门婚事啊!”感觉到身侧一丝丝的凉意飘来,温染马上改正了刚才自己那话。 真不明白,这太子殿下干嘛要为这种事情生气? 宫内,玉寒笙听到自己与温染的婚约被解除之时,不由怔住了。 “朕也是没想到那位温姑娘,竟然会是玉竹山的弟子,而且还是玉竹山那位前辈最看重的弟子,他说了,温姑娘武学天分极高,是将来最有可能继承他衣钵的弟子,所以他已征求过温姑娘的意思,与你解除这门婚事了。”诸葛渊颇为惋惜的说道。 玉寒笙刚才都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记忆中那么文弱的小丫头,现在竟然成了玉竹山最厉害的弟子,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意外呢? “温姑娘一心也是在武学之上,对儿女之情看得极淡,她也不想耽搁了你,所以就决定还是解除这婚约的好!寒笙,朕看得出来,你对那位温姑娘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姑娘无意,就别拖着了,省得误了她也误了你自己。” 诸葛渊小心问道:“你可愿接受?” 玉竹山那位前辈的话,连陛下都要思量三分,他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有何反驳的资格,而且温染能有那样的出息,变得那么的厉害,玉寒笙没有理由拦着她。 这样也好,既然解除婚约是她的意思,那就顺着她的意吧! 原来,那个小丫头早已成长的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了,他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寒笙愿意!” 玉寒笙与温染二人,牵绊了十多年的婚约,终于自此一笑两散了! 太后那边,魏斓更是神色愕然。 “温染,温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很熟,原来,这是小九在家的名讳,小时候我明明听大师姐说过的,可,我却忘了!”魏斓得知竹悠便是温染的时候,才终于想起来是从哪听过温染这个名字。 太后见魏斓满是内疚的样子,立刻宽慰道:“你师妹本就想与玉寒笙解除婚约,而且你也没有对玉寒笙有过什么过分的企图,你又何必这样子呢?” 魏斓摇头道:“为什么偏偏是小九呢?” 若是换了别人,她或许还会对玉寒笙保持着念想,但偏偏是竹悠,哪怕他们解除了婚约,她也不可能对玉寒笙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太后有些疑惑道:“你对竹悠好像有些太好了!” 好到连自己似乎都可以放在第二位。 魏斓深吸一口气,随后道:“那当然啊,小九救过我的命啊,有一次我练功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小九不顾后果,用自己内力救我,我早就回不来了!” 自那次之后,魏斓对温染,更是待如亲妹。 “原来是这样!”当玉竹山的弟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想不到魏斓还经历过这般事情,太后是愈发心疼了,也是明白了为何魏斓对竹悠尤为不同。 缘分,本就是天注定。 魏斓与玉寒笙,注定无缘了。 从一开始,他二人就根本不在同一条路上,勉强凑在一起,以后只有痛苦,还不如早些斩断这萌生的新芽。 皇后的如意算盘,这一次,是彻底的打碎了。 失了一个玉竹山最厉害的弟子,还失了和如郡主,更加伤了玉寒笙与自己的姨侄之情,还真是得不偿失。 宫内,几个几番天地,太子府的两人还在悠闲喂着鱼。 “殿下,这鱼够肥的了!” 再吃下去,这一条条的都要游不动了,温染实在看不下的说道。 太子爷还是怡然自得的喂着鱼,压根就好像没听到温染的话,温染看着手中那一盆少了没多少的鱼食,不禁努力的压制自己内心想要踹这太子爷下湖的冲动。 “你刚才说了你师父是在你生辰之日给你的,那你的生辰日是?”太子爷蓦然问道。 温染呆呆一愣,随后便 道:“我和魏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太子爷自是知道魏清的生辰之日的。 忽然间,太子爷的手就停在了空中,像是无法动弹了一般。 ☆、第五十七章 世上当真有那么完美的人? 这世上总有许多巧合之事,让人触不及防。 “你的生辰之日也是十二月十七?”诸葛靖尧有些失神道。 温染点头,对诸葛靖尧这副样子,有些不解,她只不过是与魏清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罢了,太子爷至于这么吃惊么? “这还真是挺巧的。”说完这话,太子爷又重新开始喂鱼了,丝毫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温染无语。 远处的白公公等人,早已习惯了太子爷这副样子,站的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累的,白公公心里满是庆幸,要是这十九不在话,那个站在那端着盆的人,就又会是他了,他这幅老骨头,还真已经经不起那么折腾了呢! 三日后,太子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凤乐公主,对太子府而言,还真是稀客。 “太子哥哥,妹妹我不请自来,你可不能赶我出府了!”诸葛盈语嬉笑着随着诸葛靖尧道。 诸葛靖尧对这个妹妹往日里虽不亲厚,但毕竟有小时候的感情在,对她也不可能完全做到置之不顾。 “你来是为了和亲之事吧?”诸葛靖尧直接说道。 诸葛盈语对着温染微笑的打了打招呼,然后就入了座,歪了歪头笑道:“什么事能够逃出太子哥哥你的法眼你呢?” “我的确是为了和亲之事来的,父皇有意要与暗夜王朝和亲,眼下能嫁出去的公主,就只剩下我和蕊儿了!” 诸葛靖尧接话道:“父皇应该是更不舍你吧?” 诸葛盈语点头道:“但蕊儿毕竟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再说她心底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让她远嫁,那个傻丫头恐怕是要哭死了!” 在众人眼中,诸葛盈蕊的确还是一个懵懂的小丫头而已。 温染,却觉得八公主好像并没有六公主说的那么天真吧? “所以你想主动请父皇让你远嫁吗?”这个妹妹的心思,总是与别人不同。 诸葛盈语还是微笑着道:“只要嫁的那个人好,其实嫁的远不远,近不近,都不重要啊!” “你想让我帮你打听夜云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么?”诸葛靖尧了然道。 暗夜王朝,战王为暗夜帝第九子,祁王则为第十二子,这两兄弟说来与一般人还真不同。两人都对那皇位早已是虎视眈眈,共同精心谋划多年,排除了一个个对他们有威胁的兄弟,到如今,就只剩下他二人 可以互相一斗。 两人即为对手,又为知己。 两人膝下都有三个儿子,但除了夜云飞之外,其余几个都已经娶妻了,再加上夜云飞最负盛名,诸葛渊想把女儿嫁给他,也是有所打算的。 诸葛盈语对夜云飞此人知之甚少,几个皇兄之中,除却此事稍有敏感的宣王哥哥之外,也就只有太子哥哥能与她说说此人了。 “十九,你来给公主说说!”诸葛靖尧勾了勾手指,让温染上前回话。 自从那日,太子爷知道温染对暗夜王朝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之后,就丢了一本本有关于暗夜王朝的书,让她一字不落的记着。 太子爷之前可没说,成为他的侍卫,还要精读各国政要,这活,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干的。 温染上前,“启禀公主,那夜云飞,是暗夜王朝战王的第三子,十八虽,乃是正妃所出,是战王唯一的嫡子,也是一众皇孙之中唯一一个已经也被封王的人,据传他样貌俊朗非凡,还有着一身的好功夫,文采也是不差!” 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诸葛靖尧总觉得温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往他的身上瞄,‘怎么,觉得我比不上那个夜云飞?’ 温染在心底敢举手保证,自己绝没有这个意思。 咱们大央国的太子殿下,绝不仅仅是众人看到的那般而已,温染越是接近他,越是觉得他隐藏着许多,谁知道他哪天突然发起威来,说不定连她都能吓个半死。 “照你所说,那夜云飞,未免也太完美了吧?人品呢?”诸葛盈语满是不信的问道。 温染照她知道的所言,“体恤百姓,重视下属,孝敬长辈,倒是没有说关爱小辈!” 诸葛盈语单手撑着下巴道:“你这么说,我倒是越发对他有点兴趣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那么的完美无缺呢?本公主才不信呢?” 自己亲眼去瞧瞧,也是不赖啊! “盈语,如果你执意要去,再去之前,去看看她吧,毕竟这一去,就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会回来看一眼了!”诸葛靖尧已然猜出了诸葛盈语的心思,知道她已下定决心要自请远嫁了,放柔声音道。 诸葛盈语莞尔笑道:“好!” 待凤乐公主走后,温染不禁好奇问道:“殿下,你是让公主去看谁啊?” 诸葛靖尧如常回道:“凤乐小时候与雪儿关系甚 好!” 雪儿? 是那日你睡着的时候喊得那人? “殿下口中的雪儿就是慕容家的小姐,慕容柒雪!”趁着殿下不注意的时候,白公公对着温染最小声的说道。 温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殿下有什么别的女人。 要是他真的有什么别的女人,老奴我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翌日,凤乐公主就向皇上自请和亲。 诸葛渊其实对这个结果已然是预料到了,毕竟他深知自己那两个女儿的性子,要是可以他当然是不想让凤乐远嫁他国,这个女儿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他生怕她到了那儿之后会受委屈。 可,凤乐远比八公主要来的更适合。 德妃也是不想诸葛盈蕊远嫁,已经向皇上求过情了。 一边是爱女,一边是爱妃,难以抉择间,还是凤乐这个女儿最贴心他啊! 凤乐公主出嫁,皇上所赐之物,可谓是超越了历代任何一个公主的排场,即便是嫁到别国,皇上也定是要让暗夜王朝知晓这凤乐公主的身份,非寻常公主。 北堂扈一回来,就听到了凤乐公主前去和亲的消息,他倒是觉得这番和亲,郎才女貌,堪称天做一对。 一个月后,凤乐公主就出嫁了。 在她出嫁的前一日,她去了慕容府,整整待了大半日才出来。 出嫁那日,太子殿下亲自送这位皇妹出城,那近万人的送亲队伍,更是壮观非常。 诸葛盈语在出城之前,隔着那金纱窗对着诸葛靖尧说了一句话。 “五哥,该放下了!” 诸葛靖尧浅浅一笑,并未作答。 望着凤乐离去的队伍,诸葛靖尧站在那城门之上,久久未归,直到身旁的人提醒,他才恍然回神。 “我们回府吧!” 太子回身,对着温染浅柔道。 ☆、第五十八章 有什么是不会的? 凤乐公主出嫁半月后,靖国候爷与舞阳公主也终于是回了咸陵,经历了玉寒笙之事,之后又送走了凤乐公主,魏斓心情也一直不大好,魏清很是体贴的在府中陪她,两姐弟这段时间很是安分。 一听到这爹娘回来了,两姐弟也是高兴非常,一下子就把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给抛之脑后了。 有了爹娘,魏清终于是可以出来潇洒了。 “你们太子爷不在府中,那是去了慕容府吗?”魏清跑去太子府想找太子哥哥聊聊家常,可惜不巧,这太子爷不在府中。 侍卫摇头,然后回道:“太子爷去了北堂将军府上。” 北堂扈设宴邀请太子与宣王小聚,然后把魏小侯爷给晾一边了,魏清怨念之下就冲去北堂将军府了。 “北堂,你这院子也是在过于简单了些吧?”连一向来都是简单随意的宣王殿下,看着这空空如也的院子,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 北堂扈爽朗笑道:“我可不像你们,喜欢摆弄什么花花草草,还有什么琴棋书画,我啊,就喜欢这院子空空荡荡的,我练起武来,也是顺溜!” “是挺适合你的,不过,北堂,你们府上的厨子,厨艺还是一样没有长进啊!”诸葛靖尧动了动筷子,哀叹说道。 太子殿下虽说吃素,但对这素食的要求,可也是高的很,吃惯了太子府里面的精致的菜肴,到了这北堂将军府上,要说没有落差,这是不可能的。 北堂扈从来就是能吃饱饭就行,对府上的厨子是一点要求都没有,味道差了点,也是难免的。 “十九,去做几道像样点的小菜来!”不等北堂扈接话,诸葛靖尧就转头对后头的温染吩咐道。 这几个月在太子府,温染干的活,可真是什么都有,书童、厨子、花匠,还是专门陪喂鱼的…… 明明只拿一份俸禄,却要干这么多人的话,温染是有苦难言。 宣王与北堂扈同时愣了愣,看温染走向了厨房的方向,更是愕然,“殿下,这十九还会做菜啊?” 诸葛靖尧很是自豪道:“当然!” 能让太子爷摆出这么一副傲娇的模样,十九还真是有本事。 “将军,靖国候府的小侯爷来了!”下人前来通传道。 “这小子怎么也来了?”北堂扈笑问道。 太子道:“让他进来吧!” 一会儿的 功夫,小侯爷就已经进这院子了。 “太子哥哥,宣王哥哥,你们到这将军府来吃好吃的,怎么能不叫上我呢?”魏清一坐下就动起了筷子,委屈的说道。 宣王笑道:“侯爷和姑母不是才回来么,你不用留在府中陪他们么?” 魏清倒是吃得欢乐,含糊不清道:“他们有姐姐就够了,哪里还想得到我啊!” 那么久不见女儿了,侯爷与公主二人可是天天围着魏斓转,自然顾不上魏清了。 北堂扈道:“我看是你自己闲不住想要出门了吧?” 魏清不否认。 “对了,听说与玉寒笙有过婚约的,竟然是竹姑娘!”宣王轻声说道。 魏清放慢了吃东西的动作,“是啊,不过我猜要不是皇上那一提,小悠压根就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门婚事了。” “幸亏小悠回了玉竹山,若是她晚走一段时日,就要与玉寒笙对上了。”魏清觉得庆幸,要是竹悠还在咸陵城的话,恐怕他姐姐会更加尴尬郁闷。 自从知道了与他那玉大哥定过亲的人是竹悠之后,魏清也是立马收回了之前对她所有不善意的话,倒是觉得他姐姐也还是早点断了念想好,要是她还不死心,日后真的与玉寒笙在一起了,就算小悠性情再怎么豁达,两姐妹之间肯定会更多一分隔阂的。 还好他姐姐及时的收住了自己的心,竹悠也不知道姐姐对玉寒笙动了心思。不过短期之内,她姐姐肯定也是不会回玉竹山的了,等时间久了,这事淡去了,姐姐自是会选择如何去面对的。 北堂扈略是惋惜道:“这竹姑娘和玉盟主,还是颇为般配的,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竹姑娘那般人物,岂是凡夫俗子能够配得上的?”宣王却是觉得这门婚约解除的好,北堂扈觉得竹悠与玉寒笙相配,宣王却觉得玉寒笙还远远配不上呢! “哟,哟,哟,听宣王哥哥你的意思,似乎是十分欣赏小悠啊?”魏清听出了这意思,很是惊喜的说道。 宣王淡然自若道:“竹姑娘本就与众不同,我若不欣赏她,你倒是应该觉得奇怪吧?” 被反问了一句之后,魏清扯了扯嘴角笑道:“是,是……” 宣王哥哥你说的都对,都对! 对宣王的态度,北堂扈也是觉得有些许的意外,太子爷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那丫头之前现身的时候已经够低调的了,但还 是难掩锋芒,那般优秀的女子,被人欣赏很是平常,何况是最能欣赏别人的诸葛靖仁了。 北堂扈爽朗一笑,道:“是该欣赏,是该欣赏!” 没见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魏请吃着吃着,也是疑问道:“殿下,十九呢?” 蓝十九不应该一步不离的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么,怎么今儿个没人影了呢? 北堂扈帮忙回答道:“十九在厨房做菜呢!” 魏清差一点就将放到嘴边的菜给惊的扔了,很是不相信道:“十九,在做菜?” 这大央国的第一侍卫竟然在厨房烧菜,那样的场面,魏清怎么想象,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放下筷子,话都没说一句,一溜烟就跑到了厨房内。 “真拿这小子没辙!”北堂疯子对上那魏小侯爷,也是实在没法。 太子与宣王两人同时一笑,能让北堂疯子没辙的人,世上可不多! 魏清还没到厨房,就已经闻到了让他快要流口水的香味了,心下很是好奇那厨房之中到底是在烧什么好菜,脚下的步伐也是越发顺溜了。 一入厨房,魏清就看到了拿着铁勺正被那朦胧烟气包围着的温染,哪怕是在这充斥着浓重油烟味的地方,那一袭墨衣也总能那般的云清自若,站在那儿烧菜,还能给人一种高冷难以接近的感觉,那些油烟只能在她身侧徘徊,却是不能一点都不能靠近她,肌肤依然干净如初,不沾半点尘埃油腻。 “小侯爷就别进来了,省的弄得一身油腻味,很快就可以吃了!”温染眼睛都没有转一下,却是已经知道那跨了一只脚进来的人是谁了。 魏清‘哦’了一声,转身就跑回去了。 什么太子爷,什么北堂疯子……都及不上里面那个蓝十九来的让魏清心惊肉跳的,外面的几个是厉害的人,而里面的那个,魏清已然觉得她是神人啊!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诸葛靖仁见魏清出来,微微诧异的问道。 魏清又是一副嬉皮笑脸道:“因为好菜快要上桌啦!” 这话刚说完,太子三人就看到了端着菜,正向着他们走过来的温染。 魏清回过头,看到这一幕,也是汗颜,对温染佩服不已,这非人的速度,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放下菜之后,温染就又安静的站回到太子爷的身后了,而太子爷也终于是动起了筷子,神色颇为满意。 “ 十九这手艺都快赶上太子府的大厨了吧?”魏清一边吃一边感叹道。 青菜炒香菇、蒜蓉粉丝蒸白菜、干煸花菜、素炒茄子,再加上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冬瓜豆腐汤,正是平常百姓家最为常见的四菜一汤,但出自温染之手,却是很是不一般,非但是色香味俱全,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入口之后,更是口感极佳,不油不腻,却也不是清淡无味,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人间美味’。 怪不得太子爷一副那么自傲的模样了,换做是谁,得了蓝十九如此一宝,神情应该都会如此吧! 向来无肉不欢,却要陪着太子爷在这儿吃素的北堂扈,此时脸上也挂起了满意的笑容,才觉得往日里自己实在是不在乎吃东西这件事了。 温染心中苦涩,这手艺还不是被太子爷训练出来的,她以前是会做菜,但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试想,太子爷连着嫌弃了你辛辛苦苦做的数十道菜之后,还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你能不发愤图强,好好的提升自己的手艺吗? 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 温染的烧菜潜能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太子爷给激发出来了,这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让人赞不绝口。 当然,人更是不能骄傲,省的到时候太子爷又变态的不知道想出什么花招来‘整’她。 “本王还真是有些好奇了,这十九到底是有什么不会的?”宣王吃了几口,嘴角微露笑意的问道。 “十九,你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吗?”魏清抢着问道。 温染想了想道:“略懂!” 会是会,只不过都是皮毛,在样样精通的宣王面前,温染可不敢直接说自己会。 诸葛靖尧回头,“那你回宣王,你有什么是不会的?” ☆、第五十九章 心中阴影 温染抬眸道:“骑马,不会!” 简洁分明的四字,让眼前的这四个男人都差点丢下了手中的筷子,太子殿下也是不例外。 “十九,你竟然不会骑马,哈哈哈……”魏清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指着温染,‘无情’的嘲笑着。 北堂扈镇定出声道:“十九,你武功这么好,骑马怎么会难得到你呢,我相信只要你多学几次就会了。” 诸葛靖仁亦是如此觉得。 温染却是摇头,坚定道:“不学!” 想不到温染会是这般态度,北堂扈与诸葛靖仁都是一副惊讶样子,“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骑马而已!”温染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魏清笑道:“十九,你一个大男人,武功这么好,却不会骑马,说出去,人家也是不会信的!” “不会骑马就不会骑马,这有什么,好了好了,快吃吧,菜都要凉了!”北堂扈帮着温染解围道。 温染一脸无谓。 诸葛靖尧低眉沉思,半响后,突然道:“你该不会是怕骑马吧?” “殿下,你就不能不揭穿我吗?”温染在心里闷闷说道。 怕骑马,怎么着了? 见温染一副没有要反驳的样子,诸葛靖仁三人皆是有些愕然,这大央国的第一侍卫,不会骑马,说出去已经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了,而若是说她惧怕骑马,这就真的没几个人信了。 “十九,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然会怕骑马?”魏清这话之中倒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满满的讶意。 温染淡然道:“小时候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过,所以可能有了阴影吧!” 虽然不记得到底是如何摔下马的,但每次一想到骑马,温染的心里每次还是都觉得有些发毛。 “好巧,本太子也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过!”太子爷轻笑说道。 他这一说,另外三人却是立马紧张了起来,魏清也就罢了,就连北堂扈和诸葛靖仁的神色都变了变,似乎对太子之言略有忌讳。 温染感觉到了这异常的氛围,有些觉得莫名。 难不成太子爷就是因为那次摔下马,所以腿脚才会变得不便? 正如温染所想的那般,诸葛靖尧接下来继续笑道:“本太子都摔成了这样,还没怕骑马,看你摔得应该不重,怎么能那般的胆怯呢 ?” 还真的是因为骑马? 温染满心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回答了,她提起这件事,就等于是在太子爷的伤口上撒盐啊,怪不得宣王他们几人都已经默然不说话。 “身为本太子的侍卫,怎么能不会骑马呢?”诸葛靖尧却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自顾自的继续道。 温染低头道:“属下会尽量克服的!” 对于温染这一恐惧,她的确没有尝试过克服,在家的时候,大哥比她还要紧张,生怕她在摔下马受伤,温家堡中那时候可是一匹马都见不着。而去了玉竹山之后,更别说是骑马了,就连头驴的影子都没有。 如今太子爷下令了,她总得尝试一下克服自己这个恐惧,虽然她心中也不觉有谱。 “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吃完,你就去骑马场吧!”太子爷可是一刻都不让人喘息啊! 温染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魏清拍了拍北堂疯子的肩膀,对着温染嬉笑道:“大央国第一骑马高手就在这里,十九,你可得好生的向北堂大将军讨教讨教啊!” 北堂扈一把就将魏清的那细白如葱玉的手给拍开了,大气的对着温染道:“讨教就不用了,我来教你吧!” 能得北堂大将军亲自教导,这种机会可是千年难得的! “还不快写过大将军!”诸葛靖尧神色不动的说道。 温染拱手道:“谢过大将军!” 这种福气,温染其实心底是抗拒的。 用膳之间,忽然间,一阵美妙的乐曲也是传入了几人的耳中,琴声婉转悠扬,时起时落,犹如玉珠落盘之音,很有意境。 好一首,相思之曲! “是慕容姑娘在练琴?”最懂音曲的宣王,最先开口问道。 北堂扈眼中略有他意,却是转瞬即逝,点头道:“那丫头不爱多出门,在家中也就只能时常用这些打发日子了!” 宣王淡笑道:“本王印象中,慕容姑娘的骑术也很不错,不如,邀她一同前去骑马场吧!” “好啊,有美人相伴,妙哉妙哉!”魏清赞同附和道。 北堂扈对太子请示道,“殿下,可觉得方便?” “多一个人而已!” 意思就是无谓了。 随后,北堂扈就差人将慕容玥请了过来,几人就一起去城西的皇家骑 马场了。 北堂扈与宣王都是骑马而去,魏清因为之前的伤势,所以被魏斓勒令这几个月内都不能骑马,所以他就只好乖乖的跟着太子殿下同坐一辆马车了。 温染以及之前在院外等候的剑轻,也都在马车上。 至于慕容玥,则在另一辆马车之上。 “郡主,你干嘛非要自己一个人一辆马车呢?”慕容玥的贴身侍女彩云有些不解的问道,明知道自家郡主对太子爷的那点心思,这与太子爷同乘一辆马车的机会可是不多的,不知为何郡主却是一点都不积极主动些。 慕容玥温柔淡笑道:“凡事都不要急于一时!” 等了那么多年,这么一会又算得了什么? 彩云似懂非懂,难道这就是郡主常说的‘矜持’? 几人到了骑马场之后,就纷纷下了马车,诸葛靖尧几人都去换了骑装,温染这身衣服自然不用像那几位贵人一样去换装,先跟着剑轻去了马场内。 “十九,骑马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和那些马儿多打打交道,它们绝不会摔你下马的!”剑轻指着那几匹马儿,对着温染道。 温染并不畏惧这些马儿,相反,对待这些马儿,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可是让她真的上去骑马,她却始终不敢。 这是从小到大,她心里难越过的一道坎,大哥说,之前她被摔下马那次,伤的太重,被吓的太厉害,所以就算是忘记了,心底也还是会抗拒的。 “想不到今日皇兄也有兴致来这骑马啊!”一道高声,让温染与剑轻都不禁回过了头。 眼前这个穿着华丽,手持金鞭的小少年,言语盛气凌人,用着居高临下的神情看着温染二人。 哪怕是第一次见到这人,温染也已经是猜出了他的身份,她与剑轻齐齐行礼道:“参见十皇子殿下!” 诸葛靖璃迟迟没有让这二人免礼的打算,凝视了她们好一会后,才慢慢开口问道:“谁是蓝十九?” 十皇子对没有将蓝十九要过来这件事一直都些耿耿于怀,这一次遇上了,他可不会轻易的放过温染。 温染回道:“卑职正是蓝十九!” “哦,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蓝十九啊,抬起头来,让本皇子瞧个清楚!”诸葛靖璃那番戏谑而极不尊重的语气,让温染很是不喜欢。 温染神色漠然的抬起了头。 诸葛靖璃不屑道:“ 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千雪姐姐,你说是吧?” “殿下,可不能以貌取人!”一袭绯色骑马装,红色的发带将秀发牢牢束起,红色桃花绣纹长靴,手持与十皇子相同的鞭子,淡妆轻抹,容颜精致,若说慕容玥有沉鱼落雁之貌,那说这女子是闭月羞花之颜,也不为过。 想不到妙手神医冷千雪,竟长得如此的出众!看她与十皇子两人之间,似乎相处的很是融洽。 能让十皇子殿下这么乖乖的叫她姐姐,还如此和颜悦色的人,必然是不简单的。 “千雪姐姐,说的极是,这人,当然不能只看外表了!”诸葛靖璃嘴角的笑容与皇后如出一辙,让人越看越觉得慎得慌。 温染听着这话,眉头不由一皱,这小皇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蓝十九,功夫呢,本皇子肯定是打不过你的,但这骑术,就未必了,和本皇子比一场吧!”诸葛靖璃这话是完全不给温染一点退避余地的,这小皇子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对她的吩咐。 剑轻在旁,有些担忧,这十九可是不会骑马的,但现在这小皇子的态度很是坚决,温染根本推辞不得,就算她说出她不会骑马的事实,向来喜欢无理取闹的小皇子也是绝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认为是温染瞧不起他,不想与他比而找的借口,到时候,肯定会更加为难温染的。 “太子爷,你怎么还不过来呢?”剑轻眼睛一直往别处瞅,心里不停的念叨着。 剑轻所想的,温染自然也都想得到,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殿下!” 这十皇子胆子还真大,他难道都已经不记得他上次摔下马那副惨样了吗? “这里的马,随你挑!”诸葛靖璃牵出了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然后高傲的对着温染说道。 温染应声之后,就上前挑选。 “你确定就这匹了?”见温染挑了一匹有些年纪的老马,诸葛靖璃嗤鼻问道。 温染点头,她可不想与这故意刁难她的小皇子殿下一争高低,选一匹看上去最温顺而速度又不快的马,对她来说更为安全一些。 诸葛靖璃踩着奴才的背上了马,随后就已经准备好了要策马奔驰。 温染深吸了口气,也是跃上了马。 剑轻对着她轻声叮咛道:“你小心!” 这可不是她小心就能行了的,说实话,一上马,温染就只觉得一阵眩晕,往日里她就算是走玉竹 山最高山崖上的细绳索,也是面不改色一下,但这骑马,确实有些为难她。 “驾!”诸葛靖璃猛地一喊,温染也是不得不回过神,拿起缰绳开始奔驰。 诸葛靖璃自小骑马,对自己的骑术很是自傲,上次摔下马,让他很是郁闷,痊愈之后,就拼了命的不断练习。 皇后担忧,但也改变不了诸葛靖璃的心意,就命众人好生的看着小皇子,全程保护他,更是让冷千雪跟在他的身边,有她在,皇后也是稍感安心。 “蓝十九,拿出你的本事来,可别小看了本皇子!”诸葛靖璃远超过温染,很是轻松的转头对着她吼道。 温染哪里敢小看这位能把她远远甩在后头的小皇子啊,现在她这速度已经是够折腾她的了,颠簸间,温染的视线也是越发的模糊了,心跳不由加快,胃里翻江倒海着,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额间早已有冷汗留下。 她那深埋心底对骑马的恐惧,远超过诸葛靖尧等人的想象,她的身体本能就在抗拒。 诸葛靖璃看蓝十九不理自己,眸眼一狠,也是勒了勒缰绳,放慢了些速度,随之就靠近了温染所骑着的马,金鞭一挥,那本来速度不快的马匹,忽然间,就惊鸣一声,然后‘暴走’了。 温染脑子里本就一片空白,只想着快些结束,结果这速度突然的一加快,让她更是招架不住了。 那匹马显然已经失控,而温染也是失常,拿着缰绳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 “十九!”眼看着温染就要被那疯癫的马给甩了出去,剑轻也是惊呼喊道。 ☆、第六十章 一点都记不起来 一袭黑影飘过,就已接住了那松开了缰绳被甩了出来的温染,北堂扈抱住她的时候,只感觉她全身冰凉僵硬,额间满是冷汗,早已彻底晕了过去。 换好衣服出来的太子爷等人,一入马场内,就看到了这惊心的一幕,好在北堂扈身手极快接住了温染。 下一瞬间,温染就已从北堂扈的怀中,到了剑轻的背上。 这一次幸亏是北堂扈接住了温染,若是换了诸葛靖仁亦或是别人,说不定就能够有所察觉。 诸葛靖尧到温染这副失常的模样,神色冷锐如冰,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对着剑轻就道:“回府!” 本来得瑟非常的诸葛靖璃,完完全全的被无视了。 “殿下,不如让我看看蓝侍卫吧?”冷千雪移步站了出来,对着太子柔声说道。 诸葛靖尧神情冷然,“不用!” 两个字余音未落,太子就已经大步离去了。 “早知道就不来这了!”魏清在心里懊悔道,干嘛一定要今日来这呢? 动了太子的人,这一次,十皇子实在是有些过了。 诸葛靖仁与北堂扈相视一眼,眼中也微有担心之意,想不到这蓝侍卫对骑马的恐惧,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蓝十九,可真没用!”诸葛靖璃丝毫不觉自己有错,当着宣王等人的面,讽刺说道。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皇子,魏清早就冲上去干架了。 换上了一身浅青色骑装,出落得清美无双的慕容玥,此刻的心情可不如她脸上那般淡然,她的心里现在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这十皇子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而那蓝十九也实在是太没用了,他二人,害的她又错失了与太子爷相处的机会,真的是太可恶了。 “千雪姐姐,我们走吧,六皇兄,北堂将军,靖璃先告辞了!”诸葛靖璃若非忌惮北堂疯子的兵权,也不会这般尊敬的态度。 冷千雪对着几人也是微笑告辞。 这是慕容玥第一次见到冷千雪,原先就听说冷千雪不一般,但今日一见,她还是被惊到了,想不到她竟然长得如此不俗,就连她都不得不夸一字‘美’,而她还曾救过太子殿下,对她的威胁似乎不轻。 冷千雪的视线在移过慕容玥身上的时候,也是稍作停留,两人眼中的火花已然溅起,遇到与自己能够为之一比较的女子,她们心里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北堂扈出声道:“我们也回府吧!” 开开心心的来,结果却闹得这么的不愉快,这小皇子真是让人不得轻松。 太子府的马车,速度飞快的行驶着。 “十九,十九,醒醒,醒醒!”剑轻摇着被放在车内卧榻之上的温染,想叫醒她,却是无用功。 温染满头的冷汗,神情痛苦,看上去像是被噩梦缠住了。 在温染的梦中,她仿佛置身在了一片血色之下,到处都是震耳的马蹄声,还有那泛着无尽杀意的刀剑在她的眼前不断挥舞着,她感觉很痛苦,她想逃离这个梦境,却是徒劳无功。 血色之后,她又好像落在了一处茫茫雪色之下,她觉得全身冰凉,忽然间,感觉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模糊之间,只看得到那人张了张口,像是在说些什么,她却听不清。 他一直拉着她往前走着,似乎是想将她带离这里。 “温染,温染……” 此时,紧紧地拉着温染手的人,正是放下了一脸冷然模样的太子殿下,他眼中很是担忧,轻柔的喊着。 刚才还在里面的剑轻,也已经是被打发出去赶车了。 “原来这世上,还有你所畏惧的东西!”看着迟迟未醒的温染,诸葛靖尧皱眉呢喃道,不自觉之下,另外那只有些冰凉的手,也是抚上了她的脸颊,擦拭着她脸上的冷汗。 向来不喜触碰别人的殿下,若是被人看到以这副样子对待他的一等侍卫,那众人必定是要彻彻底底的误会了。 温染的脑子里很混乱,脑海中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一个个的切换着,让她只觉得头痛的快要炸开了,她的手随之也是紧紧地抓住了诸葛靖尧的手,她的力道不由自主的重了起来,诸葛靖尧那手瞬间就通红了,他却仿若一点感觉都没有,任由她抓着。 等温染终于从那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头痛欲裂,温染第一反应就是抚了自己的额。 “很痛?”还以为这屋内就她一人,刚醒过来的她也是没有察觉到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惊诧转头间,便看到了还穿着那身骑装的诸葛靖尧。 望了望窗外的黑夜,温染有些惘然。 殿下没有换衣服? 难道说他一直就待在这里,未曾离开过? 没等温染想太多,诸葛靖尧就已经坐到了床边,给 她递上了一杯茶,柔声道:“这是安神茶,喝了吧!” 温染接过那杯茶就喝了下去,那茶还有着几分温热,喝入口中很是舒服。 “殿下,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温染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让诸葛靖尧觉得又好笑又生气却又觉得温暖,将温染手中的茶杯拿了过来,放到了一边,“嗯,丢了!” 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温染满是抱歉道:“属下错了!” “嗯,你是错了,但你知道你错在哪吗?”诸葛靖尧双手环绕在胸前,对着温染问道。 “属下不能克服心中恐惧……”温染低声说。 话说到一半,就被太子爷给打断了,“又错了!” 温染抬眸,有些疑惑。 “你不是错在无法克服自己的弱点,而是错在明知道自己不行,却还要硬着头皮上!”诸葛靖尧摆着脸说道,似乎有些生气。 “在十弟的面前,我丢不丢脸,都是无所谓的!记住,以后不可以再骑马了!” 看温染的痛苦持续了那么久,诸葛靖尧早已决定以后都不要再让这个丫头骑马了,她心中对骑马的恐惧,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当初她受的惊吓肯定很是厉害。 温染睁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太子那张俊逸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脸颊,总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他曾出现在她刚才的梦中一般。 一直被温染看着,诸葛靖尧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高了些,淡定如常道:“看够了吗?” 温染忙收回视线。 “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殿下就起身离开了。 温染怔怔的看着他出去,直到彻底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后,温染才将视线收回,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捏了捏之后,感觉到丝丝痛意,她才确定她是已经真的醒了。 摸上脸之后,温染有些觉得怪怪的,当即就下了床,走到了铜镜前,才知道她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下,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的伪装。 窗外夜色朦胧,屋内灯火却是迟迟未被熄灭。 “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梦里的人与事了呢?”温染靠坐在床上,下巴靠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腿,皱眉的自问道。 明明刚才在梦中感觉到很真实的,怎么一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温染 想不清楚在梦里她究竟是怎么了,但她知道,那梦中的一切,应该对她很是重要,如无意外,应是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之中,最重要的那些片段。 可惜,就算是忍着头痛去想,温染也真的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第六十一章 三人默契 隔一日,魏清小心翼翼的又来这太子府。 “白公公,十九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一见到白公公,魏清就忙问个不停,昨日他是担心,但没胆跟着太子回来,今日还是放心不下过来瞧瞧。 白公公这些日子,似乎是又把自己养胖了些,笑起来,下巴都有些折痕了,“没事,没事,这十九哪有那么娇气,今个儿一早就又给殿下准备了一堆丰盛的早膳!” 温染每次做那些好吃的时候,白公公都时不时会在一旁蹭上几口,久而久之,不胖才怪! 听白公公这么说,魏清也是安下了心,“还好,还好!”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成罪人了。 “那现在她人在哪呀?” 白公公笑道:“陪殿下在书房待着呢,今日殿下有许多的文书要看……” “哎,小侯爷你慢点啊……”,没等白公公把话说完,小侯爷那矫健的身影就已经奔向书房了,白公公手伸出了一半,还是收了回来,无奈道:“这小侯爷真是的,掺和什么呀?” 昨日太子回来的神色,白公公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那种紧张担忧的模样,他可多少年没见到过了。 那马车是直接入府的,太子殿下亲自抱着十九下来,还好那画面就只有剑轻还有他这个老骨头看到了,否则要是被人见了,定是要议论纷纷不止了。 太子爷可是一直陪着昏迷着的十九,连衣衫都未曾换过,晚膳也没用,还好这十九深夜里就清醒了过来,白公公还担心她要是昏迷个几天,太子爷就守在她身边几天呢! 今早,那二人也是一点都不困乏,都早早的起了,一人精心准备早膳,另一个则是静静的准备用早膳,虽然两人没多说一句话,可白公公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的神色略有不同,他故意支开别的奴才,好让他二人多单独相处,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这小侯爷就来了,还真是不体恤他这个老头子的一片苦心啊! 魏清一进书房,就闻到了那一股沁入心脾的茶香,清香扑鼻,美哉美哉。 “太子哥哥,你这儿的茶,看来很是不俗啊!”魏清踏进书房,对着诸葛靖尧挑眉道。 这小侯爷明明是敬畏太子爷的,但每每说话,还是要没大没小的,真不懂他的心思。 诸葛靖尧认真的批阅着手中的文书,身边还有高高的一堆,看来今日有够他忙的了,他连眼睫都未曾抬一下,淡淡道: “今日没空理你,要喝茶就坐下来安静的喝,若是不想喝,就回去吧!” 魏清扯了扯嘴角,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坐了下来,然后一杯香气四溢的好茶就放到了他的面前。 接过温染递过来的香茶,魏清一脸满足的模样,轻轻喝了两口之后,就对着温染竖起了大拇指,眼里满是称赞。 温染淡淡一笑,随后就又泡了杯,重新放到了太子爷的桌边。 “这十九,除了骑马之外,其它还真的是什么都会,什么都厉害啊!”魏清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只能在心里不停的感叹道。 对温染来说,不能骑马根本算不得什么,有些人就算是骑了良驹,也不见得能跑的比她快! 整整一个半时辰之后,太子爷还是刚才那副认真的样子,丝毫不为外界所动,而温染不时为他研磨、添茶、添香……更多的时候,则是静静地待在一旁。 至于魏小侯爷,此刻早已经是靠在软椅之上,睡的很香了。 三人在一块,似乎总有一份特殊的默契在。 与此同时,宫内,诸葛渊也是接到了一封从暗夜王朝而来的信函。 ☆、第六十二章 胖兔 诸葛渊看完那封信之后,眉头也是皱了皱,对着身旁的公公吩咐道:“传太子、宣王入宫!” 这封来自暗夜王朝的信函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众人不免有些好奇。 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相继入宫,都进了御书房,温染与剑轻则在外等候。 “暗夜王朝的伊月郡主?”诸葛靖仁听他父皇刚才所说的那人,显然有些意外。 诸葛渊点了点头,道:“老六你知道这位郡主?” 诸葛靖仁回答道:“曾听北堂将军提起过暗夜王朝的这位郡主。” “真是难得,北堂竟然会与你说女子之事!”诸葛靖尧挑眉笑道,北堂扈那个家伙,向来只谈国家大事,还有武功与酒,要想从他的口中听到有关于女子的事情,倒真是少见。 诸葛靖仁苦笑着摇头道:“北堂之所以谈起那位郡主,实在是因为那位郡主太过跋扈骄纵,连他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怎么说?”诸葛渊关心问道。 “这伊月郡主乃是暗夜祁王的二女儿,听说长的非常出众,武功也很好,从小就深得祁王的宠爱,祁王视她为掌上明珠,对她很是纵容,所以她就养成了一副泼辣的性子。北堂将军在暗夜王朝之时,就曾亲眼看到过她当街伤人,还把那人当狗一样牵着游街,若换在大央国,如此恶行,北堂将军早就已经出手了!”诸葛靖仁边说边摇头道。 这还只是诸葛靖仁从北堂扈那里听到的一件小事罢了,那位郡主的‘恶行’,真的是数都数不清了,要不是她父王罩着,她哪里还能够活到现在啊! 诸葛渊越听,这眉头就越是皱紧了些,一脸苦恼的样子。 诸葛靖尧淡漠的开口道:“反正儿臣不娶!” “父皇,儿臣也不想娶这等悍妇!”诸葛靖人也是一反往日温顺的态度,很是坚定的说道。 让他们娶那等女子,还不如让他们重新回去投胎的好! 两个儿子都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诸葛渊的脸上更是纠结,无论是诸葛靖尧还是诸葛靖仁,他们的性子,诸葛渊这个当父皇的还是清楚地,他们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他再怎么勉强他们,他们都是不会动摇这个想法的。 “娶不娶是你们的事,但说到底嫁不嫁还是那位郡主的事,你们既然都不想娶,那到时候就好好的替父皇招呼这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 说完,诸葛渊哪还有刚才 那副为难样。 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两人对视了两眼,皆是无奈模样,“是,父皇!” 诸葛渊前脚才将自己最疼爱的公主送到暗夜王朝和亲,这后脚,暗夜王朝就送来了一个郡主,这其中深意,难免令人揣测。 大央国的公主嫁的是暗夜王朝战王之子,自然众人都为认为战王自此身后也是多了大央国的支持,祁王这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女儿送来,众人都觉得他是有想拉拢大央国的念头。 但,为何偏偏是将那伊月郡主派来呢? 宫里宫外,为了迎接那位伊月郡主,近来也是忙碌,就连宣王府也不似往日那般安静,但太子府,却一切如常。 “十九,你到底给它吃了什么,才多少天,它怎么就连走都走不动了?”诸葛靖尧捧着一只肥的快要连头都看不清的大白兔,一脸不可思议的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呵呵一笑,回道:“没给它什么啊,就普通的青草萝卜啊!” 白公公与剑轻在一旁都是没忍住扑哧一笑,“是啊,是普通的,可你一天喂它吃那么多顿,还生怕它累着,一个劲的抱着,它哪里能减得了肥呢!” 这心里的话,他二人可都不敢当着太子爷的面说出来。 说来这殿下也真是的,虽然这十九是厉害,可也不能这么一刻不停的使唤呀,她一个人都快干了往常八、九个人的活了,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已经是干不下去了。 “你是本太子见过的,第二个能把这小兔养的这么重的人!”诸葛靖尧捧了那已经连挣扎都懒得挣扎的大胖兔才一会,就已经是觉得手臂有些酸了,这分量可是一点都不打假的,太子爷是真的佩服。 “重吗,属下不觉得啊!”温染一脸茫然的说道,伸手就接过了太子爷扔来的大胖兔,很是轻松的抱着,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重,只觉得这小兔是越胖越可爱。 这兔子就应该又白又胖才可爱啊,瘦不拉几的有什么好看的? “有本事你把你自己也喂得这么的重!”太子爷差点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好在还是没说出口。 “殿下,谁是第一个呢?”温染好奇问道。 到底是谁,与她那么的志同道合? 诸葛靖尧轻轻眨了眨眼,淡说道:“想知道?本太子就不告诉你!” 这殿下,还真小气! 白公公与剑轻听着这话,差点是腿脚一 软给跪了,这殿下能不能不要这么冷不丁就冒出这么一反往日的话,他们可真的吃不消啊! “少给它们吃点,再胖下去,本太子都要划个院子给它们住了!”诸葛靖尧指了指温染身后那数十只胖兔说道。 温染轻轻哦了一声,可没敢说保证的话。 看着那一堆堆挪都挪不动的胖白兔,诸葛靖尧不禁扶额,看来这不久的将来,这太子除了那莲花一绝之外,这大白胖兔也要被世人所乐道了。 “蓝十九,你该不会是想把它们都喂胖了,然后炖来吃吧?”诸葛靖尧看着温染视线一直停留在那胖兔的肥肚子上,不由猜测道。 温染忙摇头道:“殿下放心,属下不吃兔子,该不会殿下你想吃吧?” 这么可爱的家伙,一想到它们要被煮来吃,温染千百个不愿意。 “放心,本太子也不吃!”看着温染一副护兔的样子,诸葛靖尧反倒是成了威胁那‘兔子’生命的人了,太子爷无可奈何的说道。 若他要吃,这些兔子还能好好的待在太子府中那么多年吗? 太子府中的兔子一代传这一代,现在这一堆胖兔,到底是第几代了,连白公公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第六十三章 奇葩郡主 皇陵,夜深寂静,廖无人烟。 被贬来此处的诸葛靖昱,这些日子以来,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够忍得住,总想着他父皇只是一时之气罢了,但日复一日,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依然还待在这个让他快要发疯了的地方,他哪里还能一如当初那般模样。 夜晚嗜酒,白日嗜睡,这一日日的,那个曾经辉煌不可一世的秦王殿下,已然变得如废人一般。 一开始的时候,诸葛靖昱时常发怒,皇陵的守将看到他都只能是唯恐而避而远之,生怕他发起疯来折腾他们,他们当然也是无可奈何。 他再怎么样,好歹还是一个皇子,背后还有丽妃与祈家,要是以后重新得了势,指不定怎么记仇呢! 只是,这时间久了,那些守将对这位彻底被遗忘在这儿的二皇子殿下,都是越发的忍受不了了,态度也是越不如以前了,诸葛靖昱自当感觉的到,心里更是郁闷! 这一夜,诸葛靖昱又是在自己房中喝酒买醉。 “堂堂的秦王殿下,竟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可真是让人看得不忍心啊!”突然,这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低沉的声音让诸葛靖昱为之一怔。 “何人?”诸葛靖昱有些迷糊的问道。 那人站在阴影之处,诸葛靖昱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样貌,他轻笑道:“殿下可以叫我‘影子’!” 诸葛靖昱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影子?” 影子笑道:“对,在下‘影子’,如若殿下愿意,从今夜开始我就可以成为殿下你的影子。” “成为我的影子,哈哈哈,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诸葛靖昱是有些醉了,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连这种莫名其妙的鬼话都要接受, 影子诚然道:“我的目的,就是让殿下你心愿成真,若是我成了殿下你的影子之后,一定会帮殿下夺回所有失去的东西!” “真的?”诸葛靖昱心里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他也摸不透来人的目的,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总不会只是为了来戏弄他的吧? “那就要看殿下你想不想让我帮你了?”影子话虽这么问,但心中早已猜到了诸葛靖昱的回答了。 如今的诸葛靖昱就如同是一只丧家之犬,无论他在这里怎么闹腾,咸陵城中的人都是不会为之所动的,他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就算是靠自己母妃身后的势力,也不足以将他重新 推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即便是想要利用他,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对诸葛靖昱来说也还是一个不可以拒绝的机会,这是他唯一的转机了。 “怎样,你才能让我回去?”诸葛靖昱已经彻底的清醒了,对着影子问道。 “放心,只要安分待在这里,好好的修整修整自己,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必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影子胸有成竹的说道。 诸葛靖昱将每字每句都听得很清楚,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既然什么都不用他付出什么,那他就暂时听影子的话,他倒是想看看,到底他要等多久才能等来影子说的那一天。 影子深沉一笑,“殿下,等你回了秦王府之后,可千万不要忘了影子的功劳!” 话刚落,诸葛靖昱就冲到了他所在的位置,可是那儿早已不见任何人影了。 若不是地上的那一枚牡丹玉佩,诸葛靖昱都只觉得刚才只是自己在做一场虚无的梦而已。 “这玉佩是他故意掉的?”诸葛靖昱满腹疑问。 这一块牡丹玉佩,平常人见了只觉得普通,但诸葛靖昱这一个最识货的人,哪里会瞧不出这块玉佩是真是假,玉中极品,价值连城啊! 自那夜之后,诸葛靖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酗酒,不再颓废,日夜穿着有度,将自己收拾的比以前都更精神,虽然日子难熬,但那个人的话却是犹在耳边响。 只希望,那口口声声说要做他影子的人,别让他失望。 不多久,从暗夜王朝而来的尊贵客人,就已入了咸陵城。 夜伊月虽只是郡主身份,但无论是对暗夜王朝还是大央国的局势,都有着不小的影响,毕竟她代表着暗夜王朝的祁王。 “伊月参见皇帝陛下”见到诸葛渊之时,夜伊月还是赏脸恭敬的行礼道。 这伊月郡主,确实如诸葛靖仁所言,长得很是出众,放在这大央国,也能与那北堂将军府的落霞郡主比一比谁才是第一美人儿。 若说慕容玥是那一轮弯月,幽静而迷人,那这夜伊月就可说是一番满月,大气而美丽。 一人如淡兰美好,一人则如牡丹惑人。 两人站在一起,那画面可是颇让人期待的。 “宣王哥哥,这伊月郡主长得还真不错,你怎么也不考虑考虑?”魏清站在诸葛靖仁的身边,对着他小声的嬉笑说道 。 诸葛靖仁连眼睛都懒得多眨一下,温温淡淡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去和父皇说说!” 魏清扯了扯嘴角,一脸不屑,这宣王真开不得玩笑,当真无趣,当魏清刚想闭嘴的时候,突然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人的身影,立刻又坏笑着在诸葛靖仁身边轻声道:“我就知道宣王哥哥你与我一样,都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你啊,应该是喜欢小悠那般样子的吧?” 有魏清这家伙在,诸葛靖仁想要忘记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也的确很难。 见诸葛靖仁连话都不回了,魏清心里狂笑,叫你顶我的话,看吧,现在自己没话可说了吧? 诸葛渊笑着对夜伊月道:“伊月郡主远道而来,还带了如此多的礼物,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暗夜王朝的祁王府要么不出手,一出手还真当是吓人个半死,这夜伊月带来的礼物除了样样都价值非凡之外,更重要的是每一件都甚为稀奇,根本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无论是那硕大的红珊瑚,还是那孔雀、灵猴等珍奇异兽……都是常人难以见到的。 “不多,只是些小玩意而已!”夜伊月自傲道,在她眼里这些东西,还真的只不过是些小玩意。 这第二句话开口,夜伊月就已破功了。 诸葛渊面色也不好有尴尬之意,还是和蔼笑道:“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想必伊月郡主也累了,朕已为你安排了住处,你可先行休息,明日朕让太子他们好好陪你到各处游玩游玩!” 反正这来者不善的郡主,诸葛渊可不想接待,丢给儿子们去了。 好在诸葛靖尧此刻不在这里,要是在的话,必然是要给他父皇丢个冷冷的眼神过去。 诸葛靖仁面露常态,反正有太子皇兄在前面挡着,他有什么好畏惧的。 “不用劳烦贵国太子了,本郡主要贵国的秦王亲自招待!”夜伊月一出口就不容任何人拒绝,哪怕是堂堂大央国帝王诸葛渊也是一样。 在场之人,无论是诸葛渊还是诸葛靖仁,就连完全把自己当小透明的北堂扈,也都是满脸的愕然。 这伊月郡主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要找诸葛靖昱? “本郡主这个要求很为难陛下吗?”夜伊月明知道诸葛靖昱现在处境如何,却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对着诸葛渊问道。 诸葛渊脸上笑容有所收敛,沉声问道:“郡主为何要秦王作陪 呢?” 夜伊月妖媚一笑道:“听说他是大央国最懂花钱的皇子,本郡主很想见识见识呢!” 魏清差一点没直接给跪了,这暗夜王朝的郡主怎么能如此奇葩,之前他还觉得他姐姐已经够特别的了,现在发现,这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他姐姐比起眼前这位郡主,真还是不要太正常了。 诸葛渊此刻的神情,也是颇为的特别。 “秦王前些日子犯了错,现在还在皇陵中受罚,恐怕不能前来陪郡主你游玩了!”诸葛渊提到诸葛靖昱之时,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夜伊月却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随笑道:“不就是刮了些民脂民膏吗,这有什么,本郡主帮他还就是了!” 殿内寂静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惊奇到不可思议的样子,诸葛渊真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魏清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诸葛靖仁那副淡然的样子也是撑不住了,北堂扈直接扶额摇头。 别的大臣皇子,就更说了。 ☆、第六十四章 你就不能对十九好一点吗? 太子府,诸葛靖尧与温染,从魏清口中听到了今日在大殿之内那位伊月郡主所说的话,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太子哥哥,你说那夜伊月是不是神经病啊?”魏清都快发癫了。 “父皇答应了?”诸葛靖尧目光一沉,冷声问道。 魏清点头道:“皇上也是没办法,那什么郡主的,实在太咄咄逼人了,她竟然拿出了五百万两来帮二皇子‘还债’,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哦,不对,不是五百万两,是五百万两黄金!”夜伊月出手太大方了,诸葛渊心里是有怒难发,就算她是暗夜王朝的郡主,这等嚣张的模样,诸葛渊也是已经不能接受了,好在之前他是将诸葛盈语嫁给了夜云飞,若是嫁给祁王的儿子,那诸葛渊现在可是不知道要多少担忧自己那宝贝女儿了。 诸葛靖尧皱眉道:“这夜伊月,该不会就是为了诸葛靖昱来的吧?” 魏清小脸纠结道:“怎么会呢,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遇到过啊?” 一个未曾去过暗夜王朝,另一个也是第一次来大央国,若说这二人之间以前就有什么交集的话,总有些说不过去。 “认不认识也就他们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了!”诸葛靖尧冷冷道。 魏清接着道:“陛下也只是暂时让二皇子回而已,并没有说要恢复他的王爷之位,或者其他什么的!” 温染摇头,“只要他能回来,这往后的事就说不准了!” “你觉得暗夜王朝会让他们的郡主嫁给一个毫无身份的大央国人吗?”诸葛靖尧附和道。 魏清‘啊’了一声,“不会吧,夜伊月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想要嫁给一个已经有妻有子的人吧?” “小侯爷,你都说那郡主性情很是与人不同了,她就算做出些出格的事来,似乎也不为过吧?”白公公都听不下去了。 “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想,等诸葛靖昱回来之后,我们就可以知道那夜伊月究竟是在什么主意了!”诸葛靖尧眸色渐冷道。 众人都想知道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更想知道暗夜王朝在打什么主意? 二皇子被召回咸陵城,最为开心的人便是丽妃了。 自从中秋之后,丽妃就一直时不时的病着,也没有彻底好过,太医也说她是忧思过度,此乃心病,也是不能彻底根除。 但丽妃一听到诸葛靖昱被召回来 的事之后,前段时日她那病怏怏的模样,也就彻底的不见了,容光散发的装点着自己,准备迎接自己儿子回来。 “娘娘,你要奴婢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嬷嬷对着丽妃回禀道。 “有何眉目?”丽妃心情甚好的问道。 嬷嬷道:“当年这宫里除了皇后之后,还有一人同时怀了孕!” 丽妃仔细想着,却没有想到任何人,随即再问道:“是谁,本宫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是西华宫里面的一个小美人而已,娘娘没有印象也是理所当然的,那美人不过是承蒙圣上雨露一晚,就有了孕,不过皇上那时候也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对此事恐怕也是忘了!”嬷嬷再道。 “那现在那个美人人在哪?”丽妃眉目一挑,很是有兴趣的问道。 嬷嬷摇头道:“早已不在了!” 据说那美人是难产,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结果还是没气的,那美人心痛之下也跟着去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到底当年是不是这么回事,这可就说不定了。 丽妃眼角带笑道:“皇后看似温婉贤淑,但这后宫之内,最狠心的人就非她莫属了,本宫都是自愧不如,你说她能干出那么胆大包天的事来,本宫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再去查,一定要查出证据来,这一次,我一定要那贱人,永世都不得翻身!”丽妃狠戾的说道。 被韩倾水压在地下这么多年,祈君霏心里的那口恶气早已经是忍了很久了,若是让她逮到一点点机会,韩倾水就别再想有好日子过了。 “一个下等美人的儿子,怎么能与本宫的儿子相提并论?”祈君霏满脸不屑的低声说道。 后宫之内,永无安宁,温柔乡中满步杀机。 “殿下,丽妃那现在应该已经有动静了!”白公公弓着腰,对着席地而坐,摆弄着花草的太子殿下禀告道。 诸葛靖尧长发披在脑后,一袭白衣,随意却风华,甚是怜惜着那被雨滴打垮了的花草,淡定道:“这才有动静,那丽妃的手下还真是太没用了!” 白公公很是赞同的点头,但转而道:“殿下,二皇子既然回来了,那我们之前的计划是不是该有所变化呢?” “无碍,就依原计划行动!” 诸葛靖尧紧接着问道:“诸葛靖昱那边有何消息?” 白公公答道:“派 去打听的人已经回来了,听皇陵的守将说,前些日子那二皇子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醉鬼模样,但不知为何,一夜之后,他就好像又重生了般,恢复了以前的面貌,非但不喝酒不发火了,反而是愈发沉稳和善了!” “吩咐下去,留心诸葛靖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发现异常,要立刻向我禀告!”诸葛靖昱将手中的小锄头递给了温染,抬头认真道。 白公公应声,随后就匆匆离去了。 诸葛靖尧坐在一边,喝着刚泡好的茶,闲逸的看着忙碌的温染,“你这手艺是越来越不错了,看来这以后整个芙蓉殿的花草都可以交给你打理了!” 温染冷然不为所动。 一边的剑轻低头,心里暗自无语,“殿下,你就不能对十九好一点吗?” 小心,以后被欺负回来! “剑轻,若你觉得你太没事做了的话,你大可以去后院帮本太子喂兔子!”诸葛靖尧目不斜视,挑眉轻声道。 剑轻心里刚动了小心思,就已经听到太子殿下幽幽说了这话,一下子忙执手道:“属下去看看剑阁有什么消息传来……” 说完,立马就溜之大吉了。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毛茸茸之物的,剑轻对那白兔可是一点都承受不了,尤其是被温染养的那么胖之后,她更是难以靠近了,让她去喂兔子,还不如让她去皇陵跑两趟呢! “殿下,丽妃知道了那件事,对皇后来说是个打击,对殿下你,不同样也是吗?”温染凝声问道。 ☆、第六十五章 无论是谁,都可杀之灭之毁之! 诸葛靖尧慢慢品着茶,淡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殿下,属下在与你说正经事!” 这殿下每次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不改正经的时候又严肃的很,温染真是摸不透他。 “皇后若废了,一众皇子之中也就无所谓嫡出不嫡出了,到时候全看父皇的意思,以及民心,本太子不觉得我会输给其他任何一个皇子!”诸葛靖尧认真说道。 温染疑问道:“殿下你的生母是谁?” 上次诸葛靖尧的话只说了一半,温染还有些不明之处。 “一个可怜的后宫美人罢了!”诸葛靖尧好似无谓的说道。 原先温染最担心的就是诸葛靖尧不是皇上之子,现在得了这话,她倒也是安心了不少。 想想也是,像韩倾水那样有谋的女人,怎么可能找一个不是皇上亲骨血就来冒充太子的呢? 只要诸葛靖尧是皇上的亲生子,到时候就算是皇后的谎言被戳穿,他这位毫不知情的皇子,到头来也可以说是最大受害者,只要皇上心疼,百姓心服,诸葛靖尧的太子之位,不一定就会被废。 没有嫡出,就该论长幼。 二皇子若不出头,诸葛靖尧前面的几个皇兄,根本不足畏惧,恒王始终担不了大任,陛下与群臣自是不会考虑他。 论才华品性,当今一众皇子之中,恐怕也就只有宣王殿下,能够与诸葛靖尧一争高下。 如今宣王是站在太子这一边,但真到了往后那番局势之后,他内心是否会动摇,这温染也是无法猜测到的。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都不担心,温染又何须多烦扰呢,他比她更清楚局势。 既然夜伊月不想要太子做陪,诸葛靖尧也是懒得轻松,她不来找他,诸葛靖尧也不去自找麻烦,悠然的待在太子府中,没事使唤使唤十九,有事指使指使十九,这日子,过的可比以前有趣的多了。 以前总觉得度日如年,现在倒好,太子爷总觉得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得实在太快了呢! 但,总有人不想太子爷的日子过的那么安逸。 “殿下,和如郡主与伊月郡主打起来了!”白公公匆匆来禀道。 “怎么会打起来呢?”事关师姐,温染也是立刻担忧问道。 白公公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会啊,已经闹到皇上那去了,侯爷和舞阳公主已经赶 去了,小侯爷怕郡主吃亏,所以派人来请殿下也去宫里一趟,帮和如郡主说说情!” “魏斓把人伤了?”诸葛靖尧开口问道。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来人没说那么详细!”白公公也是不知。 对上温染那焦急的眼神,诸葛靖尧摆手道:“备车入宫!” 能让向来神色不变的蓝大侍卫这么忧心,魏斓这个师姐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是不轻啊! “等会到了宫里,你可别摆出这样子来!”一上马车,诸葛靖尧就对温染警示道。 温染点头道:“我知道!” 蓝十九的面瘫功夫,绝不比太子爷的差。 此时的未央宫,可真是热闹非凡。 看着眼前这两个发丝凌乱,脸上微有淤青的郡主,诸葛渊的脸色可真是难看,“老六,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知道这两个丫头会搞成这样,当初就不让魏斓也跟着去凑热闹了,对魏斓的性子,诸葛渊当然也是了解的,她可不是那种会随意动手的人,定是这刁蛮的夜伊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魏斓才会如此的。 但这夜伊月好歹是暗夜王朝来的,魏斓打了她,就相当于是打了暗夜王朝的脸,诸葛渊若是偏袒于她,对暗夜王朝也是不好交代。 好在这魏斓的脸上也挂了彩,若不是她的错,诸葛渊就只要公正的评断此事就好。 诸葛靖昱就站在夜伊月的身边,依旧是华衣美服,却是比往日低调了不少,眉宇之间似乎没有以前那份张扬了。 “回父皇的话,是伊月郡主未得和如郡主的允许就抢了她的香囊,和如想要拿回来,争执之下,香囊落水,两位郡主一时气愤才会动了手!”诸葛靖仁直言说道,他说的已经是够委婉的了,要不是看在夜伊月是个女子的份上,他也早就忍不住想要动手帮和如抢了。 两个郡主抢一个香囊的场面,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震的在场的男子都不敢多上前一步,恒王最是胆小,一直躲在诸葛靖昱的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被殃及。 “哼,不过是一个破香囊而已,本郡主不过就只是想要拿来看看而已,你们大央国的郡主可真是小气家家的!”夜伊月轻蔑说道,不顾自己的无理,只道魏斓的错。 靖国候爷与舞阳公主都心生怒气,这魏斓可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向来乖巧,从小到大,他们别说是打了,就连骂都 不曾舍得骂过,现在倒好,这夜伊月一来就将她打了,还倒打一耙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魏斓的身上,他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为了两国邦交,他们也只能忍住,不可多生事端。 “魏斓自知有错,还望陛下责罚!”魏斓非但是不辩解,反倒是主动跪地认错道。 魏斓心里虽不觉自己有错,但这人她的确打了,夜伊月也不是那般息事宁人之人,事关两国友邦,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皇帝舅舅为难,所以就只好忍一时之气,承担所有的过错了。 这一下,诸葛渊倒是舍不得了,他这懂事的侄女儿,就容得他国郡主这么欺负了? 温染与诸葛靖尧入殿之时,就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眉头都微微一皱,不知道是不是待在一起久了,两人的举止神韵也是越来越相似了。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祖母!” “卑职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诸葛靖尧与温染铿锵有力的行礼声,也是‘惊动’了殿内所有人。 “皇儿,爱卿,都起来吧!”诸葛渊一看诸葛靖尧与温染来了,倒是觉得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位想必就是暗夜王朝最尊贵的郡主了吧?”诸葛靖尧挑眉对着夜伊月问道。 夜伊月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子,魏清那副模样的,她也不过是多看两眼就过了,还算稚嫩模样的魏清,夜伊月对他可是提不起任何兴趣,若是再过几年,说不定她倒是会改变这个想法。 可,当她看到诸葛靖尧,不得不说,她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们都说这大央国的太子殿下是个跛子,这么多天以来,她也不曾见到过他的身影,所以心想他一定长得也不怎样。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大央国的太子殿下,长得竟然是如此的出色,甚至比此刻站在她身边的诸葛靖昱还要对她的胃口,早知道之前就不该说不让太子作陪那话。 “伊月见过太子殿下!”夜伊月语气微微放软道,她可是没顾及到她身边的诸葛靖昱脸色似乎不好看呢! 诸葛靖尧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魏斓,又瞧了瞧夜伊月,淡淡道:“郡主伤的不重啊,本太子还以为和如一出手,势必会血流成河呢!” “十九,你说,是吧?”自己说就说,还硬要拉上温染一起。 温染点头道:“嗯,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还是和如郡主脸上的伤比较严重一些,若是处理的不好,恐怕会留下疤痕也是说 不定的,郡主还是先请太医将伤口好好处理一下的好!” 一听这话,太后立马就再也坐不住了,忙开口道:“去请太医过来,告诉他们,要用最好的药,若是,两位郡主脸上留了疤,哀家决不轻饶他们!” 太后可说了‘两位郡主’,夜伊月可不能说她厚此薄彼。 “本郡主向来一出手就轻不了,有时候武功太好,也是个烦扰啊!”夜伊月反倒是高傲说道。 诸葛靖尧轻笑道:“和如的功夫,在大央国也能算得上是高手之列,郡主能够将她打成这样,想必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正好,本太子手下的侍卫,这些日子武功也是有所长进,不知道郡主有没有兴趣,与她一较高下呢?” 夜伊月想都没想就回道:“好啊!” 她身旁的诸葛靖昱那般使眼色,她都压根看不见,因为她现在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诸葛靖尧的身上,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温染出列执手恭敬道:“卑职见过郡主,比试之前,卑职有个请求,不知郡主可否答应?” “说!”夜伊月不耐烦的说道。 “要是郡主三招输了的话,那就请郡主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忘了与和如郡主的不愉快吧!”温染含笑说道。 夜伊月反问道:“三招?你也真看得起你自己,要是三招之内你赢不了呢?” 温染朝着诸葛靖尧看了一眼,后者淡笑道:“本太子会双手奉上太子府中最美的花儿,送给郡主你!” “太子府中的花,可都是太子亲手栽种的,价值非比一般啊!”诸葛靖仁附和说道。 刚那夜伊月还想说什么花儿,她才不在乎,但听诸葛靖仁这么一说,她却是立马就改了主意,太子亲自种的话,可不是谁花钱就能够买得到的。 “好,本郡主就卖贵国太子殿下这个面子,与你比上一比!”夜伊月傲然说道。 在暗夜王朝,有祁王护着,夜伊月每次与人比试,对方多多少少会放些水,所以就越发养成了夜伊月自以为自己武功了得的错觉。 其实,之前要不是魏斓手下留情,她现在的脸上就不止是淤青而已了。 与魏斓相比,她都不是对手,更别说是温染了。 将自己师姐打成这样,温染表面如常淡然,心里早已是怒气冲天了,师父教导,若谁有胆动玉竹山的人,无论是谁,都可杀之灭之毁之。 诸葛靖 尧等人都退到了一旁,夜伊月执着自己的金鞭,气势凌人,想到自己师姐脸上的那一道血痕就是被这金鞭所赐,温染眼中就多了一份深沉。 温染并没有用寒月剑,只是随意的从太子爷的手里拿了一把折扇过来当武器,毕竟这大殿之内,若用剑,也是有些太过锋芒了。 “别以为你只拿了一把折扇,本郡主就会手下留情!”夜伊月媚笑说道。 温染从容道:“那就请郡主露真本事吧!” 夜伊月先行出手,金鞭一挥,那股狠戾劲比之前打魏斓的时候还要猛,动作也是更快速了,只不过这样的速度对温染而言,实在是太慢了。 温染的身形,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消失在了那金鞭所挥打到的地方,夜伊月也是没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能有这样非常人所有的速度,怪不得他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侍卫。 夜伊月的第二鞭,更是不留情了。 温染这次没有闪,折扇一挡,却是被夜伊月的鞭子给绕住了,“不过是把破折扇而已,怎么能敌得过本郡主的金鞭?” 要是夜伊月不说这话,温染说不定还想陪她多玩一招,但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有这个必要了。 手腕一收,折扇一旋,忽然间,夜伊月手中的金鞭子就反倒是被那折扇给绕了过去。 夜伊月的身形也随之不稳,只是她还没有被拉过去,就已经又踉跄了回去,还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手中那牢固非常的金鞭子,却是已经撕裂成好几段了。 温染收好折扇,躬身道:“郡主,承让了!” 欺负大央国的郡主,可以。 但要欺负玉竹山的弟子,那就得付出相迎的代价。 要不是她现在身份所限,今日,这夜伊月所出的代价,就不止一条金鞭了。 “哎呀,十九,叫你不要使力的,你怎么还是将郡主的鞭子弄坏了呢?”诸葛靖尧佯装可惜道。 温染一脸‘罪过’道:“属下一时没收回力,还望郡主海涵!” 同样是因为武功太好没收住手,这可不是她的错! 诸葛渊接话道:“朕立刻就让人打造一条更好的金鞭给伊月郡主,郡主既然受了伤,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朕会派最好的太医过去给你治伤的,靖昱送郡主回去吧!” 话是自己说的,条件是自己答应的,夜伊月现在想要反悔再找魏斓麻烦,只会让 自己难堪。 来日方长,这笔账,她自会慢慢与魏斓,还有这蓝十九算! ☆、第六十六章 我的手是干净的! 魏斓脸上的伤不轻,太医来了之后,也是有些心惊,心中对那暗夜王朝来的只会惹是生非的郡主颇有微言,出手如此的重,真是心疼这靖国侯府的小郡主,这还没嫁人呢,要是这脸有个闪失,以后该怎么寻婚事呢? 当然比起关心魏斓,太医更是担忧自己,太后那么爱护这郡主,若是这伤口愈合的不好,他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太医,郡主的伤怎么样了?”见太医处理好了魏斓的伤口,太后才终于出声问道。 舞阳公主在一边也是一脸的忧心。 太医俯身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郡主脸上的伤,只要按时换药,应该是不会留下疤痕的!郡主,这段时日,可要当心一些,切莫再牵扯了伤口!” 虽然太医这么说了,可太后还是不放心的对着诸葛靖尧道:‘“哀家还是有些不放心,太子,你让那冷神医过来一趟,好好给斓儿看看!” 诸葛靖尧点头道:“孙儿知道了!” 随后就吩咐剑轻去请人过来了。 魏斓却是出声回绝道:“不用了,皇祖母,我没事,就这么点小伤而已,我才没有那么娇气,再说留就留疤好了,哪里需要这么劳师动众!” 舞阳公主严声道:“你别乱动,你不在乎,为娘在乎,不许再乱说话!” “好了好了,斓儿还伤着呢,你啊,就别和她置气了,这几日,斓儿就住在哀家这儿养伤,也省得夜伊月来找麻烦!”太后出声道。 “斓儿,你一向有分寸,这一次明知那夜伊月惹不得,你何必为了一个香囊,与她动起手来呢?”靖国候端声说道。 一提到香囊,魏斓就满是郁闷道:“那可是我二师姐送我的,她花了好久的时间给我们一众师妹做的呢,那夜伊月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从我腰间抢了过去,还硬是不还给我了,哪有她那么蛮不讲理的,要不是看在她是暗夜王朝来的客人,我早就扔她下水了,没想到我放她一马,她还用了狠劲偷袭,我是被打了之后才教训她的!” 越说,魏斓就越有气,“真是可惜了我的香囊!” “堂堂大国王爷的女儿,如此的不懂礼数,真不知道祁王如何教导的?”太后微怒说道。 太后转而对着魏清问道:“你小子当时跑哪去了?” 魏清满脸无辜道:“我被二皇子拉着,也没法上去帮忙啊!” 诸葛靖昱不上去劝架也就罢了, 还拦着魏清,那时候正巧宣王在一边,若是他在,估计也就能早一步将她二人拉开了。 “我的是外伤,现在那位最贵的郡主恐怕是‘内伤’了,刚才多谢太子哥哥和蓝侍卫了!”魏斓一想到刚才夜伊月那无可奈何的郁闷样子,心里的不开心也早就散了,对着二人诚心感谢道。 靖国候爷与舞阳公主这一次心里对太子也是颇为感激,太子向来不会多管闲事,更别说是两个姑娘打架之事了,这次他能出面,还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他们也是有些受宠若惊。 诸葛靖尧淡淡道:“本宫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郡主还是多谢谢十九吧!” 若非是知道只要有关魏斓的事,温染就不会不管,否则的话,太子说不定也是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十九,你刚才太厉害了,什么时候你也教我几招,防防身?”魏清兴奋的比划着说道。 “她很忙!”太子殿下悠悠然道。 整个太子府有一半的活,都压在温染的肩上,她还真的是很忙! “不过她也不在乎少睡点,来教你,十九,你说是吧?”诸葛靖尧却又道。 什么话真都给这太子殿下说了。 温染点头道:“承蒙小侯爷看得起,十九自当尽心!” 一听十九要教自己功夫了,魏清可是乐不思蜀了,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了,要知道能让蓝十九教一招,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见魏斓已经安稳了下来,诸葛靖尧与温染,以及宣王都先行离开了。 靖国候也带着魏清回了府,舞阳公主则留了下来,陪魏斓在未央宫住上几日,有太后护着,谅别人也不敢来此处撒野。 出殿的时候,三人正巧遇上了被请过来了的冷千雪。 “千雪参见太子殿下、宣王殿下,蓝大人!”冷千雪一袭长裙,妖娆多姿,在这美女如云的宫中,也是不是一点风采,反而是愈发凸显出了她的与众不同。 第一次被人这么正经的唤作‘蓝大人’,温染差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次又要有劳冷姑娘了!”宣王温声道。 “能用得到千雪,是千雪的荣幸!”冷千雪含笑说道。 这冷千雪明明是江湖中人,上次被请来救治太子殿下,已是例外,却没想到她就一直待在这帝都之中了,甚至还在这么多的皇亲贵族之间打转,温染真的有些看不懂她小舅舅的这位 小师妹了。 “蓝大人还会头晕吗?”冷千雪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冷然摇头道:“不会,多谢神医姑娘关心!” 看来,冷千雪还不曾忘记那日在骑马场中的场景。 诸葛靖尧开口道:“太后娘娘还在等着你呢!” 冷千雪莞尔笑道:“是,殿下,千雪这就进去!” 美人一笑百媚生,冷千雪这一笑,足以魅惑不少人了。 只可惜,眼前的这两个皇子,都是不为所动。 “老六,你当初是从哪儿找到这位神医的呢?”出了未央宫后,诸葛靖尧对着宣王漫不经心的问道。 宣王直言道:“皇兄你出事的时候,正巧我听说那妙手神医在不远的合溪镇救人,于是就前去找到了她!” “她就那样跟着来了?”诸葛靖尧再问道。 宣王点头,“她什么条件都没提,只听说要救的人是当今太子殿下之后就跟着来了!” 其实事后,诸葛靖仁也是有所怀疑,因为从他听说冷千雪,到找到她,这一路上似乎都太过顺利了。 可是,要是冷千雪有所图谋不轨的话,当初也何必费心救太子呢? “五哥,你觉得她有问题?”诸葛靖仁疑问道。 诸葛靖尧摇头道:“问题呢,不知道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她能在靖璃那混的如此风生水起,一定比我们想象的还不简单!” 这一点,宣王自是赞同。 “十九,你觉得呢?”诸葛靖尧转而对着温染问道。 “属下相信殿下的眼光!”温染对刚才太子配合自己‘欺负’夜伊月的表现,非常满意,现在当然是要附和殿下所说的一切话了。 看着这小子一直点着自己那小脑袋,诸葛靖尧心情似乎也是变得不错,用着刚才被温染使过了的折扇,轻敲了敲她的头,“别晃了,晃得本太子都头晕了,你这以后可要当心些了,被那恶郡主盯上了,别怪本太子没有提醒你啊!” 夜伊月的性子,定然很是记仇,温染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般丢面子,她要是不找机会回来整整温染,她就不是暗夜王朝出来的郡主了。 “属下倒是觉得,该当心的是殿下你吧!”温染眼中微微带笑道。 那个夜伊月看到诸葛靖尧的时候,眼睛都快要冒精光了,那摇曳的笑容可不是虚的,若说她对殿下一点兴 趣都没有的话,温染可不信。 “本太子被人看上了,你好像很高兴?”诸葛靖尧挑眉道。 剑轻轻咳了两声,眼神在说:“殿下,你能不能低调点,哪能这么直白的说自己被别人看上了呢?” 温染抬眸,愣愣一笑道:“属下是在感叹殿下的魅力无穷!” 这话是从温染的口中说出来了的? 剑轻心里猛摇头,“十九啊,十九,你可不能因为天天和殿下在一起,就尽学这些话啊?” 这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就像是两座冰雕,怎么一凑到一起,就不一样了呢,难道是冰遇冰,反倒是产热了? 太子殿下的那些话,有些人就算是想听,也是听不着的,温染却已是免疫了。 “原来,十九还会开玩笑!”诸葛靖仁柔柔一笑道。 诸葛靖尧感叹道:“本太子也是今天才知道!” 看着这皇兄与蓝十九,诸葛靖仁总觉得有些说不上的感觉,他二人看起来远不止只是一般的主仆那样。感觉与十九待在一起久了的皇兄,脸上的笑容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以前一看到皇兄就觉得冷漠如冰山般难以靠近,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敢太过逾越,北堂扈也是一样,但如今有了十九在皇兄的身边,氛围不知不觉中就变得不同了。 蓝十九长得平平无奇,但刚看到她那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诸葛靖仁觉得那双玲珑清透的眸眼很是好看,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一双好看的眼睛。 “王爷,德妃娘娘来了!”诸葛靖仁身边的小太监最先看到远处而来的御辇,对着宣王提醒道。 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都往那御辇看去。 这德妃娘娘鲜少出自己的宫殿,不过这次魏斓出事,她与舞阳公主关系甚好,自是要来看望下的。 等到德妃的御辇行至,她便在宫人的搀扶之下下来了。 “德妃娘娘安康!”诸葛靖尧对德妃尊敬道。 德妃对着诸葛靖尧温和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出宫去了?” 诸葛靖尧点头,随后对诸葛靖仁道:“老六,你陪德妃娘娘吧,皇兄就先走了!” “是,皇兄!”诸葛靖仁恭敬道。 与德妃娘娘告辞之后,诸葛靖尧几人便离宫了。 这里离未央宫,还有一小段路程,德妃却是没有再上御辇,对着自己皇儿道:“仁儿,陪母后走走 吧!” 诸葛靖仁伸手扶上德妃,两母子就慢步走向了未央宫,身后一众宫人也是紧随其后。 “太子殿下,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德妃开口道。 “刚皇兄帮和如郡主出了口气,所以心情还好!”诸葛靖仁简略说道。 刚才夜伊月在未央宫吃了亏的事情,此时整个宫里也几乎都是传遍了,德妃也是略知晓一二,听自己儿子都这么说了,那就更是八九不离十了。 德妃轻声道:“那伊月郡主确实太过嚣张跋扈了!” “仁儿,你也该选王妃了!”德妃紧握着诸葛靖仁的手,很是郑重的说道。 以前她是不着急,随着诸葛靖仁的性子,毕竟他的儿子那般的优秀,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匹配上的,可是现在,被夜伊月那番一闹,她也是觉得有些心慌。 就算是这一次,夜伊月不选诸葛靖仁,但也难免还会有下一次,自己的儿子要是娶了那般泼辣无礼的女子,那可要不得。 当然,这只是德妃想要诸葛靖仁娶王妃的其中一个理由而已。 至于,别的理由,自然只有德妃自己心中明了。 “孩儿谨遵母妃之意!” 这宣王是出了名的孝顺,他从小到大,只要是德妃娘娘开口,他就一定会乖乖听话,德妃让他勤读书,他就没日没夜的看书,德妃让他不可顽劣,他就从不与其他的兄弟在宫中到处打闹…… 总之,德妃娘娘的话,对宣王来说,最是管用。 宣王的年纪也不小了,本也该定下王妃人选了,只是他对这事一直无意,陛下与德妃也随他的意,一拖再拖之下,就已到了这个时候。 太子有要等着回来的人,而他没有,所以他又岂能有借口一直与太子那样,迟迟不娶王妃呢? “过两日,母妃就与父皇商量商量此事,定是会给你物色一个让你满意的王妃人选!”听到宣王的回答,德妃也是高兴的说道。 诸葛靖仁,对此,并不意见。 对他而言,娶谁,都是一样的。 除非是……那个让他觉得自己都高攀不上的女子。 这一段日,咸陵城内的热闹事,可真不少。 凤乐公主才嫁了没多久,这宣王殿下就要选妃了,喜事一件连着一件,但令人最是诧异的喜事,就是那暗夜王朝而来的伊月郡主,居然真的要下嫁给那如 今连任何封位都没有的二皇子了! 这个消息一出,太子府的那二位也是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件事会那么快就定下来了! “夜伊月看上去可没有感觉有多喜欢诸葛靖昱!”诸葛靖尧对着正在专心致志挑豆芽的‘大央国一等侍卫’,饶是无趣的说道。 “恩恩,属下还是觉得她喜欢殿下你多一点!”温染低着头道,眼睛只看得到眼前这一大盆的豆芽菜。 当太子爷的侍卫,真是一件苦逼的事。 哪有人见过堂堂侍卫还要给主子干这么‘无聊’的活的呢? 黄豆芽、绿豆芽……温染只觉得自己都要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了! 看着这丫头连头都没工夫抬一下了,诸葛靖尧伸出自己那素白玉手,挑起了那盆里的豆芽菜,“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在夸殿下你了,二皇子怎么能和殿下你相提并论呢?”那双修长的手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温染心一惊,忙回道。 这太子殿下近来是越发的不正常了,只要她稍不理他,或者说话语气冰冷了些,这家伙就派给自己数都数不清的活干,要不是在玉竹山,锻炼了一副好体力的话,现在的她恐怕早就已经撑不住了。 “那宣王呢?”诸葛靖尧边撩拨着那些豆芽,边问道。 这和宣王有什么关系? “宣王殿下比二皇子要好上一些,但和殿下你相比,还是有段距离的!”温染快速的运转着大脑回道。 “那北堂呢?” 这还有完没完了? 温染淡定答道:“北堂将军也就功夫好了些!” 其他的,她不了解。 太子爷好像是问的越发不亦说乎了,继续道:“那玉寒笙呢?” 温染抬头,很是认真道:“我认识的男子之中,殿下你是最好之二!” 再问下去,这豆芽菜都要焉了。 “最好之一呢?”诸葛靖尧眉心一皱道。 “当然是我哥啊!”温染理所当然道。 谁敢和我哥比? 哪怕你是太子殿下也不行! 原来是温少殇,听到这个答案,诸葛靖尧的神色微微好转。 温染用手背揉了揉眼角,然后就又低下头干活了。 诸葛靖尧却道:“抬头!” 这殿下又怎么了? 温染听命抬头,还没看清眼前的那张脸,一只微凉的手就触碰到了她的脸颊,那指甲的温度明明很是冰凉,温染脸上却是有些发烫。 “脏了!”诸葛靖尧云清风淡的说道。 “放心,我刚才擦过手了,我的手是干净的!” 殿下还一副怕温染嫌弃自己刚才挑过豆芽的手,晃着手中的帕巾,对着温染说道。 温染‘哦’一声,然后就仿若没事人一样,又继续低头干活了,只是感觉心有些跳得快了,心想一定是自己干活太多了,累了! 好在这院内,就只有他二人,要是别人见了刚才那幅画面,真不知道他二人的关系还会被传成什么样的? 也不知道为何,温染发现现在她与太子殿下单独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以前好歹有白公公和剑轻在,而现在他们时常有别的事要忙,就连那躲在暗处护卫的剑心与剑痕,这些日子,温染也是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真不知道他们去忙些什么了? 难道这保护太子殿下的重任,就全扛在她一人的身上了? 侍卫不好当,真还不如简简单单的在太子府里当个厨娘,三年之约,才过了几个月,温染已觉得累觉不爱了! 她不知,太子爷那冷面之下却满是腹黑笑容。 ☆、第六十七章 十九,你觉得呢? 秦王府重新回到了诸葛靖昱的手上,虽然那王位封于末等,但这个结果,已是比之前的守皇陵要强上千百倍了。 此次,除却暗中也帮了忙的丽妃与祈家等人,最大的功劳,必然是属夜伊月了。 夜伊月虽不及何婉儿那般大方得体,但说实话,诸葛靖昱还真喜欢她的那股张狂起来什么都不顾的狠劲,两人还一样有‘花钱’的爱好,再加上她容貌不俗,身份更是特殊。 现在,娶她对他而言,可是求之不得。 只要能待在这咸陵城内,他就不怕没有机会再东山再起。 何婉儿这个正儿八经的秦王妃,突然间被降为侧妃,她却是只能接受甚至还要促成这个结果,她与何家都很清楚现如今的状况,诸葛靖昱势必要娶夜伊月的,如若不娶,那样子一蹶不振的二皇子,对于何家来说,更是没有意义。 反正就算是何婉儿降为了侧妃,这秦王府的长子长女,还都是她的儿女,她就不信她会一直在夜伊月之下。 而,夜伊月对何婉儿却是完全的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无视,在她看来,这男子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何婉儿与其他女子无异,根本对她不构成任何威胁。 虽然这个诸葛靖昱这二次娶王妃,但场面可是比之前更为盛大,谁让夜伊月从来不是一个低调的主呢! 伊月郡主所带来的嫁妆,足足有一百八十八箱珍奇异宝,奴仆数百人,那架势可不是谁家小姐可以随便比的上的。 她的那些嫁妆,都可以比得上之前皇上没收诸葛靖昱府上的所有财物了,她父王还真是出手阔绰。 不过,即便这场婚礼再怎么盛大,众人对其的关注,依然不及宣王殿下选妃这件事。 宣王殿下,才高八斗,清俊无双,温柔专情…… 帝都之内,想嫁给他的女子,真是不计其数。 这次宣王殿下选妃,倒也奇特,殿下与德妃并没有直接让那些高官亦或世家之女入宫以供挑选,反而是首先选了各地有名的才女孝女,其次才是名门望族家中最为出挑的女儿。 德妃对诸葛靖仁的婚事很是看重,她可不想给自己儿子挑选一个连她这关都过不了的媳妇,所以这段时日,她可谓是劳心劳力,亲自一个个的过目,陛下也偶尔帮忙瞧一瞧。 宣王,可是太后最心疼的孙儿,他的婚事,太后当然是极为看重,德妃那关过了的女子,还要过她这一关后,才能到 宣王的面前。 经德妃与太后的层层删选,最后到了宣王面前的女子,也不过十一人,这十一个女子,要不是才华四溢,就是品行高洁,当然容貌亦是不能太过平庸。 而这十一人中,只有两人是出自帝都之内的小姐,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嫡幼女——明虞,另一个则是韩家也就是皇后的亲侄女——韩澄儿,这两个在一众候选女子中,长相是最为出挑的。 宫里众人都为宣王忙的不可开交,而宣王自己却是完全不在意的。 “太后和德妃娘娘为了你忙前忙后的,你倒好,居然还有闲心和我在这里饮酒!”北堂扈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为宣王殿下斟酒。 宣王府这几日是不能留在自己府中了,此时宣王府的客人可是络绎不绝,一个个都想要让诸葛靖仁推荐自己家的女儿,就算是宣王府谢绝入内,门外等候的人也是一点都不会少。 既然如此,宣王就干脆日日跑到这北堂将军府,任由那些个人在宣王府内等着。 诸葛靖仁淡笑着拿起了酒杯,“以后可不能这么逍遥的与你共醉了,这几日当然要陪你好好地喝上几杯了!” 这可已经不下几杯而已了! 北堂扈轻笑,拿起酒杯对着宣王道:“想不到,结果是你成了我们三人之中最早成亲的!” “我也没有想到,明明我是最年幼的,却成了第一个要娶妻的。”诸葛靖仁摇头苦笑道,随后又道:“北堂,你也该娶妻了!” 北堂扈是他们三人之中最年长的,若说诸葛靖尧心中有结,所以一直未放开自己,这北堂扈则是觉得自己常年上沙场,这条命随时都有可能没了,要是娶妻,怕是会负了人家,所以他对此事也是一直未曾提过。 “巳灵国这些日子又不太安宁了!”北堂扈淡淡回说道。 被派去边关镇守山土的日子,随时都可能到来,北堂扈哪里会有心思娶妻呢? “暗夜王朝这一次两番与大央示好,看似是完全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但据传巳灵国送去的美人,近日深得暗夜帝王的宠爱!”诸葛靖仁微微皱眉说道。 北堂扈饶是不解道:“暗夜的老皇帝,心思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无论是凤乐公主嫁入暗夜王朝去,还是这伊月郡主嫁到大央国来,大央国始终只是与暗夜王朝的那两位未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王爷交好罢了,至于那暗夜王朝真正的掌权者,却始终没有表露一 丝的态度。 巳灵国那么嚣张,北堂扈也已是忍了很久了。 “暗夜王朝的前太子,听说是找到了!”北堂扈像是突然想起此事,继而说道。 这个消息,诸葛靖仁亦是已经知道了,他点头道:“找到是找到了,只可惜早已是入土白骨了……” 说此话的时候,诸葛靖仁难掩惋惜之意。 北堂扈同样叹息道:“真是没想到那位曾经美誉传遍天下,风华倾世的德天太子,竟然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只能凭借那一枚暗夜太子特制的戒指来验证自己的身份,真是可惜!” 若是那位令众人都深为敬佩的德天太子还在世的话,暗夜帝王现在也不需再苦恼究竟是该把自己的江山交托到谁的手上了。 暗夜帝王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可见他对这个儿子的重视,可惜,最后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当年德天太子是在出使了大央国之后,回暗夜王朝的路中才遭遇了那等天灾,连尸骨都是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的。要是说暗夜帝王对大央国一点隔阂都没有的话,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好在当初德天太子一行人已是踏出了暗夜王朝的疆土,要是此事发生在大央国内,那当年暗夜帝王定是直接将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到了大央国内,挥兵而下也是避免不了的。 不过当年因为此事,其余几国也都是盯上了大央国,肆意进犯大央国的边境,要不是那个时候有慕容大将军在,连连打退了各国的军队,这才能让大央国安然这么多年。 只是没想到,最后慕容大将军会死于大央国的内乱之中。 “你觉得当初那场天灾会不会是人为的?”北堂扈满腹疑问的对着诸葛靖仁问道。 诸葛靖仁皱了皱眉,道:“若说山崩地裂还有可能是人为的,但这狂风暴雨,可不是凡人可以操控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要是暗夜那边但凡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现在的暗夜老皇帝也不会这么安稳的待着。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你倒是说说,德妃娘娘给你选的那么多千金小姐之中,你有没有合意的?”北堂扈手中已换了一壶酒,转而笑问道。 “我都还没瞧过,怎知有没有合意的?”诸葛靖仁淡笑回道。 北堂扈微微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多言。 五日后,宣王正式选妃之日便到了。 除了德妃与太后娘娘都亲临之外,诸 葛靖尧也是闲来无事陪着诸葛靖仁来瞧瞧这千挑万选之下的未来宣王妃。 德妃与太后位于一侧的纱帐之后,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则是在正面竹帘之后。 那十一个妙龄少女皆是精心装扮着,低头站在竹帘之前,太监每喊道一人的名字,那人才可以上前,表演自己最擅长的一项才艺,切不可随意将往那竹帘之内看去。 第一被喊道名字的人,便是韩皇后的侄女韩澄儿,年方十六,姿色最佳,她知道宣王最善音律,所以不敢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于是就选择了跳舞。 水秀翩翩起舞,不及倾城,却也夺目。 “皇兄,觉得如何?”诸葛靖仁没有多看,反而是对着身侧的诸葛靖尧问道。 诸葛靖尧微微瞅了两眼,“要选妃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觉得如何,有何重要?” 诸葛靖仁摇头道:“要是皇兄你都觉得好,那才是真的好!” “虽说她是我表妹,但我上次见她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并不熟悉,她品性如何,我不知道,至于这舞姿嘛,不算出众但也不差,姿容倒还可以,有几分神似我母后!”诸葛靖尧毫不偏颇的说道。 不知皇后是如何的心思,会答应让韩澄儿来这。 诸葛靖仁颇为赞同的点着头。 第二个上场的南云城最出名的孝女——应幽兰,人如其名,幽兰雅静,她既然以孝出名,想必才艺定是不及另外几人的。 她选择了画一幅山水图,所花的时间定然不少,所以在她动笔的时候,这后面的女子也是一个个的上来了。 已出场的十个人之中,除了韩澄儿与应幽兰外,另外八人之中,有三人古筝,两人吹笛,一人琵琶,还有两人是书法。 每个人表现的都颇为出色,但竹帘之内的那位正主却是连眼睛都未曾多眨一下。 这最后一个出场的人,便是明虞。 她的姿容与韩澄儿不同,她虽不及韩澄儿五官那么精致俏丽,但却别有一番风味,气质不俗,给人的感觉甚是不俗。 “明家千金,表演是剑舞!”太监说完这话之后,诸葛靖仁才抬了抬眸。 明虞一身浅蓝色的劲装,与其他一众女子都很是不同,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秀发只牢牢的扎起了一个马尾辫,眉眼之间有几分似曾见过的淡漠之意。 素手执剑,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与之前韩澄儿的,是完全不同的,韩澄儿给人的感觉是柔美,而她表现的是一种气势凌厉的美。 诸葛靖尧看了看诸葛靖仁,轻笑道:“看来,这宣王正妃的人选是已经定了呢!” “皇兄,你觉得好吗?”诸葛靖仁真心问道。 诸葛靖尧转头对着身后的温染问道:“十九,你觉得呢?” 这句话,都快要成为太子殿下的口头禅了。 温染直白道:“这位明小姐的剑舞虽然不复杂,但贵在收放有度,可见是真的用心了,她神态自信,颇有大家风范!” “那就是好咯!”诸葛靖尧回头对着诸葛靖仁笑说道。 在温染刚才说那话的时候,诸葛靖仁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温染,但转瞬便收回了。 剑舞毕,明虞也是干净利落的退下了。 最后,应幽兰的画作也是完成了。 当那副栩栩如生,让人仿若置身其中的山水画出现在诸葛靖仁几人的眼前之后,诸葛靖尧折扇轻轻敲打了几下掌心,“看来,这王妃人选,还不一定呢!” “十九,这次你觉得如何?”诸葛靖仁对着仔细看着话的温染问道。 温染没想到诸葛靖仁会这样问自己,也是微微意外,但立刻回道:“卑职对画并不太了解,想必还是王爷你比较懂!” “你只要说说你的感觉便是了!”诸葛靖仁笑说道。 温染瞧诸葛靖尧看了一眼,太子爷也是点了点头。 “卑职觉得这位应姑娘是一个很温暖也是很细心的姑娘,你们看这里!”温染指了指那画中一景道。 那画中最不起眼的一角,那一棵树下,画着两只小猴,仔细的看了看,顺着那两只小猴的视线看去,那树上枝叶之中竟然还有一只大猴,它正在给那两只小猴采着树上的果实。 诸葛靖尧感叹一笑道:“十九,你的眼神可真好,本太子都快佩服你了!” 要是十九不说,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都是没有发现这一幕。 “六弟,看来你有的苦恼了!”诸葛靖尧淡淡笑道。 诸葛靖仁看了看此刻站在竹帘之外的那两个女子,一人幽静,一人随性,个性还真是完全不同。 “宣王殿下,太后娘娘与德妃娘娘差奴才过来取结果!”太后身边的太监拿着那十一个女子的名牌过来,请宣王选择。 此时,宣王心中已有了结果。 ☆、第六十八章 谁输谁赢 诸葛靖仁伸出手翻了一人的名牌,而随后,又翻了一人的名牌,那太监一看,喜出望外,急忙俯首前去太后与德妃那禀告这个好消息了。 “选了两个?”德妃与太后都是倍感意外的向着那个太监确认道。 那太监端着名牌道:“回太后娘娘与德妃娘娘的话,宣王殿下确实翻了两位佳人的牌子!” 太后朝着德妃一笑,很是开心道:“你那儿子可真的是开窍了!” 以前让他选妃,他推脱的不行,原以为他这次能选出一位正妃来,她们就已经是很满意了,没想到这一下连侧妃的人选也定了。 往后啊,这宣王府可要热闹了。 德妃也是满面笑容。 “快,拿过来,那哀家看看到底这仁儿选了哪两位千金?”太后着急的想知道结果。 嬷嬷将太监手中的金盘给接了过来,放到了太后与德妃的眼前。 德妃翻起那两块中选了的名牌,看清这上面的名字之后,神色也是颇为满意的,“母后,你觉得合心意吗?” 太后点头笑道:“这两个姑娘,本来就是这其中最合哀家心意的!” “宣王可说了哪位是正妃娘娘了吗?”太后出声问道。 太监回道:“宣王殿下先是翻了明小姐的名牌,而后再翻了应小姐的名牌!” 太后听了,更是开心道:“甚好,甚好!” 明虞为正妃,应幽兰为侧妃,这还真是极好的。 德妃自也是非常满意的。 “将这个结果去禀告给皇上吧,告诉皇上,这吉日呢,选的越早越好!”太后对着太监吩咐道。 那太监俯首称是,也是立马起身前去禀告了。 另一边,诸葛靖仁含笑对着太子问道:“皇兄,你觉得这个结果如何?” “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可都是你的,你自己选的那就是好的!”诸葛靖尧懒懒散散的回道。 诸葛靖仁嘴角更多了几分笑意,“皇兄,看来昨夜没有睡好啊?” 诸葛靖尧双眼微倦道:“昨夜星空太美,不知不觉就欣赏的太久了!” “能让皇兄都看得忘了时间的星空,那定是极美的!”诸葛靖仁遐想道。 “恩,昨夜浩海星空,美得空灵,在府中最高处仰望,恍然觉得置身其中,那种感觉实在微妙,十九,你说对吧 ?”诸葛靖尧点头道。 十九真的是一刻都不得歇,殿下你和王爷好好聊就好,可不可以不要三句不离她呢?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要是时常如此,他就不怕遭人误会? 现在宣王殿下朝着她看的那番神色,温染已是觉得他似乎开始在误会什么了,“是!” 言多必失啊,言多必失,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诸葛靖仁收回了看向温染的视线,笑道:“那皇兄下次可要叫上我一起欣赏欣赏那番景色!” 诸葛靖尧微笑道:“好!” 人家少说话,你也跟着少说话,真是一点创新都没有! 这一日,陛下就为宣王殿下赐了婚。 明家小姐成了宣王正妃,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而应家小姐虽只是侧妃,但她身份本就不高,能得宣王如此青睐,已是光耀门楣了。 其他一众落选的小姐,自是难掩失望之意,而最为郁闷的就当属韩澄儿,输给明虞也就算了,她认。 但是连应幽兰这个普普通通的丫头都没比过,她的心里还是十分气愤的,哭着跑到了自己姑姑的寝宫,满是委屈的诉求着一定要入宣王府。 皇后倒是不心疼自己这个侄女儿,只不过好歹她姓韩,代表着韩家的门面,宣王这样选择,让韩家的脸往哪搁? 不过,这皇后可不是那番会寻皇上无理取闹的人。 待安抚了韩澄儿之后,皇后就带着她去了德妃的寝宫。 皇后恩威并施,韩澄儿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若是不能嫁给宣王就要出家当尼姑,皇后一再劝导都无用,最后只得跟着自己那甚为‘疼爱’的侄女儿,一同求德妃了。 德妃实在无法,就请了宣王再入宫,苦口婆心说了许多,最后宣王当然是答应了。 既然她韩澄儿非他不嫁,那么死心塌地的想当宣王侧妃,诸葛靖仁就成全她,反正这宣王府的女主人永远都不会是她。 明虞为正妃,身份自然不用说,而应幽兰虽然出身不及韩澄儿,但她可也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侧妃,韩澄儿自是不及的。 宣王答应了韩澄儿入府,但她可要比明虞和应幽兰要晚五日入府。 明虞与应幽兰,于下月十二,同一日入宣王府,而韩澄儿则是要到十七之日才能入府,到那个时候,她还得给前面两位‘姐姐’敬茶,真不知 道到了那一日,这高傲的韩家小姐会不会后悔今日所求。 秦王府,夜伊月细心的擦拭着自己那些个上等玉器,动作轻柔,与往日形象很不一样,要是她在外人面前也有这副温柔的模样,那外面的人也就不会如此惧怕于她了。 诸葛靖昱坐在一旁看着这番样子的王妃,嘴角凝笑道:“夫人,休息下吧!” 边说,边亲自为夜伊月倒了茶。 夜伊月将手中的那件的玉器小心的放了下,然后就坐到了诸葛靖昱的身边,心情甚好的端了那杯茶,“靖昱,你送给我的这些玉器可真好看!” “只要你喜欢,再难寻的玉器,我都会给你找来的!”诸葛靖昱握起夜伊月的手,很是神情的说道。 要是何婉儿知道她的夫君是这般与夜伊月说着情话,定是会气个半死的。 在何婉儿的面前,这诸葛靖昱对夜伊月表现的可是深恶痛绝,说是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才不会娶这个刁蛮无理的女子,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 但真到了夜伊月的面前,诸葛靖昱表现的可完全不是那副样子,他二人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诸葛靖昱看向夜伊月之时,眉眼之间可不像是有一点厌恶的样子。 夜伊月在外虽然跋扈任性,但在诸葛靖昱的面前,她倒是收敛的挺好。 这伊月郡主有一大爱好,那就是最喜欢收藏各种玉器,有时候她为了一块玉,可以不吃不喝到处寻上几个月,而诸葛靖昱也亦是有这个喜好,只不过并没有夜伊月那般厉害而已。 在之前,夜伊月只听说这大央国的秦王也有此喜好,他的收藏也是不计其数,所以她才有兴趣要让诸葛靖昱作陪。 诸葛靖昱与她确实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他们一向最喜奢华,不喜节约,吃穿用度都是要最好的,绝不会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在他们的眼中,那平常百姓都只不过是蝼蚁。 虽是如此,但原本她对诸葛靖昱并没有太多的好感,相比较诸葛靖尧那位太子殿下的长相,还更是适合她的喜好。 只不过,那一次在太后那,太子的侍卫着实让她丢了脸,她一向最好面子,身处异国,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屈辱,让她倍感气愤。 她表面强悍,但这就不代表她不会觉得委屈。 在那段时间,诸葛靖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不但找了最好的药给她治伤,还找来了几十件精美的玉器,用来哄她开心。 说实话,诸葛靖昱长得并不差,如此体贴懂得她的心思,夜伊月一时间被迷惑了也实属正常。 但这并不足以让夜伊月决定要下嫁给诸葛靖昱,让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是诸葛靖昱偶然间给她看得一块玉佩。 那块牡丹玉佩,本是一对,据说当初雕刻这一对玉佩的是一对恩爱夫妻,后来他们百岁之后,这玉佩辗转了几代之后,便分开了。 当初夜伊月得到自己手中那块玉佩的时候,就有人曾告诉过她,要是她能遇到另一个拿着这块玉佩的男子,那必是千古难得的一段良缘。 不曾这么巧,在她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见到这另一块玉佩,而执着那块玉佩的居然还是个男子,她的心哪能那么的平静。 一念之间,夜伊月就决定嫁给和诸葛靖昱了。 在诸葛靖昱的面前,夜伊月是尽量表现的温柔,偶尔发发脾气,诸葛靖昱也当是情调,并不恼怒。 夜伊月姿色上层,身段也是极好的,哄人的功夫也不弱,慢慢的诸葛靖昱也是觉得当初影子让他主动接近夜伊月,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早已不像一开始那般抵触了。 “你啊,这情话和多少个女人说过?”夜伊月松开了他的手,娇嗔道。 诸葛靖昱飒然笑道:“以前说过的,我也忘了,但是我向夫人你保证,这日后,就你一个人能听到夫君这情话!” 夜伊月面色娇羞,嘴角含笑。 “这皇上和太后也太偏心了些吧,我们两成婚的时候,也没听见他们多说一句,现在倒好,轮到这宣王了,他们可真是又劳心又劳力,真是厚此薄彼!” 两人你侬我侬了一番之后,夜伊月微微不悦的说道。 诸葛靖昱冷笑道:“父皇一向偏心,前有太子,后有宣王,哪里曾把我这个长子放在眼里过,至于皇祖母,我和她本来就不亲厚,宣王懂得如何哄她老人家开心,一众孙儿之中,她本来就最疼宣王!” “也就母妃,是真心疼我!” 丽妃,不是傻瓜,她当然知道夜伊月存在的价值,所以对这个新的儿媳妇,她也是百般的‘讨好’,夜伊月自然不会觉得这个婆婆不好。 “太子现在的地位那么稳固,要想将他从那个位置拉下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夜伊月当然知道诸葛靖昱的心思,但凡是皇弟的儿子,又有哪个是真心的一点都不想要那个皇位的呢? 听到这话 ,诸葛靖昱也是不屑一笑,转而在夜伊月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两句。 “真的?”夜伊月听清了诸葛靖昱的话之后,满是愕然的问道。 诸葛靖昱大笑道:“八九不离十了!” “要是真的那样,这未来的太子之位,必然是夫君你的了!”夜伊月挽住诸葛靖昱的脖颈,很是惊喜的说道。 诸葛靖昱摇头道:“不是还有宣王吗?” 宣王在朝中的势力威望,也是不可小觑的。 要是之前,诸葛靖昱还不将他放在眼里,可如今,他实力大减,与宣王相比,未必能占多少优势。 “有我父王在,你万事皆可放心!”夜伊月骄傲说道。 暗夜王朝的祁王,若是没点本事,又怎么能成为暗夜两王之一呢! 听到这保证,诸葛靖昱笑意更浓,有暗夜王朝的这个靠山,他就不信他斗不过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 终有一天,他会让他们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入夜,暗夜王朝,长生殿。 “陛下,该歇息了!”一头白发的老太监,恭敬的对着还席地而坐的暗夜帝道。 暗夜帝已经参佛礼拜了整整三日了,众人都担忧他会撑不住,毕竟当年那个叱咤天下的第一帝王,已是到了这迟暮之年了。 “你说,武儿会不会怪朕?”暗夜帝慢慢睁开眼睛,声音低沉黯哑,也是有些哽咽。 能让暗夜帝如此模样的,唯有德天太子了。 老太监脸上忧伤之意难掩,却还是道:“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陛下你啊,殿下向来深明大义,待他泉下有知,一定会明白的,陛下你就不要太过自责了!” 这老太监,别人都要他——云公公,他跟在暗夜帝的身边,也已有五六十年了,他是暗夜帝最为信任,也是最可以一吐心事之人。 “你说,武儿为何要这么狠心呢,那么早就走了,朕这江山,该给谁呢?”暗夜帝摇头悲伤道。 德天太子是暗夜帝最为心爱的皇后之子,从小是暗夜帝亲自教导长大的,德天太子聪颖,又孝顺,一直是他心里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本来,暗夜帝打算在他六十岁的时候就退位让贤,将皇位传给德天太子,只可惜,现在他都已经七十岁了,还依然要守着这茫茫江山。 云公公只得摇头,不敢多加评论。 这暗夜王朝 的大好江山,怎么能由他说给谁就给谁呢? 战王与祁王两人精心布局了这么多年,真不知道,最后到底谁会是赢家,谁会是输家? ------题外话------ 下章染染和殿下就会出来的哈~ 么么哒 ☆、第六十九章 你觉得我想娶吗? 宣王大婚不久之后,这咸陵城内,就开始有了流言碎语,坊间都在流传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后宫之内,众人对此事也都是议论纷纷。 “母后,他们都在说皇兄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听到风声的诸葛靖璃,气势冲冲的跑到了韩倾水的面前问道。 韩倾水这几日对于这个传言,也是已有耳闻,心思烦扰之间,还要受到自己儿子这般的质问,她倒也是沉得住气,“当然是假的,你皇兄不是母后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 诸葛靖璃狐疑道:“母后,现在可没有外人在,你大可以告诉我实话!”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诸葛靖璃就不信这无缘无故的会传出这等流言。 “璃儿,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别人怎么说,你皇兄都是亲皇兄,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像刚才那样愚蠢的问题,今后都不准再问了,知道了吗?”韩倾水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这番话之后,让诸葛靖璃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怪不得母后一直都不喜欢皇兄,原来皇兄根本就不是母后的儿子,以前他们总说是因为母后生皇兄的时候九死一生,所以皇兄才会不招母后待见,却没想到事实真相并非那么简单。 心里已经确定诸葛靖尧不是自己的亲兄长,诸葛靖璃此刻的心情也很是复杂,说高兴却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高兴,说伤心那也不是,他一向来不喜自己那位皇兄压在自己的头上,但更多的时候他是觉得作为亲兄长,他的太子皇兄对他实在太过冷漠了,所以他会时常故意做一些无理的事来想要引起诸葛靖尧的注意,但往往适得其反,诸葛靖尧什么都愿意给他,对他却更是冷淡了,甚至不如宣王来的亲昵。 “母后,皇兄知道这件事吗?”诸葛靖璃只想再问这一个问题。 这一问,却是让韩倾水愣了一愣,她从没有想过诸葛靖尧会知晓此事,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皇兄能知道什么,别再道听途说,胡思乱想了!” 韩倾水眉头微皱,这外面的流言是越来越厉害了,要是再这么传下去,说不定有一日真会传到诸葛靖尧与陛下的耳中,到时候对她也是没有什么好处。 “是,母后!”看到韩倾水神色的变化,诸葛靖璃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再问下去了。 等一脸仿然若失的小皇子离开了之后,韩倾水也是有些出神,对着身边的嬷嬷问 道:“你说,太子会不会知道了些什么?” “当初的事,太子不应该会知道,除非是丽妃那边传了过去!”那嬷嬷回道。 “丽妃这一次还真是与本宫要斗个你死我活了!”韩倾水挑眉冷笑道。 既然,如此,她就成全祈君霏。 御书房内,好几位高官今日都在。 “陛下,现在这城内对太子殿下不利的蜚语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不加以严惩,恐怕是会晃动民心!” “是啊,陛下,说出这等大逆不道话的百姓,也必须严惩啊!” …… 一众听到那流言的大臣,一起前来向皇上请示。 诸葛渊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嗤笑道:“这等荒唐之言,谁会信?过个几日,想必就会散去了。” “要是为了此事乱罚百姓,到时候只怕是会更失民心!” 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太子,让众人都把怨气发到太子的身上。 “陛下,恕微臣斗胆,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两人的关系一向疏离,这是百姓们都知道的事,现在又传出这样的传闻,正所谓‘三人成虎’,微臣是怕要是在这么传下去,百姓们只会更被这胡言所迷惑!”一个老臣诚恳的说道。 皇后与太子关系不亲,这是众人都知晓的事,皇帝可不能因为这老臣说了这话就动怒。 诸葛渊蹙眉,“太子性情本就淡漠,与皇后哪里到了疏离的地步!” “微臣认为或许该给太子殿下选妃了!”刚才那个老臣继而又说道。 其他诸位大臣也都是纷纷赞同。 身为一国之储君,却是迟迟不立太子妃,这可有违常理。 不立妃不娶妻妾,怎么能有子嗣呢? 事关国运大事,众大臣本就早已有了异议,但碍于当年之事一直都没有适当的时机开口,现在难得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自然是要劝劝陛下了。 这宣王都已经娶妃了,太子身为兄长却还没有一妃在身边,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传朕口谕,要是这咸陵城内还有这等有伤皇后与太子威严的胡言之语,一律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诸葛渊被一众‘德高望重’的老臣念叨的头都快炸了,又提他们提了这一直同样苦恼着他的事情,也是有了些烦躁,不似刚才那般温和了。 “至于,立太子妃之事,等朕与太子商议之后,再定 !”诸葛渊沉声说道。 得了这话,这几位老臣也是安心了不少。 原以为这几个大臣去陛下的面前闹,对那流言之事,定然是会有疑心的,丽妃与秦王却是没有想到,最后得了这么一个结果。 结果他们花了那么多的功夫,让整座咸陵城都在议论此事,陛下竟然还能如此不当回事,他到底是有多么的信任皇后,是有多么的在乎太子? “母妃,我就说,如若不能拿出实证,光靠这些百姓之口,父皇是不会当回事的!”诸葛靖昱到了丽妃的寝宫内,一坐下就对着丽妃道。 丽妃神情很是淡定,笑道:“你以为你母妃就只会靠这些吗?” 听到这话,诸葛靖昱眼前一亮,忙问道:“母妃,你的意思是?” 丽妃神秘一笑道:“现在时候还未到!” “放心,你母妃要么不出手,要出手的话一定是会出一招狠的!”狠的让对方永无翻身之日。 “有母妃你这句话,那皇儿就只等着看好戏了!”诸葛靖昱了解自己母妃的性子,她都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了,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至于要做到这等地步。 丽妃含笑道:“等真相大白那一日,就是皇儿你高升之日!” 诸葛靖昱却是不然道:“如若父皇还是偏心诸葛靖尧呢?” “就算是皇上偏心,你觉得众大臣还会答应吗?”丽妃完全不担忧,继而又道:“你可别忘了,你有儿子,而太子却是连个太子妃都没有!” 光在这一点上,诸葛靖尧就已经输给诸葛靖昱了。 没了嫡出这一个光环,又无子嗣,众大臣怎么会任由皇帝一意孤行! “可是我听说,父皇有要让诸葛靖尧选太子妃的打算了!”诸葛靖昱还是有些忧虑道。 丽妃轻笑道:“陛下有意,可是太子没有这个想法呢?” 到时候,弄巧成拙,诸葛靖尧只会更失百姓与百官之心。 诸葛靖昱想想诸葛靖尧那古怪脾气,这等结果,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这番一想之后,这嘴角也是真的笑开了。 无论如何,这么多年了,诸葛靖尧,你也该是退位让贤了! 无论是城中,还是宫里,有了那么多流言蜚语,太子府内依旧安稳如初。 太子殿下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外面的风声,这心情是一日比一日要好的多了,每日 喝茶赏花,日子还真是过的越发悠哉了。 吃着佳肴,看着某人忙前忙后,这番乐事,太子殿下也很是享受。 自从这温染来了府中之后,这殿下的面色也是越发的红润了,好在殿下吃不胖,要不然像这般模样,换做别人,恐怕也就已经成了一个大胖子了。 最让白公公高兴的一点是,自从迷上了温染泡的茶之后,这殿下就不在像以前那般饮酒了,喝酒多伤身,还是喝茶好! “十九师父,我的剑招有没有比昨天进步呢?” 当然,这魏小侯爷来太子府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了,每日都兴冲冲来太子府找十九教他武功,要不是十九拦着,太子爷早就已经将他扔出去千百回了。 看着满头大汗的魏清,十九点头道:“嗯,出剑比昨日快了!” 魏小侯爷自然是把这话当做是夸奖,小脸更是笑不拢嘴了,得十九师父一言,胜过别人千万句的鼓励啊! “魏清,你可以走了!”太子爷冷冷的开口道。 太子殿下每日只让温染抽出半个时辰的功夫来教魏清武功,一秒都不能超过。 魏清听到这逐客令,也只好灰溜溜收起了剑,但今日他倒不像往常那样,换了衣服就直接回府了,反而是一脸嬉笑的对着诸葛靖尧道:“太子哥哥,听说皇上也要给你选妃了呀?” 这件事情,诸葛渊早已寻诸葛靖尧说过。 “成大事者不应该那般的执念过去!” 这句话,是诸葛渊说了一大堆苦口婆心的话之后,最后对诸葛靖尧说的。 “若是她能回来,成不成大事,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这句回答,诸葛靖尧并没有说出口。 “你若想被赐婚,大可以留在太子府!”诸葛靖尧语气更冷道。 魏清感觉到了一阵冷风,急忙就拔腿就跑。 “殿下,皇后那边也还真沉得住气!”白公公摇头说道。 诸葛靖尧莞尔笑道:“这天塌了,我那位母后也不会当回事的!” “老白,这件事情,看来我们要快些了,我可不想让父皇逼我娶太子妃!”诸葛靖尧凝声说道。 白公公甚是明白,点头就退下了。 留下的温染,一边收拾着那些刀剑,一边神色有些不解。 “十九,过来!”突然间,诸葛靖尧冲着温染招了招手。 温染走到了诸葛靖尧的面前,“殿下,有何事吩咐?” “你觉得本太子适合当皇帝吗?”诸葛靖尧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还算适合吧!”温染诚心回道。 以诸葛靖尧的本事,当皇帝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温染总觉得他骨子的性子,其实不是那样的,要是等他当了皇帝,就真的不再有自由了。 诸葛靖尧继而又问道:“那你觉得本太子应该娶妃了吗?” 温染细长的睫毛微微一眨,随后回道:“这,要看殿下你自己的心思了!” 要娶妃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你觉得我想娶吗?”诸葛靖尧今日的问题,还真是源源不断了。 “不想!”这个答案很是明了,殿下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人,哪怕那个人都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殿下的心里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这样痴情的一个人,怎么会想要娶别人? 而且,这世上能配的上诸葛靖尧的人,恐怕也没几个! 有的时候,温染还真的有些羡慕那位慕容大小姐,能被一个人永远牵挂在心里,永远惦念着,应该也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吧? “是啊,我的确不想娶,可是要是这以后当了皇帝,那我是不是就一定要娶妻了?”太子殿下似是苦恼道。 温染冷然道:“那就只有两个法子了!” 诸葛靖尧挑眉问了哪两个。 “一就是殿下你忘记心中那一人!” 一国之君,岂能无后宫? “二就是殿下你就不要当皇帝了!” 这样就没人会逼着你娶妻了! 温染只是接着诸葛靖尧的话,随后说着这两个方法,这两个任何一个,对诸葛靖尧来说都是很难舍弃的。 “这倒是个好法子!”诸葛靖尧却是出乎意外的拍手说道。 难道殿下已经准备好要忘记慕容柒雪了吗? 温染却是没想到诸葛靖尧下一句话是,“不当皇帝,就不用娶妻了!” 太子爷似是玩笑之话,温染却觉得他这句话是认真的。 “殿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温染出声道。 “我本来就对当皇帝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我一直以来做那么多的事,只是想让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跌入谷底,永世都不得翻身!”诸葛靖尧眼神一变,肃然 说道。 当初,要不是韩倾水故意将派人将太子的藏身之处告诉那些乱党,慕容柒雪又怎么会为了救太子,而被那些乱党抓走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韩倾水造成的。 从失去慕容柒雪的那一刻,诸葛靖尧的心就跟着丢了。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又重新找了回来,但那只是一颗复仇之心! ☆、第七十章 定在十二月十七 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若说诸葛靖尧无帝王之心,温染自是觉得意外。 “殿下,你是认真的吗?” 诸葛靖尧抬起双眸,与温染对视,轻然一笑道:“当然是骗你的,有皇帝都不当,你当本太子是傻的吗?” 这用慕容一家的血守住的江山,他怎么可以那般就拱手让人?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温染总觉得他刚才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太子殿下那么聪明,怎么会舍弃这唾手可得的江山呢? “十九,你看似精明,却永远那么天真!”诸葛靖尧突然对温染说了这一句话,然后便转身走了。 天真? 小的时候大哥就说她心思太重,反而失了几分孩童应该有的天真。 在师父与师兄姐们面前,她向来也是沉稳懂事,众人只会夸赞道她乖巧,也不曾对她说过这两个字。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两个来形容她,温染觉得很是诧异。 诸葛靖尧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初来之日真是炎热之夏,而现在,已是秋逝冬来,转眼已至十二月。 帝都之内那不利于皇后与太子的各种流言早已散去,无人再敢多提一声,但有些事情,虽然口上不提,心里却还是牢记着的。 十二月初三,皇上终于说动太子殿下选太子妃了。 只不过太子殿下有三个要求,一是美貌要倾城,二是烧菜要好吃,至于这第三个要求,就是要会种花。 这三个条件一出,帝都中的女子一个个比宣王选妃的时候还要疯狂,胭脂斋的上等胭脂水粉等顷刻间就被卖之一空了,还有城内那几家口味最好酒楼的大厨也都被人请到了府中教授。 每家每户的花农,这些日子也是犹如座上宾,每个人对他们都是相当的恭敬。 凡是家中有适合年纪的女儿亦或是侄女儿之类的大家世族,对待此事更是重视的不能再重视了。 除却这三个条件之外,太子爷就再没有别的任何要求了。 无论你是出身贫寒,亦或江湖草莽之女,只要能入得了诸葛靖尧的眼,这太子妃之位就是你的。 当然,陛下还是多加了一项条件,就是这候选之人年龄要在十五岁至十九岁之间。 一日之间,报名参选太子妃人选的人,就不下百人。 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这未来 皇后的位置,哪个女子不想要? 哪怕是自知不足,也得尝试一次。 这报名参选的时间,只有三日。 十二月初三的清晨,到十二月初六的黄昏,这三日之间,共有三百七十七人报名参选,几乎是整个咸陵城内未出阁的适龄女子都在这名册簿中了。 “我都不知道我们咸陵城中还有这么多的闺中千金呢!” 负责报名的其中一个文官,看着那名册簿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也是不禁感叹道。 另一个文官则笑道:“单单咸陵城内就已经这么多人了,要是再加上各地选上来的那些,看来太子殿下可得挑花眼了。” “太子殿下可是艳福不浅!”众人心里都是羡慕道。 时候也是差不多了,他们已是要准备收拾东西,将这名册上交给他们的主管大人了。 “请问,还可以报名吗?”一个丫头突然进了来,对着那几个文官问道。 这一个看上去也就一般般的丫头,还妄想当太子妃? 心里虽是有些看不起,但这时候还未完全到,他们自是不能拒绝,其中一个官员随即重新拿起了笔,头也不抬的问道:“可以,你叫什么,多大了,是哪家哪户的姑娘?” 那丫头摇头笑道:“不是我,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是何人?” “小姐,进来吧!”那丫头朝外一喊,一袭妙影就优雅入了内。 一看到进来的女子,那几个官员的呼吸皆是一凝,每个人似乎都是被点穴了一样,那个拿着笔的官员,手中的笔也是已经掉落而下了,还好笔尖没有掉落在那名册簿之上,若是这名册簿上有一点污迹,他定是又要挨一顿骂了。 刚才那进来的丫头,正是倾霞郡主的侍女彩云。 而现在这漫步而来,轻纱遮面的人,便是慕容玥。 “慕容玥,十八岁,北堂将军府!”慕容玥轻轻开口回答着那官员的问题。 这如莺歌歌唱般的美妙声音,让那几个官员迟迟都没有缓过神了。 直到那个执笔的官员下意识的边写边重复道:“慕容玥,十八岁,北堂……” “臣等参见倾霞郡主!”终于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的时候,几人同时起身恭敬行礼道。 慕容玥温柔道:“不必多礼!” 那几个官员都是一副出 神的模样,他们竟然能亲眼见到这传闻中的倾霞郡主,这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果然,这倾霞郡主,人如传闻一般美的不可方物啊,即便是戴着面纱,他们几人也同样是能被她牢牢的吸引住目光。 报好了手续之后,慕容玥就带着彩云离开了。 “没想到,这倾霞郡主也来参选了,看来这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了!”待慕容玥离开之后,有人不禁感叹说道。 这话,可没人反驳。 虽说前头报名的那些千金小姐之中,也有不少突出的,但与这倾霞郡主一相提并论,那她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些人刚刚还沉浸在慕容玥的绝美姿态之中,另一个女子也是轻步而来。 “这位姑娘,你是?”众人同样是倒吸一口气,竟然没想到,这帝都之内,还能有一位女子能与刚刚离开的倾霞郡主不分上下。 冷千雪一袭绯衣,不似慕容玥那般还要轻纱遮面,以一副很是自若的姿态出现,眉眼之间满是自信,倾城容颜,与慕容玥真是各有千秋。 她淡笑回道:“冷千雪,十九岁,暂居太医院!” 这就是那位救过太子殿下的命,还治好了十皇子与和如郡主伤的妙手神医? 还以为神医都应该是留着白发的老者呢,却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这么年轻,不仅是医术了得,容貌也是一绝! 刚说倾霞郡主没有对手,铁定是未来太子妃的那几人,此时也是想要立马收回那句话了。 一个与太子殿下有着故交,而另一个则救过太子殿下的命,两人都是倾世绝佳,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看来,城内赌坊内,又要摆出一场新的赌局了。 冷千雪走之后,刚那执笔的官员也是终于放下了笔,合上名册,瘫坐在了椅子上,擦了把额间的汗道:“真没想到,这最后的最后,竟然来了这二位小姐!” 其余之人,也都是感叹。 当名册落入韩倾水之手时,看到最后那两个人的名字,她展颜一笑道:“这二人倒是默契,都争相想要当这最后一个报名的人!” 若是慕容玥此时知道了在她之后,还有一人报了名,而那个人正是她曾经对上过的冷千雪,不知道她脸上会是何种神情。 太子选妃,过问的人,自是皇后。 要是连这件事,皇后都不过问的话,恐怕之 前那番流言会再次被人有意的掀起。 为了给自己选一个合心意的未来儿媳,韩倾水自当尽力。 这一次,太子殿下要过目的人,加上各地所报上来的人选,共有四百三十九人! 在这数百人之中,要是太子殿下还没看中,那群臣就可不止只有一点意见而已了。 选妃之日,定在了十二月十七。 真不知道,这日子是不是太子殿下故意定的。 “太子哥哥,你干嘛一定要选在那日选妃?”魏清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很是不悦的到太子府对着诸葛靖尧问道。 诸葛靖尧淡漠道:“本太子喜欢!” 你能反驳吗? 当然不能。 “可是那日是我的生辰哎!”魏清哭丧着脸道。 “这二者有何关系?”诸葛靖尧装作是完全不解的模样问道。 魏清回道:“那一日,肯定所有的人都去关心你选谁为太子妃了,哪里还会又想起我,给我过生辰呢?” 这般小孩子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放心,姑姑与侯爷是肯定不会忘了你的!”诸葛靖尧宽慰道。 “这可说不准!”魏清摇头说道。 好歹诸葛靖尧也称他母亲为一声‘姑姑’,他母亲对太子的婚事一直以来也都是非常关心的,真到了那一日,说不定她真的跑去帮忙瞧谁才适合太子妃了。 魏清现在可不敢保证他母亲那日一定不会入宫去帮太子爷物色人选。 “本宫也是因为这日子太好,所以才会选在这一日的。”诸葛靖尧淡而笑道。 魏清这次点头道:“这日子当然好了,要不然怎么会生出像本小爷一样的美男子呢?” 这傲娇的语气一回来,就代表他的心情也是平复了。 温染与剑轻在后无语,这小侯爷也未免太好哄了吧? “还有像小悠那样的绝世佳人!”魏清不忘补了一句。 “小悠?”不知道诸葛靖尧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的反问道。 魏清忙回道:“竹悠啊,也就是我师姐的师妹,太子哥哥你那玉家表弟曾经的未婚妻啊!” 是啊,只是曾经的未婚妻! ------题外话------ 软件崩溃,要重写神马的,本璇简直要哭了。我会 加油补货的… ☆、第七十一章 难道你要我以身相许? “哦,是她啊,怎么,她与你同一日的生辰?”诸葛靖尧装着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样,对着魏清反问道。 魏清兴奋点头,“是啊,她与我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哦!” 说的时候很是骄傲! 白公公一进门,就听到了这句话,忙脸色一变,走到太子身边之后,趁着太子不注意的时候,不停的冲着魏清使眼色,魏清一脸的茫然不知。 “老白,带小侯爷出去吧!”诸葛靖尧一开口,白公公如同听到了大赦一般,连忙称是,然后就拖着魏清就走了。 魏清一脸不情愿走的样子,被白公公拉出门外不远处,就挣开了他的手,道:“白公公,我还有话要和太子哥哥说呢!” “哎呀,我的小侯爷啊,老奴真是要给您跪下了,你在太子爷面前提什么不好,干嘛非得提你的生辰之日呢?”白公公满脸纠结的说道。 “怎么了,我的生辰怎么了?”魏清很是不解的问道,顺带还有些不爽道:“明明就是太子哥哥先提的呀!” 要不是他非得选那一日挑什么太子妃,他至于这大雨天还跑来这里么? 白公公拱手一拜,道:“小侯爷,你忘了谁与你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了吗?” 魏清刚想说‘当然’二字的时候,却反应过来,这白公公说的人绝不会是竹悠的,白公公哪里可能知道竹悠与他是同日的生辰。 不是说竹悠,那他所认识的人之中,还有谁是与他有着相同的生辰呢? 思索之间,眼睛瞥到一旁的木槿花树,灵光一闪间,才恍然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很是夸张道:“慕容……” 白公公忙捂住了他的嘴,着急道:“我的小侯爷祖宗啊,你可千万别提那四个字啊,你没看到刚才太子爷的脸色都已经变了吗?” 这几个月,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没有日日喝酒念叨这个名字,白公公可不想让太子殿下再次失去脸上那难得笑容。 “嗯嗯嗯嗯……”被捂着嘴的魏清,也是猛点头道。 白公公这才放了手。 终于能够自在呼吸了魏清,此时也是额间冷汗,他怎么偏偏就忘了这件事呢? “那为什么太子哥哥还要选那日挑太子妃呢?”魏清满是不明道。 白公公也是摇头道:“殿下自然是有殿下自己的意思,小侯爷你就不要多问了!” 想想 也是,这太子哥哥的秘密知道了太多的话,对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他还是乖乖闭上嘴吧! 此地不宜久留,魏清也是匆忙的走了。 白公公与魏清刚才那番所言,却是无心之间全都入了端着午膳而来的温染耳中。 她的耳力过人,自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刚才从魏清口中冒出来的那‘慕容’两字,能让白公公如此紧张,而又在太子府那般的忌讳的名字,必然是只有那慕容大小姐的名字了。 慕容柒雪,竟然与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这该说是有缘吗? 温染带着些许微妙的心情走向了屋内,屋内的诸葛靖尧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文书,神色一点都看不出有何异常。 “殿下,用膳了!”温染将膳食放下,对着诸葛靖尧说道。 诸葛靖尧未抬头,“放着吧!” 往日里无论是诸葛靖尧再怎么忙,只要温染端上菜肴,他就一定会起身先用膳,而今日,他却并没有那样做。 温染就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多言,他若是想吃自然会吃,要是不想吃,你又何须逼他! “以往,你都是怎么庆祝生辰之日的呢?”诸葛靖尧视线依旧不离文书,似是一时兴起随意的问道。 “在玉竹山的时候,二师姐每次都会煮寿面给我吃,其他师兄师姐也都会做自己拿手的东西送我,师父也会!”温染神色柔和说道。 在温染回答的时候,诸葛靖尧也是抬起了头,朝她看去,“那你以前在家是怎么过的呢?” 温染脸上浅笑微微凝固,淡而不在意道:“就简简单单的过呗,大哥应该每年都有送我生辰之礼!” “应该?”诸葛靖尧重复这两个字道。 “殿下,为何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呢?”温染好似没有听到他刚才所言二字,反而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诸葛靖尧放下笔,起身走到了桌前坐下,拿起筷子道:“只是想知道平常人家是怎么过生辰的!” 这个回答,好像听着有些牵强。 “十九,这份是内务府拿过来的所有报名参选的名单,你拿去看看,若是觉得名字不好听的,直接划掉便可!” 用完膳之后,诸葛靖尧就将那本放在书案之上的名册扔给了温染,对着她随便道。 温染讶然道:“殿下,这不太好吧?” “ 名字若是太难听,岂不是有损太子府的威严!”诸葛靖尧已是重新坐回到那堆文书面前,低头说道。 温染摇头道:“不是,殿下,属下不是说这不好听的名字划掉不好,只是觉得这件事,属下来做,不太合适吧?” 要是让那些个女子知道出手划掉她们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希望的人,是她的话,那不知道背后日日夜夜里会有多少的人骂她了!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坐下好好看!”诸葛靖尧却是不以为然,拿起桌上的那只朱砂笔就朝她扔去,吩咐道。 这太子殿下显然是不会收回成命的,温染只好听命的坐下,拿起朱砂笔,好好的看一遍这本名册了。 密密麻麻的名字,可见想要当太子妃的人还是极多的。 粗略看了一遍,温染抬头对着诸葛靖尧道:“殿下,属下觉得这些名字都还挺好听的!” 划掉任何一个名字,温染都觉得不能那么轻易的下手。 “你肯定没有仔细瞧,再看一遍,本宫可不想十七那日,真真要看五百多个人,更何况还是女的!”殿下略是皱眉道。 殿下,难道换成男的,你就高兴瞧了? 这话,温染只能在心里问上一句。 迫于太子殿下的威严之下,温染只好认认真真的再看一遍这名册了,既然这殿下心意已决,她也是没办法,那些被划掉的姑娘,要怨只能怨这殿下,可不要怨她。 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或者实在太过难听的名字,温染才会一一的划掉。 在翻到最后一页之前,温染已经划掉了整整七十一人的名字。 “才七十一人?”诸葛靖尧听到这个结果似乎有些不满意。 温染回道:“还有最后一页!” 诸葛靖尧冷然道:“再划掉九人!” 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染翻开最后一页,刚才第一遍的时候,这最后一页她也就是意思意思的翻了一下,压根连一个名字都没仔细看,这一翻开,她才认真的审阅了起来。 这一页,一共才三十人,要划掉九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目光看到最后两人的名字之时,温染也是愣了愣。 慕容玥参选,温染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看到那冷千雪的名字,温染却是有些诧异。 一个无论是在 江湖还是朝野之中,都有着不小名望的妙手神医,竟然来参选这太子妃,未免有些让人意外。 难不成,冷千雪看中了诸葛靖尧,救了他一次就喜欢上了他? 温染不觉得冷千雪是那种会为了身份而选择嫁给一个人的女子。 “怎么了?”诸葛靖尧不经意间抬头朝着温染看了一眼,却是发现她正在出神,不由抬起头,对她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最后二人的名字,挺好听的!”突然被这么一问,温染回神即刻回道。 诸葛靖尧挑眉,“哦,叫什么呢?” 没想到诸葛靖尧还会多问一句,早知道刚才就只说自己是看得累了而已,温染只好回答道:“慕容玥,冷千雪,殿下觉得如何呢?” 听到慕容玥的名字之时,诸葛靖尧很是坦然,但听到后者名字的时候,他的神情与刚才温染的神情几乎是如出一辙。 “都不怎么样!”诸葛靖尧淡说道。 虽然殿下说不怎么样,但这二人的名字,温染自知是一个都划不得。 若是划掉,说不定北堂大将军与妙手神医都要找上门来了,到时候她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殿下,冷姑娘可是救过你命的!”温染出声道。 诸葛靖尧凝视温染道:“她是救过我的命,但本太子可没说要以身相许来报恩!” “属下可不是这个意思!”温染摇头说道。 “你不是也曾救过我,难道你想让本太子我以身相许吗?”诸葛靖尧说此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温染淡漠道:“属下救殿下,是天经地义之事!” 只要‘蓝十九’这三个字还存在着,她就是为了保护诸葛靖尧而活的。 “这件事做好之后,接下来的几日,你就不用干其他的活了,好生的练功便可,剑心与剑痕会暗中保护我的!”对温染那话的回答,诸葛靖尧看不出是喜还是怒,继而淡淡说道。 温染虽是心中又不解,但也没有疑问出口。 十二月十七,看来不会是一个安宁的日子! ☆、第七十二章 秋千 十二月十七这日还未到,咸陵城内对那未来太子妃的讨论就已经是非常的火热了,当然被人最乐道人,自然是那早已闻名城内的倾霞郡主慕容玥了。 原来这倾霞郡主一直倾心于太子爷,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未曾许他人婚配。 这二人,无论你是才还是貌,倒还真是般配。 除了慕容玥之外,冷千雪也是热门的人选。 众人都觉得那太子妃的人选,理应是在这二人之中的。 不过,他们的太子殿下,一向来性情都是异于常人的,到时候他保不准挑了一个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女子,也是绝对有可能的。 所以,这不到最后一刻,只要在那名册之上的女子,就都还有可能成为太子妃。 城内正在为太子选妃之时忙前忙后的时候,这咸陵城内也是多了许多陌生之人的面孔,虽说也有人觉得奇怪,但想想,这年关将至,进城做买卖,亦或是凑热闹的人多了,也实属正常,大家也就没当回事。 除了那些陌生面孔之外,有几位多年未曾在咸陵城内出现过的老将也突然重新回到了城内,他们一入城就直接去了北堂将军府。 北堂将军府中稍有资历的一些人,还都是能够认出这几位老将的,他们本都是慕容大将军麾下的将才,在朝廷中也还是颇有威望的,只是因为当年抗击叛乱之人,都受了些伤,再加上大将军战死这件事对他们打击太大,他们渐渐地也都是心灰意冷了起来,在扶持北堂扈坐稳了这个大将军之后,就纷纷告老还乡了,一眨眼的功夫,也过去四五年了。 被请入将军府之后,北堂扈便是亲自出来迎接这几位老将了。 “参见大将军!” 北堂扈一进屋,这六位老将就对着他跪地行礼道。 北堂扈忙一一扶起了他们,恭敬道:“几位叔伯,你们可别这样,承你们一拜,这不是在折煞我吗?” 这六位老将虽是慕容大将军的手下,但几人往日都是称兄道弟的,北堂扈是慕容家的义子,平日里也还是称呼他们为‘叔伯’的。 北堂扈十岁被慕容大将军收回义子,可以说,这六位老将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现如今能有如此成就,他们也是倍感欣慰,也是觉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将军一些。 “多年未见,几位叔伯可好?”众人都入座之下,北堂扈关心的问道。 其实,这些年,就算是他六人 远离了帝都朝野,北堂扈也依然没有忘记他们,时常送钱或者他们各自喜欢的东西去他们的老家,多亏的他,这些年,他们过得甚是无忧。 除了他们,所有慕容将军麾下的旧人,也是受他关照颇多,众人对他俨然当成少主般对待。 六人之中最为年长的大哥,齐越回道:“很好很好,有将军你照应着,我们过得都很好!” “不瞒将军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知道这些年,究竟有没有公子与小姐的消息?”看了看其余几个兄弟,齐越直言问道。 慕容将军膝下一共就一子一女,慕容逸与慕容柒雪,他们二人在那天之后,就彻底没了消息,他们这几个老将都深深自责,觉得很是对不起慕容将军。 北堂扈面色微微一沉,皱眉摇头道:“没有!” “也是,要是有点消息的话,太子殿下也就不会想要娶太子妃了,哎,只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不死心啊!”齐越身侧的林毅道叹息道。 “林叔你放心,无论有没有消息,我都会一直找下去的!”慕容逸坚定的说道。 有他这句话,众人也是放下了心。 只盼,有生之年,能够再次见到公子与小姐一面,那他们将来入了九泉之下,也才有脸去见将军与夫人啊! “听说太子这次选太子妃,堂小姐也参选了?”齐越温声问道。 北堂扈点头。 慕容玥去报名参选太子妃这件事,他也是后来才知晓的,他知道慕容玥对诸葛靖尧一直都有几分不同,但诸葛靖尧定是无意的,没想到她这次还是去参选了。 不过,既然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北堂扈也不会干涉她的。 另外一名老将道:“堂小姐好歹也姓慕容,若是她能够成为太子妃,倒也是对小姐的一个安慰!” 对他们而言,这慕容玥当上太子妃,可比别人当,要能接受的多了。 毕竟,那个位置原本是属于慕容大小姐的。 “将军你觉得,太子殿下会选谁呢?”林毅道出声问道。 北堂扈摇头道:“太子性情,你们也知,岂是我能够猜得到的,不过照目前看来,玥儿最大的竞争对手一个是那妙手神医冷千雪,另外一个则是前太傅于老的孙女儿。” 一个曾救过太子的命,自是与别人不同。 而另一个,于老是皇上的启蒙恩师,陛下对他也很是尊敬 ,碍着陛下的面子,说不定太子殿下也会选择她。 慕容玥既然去参选了,那北堂扈当然是要帮她的,这几日,他已经将那名册上所有的女子都打探了一遍。 “几位叔伯这一次就在将军府多住几日吧,我们也可以好好的叙叙旧,城中这几年变化也颇大,改天我带叔伯们出去走走。反正离选太子妃那日也没多少天了,到那日,自是可以知道结果了!”知道齐越几人对那选太子妃之事始终牵挂着,就干脆主动挽留他们。 齐越等人也是点头答应。 慕容将军府虽然已经落寞了整整八年了,但它的影响依旧不输当年,当年慕容将军与他手下提携的人,现在官职也是已经一个比一个高了,他们大多是不敢忘当年的恩情的。 这也是慕容逸不想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的原因之一,那些人对他这位公子的期望太高了,而他根本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与其在阳光之下被众人注视,还不如,生活在黑暗之中,做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人。 十二月十五,温染就被诸葛靖尧派到了慕容府,这两日她都得待在这里,帮太子爷好好的打理这里的一切花花草草。 照太子爷的话说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只有温染亲手干活,太子殿下才能安心啊! 这样的冷天,那些花草能活命就已经不错了,温染还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要日夜与这些花草为伴,早知道当年就不嫌弃三师兄与四师姐那般爱花护花了。 十二月十七是慕容大小姐的生辰,诸葛靖尧显然是没忘,所以特地让温染来打理这里,就像是为了庆祝那慕容大小姐的生辰做准备一般。 真不知道该说这太子爷什么好,明明那么放心不下,为何还要偏偏选在那日选妃呢? 真是搞不懂! 听说那位慕容大小姐是一位很恋旧的丫头,以前慕容夫人给她做了一个手掌大的布娃娃,她能一直放在身边,几年间都不曾丢弃,有一次差点弄丢她都急得哭了,好在被诸葛靖尧与慕容逸两人一起找了回来,这个小哭包才收了眼泪。 所以,这慕容府的许多事物,诸葛靖尧都是让人能不变就不变。 其实在他们小的时候,诸葛靖尧还是会时常欺负慕容柒雪的,但他也是打从心底喜欢那个明明怕他却又要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 温染找了随意找了一间房间暂住两日,当夜 幕降临,慕容府内空空如也之时,温染也是不由的在慕容府内晃悠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温染第一次来这里了,跟着太子殿下,也来了好些次了,只不过每次来去都是匆匆,就算是待着也只是待在诸葛靖尧的身边,她还真没有好好的看看过这慕容府,今日难得的机会,反正漫漫长夜,她有的是时间。 这慕容府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若是悠哉散步,估摸着也要个半个时辰的时间,更别说是走走停停了。 温染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后院一处算是偏僻的地方,看样子也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似乎都已经被人遗忘了,那些负责打扫慕容府的人,应该也是觉得这里无用,所以也就不顾了。 冬日间,那院中荒废的杂草已然破败,唯有那两株腊梅还坚挺的活着,白梅飘香,配上夜里那点点细雪,倒也是让温染不禁停下了脚步。 想不到这儿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温染意外却是莫名的喜欢这里。 再走里一点,两个秋千分挂在两边的高树之下,左边那个秋千之上的绳子间还掺这一条红色的锦带,不过年岁过去的久了,有些看不大出来了。 在温染的记忆中,她好像从没有做过秋千之物,但是看到一摸到这秋千,她就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没有想太多,拿了块帕巾将尘埃微微撒去,她就坐上了那已然有些破旧的秋千之上了。 好在,这秋千还算是结实。 它所用的绳子,以及木材,都是上等的,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还是能够让人安然坐下。 双手拿住两边的绳子,脚尖轻轻一点,温染整个人就往后晃去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温染倒是觉得比自己使用轻功飞起来的感觉还要好! 诸葛靖尧说她天真,她就真的泛起了一颗童心,用力之下,这秋千也是越荡越高,她那冷漠的脸上,也是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纯真的笑容。 殿下以后干脆日日让她来这慕容府好了,能一个人偷偷地玩秋千也是一件不错的差事。 温染高兴的荡着秋千,一时间也没有发现,这院中已经多了两道身影。 ☆、第七十三章 旧疾发作 “谁?” 但下一瞬间,温染就已经发现了异常,出声问道。 雪花细飞,朦胧的月光之下,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推着一个身穿墨色锦衣的男子,缓缓上前,出现在了温染得视线之内。 原本晃荡厉害的秋千也已在温染的节奏之下,慢慢的停了下来。 “打扰到了姑娘的雅兴,实在不好意思!”那男子抱歉的说道。 温染穿的依旧是男装,脸上的面具也没有摘下,这个人能知道她的身份,除非他曾见过她脸上的面具。 看清了男子身后那少年的模样,温染也是已经知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十九,见过阁主!” 在诸葛靖尧的口中听到有关于这人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不到眼前这个如月清风的男子,就是剑轻他们的阁主大人,与之前温染想象的还是有不小差别的。 这个看上去比咸陵城内那些贵公子还要贵气逼人的男子,清隽容颜,毫无危险的气息,看上去很是温善而又亲切,哪里像是诸葛靖尧所说的那么‘变态’的人? 只是温染有些不解,这剑阁的阁主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殿下并没有事先与她说过此事,他应该也是不知情的吧? “温姑娘不必与我客气,你现在可是一品大官,何须向我这一介布衣行礼!”慕容逸轻笑说道。 温染淡然道:“我只不过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个普通护卫而已!” 那些官阶不过都是太子给的而已,温染当然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温姑娘你不在太子府里,怎么会在这呢?”慕容逸微微一笑之后,疑惑问道。 温染回道:“太子殿下吩咐我来这里打理花草,我是有些睡不着,所以才会到处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 听到这个回答,慕容逸微感意外,这些年府中的花草一向都是太子亲自打理的,若他实在没有功夫,才会找来宫中专业的花农来打理,而他居然会派自己的护卫来这里打理花草,不禁有些奇怪! “想不到温姑娘还有这本事!”能让诸葛靖尧安心将这里的花草交给她的人,手艺应该是值得慕容逸夸赞的。 温染低声道:“还不是被太子爷逼出来的!” “什么?”慕容逸没听清楚温染嘟囔了什么。 “阁主,怎么也会在这里呢?”温染忙岔开话 题道。 慕容逸和柔道:“只是很久没有回来了,有些想回来看看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逸将自己眼底的哀伤掩饰的很好,他看着不远之处,温染刚才坐过的秋千,温柔笑道:“你也喜欢荡秋千吗?” 回来? 难不成这阁主以前也是慕容家的人?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应该是喜欢的吧!”温染给了一个不予确定的答案。 “喜欢就是喜欢,为何你说的是应该喜欢呢?”慕容逸笑问道。 温染答道:“我想我小的时候应该是喜欢荡秋千的,否则我也不会一看到这个秋千,就会有一种想要上去玩一下的冲动!” “温姑娘说的小时候,是指几岁呢?”慕容逸出声问道。 “八、九之前吧!”温染回道。 慕容逸诧异道:“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温染浅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小的时候这里曾经受过伤,所以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想不到温染竟然失忆过,这倒是让慕容逸很是意外,“一点都想不起来?” 温染点头。 其实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她那些师兄师姐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温染更是从未主动对人说过此事,包括诸葛靖尧。但是,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温染总有什么都可以诉说的感觉,不知不觉之下,她就说出了口。 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的人,为什么对他会有种尤为亲切,甚至觉得可以依赖他的感觉呢? 慕容逸,亦是有着相同的感觉。 他身后的少年,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阁主这副样子,心里满心疑问呢! 这个温染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太子器重她,姐姐夸赞她,剑心与剑痕敬佩她,现在就连阁主都是这副有异往常的模样,真的是让他很不明白。 “小无,你先下去自己玩会吧,有事我会喊你!”慕容逸也不再多追问,反而是侧过头对着身后的剑无说道。 剑无听话的去院外等候了,顺便玩玩这落雪。 “温姑娘,你能否答应在下一件事?”慕容逸笑着问道。 “什么事?”温染回问道。 慕容逸轻然笑道:“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今日曾经见过我,包括太子殿下,如何 ?” 只是不说而已,又没有叫她骗人什么人的,想了想之后,温染便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之后,慕容逸就突然站了起来,不停地动着腿脚,一副像是坐得麻了的样子。 温染很是诧异,原以为他是腿脚不便,却没想到那是装的。 “我和太子打了个赌,然后我输了,一年之内就必须这副样子出门,不过在这儿,也不算是出门,反正你刚才也答应了,今日你可没见过我啊!”慕容逸这副乐呵呵的样子,还真的不适合让剑无或者其他剑阁的下属见到,若是他们见到了,还以为这阁主大人是精神失常了呢! 慕容逸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自己好像很多年没有这番舒惬的心情了,或许是因为回到了家中,所以才会这样吧! “阁主放心,我不会说的!”温染很是认真的说道。 慕容逸莞尔笑道:“不用老是阁主阁主的叫我,我的名字是慕容逸!” 慕容逸? 见温染疑惑的模样,慕容逸继续道:“我是慕容将军的儿子!” 温染双眸不禁瞪大了些,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会是这慕容府的少主人,原来他与太子殿下还有那番情谊在,怪不得诸葛靖尧那么的信任他。 “慕容公子,你是为了太子选妃的事情而来的吗?”温染轻声问道。 慕容逸摇头又点头道:“太子要选妃是迟早的事情,虽说我这个本来的大舅子有些不乐意,但这终究是没办法的事,我当然也拦不了他,更何况,这也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回来看看这里!”慕容逸看了看这庭院,淡笑道。 之前温染也听诸葛靖尧说这剑阁的阁主已经多年未曾踏入咸陵城了,没想到这次来,就只是为了看看这里。 “是因为过两日是小姐的生辰吗?”温染开口柔声问道。 慕容逸微微惊讶道:“太子告诉你的?” 温染摇头,有些心虚道:“我是听别人说的,因为过两日也是我的生辰,所以我就记住了!” 白公公和魏清说话的时候那么大声,她可是一点都没想偷听。 “你今年几岁?”听到温染说与自己妹妹同个生辰,慕容逸也是又惊又喜的问道。 温染如实答道:“十六!” 想不到这温姑娘竟然与自己妹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还真 是有缘,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她有种特别的感觉,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妹妹一般。 “看来你与我们慕容府还是颇有缘的,既然你能走到这儿,那就更有缘了,我也很久没有推过这秋千了……”慕容逸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刚才温染坐过秋千之后,对着温染笑的示意道。 慕容逸的话,似乎总有种魔力,让温染拒绝不得。 温染浅浅一笑,然后就大步的坐上了那秋千,慕容逸手一推,这秋千就慢慢的晃了起来。 “还要高点吗?”慕容逸高兴问道。 温染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灿烂,开心道:“恩,再高点!” 要是诸葛靖尧看到这副样子的温染,也应该会是非常意外的。 慕容逸推的力道也是加大了些,这秋千也是越荡越高,温染已然整个人都飘向了半空中,寂静的慕容府内,比起往日,多了两份久违的笑声。 可惜,除了剑无之外,无人能够听到。 自温染有记忆以来,她都好像没有像今日这么大笑过,如此放肆的不严律自己,实属难得。 慕容逸,也很是相同。 “还要在高点吗?”稍稍收了收力道之后,见秋千有些变得缓慢了,慕容逸则继续问道。 这次温染也是相同的回答。 在半空中的温染,视线所及的便是对面的那一个秋千,恍然她似乎看到了那秋千之上,有一个俊朗的小少年站在那秋千之上,也是不断的往半空中而来,他好像在对着她说些什么,但她一句都听不到,更别说,是看清他的面容了。 “妹妹,还要再高点吗?” “妹妹,你小心点!” ……。 而随着那冷风吹过耳边,温染似是听到这些有些模糊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帮着她推秋千的慕容逸,他朝着她笑着,却没有开口。 但是,那些话,此刻明明就在温染的耳边徘徊着。 突然间,那刺骨的头痛就发作了,温染晕眩之间,整个人就被抛了出去。 慕容逸最是愕然,慌张之下,急忙飞身跃起,及时地在温染没有落地之时接住了她。 “剑无!”一声喊出,剑无立刻就进了庭院,一进来就看到了神情痛苦被慕容逸抱在怀中的温染,满是不解。 不过就是荡个秋千而已,至于弄成这副样子 吗? 温染这一次并没有像上一次落马一样一直头疼欲裂昏睡很久,过了不久,她就清醒了过来,看到满是担忧的慕容逸,她忙道:“慕容公子,不好意思,我刚才旧疾犯了!” 慕容逸不知从哪端来了一杯热水,递给了温染,神色不变的对着她问道:“要不是我让你玩那秋千,你也不会犯了旧疾,是我应该像你说对不起,你何须向我道歉!” “这间房间,是你自己挑的吗?” 全府上下,就只有这一间屋子点着灯,慕容逸就将温染安置在这了。 “我只是随便选的,怎么,我是不是选了不该选的房间?”眼前这可才是这慕容府真正的主人,她一个外人像这样随便挑屋子住,好像是有些不大好。 慕容逸摇头道:“早已是空屋,哪里不能选了,当然可以!” 他并没有告诉她,这间屋子其实是慕容柒雪的房间。 温染故意避开了所有府中的大屋子,却没想到最后挑的这一间那么小的屋子,竟然会是慕容大小姐的住处。 慕容柒雪之所以会选这一间屋子住下,不过是为了屋外的那一棵木槿花树罢了。 “温姑娘,你刚才怎么突然犯了旧疾呢?”慕容逸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一开始好像看到了一些幻影,又听到了一些不知道谁说的话,紧接着脑袋就疼得不行了,然后就又昏了过去!”温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来了这咸陵城之后,她的旧疾就发作了越来越频繁了呢? “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慕容逸紧接着问道。 温染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只觉得好像是你在与我说话,但转过头去的时候,你并没有在和我说话,可能是我玩的太过兴奋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慕容逸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见温染已经无碍,就起身告辞了。 只是走之前,慕容逸还是回身道:“温姑娘,我可以看看你的真容吗?” 虽然不知道慕容逸为什么要看,但温染觉得他是没有恶意的,也就答应了,用特制的要药水擦拭过后,那假面就掉落而下了,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就出现在了慕容逸的眼中。 这样的姿色,慕容玥还真是无法企及。 可是在看清温染的容颜之后,慕容逸的眼中非但没有任何惊艳与赞叹之色,反而是几分的失落。 “多谢姑娘,能够让在下一睹芳容,江湖再见!”慕容逸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拱了拱手,利落道。 “江湖再见!”温染也说道。 待慕容逸连夜出了咸陵城,回到剑阁,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剑阁的地下囚牢之中,里面关押着一个能够解开他心中疑问的人。 ☆、第七十四章 小柒 剑阁的地下牢笼,比起太子府的地牢,更是让人插翅难飞,十道关卡,每一道门都要里外两把钥匙才能打开,就算是有人能够买通里面的守卫帮他开门,没有外面守卫的同时用钥匙开门,也照样是徒劳无功,更别说还要应对里面那复杂多变的机关了。 即便,他是真的能逃出这前九道门,避开所有的机关,最后一道门外依然有着数十守卫等着他,到时候惊动了整个剑阁的人,就更别想出去了。 在剑阁之内,慕容逸大步洒脱,不需要剑无多辛苦了。 走过一道道门,到了第七道门的时候,慕容逸停下了脚步,进了其中的一间牢房。 里面的人,披头散发,样子很是狼狈,身上似乎有伤,但不明显,他被数道铁链束缚着,根本不得自由。一看到慕容逸走了进来,他的身体不由得往里面挪动,眼睛一直避开慕容逸的视线,看上去很是畏惧于他。 “放心,这一次我来不是逼供的!”慕容逸一进门,就有侍从搬来了软椅,他说话间就悠然坐了下。 牢房之内,也是点上了两盏油灯。 灯火一照,那被困在此处的人,面容依稀可见,他就是之前被温染所抓,然后被送到太子府的温俊。 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他现在眼中早已没有之前的盛气了,反而是多带了几分恐惧。 看来,这阁主大人的手段,正如太子爷所说的那般‘变态’,否则以温俊这样傲气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听说你曾经是温家堡的二当家?”慕容逸半靠在椅上,慵懒随意的对着温俊问道。 温俊眸眼轻闪,“是又怎么样?” 声音十分的沙哑,听上去就好像他的喉咙里夹满了沙子一样。 “温家堡,在江湖上好歹也有些名望,无论是前任堡主还是现任堡主,都算是江湖上的翘楚,怎么你堂堂一个二当家,落到现在这幅德行呢?”慕容逸说毒话的本事绝不比诸葛靖尧差。 温俊双手捏紧锁链,目光怨恨道:“哼,我落得现在这地步还不都是拜他们所赐!” “你倒是只记得仇,不记恩啊,当年你大哥对你可是相当不错的,你居然还想觊觎你那侄儿的堡主之位,落得现在这下场,本阁主看,多半还是拜你自己所赐吧?”慕容逸从容淡定的说着。 温俊双目嗔怒,拉紧锁链,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道:“对我不错,我那大哥对我哪里 不错了?” “让我当温家堡的二当家,就是不错了?我本来就是温家堡的继承人之一,要不是父亲偏心,只教给他温家十三式,我哪里就比不上他了?他要不是我亲大哥,我早就结果了他了!”温俊嘶吼道。 “为什么他偏偏是我亲大哥,是我一直以来最尊敬却也最想超过的人,结果,我还没有与他一较高下,他居然就那样走了,哈哈哈,早知道那样,我就应该从一开始就夺了他的堡主之位。”听得出来,温俊对自己大哥可谓是又爱又恨,看来当初老堡主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还是颇大的。 “他把堡主之位和温家十三式给了自己儿子,把自己的命和一身的内力都给了一个外人,到头来,他到底留给了我这儿亲弟弟什么,什么?”温俊越说越激动,双手也是将锁链拉的更用力,若不是这是精钢锁链,恐怕早已是被他从那石墙中扯断了。 慕容逸疑问道:“外人?” 乱发之下温俊,眸眼之中满是杀气,“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丫头,居然那么轻易就得了那么多年的内力,她凭什么,凭什么?” “他一定是练功练傻了,才会为了救那么一个丫头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可恨啊,可恨啊!” 温俊口中的他自是温家的老堡主,而他所说的那个丫头,到底是谁? “哦,哪个丫头那么了不得?”慕容逸顺着他的话道,漫不经心的样子,很是随意。 温俊怒言道:“温少殇和他爹一样都傻了,竟然还让那个丑不拉几的丫头,当什么温家小姐,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 温家的小姐,这几个字,让慕容逸的心猛地一跳。 “温家的小姐,不就是玉家未来的儿媳妇么,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温染!”慕容逸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微微挑眉的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哈,真正的温染早就已经在八年前就已经咽气了,我那可怜的侄女儿,想不到她才走了那两天,自己的身份就被别人夺了去,她和我一样,都被他爹狠狠的抛弃了!” 现在的温俊神情激动,这些话一直憋在他的心里,这难得有人触动了他的这份神经,他倒是一吐为快了,这个时候的他,自是不会多想慕容逸有着什么目的。 此时的慕容逸,神情依然如常,只是一颗心却是越跳越快,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 “那现在的温染,是谁?”慕容逸已经不想再多花 时间在这了。 温俊恍然觉醒般,双目深沉,“你为什么想要知道?” “她现在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本阁主我当然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了!”慕容逸一点都没有被人揭穿自己目的的心虚,反而更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怎么会在太子的身边?”温俊很是愕然的问道。 这么多年以来,温俊对温少殇的种种还是很了解的,毕竟以温少殇在江湖中的名声,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也还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是温俊对温染的事情,却是如众人一样,都以为她是体弱多病常年养在深闺。 因为,温俊清楚的记得,当时的那个丫头,确实是已经奄奄一息,身子很是孱弱,哪怕后来命救回来了,也都是足不出户的。 慕容逸邪邪一笑道:“她当然在太子的身边,若不是她,你现在又岂会在这里呢?” 一句话之后,温俊先是不解,当他终于想明白了这句话中之意的时候,他更是惊讶非常,“怎么可能,那个身手了得的黑衣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丫头?” 他竟然输给了那个丫头,这让他很是气愤。 “她就是那个黑衣人,好了,快说她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好好说,说了,我就免你一些皮肉之苦!”慕容逸突然换了一种语调,瞬间牢房之内就布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耳边似乎也想起了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温俊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脑海中满是浮现了那些令他恐慌的画面,外面看看他是好像没受什么多重的伤,但是他的五脏六腑现在可是损耗的厉害,精神方面更是被摧残的不轻,刚才的慕容逸还好,只是现在他神色一变,温俊就已经不安了,忙踉跄的躲回了里面,胆怯的回道:“我不知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我只知道她是在八年前被人劫到温家堡附近的,被我大哥发现后,劫她来的那个人就与我大哥打了起来,那个人武功很高,最后我大哥几乎是用了全力才将他杀了,不过,我大哥也没好到哪里去,伤势也很重,可他竟然为了救那个丫头,还耗费了一生的内力!” 慕容逸听到这里也是终于起身了,转身道:“放心,我说到做到,今日开始,你不会吃太多苦的!” 日日关在这地方,就算不再多受皮肉之口,恐怕这脑子也迟早有一天是会废了的。 慕容逸一出地牢,就对着剑无吩咐道:“等会,就帮我带几句话去给你姐姐!” 剑无很少看到阁 主这副样子,看来这件事很重要,便是立刻点头答应。 慕容逸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自己屋内的密室之中,对着自己爹娘的灵牌,下跪道:“爹,娘,请你们保护我,这一次一定是要找对了人!” 他那么想要赶在自己妹妹十六岁生辰之前回一趟慕容府,原来真的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当夜,就在温染昏迷的片刻之中,抱着她的慕容逸很是清楚的听到了她的梦中呢喃,“哥哥,小柒怕高的!” 这句话,正是当年慕容逸第一次带着慕容柒雪坐那秋千之时,她所说的话。而慕容柒雪,只有在慕容逸面前,才会自称‘小柒’。 “哥哥,小柒想要去看太子殿下哥哥!” “哥哥,小柒想要吃糖饼!” ……。 往日与妹妹相处的情景,说过的那些话,都全部涌上了心头。 其实当年的慕容柒雪胆子很小,她怕高怕骑马怕游水……因为体质缘故,父亲母亲几乎什么都不准她做,她自然而然的也是那般认为的,觉得只要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便好,可后来,她回到帝都,遇上了太子殿下之后,为了他,之前她所害怕的一切,她都学着去克服,包括这原本的恐高。 陪着太子殿下荡秋千,陪着太子殿下爬墙,陪着太子殿下在屋顶赏月看星星,陪着太子殿下骑马…… 这些,原本他那宝贝妹妹,都是不会的。 那些改变,都只是为了诸葛靖尧。 ☆、第七十五章 选 已经过去整整八年了,这八年里,慕容逸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与妹妹重新相遇的情景,但每一次,剩下的都只有无尽的失望。 这一次,只希望自己不再失望。 同样的,他也清楚这些诸葛靖尧等待的痛苦,在没有完全确认之前,他也不想让诸葛靖尧事先知道此事,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温染啊,温染,只希望你是她。 如若不是,慕容逸也很难解释为何自己看到她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妹妹一样,那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如若是,不过八年而已,就算是再怎么女大十八变,为何她的真容与自己妹妹那么不同呢? 仔细想想当年妹妹的样子,再与温染的脸相对应,两人似乎没有什么相符之处,除了,那一双同样漂亮的眸子。 小柒小的时候,可是个小胖子,小脸之上总是肉肉的,无论是再怎么不吃东西,再怎么跑来跑去的,她也不见瘦下一丁半点。 不过,慕容逸与诸葛靖尧就是喜欢这个随时会跟着自己到处溜达的小‘肉球’,尤其是诸葛靖尧动不动就喜欢捏她的小脸,但每次都是轻轻一捏,只要捏完这肉肉的小脸,太子殿下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哪怕是前脚刚被陛下亦或皇后训斥,他也能够重新高兴的不得了。 当年那个还什么权利都没有的虚名‘太子’,在宫中受的苦,也不是外人简单可以想象的,而在慕容将军一家从边关回来之后,他的待遇才比之前稍好了些,有慕容大小姐日日跟在他的身边,众人哪里再敢欺负这位殿下。 诸葛靖尧知道,那个当初连路都还走不稳的小家伙,是真心喜欢跟着他,她纯粹天真,眼中只有他一人,她对他的好,是任何一个人都及不上的。 慕容逸恍然想着,要是自己妹妹能够瘦下来,会不会与温染再相似一些? 明日就是十二月十七了,是时候该与那个人做了结了。 十二月十七,宫内羽华殿中,数百位佳丽,已是穿戴得体的等待着这太子殿下驾临了。 这数百人中,无论是大方得体,还是小家碧玉,亦或是倾国倾城,都是应有尽有,太子殿下若是真的一个个看过去,还真得挑花了眼。 上一次宣王选妃的时候,太后与德妃出席在座,太后也是费心不少,但这一次轮到太子选妃,太后则是未曾多过问一下,她与太子不亲近只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 为这一次还是得皇后全权掌控,她若是来插一脚,也的确不好。 皇后早早就已经入了座,丽妃则是拉着德妃一同过来凑个热闹,看着祈君霏笑容满面,皇后总觉得她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皇上驾到!”一声传来,太子殿下这个主人公还没来,却没想到迎来了陛下。 陛下亲临,可见他对太子选妃的重视。 “臣妾参见皇上!”一后两妃同时起身,对着诸葛渊行礼道。 诸葛渊拂手免礼,然后就坐到了上位中,对着皇后问道:“太子还没来?” 韩倾水点头道:“皇儿应该是快来了。” 果然皇上最偏心,丽妃笑颜道:“姐姐还是派人去催催的好,这误了选太子妃的时辰,可就不太好了!” “劳妹妹关心了,太子向来有分寸,定是快到了!”韩倾水温和笑道。 两个女人眼中花火四溅,笑容之中满是你争我斗。 德妃在她们之中,倒是越发显得温柔淑良了。 皇后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瞬间,诸葛靖尧就入殿了,诸葛靖仁与魏清也是同行而来, 他二人一出现,那些原本低着头的少女们,一个个都是微微侧头,想要看一眼,可是她们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太子殿下又走的极快,她们压根看不清。 诸葛靖尧等人向着诸葛渊几人行礼过后,便入了座。 早已从慕容府回来的温染,冷冷的站在太子殿下的身后,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温染不禁为殿下感到头痛。 殿下真的要选吗? 不过即便是有那么多适龄少女在此,这其中最让人集中视线,依旧是慕容玥与冷千雪,她二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都要胜过其余众人,自是出挑的很。 相比于慕容玥,皇后更中意冷千雪亦或是于芊芊,得了慕容玥,可就相当得了北堂府,还有那些慕容家遗留的势力,那太子殿下未来的地位可是更不得撼动了。而冷千雪不过是一个神医,就算本事在高,无权无势,又能帮得了太子什么呢? 至于于芊芊,她爷爷是德高望重,但于家除了他爷爷之外,也就没什么别的厉害人物,现如今与一般的小家小户相差无几。 诸葛渊此时内心也是颇为纠结的,一来他是倾向于于芊芊的,老师的这个孙女儿乖巧又可人,贤惠的不用说,太子就该着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照顾他。 可慕容玥,到底是慕容家唯一留下的血脉,更是北堂扈的义妹,娶她的价值似乎更高一些。 还有其他几位不算出挑,家世却都还不错的女子,也是不错的。 难得太子终于肯答应选太子妃了,诸葛渊想象也是觉得自己不该有那么多的要求了,只要是他自己喜欢,无论是谁,诸葛渊都可以答应。 “太子殿下可以开始了吗?”负责的太监对着太子恭敬的问道。 诸葛靖尧点头。 这一项,自是美貌。 太子殿下当然是看不了那么多的人,所以这一项就有宣王与魏小侯爷一起为太子殿下效劳了。 宣王的速度极快,这人一上来,他手中的笔就已经划下了。 魏小侯爷则是慢了些,往往要盯上好一会儿,他哪里清楚太子殿下的审美,东想西想间,他选的上等人选就有些出乎人意料了。 最后,在他二人的笔下,上等三十九人,中上等四十三人,其余中等与中下等的人,就全数淘汰了。 转眼,就到了这第二项厨艺的比拼。 这剩下的八十二人,要在限时半个时辰之内,做出两道菜,味道好的留下,味道差的自然无缘那第三项的比拼。 八十二人都急忙赶到御膳房内,虽说学了不少时日的厨艺,但大多数的人,一到这场面还是有些慌乱,御厨房中的人可是看得十分仔细,不得让人有一丝作弊的可能的。 太子殿下悠然的喝着茶,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皇兄,你近来好像越来越喜欢品茶了呢?”宣王闲时也都是对着太子殿下轻说道。 按照太子殿下以前的性子,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场合,他还是极有可能直接举着酒杯呢,现在宣王的确很少看到他饮酒,甚至与他府上,一起饮酒的次数也变得很少了。 诸葛靖尧喝了口茶,摇头道:“你要是日日喝惯了十九泡的茶,那你也就说不定也会忘了饮酒之乐的!” “那看来以后我得多去你府上喝十九泡的茶才是!”诸葛靖仁笑说道。 温染站在这二人的身后,神色未动。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八十二位佳丽也是已经端来了她们的用心成果,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成果都是精致可口的。 诸葛靖尧一个伸手,十九就不得不站了出来。 这负责第二项的人 ,分别是蓝十九还有魏小侯爷。 吃东西嘛,魏小侯爷当然是更乐意效劳了,比起第一轮,这一轮,他显然更是得心应手。 十九一上去,看了一眼第一张桌上的菜式,转身便是走了。 “蓝大人,我煮的东西有那么难看吗,你筷子都不动一下?”那人是豫王,也就是诸葛渊亲叔叔的外孙女儿,身份算得尊贵,见蓝十九这么无视自己,自当是眼不下这口气的。 温染回头淡淡道:“你连殿下不吃荤都不知道吗?” 蓝十九可是一品大员,就算是豫王来了,也要礼让三分,更别说眼前这个丫头只是他的外孙女儿了,蓝十九这语气已是给足她面子了。 这人也真是可笑,即是来参选太子妃,就该好好的打听打听太子的喜好,竟然连太子只吃素这种众人皆知的事情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那姑娘脸色瞬间一变,满是失望,是她自己太不当心了。 在蓝十九与魏小侯爷的双重严格选拔之下,最后的最后,八十二人之中,就只有二十一人被举了牌子。 而这二十一人中,慕容玥、冷千雪以及于芊芊,都还在其中。 看来,这三人是真的用心准备了。 众人很是好奇,到底这三人之中,谁能够让太子亲睐呢? 这三项,比的是种花。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三个大花盆,还有两个小的花盆,再有泥土一筐,十株花苗,她们要将这十株花苗都得用自己的手种下,一株都不能少。 这十株花苗,看似都差不多,但品种却是不同的,大小也有差异,这可不是随意种下就好的,你必须细细的想一番才行。 那些个千金小姐,一个个都自己捧上了泥,有几个的眉头紧紧皱着,看着满手泥渣,她们的神情哪里有享受二字可言。 神情最为纠结的三人,直接就被太子爷挥手划去了资格。 慕容玥与于芊芊两人是从容淡雅的种花,看不出一点纰漏。 而冷千雪,却是真心的很是享受这一瞬间,笑脸更是灿烂美丽,让不少人都为之在心里赞叹。 温染没有看她们,眼睛不自觉的往诸葛靖尧看去,好像是在猜想他到底会选谁? ☆、第七十六章 余孽 正当众人都在专心致志的看着这几位美人儿种花的时候,本不该出现在此的诸葛靖昱却是出现在这了,他的身边是禁卫军统领沈岸风。 “儿臣(卑职)参见父皇(皇上)!”两人匆匆而来,对着诸葛渊行礼道。 见到诸葛靖昱,诸葛渊并不觉得奇怪,但见到沈岸风的时候,诸葛渊却是已皱了眉头,“沈统领,出了何事?” 若无事,这种场合,沈岸风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启禀皇上,西城门有百姓暴动!”沈岸风神情凝重的禀告道。 诸葛渊满是愕然,“什么,无缘无故怎么会有百姓暴动呢?” 沈岸风回道:“那些似不是城中百姓,而是潜伏入城的前丞相余孽!” 一听到‘前丞相余孽’,众人更是恐慌。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亲眼见过八年前那场动乱的惨烈,原以为这些年,那些余党都已经被消除干净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残留! “沈统领你带领禁卫军保护皇城安危,任何人都不可随意离开一步,通知北堂将军前去镇压,不得放过任何一个余孽!”诸葛渊临危不乱的吩咐道。 沈岸风领命快速离开,保卫这皇城安危,自是刻不容缓。 他也是相信,这城内有北堂将军在,定然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丽妃与诸葛靖昱也是一副意外的样子,本来他们就要实施他们的计划了,可没想到突然出现了什么前丞相余孽,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不过,这咸陵城里,越是乱,对他们也是没有什么不好之处。 见众人恐慌的样子,诸葛渊肃声道:“怕什么,又没打入宫中,有何好怕的,你们停下做什么,继续!” 指着那几个已经停了手的候选之人,诸葛渊厉声道。 从始自终,那几人中,唯有冷千雪与慕容玥一刻都没有分心停下,就连于芊芊刚才听到有乱党暴动之时,也是愣了愣。 “你怎么也来了?”诸葛渊转而对着诸葛靖昱问道。 诸葛靖昱谦卑道:“孩儿听到有暴动,担心父皇、母后们的安危,就立刻进宫来了,路上就碰到了沈统领。” 其实,诸葛靖昱也是在入宫的途中才听到了那个消息,原本他是想要带两个人到皇上面前的,而现在他却已是改变了主意。 “难为你有这份心,宫中无事,你还是回府吧! ”诸葛渊冷静的说道。 以前,诸葛靖昱受到这般冷遇,定是会脸色不好看,而现在的他,却是非常淡然,一点不高兴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是听话的离开。 看到自己儿子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丽妃倒也是欣慰,对皇上的态度也是无谓。 太子那边更沉得住气,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过了一会之后,所有的候选之人都已经完成了。 十九走上前,仔细端看了每一个的成果,在经过冷千雪面前之时,冷千雪对着她自信一笑,而走到慕容玥面前时,她则对她莞尔淡淡一笑。 这二人的性子,差的还是很多的。 “十九,好了吗?”太子爷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魏清摸着脑袋道:“这每个人的不都是差不多么,哪里分得出来哪个好哪个坏呢?” 诸葛靖仁笑道:“泥土的分量,种类的分布,还有大小盆的运用……里面的学问可多的很呢!” 城外的暴动,有北堂扈操心,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要是真的那些人能跨过北堂扈与沈岸风打到这里,那他们再怎么忧心,也是无用的。 温染走了回去,执手道:“冷姑娘与倾霞郡主二人不相上下!” 不得不承认,这二人,还真是厉害! 在二人之中,一定要让温染选出一个高下,还真是为难她了,这个难题,还是丢给太子爷自己抉择吧! 什么都要她选,要是不知道人,还以为是她这个一等侍卫选妻呢! 当然,若是可以,温染还真希望诸葛靖尧一个都不选,这两个女子,给她感觉都不是那么好。 这个时候,魏斓也被小公主拉了过来。 参选者有慕容玥,小公主自当要来瞧瞧到底她会不会成为她的皇嫂,魏斓其实也是好奇的,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太后还迟迟不肯放她回去,爹娘也不着急,难得出未央宫透透气,她也是何乐而不为呢? 魏斓二人坐到了德妃的身边,小公主对自己母妃询问道:“母妃,是选了谁呢?” 德妃小声回道:“最后,还得看你皇兄自己!” 诸葛靖尧对着温染望了一眼,他就知道她会说出这句话,他慢慢起身,缓缓地走向了那两个都想嫁给他的女子面前,出声问道:“你们为何想要嫁本太子呢?” 大部分人的心里自是回答:“为了当未来的皇 后娘娘,母仪天下呗!” 慕容玥浅浅淡淡回道:“这是妹妹的遗愿!”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慕容小姐一言,可是敌过千言万语啊,谁不知道那慕容柒雪在诸葛靖尧心里的地位,她这话,戳到了太子的心尖上啊! 好歹都是慕容大小姐的堂姐,殿下爱屋及乌之下,选择她也是不为过,更何况现在她的身后还有整个北堂府做靠山。 众人也是听说慕容府以前的一些旧人,近日也是陆续来了帝都,看来他们对此事也是关心非常啊! 诸葛靖尧的神色,众人都看不透。 温染却是感觉到,当慕容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诸葛靖尧还是有些触动的,他是不喜欢慕容玥的,可为了慕容柒雪,说不定他有所动摇,也是可能的。 接下里,则是冷千雪的回答。 “那么多人想要殿下你的命,有我在你身边,可以保你长命百岁!”冷千雪直爽的回道,这似乎不是在说为什么她要嫁给诸葛靖尧,而是在说诸葛靖尧为何要娶她的理由。 众人惊叹,这位冷神医也真是了不得啊! 这种话,可不是谁都敢说出口的。 太了不得了! 这样的性子,与太子殿下,倒还真是有些相配呢! 温染瞅了瞅诸葛靖尧,结果这家伙竟然嘴角含笑,“你就笑吧,你就娶吧……” 莫名间,温染觉得自己有些生气,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 “十九,本宫口渴,你去煮一壶茶来!”就当众人都在等着太子殿下的选择之时,这太子却是突然转过了身,对着十九吩咐道。 蓝十九,习以为常的称是,然后就去煮茶了。 众人无语,太子爷你一共才说了几句话啊,至于这么急着喝茶吗? 皇上与皇后,倒也是耐心的很。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十九的茶还没端上来,北堂扈却是已经入了宫。 “启禀皇上,乱贼已全都被擒!”北堂扈跪地执手禀告道。 听到这话,诸葛渊也是很高兴。 众人纷纷在心里赞叹,真不愧是北堂大将军,这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有他在,这帝都安危自是不用担心了。 北堂扈这么一出现,更是给慕容玥撑足了场面。 “好,很好!”诸葛渊夸赞道。 “后面几位是?”诸葛渊指着北堂扈身后的几人道。 那几人,便是齐越他们兄弟几人。 “草民参见陛下!”几人同时屈膝跪道。 诸葛渊也是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模样,忙起身上前激动扶起他们道:“草民,什么草民,你们几个老家伙可是大央的功勋,在朕的面前还自称草民,你们是想膈应朕吗?” “你们啊,也终于是肯重新回来了啊!”说了他们一顿之后,诸葛渊还是拍了拍他们的肩,很是欣慰的说道。 他们曾经跟着诸葛渊与慕容涟一起出生入死,感情自是别人比不上的。 这些年,诸葛渊也是一直想将他们请回来,不过也并未强求。 他们几人之中年纪大的已有五十,而年纪最轻的也不过三十三,他们都是经过慕容涟精心教导过的,本事哪里那么快就会忘的,他们之中随便哪一个都是大将之材,如今他们能够再次入宫觐见,诸葛渊自是高兴。 “这次平乱,多亏几位叔伯相助,才能这么快就能平息!”北堂扈直言道。 原来如此。 当年那次内乱,他们几人都被设计分散,齐越与林毅道更是远在边关,要是当初他们几人都能够在慕容涟的身边的话,说不定结果就不会是那样的了。 随后,在诸葛渊的默许之下,齐越几人走向诸葛靖尧,对着他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慕容涟的人,一向来都是站在诸葛靖尧这一边的。 看着这几位故人回来,诸葛靖尧也是颇有感触,温声道:“几位叔伯,快请起吧!” 这称呼,也是当年跟着慕容柒雪叫的。 几人起身之后,又对着慕容玥,躬身道:“参见玥小姐!” 他们这番举动,已是在告知众人,慕容家的人,可不是孤女。 诸葛靖尧眉头微微一皱,却只听丽妃道:“太子殿下,这时候可不早了,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丽妃只是说出了众人都想说的话,当然谁都不能怪她什么。 这边,诸葛靖尧为难之间。 另一边,温染正捧着那壶茶往羽华殿内走去,却在殿外,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来我们很有缘啊,十九!”一声温染,让温染本是郁闷的心情,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他来了,是不是代表着一切都还有转机? ☆、第十七章 为何? 慕容逸那样突如其然的再次出现在温染的面前,是她所没有预料到的,他不是一直都很抵触回咸陵城的么,上次夜里在慕容府偶遇已是难得,却没想到今日这白天在宫里却也能够见到他。 他回来,是不是有些事情都要被改变了呢? 慕容大将军唯一的儿子回来了,慕容府唯一的继承人回来了! “慕容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温染诧异的问道。 慕容逸浅笑道:“怕你家殿下应付不来,所以我这个当大舅子的就来帮帮忙!” 说的异常轻巧,其实慕容逸真正回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确认一件事,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失去了小时候记忆的温染,是不是就是自己那失散了的妹妹? “茶香好闻,怪不得殿下都开始不贪喝酒了!”闻到那茶香,慕容逸打趣的说道。 温染轻笑道:“殿下还在等着我的茶呢,慕容公子我们进去吧!” 慕容逸点了点头,随后剑无便推着他入内了。 “丽妃娘娘别急,等本宫喝口茶,就告诉你们结果!”被众人齐齐看着,诸葛靖尧从容道。 没有十九那杯茶,这太子妃说不定就还真的选不成了! 众人都只希望,那蓝十九能够快点回来。 慕容玥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然觉得那太子妃之位已是她的囊中之物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今日了! 而她身边的冷千雪,神色倒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变化,不到最后一刻,她可不觉得她是输的那一个! “回来了,十九回来了!”魏清一看到温染的身影,就急忙起身喊道。 原本集中在诸葛靖尧身上的视线,这一刻,又全都齐刷刷的跑到了温染的身上。 北堂扈与诸葛靖仁也是一样,只是他们的视线在温染的身上一扫而过之后,就全部不由朝着她身后那人而去了。 两人惊讶的表情,似乎如出一辙。 慕容逸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不少人看到这个坐着轮椅的男子之时,都有些疑惑,心想这是谁?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慕容逸也不似当年那般青涩,成长之后的他,很多曾经见过他的人一时之间认不出来也是难免。 当然,北堂扈与诸葛靖仁,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昔日的玩伴兄弟,自是与别人不同。 齐越等人也是随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他们也曾听说过蓝十九这一人,原想着她会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看上去却是那般的平凡。 六人之中年纪最轻的沐修,神情激动的指着温染那身后之人,出声道:“公子……公子爷……” 沐修在一众兄弟之中年纪最小,时常陪着公子与小姐玩闹,所以他可以说是对两人更是熟悉不已。 一看到慕容逸,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之后,确信那就是他们公子爷。 齐越等人全部朝着慕容逸看去,有些不敢确信这就是他们的公子爷。 诸葛渊猛然起身,“逸儿?” “慕容逸参见陛下!”慕容逸在剑无的帮忙之下,才跪地俯身道,剑无也是即刻就随着主子跪地了。 真的是慕容逸? 诸葛渊的神情比刚才还要激动,大步的跑了下来,忙说免礼,用力的将慕容逸扶了起来,让他坐了回去,“真的是逸儿,真的是啊!” 虽说皇上一直都知道慕容逸还活着,但是他也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也是担忧他过得好不好,突然见到了这故人之子,他当然还是很激动的。 刚才一心只扑在诸葛靖尧身上的慕容玥,根本就没有转头看温染,更别说是看到慕容逸了,现在她才看清了慕容逸,眼中满是愕然,非但是没有一点喜悦之意,反而带着点点慌乱,甚至全身都开始发寒了,右手捏着左手的力道也是不由的加大了。 冷千雪看到慕容逸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不简单,那双腿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有事。 诸葛靖尧看到慕容逸的时候,装出一副很是惊愕的表情,但是意外之后,却又是坐回了原味,接过温染手中的茶,仿若无人的喝了起来。 “真的是公子爷!”齐越等人更是激动无比,眼中都已带泪,等了这么多年,真的不是白等的。 “打扰到了太子殿下选妃,草民实在是来的不巧呢!”慕容逸虽是笑着说话,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语气可是真的不大和善。 看来这慕容公子,是不愿太子选妃的。 诸葛渊略是尴尬道:“这哪里有巧与不巧的,今日这就告一段落吧,此事改日再说!” 皇上一声令下,哪有人敢说个不字。 本来都已经快要分出结果,但这慕容逸突然一回来,却是将什么都打乱了,无论是皇后、 丽妃还是慕容玥等人,这一人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十九,这茶太烫了!”说着烫,但是自己还喝的起劲,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吹凉吗? 温染出声道:“殿下,别喝了!” 既然你要装,温染也就配合你装,主仆这一皱眉,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 诸葛靖仁在旁道:“皇兄,阿逸回来了,我们过去吧!” 诸葛靖尧却道:“只有他一个人回来,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就扔了茶杯,大步离开了。 他要走,谁都拦不住,诸葛渊也是懂他现在的心情,就没有拦他。 北堂扈、诸葛靖仁,还有魏清、魏斓几人都随着陛下,去了御书房,当然都只是为了慕容逸。 “逸儿,你这腿?”诸葛渊满是忧心的问道。 慕容逸淡笑不语,众人也是心中了然,不再多问。 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年,这中间出过什么事,他们也都是不可知晓的。 人,既然回来了,也就没必要再追问太多。 “大哥,我回来了!”慕容逸对着北堂扈恭声喊道。 北堂扈眼中极为难得的闪动了晶莹光点,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六皇子越发玉树临风了,斓儿也更是出挑了呢,清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啊!”慕容逸淡笑着对着众人道。 诸葛靖仁含笑道:“哪有你英俊洒脱?” 两人年纪最为接近,性情也是有些相似,小的时候,自是比较容易玩在一起,一晃数年,两人都已经不是当初那青涩的小少年了。 魏斓双目通红,乖巧道:“慕容大哥!” 小的时候,慕容柒雪喜欢跟着诸葛靖尧,而魏斓与诸葛盈语则是很喜欢跟着慕容逸,因为无论她们犯了什么大错,他都会替她们挡,为她们善后,帮她们挡去一切烦扰。 如今,他回来了,诸葛盈语却是已经远嫁了。 魏清对慕容逸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依稀还记得这位慕容大哥对他们还是很不错的,刚听到他说的那一句,整个人也是突然觉得很感动,差点就要哭了。 “逸儿,你怎么突然想回来了?”等几人叙旧之后,诸葛渊也是终于开口问道。 慕容逸淡然回道:“今日是妹妹的十六岁生辰,我本来只是想回慕容府看一 眼,路上听说今日太子选妃,好奇之下,就进了宫,用了当年皇上你送我的免死金牌,还望皇上别怪!” 诸葛渊这些日子也是忙糊涂了,忘了今日是慕容柒雪的生辰,怪不得当日自己对太子说定在今日的时候,太子的神情有些怪异,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逸儿,你也别怪太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连仁儿都已经成家了,太子若是还不……”诸葛渊也是怕慕容逸会对诸葛靖尧有所误解,所以出声说道。 话未说完,慕容逸就已经笑着点头了,这番人情世故他当然懂。 “二弟,柒雪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了,玥儿参选也是为了能够完成她的遗愿,你应该能够谅解她吧?”北堂扈却是怕慕容逸怪罪慕容玥参选太子妃,于是也是解释道。 听到‘遗愿’二字,慕容逸的眼神一变,“大哥,你说错了!” 正如刚才诸葛靖尧从慕容玥口中听到‘遗愿’两个字一样,慕容逸此刻的心情瞬间就变得不好了。 之前温染还真是看错了,诸葛靖尧子在听到那话之后,有的不是感触,而是气愤。 在他们心里,慕容柒雪从来都还活着。 他们竟然用‘遗愿’二字,这不是对她的诅咒吗? 北堂扈才恍然察觉自己刚才的失言,他当然不会不想慕容柒雪回来,只是回想刚才慕容玥所说的,就说了出来,没想到会让慕容逸误会。 其实在刚才听到那话的时候,魏斓心里也很是不乐意,只是自己不能多说,现在看北堂扈被慕容逸说了,心里倒是有些开心。 北堂扈该不会真的以为,慕容玥与雪儿有那么姐妹情深吧? “陛下,这选太子妃的事情,能否再等一段时间?”慕容逸出声恳切说道。 诸葛渊疑惑道:“为何?” 等不等,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慕容逸抬头冷静道:“因为,我有妹妹的消息了!” 这一言之后,北堂扈猛然觉得自己的心狂跳不止,魏斓也满是关注,诸葛靖仁等人也都惊讶无比。 今日,让他们意外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第七十八章 我们都变了 “你刚才是说雪儿的消息了吗?” 在场众人都是震惊非常,魏斓最先开口问道。 慕容逸点头道:“是!” “不过,我暂时还能告诉你们有关她的消息!”慕容逸认真说道。 北堂扈也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他们找了慕容柒雪那么多年,现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有些消息了,为何却不能告诉他们呢? 慕容逸知道北堂扈他们也是真心关切柒雪,但他还是冷静的守口如瓶道:“因为我现在还没有确认,等我确认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们的!” “皇上,这件事我更加不想太子殿下知道,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若是太子知晓了这件事,但我的消息却是不准确,那只会让他更伤心失望罢了!”慕容逸虽然心里有股强烈的感觉告诉他,温染就是他妹妹,但是在没有真正确认之前,他是真不希望诸葛靖尧知道。 若不是这次皇后在背后搞鬼,故意找人提起这事,导致百官已经容忍不了太子还不立太子妃之事了,否则他也不需要重新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咸陵城中。 本来他与诸葛靖尧是商量着,在最后关头,他出现,然后用着当初诸葛靖尧与慕容柒雪的婚约说事,父皇与百官在突然看到这慕容家后人的份上,一定会暂时将此事压住的。 但刚才诸葛靖尧也是有些微微没有想到慕容逸出现的会是那么的平静,想着他一向来自有分寸,或许他这样是为了让诸葛渊等人更不怀疑才这般做的,却不知他是有着这一个主意。 “那你什么时候能够确认呢?”诸葛渊并没有太多的考虑,直接问道。 慕容逸想了想回道:“少则三日,多则七日!” 诸葛渊点头道:“好,十日后,再提立太子妃之事!” “皇上,要是柒雪真的回来了,那今日这……”魏斓有些担忧的问道。 今日这太子选妃之事,人人皆知,慕容玥与冷千雪二人都已是确认的最后人选,她二人之一差点就已经成了太子妃了,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显然是慕容玥占上风。 但,若是慕容柒雪回来,这太子妃之位必然还是属于她的,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甚至是群臣,也都会站在慕容柒雪这一边的。 只不过,太子殿下也不能全然就不顾慕容玥与冷千雪了。 她二人之一,定要还选出一位为侧妃的,如若 不然,太子爷不娶的话,她们就等于是被弃了,冷千雪倒还好,她本就是江湖神医,众人觉得她去参选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但慕容玥就不同了,要是这一次她无法嫁给太子爷的话,恐怕以后要想再嫁人,且要为正妻的话,就算她有北堂扈撑腰,也有些难了。 魏斓这话,正是北堂扈想说的话。 诸葛渊自然是知道魏斓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话,他对上慕容逸的眼睛,和蔼道:“逸儿,慕容玥到底是柒雪的亲堂姐,要是柒雪回来……” 应该是不会介意慕容玥与她一同嫁入太子府的吧! 只是皇上这话还没说出口,慕容逸的脸色就已经变了,皇上这话也是不禁咽了回去。 “二弟,这些年,玥儿过的也很辛苦!”北堂扈也是开口为慕容玥说话道。 慕容逸突然轻笑了开,道:“我都还没有确认妹妹的消息,大哥又何必着急呢,若是妹妹不回来,太子想娶谁就娶谁,但是要是妹妹回来,大哥你应该还没忘记慕容家的祖训吧?” 慕容家世代祖训,只要是慕容家的人,无论是娶妻还是嫁夫,都只能是一夫一妻,当年诸葛渊也是答应了此事,慕容涟才答应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长大之后嫁给太子的。 当年的承诺众人皆知,如若现在诸葛渊反悔,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话一说,诸葛渊也是恍然想起了此事。 的确,他当年可是亲口承诺过此事的,只是太久没有人提起,他一时之间也忘了,现在一提,自是知道自己曾说过那样的话。 霎时间,诸葛渊就变换了念头,严肃道:“慕容家的祖训自当是要遵守的,北堂将军你也不要担忧,到时候柒雪要是真的回来了,朕定是会给慕容玥找一个合适相配的夫婿的!” 皇上都已经这么开口了,北堂扈自然是没什么再好说的了。 只是,慕容玥可不是谁都能看得上的,要是真到了那般地步,恐怕也不会乖乖答应的。 “逸儿,你既然回来了,朕就立刻派人重整慕容府,你就搬回去住吧!”过了一会,慕容逸等人要出宫之前,诸葛渊也是叫住了慕容逸,对着他道。 慕容逸笑道:“皇上,不必了!” “怎么,你不想回去住吗?”诸葛渊惊讶问道。 慕容逸摇头,“当然想回去,哪里可都没有家好,不过,若是我一个人回去,只会徒增感伤,要是妹妹能够回 来,我就和妹妹一同回慕容府,要是她没回来,那我还是闲云四方的自在!” 这话,让众人都有些伤感。 的确,要是只有慕容逸一人,那家哪能是家。 对于慕容逸,诸葛渊一向都是心存愧疚的,当初慕容涟与夫人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对于这慕容家唯一的血脉,他是能随他意便随他意,从不会要强求他什么,既然他心意已决,诸葛渊也定是不会勉强于他的。 只希望,慕容柒雪这一次是真的能够回来。 只要她回来了,自己那性情变得古怪的儿子,还有眼前这明明就是栋梁之才的慕容府少公子,也定是会恢复如初的。 慕容逸出宫,诸葛靖仁与北堂扈一同与他到了城中一个客栈,而魏斓则还是不能出宫,太后也是怕那个夜伊月故意要来找魏斓的茬,所以不准她随意的出宫,让有些人有可趁之机。 “你回来多久了?” 三人入了客栈房间,小二端上了茶水,三人入座,诸葛靖仁便对着慕容逸问道。 慕容逸笑着回道:“今晨!” 这话,似乎之前他就已经说过了。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北堂扈也是开口询问道。 “大江南北,哪里自在哪里去!”慕容逸还是同样的神情。 诸葛靖仁真心羡慕道:“自在就好!” “这么多年,我们都差点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既然你活得好好的,你就不曾想过回来看看我们,或者知会我们一声吗?”北堂扈语气颇重的问道。 “大哥,我只是想忘记以前的事而已,要不是这次我得了柒雪的消息,我也不会回来的,因为对我而言,慕容逸早就已经不在了!”慕容逸一点都不在意北堂扈的语气,反而更是轻笑的说道。 诸葛靖仁也赞同的开口道:“联系我们了,也的确是会让你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且想必你也不会像现如今这般自在了!” 这个道理,北堂扈自是懂的,只是即便是明白,心里也还是不舒服,毕竟对他而言,慕容家的人就是他的家人,而似乎,慕容逸却没有把他当成亲大哥。 “二弟,你好像有些变了!”北堂扈出声道。 以前的慕容逸总是会以北堂扈的主意行动,也喜欢跟着他习武练剑,他二弟的功夫,那时候还是他教导的呢! 而现在眼前的这 个二弟,给他的感觉确实有些陌生,他的心思根本看不透,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前总是影形不离的两人,此刻却是好像隔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早已不似小时候那样了。 不待慕容逸开口,诸葛靖仁便是轻声道:“北堂,我们也都变了!” 北堂扈与诸葛靖仁,同样也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们了,现在他二人脑子里要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要考虑的事情也许多,自然而然的,两个人也都不似小时候那样了。 被诸葛靖仁这一说,北堂扈也是不做声了,的确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护卫了。 “是啊,大家都变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永远不变的呢?”慕容逸笑着附和道。 作为剑阁的阁主,无论是诸葛靖仁还是北堂扈,对于他们的消息,慕容逸都是了若指掌的,他二人那样出色,慕容逸也是觉得情理当中。 但是这一次重见之后,慕容逸却是觉得北堂扈是真的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以前的北堂扈,是一个十分温柔善良的人,他特别特别宠溺柒雪,只要是柒雪在,她让他往东,他就不敢走到西;她让他往西,他就绝不会往东。 原以为,知道有妹妹消息之后,最最激动的就应该是北堂扈,但是今日他的反应却是让慕容逸很是失望。 他总感觉,此刻的北堂扈在乎慕容玥,早已是超过了他与妹妹了。 为了慕容玥,他竟然能够说出伤害柒雪的话,这真的让慕容逸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多久,北堂扈与诸葛靖仁就各自回府了。 早已在府中等待着的慕容玥,一听到将军回府了,也是激动非常,立马就上前去迎他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北堂扈却是不能给她一个令她喜悦的消息,他的心情此时更是深沉。 ☆、第七十九章 一个足矣! 盼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他终于是再次听到有关于慕容柒雪的消息,北堂扈的心里早已是波澜起伏不止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未曾派人去找过慕容柒雪,不是不想找,而是不敢找,只要最后的结果让他心伤。 但他不找,别人终究是会找的,他一直都害怕在皇上亦或是太子的口中得知那结果,想不到今日会这么突然的从慕容逸的口中知晓慕容柒雪的消息。 只是不知,那结果到底是好还是坏? 无论是好是坏,北堂扈似乎都很苦恼,脚步匆匆间,也没看到前面迎上来的慕容玥。 “大哥,你回来了,堂哥没有跟着你回来吗?”没有见到慕容逸的身影,慕容玥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但还是装作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对着北堂扈问道。 北堂扈听到这声音,才恍然回了神,及时的收了脚步,重新微笑回道:“他暂时不会回来住!” “堂哥,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所以在生我的气吗?”慕容玥有些小心的问道,看上去很是让人怜惜。 北堂扈摇头道:“没有,他没有生气,只是在外待了那么久,府里的生活,早已不适合他了!” 慕容玥听了稍感安心,随后抬眸柔声问道:“大哥,今日的事,陛下后来有说些什么吗?” 看着慕容玥有些期待的样子,北堂扈心里有些犹豫,答道:“陛下说等过几日,再定此事!” 还要等? 明明都已经是到了最后一步了,为什么还不能作出决定呢? 太子妃,她本来都已经是势在必得了,为什么那慕容逸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回来呢,为什么? 从小到大,慕容逸的眼里就只有慕容柒雪这一个妹妹,可好歹她也是他的亲堂妹,现在慕容柒雪走了,他也不想想,同样是慕容,若是她当了太子妃,对他而言,也定是一件好事啊! “玥儿,你还记得慕容家的祖训吗?”北堂扈突然对着慕容玥问道。 慕容玥愣了一愣,转而垂下了眼眸道:“当然,记得!” 慕容家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哪里还记得这多少年没有人提过的祖训了,她一心只想要当上太子妃,就算记得哪里还会顾得上什么祖训。 “那你以后不介意太子再娶别的女人吗?”北堂扈询问道。 这个问题,慕容玥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难以回答,要是她说不 介意,只会让人觉得她有违祖训,尤其是在北堂扈与皇上的面前,她是决不能这样回答的。 但是若她回答介意,也很是不妥。 当年皇上答应那种一般帝王根本不可能会答应的条件,一来是因为当时的慕容家是最辉煌的时期,二来多半也是看在他与慕容涟的交情上,可现如今,北堂扈的地位远不及慕容涟,她更是没有慕容柒雪那么深得皇上与太子的心,要想让太子为了她而不再娶别的女子,就算是太子答应,皇上与群臣都不会答应的。 一想到这里,慕容玥也是有些恼怒,为何慕容家偏偏要有这一条有违常理的规矩呢? “大哥,你为何突然提起祖训之事呢?”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慕容玥也是一脸不解的反问道。 北堂扈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玥儿,大哥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书房了,晚饭就不陪你吃了,你让人送到书房便好了!” “是,大哥!”慕容玥乖巧答应。 看着北堂扈大步离去,慕容玥的脸色也早已不像刚才那般柔笑巧颜了,眉头也有些皱起,大哥是不会突然想起什么慕容家祖训的,除非是有别的人提了,而那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慕容逸。 他该不会是在皇上的面前提了吧? 要是真的如此,皇上会如何的看待她? “这快要到手的太子妃之位,她是绝不会让给任何一人的,不会也不可以,绝不可以!”慕容玥在心里咬牙说道。 北堂府的书房内,北堂扈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既然慕容逸有了柒雪的消息,那为何他还要来这咸陵城呢? 仅仅只是为了阻止诸葛靖尧选妃? 若是他真的得了慕容柒雪的消息,现在理应是该去寻她呀!他说他还要花时间确认那消息是否正确,可看他刚才入住客栈之时明明就了好几天的房间,难不成说,他所说的有关于慕容柒雪的消息,他是要在咸陵城中确认的? 难道,慕容柒雪就在这咸陵城内? 越想,这北堂扈的心跳也是越快! “来人!”想到这一点之后,北堂扈也是喊来了自己的侍从。 “去找近日来入城的人之中,是不是有十六、七岁的陌生姑娘,若是有的话,查清她们的身份来历,记得此事要隐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北堂扈严肃的吩咐道。 那人听命,北堂扈所训练的亲信,也都是一个比一个还要懂得听话。 慕容逸所住的客栈内,齐越等人都是跪在他的房间外,“公子,你就让我们见你一面吧!” 他们几人一路跟来,只可惜慕容逸却是连见他们一面都不愿意。 “公子,是属下们保护不力,害你流浪在外,受了那么多的苦,是我们的错!”林毅道也是俯身喊道。 过了许久,房门终于是打开,只是出来了却是剑无,剑无拦在房门之前,不让他们有机会进去。 “林叔,你刚才说错了,我没有受苦,就算是真的受苦也不是你们的错!”房内清亮的声音传来,让几人的膝盖都不禁往前跪了几步,但他们也是始终不敢闯进去。 “公子,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肯见我们呢?”齐越不解问道,眼中满是哀伤。 慕容逸继续道:“时候还未到,等我想见你们了,自然会去见你们的,齐叔,你先带他们回去吧!” “公子……”齐越等人都是有些不死心的喊道。 慕容逸冷然道:“话,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还是说你们觉得现如今我这个公子说的话,还不如北堂扈来的更有威严吗?”慕容逸肃然说道。 门外几人,瞬间就立刻磕头跪地道:“属下们不敢,我们誓死效忠公子!” 慕容家真正的血脉回来了! 而后,他们几人就离开了! 剑无关上门,走入房中,一脸疑惑的朝着慕容逸看到。 慕容逸转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见他们呢?” 剑无点头,看他们几人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这次回来,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阻止一件事,现在已经阻止,等到确认之后,若是她真的是,且要留下,那我才会陪她留下!” 慕容逸继续淡然道:“要是她不是,那我定是要离开的,现在见他们根本毫无意义,只会徒增他们心中的希望!等真的决定了是走还是留之后,我再去见他们,也是不迟!” 剑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今日慕容逸见了齐越等人,想必明日就又会有谁谁谁来这里求见,他可不想让这客栈每日都做不了生意。 宫里宫外都不太平静,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但太子府还是一如往常,众人对太子最后还是没定 下太子妃人选之事,一个个看上去也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这太子府突然多了个女主人,恐怕他们才会觉得不习惯呢!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见回来之后,温染一句话都没有多问,诸葛靖尧倒是沉不住气的对着她主动开口问道。 温染摇头,爽快的回道:“没有!” “刚才那个从你身后出现的人,你知道是谁吗?”诸葛靖尧再问道。 温染点头道:“刚才皇上他们那么激动,我当然是听到了的!” “那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诸葛靖尧真不知道为何有人比他还要话少。 “好奇什么,那个慕容家的公子吗?”温染一脸茫然的问道。 她当然不好奇,她早就已经见过慕容逸了啊! 当然这话,她是绝对不会与诸葛靖尧说的。 “该不是殿下你与他商量好的,让他来帮你解围的吧?”温染猜想道。 诸葛靖尧只笑不语,转而又问道:“冷千雪和慕容玥,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呢?” 能不能不要问她这样的问题,温染冷冷道:“都不喜欢!” 两个给她的感觉,都有些莫名的奇怪。 “既然十九你一个都不喜欢,那看来本太子还是需要多挑一挑!”诸葛靖尧哀声一叹,随即到。 温染更是汗颜,这整个大央国的适龄未嫁女子,都快要被你选完了,你居然说还要挑上一挑,“殿下不立她们之一为太子妃,难道是要让她当侧妃吗?” 慕容玥那种性子,看上去似乎是不愿屈居为侧妃的。 “我不是告诉你过么,这一辈子,我要么不娶,要娶就一定要娶自己喜欢的,一个足矣!”诸葛靖尧淡笑道。 一个? 皇上和群臣能放过你? 但,温染,很清楚的知道,这太子爷是认真的,绝不是说说而已! ☆、第八十章 阁主大人疯了? “生辰快乐!”诸葛靖尧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突然对着温染道。 温染触不及防间,也是一愣。 她知道今日是十二月十七,却已然忘了这就是她的生辰。 折腾了一天,太子爷不说的话,她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谢谢!”温染真心说道。 诸葛靖尧好像只是不在意的记起了这件事,转而对着旁边越来越没哟存在感的白公公道:“晚膳准备好了吗?” 白公公点头道:“准备好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就不用下厨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吃食,看在今日特殊的份上,你同我一起用膳好了!”诸葛靖尧口吻极随意的说道。 和太子爷同桌用膳,这可是一件莫大光荣的事,看着诸葛靖尧的神色,温染自知是不能拒绝的,所以只好厚着脸皮坐在了太子的对面。 这同桌用膳,温染可是觉得比让她做十顿饭还要艰辛呢! 白公公端来了好些精心的菜肴,最后还端上了两大碗长寿面,看上去也是十分可口。 诸葛靖尧对着温染道:“尝尝看,比不比的上玉竹山的面?” 温染动起了筷子,吃了口,瞬间惊喜道:“嗯,很好吃,和玉竹山的面一样的好吃!” 能得到这样高的评价,诸葛靖尧也是不计较什么了,嘴角笑意不禁露出。 白公公在旁偷笑,心里却也是忍得快不行了,他是多么的想告诉温染,这虽然不是太子殿下亲手煮的,但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擀的面条,今日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从宫里回来,给温染一个惊喜了。 可是啊,这些话,太子三令五申说了不可以说,白公公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就只好闭上嘴了。 看温染吃的开心,诸葛靖尧心里也很是开心。 除了大哥和师父他们,这可是第一次有别人给自己过生辰,温染觉得意外又温馨。 用完膳之后,白公公又捧来了一个锦盒,放到了温染的面前。 “好歹是十六岁的生辰,这是给你的生辰之礼!”诸葛靖尧已然拿起了书,视线未看温染道。 温染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衣衫,浅蓝白色,简单却是精致。 “你老是黑衣,看得本太子都觉得有些累了,偶尔还是应该换换这穿衣的颜色!”诸葛靖尧继而说道。 “谢谢殿下!”温染不是不喜欢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只是跟着他大哥的品味,这深色衣服穿惯了,就有些不习惯别的颜色了。 诸葛靖尧一手拿着手,另一只手不知道是捏着什么东西,眼睛不露痕迹的看了温染几眼,想要开口,最后却还是没说,最后只好将手中之物夹在了书中。 给温染过了生辰之后,太子爷便一如往年一样去了慕容府,这一次,他没让温染跟着,守卫也是多了不少。 咸陵城内众人,自是知晓太子爷又是去了慕容府。 这太子殿下也真是可怜,明明心里就只有那慕容大小姐一人,还非得娶别人,百姓们也是觉得有些心疼,但身为太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众人,还真的都希望那位已经消失了整整八年,根本没有活着可能的慕容大小姐,能够回来呢! 要是她能够回来,太子就不用这么的可怜了。 宫里,今夜陛下也是没有去任何一个妃子的寝宫内歇息,留宿在了自己的寝殿之内,没有一个妃子被召见。 殿内,一袭金黄睡袍的诸葛渊,望着他房中的那一把长缨枪若有所思。 这把长缨枪,正是当年慕容大将军所用的那一把,诸葛渊并没有让它跟着主人长眠地下,而是选择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寝殿内,似乎只有这一把长缨枪在,他才能够安心入睡。 没有慕容涟,北堂扈又还没有成长到现在这般境地的那几年,诸葛渊可是常年难以心安,唯有在这长缨枪的陪伴之下,才能够稍稍的稳下心神。 久而久之,慕容涟就也仿若是当这把长缨枪是慕容涟的替身了,只要自己有烦恼又无人可以诉说的时候,他就会对着这把长缨枪喃喃自语。 “涟弟,你的儿子,今日终于回来了,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的天不怕地不怕,有你们的几分胆识,长得也是更俊俏了,不过,朕还是觉得他性子啊,更像弟妹多一些,这样好,没你那冲,没你那么不要自己命,也是好啊!” “你放心,他既然回来,大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诸葛渊真挚的说道。 “还有,雪儿也是有消息了,只盼这一次,是个好消息!” 在以前,诸葛渊就很疼慕容柒雪,仿若当她是亲女儿般,反而对诸葛靖尧这个儿子很是冷淡,也难怪当年众人都敢欺负堂堂太子殿下,却不敢欺负慕容大小姐。 诸葛渊 又道:“那个女人骗了朕那么久,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实在是罪无可赦!” 韩倾水自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但她却不知,自己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 除了诸葛靖尧,诸葛渊也是清楚的知道她到底做过什么事! 要不是为了保住诸葛靖尧这太子之位,否则哪怕是忌惮这韩家与皇后的势力,诸葛渊也早就已经动手。 而现如今,太子早已有了他的势力,再不是当年那个在朝野之中毫无话语权的小太子了。有些人的好日子,也该是到头了! 这几日,除了慕容家的旧属都想要见上慕容逸一面,诸葛靖昱与诸葛靖彦,也都是亲自登门拜访,两人那和善谦卑的样子,可是很少能见。 两位皇子亲自上门求见,慕容逸若是执意将人家赶走,似乎也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这两位皇子也是没有入慕容逸的房间,而是慕容逸在客栈的一间雅阁之内,请两位皇子一同用膳。 “慕容兄,多年不见,你还真是越发的有慕容大将军当年的威严风范了!”诸葛靖彦对着慕容逸猛夸赞道。 慕容逸却是浅笑道:“三皇子殿下可真会说笑,我哪里能有我爹那般的风范,从小他们都说我像我娘,大哥才像我爹呢!” 当初,要不是觉得北堂扈的性子尤其像自己,慕容涟也未必会将他收为义子。 “慕容夫人当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文韬武略,长得更是出众,与慕容大将军可真叫做天造地设的一对。”诸葛靖昱随后紧跟着笑说道。 “我替我娘,多谢二皇子殿下夸赞了!”慕容逸神情温和道。 明知诸葛靖彦两人都已是王爷了,但慕容逸对他们的称呼还是一如当年般,并未改口,两人对此看上去也是没有介意。 “慕容兄,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太子殿下选太子妃之事吧?”诸葛靖彦看了看诸葛靖昱的眼色,也是借着酒意,对着慕容逸直言问道。 那日,慕容逸与诸葛靖尧两人在宫中的一举一动,早已传遍了整个咸陵城,再看这几日,慕容逸又独自住在这客栈之内,他未去过太子府一次,太子爷也没有踏入这客栈一步,两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可是令众人猜想不断。 诸葛靖昱与诸葛靖彦也都觉得这慕容逸定是因为太子要重新选太子妃之事,所以与太子心生嫌隙了。 慕容家虽然不比以前,但毕竟人心与将心还在 ,慕容逸的存在可是不容小觑的。 他诸葛靖尧有北堂扈,但,若是这慕容逸能站在他们这一边,那往后的情势可就大会不同了。 趁着这个机会,诸葛靖昱当然想要说动慕容逸,好让他心里更倾向于他。 如今他已经有了夜伊月,要是再能得到慕容逸,那老天就真的是对他不薄了。 见慕容逸眉宇轻皱,诸葛靖彦则是继续道:“太子殿下也是不小了,要是一直不选太子妃,他也恐怕是不好对父皇他们交代啊!” 看似是在帮诸葛靖尧说好话,实则却是想要让慕容逸心里更是芥蒂此事。 “唉,要是当初慕容小妹没有被那些乱党给抓走,该有多好呢!”诸葛靖昱也紧随其后不快不慢,甚是惋惜的说道。 诸葛靖彦附和说道:“对啊,当年若不是为了救太子殿下,慕容小妹也就不会被抓走了,这么多年一直了无音讯的!” 当初慕容柒雪到底是怎么样被那些乱党抓走的,外人其实都不大清楚,只有宫中几人才知道,那时候乱党本来要抓的人是太子殿下,慕容小妹是为了要保护太子,才主动引开那些乱党,随后才被抓到的。 要不是为了太子,当年她只要藏好,定是不会被发现的。 诸葛靖昱与诸葛靖彦都以为慕容逸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情形,却不知,这件事情,诸葛靖尧早已在他面前说过。 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慕容逸也是第一次见到诸葛靖尧哭的那样厉害,那样的不成体统! 慕容逸知道,要是可以的话,诸葛靖尧绝对是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慕容柒雪周全的。 他们二人,生来好像就是为了彼此而活的! 慕容逸佯装不知的问道:“三皇子殿下,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诸葛靖彦装出有些惊讶的样子,“慕容兄,你不知道当年令妹被抓走的情形吗?” 看诸葛靖彦这副不自然的演技,慕容逸真是想笑,但只能在心中偷笑,这么差的演技也好意思来他的面前班门弄斧,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不知!”慕容逸茫然道。 听着诸葛靖彦与诸葛靖昱两人一搭一唱的说着当时柒雪被抓走的场景,慕容逸心里好笑,但表面神色还要变得越发的冷然。 这两个人说的就好像当时他们也在现场,亲眼目睹了那一切似的,可见是真的‘有备而来’。 “两位殿下,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就不招待两位殿下了!”听完之后不久,慕容逸就装出一副很是隐忍怒气的样子,对着二人执手道。 那两人看他这般反应,心里得意,也是立刻不在意道:“那我们就不打扰慕容兄了!” 说罢,慕容逸就先行回房。 “二哥,你说他是不是快要气疯了?”诸葛靖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偷笑着对诸葛靖昱道。 慕容逸是出了名的爱护自己妹妹,以前要是谁敢欺负慕容柒雪,那下场可是非常惨的,想当年诸葛靖昱有一次因为与诸葛靖尧争吵,失手间推了一旁的慕容柒雪一把,慕容逸听了之后,就立马冲到了诸葛靖昱的面前,差点就打了他,好在他被赶来的北堂扈给拉走了。 这晚辈们小打小闹的,当然不能传到长辈的耳中,其实,诸葛靖昱比谁都清楚,要是当时让他父皇知道了此事,第一个遭殃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后来,每每遇到慕容逸,诸葛靖昱就觉得心里一阵心慌。 这慕容家的小公子,可不是谁都能惹得。 对于慕容逸的脾气,诸葛靖昱最是深有感触了,他笑着道:“当然,谁不知道他当他妹妹比宝贝还宝贝!” 不等这两位嫌热闹不够大的王爷离开,慕容逸就带着剑无匆匆离了客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诸葛靖昱与诸葛靖彦更是心里得瑟。 果不其然,这慕容逸去的正是太子府。 不过,他与太子见面之后,场面可不像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十九,听说你手艺极好,这次不知本公子有没有机会尝上一尝?”一入屋,慕容逸第一件事不是向诸葛靖尧行礼,而是对着温染笑问道。 温染瞅了瞅太子爷,太子爷点头道:“多备几个菜!” 得了这话,温染自然就动手去了。 这‘大男人’,老是进出厨房的,太子府里面的人,却是觉得最习以为常了,哪家好吃的酒楼里,掌厨的不是男子呢?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的与我生分呢!”诸葛靖尧朝着慕容逸白了白眼道。 慕容逸敲了敲自己所做的轮椅,也是翻起了白眼道:“我这一次来,不是要和你装的不生分的,而是来找你吵架的!” 诸葛靖尧‘哦’了一声,疑问道:“怎么,至于装的这种程度吗?” “谁让刚才恒王与秦王两人来找过我了呢!”慕容逸哀叹一声道,他也不想如此啊,毕竟装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啊! “他们定是在你面前好好的演绎了一番生动的戏码......”不用想,诸葛靖尧都猜得到那两人在慕容逸的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果然,这二人依然是以前那副性子。 “你说我等会出去要不要弄点伤口出来呢?”慕容逸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道。 诸葛靖尧轻笑道:“脸上就别了!” 其他看得见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慕容逸瞅着诸葛靖尧的脸道,“你的脸,必定是要挂彩了!” 以众人对慕容逸的了解,这不上来就是一拳吗? 诸葛靖尧淡定道:“等会让十九给我涂点胭脂水粉,就可以了!” “这哪能真呢?”慕容逸嫌弃道。 “我很是相信十九的手艺!”诸葛靖尧毫不担心道。 “看来,这温姑娘很得你心啊!”慕容逸挑眉道。 诸葛靖尧则道:“在这太子府,她是十九,蓝十九!” 慕容逸嬉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若不是小柒,又怎么会连你这座千年冰山都能融化呢? 另一边,守在门外的剑轻与剑无两人,则是互动着眼色。 两人从小心有灵犀,剑无只要一个眼神,剑轻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能这也跟剑无不能说话有些关系。 “主子催了!” “催了你姐姐我也没法子啊,这么高难度的任务,主子还真的是看得起我!” ...... 慕容逸给剑轻的任务,就是让她确认一件事,温染的左后背之上,是否有一朵像极了莲花的胎记。 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却是很难的。 温染与剑轻本就不是一个房间,剑轻总不能说要与她一同沐浴吧? 别说是怪了,要是让太子爷知道,剑轻都不敢保证,太子爷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要是去偷看吧? 人家的武功可是比剑轻好太多,剑轻就算再怎么小心翼翼,也定是会被温染发现的,到时候,更是有理说不清了。 几天下来,剑轻可是想了许多许多的法子,可就是实现不了啊! 这种比登天还难的任 务,能不能换个人去完成? 剑轻纠结之间,屋内,慕容逸却是发现了一个让他不由停下视线的东西。 慕容逸翻动着诸葛靖尧的书籍,翻到不知道第几本的时候,却突然有一样东西从书本掉了出来。 慕容逸捡起之后,便有些惊愕的问道:“这是什么?” 诸葛靖尧抬眸,看到了慕容逸手里拿的东西,眼神一变,但立刻就装的若无其事道:”“应该是前段时日不知是魏斓还是六妹落在了府里的东西,我就收了起来,你没翻出来,我都快忘了它了!” “不可能是魏斓和公主的,诸葛靖尧,你认认真真的回答我,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慕容逸很是激动的举着那一支金簪问道。 不过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金簪子而已,怎么会让慕容逸这么的失常呢? 他竟然还直呼了太子之名! 剑无与剑轻在外,听到这一声的时候,两人都是瞪大了眼,互看了一眼,“里面该不会是真的吵起来了吧?” 不用装的这么像吧? 这附近有他们在,哪里能有什么细作混进来啊? 看到慕容逸这样的反应,最最觉得奇怪的人,自然是屋内的诸葛靖尧,他惊愕道:“阿逸,你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逸上前几步,将金簪放到了诸葛靖尧眼前的桌上,更是肃然的问道:“我再问一次,这是哪里来的?” 诸葛靖尧凝眉道:“是我做的!” 这枚金簪,是诸葛靖尧找了最好的材料亲手所做的,本是想要在十二月十七的时候送给温染当生辰之礼的,但最后思来想去之后,还是作罢了,改送了那套衣衫。 “这朵莲花,也是你自己想出来?”慕容逸咄咄问道。 “阿逸,这我不想说!”诸葛靖尧并不想说出这朵莲花的来由。 慕容逸又紧紧的握住了那枚金簪子,手掌间因为太过用力,都已经被簪子所伤,可见鲜血留下,“我一定要知道!” “这是我本来打算送给十九的生辰之礼!”诸葛靖尧看到慕容逸这副样子,也终于是松开了。 当初在黑森林,温染受伤之后,诸葛靖尧给她上药,很是清楚的看到了她后背之上的那个莲花胎记。 十二瓣莲花,有三瓣莲花都不完全,但缺损的大小都不同。 诸葛靖尧本来是想给温染一个惊喜,但想想之后 ,这不等于就是在告诉她,他曾经‘趁人之危’,于是就作罢了。 没想到,现在慕容逸看到它的时候,会这么的激动。 “你说,这是按照十九身后的胎记所做的?”慕容逸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 诸葛靖尧点头,他这次是真的已经做好了让慕容逸打上一拳的准备了。 可是,等来的不是拳头,却是慕容逸的眼泪。 诸葛靖尧满脸惊愕,当年慕容家落败,慕容逸都没有当着他的面哭过,这一次,他的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了一样,一滴一滴的流淌了下来。 但,更让诸葛靖尧不解的是,为何他感到的不是悲伤的情绪,好像是另一种相反的情绪。 这个时候,温染正好端上了菜肴,一开门,刚走了两步,她手中的菜盘就悉数掉落在地了。 因为有一个哭的很惨很惨的人,突然间就抱住了她,脑袋伏在了她的肩膀上痛哭流涕! 诸葛靖尧惊呆了,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要不是这儿抱着温染哭的人是慕容逸,他早就上去动手了。 而门口的剑轻与剑无更是被惊吓住了,他们的阁主,竟然哭了,还哭成这副样子? 一直在暗处守着的剑心与剑痕也是忍不住出现了,脸上的愕然绝不少于另外几人,他们的阁主哭了也罢,为何还要偏偏抱着十九痛哭成这副样子呢? 这真的是他们的阁主大人吗? 他是吃错了药了,所以疯了么? ☆、第八十一章 什么不得了的事? “慕容……公子……”换了是别人突然将自己抱住了,恐怕早就已经被温染扔到湖中去喂鱼了,只是眼前这人可是慕容逸啊! 可就算是慕容逸,忽然这样子,温染照理来说也应该是会恼怒的,但,她的手却一点都不受她的控制,根本使不出力来将这人推开。 他好像很伤心,温染莫名觉得心很疼。 慕容逸将温染抱得更紧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一般。 诸葛靖尧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将慕容逸拉了过来,情绪有些不稳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莫名其妙这副样子,大家都有些惊慌! “诸葛靖尧,你小子怎么能这么混呢?”慕容逸不抱温染,反而是抱住了太子爷,抱着他吼道。 这阁主确定不是喝醉了? 剑轻四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是摸不到头脑。 温染也是一脸的莫名,与诸葛靖尧对视,很显然,诸葛靖尧也是完全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慕容逸又猛地推开了诸葛靖尧,对着他吼道:“你个混蛋,我都能认得出来,你居然认不出来,你真是太混蛋了!” 终于找到了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妹妹,慕容逸实在是太过激动了,哪里还有‘正常’二字可言,居然连太子爷殿下都敢这么骂,真是令剑轻几人都为他吸了口冷气。 “认出什么啊?”诸葛靖尧等人完全不知道慕容逸在说些什么。 温染也生怕诸葛靖尧发怒,连忙拉住了慕容逸,劝慰道:“慕容公子,有什么事情你坐下来慢慢说,不要如此激动!” 本来这不管他也就算了,这一拉,诸葛靖尧的脸色还真是有些不大好了,这丫头今日也是奇怪,平常见了任何人都是冷脸冷言的,从不多管闲事,遇上这慕容逸,居然态度如此不同,刚才她没把他推开,就已经够让人‘郁闷’的了。 “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找你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你了,你就不能让我发一下疯吗?”慕容逸又哭又笑道。 还没等温染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下一瞬间,她就又被慕容逸给抱住了,“小柒,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诸葛靖尧刚想将这混人拉开,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霎时间,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屋外的四人也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阁主大人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白公公刚刚忙完府内的事,悠然的走了过来,只远远就瞧到这慕容公子竟然神情激动的抱住了十九,十九并没有推开他的意思,而殿下在一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剑轻四个人背对着他,他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心里惊慌的很,难道说这慕容公子要和殿下抢十九? 胡思乱想之下,他的脚步也是匆忙了起来,差点收不住步伐,好在及时的拉住了身强力壮的剑痕。 “阿逸,你刚才说了什么?”诸葛靖尧很是失神的问道。 这句话,都是众人想问的。 温染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快要停止了一样,没等慕容逸先回答,她就推开了他,嗤笑道:“慕容公子,你认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是你妹妹呢?” 妹妹? 听到这二字,白公公差点惊得要喊出来了,还好被剑痕及时的捂住了嘴,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敢惊扰了里面这三位,哪一个,他们都惹不起啊! “你又怎么能知道,你不可能是我妹妹呢?”慕容逸忍住了泪水,微微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反驳问道。 诸葛靖尧开口道:“难道她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吗?” 这世上,当然是没有谁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的。 “我......”温染的回答却是有些迟疑。 慕容逸靠近她道:“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那就代表你无法确定你从出生就是温染这一个人,是吗?” 这话,的确是对的。 当年她刚醒过来,却忘记一切事情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她或许不是温染,但慢慢的这个想法就消失了,而如今,被慕容逸一提,她却是有些慌乱了。 “你失过忆?” 这个事情,让诸葛靖尧也是更为意外,他都不知道,慕容逸是如何得知的,但是现在他没有想要追究此事的心情。 “我是温染啊,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吗?”温染反问道。 慕容逸开口道:“我的妹妹从出生那一刻,左后背之上就有一块天生的胎记,宛如莲花,十二瓣,三瓣有损,这世上,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吧?” 温染听了,脚步一松,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疑惑和愕然。 这件事情,除了慕容夫妇与慕容逸,还有当年几个伺候温染的丫头知道外,就再没有别人 知道了。 诸葛靖尧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的后背会有那样的胎记?”温染不信道。 诸葛靖尧愣愣的开口道:“是我告诉他的,那次你受伤,是我给你上药的!” 这个时候,说这话,似乎也没有人特别在意。 不等温染再次否定什么,慕容逸就又道:“还记得我上次遇到你是在哪里吗?” 温染神色微动。 “若你不是小柒,怎么会那么巧走到秋千那,要不是那里有你潜藏的记忆,否则以你的本事,你怎么可能会偏偏在那里旧疾复发而摔下来呢?”慕容逸柔声说道。 这件事情,诸葛靖尧并不知道,听完之后,他的心里也更是动摇了,秋千之地,是他们儿时有着最多欢乐的地方。 “我的妹妹怕骑马,而你也怕骑马!”慕容逸继续说道,这件事他也是听说的,当时还想着这丫头怎么和自己妹妹一样胆小怕马。 温染仍旧摇头道:“这可能都只是巧合啊,不能一定就说我就是慕容柒雪啊!” “那天你昏迷之时,说了些话,和妹妹小时候说的一样,所以我有些觉得奇怪,再回到剑阁之中后,我就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你应该很熟悉!”慕容逸知道温染会是这样的反应,开始越来越冷静的说道。 温染脑海里,此刻只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自从她入太子府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她还曾想他可能是真的没救回来,原来,他是被关到了剑阁内,“是,温俊?” 慕容逸点头,“他告诉我,他之所以那么的恨他大哥,一来是因为他大哥将剑谱和温家堡都只留给了他儿子,二来,则是他大哥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而耗尽了内力!” 这个外人,众人自是不用猜想是谁了! “他说,真正的温染,早在八年前就已经病逝了,你不是温染。你要不信,可以跟我回剑阁与他对峙!”慕容逸很是肯定的说道。 如果说,这一件事情,可以说是巧合,那这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不该只是巧合而已了。 温染脑海之中一片混乱,此时她想见的人,就只有一个。 “我不信,我是温染,不是慕容柒雪!”一时之间,要想让她接受这个事实,也非易事。 看着她这痛苦的样子,慕容逸倒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那么的不受控制,那么冲动的就将事情 说了出来。 也许,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喜悦。 但,对温染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呢? 否定了她是温染的事,那这些年,她到底算什么呢? “我怎么是慕容柒雪,不过才八年而已,要是我真的是她,你们怎么可能一点都认不出来,从没有人说过,我与她相似啊?”温染脸色发白问道。 剑轻四人也是觉得奇怪,要是十九真的是慕容小姐的话,就算是别人认不出,殿下也不可能认不出啊! 白公公也是见过温染的,他也是觉得奇怪的很。 诸葛靖尧看着温染,似乎也是有些犹豫,“你们长得的确不太像,但是我一直都没有说出口的是,你给我的感觉确实与她很像,这世上能让我感到安心让我笑得那么真心的人,只有你们两个人而已!” 要是这二人,实则是一个人,似乎更说得过去! “我是不知道为何你的容貌与小时候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是我敢肯定,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妹妹,慕容柒雪!”慕容逸很是肯定的说道。 既然事已至此,他们能做到的,就是要让她相信。 温染不禁咬唇,这个诸葛靖尧禁止的动作,她却是无法再顾忌了,她一脚已经跨出了房门,嘴上道:“我要回温家堡!” 她不信,绝不信,除非连温少殇都说她不是他的亲妹妹,否则她绝不相信。 要是温家堡不是她的家,那为何大家都对她那么好? 只是这句话说完,双脚跨出房门还没有几步,温染的脑子里好似就像炸了一般,很多很多道声音突然响起,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感觉要窒息了。 “十九,你没事吧?”剑轻第一个察觉到不对,立马迎了上去,只是话还没有问完,温染就已经倒下了。 剑轻连忙扶住了她。 慕容逸与诸葛靖尧忙赶了过。 “一定是旧疾犯了,快去请大夫!”,慕容逸着急道。 诸葛靖尧一把将温染抱回了房中,白公公去请大夫。 “温少殇那边,得你派人走一趟了!”诸葛靖尧一边抱着温染,一边则对着慕容逸。 慕容逸忧心之间也是点头。 阁主一声吩咐,自有人前去跑这一趟。 只要说温染有事,温少殇定不会不来。 目睹了一 切,听到了一切的剑轻四人,此时四人呆呆的守在门外,个个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刚才不是在做梦吧?”剑轻一脸呆滞的说道。 另外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那,十九,哦,不对,温姑娘真的就是小姐了?”剑轻紧接着问道。 阁主的妹妹? 殿下的未婚妻? 未来的太子妃? 另外三人,这次则是猛点头。 剑心道:“我们现在该是什么反应呢?” 早知道刚才就不现身了,怎么现在觉他们知道了这么了不得的事情,心里慌得很呢? 剑痕有些回神,挺了挺胸膛道:“当然是应该为殿下与阁主感到高兴啊!” 他们比别人都清楚阁主与殿下找寻小姐费了多少的心,还以为是永远找不回来了呢,想不到眼前的十九,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小姐,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啦! “对啊,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剑轻也是反应过来道。 剑无则是指了指里面,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剑轻摆手道:“没事的,没事的,小姐也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只要等温堡主来,好好的与小姐说出实情,小姐一定会接受的!” “刚才,殿下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怎么有点忘了呢,你们记得是什么事吗?”剑心被惊得也是有些糊涂了,总觉得有什么没想起来。 剑心与剑轻也是一脸茫然。 默默无语的剑无,则是伸手比划了下。 另外三人当即恍然,“小无,还是你的记性最好啊!” 原来,殿下给小姐亲自上过药啊! 这,以后,当然是非娶不可了啊! 为了让人不感到疑心,过了没多久,慕容逸还是带着剑无离了太子府,这走的时候,神色可是非常的不好看,手掌间还缠了白布,看来是受伤了。 而太子殿下,则是向皇上告了几天不上早朝的假,看来伤的应该也不轻。 有些人看好戏,有些人也是担忧。 诸葛渊,也是搞不清楚,这二人在搞什么名堂。 在温染彻底接受这个事实之前,他们也是不想再让别人打扰到她,让她受到刺激。 原以为,这一次,温染会和前两次一样,昏迷一段时间就能够醒过 来,但是她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还不见醒来,诸葛靖尧在一直在一旁陪着,不敢闭一会眼睛,握着她的手,眼里除了担忧,就只有担忧! 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却都是无用。 困在自己梦境中的温染,此时也是根本无法摆脱。 “雪儿,乖,快醒醒,好不好?”诸葛靖尧对她喊了数百次,可她却是毫无反应。 等了两天两夜之后,诸葛靖尧也是终于等不下去了,对着白公公吩咐道:“去请冷千雪过来!” 如今,也只能是指望冷千雪了。 ☆、第八十二章 惊变 换做以前,这冷神医被请入太子府,众人也不会多过注意,但现如今,她可是太子妃的热门候选之一,这个非常时期,慕容玥想见太子一面都难,冷千雪竟然被请到了太子府,众人当然是好奇的很,到底这位妙手神医是为何被请入太子府的。 被请到太子府,也同样是出乎冷千雪意料的。 还以为,这段时日,太子都不会见她呢! 难不成,是被那慕容公子打的太厉害了,已经到了要找她续命的地步了? 到了太子府,冷千雪由白公公接待入了温染的寝屋,从始至终都未曾见到太子一面。 “蓝大人的病又犯了?”见到床上那满头冷汗,似是梦魇了的温染,冷千雪也是快走了两步问道。 剑轻生怕被冷千雪发现温染的女儿身,也是一直陪在左右,故作淡定道:“是,不知冷神医可有什么法子将她弄醒?” “她昏迷了多久?”冷千雪难得摆出一副认真样子问道。 “两日!”剑轻简洁回道。 要不是她一直不醒过来,太子爷也不用请你这位神医过来啊! 一听这回答,冷千雪的没有也是皱了皱,一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金针布包,一边对着剑轻道:“帮我把她扶起来。” 剑轻立马过来,扶起了温染,让她能够坐起来。 冷千雪随即就伸手抽出了一根金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朝着温染的脑袋上扎去,看得剑轻都觉得很疼。 整整十一根扎下,冷千雪才终于停了手。 一个时辰之后,冷千雪将这些金针都重新收了回来,温染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身上的冷汗似乎流的少了,神色好似也不那么的痛苦了。 “等会我会写个安神的方子,让她隔三个时辰服三次,若是她还没有醒,到时再让你们太子爷请我过来一趟吧!”冷千雪收好金针,就对剑轻道。 剑轻将温染放下,然后点了点头。 写好方子,交给白公公之后,冷千雪笑问道:“公公,你们殿下人呢?” 白公公故意装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模样,道:“殿下身子也有些不适,这几日都在房中休息呢!” “殿下,不愿我去帮她瞧瞧?”冷千雪明知故问道。 白公公轻笑道:“神医姑娘,你现在身份特殊,太子爷还是要避讳一些的!” 冷千雪大笑道:“我 人都已经在太子府了,还有什么好避嫌的?” “好了,既然殿下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冷千雪看白公公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便是爽朗笑道。 “奴才恭送神医姑娘!”白公公还是很是尊礼的。 冷千雪从太子府一出去,这咸陵城里的话题更是热闹了。 那些话,很快就传到了慕容玥的耳中,慕容玥一向来都沉得住气,但,听到冷千雪在太子府里待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她也是有些恼怒不解了。 这些日子,变数太多,慕容玥现在对什么都不敢抱有肯定的态度,本来那一个慕容逸,那一道祖训,都已经让慕容玥心里很是放不下了,现在冷千雪又去了太子府,这怎么能让她淡定的下来。 北堂扈哪里猜不到现在慕容玥的心思,但也没有前来安抚,只差人过来说了声:“放心!” 有这一声,慕容玥还真的是放心了。 只要北堂扈肯帮她,她就不信,她还赢不过冷千雪。 太子府,厨房内,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屈着膝,神色小心的熬着药。 诸葛靖尧亲自为温染熬药,眼里满是认真,白公公等人只能在一旁看着,却是一步都不敢上前打扰。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了,诸葛靖尧还非得自己亲自端着那热乎乎的药到温染那,任谁都插不上手。 将药让剑轻端着,诸葛靖尧则是将温染抱在怀中,然后伸手另一只空余的手拿起那药勺,温柔的给温染喂药。 一开始,温染很难下咽,但诸葛靖尧很是耐心,慢慢的这药碗也是见了底。 服完药之后,温染的脸色看上去也比之前更好了一些,呼吸也是越来越均匀了。 只是她还未醒来,前去温家堡请人的那个剑阁手下,就已经匆忙回来了。 “什么叫做人不见了?”诸葛靖尧听到那人的禀告,脸色冷然道。 那人低头回道:“回殿下的话,属下去的时候,整个温家堡里里外外就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属下们在附近问了不少百姓,都是不知情,没有丝毫的线索!” 温家堡里又不是只有一个人,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完全消失了呢? 再说,就算不提温少殇,这温家堡里的大多也都是会武功的人,要想让他们全部消失的话而不惊动周围的百姓的话,这可,并非一件易事。 “立刻去 找,无论花多少人力物力,就算是要挖地三尺,也要把温少殇找出来!”诸葛靖尧厉声吩咐道。 如果没有温少殇的话,当年的真相如何就无人知道了,温染定也是不会相信的,温少殇一定要找到! 慕容逸听到温家堡人去楼空的消息之后,反应也与诸葛靖尧几乎一样。 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了呢? 夜深,冷风狂啸,雪花又已是一片一片的往下落了。 屋内,温染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下,神情安稳,这一次,她真的就只是像是累了睡着了般,而她的手,一直牢牢的被另一只大手握着。 已经三日未合过眼的诸葛靖尧,看到温染这副样子,也是终于稍稍安心了些,不知不觉中也靠在床边,浅睡过去了。 外面的雪,是越下越大,很快,整个帝都都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 听着窗外风声,温染也是终于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昏睡了太久,她难免有些呆滞,慢慢回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所发生的事,才是彻底醒了过来。 恢复了神智之后,她也是在第一反应下,察觉到了有人正握着她的手,转头便看到了脸色很是疲倦的诸葛靖尧。 看着他这幅样子,温染只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他,她是以竹悠的身份。 后来,为了救大哥,她道出了自己是温染的身份。 再见时,她就变成了蓝十九。 而现在,他们竟然告诉她,她不是温染,而是慕容柒雪,那个让眼前这个男人等了整整八年的未婚妻。 她的记忆,并没有因为这快要了她命的头痛而恢复过来,她没有想起任何小时候的事,所以,即便是慕容逸说的那么真真切切,她还是感觉十分的不真实,她不是不信她是慕容柒雪,但也没有相信她就是慕容柒雪。 一切都太荒谬了,让她很难接受。 除非,现在连温少殇都那样告诉她,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她是慕容柒雪,否则无论是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是谁! 眼前的诸葛靖尧,哪怕是一脸倦容,也依旧掩饰不了他的俊颜,和他相处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温染却发现,她对他也是越来越离不开了。 明明他就只会使唤她,让她干这干那……却她却都是心甘情愿的 ,不为那什么承诺,只因为是他开口。 三年之约,还有两年多。 在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前,温染却是无法像以前那样面对诸葛靖尧。 指尖快速的朝着诸葛靖尧一点,诸葛靖尧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对不起,给我一点时间!”温染轻声一言。 天亮之后,白公公敲了很久的门,也不见里面的人吱一声,心想着该不会是殿下出了什么事了,心急之下就推门进去了。 这一进去,看到殿下只是靠在床边睡着了,他也是松了口气。 只是刚要上前叫醒太子爷的时候,却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瞅了瞅那空空如也的床榻,白公公微微一怔,突然间他就大喊了起来,“啊!” 剑轻冲了进来,“公公,怎么了,怎么了?” 白公公指着那空着的床榻道:“不见了,不见了!” “十九呢?”剑轻往白公公指的方向看去,也是惊讶喊道。 这两人大呼小叫了好一会,却不见太子爷醒过来,剑轻也是察觉到了不对,走了过去,伸手就给太子殿下解了穴道。 诸葛靖尧双眸瞬间张开,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床榻,只是却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 “人呢?”怒声震耳,太子殿下还是第一次这般恼怒着急的样子。 白公公与剑轻急忙跪地道,“殿下,奴才进来的时候,小姐就已经不见了!” 诸葛靖尧环视了屋内一圈,也是看到了那放在桌上,用茶杯压着的一张纸。 “三年之约未忘,我会回来的!” 短短数字,却已是让诸葛靖尧心急如焚。 他自然猜到了温染是回温家堡找温少殇了,可是现在的温家堡早就已经是一座空堡了,别说是温少殇了,温家堡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找不到的。 要是回到温家堡,看到了那样一番场景,诸葛靖尧担心温染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旧疾又会复发,心急之间,他也顾不上什么了,连收拾都不收拾一下,冲出房门,就让白公公备马。 这个时辰,要是让被人看到太子爷这番样子,骑马出城,定是会惹来一片猜测,但是白公公知道自己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还不如快点去挑一匹最好的马,好让殿下能够追上小姐。 承蒙老天爷眷顾,殿下才能找到小姐,这一次 ,要是小姐再不见了,殿下肯定会疯掉的。 正当诸葛靖尧要出府的时候,宫中却是来了人。 “父皇召见我?”诸葛靖尧有些意外。 那来的太监,见到太子殿下这副样子,也是有些心慌,但还是躬身称是。 偏偏是这个时候,白公公不禁皱眉。 诸葛靖尧却是毫不在意道:“告诉父皇,我要出门一趟,等我回来,再向他请罪!” 说罢,就骑上了马。 “殿下,不可啊,这一次,你一定要进宫啊!”那太监连忙跪地求道。 诸葛靖尧完全无动于衷。 “五弟,你这是要上哪去呀?”诸葛靖昱却是突然出现,拦住了诸葛靖尧的路。 诸葛靖尧冷然道:“二皇兄,我没有功夫和你耗,让开!” 诸葛靖昱大笑道:“五弟,你还不知道吧?” 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诸葛靖尧都是没有兴趣知道。 “当年帮皇后接生的太医,昨夜里,入宫了,现在正在金銮殿上呢!”诸葛靖昱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他定是觉得这一次是能够彻底将诸葛靖尧击垮了。 诸葛靖尧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自己盼了今日那么久,却偏偏是撞到了今日。 “一个太医入宫而已,与本太子有何关系?”诸葛靖尧冷眸对着诸葛靖昱道。 诸葛靖昱很是盛气凌人道:“有没有关系,五弟,你入宫就知道了,难道你要父皇与皇祖母他们都只等你一人吗?” 眼下,诸葛靖尧是真的离不开咸陵城了,只好给剑轻使了眼色,让她出城去找温染了,沿着去温家堡的路,快马加鞭,他相信一定能够追上温染的。 白公公跟着太子殿下一同入了宫。 等诸葛靖尧与诸葛靖昱入金銮殿之时,殿内,该来的人也是都已经到齐了。 诸葛渊坐在龙位之上,太后与皇后,以及丽、德两妃则是坐在帷幕之后,诸葛靖仁、靖国候爷以及北堂扈等一众官员也都是分站下方,唯有慕容逸有座。 这慕容家的公子,都被请入了宫,看来这件事不同小可。 看到太子那副德行入殿的时候,众人都是倒吸一口气,这殿下怎么弄成如此样子了? 诸葛渊也满是意外,但这个场合,他也不好开口询问。 “太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一样?”丽妃却是佯装关心的出声问道。 诸葛靖尧淡然的无视了她,“父皇召儿臣入宫,有何事?” 诸葛渊朝着一旁还一点惧色都没有的皇后看了一眼,然后便道:“给太子看座!” “多谢父皇!”诸葛靖尧随即就坐到了慕容逸的身侧。 这差别待遇,倒也没破坏诸葛靖昱的好心情,看着太子现在越高高在上,他心里就越开心,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看到他彻底的摔入谷底的。 “皇上,何太医刚才所言,并无实证,不可就因他一面之词的诬陷,就将这么大的罪名扣到皇后娘娘身上!” 这何太医一来,就口口声声道,当年皇后所怀龙胎在两月之时就已不保,她威胁他要将此事保密,何太医为保性命,就一直遵皇后所言行事,却不想几月后的一个夜里,皇后却是假装分娩,不知从哪抱来了一个男婴,谎称是自己所生的龙儿。 后来,那个男婴就被皇上赐封为太子了。 此事之后,何太医生怕皇后会杀他灭口,就立刻装病告老还乡了,没想到一出宫就遭遇了意外,躲避追杀之时,摔入河中,倒是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这些年他一直东躲西藏的,良心很是不安,如今,他已是老命一条,膝下也是没有小辈,深觉得是自己当年所犯过错所至,思前想后之下,就回了这咸陵城,想要揭穿皇后的真面目。 好好的早朝,突然听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众位王公大臣也都是惊讶非常,虽然他说的很是真实,但大多数人还是不会轻信他的一面之词的。 “何太医,你可知道污蔑皇后的罪名,可是不小的!”诸葛渊沉声说道。 何太医点头道:“陛下,草民所言都是真的,绝不半点虚假!” 躲了这么多年,他早已厌倦了,这一次他能够被丽妃的人找到,其实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刚才说的是实话,他的确膝下无子女,但他却有一个与自己感情极好的亲弟弟,这些年要不是他亲弟弟一家,他恐怕也不会过的那么的衣食无忧。 丽妃拿他弟弟一家的性命要挟,他只好将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韩倾水也没想到这个何太医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丽妃能够找到他。 “何太医,你该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来陷害本宫与太子殿下的吧?”韩倾水的声音一点都不慌乱, 更是肃然端庄。 不少人,亦是觉得这何太义定是受了某些人的贿赂威胁,才会来污蔑皇后的。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何太医磕着头,对着诸葛渊道。 诸葛渊眉宇紧锁,神色也是有些凝重。 帷幕之后的另一个女人,却是开口道:“皇上,太子是不是皇嗣,一验便可知!” “皇儿你觉得呢?”诸葛渊对着有些魂不守舍的诸葛靖尧问道。 诸葛靖尧起身回道:“为证儿臣与母后的清白,儿臣自是愿意!” 诸葛渊刚想命人来为他与诸葛靖尧滴血验亲之时,丽妃却开口道:“皇上,当年太子出生那日,宫里,可不止只有皇后姐姐产子呢!” 韩倾水神色微微一变,笑着道:“丽妃,这是何意呢?” “本宫的意思是,白公公你应该最是清楚吧?”丽妃高声问道。 白公公顿感不妙,立刻下跪道:“奴才愚昧,不知娘娘何意!” 太后则是开口道:“哀家想起来,当年后宫之内,还有一个美人怀了龙种,她正是与皇后同一日生产,只是最后,她可是落得了母子都没保住的下场!” 在前段时日,闲言闲语风起的时候,太后就察觉有何不妥,也曾私下查过此事,越查也是越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她当然知道是丽妃等人在背后搞鬼,但这皇嗣尊卑可是一点都不能乱的,若皇后真的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她也是绝不会姑息的。 嫡出便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 “而白公公你当初就是那位美人宫里的吧?”太后一言,众人自是全部将视线落到了白公公的身上。 连韩倾水都有些诧异,她还真不知道这白公公是当年那美人宫里的。 白公公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以前的确是伺候美人娘娘的!” “皇子出生的那一夜,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快给哀家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太后厉声说道。 有着太后这一把‘剑’,丽妃与诸葛靖昱就只用享齐人之福就好了,两人此时的心情都是大好啊! “白公公,太后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吧!”诸葛靖尧仿若他们在说的人,都不是他一样,淡然说道。 听到太子这一句话,韩倾水反倒是笑了,原来他真的早就已经知道了,恐怕不仅是他,就连陛下也同样 是知晓的。 他们两人,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给她这致命的一击,还真是厉害呢! 一想到自己苦心筹谋这么多年,现在一切都要变成幻影了,她就不甘心,真的一点都不甘心,她的儿子还没有成为太子,还没有继承皇位,她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就被他们拉下后位呢? 诸葛靖尧,诸葛渊,你们二人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白公公随后就抬起了头,神色凛然的对着在场众人道出了当初他目睹皇后的人将美人娘娘的孩子抱走的场景,只是因为当时他太害怕,所以未曾出去阻拦,也心知他这一出去,无非就是死路一条,他多年隐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道出这真相。 他费尽心机的走到了太子府大太监的这个位子,为的就是能够好好的保护太子。 “一派胡言!”韩倾水怒斥道。 不过是一个太监,他的话,照样可以是编出来的。 只要皇后死不承认,众人也不可能因为这口头的几句话,就将她定罪。 “那姐姐敢不敢与太子,滴血验亲呢?”丽妃挑眉气势凌厉的问道。 韩倾水,当然不敢!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诸葛靖尧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 “怎么,姐姐你不敢吗?”见韩倾水没了声音,丽妃的气焰更是高涨了。 众臣见皇后这番心虚的反应,大半都已经相信了此事为真。诸葛靖仁与北堂扈、德妃等人,也是惊讶不已。 真是想不到,皇后娘娘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实在是罪该万死。 诸葛渊猛拍书案,厉声道:“韩倾水,你还不承认?” 陛下与太子两个人齐心一致的想要她的命,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可走,早知道如此,当年她就应该狠下心来,趁着太子羽翼未丰之时,就杀了他,只可惜,被他一次又一次的逃脱了。 韩倾水大势已去! 丽妃与诸葛靖昱这对母子,就只等着,陛下重立新后与新太子了。 可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皇后的确当日就被废了,但太子之位,依然是雷打不动。 众臣对此,也只有少数人有些微薄之言。 只要诸葛靖尧还是皇嗣,他就有资格坐在这太子之位上,皇上不废他,众臣自当不能多言。 太后却是有些不悦,虽说诸葛靖 尧才能在一众皇子之中,的确不差,可她还是更属意诸葛靖仁,按照诸葛靖尧生母与德妃的身份相比的话,理应是德妃的身份更尊贵一些。 诸葛渊,却是一点都没有要改立太子的意思,尤其是在他听慕容逸,慕容柒雪已经找到的消息之后。 “柒雪真的已经找到了?”诸葛渊也甚是激动地确认问道。 慕容逸点头道:“真的找到了,只是现在她还未来咸陵城,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 从诸葛靖尧那听到温染已经醒过来的消息之时,慕容逸也是安心了些,但又听她离开咸陵城了,这又是让慕容逸很是忧心。 好在剑轻跟着去来了,有剑轻在,他倒也放心些。 他当然不怪诸葛靖尧不跟着去,之前这般情况,诸葛靖尧要是离开,这场面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局面了。 两人对整个温家堡中人凭空消失了这件事,都感到很是郁闷,不知道温家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只能够等这帝都的事情了了之后,他们再带着温染一起回去查看了。 “真是太好了,我就说柒雪那丫头命硬得很,肯定能够逢凶化吉!”诸葛渊很是高兴的说道。 慕容逸却是有些忧心道:“陛下,妹妹她失忆了,连我都不记得了,等她回来,还望陛下给她一段时日适应!” “失忆了?”诸葛渊讶异道。 “当年,受了伤,命虽保住了,但难免留下一些后患!”慕容逸想起那日温染旧疾复发的痛苦样子,就很是心疼。 诸葛渊倒也是不在意道:“没事没事,失忆了而已,只要能健康的活着就好,就好!” 哪怕是傻了痴了,只要活着,诸葛渊都一定会让她成为这日后的太子妃。 这是他对慕容涟夫妇的承诺,他必定是要遵守的。 冷宫之内,凄凄冷冷,韩倾水也是没有料到今日自己会待在这种地方。 “你来做什么?”韩倾水看到款款而来的诸葛靖尧,不禁冷声问道。 诸葛靖尧莞尔笑道:“当然是来看母后你的了!” 韩倾水双眸死死的盯着诸葛靖尧,她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自己这个曾经的儿子了,今日她才发现,他早就已经变了,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能任她打骂的胆懦孩子了,现在的他,眼底的心机,让她都觉得有些心惊。 “你是想来看我的 ☆、第八十三章 出事了 “他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被众人庇护到永和殿内的诸葛渊也是怒不可遏道。 诸葛渊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叛变之人,没想到他的亲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他震惊之下也是气得不行。 德妃也就是新后,在旁安抚道:“陛下,身子要紧啊!” 诸葛靖尧冷静道:“要想办法让宫外的将士知道宫内的情形,否则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是撑不了多久的!” “恐怕宫外的将士也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诸葛靖仁忧心道。 “宫外只是诱饵,他们的兵力主要还是朝着宫里的!”诸葛靖尧分析道,诸葛靖昱手下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死士,宫外那些应该都是祈家的人。 兵部尚书站了出来道:“陛下,是臣等保护不力,罪该万死!” 诸葛渊摆手道:“逆子之举,又何尝只是你们保护不力而已!” “现在不是追究谁有罪责的时候,尚书大人,还是想办法通知人来救援吧!”诸葛靖尧开口道。 兵部尚书连忙道:“臣万死不辞!” 说罢,就拔出身旁一个侍卫的剑,然后举起道:“保护皇上!” 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亦是拿起了剑,将帝后护在了身后。 看着这般样子保护自己的诸葛靖尧,诸葛渊神色复杂非常。 沈统领与何副统领两人,带领着众禁卫军抗敌,只是敌众我寡,他们显然出于弱势,只能硬碰硬了。 刚才慌张间没有跟上诸葛靖尧等人,被留了下来的诸葛靖彦,此刻神色也很不淡定,“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在今日之前,诸葛靖彦也是完全不知道诸葛靖昱要谋反,刚才诸葛靖昱这一出戏,可是将他吓得不轻。 诸葛靖彦当然是站在诸葛靖昱这边的,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谋反啊! “瞧你这么样子,怕什么怕,只要今日我登位了,以后有你好日子过!”诸葛靖昱一把拉住了不知道要溜到哪里去的诸葛靖彦,很是得意的说道。 “可是二哥,我们至于走到这一步吗?”诸葛靖彦有些不安的问道。 诸葛靖昱冷哼道:“你以为不除掉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以后会有你我的好日子过吗?” 既然要除掉这二人,还不如让这皇位早一日易主呢! 看着诸葛靖昱这边兵力强盛,显然是站于上风 ,诸葛靖彦也是开始有些放心了,动摇之间,也是觉得诸葛靖昱的话有理,与其一直被那二人踩在脚底,还不如拼上一拼,说不定,以后这大好江山,就是他们兄弟两的了。 诸葛靖彦正在做着美梦的时候,诸葛靖尧也是对着诸葛渊道:“父皇,请你换衣!” 突然之间,这一说,诸葛渊等人也是一脸的莫名,诸葛靖仁却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人,急忙点头赞同。 这一身黄袍,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诸葛渊了然之后,本是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到当年叛乱之时的那副场景,最终也是答应了。 过了不久之后,诸葛靖尧与诸葛靖仁就分别带着两拨人,朝着不同的方向逃去。 诸葛靖昱的最终目的,还是在皇帝与太子身上,自是朝着他们紧追不舍,而至于诸葛靖仁与德妃,追他们的兵力,自是少了许多。 宫外百姓惶恐,宫内众人更是惊惶无措。 遍地血腥,场面已是有些不能控制了。 这一次,诸葛靖昱是下了狠心了,不成功便成仁! 祈君霏,安稳的在自己寝宫之内等着最后的消息,皇上不仁就别怪她不义,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她倒是会让他好好走的。 保护在诸葛靖仁身边的,除了一众禁卫军之外,还有剑心与几个护卫,他们朝着南宫门而去,那里的防守是最严密的,所以诸葛靖昱的人,要想完全的控制南宫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如今,只有那里可以成为突破口。 诸葛靖仁紧紧的拉着德妃,母子不分。 而紧跟着他们身后的一众人中,有一道稍显迟缓的身影,却是有些奇怪,只不过,刚才诸葛靖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至于,另一边,诸葛靖尧那。 身穿黄袍的人,早已不是诸葛渊了,而是太子殿下。 而穿了太子殿下衣服的人,则是剑痕。 这一行人,厮杀之间,也是急忙后退,不做任何的停留,行事果断非常。 逃到昭华门之时,诸葛靖昱的人,也是终于追了上来。 “父皇,儿臣不过是想让你下个诏书而已,你至于跑的那么快吗?”诸葛靖昱也是赶了上来,远远看到那被众人护在身后,有些狼狈的‘皇帝陛下’,诸葛靖昱心里就越发的得意了。 以前一直都是他太过优柔寡断了,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那这 大央国早就已经是变成他的了。 一想到这些年来,诸葛渊对自己的无视,诸葛靖尧对自己的漠然敌对,诸葛靖昱心里就满是怒火。 只要诸葛靖尧多托一刻,诸葛靖仁就越有可能带着诸葛渊等人突围,为了他们,诸葛靖尧也不能就这样暴露身份。 剑痕背对着诸葛靖昱,似是在开口道:“你可知今日你犯了什么死罪?” 这话,当然是下面的太子殿下所说的。 诸葛靖昱大笑了几声道:“事到如今,诸葛靖尧你还真当你还能逃出去吗?” “父皇,对不住了!”像是有些可惜的说道,然后诸葛靖昱大手一挥,众人就又朝着诸葛靖尧身边那仅剩下的几十个兵士而去了。 影子说的果然没错,就凭他们几个的能耐,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宫内,血流成河,厮杀满地。 宫外,叛乱四起,战局混乱。 百姓们只看到城中叛乱之人不断被抓到,却是不知道宫里也是发生了变故。 在诸葛靖昱与诸葛靖尧周旋之时,诸葛靖仁却是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之下,带着德妃等人终于到了南宫门,眼看着就能够出宫了。 只是,那南宫门也是厮杀不断。 稍有差池,他们恐也是有所伤亡。 剑心最先带着一众太子府影卫联合南宫门还残余的禁卫军,抗击着那些个叛贼,趁此机会,诸葛靖仁紧紧拉着德妃的手,在前面几个侍卫的奋杀之下,也是能够头也不回的往着南宫门闯出去,而他们身后的那几个禁卫军也是牢牢跟着。 咸陵城内,动乱而起,城外,温染也是终于被慕容逸带了回来。 温染自知诸葛靖尧会派人追她,于是就走了另一条路,所以她与剑轻是完全没有碰到,直到先后到了温家堡之后,两人才遇见了。 得知温家堡众人都不见了的消息之时,温染也是忧心不已,温家堡这么多年的家业,大哥与一众师兄弟也是不可能会这样舍弃的,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遍寻附近之处,都找不到任何一个温家堡人的身影。 温染本来是打算等找到温少殇才肯回来,但慕容逸一去,动容话语之间,她也是终于先回太子府等消息。 之所以温染能够答应此事,一来是看在慕容逸跟来的份上,二来,她也是相信诸葛靖尧是会帮她找温少殇等人的。 于是,几人就启程回来了。 温染若是知道,这皇城之内,会变成这幅模样,那她就一定不会从诸葛靖尧身边离开的,只是,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他们是从东城门而入的,一到城门之外,慕容逸等人就察觉到了异常之处,血腥味让温染很是敏感。 “出事了!” 温染说出事了,就一定是出事了。 一入皇城,便是两方相斗,击杀不断,温染与慕容逸也是没有料到一回来就会遇到这样的场面。 此刻,他们最怕的是宫里也出了事。 温染急切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路上谁敢阻拦,唯有斩杀。 慕容逸则是带着众人,先行帮忙灭去这些贼人。 昭华门之内,两方依然在僵持之中,但,明显是诸葛靖昱占了上风,这一次,谁都拦不了他。 “二皇兄,你这么做就不怕父皇动怒吗?” 只是诸葛靖昱万万是没有想到,那个身穿龙袍的人,竟然会是诸葛靖尧,“怎么会是你?” 诸葛靖昱当然是意外非常,指着诸葛靖尧再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皇兄,看来你很是不想见到本宫啊!”诸葛靖尧抬起头朝着诸葛靖昱,轻笑说道。 而他身边穿着他之前那件衣服的人,也终于是转了过来,看清眼前二人到底是谁时,诸葛靖昱眼中厉色更浓,心里当然是知道自己是中计了。 “说,父皇在哪里?”诸葛靖昱狠辣问道。 诸葛靖尧风轻云淡道:“当然是在安全之处,就不劳二皇兄你担忧了。” “那这次,我就先解决了你!”看不到诸葛渊,诸葛靖昱自然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诸葛靖尧的身上,狠戾无比的对着诸葛靖尧说道。 “奉陪!”诸葛靖尧毫无畏色的干脆说道。 与此同时,诸葛渊也是离开了南宫门,终于到了宫外。 ☆、第八十四章 新太子 慕容逸与温染刚到宫门外,就遇到了刚逃出来的诸葛靖仁几人,诸葛靖仁的武功一般,这一路而来,为了保护德妃与诸葛渊,他也是受了不少的伤,好在都没有伤及要害。 “宣王,你们没事吧?”慕容逸看到他们,也是急切问道。 “没事!”诸葛靖仁回道。 穿着普通侍卫装的诸葛渊也是一把抓住了慕容逸道:“逸儿,你回来太好了!” 看到诸葛渊这副样子,众人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倒都是松了口气,皇上没事就好。 “太子殿下呢?”温染一颗心只在诸葛靖尧的身上,不见诸葛靖尧,她就难安下心。 蓝护卫不待在太子身边,本该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但这种时候,也自是无人关心这一点了。 诸葛靖仁道:“皇兄还在宫里!” 听到这话,温染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 慕容逸想喊住她,但也是来不及的,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剑轻也是紧跟上了温染。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逸却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只追着温染跑,事情都没搞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总该要心里有数。 诸葛渊怒目道:“诸葛靖昱那个逆子,谋反了!” 二皇子谋反! 慕容逸与诸葛靖尧都不是没有想到今日这种局面,只是没有想到偏偏是在这段他们根本无心顾及的时日,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筹谋这么一场阴谋呢? 眼下,多想也是无用。 “陛下,我们还是快些通知城中将士,然后重回宫中肃清叛党!”慕容逸冷峻道。 诸葛渊自是点头。 正如诸葛靖尧之前所言,诸葛靖昱部署在宫外的兵力并不强悍,在慕容逸与一众慕容家老将的带领之下,很快,那些乱党就被镇压住了。 西郊城外的御林军,还有靖国候爷等人,得知了消息,全数赶来,在诸葛渊的号令之下,冲入了皇宫。 温染与剑轻两人在宫中拼了命的找寻诸葛靖尧,两人身上血迹斑斑,却都是别人的鲜血,这个时候,温染是遇神杀神,遇鬼灭鬼,一点都不手软,她只想快点到诸葛靖尧的身边。 她错了,她不该任性,不该不尽自己的责任,不应该选择逃避…… 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一日她就绝不会离开。 诸葛靖尧,你一定不能出事。 温染满心忧急,冷剑暴走,凝雪剑法配上寒月剑,威力更甚,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 “十九,剑痕在那!”两人也终于到了昭华门附近,剑轻看到了满身血迹躺在地上的剑痕,也是急忙对着温染喊道, 温染杀了眼前几个碍事的家伙,便冲到了剑痕身边。 剑痕胸口那一剑,下手极快极准,剑法恐怕不在温染之下,温染已知,这一次就算是自己再有救命的药,也是救不了剑痕了。 见温染皱眉摇头,剑轻也是大受打击。 他们几人相处多年,一直以来都亲如兄妹,他们也都想过失去对方的那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的突然。 剑痕虽然性子急,但人爽直讲义气,对他们几个年纪更小一些的,都是非常照顾的,他竟然就这样去了? 他的武功在几人之中算是好的,居然却只被一剑所杀。 到底是谁有那么样的本事? 温染与剑轻,都清楚,绝不可能是诸葛靖昱等人,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一路杀来,她们也是知晓了原来是因为那秦王谋反了,所以这宫里才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剑痕手指最后指的方向,温染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泪珠,就握紧了剑,飞快跑去了,剑轻虽是伤心,但还是跟了上去。 剑痕出事了,殿下不能再出事了。 这里没有殿下的身影,那就代表,还是有希望的。 而剑痕所指的方向,正是通往太后娘娘的未央宫。 未央宫此时也是一片混乱,诸葛靖昱认定了诸葛靖尧藏身在这未央宫内,他已是杀红了眼,哪里还念及的到什么祖孙情分。 “影子,我要诸葛靖尧的命!”诸葛靖昱对着第一次出现在日光之下的影子吩咐道。 影子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他周身那恐惧的阴险恐怖之感,让人不禁畏惧。 原本,诸葛靖尧一行人对上诸葛靖昱的人还能撑住,但那影子突然出现,一下子局势就彻底的改变了。 那人的武功,很是恐怖。 “诸葛靖昱,你这是谋反啊!”太后厉声喊道。 诸葛靖昱毫无惧色道:“皇祖母,你还是乖乖把诸葛靖尧交出来,看在祖孙一场,我还是会饶你一命的!” 太后气的猛咳嗽,但神色不惧道:“皇上一定会来救哀家的!” “皇祖母既然这么固执,就别怪孙儿狠心了,全都给我上!”诸葛靖昱厉色道。 太后宫里的侍卫不少,但比之诸葛靖昱的人,自是占不了上风。 而影子的功夫更是无人能敌,这偌大的未央宫内,只有那手持红袖的女子,可以与之一打了。 魏斓,第一次露出这般凌厉的神色,完全不同往日,一张俏颜之上充满了巾帼之气,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红袖如蛇般飞舞,毫无预兆的朝着影子甩去。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魏斓可是用真功夫了,她不仅是要保护太后,更是不能给她师父丢人啊! 玉竹山的弟子,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有着魏斓的牵制,影子一时间也是无法上前。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而已,剑气飞荡之间,红袖瞬间就四分五裂了。 魏斓被他的剑气所伤,也是不由后退了好几步,嘴边鲜血溢出,这个人果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 一看魏斓受了伤,太后也是立刻过了去,担忧非常。 魏斓将太后护在了身上,眼中满是不屈。 “让开!”影子阴冷的声音响起,令人浑身一颤。 魏斓摇头道:“要想进去,你就先杀了我吧!” 影子嗜血一笑,“那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身影飘忽间,眼看着那一把剑就要朝着魏斓而去了,剑气之盛,前边抵挡的一众侍卫都根本无法阻拦半步。 凝雪飞舞,寒月出鞘,影子的脚步也是终于停下了。 任谁都看不清他的步伐,却依然是逃不出温染的眼睛。 温染此时的剑气,比影子的更具杀伤力。 “蓝十九!”诸葛靖昱冷冷的看着温染,恨恨的说道。 “你的主子都快死了,你现在来未免出现的太晚了吧!”影子毫无所惧,执剑嘲讽说道。 温染神色不变,“如若他出事,你们都得为他赔命!” 空中雪花是下的更大了,温染眸色如月般凝冷,寒月剑发出着嗜血微光,忽然间,她飞旋而起,雪花随着她的动作也都是结凝飞起,剑招一出,雪花凝结成剑,全部都朝着影子而去。 那般诡异却又好看的功夫,众人都为之惊叹。 魏斓却是呆愣住了,这一招飞天凝雪的剑法,这世上可是没几个人会的。 彼时,温染早已不在意被魏斓知晓自己的身份了,她只想速战速决,快点见到诸葛靖尧。 影子知道温染武功极高,但却没想到已经是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了,原以为自己能够应对她,却发现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诸葛靖昱却还是不怕死的对着众人道:“杀了他!” 温染紧紧地缠着影子,剑轻与魏斓,还有一众侍卫对抗着那些谋逆之人,双方都没有人可以有机会进入殿内找寻诸葛靖尧。 “诸葛靖尧的命,我要定了,今日谁也拦不住我!”影子在于温染对持之间,冷冷的说道。 温染更是坚决道:“有我在,你做梦!” 诸葛靖昱趁乱之间,竟然是挟持了太后,“你们都给我住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魏斓等人瞬间就停下了手,毕竟他挟持的人是太后娘娘,剑轻也不得不停手,至于影子与温染两人,似乎是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诸葛靖昱再次喊道:“蓝十九!” 温染冷笑道:“这天下本来就没有蓝十九!” 诸葛靖尧不在,蓝十九就不在。 “那你是谁?”影子冷问道。 魏斓却是出声道:“她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不要和她废话,全都给我杀!”诸葛靖昱已经没了耐心,诸葛渊逃了,诸葛靖尧又还在里面,他要的是速战速决。 有太后在,魏斓等人根本无法动手,只有任人斩杀的命。 一道火红的身影掠过,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太后从诸葛靖昱的手里救了回来。 尹红雪红唇一笑,妖媚道:“秦王爷,你还真是无耻的很啊!” “你是谁?”诸葛靖昱很是愤怒道。 “诸葛靖昱,你输了!”慕容逸的身影出现之时,这大局就已定了。 没想到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居然出现了,诸葛靖昱只能躲到了影子的身后,对他道:“救我,救我!” 影子淡笑道:“我当然会救你!” 说完,指尖一挥,一道浓烟四起,转瞬间,他与诸葛靖昱两人就消失无踪了。 慕容逸吩咐剑无道:“派人追!” “ 没事吧?”慕容逸第一刻就是到温染的身边,对着她问道。 温染回着无事,然后立刻就冲入了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那两个护着诸葛靖尧进来的侍卫,此刻是完全晕厥了过去,偌大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诸葛靖尧的身影。 “殿下人呢?”温染急切的问道。 魏斓满是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是我亲手关上的门,太子哥哥就在里面啊!” 众人里里外外都找寻了一遍,却始终无果。 “诸葛靖尧,诸葛靖尧,你给我出来啊!”温染已经顾不上什么,到处喊着,只求她担忧的那个人可以快点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冷静点,可能是在宫内别的地方,我去找!”慕容逸忙安抚道。 温染摇头道:“我自己去!” 危机解除之后,诸葛渊将所有诸葛靖昱的手下都给抓了起来,对付这些叛贼,他是绝不会手软。 丽妃与祈家,这一次也是彻底的翻不了身了,满族皆灭,已是定局。 诸葛靖彦临阵倒戈,同样也是吃不了兜着,发配边关,可是比诸葛靖璃的下场还要惨。 眼看着,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这太子殿下的身影,却迟迟找寻不到。 诸葛靖尧,就好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整座皇城都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他却依然没有半点踪影可循。 温染这几日,滴水未进,更别说其他吃的了,她整日整夜都在找着诸葛靖尧,只差要把这一座城池都给拆了。 慕容逸与剑轻等人都是陪着她找,魏斓与魏清也是跟着。 被秦王这一闹之后,诸葛渊与太后两人都是大病了一场,太子不在,这朝野重务就悉数全部的押在了诸葛靖仁的肩上,他就算是想要分心找,却也是苦于没有分身之术。 “不要找了!” 诸葛渊说出这三字的时候,不仅是诸葛靖仁意外,皇后也是倍感意外。 依照皇上的性子,太子不见了,他就算是病了,也定是会让众人翻天翻地也要将太子找到的,而这一次,他竟然如此容易就放弃了! 诸葛渊紧接着又道:“仁儿,以后这大央国,就全靠你了!” 诸葛靖仁有些愣住了,皇后却是一直都在给他使眼色,反应了一会之后,他才跪地道:“儿臣绝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 大央国,这么多年的太子之位,终于是易主了。 只是众人没想到,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人,会是最不争不抢的宣王殿下。 朝廷对外称秦王谋乱,害死了太子殿下! 而温染众人都很是清楚,诸葛靖尧只是不见了而已,是生是死,根本不知道,为何皇上要做这样的决定? 即便如此,温染等人也是没有放弃寻找。 直到第十一日,近日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喝过水的温染,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慕容逸将她带回了慕容府,魏斓也是跟了回去。 “你这些日子,一直都跟着她,其实是有话想要问她的吧?”将温染安排好之后,慕容逸也是得空余魏斓聊上几句。 魏斓点头道:“慕容大哥,你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 慕容逸苦笑道:“她的身份,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斓有些被搞糊涂了。 “等她自己搞清楚了,她就会告诉你的,我现在能说的就是,瞒着你并非她的本意,请你不要怪她!”慕容逸心知魏斓对温染同样十分重要,要是现在连魏斓都误会她的话,他真的担心温染醒过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魏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她对自己小师妹的了解,若非不得已,她是绝不会对她这个师姐撒谎的。 看她这几日为了太子哥哥这副憔悴样子,她也在想,当初她要退了与玉寒笙的婚事,该不会是为了太子哥哥吧? “慕容大哥,你好像比我还了解她。”魏斓满是不解道。 慕容逸才刚回来,别说是与他们几个故交都十分疏离,更别说是与别的人了,但他对她师妹,却感觉很是不一样。 慕容逸淡说道:“这世上,没人会懂她!” 做兄长的,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斓儿,她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啊!”慕容逸的视线转向了温染,然后仿佛是用了最轻最轻的声音,在魏斓面前说了这句话。 这话,让魏斓一脸茫然,等到慕容逸离开之后,这房中就剩下她与温染之时,她才突然想明白了他刚才那话。 “他刚才说了‘我们’,我们一起要找的人,这些年来就只有一个啊!” 答案很是明朗! 魏斓看着 凝睡着的温染,眼泪不由滴滴落下,双手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将那好不容易消停下的人吵醒。 怪不得在玉竹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魏斓就觉得特别特别的亲切;怪不得看着她的各种习惯,魏斓总觉得似曾相识;怪不得她到玉竹山之后,魏斓是第一个逗她笑的人…… 原来,她们的情谊,早是不止那七、八年。 可是,为什么,她会完全认不出她呢? 为什么,慕容柒雪会变成温染呢? …… 若是刚才开口的不是慕容逸的话,魏斓还是始终难以相信。 在温染沉睡之时,慕容逸也是被召入宫。 “逸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诸葛渊没有询问诸葛靖尧的下落,反而是更关心慕容逸的去向。 慕容逸答道:“妹妹去哪,我就去哪!” 想起慕容逸本就应该是出城找慕容柒雪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呢? “柒雪已经回来了吗,她现在在哪?”诸葛渊也是有些激动的问道。 慕容逸摇头道:“太子,不是,靖尧在哪,她就会在哪!” 诸葛渊眸眼一动,目光微微冷了些,“老五,应该是找不回来,你们也就不要再费时费力了!” 这话,出自最疼爱诸葛靖尧的父皇口中,慕容逸真的恨不能理解。 “柒雪不是失忆了吗?”诸葛渊反问道。 既然失忆了,那就不该记得诸葛靖尧了,那诸葛靖尧失踪,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逸越发是不懂了,现在看皇上的反应,似乎在意慕容柒雪要远超过诸葛靖尧,他浅声回道:“妹妹,这一生只认一人,哪怕失忆了,也是同样的!” “慕容逸感恩皇上浩荡,请皇上看在过往慕容家功勋的份上,就让我与妹妹过我们自己想过的日子吧!”慕容逸生怕皇上下一句话就是让慕容柒雪下嫁给新的太子殿下,他也是猛的跪下,对着皇上恳求道。 他留在无所谓,但他绝不准,有人困住他妹妹的自由。 她妹妹想要嫁给谁,就嫁给谁,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干涉,哪怕是皇弟,也不可以。 正如慕容逸所想的那样,要不是他这一跪,诸葛渊真的有那般的打算,他答应过慕容涟让慕容柒雪当太子妃的,无论太子变成何人,慕容柒雪依然是他心里的太子妃人选。 这一跪之后,诸葛渊也是冷静的想了想,现如今宣王已有正妃,还有一位侧妃,早已不符合慕容家的祖训了,慕容柒雪不想嫁也是情理之中。 宣王的另一位侧妃韩氏,在韩皇后被废,韩家出事的时候,就已经被赶出宣王府了,不是宣王无情,而是皇上也不容下任何一粒沙子。 整个韩家,除了嫁入江湖中人的韩若水之外,其余人,皆是受到牵连。 诸葛渊迟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声,让慕容逸起了身,半响才说了一句好。 慕容逸答应会劝林毅道几位慕容家将都留在朝中,继续报效朝廷。 这般之后,诸葛渊也是心里更舒坦了些。 “朕想见一见柒雪!”诸葛渊最后说道。 慕容逸有些犹豫道:“我会与她好好说一说的!” 等慕容逸回到慕容府之后,温染也是刚醒过来。 一醒过来,她便是又要去找,被魏斓给拦住了,“他要是在咸陵城中,我们都已经找过那么多遍了,怎么可能找不到,他不在咸陵城了!” “那我就别的地方找!”温染坚定道。 魏斓拉住了她,“小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冷静了?” 这还是她那小师妹吗? 温染的脚步霎时间停住了,转头看向魏斓,摇头道:“对不起,师姐,对不起……”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那就好好听我的话!”,魏斓抱住了温染,温柔的说着,“不要担心,师姐会帮你一起找的,我们一定找到太子哥哥的!” 温少殇不见了,诸葛靖尧也不见了,玉竹山之外,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两个人都突然凭空消失了,这对温染的打击极大。 她对慕容逸这个兄长,还是没有记忆,如今,最让她能够冷静下来,最能够安抚她的人,也就只有魏斓这个师姐了。 慕容逸回来看到这一幕,也是觉得刚才留魏斓下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诸葛靖尧啊,你到底在哪,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找了回来,你怎么就能这样消失无踪了呢? ☆、第八十五章 离开 诸葛渊想见温染,温染便去见他。 不为自己,她只是想问他一句,为何要放弃诸葛靖尧。 褪下男装,穿上了许久未穿的女装,经魏斓的手一打扮,温染就又恢复成了那初次入宫之时惊艳众人的‘竹悠’了。 剑轻等人还没有真正看到这个样子的温染过,这一见,也是惊为天人。 唯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与殿下齐步而走吧! 在慕容逸的陪伴之下,温染便进了宫,一路轿子,直到御书房前,才走了下来。 “雪儿?”看到慕容逸身侧那个慢步走进来的少女,诸葛渊也很是惊讶的出声道。 虽说女大十八变,但变化如此之大的,还真是少见! 温染上前跪拜道:“民女参见皇上!” “起来吧!”诸葛渊与慕容逸确认过眼神之后,方才相信这出尘如仙子般的少女便是慕容柒雪。 “听你大哥说你失忆了?”待温染起身之后,诸葛渊也是小心的询问道。 温染点头,“小时候的事全都忘了!” 明明自己那么努力想要记起,明明都已经受了那么多的刺激,可是那些记忆还是没有回来! “忘了,也好!” 若是还记得,毕竟也是十分痛苦的。 “雪儿,你不打算留在咸陵吗?”虽慕容逸已经提过,但诸葛渊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温染很是坚定道:“不会!” 没有诸葛靖尧在的咸陵城,那就没有她要留下来的理由了。 “这大央国的太子妃,朕可以为你一直留着!”诸葛渊更是坚定的说道。 温染很想笑,却真的笑不出,“我这辈子,无论是谁,都只想嫁给一个人!” 无论她是温染,还是慕容柒雪,她想嫁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若说以前,温染还不能确定自己对诸葛靖尧的心,但在诸葛靖尧不见了之后,她才知道,在她的生命中,早已不可能没有那个人了,他对她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甚至已经超过了温少殇在她心中的地位。 现如今,她想做的,只有两件事,那就是去找那两个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男人。 没想到温染这么固执,诸葛渊也是有些无奈。 “陛下,民女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温染凝视着诸葛渊, 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慕容逸同样想知道。 诸葛渊摆手道:“你想问的那个问题,朕不会回答的,朕只能说,朕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慕容逸与温染互视一眼,已知此事必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内幕,再问也是徒劳。 见他们兄妹心意已决,诸葛渊也是不再多留,只是一再告诉他们,这皇城的大门,随时都会为他们打开,慕容府也会一直留在那里。 不过多久,温染就跟着慕容逸出了御书房。 在离开御书房的那一刻,诸葛靖仁却是正巧过来了。 当他看到温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不由的怔住了,这个深埋他心中的女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是那么的措手不及。 此刻他的心,猛然跳跃着,惊讶、高兴之意都浮上了心头。 只是当他还来不及开口问她一句,为何在这。 她就已经朝着他淡淡点了点头,随后就毫无留念的上了那坐轿子。 慕容逸也是同样动作,然后就与那轿中之人一起离开了。 诸葛靖仁想追上去,但脚步实在难以迈开。 进了御书房之后,他朝着诸葛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父皇,刚才那?” 不等他问完,诸葛渊就轻叹一声道:“哎,她如她父亲一样固执,只可惜,她成不了你的太子妃了!” 这话说的让诸葛靖仁仿佛呼吸都要凝固了! 当诸葛靖仁知道她便是慕容柒雪之时,他震惊非常。 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巧合的事,他心心念念的竹姑娘,不仅是玉寒笙曾经的未婚妻——温染,竟然还是大央国本来的太子妃——慕容柒雪。 老天爷,还真是会开玩笑,给了他,他一直想要的太子之位,却将他另一个他一直以为是求而不得的人,彻底的推离了他的身边。 诸葛靖仁没有告诉诸葛渊,有关于温染别的身份,或许,说与不说,早就已经无关紧要了。 翌日,温染就离了咸陵城。 她走的这一日,老天爷似乎都在舍不得她,雪下的很大很大! 剑阁不可无主,如今诸葛靖尧不见了,剑阁更是需要慕容逸的镇守,剑阁是他们多年心血,他们不可轻易放弃。 再者,剑阁的消息网也非等闲,留住剑阁,对 找寻诸葛靖尧,也是有利的。 温染也没想让慕容逸跟着,她本是想要只身去找诸葛靖尧与温少殇的,但剑轻与剑心执意要跟随,他二人因为没有保护好诸葛靖尧,至今耿耿于怀,他们心中都清楚,此刻殿下最想要让他们做的事,就是保护好小姐,虽然他们的武功没有小姐高,但他们总能给个照应。 见他二人坚持,温染也就留下了他们。 走了不久后,在一个沿路的茶亭边,两道熟悉的身影,也是让温染有些意外。 “怎么,看到师姐,不高兴?”魏斓穿回了自己那一身劲装,举着茶杯对着温染嬉笑道。 温染摇头道:“看到师姐,当然高兴,只是……” 指着魏斓身边的魏清,温染也是一脸的莫名。 魏清立马跳了起来,不悦道:“你不是我半个师父吗,徒弟跟着师父,难道不对吗?” 说的好像也很有理啊! 魏斓会来,温染已是预料之中,她师姐对她永远都是这般的纵容。 不过她还真的没有想到魏清也会来,侯爷与公主竟然能够放他出门,倒也是难得。 若不是有魏斓从中周旋,他们娘亲,才不会答应此事呢! 温染已将自己为何会以蓝十九的身份留在诸葛靖尧身边的缘由都告知了魏斓,而至于她是慕容柒雪这件事,她却也是只字未提,因为她自己都还没有确信她就是慕容柒雪。 魏斓只是抱怨了几句温染没有提前告诉她,但对于慕容柒雪之事,也没有开口询问,正如慕容逸所言,哪一天等她自己搞清楚了,她自然就会告诉他们。 “你真的要当我的徒弟?”温染突然变得认真的问道。 魏清忙摇手道:“这可别了,小悠,你可是我姐姐的师妹,若我叫你师姐,这辈分岂不是乱了么?” 这摆明着是拿魏斓当借口。 温染并没有露出真容,对她而言,蓝十九的容貌早已习惯,而且,以她的真容现身,路上恐怕也会招惹是非,还是这般样子来的方便。 魏清能在这出现,温染就猜到他已经知晓全部事情了,当然也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魏清疑问道。 温染道:“先从附近的地方找起!” 就算是找遍整个大央国,她也要找到他。 一行五人,便上路了。 漫无目的的找寻,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无论是慕容逸那,还是温染他们这边,都是一点诸葛靖尧的消息都没有,但他们却一点都没有放弃,正如当年诸葛靖尧没有放弃过慕容柒雪那样,温染也绝不会放弃他的。 五个月后,当温染几人已经走遍了他们所能够想到的地方,他们依然没有寻到诸葛靖尧的丝毫身影。 大央国最北边的遗城,已是温染他们到的不知道第几十个城池了。 这里,还是没有诸葛靖尧的踪迹。 但,在温染他们打算要离开的时候,一封从剑阁而来的信,却是到了温染的手中。 “有消息了?”看着温染不同以往的神色,魏斓等人也是急切的问道。 温染点头道:“慕容大哥说,剑阁收到消息,有人曾在暗夜王朝附近看到过一个长得很像殿下的人!” “难不成,殿下早就已经离开大央国了吗?”剑轻道。 魏清附和道:“我们都快要将整个大央国找遍了,都没有半点消息,说不定,太子哥哥真的早就不在大央国了呢!” 只是,若他安全,为何不回来呢? 是因为知道了陛下另立新太子,还是因为此刻他也是身不由己。 “师姐,收拾一下,我们去暗夜王朝吧!”温染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既然有消息了,无论是是不是他,都该去找。 魏斓几人点头道:“好!” 众人心中都希望,这一次的消息,是真的。 这几个月,他们看着日益消瘦的小姐,也是怕她撑不住了。 如今一有消息,小姐就好像整个人都有精神了,有希望便是好的。 暗夜王朝,对于他们几人,未必是欢迎的。 此时,王朝内的局势,也是复杂多变,据闻老皇帝这些日子的身子终于是有些不见好了,战王与祁王可是斗得厉害,无论是大央国,还是巳灵国等,都在观望着,到底谁能够成为下一任王朝之帝。 不知,温染几人的到来,会不会让这番局势,变得更为不同呢? 而在温染他们几人启程的那一日,诸葛靖仁与北堂扈,也是往着暗夜王朝而去。除了大央国外,别国都有身份不凡的使者被老皇帝邀至王朝内。 那老皇帝,虽说病了,却还真让人猜不透,他在打着什么 鬼主意。 ------题外话------ 下章开始到下一卷啦~ ☆、第八十六章 被看上了 暗夜王朝,持续了千百年的辉煌,即便现在是不如开国之初那般强盛了,但它在这大陆之上的地位,至今依然是没有任何一国可以撼动的。 十多日后,温染几人也终于是到了暗夜王朝都城——凤都之外。 温染一袭浅蓝锦衣,束发利落,衣着虽不华贵,但贵气难掩,哪怕是长着一张甚为平凡的脸,依然让人觉得气度非凡。 五人中,只有魏斓淡粉裙装,一身的女儿打扮,剑轻还是如以前那样装扮。 “小公子,听说这几日凤都的守卫尤为严密,看来所言非虚!” 看着那城门口,满是士兵,无论是进城还是出城的百姓,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剑心也是对着温染说道。 现在这城内局势难解,温染几人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寻诸葛靖尧,并不想卷入这别国纷争中,自然还是应该小心为上。 诸葛靖昱被那‘影子’带走之后,就彻底消失无踪了,根本无人可以找到他,秦王府与丽妃都是遭了秧,但是夜伊月却是完全没有受影响,在事发之后,祁王就派人将她带回了暗夜王朝,这暗夜王朝的祁王派去的人可是蛮横非常,一点都不讲理,大有你们大央国若是不将人放了的话,他们暗夜王朝就会助巳灵等国一同攻打大央国的架势。 内忧外患之下,诸葛渊也只得忍一口气,将夜伊月放了回来。 夜伊月此刻最恨的人,恐怕就是诸葛靖尧了,若是让她知道温染几人来这里找人,恐怕只会麻烦不断。 如今他们身处暗夜王朝内,无权无势,当然不能得罪贵为郡主的夜伊月,更何况她那个父王,在这王朝中,可是出了名的猖狂。 魏斓提议去找诸葛盈语,温染等人却是觉得有些不妥,一来是不想给诸葛盈语惹麻烦,二来诸葛渊已经对外称诸葛靖尧已被诸葛靖昱害死了,找诸葛靖尧的事,还是不要惊动暗夜王朝中人来的好! 温染淡然的嘱咐了一句,“不要轻易动手!” 众人点了点头,随后就跟着温染一同往城门方向而去。 等到他们入城的时候,守城的兵士很是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五人,肃然开口问道:“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来自大央国栖林县的!”温染知书达理,手持折扇,看上去就只像是一个文弱的公子哥般。 他们几人的口音不可能在一瞬间都改变,无须掩藏他们来自大央国这一事实。 那兵士明显一皱眉,“进城去做什么?” 温染从容淡定道:“我们老爷与羽庄主乃是故交,这次是让我们小姐与少爷来为羽老夫人贺寿的!” 这凤都之内,可就只有一位羽庄主。 “请帖呢?”兵士不松懈的问道。 温染双手奉上请帖,待那兵士看过之后,神色才和蔼了些道:“既然是羽庄主的客人,那就请进吧!” “多谢!”温染等人执手谢过之后,就入城了。 一入城之后,魏清就很是好奇问道:“小悠,你这请帖是从哪弄来的呀,还有那羽庄主是什么人啊?” 剑轻与剑心也是一脸的疑惑。 魏斓与温染相视一笑道,“这凤都有一座一笑山庄,庄主姓羽,而我的七师弟,也就是小九的七师兄,也姓羽,正巧是那一笑山庄的少庄主!” 一笑山庄,在这凤都,甚至是在这暗夜王朝的地位也是非比一般,别的比方不说,单说这城中,就有一半以上的各色产业,都是由他家经营的,那庄主羽一笑,可是极有商业头脑,靠着他,这暗夜王朝的国库比以前充盈了足足一倍多,老皇帝对他甚为看重。 战王与祁王,也都是很想拉拢这一笑山庄呢! 不过,羽一笑总是以一介商贾自居,从不介入朝野之事,但说实话,这一笑山庄背后隐藏的势力,哪只是钱财而已,羽一笑可不是随便可以招惹的人。 “所以呢,在决定来这里之前,我们就给七师兄捎了封信,让他为我们打点打点,没想到他干脆就给我们了这个!”温染说着就收好了请帖。 “玉竹山的弟子,还真是各个都不简单啊!”剑心感慨道。 魏斓叮嘱魏清道:“等会呢,去了山庄,你可要记得,你现在叫许烨,而我呢,是你的姐姐许烟兰!” “那她呢?”魏清指着温染道。 温染笑道:“我呢,是你们的管家,他们二人呢,则分别是你们的护卫!” “那我改叫你什么?”魏清又问道。 “叫我蓝管家,就可以了!”温染随意道。 魏清‘哦’了一声。 几人这去一笑山庄的路上,也是招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温染是戴着面具,隐藏了绝世容颜。 可那魏小侯爷的容颜,也是让人不由想要多看上两眼啊! 更别说,还加上了姿容也是不错的魏斓。 “哟,这是哪来的小白脸啊,长的还真是不错呢!”一辆轿子突然停了下,从里面走出的那人,对着魏清,很是惊喜的说道。 本是不想惹事,却没想到麻烦自己找上了门,这还没走到一笑山庄,就遇到了一个‘大色狼’! 眼前这个身穿华服,满身金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般的男子,四、五十岁,已然发福,满脸横肉,看来他的伙食很是不错。他的身后跟着十多个侍从,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一直都瞅在魏清的身上,一副是想要强抢‘民女’的恶心模样。 在大央国,魏清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子令他觉得有些厌恶的人,以前那些喜欢看他的女子,也大多都是仰慕和欣赏,哪里见过这副赤裸裸眼神的人。 魏清被恶心坏了,忙挪到了温染的身后。 “不用管他们,我们走!”温染对他们不加理睬,对着几人淡然说道。 不过,这刚走了几步,就又被他们给拦住了。 “你们可以走,他给本王留下!”那头‘猪’朝着温染身后指了指,很是居高临下的说道。 自称‘本王’? 想不到,这一来,就惹到了一个王爷,温染也是无奈,早知道就也该给魏清也贴上一张面具,省的这不必要的麻烦。 谁说女子才是祸水的呢? 这魏小侯爷,要是‘祸水’起来,谁也拦不住。 魏斓看着这头‘猪’那副样子,真想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但听他说自己是个王爷,显然在这种时候,她是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这位王爷,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不会留下的!”温染直言拒绝道。 旁边的路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频频摇头,低声私语纷纷。 “这么好看的小少年,怎么那么倒霉遇上了十七王爷,可真是毁了,毁了啊!” “是啊,谁不知道十七王爷那般特殊的癖好,你看那么好看的姑娘,他看都不看一眼,眼睛啊,看着那小少年,都快冒金光了!” “真是可惜,可惜啊!” ……。 周边叹息声不断。 早就听说这暗夜王朝之内,因战王与祁王相争,其余皇子几乎都已经没得剩下了,哪里还会出现这么一个嚣张的王爷,可猜出,这十七王爷,并不是战王与祁王的兄弟。 这位十七王爷呢,是老皇帝的兄弟,与老皇帝真正差了二十多岁,老皇帝对他也是向来不管,凡事任由他,另外的亲贵高官,也是不敢随意动他,所以他的行为就越发的乖张了。 “哪里来的野小子,这么不懂规矩,被我们王爷看上,是你们少爷的福气!”一个狗腿侍从呵斥道。 魏斓冷然道:“这种福气不要也罢!” “本王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和你们客客气气说,你们不听,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十七王爷发狠说道,挥了挥手,他身后的那些个人就要抢魏清过去了。 温染双眸一冷,折扇一拍,她身后的剑轻与剑心就已经闪身上前了。 不过一会,那十七王爷的十多个侍从,就全数倒地了。 这几月,在温染的帮忙指点下,剑心与剑轻两人的功夫也是越发精进了,对付这些喽喽,简直是公鸡吃蚂蚁那么简单! 十七王爷没想到那两个护卫这么的厉害,当即气恼道:“你们得罪了本王,还打伤了本王的侍从,你们绝对是走不了了!” 温染皱眉,她自知不该动手,但她也绝不可能让魏清受一点的委屈。 “十七王爷,你老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温染与魏斓两人,同时松开了眉头。 十七王爷一看到来人,立马转而微笑道:“霖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羽云霖一袭白衣,轻步而至,一双桃花眼,一对蜜糖般的酒窝,样貌也是不俗,虽比不上魏清那般绝色,但也别有味道。 但看到他,十七王爷可是不敢露出一点色眯眯的样子,反而是有几分敬畏之意。 “刚回来呢,王爷,你还没说,你是为何发火呢?”羽云霖像是很有兴趣的问道。 十七王爷笑道:“没事没事,这几个刁民无故冲撞了本王,还蛮不讲理的把本王的人给打伤了,霖公子来了正好,帮本王抓他们去见官吧!” 真是贼还说贼! 魏斓当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羽云霖面上不改色,慢步走到了温染的身边,手掌拍上了她的肩膀,除了魏斓,其余三人都大手想要将他手给剁下来的意思。 “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啊?”羽云霖不怕死的问道。 温染恭敬答道:“在下蓝染!” 这 名字,可是取得真随意,剑轻几人都不禁眨了眨眼。 羽云霖突然很是激动道:“原来,你就是蓝染啊,久仰大名啊,我父亲常说你很有能耐呢,那这两位,一定就是许家弟弟妹妹了吧?” 魏斓有些咬牙的笑点头,就知道这小子一直就自己明明年纪比她大,却还非得叫她师姐这件事耿耿于怀,这次终于是被他抓到机会,当一回哥哥了。 魏清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反应慢了一拍的点了点头。 蓝染则是露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对着羽云霖道:“原来是羽少庄主,蓝染见过少庄主!” 羽云霖又很是自然的搭上了温染另一侧的肩膀,像是多年老友般,“蓝兄弟,你和我客气什么,叫我一声霖大哥便好了!” “霖大哥!”温染倒是无谓,反正这是他师兄,叫大哥就大哥呗! “我父亲肯定很想见你们,我们快点回去吧!”羽云霖满是高兴地搭着温染,就要走了。 走了两步,才恍然是想起了十七王爷的存在,突然停下笑道:“十七王爷,这两位呢,是我父亲好友的儿女,是要给我奶奶祝寿来的,他们呢,第一次来凤都,人生地不熟的,有些规矩也不懂,冒犯了你,实在是对不起,要不,你就看在我父亲,还有我们一笑山庄的面子上,饶他们一次,如何呢?” 说的那叫一个谦卑,却是将羽一笑,和整个一笑山庄都搬了出来,这般压力压在十七王爷的头上,让他很是眩晕。 没想到这几个人是一笑山庄的贵客,看羽云霖对他们的态度,定然是不可轻易得罪,想想刚才自己的言行,要是让那羽一笑知道了,说不定他以后就再也不能进这凤都的任何一家酒楼、乐坊了呢! 十七王爷,再怎么猖狂,也是一个毫无实权的王爷,老皇帝也是看在先帝的份上,对这个弟弟一再纵容,但与如今正值盛世,对暗夜王朝有着非比一般作用的一笑山庄来比,他当然,是算不得什么了。 不说这一笑山庄,就眼前这位皮笑肉不笑的羽云霖,十七王爷就得罪不起。 暗夜王朝的三大公子之一,最是擅长整人的霖公子,他动一动手指,说不定明日,整个王朝的乞丐都会跑到你家门口吐一口痰,那场面,十七王爷可是一点都不想经历。 虽然他是好色,但更惜命。 “刚才只是一场误会,是本王的手下自己摔得,拦了几位的路,还望见谅见谅!”这十七王爷的脸, 转变的太快了。 温染淡定道:“王爷,客气了!” 十七王爷转瞬,就告辞了,他身后跟着一群走的歪七扭八的侍从,样子很是好笑。 “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王爷!”魏斓冷嗤一笑道。 羽云霖笑道:“师姐,莫气,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给你们出这口气的!” 得罪了他的师姐师妹,可不是说一句话,就可以既往不咎的! 若是那么容易,他就不是暗夜王朝的霖公子了! ☆、第八十七章 三大公子 暗夜王朝三大公子,云公子霸气,尽公子冷酷,而这霖公子,却是笑里藏刀,最是得罪不得。 “三大公子,那另外两大公子是谁呢?”,羽云霖在他师姐师妹的面前吹嘘自己是这暗夜王朝的三大公子之一,凡事有他罩着,万事无忧。魏清听了,就很是好奇的问道。 羽云霖笑回道:“云公子,当然是战王府的小王爷,羲王——夜云飞了!” 若非是他,羽云霖也就不会被众人称之为‘霖公子了’! 两云相争,最后当然还是羲王得名了。 魏清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 看来凤乐公主嫁的人,还真的不赖。 “另一个呢?”魏清立马又问道。 羽云霖似笑非笑道:“这另外一个是夜如尽!” 魏斓出声道:“难不成又是哪位皇亲?” “非也,我们暗夜王朝和你们大央国不一样,这‘夜’姓并非只有皇家可用,平常老百姓姓夜的人,也是多不胜举!” 羽云霖耐心回答,转而又摇头轻笑道:“那夜如尽是出自王朝的第一暗卫世家,如今是夜影一派的继承人,不过,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魏斓诧异道:“连你都没有见过?” 羽云霖点头,“夜影一派本来就是暗卫世家中最神出鬼没的一派,更别说是夜如尽这个继承人了,他未来可是要保护皇上的,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再说,我这些年,大半的时间都在玉竹山,就算有机会,也是飞不回来见他啊!” 说的,多少有些怨念。 “看来你很想见他啊!”魏斓嬉笑点破道。 羽云霖毫无顾忌道,“那是当然,我倒是想与他比上一比,到底谁的功夫比较厉害?” “七师兄!”温染突然出声。 “怎么了,小九?”羽云霖受宠若惊的高兴问道。 “你的功夫,不高!”温染继续走着路,轻言一语飘入了众人的耳中。 温染说的可是实话,羽云霖的功夫在一众师兄姐妹中,最多也就排个第四,那还是不算大师兄的。 魏斓几人不禁忍笑,而羽云霖却是不怒反笑,一甩秀发就追上了温染,“我啊,就喜欢小九你这直爽的性子!” “这家伙该不会喜欢小悠吧?”魏清凑近魏斓身边,轻声问道。 剑轻和剑心也是立马竖起了耳朵。 魏斓调笑道:“玉竹山上,没有人是不喜欢小九的!” 这,说了等于没说。 说完,魏斓也是跑了上去,一下子就跑到了温染与羽云霖的中间。 看着这从玉竹山出来的三人,魏清三人也是不住的想,那玉竹山到底是何等之地? 一笑山庄,一看这少庄主回来了,众人也都是乐呵呵的出来迎接了。 羽一笑这一次也是亲自出来了,往日他这唯一的儿子回来,他都是爱搭不理的,这一次倒是出乎众人预料般的走了出来。 “爹……”羽云霖看到自家老爹走了过来,也是吓了一大跳,忙躬身乖巧的喊道。 只不过,他老爹直接就将他彻底的无视了。 “贵客来访,真是让我们一笑山庄蓬荜生辉啊!”羽一笑完全不顾身后那已经弯了腰的儿子,反而是很高兴的迎上了温染几人。 要想借羽一笑的名头,在这城中‘横行霸道’,那当然是要告诉他,她们的身份。 一听到是羽云霖的师姐与师妹,羽一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更别提他知道羽云霖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位九师妹也要来了的时候,嘴角更是合不拢嘴了。 “咦,怎么少了一个?”看到只有魏斓一个姑娘在,羽一笑也是疑惑的说道。 羽云霖回了过来,走到了温染的身前,对着自家老爹小声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小师妹长得倾城妖孽,要是她不女扮男装,换副面貌,这一路上,岂不是要招惹许多不要的麻烦?” 经自家儿子这一说,羽一笑也是随即领悟了,忙执手道:“里面请,里面请。” 山庄众人看到他们庄主如此郑重的接待此次前来的客人,也都是好奇的很,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庄主可不是那么轻易会出来迎接的人,就算是那战王与祁王来了,庄主可也从来没像今日这般主动过。 一笑山庄大气非常,山水围绕,阁中阁,楼中楼,亭台楼榭,九曲长廊,真的是非比一般,比起靖国候府还要舒惬安适。 想不到羽云霖从小住在这种仙境之地,他能那么迅速的就适应玉竹山那清寡的日子,也真是不简单啊! 羽一笑,一身紫袍,长发束起,眉目飞扬,比起羽云霖要多了几分忠厚之气,少了份玩笑,但两人模样还是有个五、六分相似的,一看就知道 是父子。 到了正厅内,温染几人也是正式的见了礼,“见过伯父!”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和伯父有什么好客气的!”羽一笑很是爽直大气的说道。 虽说,这羽一笑是做生意的,但一点商人的奸谋之气都没有,反而是多了几分江湖大侠的风貌,让温染几人也是颇有好感。 “你就是我家混小子的六师姐?”,待几人入座之后,羽一笑就指着魏斓笑问道。 魏斓温顺笑回道:“是的,伯父,这次来多有叨唠了!” 羽一笑忙摆手道,“哪里有什么叨唠之说,我家混小子在玉竹山的时候,也都亏你们照顾,难得你们这次能来我们山庄,我高兴的很呢,你们想住多久就多久!” “不回去了也没关系!”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羽一笑还是及时的收住了。 “谢过伯父!”魏斓朝着羽云霖满意一笑,然后柔声谢道。 羽云霖懒散的坐着,一手撑着头,看着自家老爹这副乐呵呵的样子,也是甚为无语,但对于他这般对待自己师姐师妹的良好态度,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哪一位是我家混小子的小师妹呢?”羽一笑很是好奇的问道。 这一看,剑心的身高,就觉得应该不是他。 而那魏清,长得实在太好了,绝非故意易容之后的模样。 但温染与剑轻两人所差不多,羽一笑还是开口确认问道。 这一问,最先开口的不是温染等人,而是羽一笑。 “爹,什么混小子混小子的,我好歹排行第七,你在我师妹的面前,能不能好好说话?”羽一笑一本正经的嚷嚷道。 这儿子,平日里可是无所谓的很,这一次,还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这种反应,羽一笑倒是觉得挺高兴的。 为了给自家儿子一点面子,他有重新笑着问道:“谁是我家霖儿的小师妹呢?” 这一对活宝父子,连剑心都是不由被逗笑了。 “竹悠见过伯父!”温染执手道。 果不其然,这丫头一进门,羽一笑就觉得她与众不同,那般平凡的脸,周身却有着十分脱俗傲然的气质,眼中纯透,气势却不弱,一看就不一般。 原来,她就是竹悠。 “很好,很好!”羽一笑止不住的夸赞道 ,脸上笑意满满。 剑心、魏清,还有剑轻,都是觉得这庄主,摆明着看温染就像是看自己未来儿媳妇的神色,三人立马心里都有些膈应了。 这十九可是殿下的,谁也别想趁着殿下不在,就将人抢走。 殿下不在,他们可是有更大的责任,帮忙守着十九。 不过,后来三人转念想想,十九与这羽云霖在玉竹山待了那么多年,要是羽云霖真有点本事,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追到十九。 看来,他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 这天下,当然只有殿下配得上十九。 “好了,爹,你就别好了,他们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也是累了,你就让他们收拾下,吃点东西,然后早些歇息吧!”羽云霖也是看着越笑越觉得白痴的自家爹爹很是无奈,当即开口道。 羽一笑也是点头道,“对对对,你们好生休息,明日家母寿宴,可一定要出席啊!” 温染几人都是点头答应。 随后,羽云霖就带着几人去了南边的厢房入住。 “小九,你们这次来暗夜,到底是为了何事?”安排了剑心三人,只剩下他们三人了之后,羽云霖也是终于收了收笑颜,有些认真的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简洁回道:“找人!” 魏斓则是开口道:“至于找什么人,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一下子就把羽云霖接下来想要问的话,都给堵回去了。 “好,不问就不问,若是你们实在找不着,再开口找我帮忙吧!”羽云霖在自家师姐师妹面前,脾气可是好得很。 温染与魏斓,两人就住在对方的隔壁,这两间厢房,也是最好的。 在安排了一切之后,羽云霖也是要走了,但走着走着,他还是走了回来,对着魏斓两人出声提醒道:“明日我祖母寿辰,战王、祁王,还有羲王都会来,当然,这羲王妃也是会来的!” 说不定,那夜伊月也会突然跑来。 温染已经换了另一副更平凡无奇的面容,自然无谓。 但魏斓这副样子,若是被诸葛盈语,或者夜伊月看到的话,恐怕也是多惹是非。 当然,魏清与剑轻,也是同样不能出现。 温染笑道:“我会出席!” ☆、第八十八章 寿宴 隔日一大早,温染几人就与给羽老夫人贺寿去了,当然羽一笑与羽云霖都没有告诉羽老夫人,温染与魏斓几人的身份,只道是羽一笑老友的儿女。 羽一笑的至交好友遍布天下,羽老夫人自然是不能全都认识知晓的,她也没那份闲工夫去关心,打理着一大家子,就已经够有的她累的。 一看魏斓与魏清两人,羽老夫人就喜欢的不得了,她最是羡慕别人家有儿有女的了,只可惜,她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 魏斓机灵,魏清水灵,两姐弟在老夫人的面前,可都是乖巧的不行,尤其是魏清那张小甜嘴又是不停的说着好话,让老夫人笑不拢嘴。 温染嘛,说毒话,或者摆着个冷脸,当然是拿手,让她捧着个笑脸去讨别人的欢心,她还真的有些做不到。 乖巧的不说话,在一旁静静的待着,就已经是她最好的表现了。 反正有魏斓与魏清在,就够了。 但那份送给老夫人的寿礼,可是温染亲自挑选的,锦绣红衣裙,倒是深得老夫人的喜爱。 羽云霖看着自家父亲那么喜欢温染,自家祖母有那么喜欢魏清与魏斓,真觉得自己肯定是他们从河边捡来的,否则怎么会那么的不招他们待见呢? 堂堂三大公子之一的霖公子,在外人的面前,风光无限,众人称羡。但回了这山庄内,可是常常会被无视。 “那十七老王爷,还真是死性不改,没事,小烨别怕,有你羽伯父在,谁都欺负不了你!”,听说了昨日魏清几人遇到了十七王爷的事,羽老夫人也满是不客气的说道。 她往日里也看那十七老王爷很是不顺眼,不过人家好歹是皇帝的亲弟弟,有些闲事,他们也不能多管。 可要是他敢惹他们一笑山庄的人,那她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她说的话没用,但她儿子说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我才不怕呢,不过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一回想到那十七王爷恶心的眼神,魏清就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羽老夫人明白道:“那你们晚上就不用出席寿宴了,省的又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谢谢老夫人!”魏清忙感激道,就算不是为了怕暴露身份,他也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个什么王爷的了。 魏斓与温染两人默契一笑,羽云霖看着自己师姐师妹两人这番样子,心情似乎也是变得更好了。 要知道,六师姐和 小师妹都不在玉竹山的那些日子,羽云霖都快觉得自己要闷疯了,所以一接到温染她们的信,他就立马求师父让他下山了,好在师父就是宠小师妹,只要是小师妹开口,他就不会拒绝,于是乎,羽云霖就光明正大的下了山。 魏斓与魏清继续陪着老夫人,而温染待了一会之后,就带着剑心出了门,看似闲逛,实则自是在找寻诸葛靖尧的身影。 这暗夜王朝之内,也有剑阁中人,人数不多,但也都是机警的人,办事一向谨慎而又仔细,协助温染找寻殿下的下落,他们亦是认真非常。 只是,除了之前有人似乎是在城外见过诸葛靖尧之后,他就再没了半点消息。 温染直觉诸葛靖尧就在这凤都之内,只是究竟在哪,她也不得而知。 若是,一直都找寻不到的话,那她下一步又该去哪里找他呢? 找了大半日,都没有半点收获,温染两人也就暂时回了一笑山庄,他们回去的时候,山庄已是有不少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到达了。 一笑山庄摆寿宴,众人都是挤破了脑袋想要一张请帖,为的就是想要见识见识这一笑山庄之内的不凡之处,当然也是想见各等名流,不过,要想得一张请帖混进来,那可是不比登天难。 “小九,你是终于回来了,我给你准备了几件好看的衣衫,你去选选!”一看到温染回来了,羽云霖就立马拉着她往厢房而去,笑说道。 温染轻笑道:“师兄,我现在是男儿打扮,这幅模样,穿什么衣衫都一样啊!” 至于这么的劳师动众么? 羽云霖一本正经的转身道:“当然不一样,那些可是我挑的!” 最是敌不过这七师兄,温染也就只好乖乖的回房就挑选衣衫了。 看着温染最后挑了一件蓝白锦衣,玉冠束发,也是颇有几分潇洒之感。 “小九,以前你总是喜欢穿黑不拉几的衣服,现在怎么变了?”,羽云霖准备了数十件的衣衫,其中也有黑色、墨蓝色等等的,但他看到温染穿着这件出来的时候,还是稍稍有些意外的。 温染愣了一瞬,转而便是笑道:“这样穿,不好看吗?” 不知道是不是和诸葛靖尧待得久了,喜欢的东西也似乎有些跟随着他变化了,尤其是他不见了之后,温染的穿衣打扮,也是越来越像他了。 羽云霖摇头道:“当然好看!” 他脑海中不禁 幻想温染女装的样子,若是她女装也不再穿那些黑裙之类的,想必更是倾城妖孽了。 这么一想之后,羽云霖也是庆幸温染此刻是易容了的,要是真让她以真面目出去,那必然又有一群人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到时候,多了一堆的情敌,可就麻烦了。 还好,那夜云飞已经娶了妃了,至于夜如尽么,肯定是不会出现的,少了他两,其他的那些人,羽云霖从来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若是羽云霖知道,此刻温染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一个人的存在了,定然是会后悔自己那些年还不够‘主动’! 玉竹山上,每一个人都知道七师弟喜欢小师妹。 只不过么,小师妹对他一直都只是师妹对待师兄的感情,那么多年来,他们也都已经觉得七师弟是彻底没戏,认为他自己也是放弃了。 但,实际上,羽云霖对温染,始终都是存着一份不一样的心思。 想着既然她只要不爱上谁,他就还是有机会的。 “今日这么多的达官贵人,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管家而已,能不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引起,你到时候可不要多和我说话!”温染对着羽云霖警告道。 羽云霖了然的点头。 羽老夫人寿宴,老皇帝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前来道贺,但还是送上了许多厚礼,什么千年人参,什么极品燕窝等等,出手很是大方。 虽说这些东西,山庄内都应有尽有,但老皇帝这份心意,羽老夫人还是心领的。 老皇帝这些日子,一直都未曾上早朝,看来身子是虚的厉害,而众人也是没有料到,他没有让战王与祁王之中的任何一人来暂管政务,而是让羲王爷代管朝政。 以前就有人曾说,老皇帝是想将皇位传给如今一众皇子皇孙中最为出色的夜云飞的,但最后到底会不会他,那就说不定了。 第一个不能接受此事的,当然就是祁王了。 在如今,这种重要的时候,战王与祁王都是想要拉拢最有钱的羽一笑了,有钱才有粮,才有兵,而这暗夜王朝,除了皇家,最有钱的人就是羽一笑了。 羽一笑的态度从不分明,无论是战王,还是祁王,他都从没有与任何一人的交情过深。 温染早早的入了席,她坐在不起眼之处,身边的几人在暗夜王朝中也算是不小的官,一听温染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态度也是立马变得不同了 ,很是不屑的模样,都是各聊各的,再不搭理温染了。 不被搭理,温染还乐得清静,正好可以让她仔仔细细的看清楚每一个到场的人。 战王与祁王先后而来,战王身材挺拔威严,年轻的时候,看上去应该是丝毫不输北堂扈的额,现在的眉宇间也还存着几分少年桀骜的霸气。 至于祁王,相比而言,就显得文弱多了,但却是一点都不和善的模样,脸上不曾流露出一点温和之意,反而是让人觉得胆颤的阴冷感。 这两位王爷,各有各的优点,但各自也有自己的缺点。 老皇帝对他们很是了若指掌,所以才会一直都确定不好人选。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却都不是他最想将江山托付的儿子。 还以为夜伊月因为诸葛靖昱的事情,会有所收敛,却是没想到,今日这种场合,她依然是高调的出席了,坐在祁王的身边,一副傲然的样子,对任何人都是颇为不屑的。 “羲王、羲王妃到!”通传声一来,也是让温染即刻收回了扫荡着的视线,转而朝着那二人看去。 夜云飞,一袭深蓝华服,玉冠束发,金靴龙纹更显身份。 剑眉星目,五官深邃,不失去精致,满身的霸气,气势非凡。 这众人越传越神话的羲王,果然与众不同,贵而不娇,霸而不傲,当属难得,三公之首,他是当之无愧。 而走在他身边的女子,温染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温染与诸葛盈语的交情远没有她与魏斓那般深,但此时此刻再见到她,温染心中也是颇有一番感慨。 若是这个时候,她的太子皇兄也在场的话,该有多好! ☆、第八十九章 羲王妃 大半年未见,诸葛盈语看上去要比之前更为端庄稳重了,眼底少了一分调皮,姿容依旧,气质更甚从前,只不过,似乎是清瘦了些。 不知道,夜云飞待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羲王夫妇坐于战王旁边,战王妃因身体不好,所以鲜少出门。 而坐与另一边的祁王与祁王妃,很是恩爱有加的模样,夜伊月看到诸葛盈语之时,眼里闪过几分狠毒的意味。 “羲王妃果然容貌非凡,你我虽说有缘,却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呢,我敬你一杯!”夜伊月笑着对着诸葛盈语举杯说道。 夜云飞是夜伊月的堂兄,按照辈分而言,夜伊月理应叫她一声‘堂嫂’! 不过,夜伊月嫁的是诸葛靖昱,又成了诸葛盈语的二嫂,两人若真的要争一个称谓,恐怕也是有的说了。 诸葛盈语一看到夜伊月,就想到了自己那谋国叛乱的二皇兄,心里当然是介意的,但如今当着祁王等人的面,她只能忍着,温柔含笑举杯简单应答道,“多谢郡主!” 夜伊月一饮而尽,喝得很是爽快,那诸葛盈语自然不能太过小家子气,只得一样喝完杯中之酒。 在大央国的时候,诸葛盈语的酒量在一众女子之中也不算太差,但与这凤都之内的女子相比,她那酒量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更何况今日这羽家所备的酒,都是酒性颇烈的,这一杯下去,诸葛盈语也是觉得胃里猛地就涌出一股热气,觉得有些难受。 以前,诸葛盈语在大央国是一呼百应的最高贵的公主,而现在,她只不过是这身旁男人的王妃,早已不能再胡闹而为了。 “羲王妃好酒量,本郡主再敬你两杯,酒到三杯,才算是礼貌!”夜伊月夸赞说道,但心里无非是想看诸葛盈语出丑而已。 诸葛盈语微微朝着夜云飞看了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也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举杯而起。 夜伊月三杯烈酒饮下,面色照样不改,就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而诸葛盈语在喝下第二杯之后,胃中就如同火烧般难过了,脸上也浮起了淡淡红韵,但她没有说半个不字。 “伊月,语儿酒力不甚,这第三杯,还是王叔陪你喝吧!”没等到夜云飞开口,战王却是和蔼道。 夜伊月轻笑道:“王叔的酒量,伊月可是清楚的很,哪里是一杯酒能够敷衍的,王叔莫急,等会伊月一定会与你喝个痛快的,这一杯,还是让羲王妃 喝了吧!” 祁王妃也是附和地笑开口道:“羲王妃,该不会连三杯的酒量都没有吧,云飞侄儿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啊!” 言下之意,若是诸葛盈语连三杯的酒量都没有,就配不上夜云飞了吗? 诸葛盈语嫣然一笑,道:“父王,孩儿无碍!” 朝着战王说完那句话,她就将那第三杯酒下了肚,霎时间,只觉得身子都有些发沉了。 战王眉宇微皱,夜云飞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丝毫没有关心身边之人的异样。 夜伊月与祁王妃相视一笑,眼底对诸葛盈语都有些许不屑之意。 祁王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俨然只是一个旁观者。 “呀,几位王爷都已经喝上了啊?”突然间,羽云霖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有些失落的问道。 他这一来,祁王也是挂起了不少的和煦笑容,终于开口道:“贤侄你是终于来了,本王就等着你与本王喝第一杯酒呢!” 战王也是笑道:“本王也还没喝上一杯呢!” 两人对羽云霖都存着拉拢的心思,语气自是尤为特别一些。 “两位王爷放心,我们府上的好酒多得是,保管能让你们喝个够,我父亲有事要晚些来,祖母也不宜多饮酒,那就由我代我父亲与祖母,向两位王爷敬上这一壶酒了!”羽云霖说完,便是爽快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羽云霖的酒量,在这凤都之内,也是出了名的,能与他一比高下的,恐怕也就只有羲王了。 但,显然,今日的羲王,似乎没有要不醉不休的心思。 看着羽云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诸葛盈语也是颇为佩服的,早知道会有今日这番场面,当年她就该日日跟着自己那五哥、六哥一起学学酒量,一想到诸葛靖尧,诸葛盈语也是一股心酸上鼻头,大央国说前太子仙逝的消息,传来之后,诸葛盈语久久都不能缓过神来。 呆愣了大半日后,到了夜深无人之时,她才敢哭出来,一整夜伤心的流泪,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安慰。 现在想想,诸葛盈语也是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五哥伤心的多一些,还是为自己哀伤的多一些。 好在这时候,夜伊月等人都将视线落在羽云霖的身上,并没有多看她,否则,定又是一番嘲弄了。 转头看去,自己夫君的视线更是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正如五哥所言,这夜云飞的确很完美,完美的都让诸葛盈语觉得她有些配不上他了,以前她是大央国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而现在她的骄傲,夜云飞这个男人面前,早已彻底被磨灭了。 有时候,诸葛盈语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到底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这位,就是羲王妃吧?”羽云霖很快就将一壶酒喝完了,然后视线转而落到了诸葛盈语的身上,出声笑问道。 诸葛盈语早已有些犯晕,听到有人喊她,也只是下意识的给了些反应。 她这般浅薄的反应,让夜伊月等人又是觉得她这一次是失了体面。 战王倒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心中也是猜到她定然已是有些醉了,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我祖母小时候也曾在大央国待过一段时日,对那也还是有些怀念的,若是羲王妃不介意的话,可否去我祖母那,陪她老人家聊聊天呢?”羽云霖却是在夜伊月等人又要开口刁难诸葛盈语之前,笑着请问道。 “好啊!”诸葛盈语只是模糊间听着,觉得不过是陪陪老人家聊天而已,于是就欣然答应了。 夜云飞已是收回了一直寻找着什么的视线,转而有些皱眉的看着已经有些犯糊涂了的诸葛盈语。 能让诸葛盈语前去与老夫人聊天倒也是不错,只是她现在这醉意朦胧的样子,战王也是有些担心,她到底能不能与老夫人好好说话呢? 祁王这边的人,不禁在心里嗤笑,就她现在这副样子,恐怕到了老夫人的面前,也只能是丢脸。 暗夜王朝内,娶了别国公主的人,也是只有一个两个,对于这位从大央国来的公主,众人自不会视如宝珠。 “云公子,怎么,舍不得你的王妃?”看夜云飞想要出口阻拦,羽云霖也是立马开口笑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诸葛盈语心里很是清楚。 夜云飞面色不改,转而对着诸葛盈语淡淡道:“好生的与老夫人说话,别惹老夫人不高兴!” 这是叮嘱吗? 诸葛盈语虽然酒意不轻,但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夫君所说的话,心里不禁苦笑,她真该是感谢这位羽公子,要不是他,自己夫君哪里会亲自开口对她说话。 上一次,他朝她说话,都已经不知道是几月以前的事了。 听着他的根本不是担心她的叮咛,她却还是忍不住觉得高兴 ,最起码,他还是愿意对她说话的。 诸葛盈语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随着羽云霖走到了羽老夫人的身边,这一路上,她也是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脚步还是有些迟缓。 “你就是凤乐公主啊,还真是长得好看!”一看到诸葛盈语,老夫人就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一句‘凤乐公主’,就让诸葛盈语对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有了无限的好感,毕竟她是诸葛盈语来到这暗夜王朝之后,第一个还能够称她为‘公主’的人。 诸葛盈语不知不觉中,眼眶也是微红,这些日子的委屈,似乎是趁着酒意,有些要爆发出来了,但她还是及时的忍住了。 察觉到了诸葛盈语的样子,老夫人也是伸手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身旁,笑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诸葛盈语摇头道:“对不起,老夫人,是我失态了!”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公主,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我又不是那些个当官的!” 诸葛盈语感觉眼前这位老人家与别人确实不同,不禁间也是开口道:“我只是看到您就想到了我皇祖母,听说这些日子她身子不太好,我有些担忧!” 被诸葛靖昱那一乱,皇太后的身子哪里能好到哪里去。 “公主莫担心,有你这么孝顺的孙女为她担心,你皇祖母啊,一定会没事的!”老夫人安抚道。 “凤乐,凤乐……看来公主你与这凤都,还是很有缘的!”老夫人轻声呢喃,随后便是点头笑道。 诸葛盈语温和一笑,想要说些什么,但酒意却是猛然上来了,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再听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也是慢慢的合上了眼皮。 老夫人见她这般,也是不打扰,转而对着安静待在一边的羽云霖吩咐道:“去和羲王说一声,公主与我相谈甚欢,晚些时候再回去!” 羽云霖听话的去当传话筒了,心里哀叹一声,果然嫁给那云公子的姑娘,日子不好过啊! 这件事,到底要不是告诉师姐和师妹呢? ☆、第九十章 墨衣男子 羽云霖对诸葛盈语当然是不陌生的,从他六师姐那,就听过不下数次,自是知道她与自己师姐关系匪浅,所以他刚才才会故意帮着诸葛盈语。 思来想去之后,羽云霖还是将诸葛盈语的事情,告诉了温染。 六师姐性子太过直接,要是知道自己好友受委屈,说不定一激动就闯出祸来,换做是别人,任由他师姐胡闹,羽云霖也是无畏的很,但对方可是夜云飞,羽云霖自是不想让自己师姐吃亏。 但是以他的性子,要是不说,憋在心里也是会憋坏的,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跑到了温染那,发了顿牢骚。 温染那桌的人一看到霖公子亲自走过来与温染攀谈,都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之前还有些看不起她的模样,也瞬间就变了。 羽云霖将温染拉到了一旁无人的小桌边,不停的说着话。 “不是说夜云飞很好吗,难道他不管吗?”温染一听到诸葛盈语被夜伊月等人欺负,目光一下子也是锐利了起来,朝着远处那夜云飞看了一眼,随即问道。 羽云霖凑近温染,小声道:“我听说啊,他有喜欢的人,只是那女子出身不好,所以战王与陛下都不答应,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愿意娶你们大央国的公主了!” “师兄你不是一直都在玉竹山上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温染疑问道。 “我都回来两天了,哪里还能不知道啊!”羽云霖很是得瑟的说道。 才这两日的功夫,他就已经将这凤都之内,所有的八卦事都听入耳中了,更何况还是有关于夜云飞的事。 另外两位公子的事,他向来都是极为关心的。 “我要知道夜云飞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又是谁?”温染很是认真的对着羽云霖说道。 被人使唤了,羽大公子却是觉得受宠若惊般,“包在我身上!” “十七皇叔,听说你昨日与云霖贤侄,有些误会啊?”宴桌之上,祁王对着姗姗来迟的十七王爷笑问道。 十七王爷尴尬一笑,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昨日我只是正好碰到了霖公子,然后与他打了声招呼而已!” 虽说这十七王爷已经是厚脸皮了,但在祁王与战王面前,他还是想要保持他皇叔的尊严的。 “和霖公子在一起的人是?”祁王的大儿子夜云慕,视线落到羽云霖的身上,看到他那般在意的与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谈 话,不禁出声疑问道。 众人都是不自觉的朝着夜云慕的视线看去。 这一众视线而来,温染很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师兄,你果然是走到哪,都被人关注着啊!”温染轻笑说道。 羽云霖很是傲娇道:“那是自然,否则,怎么能当你七师兄呢!” 十七王爷一看清羽云霖身旁之人,脸色也是刷一下就变了,那人不就是他昨日想要抢的那个少年家的管事吗? 祁王似是察觉到了十七王爷的异样,转而对着夜云慕使了使眼色。 夜云慕眼中了然,随即就拿起酒杯,站了起来走向了羽云霖所在的方向。 “霖弟,你怎么都不陪陪为兄喝上几杯?”夜云慕走了过来,对着羽云霖热络的打着招呼,举着酒杯笑问道。 羽云霖嬉笑如常,心里却是尴尬,这位仁兄,什么时候与自己这么好了? “慕大哥要喝,本公子当然是要奉陪的!”羽云霖很是爽快的先干为敬。 夜云慕也是高兴的喝下了,随后像是不经意的指着温染道:“这位是?” 温染淡笑着执手道:“在下蓝染,只是一个无名之辈罢了!” “能入得了这一笑山庄的人,怎么会是无名之辈呢,蓝兄弟,你是太自谦了吧?”夜云慕说着说着,就想要拍上温染的肩,却是在半途中被另外一只手给拉住了。 羽云霖拉过夜云慕,笑道:“慕大哥,喝酒可不能分心啊,小弟还有很多杯酒,等着敬你呢!” 说罢,就是三杯烈酒入口。 如此爽快,夜云慕当然也不能示弱。 两人一来一去,眨眼间的功夫,那一壶酒就见底了。 温染倒还真是佩服这些人的酒量,简直就像是当白开水一样喝得啊! “霖公子,我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父王和王叔他们,还等着你敬他们酒呢!”夜云慕神色不改的晃着酒杯说道。 这二人的酒量,到底是有多好啊? “好,我这就去!”羽云霖笑着起身。 夜云慕却是转头又对温染道:“蓝兄弟,我带你去见见我父王、母妃吧!” “好!”温染一反常态的答应了。 羽云霖只觉得,自己师妹这么反常,看来有人是要遭殃了。 “参见祁王爷、战王爷、羲 王爷、祁王妃……。”这一桌的人,温染几乎是每个都要行礼,说完只觉得自己都有些绕不清了。 夜伊月一看到温染,只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说不得是什么好的感觉,但仔细瞧了瞧,也是觉得她与这人应该是不认识的。 “这位是蓝染,是我父亲好友家的管家!”羽云霖故意将最后二字说慢了。 还以为会是那个名门的公子,没想到却只是一个管家,不过一个管家能够得到霖公子这般亲厚的对待,也是不简单啊! “听你的口音,你不是这里的人?”战王最是不介意眼前之人管家的身份,转而是笑问道。 温染点头道:“在下来自大央国!” “哦,这就巧了,你瞧到那羲王爷身旁空着的位子了没,那就是你们大央国公主,也就是现在羲王妃坐的地方!”夜伊月嗤笑说道。 对于大央国来的人,她可是更无好感了。 温染和颜悦色道:“凤乐公主,是我大央国最尊贵最美丽的公主,在下若是能够得见一面,也是觉得三生有幸!” 将诸葛盈语夸得十分不凡,昭示了她在大央国子民心中的不同。 只是在温染说这话的时候,夜云飞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动于衷的样子,让温染也是觉得有些看不惯。 “王妃去陪我祖母说话了!”羽云霖笑着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温染很是可惜的说道。 既然温染只是一个个小小的管家,那祁王等人也是丝毫没将她放在心上,几句言语之后,温染就告辞回了原位。 而在她刚入座的时候,忽然间她的心猛然一跳,有种强烈的感觉袭身而来,她慌忙的环顾四周,很是仔细的看着周边的每一个人,却是始终没有找到她所想要找的那个人。 “是我太敏感了吗?”最后的最后,温染不由自嘲道。 这么久了,有关于诸葛靖尧的消息一点都没有,这种寻人的感觉,真的很痛苦,温染很难想象在过去那么多年,诸葛靖尧在找慕容柒雪的时候,是不是也是那么的痛苦。 思念的情绪突然涌现,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过往在大央国太子府里的每一滴每一点回忆,都充斥着温染的脑海中。 诸葛靖尧,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快要为你疯了? 温染心中的苦闷,无人可说。 在宴席 之上,一个不起眼的桌子上,一个身穿墨衣的男子,身高挺拔,看似气度不凡,贵气不小,而面容也是颇为俊朗,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艳。 “公子,那战王与祁王,看上去并没有像外人所言的那般剑拔弩张啊?”他身侧的一个侍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那墨衣男子唇边浅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看到自己的敌人,就要打上一场吗?” 若是温染此刻听到这男子说话的语气,定是会觉得自己是幻觉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说话的语气,如此的像他呢? 一样的浅柔之音,却是毒冷非常。 “那公子你觉得,这暗夜老皇帝,最后到底会选谁呢?”另一个侍从又是疑问开口道。 墨衣男子轻笑道:“反正怎么选也选不到你的头上,那么关心别国的政事做什么,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两个侍从顿时都莫不言语了。 果然,这公子和主子一样,说话总是让他们再无第二句可说。 公子这样的性子,恐怕也就那位小姐能够承受的了了,他们还真的是不敢多言了。 “去给我打听打听那个人是谁?”墨衣男子指着温染,对着身侧两个有些垂头的侍从吩咐道。 两个侍从同时朝着温染的方向看去,都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异口同声的问道:“公子,那个人有什么好打听的?” 墨衣男子神色微冷道:“什么时候,我吩咐的事,你们还要多问了?” “公子,属下不敢!”两人又是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他们刚才想错了,公子比主子更加难伺候! 墨衣男子看着温染,心里总有一种她很是不简单的感觉,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另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一种他自己都说不出的感觉。 此刻思绪有些另外的温染,也是不知,此时正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徘徊着。 ☆、第九十一章 要娶别人! “剑阁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啊,怎么我们找了那么多天,却是连太子哥哥半点的消息都没有呢?” 找了好几日,却还是一点踪影都没有找到,魏清有些失落的说道。 剑心道:“阁主的消息,绝不会错,可能殿下在我们来这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找啊?”魏清一脸迷茫的问道。 天下之大,要想找一个一点消息都没有的人,还真是很难得。 温染摇头道:“我还想在这里找几天!” 直觉告诉她,诸葛靖尧在这凤都之内。 “小公子,你说殿下失踪会不会与那夜伊月有关?”剑轻想了想之后,也是开口问道。 当初,夜伊月对太子殿下可也是存了两分心思的,她可是暗夜王朝的郡主,身边不乏高手,而且那时候,发起动乱的人,可是她的夫君,若是她趁乱将太子殿下带走了,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剑轻这一说,魏清也很是赞同道:“对啊,对啊,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干的!” “那个女人那么神经病,也是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魏斓想起之前被她刁难的那一次,就由衷感叹道。 温染之前也曾想过此事可能与夜伊月有关,所以这几日她也曾派人关注夜伊月的行踪,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这份怀疑也依然没有打消。 “如若是她,那她又会将殿下藏到哪里了呢?” 祁王再怎么纵容夜伊月,也应该不会让她如此胡闹。 “小九,小九……。”几人正在讨论间,远处就已经传来了羽云霖的叫喊声,听得出来他的脚步很是匆忙。 温染几人也是即刻就停了刚才的话。 “七师兄,怎么了?”温染看着这么匆忙跑来的羽云霖,不免有些诧异的问道。 羽云霖原以为魏斓陪着自己祖母去佛寺了,没想到她因为今日一时睡过了头所以压根就没出门,一看到魏斓也在,羽云霖就有些犹豫了。 “是有关于凤乐公主的事么?”一看羽云霖这般异常神色,温染也是猜想道。 羽云霖点了点头。 魏斓当即关心问道:“小语,出了什么事了吗?” 羽云霖摇头道:“没有,她没出什么的大事,只是……” “只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羽云霖越是这样, 魏斓就越是担忧。 “夜云飞要娶别的女人了!”羽云霖瞅了瞅温染,不敢直视魏斓说道。 魏斓又惊又恼的拍着桌子起身道:“什么,这才多久,他就娶另外的女人了,说,他要娶哪个女人?” 羽云霖小声的接话道:“两个!” 两个? “你是说,他要娶两个侧妃?”温染语气越发的平静的问道。 这小师妹越是淡定,羽云霖就越是觉得危险。 “不是,一个为侧妃,另一个为如夫人!”羽云霖挺起了背脊,认真的回道。 “那位如夫人是你之前所说的烟芸姑娘吧?”温染眸眼轻眨,出声问道。 羽云霖一副师妹你猜的没错的模样,让温染更是心中一沉,之前她让羽云霖去打听那夜云飞的心仪之人,那个人便是许烟芸。 “那个烟芸姑娘是什么人啊?”魏斓疑问道。 许烟芸原是许老太傅的孙女,从小知书达理,深得众人的欢心,只不过几年前,不知许老太傅忤逆了老皇帝什么,老皇帝一怒之下,就废了他的官职,连带着许家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发配到了边关,而未成年的男子以及一众女眷,则都被贬责为奴为婢。许烟芸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有人特意安排,最后她被礼部侍郎应玉的夫人收为贴身奴婢,虽说是为婢,但应夫人待她极好,她在应家衣食无忧,更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在许家没有出事之前,战王府与许家关系也是不错,夜云飞与许烟芸自小就相识,两人更是都摆在暗夜第一棋手门下,也算是师兄妹,两小无猜之下,感情非比一般。 当初许家出事,夜云飞对许烟芸也是一直不离不弃,奈何陛下一直对许家的人心生嫌隙,战王也不准夜云飞与许烟芸多加往来,尤其是夜云飞被赐封为羲王之后。 原以为夜云飞在娶了凤乐公主之后,许烟芸会对他死心,夜云飞也会慢慢释怀,却没想到两人更是变本加厉了。 上次老夫人寿宴之时,猜想许烟芸也应该随着应夫人一起来一笑山庄,所以夜云飞才会那么的魂不守舍,但一直都没有看到自己期待之人。 最后他更是直接丢下了醉意朦胧的诸葛盈语,反而是去拦住了应夫人的轿子,询问许烟芸的近况。 得知许烟芸病的厉害,当夜他就去了应府,完全忘了他还有一位妻子在山庄内等着他,后来酒意慢慢退了的诸葛盈语,只得由老夫人派 人送回了羲王府。 不知许烟芸对夜云飞说了什么,没过几日夜云飞就向战王要求迎娶许烟芸过门。 战王实在劝不住,而老皇帝这一次病了之后,也是有心无力了,终于是准了夜云飞娶许烟芸,前提是许烟芸只能当一个如夫人而已,。 那一向来自命清高不愿为妾的许烟芸,竟然也是答应了。 温染真的没想到,夜云飞竟然会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娶许烟芸,果然是看大央国这些时日国力不胜从前,越发的无视诸葛盈语了。 “另外一人是谁?”比起许烟芸,温染更想知道另外一个为侧妃的是谁。 羽云霖摸了摸鼻子,装着憨厚笑道:“是巳灵国的灵月公主!” 温染不禁冷笑出声,那夜云飞真当是好福气啊,一下子娶了大央与巳灵两位最出色的公主,还得了自己的心上人,了不得啊了不得! “巳灵国?”一听到这三个字,魏清与魏斓更是怒不可言。 这些日子,巳灵国趁大央国内乱,不断的联合其余小国进攻大央国,现在已经抢夺了两个城池,若不是有北堂扈顶着,更是不知道他们要张狂到何等地步了。 明知道巳灵国与大央国水火不容,夜云飞还愿意娶灵月公主,他到底有没有将凤乐放在眼里啊? 但凡,他对凤乐有一点点的怜惜,也不至于会让凤乐如此的难堪。 当初诸葛盈语之所以会嫁给夜云飞,诸葛靖尧在其中也是起了一定作用的,若是现在诸葛靖尧知道夜云飞会是这般的让他妹妹伤心,心里必然也是不好受的,温染沉思了会,随即凝眉,对着羽云霖问,“什么时候入门?” 羽云霖回答,“七日后!” 魏斓与魏清都已经气的不打一处来了,要不是碍于身份,他们现在都想冲去羲王府打人了。 相比之下,温染看上去要淡定的多了。 但,看似淡定,心中却未必也是如此。 “师兄,你们府上还缺不缺管家呢?”沉寂过后,温染突然抬头,对着羽云霖轻笑问道。 小姐这一笑,让剑轻与剑心都觉得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殿下的影子,那笑容,虽然美,却也是渗人的很。 羽云霖回道:“我们山庄从未有管家,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祖母一力操办的!” 羽老夫人,可是辛苦非常, 温染起身,便是大 步而走。 “小师妹,你去哪啊?”羽云霖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温染回头,淡笑道:“去找老夫人,让她给我一份差事干干!” 要留在这暗夜王朝之内,想要帮自己想要帮的人,若是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那怎么能行呢? 待温染从羽老夫人那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这一笑山庄自此就多了一位什么事都会干的无敌管家。 在诸葛靖尧的调教之下,温染可是万能的,一人可抵十人,羽老夫人这些年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难得出现一个可以主动请缨而又有这份能耐的人,羽老夫人当然是乐得轻松了。 翌日,魏斓与魏清就被剑轻与剑心送回了大央国,而温染则是留了下来,一来继续找诸葛靖尧的下落,二来则要护诸葛盈语周全。 魏斓等人,本是不愿回去的,但听温染一番劝诫之后,也是听话了离去了。 之所以魏斓几人肯离开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诸葛靖仁与北堂扈也是快要来这暗夜王朝了,若是被他们遇上,他们的身份定然是会暴露,魏斓几人也不可能都如温染那般长期戴着面具,即便是戴了,恐怕也还是会露出破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温染那样会掩藏自己。 蓝染就是蓝染,与之前在大央国的蓝十九,已然是完全不同的人了。 蓝十九,武功非凡,冷面冷语。 而蓝染,武功般般,面带微笑,偶尔毒舌,却极是稳重。 在魏斓离开之前,温染也是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力所能及的帮诸葛盈语的,绝不会眼睁睁的看她受委屈。 但离开之后,魏斓几人也没有踏上回大央国的路,他们还是在暗夜王朝的周边城镇,去寻找着诸葛靖尧的身影。 与其回大央国,过着那般不自由的日子,还不如费心思去找诸葛靖尧。 七日后,羲王迎娶巳灵国的灵月公主为侧妃,而许烟芸则是在同一日进了羲王府的门。 只不过,两位佳人的待遇可是截然不同的。 灵月公主虽只是侧妃,但因身份特殊,所以仪式还是如同迎娶正妃那般举行的,从正门而入,凤冠霞帔,金银红妆,都是一样不少。 而许烟芸就只能默无声息的从后门而入,只是一座最不起眼的轿子,从此之后,她就是这羲王府的如夫人了。 诸葛靖仁与北堂扈前日一到这凤都就听到了这个消 息,两人都是有些气愤,但如今大央国里忧外患,他们也是不能肆意的为诸葛盈语出头,说到底男子三妻四妾十分正常,更被说是堂堂一个王爷了,他要娶巳灵国的公主,他们更是阻止不了。 若是强行出头,到时候非但是没有帮上诸葛盈语,说不定还会得罪暗夜王朝,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最后,两人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今日,他二人也是受邀去了这场婚宴,战王亲自邀请,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他们也是怕诸葛盈语会被欺负,所以还是为她出席了。 羽云霖自然也是在受邀之列,换作平常,他当然是不愿参加这些最烦人的婚宴什么的,但今日,他必然是要出席的。 谁让自己那位比自己还要有权势的管家小师妹,一定要来呢! “小师妹,你等会可千万别激动,你别看那夜云飞的样子,他啊,其实真的不能随便惹!”羽云霖生怕温染一激动就掀了这场婚礼,来的一路上都不断的告诫着。 温染每次都是淡淡一点头。 她越是这样,羽云霖却是不安,反正是不管了,要是到时候真的闹出事来,就告诉夜云飞欺负‘蓝管家’就是欺负整个一笑山庄,让他自个去想吧! 羲王府南苑之内,外面鞭炮锣鼓声不断,这里却是冷清的不能再冷清了。 “王妃娘娘,你该出去了!”侍女看着端坐在梳妆台前愣愣出神的诸葛盈语一直都没什么反应,于是出声提醒道。 诸葛盈语从大央国带来的侍女奴仆,早就已经都被分派至各处了,现在她身边都是羲王府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说真心话的人。 南苑的下人,其实都觉得他们的王妃娘娘很是不错,性格好,从不刁难下人,长得也很是漂亮,身份又尊贵。 只可惜啊,偏偏就不受王爷待见。 外人虽然不知,但这羲王府中的人,却都很清楚,这位王妃娘娘入门的那一夜,王爷挑起了那红盖头之后,冷冷说了一句话之后,就甩下了新娘,睡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 新婚之夜,两人根本就没有待在一屋。 而这么多个月以来,王爷几乎也都从未来过南苑,除非要一同出门,亦或入宫,否则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王爷与王妃站在一处。 说实话,他们也是觉得这位王妃娘娘还真是有些可怜呢! 听到侍女的提醒声,诸葛盈语也是回过 了神,望着铜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面容,也是不由再伸手拿起了胭脂,轻抹了几下,插入一支双凤红珠金步摇之后,她便起了身道:“走吧!” 无人知道,说出这两个字,对诸葛盈语来说,是多么的疼! 在夜云飞掀起她的红盖头的那一刻,她终于是看到了她一起期待着的夫君的模样,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他的确很出众,甚至是比她想的还要好! 诸葛盈语嘴角刚刚弯起的时候,双眼却是触及到了此生她觉得最冷漠的那双瞳眸,那冰凉的眸子中,丝毫没有半点感情与怜惜。 “本王与你,只是政治婚姻,你别指望本王会真的喜欢你!”一句冷冷之言后,那个穿着大红喜袍的人,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在那一刻,诸葛盈语感觉自己被一盆冰水浇了一身,彻骨冰凉之意。 但,即便是那样,往后的日子里,她也是没有一点的退缩,她很努力的做好羲王妃这个角色,也是相信,终有一天,夜云飞会看到她的好,会真心慢慢喜欢上她的。 可今日,外面嘈杂的声音宣示了她彻头彻尾的失败。 夜云飞,对她别说是喜欢了,就连在意都是一点都没有。 在这尊严毫无的一刻,诸葛盈语也是终于清醒了过来,那个男人终究不是她的良人啊! 不过,诸葛盈语却是从未后悔嫁给他,这个决定是自己的选择,她绝不会后悔! 诸葛盈语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众人也是觉得惊艳不已,这羲王妃长得很美,贵气更是不凡,今日这番简单而又不是体面的打扮,更是十分适合她。 但越是如此,众人看向她的视线却越是多了几分可怜。 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还是自己对国的公主,这可真是一个尴尬的局面。 礼已成,夜云飞已是带着灵月公主向战王与战王妃敬茶,诸葛盈语坐于一边,却迟迟没有等来灵月公主那杯茶。 不是灵月公主不懂,而是夜云飞一句算了,就夺了这诸葛盈语本该享有的权力。 这一茶不敬,岂不是说这侧妃以后不低于正妃娘娘? 战王微微皱眉,却是对自己这个儿子无可奈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想两父子吵架,只好朝着诸葛盈语投去抱歉的视线。 而战王妃对诸葛盈语似乎也是没什么好感,完全是默许了儿子的这种行为,神情很是冷漠。 这也难怪,在战王妃的心里,也是觉得是诸葛盈语抢了原本属于许烟芸的王妃之位。 原以为一直闷声随着他们意的诸葛盈语,定然也会就这样了,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就在夜云飞拉着灵月公主要起身的时候,诸葛盈语却是笑着开口道:“妹妹,似乎还没有给姐姐我敬茶吧?” 巳灵国最受宠的灵月公主——白婷儿,本就觉得嫁给羲王做侧妃有些委屈,刚才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想着要敬诸葛盈语一杯茶,但被夜云飞阻拦了之后,她就再也没那份心思了,听到诸葛盈语这话之时,她也是心里咬牙,对诸葛盈语很是嫉恨,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如同许烟芸那般楚楚可怜的样子,朝着夜云飞看去。 夜云飞还是第一次看到诸葛盈语这番神色,不过想想他也没有真正瞧过她几眼,看着她这副仗着自己是羲王妃的傲然模样,他心里是更加的厌恶了,拉着白婷儿道,“不必了!” 在场明眼之人都看得出来,这羲王爷是站在那位灵月公主一边的。 这也难怪,虽说凤乐公主长得已经很不错了,但这我见犹怜的灵月公主,更是让男人倾心啊! ------题外话------ 别急哦,小尧尧快放出小黑屋咯~先且看下回染染为我们小语儿出气,渣男啊! ☆、第九十二章 我未来的夫君 一句‘不必了’,让诸葛盈语更是难堪。 诸葛靖仁与北堂扈更是火冒三丈,一向来清风如月的大央国新任太子殿下也已是握紧了拳头,这夜云飞这么对诸葛盈语,无疑是对大央国的蔑视。 要不是这次来,诸葛靖仁他们是有求于暗夜王朝,否则他们也不会一直这样隐忍。 诸葛盈语又何尝不知道现在大央国的境况,别国虎视眈眈,若是他们再为了她得罪了暗夜王朝,只怕大央国更是岌岌可危。 这一口气,诸葛盈语只能忍下。 战王夜陵修眉头皱起,看着自己儿子这么不讲情面,也是颇为忧心,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文韬武略,深得父皇宠爱,这些年也是算的暗夜王朝年轻一辈之中最出色的佼佼者,可正是自觉毫无对手,所以这夜云飞的气傲,越是凌厉,现在的他,别说没把区区大央国放在眼里,恐怕是连祈王等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父皇若是一走,他定是也压不住自己这个儿子的。 眼看着夜云飞就要带着白婷儿起身而走了,诸葛盈语却只能保持优雅淡笑,原以为这个能够让她幸福的夫君,到头来,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她爱他,不代表他也必须爱她。 “这羲王爷今日不是娶侧妃么?”人群之中突然有道疑惑不解的声音毫无顾虑的响了起来。 她身边之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回道:“是啊,当然是娶侧妃啊!” “哦,原来王朝之内,侧妃入门是不用向正妃行礼磕头奉茶的啊?”刚才那人恍然说道。 另一人则道:“谁说的,我们王朝中人最重礼节,这些基本的礼节,哪有人不会的啊!” 众人都是同时尴尬笑着,心里为那两个恍若在家说话闲聊的人捏了把冷汗,这两人真的是不想活了么? 但当他们转身朝那两个说话的人看去,心里就立马又是舒了口气,他们还真有胡言乱语的能耐。 “少庄主,你少糊弄我,刚才那新晋的侧妃不就没给羲王妃行礼么?”温染摆出一副很是不信的样子。 羽云霖静默了下,随后瞅着冷目而视的夜云飞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到了白婷儿的身上,笑着道:“或许这是巳灵国的特殊礼仪吧?” 这一下,也是戳痛了白婷儿。 巳灵国身居塞外,一向以野蛮强横著称,他们自以为豪,外人却是看不上眼,白婷儿心里也是不喜的, 这次知道能够嫁入暗夜王朝,她也是费了许多心思学习各种礼仪,却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还是被人挑出了刺。 “这位公子说的还真是对了,这正是我们巳灵国的特殊礼仪,在巳灵国每一位女子都是十分及其尊贵的,所以无论是为妻为妾,她们都是平等的,日后她们要伺候的可是同一个男人,当然不需要硬是分出个高低!”没等白婷儿说话,一个身穿异服,十分高壮的男子就站了出来,语气冷静却又威严的说道。 此人,正是这一次被邀至暗夜王朝的巳灵国使臣,他正是白婷儿的胞兄,巳灵国的十一皇子——白琅。 白琅与北堂扈可是老对头了,两人的用兵之术都是不输于对方。 今日,还是他二人第一次不是在战场上的见面。 白琅这话一说,就好像是诸葛盈语太过小家子气了,人家公主都愿意只当一个侧妃了,而她却是还计较那一杯茶。 温染扑哧一笑。 “白琅皇子,说的还真是不错,不过这里好像不是巳灵国吧?”诸葛靖仁也是站起了身,对着白琅温笑问道。 这明明就是白婷儿嫁入羲王府,又不是羲王要入赘到巳灵国当驸马,怎可遵守巳灵国的礼仪呢? 既然是暗夜王朝的地方,就理当遵从个暗夜王朝的规矩来,这该跪就跪下,这该喊就喊,这该奉茶就该奉茶…… 诸葛靖仁这个时候站出来,无疑就是在说,她白婷儿有巳灵国当靠山,诸葛盈语亦是还有大央国在身后。 夜云飞此时若是插手,选择任何一方,他都是不明智的,想必暗夜帝王还不想彻底的与任何一方决裂。 老皇帝虽然对夜云飞很是纵容,但也是有底线的。 就在众人都不肯想让的时候,诸葛盈语起身淡笑道:“皇兄,灵月公主好歹长我两岁,我也不实在不好意思受她跪拜,就只当刚才那杯茶,灵月公主已经敬了,而我也已经喝了!” 落落大方,贤惠识大体,比起一直都不肯低头的白婷儿,众人更是佩服这凤乐公主。 白婷儿听了却是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年纪比她大,心中也是懊悔,早知道她会来这一招,刚才自己就该先装无辜示弱。 现在倒好,让她得了先机。 “好了,好了,两位皇子也都到后院入席吧,等会本王亲自陪你们痛饮几杯,时辰也差不多了,云飞带着灵月进去吧!”夜陵修也终于是起了身,对 着众人笑说道。 这战王都开口了,诸葛靖仁与白琅自是要卖他几分面子。 夜云飞带着白婷儿入房,而诸葛盈语则是端庄的朝着南苑走了回去。 “小师妹,我都觉得这凤乐公主还真是可怜,你说她干嘛当初嫁给夜云飞呢?”看着众人都散了,羽云霖也是对着温染笑声说道。 当初的情形,不是她嫁,就是诸葛盈蕊嫁,而她的确比诸葛盈蕊要更适合。 “少爷,你朝着那个人看了很久了!”之前在羽老夫人寿宴之上出现过的两仆一主,又是出现在了此地。 看着自家少爷又对着那个男人看,洛日与洛夜两人都不由心中担忧,这少爷可千万别学表少爷那样沾染那等癖好啊! 更何况那个男子真的长得也是一般般啊! 厉家三代单传啊,少爷可要三思啊! “羽家的小子看上去似乎很听那个姓蓝的话!”,厉誉收回视线,冷冷道。 之前,他已经是派人打听了温染。 蓝染,大央国人,一笑山庄庄主好友家的管事…… 总之能找到的信息,厉誉也都是知晓了,只是他却不觉得这个蓝染有说的那么简单,总感觉她非比一般。 果然,没过几日,她就成了这一笑山庄的大管家,还真当是厉害! 刚才在温染开口之前,没人注意她与羽云霖的神色,但厉誉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主仆二人互通眼色,倒也平常,可刚才明明就是温染占据主动,羽云霖倒像是听她的话行事而已。 呵,这蓝管家,不简单啊! “少爷,我们还是早点将东西弄到手,然后回去吧!”洛日心里总是不安心,于是开口道。 厉誉冷冷一笑,道:“本少爷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一阵冷风阴森飘过,洛日顿时全身一凉,真是后悔刚才自己说了话。 洛夜扶额,明知道少爷最不喜欢乖乖听别人的话了,这小子还偏偏要自个儿找死,本来不说还好,看来这一说之后,短时间内,少爷是绝对不会跟着他们回去了。 当厉誉再回过头,却是始终找不到刚才那人的身影了,羽云霖也是自顾自的与别人攀交了起来。 诸葛盈语回到南苑,一个人回了屋内之后,她就感觉到了屋内另一个人的存在,当即紧张的转过了身,但是看清那人是刚才帮着自己说话 的人之后,她则是稍稍镇定了下来,“阁下是谁,找我有何事,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温染上前道:“公主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曾受人之恩,所以才会帮公主!” “受谁之恩?”诸葛盈语疑问道。 “前太子殿下!”温染回答。 若是刚才来的人不是诸葛靖仁,而是诸葛靖尧,他定是不会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有难色,定是会在巳灵国的白琅之前先开口,甚至有可能直接拦住夜云飞。 倒不是说诸葛靖仁不好,只是比起前太子,诸葛靖仁还是太多谨慎小心了,比起大央国,比起他自己,她这个算不得很亲的妹妹,当然算不了什么。 “原来是五哥!”听到这个回答,诸葛盈语微微垂眸,眼底略有哀伤。 温染双手放在身后,认真对着诸葛盈语问道:“公主现在幸福吗?” 诸葛盈语摇头轻笑道:“你刚才不都看见了么?” “我的夫君,心怀天下,心怀别的女子,却始终看不见我!” 甚至连给她一个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诸葛盈语也是想不通了,若说她与他是政治婚姻,那白婷儿与他,不同样也是吗? 为何他对白婷儿就可以那般的‘虚情假意’,对待她,就可以那般的视若无睹,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认为是她抢了本该属于他心爱女子的正妃之位? 诸葛盈语心中嗤笑,若真是如此,这羲王正妃的位子,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稀罕。 “那接下来,公主有何打算?”温染知道诸葛盈语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心里也是不免心疼。 诸葛盈语抬眸淡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既然已经嫁了,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我在我这南苑,日子照样得过,不是吗?” 总不能因为他不要她,所以她就连日子都不过了吧? “公主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都可以来一笑山庄找在下,在下叫做蓝染,要是我不在,公主也可找我们少庄主帮忙!”温染知道诸葛盈语是个坚强的女子,但心伤必然难免。 诸葛盈语浅浅点头。 “还有这瓶里面,是救命的药,只有一颗,公主你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温染将八师姐特意嘱咐七师兄给她带来的药丸拿了出来,送给了诸葛盈语。 诸葛盈语犹豫了下之后,也是接过了。 “希望公主永远都不需要用到!”温染轻声说道。 诸葛盈语温和点头,在温染正要离开之前,她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我们以前是不是曾经见过面?” 温染侧过头,淡笑道:“公主以后就会知道了!” 说完,还来不及诸葛盈语有何反应,那一道身影就已经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但诸葛盈语手中的药瓶,却是告诉她,刚才不是自己在做梦。 这些日子以来,温染的功力也是提升了不少,这区区羲王府,对她而言,来去自如。 很快,他就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羽云霖的身边。 羽云霖很是自然的与她一同入了席,这杯喜酒,温染还真有些喝不下去,回想刚才行礼之时,夜云飞对待诸葛盈语的那样子,温染就觉得怒从心来。 “你和诸葛盈语不就是见过两面而已么,为何要那么在意她呢?”察觉到温染的异常,羽云霖倒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若是魏斓如此,他也就不奇怪了。 但温染,可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就可以这般动怒的人。 温染淡定回道:“她与我一见如故,犹如姐妹!” 能让自己小师妹一见如故的人,可是真不多,看来往后这羲王妃的事,他可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酒席快要散场了,温染这一桌上的人,也是走的七零八落了。 正当羽云霖要朝着温染说话之时,温染突然间就回过了头,视线触不及防间就与那一个长相俊逸的男子对上了。 即便是被发现了自己在看她,厉誉也是丝毫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反而更是肆无忌惮的对上那双眼睛,嘴边邪邪一笑,拿起举杯便朝着温染示意了一下。 刚才在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的时候,温染的心猛然一跳,就好像是那道熟悉的目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没人知道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得有多快,她是有多么期盼。 只可惜,当她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一袭黑衣,黑带束发,嘴边含笑,却是让人更是觉得冷然而难以靠近。 看到厉誉的时候,温染仿佛就好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好像就是打扮成这幅模样的,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有些熟悉感吧! “这人是谁啊?”羽 云霖随着温染转了头,目光也落在了厉誉的身上,一时诧异,想不到这凤都之内,还有他所丝毫不认识的人,此人必然不是凤都中人。 看他那般举动,羽云霖也是对着温染疑问道。 温染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了下,随后就回过了头,回答道:“不认识,没见过!” “这人可真奇怪,不认识干嘛要对你那样子笑!”羽云霖莫名觉得心中不爽道。 温染摇头不在意道:“不用管他,等会你先回山庄,我想去走走!” 羽云霖好奇的问道:“小染,你们到底是在找什么人啊?” 看样子,他们是找了很久了。羽云霖真的想知道能让他师姐与师妹都那么在意的人,到底是谁? “我未来的夫君!” 温染的回答,犹如轻风一过,只有羽云霖能够听到,但听到这话的时候,羽云霖完全是怔住了,差一点就要背过气去了。 过了许久,他才挠了挠耳朵,很是不信的再次确认道:“小染,你刚才说了什么?” 温染眸眼认真,昭示着刚才那话并不是玩笑。 无论自己是蓝十九,还是温染,亦或慕容柒雪,此生此世,只有诸葛靖尧能当她的夫君,只有他! 羽云霖有些失落的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温染点头。 “那个人是谁?”羽云霖更是失落的问道。 温染摇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羽云霖突然间整个人就好像是田野间的稻草人一般,都快要失魂的被风吹走了,“他比我厉害吗?” 温染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那还是师兄你比较厉害!” 起码,武功是不用比的! 诸葛靖尧要是听到这样的回答,一定会狠狠的使唤温染干三天三夜的活的。 这一听,羽云霖霎时间又来了精神,“那师兄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没有!”温染斩钉截铁的回道。 “你是师兄!”温染紧接着又非常认真严肃的说道。 羽云霖听到这回答,还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在这桌上除了他二人之外,就只剩下两个已经醉了的,否则有人看到羽少庄主这副纠结的神情,定然会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出了羲王府,羽云霖与温染便分开回山庄了。 知晓了温染已有意中人这件事,羽云霖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垂头丧气,比起生气,亦或伤心,他似乎更是好奇,到底是哪个家伙,竟然能入得了他小师妹的眼,他真的是非常想知道。 抢了他小师妹的心,总该有点本事才行! 等找到了那个家伙,一定要让众师兄姐妹考验考验他,若是不合格,师父肯定也是不会愿意将小师妹嫁给他的,到时候么,他就又有机会啦! 想着想着,羽云霖莫名的又高兴了起来! 这少庄主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而另一边,独自往着另一个方向的温染,神情却是完全不同。 ☆、第九十三章 这些日子以来,温染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自在走着了,此时的心境,早已与玉竹山之时,完全不同了,时刻牵挂着另一个人的心情,很是微妙。 分开的时候,还是冰雪冬日,而现在转眼间,就已经到夏日了。 今日与诸葛盈语一番对话之后,温染这一路上都怀揣着心事,神色自是漠然。 “参见小公子!”到了一处隐蔽之地,剑阁的手下如约而至,对着温染恭敬道。 温染问道:“阁主有何事么?” 慕容逸不会无缘无故让她来此地,直接与剑阁之人见面。 “这是阁主让属下交给小公子的!”这剑阁的属下对温染甚是尊敬,俨如是看到了自家阁主一般。 看来,慕容逸管束手下的能耐,还是挺厉害的。 温染接过那封信,打开看完之后,眉宇之间有着说不清的情绪,一伸手将信揉成纸团,片刻间,那封信已成尘埃落下,那剑阁中人眼中满是惊愕与敬佩,这小公子果然不同凡人啊! 信中所言,提到了两个人,两件事。 这第一件事,是关于温少殇的。 据慕容逸的消息道,温少殇也似乎是在这暗夜王朝之中,但他现在究竟是在哪,也是无可得知。 而第二件事,则是有关于冷千雪的。 温染等人都是忘了,在诸葛靖尧消失之后,还有一个人,也同样在咸陵城内消失了踪影,那人便是曾经想要嫁给诸葛靖尧的冷千雪。 慕容逸怀疑当初诸葛靖尧的失踪,可能会与冷千雪有关,所以慕容逸也已是派人去寻找冷千雪了。 要是能找到冷千雪,说不定就会有诸葛靖尧的消息。 看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温染是又惊又喜。 大哥若是也在王朝之内的话,那她更是应该留在这王朝中了。 这些日子,诸葛靖尧毫不消息,温少殇与整个温家堡中的人,更是消失的彻彻底底,两个渣渣都不剩! 但,若是真的,这消失的二人,为何都会出现在这王朝之内呢? 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看到冷千雪三个字的时候,温染也是恍然,自己怎么会将她忘得彻底呢? 按她的性子,在诸葛靖尧失踪之后,怎么可能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不在意呢? 如若,诸葛靖尧的失踪, 真的与她有关,亦或者说,诸葛靖尧就是被她带走的。 那温染,倒是有些放心了! 因为冷千雪真的要带走诸葛靖尧,就绝不会让他出事。 而有妙手神医在,诸葛靖尧的命,定是能够保下来的。 要找到冷千雪,恐怕也非一件容易的事,温染此刻也是想起了一个人,看来需要找他过来了。 冷千寒与冷千雪说到底终归是师兄妹,冷千寒多少要比别人知道一些冷千雪的事,只希望等他来了,能够帮他们找到冷千雪。 无论,冷千雪与诸葛靖尧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此刻温染都定然是要找到她的了! “还有别的事吗?”温染再次问道。 那人更是恭敬的回道:“阁主已经派了人来帮小公子你,过两日就能够到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记得凡事小心!”温染轻声叮嘱。 那人应声,随后就离开了。 温染却是停在原处,过了一会之后,她转身道:“这位仁兄,好不容易追上了我,难道不露个面吗?” 从一出羲王府,温染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所以她故意绕了一段,原以为已经是将那人彻底的甩掉了,却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跟了上来,还好她及时发现,让那人先走了。 厉誉轻身跃下,折扇一开,转身笑道:“蓝管家,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么厉害的功夫,当一个区区管家,还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实话告诉你,庄主呢,就是看中我这点本事,才将这一大家子的事务都安心的交给了我!”温染从容笑道。 随意又作揖道:“蓝某实在不才,不知道这位仁兄,你是?” 眼前的男子,打扮看似简单,却是丝毫不马虎,他身上的每一块布料都是精品,玉骨折扇,玛瑙玉环,每一样都不是平常人可以有的东西,更别说他身上的气度更是不凡。 他的身上,有一股温染感觉很是熟悉相似的味道,刚才他没有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温染差点就以为是诸葛靖尧回来了,那个背影真的也很相像。 只是当她看到他转过来的时候,原本开始不停跃动的心,也是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是自己太想他了吗?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厉誉也是微微一愣,他很是清楚的看到了刚才温染在 看到他的那一刻,眼中那种失落的情绪,他不明白她为何会那样,看着她那副样子,他心里竟然也是十分不好受。 为何,自己会这么在意这个人呢? “蓝管家不用客气,在下厉誉,一看我就比你大,你可以叫我一声厉大哥,那我叫你染弟,如何呢?”好在刚才洛日两人是被厉誉差遣回去了,否则现在他二人要是看到他这副‘自来熟’的样子,一定会吓个半死的。 “抱歉了,厉公子,我这个人不喜欢与不熟的人称兄道弟!”温染虽然没有感觉到这个叫做厉誉的男人有什么恶意,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陌生的人这般说话,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是会拒绝的吧! 厉誉无谓笑道:“没事,下一次见面,我们就熟啦!” 还有下一次见面?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本公子陪蓝管家回一笑山庄吧,一个人回去,岂不无聊?”厉誉笑言道。 温染冷然道:“不必了,厉公子放心,蓝某认路的记性还是不差的!” 说完,执手示意了下,转身就要离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厉誉也是没有再开口‘刁难’。 只不过,温染绝能够察觉到那个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远远的跟着她,一直到了一笑山庄外,那个人的气息才渐渐的远去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这样跟着她? 回到一笑山庄之后,温染也是迟迟未入眠,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了厉誉的身影,明明是才第一次见到的人而已,为何会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呢? 回到客栈,厉誉同样也没有能够入睡,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一个药瓶,神色若有所思。 “老头子,你还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啊?” 突然间,厉誉起身将手中药瓶之内的药丸全都倒了出来,悉数捏成了粉粹,冷眉扬起道。 翌日,温染对羽云霖提起了‘厉誉’此人,羽云霖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凤都之内,好像没有什么姓厉的家族,甚至连姓厉的人也很少!”羽云霖坦诚说道。 既然不知,温染倒也没多在意,说不定那只是一个比较有好奇心的过客而已。 羽云霖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无缘无故的接近你,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温染哑笑道:“师兄,你瞧我现在这幅模样 ……” 像是能让别人故意接近的么? 若是来的是一个相貌般般的女子,那倒还是能说说。 “我觉得他可能是想通过我,与一笑山庄攀交……”温染冷静的分析道。 既然温染现在是一笑山庄的管家,那这个解释最是合情合理了。 羽云霖稍有赞同道:“这倒也是有可能的!” “等着吧,若是他真有什么目的,一定是会再出现的!”温染浅浅道。 “明日,皇上会在栖乐宫,宴请各方使臣,我爹与我,都在邀请之列!”羽云霖也是不再多管什么厉誉了,转而有些猜不透的说道。 温染也是不解,“皇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宴请各方使臣呢?” 羽云霖摇头道:“这我是不知道,但我更想不通的是,为何偏偏要在栖乐宫内!” “栖乐宫,怎么了?”温染疑问道。 羽云霖小声道:“这栖乐宫,可是已故的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地方,是皇上当年特地为她建造的,自从皇后与太子相继离去之后,这么多年来,那栖乐宫,就仿佛是成了皇上的伤心地,鲜少有人会去那!” 温染对那暗夜王朝的老皇帝,也很是猜不透。 “皇上这些日子不是据说病的很重么?” 羽云霖点头道:“所以,我就更不知道皇上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反正明日去了,也就知道了。 羽一笑与羽云霖都要出席,温染这个管家倒是也沾了光,可以一同前往。 栖乐宫,比起之前大央国的任何一座宫殿,还要精致无双,每一样东西,每一个建筑,都是让人不由惊叹,发出无数赞叹的声音。 即便是完全不在意这些的温染,到了此地,也是由衷的赞叹。 果然,这暗夜王朝就是不一般。 非其他等国,可以相提并论的。 暗夜王朝,这么多年都历久不衰,自是有它的道理的。 今日,温染行事要更加的小心,不得露出一点破绽,绝对不可以被发现异常。 ☆、第九十四章 他为什么会在这? “小蓝啊,你不用紧张,皇上呢,虽然看上去很严肃,其实吧,人呢,是很好相处的!”,路上,羽一笑也是含笑对温染说道。 很好相处? 羽云霖差点就在背后翻白眼了,这王朝之内,能说出这话的,也就只有他这老爹了。 皇上,可不是对谁都那么容易相处的! 反正,羽云霖每次见到皇帝,都会不自觉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别说是他了,就他看,战王、祁王,甚至是皇帝最宠的夜云飞,都和自己差不多德行。 温染每次听到羽一笑叫她‘小蓝’的时候,都觉得不自然,但看羽一笑叫得那么开心,她还真说不出口让他换个称呼。 其实,最主要的,温染还是担心,羽一笑不叫她‘小蓝’之后,说不定还会叫她‘小染’,这还是算了! 栖乐宫,这么多年都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除却各国使臣之外,高官皇亲也都是悉数而来,场面甚是隆重。 羽一笑以一介商贾的身份,能够被邀至此,也是史无前例的,而他的坐席,竟然比起战王与祁王,都不差,甚至要高过羲王。 可见,暗夜帝王对羽一笑十分器重,怪不得,众人都要给这一笑山庄的庄主敬畏三尺。 那般显眼的位子,可是不大适合温染与羽云霖,两人坐在羲王与几国使臣之后,这席位倒还不错。 夜云飞今日同时带着自己的正妃与侧妃而来,相比与打扮稳重简单的诸葛盈语,那白婷儿倒是更为突兀,金银首饰皆是上等,不像是出于巳灵国,如若猜得不错,应该是夜云飞送予她的。 这夜云飞,还真是欺人太甚。 但,此等情景,诸葛盈语也是无奈。 不争,夜云飞只当她示弱,更是肆意妄为。 而若是一争,非但怕会惹来夜云飞更加的厌恶,还会招来更多敌人,让自己往后的日子更加的不安生。 所以,无论是争与不争,诸葛盈语的日子都不会很好过! 温染真是想不明白,比起白婷儿,显然是诸葛盈语更是温柔识大体,样貌也是更为出色,为何这夜云飞就偏偏那么死心眼,不肯去尝试看见诸葛盈语的优点呢? 那个许烟芸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竟然能让这堂堂的羲王殿下如此痴情绝对? 温染还真是有些想要见一见那个女人了,更想知道,今日羲王带了两个女人 入宫,她却要独守羲王府,那般感受是如何的? 在温染的视线从诸葛盈语身上收回的时候,转瞬间,她也是感受到了一道扫向她的目光,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厉誉! 厉誉从容对着温染一笑,对于这般的场合也是轻松应对,毫无顾忌。 这让温染,倒是越发捉摸不透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他就是那个厉誉?”羽云霖微微靠了过来,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点头。 羽云霖朝着厉誉挑衅的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对方却是压根无视了他,在对温染笑了笑之后,就自顾自的转移了视线。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羽云霖也是越发好奇的问道。 今日能入栖乐宫的人,可都是不简单的,更何况,这人坐在他们对席,身份自是颇为尊贵的。 但是无论怎么费劲脑汁,羽云霖也是想不出来,这人会是谁。 “皇上驾到!”太监的声音响起,众人也都是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走出席位,纷纷跪地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可是响彻了整个栖乐宫。 相比以前在大央国的时候,此时此景,更是威严气势。 温染也是跟着羽云霖一直低着头,不敢随意抬头,直到上位那略显沧桑,却依旧中气十足的暗夜帝王开口道:“众卿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齐声跪谢道。 随后,众人也终于是可以抬头起身,重新入了席位。 而温染在抬头的那一刻,看到某一人的时候,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太过震惊,彻底失了神。 好在羽云霖及时的将她拉了起来,将她唤醒了。 “怎么了?”很少见到自己小师妹这副样子,羽云霖也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温染此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视线也很难从暗夜帝王身边的那一人脸上挪开。 “怎么有两个?”看到暗夜帝王身边各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侍卫,羽云霖也是有些意外的说道。 “本该只有一个吗?”温染的目光还徘徊在那黑衣侍卫的脸上,出声问道。 这两个侍卫,一人黑衣,一人白衣,两人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左边气势凝重,右边则似乎毫无存在感,但无论是任何一个,都让人很是畏惧。 他们两人都戴着面具 ,遮住了左眼之下与右脸的面容。 可即便是这样,温染也还是能认出那黑衣侍卫,到底是何人。 除了她,没有人会比她更熟悉那一人。 他为什么会在这? 温染更是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会成为暗夜帝王的侍卫? 羽云霖小声回道:“夜影一派现在的当家,也就是前皇上的近身侍卫,已经是将自己是职位传给他那儿子了,按理来说,现在皇上身边应该就只有一个夜如尽才是,怎么会多了一个人呢,那到底谁才是夜如尽呢?” “皇上不可以有两个近身侍卫吗?”温染好不容易彻底收回了视线,对着他问道。 羽云霖点头道:“皇上的近身侍卫与别人不同,历来就只有夜影一派最出色的那一人才可以担当的!” “那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成为什么近身侍卫呢? 她很清楚的感觉的到,那个黑衣近身侍卫就是她的大哥温少殇啊! 现在的她,心中除了疑问就只有疑问了。 大央国温家堡的堡主,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当这暗夜王朝皇帝的护卫呢? 听羽云霖那番话,温染更是了解到,这暗夜帝王对自己近身侍卫选拔的严格,能让他当自己的近身侍卫,那就必然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暗夜帝王,怎么会那么信任一个从大央国而来的武林中人呢? 温染,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现在的情况,让她越来越是搞不明白了。 “这我也就不知道了!”以为温染问的是为何有两个人,羽云霖耸了耸肩,一脸不知道。 “各国使臣可都到齐了?”暗夜帝王眸眼微眯,沉声问道。 暗夜帝王已是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已是不少,看上去也是有几分苍老之意,但那双眼睛却还是十分凌厉有神。 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无形之中给人非同寻常的压力,让人都不敢朝他看一眼。 温染却是觉得,这位看上去很凶的暗夜帝王,倒是真的如羽一笑说的一般,好像是挺好相处的样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有那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她师父也是那般样子的吧? 虽然师兄师姐们都怕师父,但她始终觉得师父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 要是现在她身边的羽云霖知道她心中所想, 一定会口吐白沫晕过去的。 这老皇帝的头发,倒也不是这些年才变成这般样子的,听说是当年前太子出事的时候,老皇帝听到了那个消息,一时打击太大,本来保养的颇好的黑发,也全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 看来,这老皇帝对前太子那个儿子的感情真的很不一样。 “启禀皇上,各国使臣都已经到了!”太监躬身回道。 老皇帝抬了抬手指着下方的诸葛靖仁,问道:“你是大央国新任太子——诸葛靖仁?” 诸葛靖仁起身,神情淡然的回道:“正是!” 但说实话,在老皇帝指向他的那一刻,他还是颇为紧张的。 听到‘新太子’三字之时,老皇帝身侧的那个黑衣侍卫,神情微微一动,不知道他是何等情绪。 “接着来吧!”老皇帝靠在椅后,很是随意的执手道。 言下之意,就是让各国使臣都站起来自报家门。 “大央国使臣——诸葛靖仁、北堂扈!” “巳灵国使臣——白琅!” “南合国使臣——夏无律!” ……。 这一个个使臣站起来自报家门,也都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终于是轮到了最后一个! 只见,那穿着一袭玄色锦衣的俊俏男子,悠然起身,微微躬身执手对着老帝王道:“厉誉!” 还以为他会说出自己来自何方,到底是何人。 却是没有他竟然对着暗夜帝如此随意的回答,还真是让众人很是意外。 “这也是个不怕死的啊!”羽云霖在心里不断念叨着。 众人也都是不禁将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厉誉的身上,都是觉得此人言行太过随便了,实在是太不懂礼数了。 厉誉? 听都没听过,众人也都是好奇他是个什么老头。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没想到暗夜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神色愉悦了几分,笑着对厉誉道:“还真是一表人才啊,厉家的公子,不错,不错!” 陛下这一言,众人都更是好奇了,这家伙到底是何人啊? 厉家? 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家族呢? 众人想了半天,却都是觉得自己印象之中从未听过这个家族! ☆、第九十五章 厉公子 见众人都是一脸迷惘不知的样子,温染与羽云霖倒也是无谓了,反正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知道这个厉誉是个什么来路。 夜云慕与夜伊月坐在一起,夜伊月在看到长得很是不错的厉誉之时,嘴角的笑意可是耐人寻味的。 “他的身份,我们不知,你还是收敛一些吧,不要闯出什么祸事出来!”夜云慕也是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夜伊月对那厉誉的兴趣,微微皱眉,然后轻声提醒道。 夜伊月却是嗤笑道:“你最近是不是被夜云飞压得怕了,怎么越来越磨磨唧唧了,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们不是想知道他的身份么,待本小姐出马,你们还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了!” 被夜伊月这么一说,夜云慕的脸色也是不大好看了,但也是极快的忍了下来。 的确,正如夜伊月所言,因为夜云飞实在气焰太胜,别说是他了,所有皇孙,都是被他一人压在下面,他好歹还是祁王长子,偶尔还能入入自己皇祖父的眼,别的那些个皇孙,更是没有出头之日。 因为对夜云飞有所忌惮,所有夜云慕的性子也是越来越谨慎了,生怕自己一个失误,就会让夜云飞抓到把柄。 夜云飞看似不争,但若是真的无心要那权位,又何必那番费心费力的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 知道夜伊月凡是又看中了的人,就不会轻易改变心意,夜云慕也是懒得再多言了,让她去探探那个到底是什么来路,也不为过。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朕就借此机会,向诸位宣布一件事吧!” 暗夜帝王看了看众人,面上微微露出笑意,高兴的说道。 宣布什么? 战王与祁王皆是一脸的疑问,不知道他们父皇费那么大的心思将各国使臣都请来,到底为的是什么事? “三个月后,朕会退位!”暗夜帝王温和笑说道。 众人全都愕然,皆是一副像是没听清楚刚才那皇上所说的话般。 退位? 暗夜帝王轻咳了两声,随后又道:“朕这些日子觉得身子大不如前了,太医也说了朕需要静养,朕呢,也想当个太上皇,少为国家操心一些,所以,就有此决定!” 还真有人当皇帝当够了的。 这个决定,最高兴的人,无疑就是战王与祁王,等了那么多年,他们终于是有机会了。 羲王与夜云慕等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 心里自然也是期盼的。 只不过,这暗夜王朝迟迟没有立太子,如若两个月之后,陛下退位,那又该是谁继承大统呢? 暗夜帝王朝着身侧的两个侍卫都看了一眼,然后道:“朕退位的前一日,自会昭告天下,谁会是暗夜王朝的下一个帝王!” 这皇上可真是要众人的命,要到那一日才说,那可是让众人都等的心力交瘁了。 战王与祁王的目光中,都有非比一般的占有欲,他们都对那个皇位势在必得。 “无论是皇子,还是皇孙,皆有可能!”暗夜帝王突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这一句话,让众人更是齐刷刷的将视线移到了夜云飞的身上。 在一众皇孙之中,夜云飞可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若是夜云飞真当了皇帝,那这战王该是什么身份呢? 皇父? 这老皇帝的心思,还真是让人猜不透,既给了战王与祁王希望,也同样没有阻断羲王的希望。 “到时候,还望各国贵客都能够如期到来!”暗夜帝王这话,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是,皇上!”众人都是起身俯首称是。 诸葛靖仁与北堂扈两人都是猜不透这老皇帝的心思,比起那与他们有过节的祁王,他们到更是期望战王能得了那帝位。 至于夜云飞,要是他地了那帝位,还真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诸葛盈语,以他现在的态度,今后定然是不会让后位落于诸葛盈语之手的。 若有战王牵制,他对大央国还算井水不犯河水。 但若是连战王都不能管束他的话,恐怕夜云飞的野心会一下子爆发出来,从此各国都是得不到安宁的。 暗夜帝王请的这一顿饭,可是让众人都食不安稳,即便是有美酒歌舞在场,也是无人有心品味。 “你猜,皇上到底是会让谁继承大统呢?”羽云霖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摇头,“我觉得你们这位王朝帝王,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有决定好自己心中的人选吧!” “你是说,皇上还要看这三个月里众人的表现,才会做出最后的决定?”羽云霖理解道。 温染点头,若是真的已有心中人选,何须还硬要等到三个月后呢? 看来,这三个月里,战王府与祁王府,还真有的争了。 “师兄,你能接触到皇上身边那两个人么?”温染对于 谁当暗夜帝王根本就没有兴趣,此时她关心的就只有那莫名其妙成了皇上侍卫的温少殇而已。 大哥,本就对官府颇为不喜,又在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区区近身侍卫只责,就放弃了温家堡那么多年的基业。 温染,真的很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大哥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吗? 温染一定要找机会,亲自与大哥见一面,问清楚缘由。 羽云霖回道:“要见夜如尽,应该不难,至于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师妹,你怎么了?”羽云霖知道自己师妹不是那种不会无缘无故问这话的人,也是疑问道。 “一时三刻也说不清,回去再和你细说!”温染回道。 羽云霖点头。 厉誉看到温染的目光是不是就朝着暗夜帝王三人的方向而去,也是不禁有些好奇,她到底是在看谁。 宴席散了之后,厉誉本是想走到了温染那一边,却是被另一个女子给拦住了。 “厉公子……”夜伊月装的一副如娇似媚的样子,对着厉誉含情脉脉的喊道。 厉誉却是一脸不受动摇,“你是谁?” 问的可是直截了当。 没想到这人不认识她,夜伊月颇为动怒。 但转瞬想想,他应该的确是第一次来这凤都,若是不认识她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失礼的地方。 “我是祁王的女儿,夜伊月!”夜伊月骄傲的说道。 “哦,原来是祁王千金,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了!”厉誉连认真看夜伊月一眼都没有,匆匆作揖,然后便走了。 夜伊月就连喊住他的机会都没有,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也是不禁气得跺脚。 这个男人,竟然敢这么无视她? 当真和大央国的那个诸葛靖尧一样可恶! 厉誉这么急的想要追上温染,而温染走的却不是出宫的那一条路,她与羽云霖此刻,更在往另外的一个方向走着。 羽云霖一边走一边道,“正好皇上找了我父皇前去说事,我们跟着过去,等会呢,我就找机会,和那夜如尽套套近乎!” 在宴席结束之前,羽一笑就跟着皇上先行离席了,羽一笑差人来告诉羽云霖,让他与温染到韵文殿等候。 “不过刚才那两个人 都戴着面具,到底是白衣服的是夜如尽呢,还是黑衣服的呢?”好羽云霖就没见过夜如尽,更别说那两个人还都戴着面具了。 温染很是肯定的回道:“白衣服的!” 羽云霖哦了一声,随后却是反应过来,疑问道:“你怎么知道呢,你又没见过夜如尽?” “我是没见过夜如尽,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个黑衣服的不是他!”温染回道。 “那个黑衣服的到底是谁啊,他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回想刚才温染一直注意着那人,羽云霖也是猛然停下了脚步,有些紧张的对着温染问道。 温染看到自己师兄摆出这么一副紧张的架势出来,也着实无语,“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他应该是我要找的其中一个人,但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一听不是,羽云霖也是松了口气,只是温染接下来却道:“师兄,我不是与你说的很清楚了么,我只当你是最好的师兄!” 这句话,说了都不下几百次了,可是啊,羽云霖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反正,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你的,除非是,哪一天你嫁人了。 不过,按照羽云霖的逻辑而来,就算是嫁人了,要是那个人对温染不好,那他还是有机会的。 当然,这种话,羽云霖可从来不敢当着温染的面说。 “我知道啊,我也只当你是我最好的小师妹啊,好了,好了,既然是要找的其中之一人,那我们就快点过去吧,师兄一定会创造条件,让你能够见到那人的!”羽云霖一点都没有将温染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嬉笑着就催她一同去了韵文殿了。 另一边,循着出宫的路,却连温染的半点影子都没瞧见,厉誉已然猜到她应该还在宫里,想起了刚才羽一笑被皇上叫了过去,那温染必定还是要等她家庄主一起出宫的,都是被那夜伊月一闹,才让厉誉一时走错了方向。 这个夜伊月,还真是麻烦! 韵文殿那边,暗夜帝王与羽一笑正在殿内私谈,夜如尽两人守在殿门口,没有人可以进入。 ☆、第九十六章 “羽少庄主,奴才带你们去侧殿等候吧!”暗夜帝王的近身太监也是守在殿门之外,见羽云霖两人过来,便迎了上去,非常恭敬的说道。 羽云霖摆手道:“不用了,蕴公公,刚才多喝了些酒,本公子正好想要吹吹风,醒醒酒呢,就在这里等好了,也就不劳烦蕴公公你了!” 蕴公公又是微微躬身道:“可是少庄主,这陛下与羽庄主,恐怕还要商谈好一会儿呢!” “没事,没事,正好,本公子也是很想见见传说中的尽公子!”羽云霖抬头朝着夜如尽看了一眼,笑说道。 既然羽云霖都这么说了,蕴公公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是退回去了。 羽云霖走到了夜如尽的跟前,执手笑道:“尽公子,久仰大名了!” 夜如尽神情倒是温柔,笑回道:“霖公子的大名,在下也是久仰多时了!” 还以为夜如尽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平易近人,倒是让羽云霖有些出乎意料。 他却不知,这夜如尽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 “霖公子,怎么知道是我的呢?”夜如尽轻笑问道。 羽云霖嬉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本公子聪明了!” 夜如尽轻然一笑,转而身子微微一侧,视线落在了站在羽云霖身后的温染身上,“这位?” “这是我们山庄新招的管家,叫做蓝染!”羽云霖介绍道。 “蓝染见过尽公子!”温染恭敬道,其实一到这,她的整个心思都是在温少殇的身上了,只不过当着夜如尽与蕴公公的面,她也是不敢太过明显,毕竟她现在不知道为何大哥会在这,更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由到底是什么,她还是应当小心行事。 听到‘蓝染’这个名字的时候,夜如尽与温少殇几乎在同时目光一闪,都不自觉的朝着温染多看了一眼。 夜如尽嘴边笑意更浓了几分,“蓝公子,不必客气!” “谢过尽公子!”温染也真的觉得这位尽公子很是容易接近。 “这位,不知是夜家的哪一位公子呢?”羽云霖趁机走到了温少殇的身边,笑着问道。 温少殇开口道:“在下不姓夜!” 若是北堂扈与诸葛靖仁也在此,听到温少殇的声音,说不定也能认出来,这个令他们都看着有些眼熟的人,就是那位曾经被他们请入咸陵城的温家堡堡主。 还好,北堂扈二人,是不会这般近的接触到温少殇,所以定是也认不出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温染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就是自己的大哥。 “哦,那这位兄台姓什么呢?”羽云霖好奇的问道。 温少殇冷漠道:“在下,无名!” 羽云霖微微一怔,随后笑道:“这倒是个好名字!” 温染眼中更是不解,到底温家堡是发生了什么事,曾经最在乎‘温’字的大哥,现在居然可以将自己的姓名都抛弃,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口音,这位大哥似乎也不是暗夜王朝的人吧?”温染主动上前问道。 温少殇视线看向了温染,不知为何,他心里也是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自觉回道:“无名的确不是暗夜王朝的人!” “难不成,你和我们蓝管家一样,都是出自大央国?”羽云霖试探的帮忙问道。 温少殇双眸微动,却是没有回答。 “以前出自何国,早已不重要,现在无名与我一样,都只是陛下的近身侍卫而已!”夜如尽出声帮着温少殇回答道。 羽云霖摆手笑道:“我也不过是问问而已,若有冒犯,还望无名兄,不要放在心上!” 温少殇淡淡道:“不会!” 眨眼间,这气氛就突然冷了下来,羽云霖也是不好找借口再对无名多做询问,见温染也没有示意,便收敛了起来,转而一门心思的找上了夜如尽。 “尽公子,听说你武功盖世,那你与无名,谁的武功高呢?”羽云霖越看越觉得夜如尽的面具实在太过碍眼,还真想趁他不备,将这个面具给扯下来。 夜如尽很是肯定的回道:“我!” 无名亦没有反驳的想法。 羽云霖随即便道:“这么一说,我就更想与尽公子你较量较量了!” 蕴公公在旁,笑着提醒道:“羽少庄主,这皇宫大内的,随意动武可是不好的!” “蕴公公,您放心,我也就说一说而已!”羽云霖当然不会在皇宫大内随意的动武,虽说他们一笑山庄地位非凡,陛下又尤为器重自己老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什么规矩都不理了。 殿外,几人心思各不同。 而殿内,羽一笑与老皇帝,心思也是颇为凝重的。 “陛下,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么?”羽一笑难 得收起了自己那常挂在嘴边的笑容,很是严肃的对着老皇帝问道。 老皇帝笑道:“不这样,你以为他们还会听我的话吗?” “战王与祁王的确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年那时候能比的了!”羽一笑点头道。 “他们羽翼已丰,对这皇位也是贪恋的太久,若是当年,他们也许还愿意在太子之下当个王爷,而现在,他们自觉地只有他们才可以胜任朕这个位子,哪里还会退让!”老皇帝很是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要让他们放弃这皇位,显然已是不可能了。 羽一笑凝眉道:“那羲王呢?” 老皇帝轻声一叹道:“朕之前,还真的想过让这孩子继承大统,只是啊,他为了个女人如此不分公私,实在是叫朕太过失望了!” 夜云飞以为这暗夜王朝之内,已经无人可以匹敌与他,所以慢慢的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正是这一点,让老皇帝对他很是失望。 “更何况,他毕竟不是最有资格的人选!”老皇帝沉声说道。 “真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就是我们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真是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啊!”羽一笑突然感慨道。 刚才,在听到陛下告诉他有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时,羽一笑也很是意外。 老皇帝点头道:“那孩子能够平安至今,一定是太子与太子妃两人在天上保佑着,老天爷还是开眼的,终于是将那孩子送到了朕的面前!” “既然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为何陛下不去相认呢?”羽一笑不解的问道。 老皇帝摇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现在就相认,难保祁王他们不会知晓此事,你知道,有时候一个人为了皇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朕不想让那孩子受到一点点的威胁,现在这样,对那孩子而言,是最安全的!” “朕会扫除所有的挡在那孩子前面的绊脚石……谁也不能再伤害朕的孩子!”老皇帝威严凌厉道。 当年失去太子的心痛,老皇帝绝对不要再体会第二次了。 “朕欠太子的,终究是要还的!”老皇帝闭目略是伤怀道。 羽一笑开口宽慰道:“当初的事,根本与陛下无关,陛下又何必如此自责,这么多年来,你为了找寻那孩子,也是费劲了心力,这一次,更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若是太子殿下泉下有知,一定是会对陛下感恩的!” 这话说完之后,过了好一会,老皇帝也才 睁开双眸,眸中微微带着几点荧光,开口道:“这件事,朕只能相信你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等到三月之后,朕要亲手将玉玺交到那个孩子的手上!” “是,陛下,一笑必当尽心尽力!”羽一笑很是认真的跪地叩首道。 一个毫无官阶在身的‘商贾’,却是当今皇上最为信任的人,这说出去,恐怕那些官员,定是会郁闷无比。 谁让,这羽大庄主,曾经是太子最为亲厚的至交好友。 等了好一会,羽一笑也是终于走了出来,看到羽云霖与温染在外等他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 “你们不去侧殿等?”羽一笑出声问道。 羽云霖笑回道:“儿子想与尽公子攀谈攀谈!” 羽一笑了然道:“尽公子,我这儿子可是胡闹的很,你可千万别介怀!” 夜如尽摇头笑道:“少庄主只是性情直爽了些,并没有到会胡闹的地步,庄主自可放心!” 听夜如尽这么说自己,羽云霖对他也是越加有了几分好感,果然还是这尽公子和他的心意,夜如尽比起那夜云飞可是要好的不要太多了。 一想到那夜云飞的样子,羽云霖现在都来气。 若是以后这暗夜王朝的江山真的交到了他的手中,羽云霖简直无法想象这王朝究竟是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他们羽家估计也是不能再像如今这样在这凤都呼风唤雨了。 谁都可以,就那夜云飞,绝对不能当皇帝啊! 羽云霖并不知道,他此时的期盼,在未来,是会成真的。 羽一笑看了温少殇一眼,然后对着他与夜如尽两人看似随意道:“辛苦二位好生保护陛下了!” 两人皆是点头应答。 “蕴公公,我们就先行告辞了,陛下也是有些倦了,你可以进去伺候了!”羽一笑又对着蕴公公说道。 蕴公公点头应声,然后就入殿伺候了。 ☆、第九十七章 各自心思 回一笑山庄的路上,羽云霖对着自己老爹旁敲侧击的问道:“父亲,陛下怎么突然决定要做太上皇了呢?” 老皇帝的性子,这世上除了已故的太子殿下之后,恐怕也就羽一笑,略是能弄得懂一些了。 “陛下也想与平常百姓一样,能够安享晚年!”羽一笑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陛下,已经想好传位给谁了么?”羽云霖满是好奇的问道。 羽一笑微微转过头,和蔼一笑,然后摆起脸,道:“这是秘密!” 羽云霖就知道自家老爹会是这幅德行,嘟囔道:“不就那三个么?” 今日陛下这决定一传出之后,坊间赌馆内,就已经是开始私下里押注了,赌到底哪一个王爷能够继承大统。 原以为赌战王与祁王能赢的人,必然很多,但到现在看来,赌羲王赢的人,却是更多。 “陛下的心思,你永远别猜,因为你小子还太嫩!”羽一笑指着羽云霖,摇头轻笑道。 “庄主,你可知那个姓厉的公子,是什么来路吗?”比起谁当这暗夜王朝的主人,温染则是更关心那个厉誉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而再二而三的接近她。 说到厉誉,羽一笑神色也是有些古怪,说不出他此时是什么情绪,好似又想笑又想哭,说不出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最后还是出口道:“他啊,这来路么,我也不清楚,小蓝你只要记住不要去招惹他就行了!” “那要是他要来招惹我小师妹呢!”羽云霖一脸不爽的凑近问道。 羽一笑很是惊讶道:“他来招惹小蓝?” 简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温染看到羽一笑这反应,也是更觉得厉誉的来历很是可疑,但也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羽一笑眉宇一皱,一手捏着下巴,很是苦恼的样子,半响之后,出声道:“那位公子性情,我也是不清楚,不知道他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总而言之呢,小蓝,你要记得离那位公子,还是越远越好,省得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能让羽一笑都这么警惕的人,看来真的不简单。 “知道了,庄主!”,温染听话的回道。 “父亲,那个厉誉到底有什么厉害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姓厉的大家?”羽云霖满是不解的问道。 羽一笑却是懒得搭理自己儿子,伸了个懒腰道:“这酒劲上来了 ,我先睡会,到了再叫我!” 一下子,这庄主大人就彻底的入眠了。 羽云霖忍不住朝着自己父亲大人,翻了两个白眼。 温染也是在旁静静待着,心里除了那个厉誉之外,就只有温少殇的身影了。 大哥,没有认出我吗? 此时,温染的心里满是疑惑,却是无人能够解答,令她颇为郁闷。 另一边,回了客栈休息的厉誉,神色却也是不大好。 “公子,你该用药了!”洛日见从宫里回来的厉誉脸色有了变化,即刻就拿出了一个药瓶,端上了水,恭敬的说道。 厉誉很是自然的从药瓶之中倒出了两颗药丸,就水极快的就喝了下去,然后神色一倦,朝着洛日摆了摆手,就示意他出去了。 洛日见厉誉躺了下,也就听命的吹灭了灯,关上了门,离开了房间。 门一关上,原本躺在床上已然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厉誉,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眼神很是凌厉,一起身,就从嘴中吐出了刚才所吃的药。 “老头子,你想和我斗,哼,我才不会输给你!”厉誉将药丸毁尸灭迹之后,也是神色傲然的说道。 只是那药丸未吃,这厉誉的脸色也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惨白不说,甚至还全身都泛起了冷汗,脑子也有些迷糊,渐渐的就真的入睡了。 宫里,老皇帝却是迟迟无法入眠。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老皇帝对着一脸温和的夜如尽拍桌问道。 夜如尽神色不改,很是淡然的回道:“陛下,不是你说了这几个月,我们行事要更加的小心,决不能让人发现半点端倪的么?” 言下之意就是,我也是怕你老人家一时冲动就让人察觉到了,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好歹也让我看一眼啊!”老皇帝对着夜如尽却是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个小孩生气一般的说道。 夜如尽摇头道:“陛下,这么多年都等了,难道还在乎这几日吗?” 正如夜如尽所言那般,这么多年的时间都等了,他们自是不会多在乎这几日的。 老皇帝神色微微放缓,轻叹了一声气之后,也是点头道:“朕等得了!” 夜如尽就像是没看到老皇帝很是‘伤心’一般,自顾自道:“在事情没有一锤定音之前,这件事情,就只能陛下与我两个人知道!” 能和老皇帝这么说话的人,就只有夜如尽一人了,就连羽一笑都不敢这么说话。 “朕知道了!”老皇帝居然还乖乖的点头说道。 这般诡异的场面,还真有些诡异的吓人。 原以为,这接下来的日子,祁王与战王等人,必然是要争得你死我活了,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几人,在这些日子里却是越发的安静了。 难道说,他们在比谁能沉得住气吗? 战王府与祁王府,是没什么特别的事。 但,羲王府,却是事情不断。 许烟芸才入府半月,就传出了已经有孕了的消息。 看那情形,这肚子少说也有两月有余的日子了,真想不到,这日日都看似冷然的羲王爷,居然如此神速。 怪不得,他一定要娶许烟芸入门了。 要是她不入门,这孩子往后的身份可就非常尴尬了。 这许烟芸,也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虽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如夫人而已,但若是她诞下了这羲王的第一个子嗣,那地位身份可就完全不同了。 即便是生了女孩,那说到底也还是非常不同的。 羲王府,这一喜事,可是让众人都是有些不齿。 没想到那以前在凤都出了名知书达理的许烟芸,竟然会与羲王爷如此的随意,完全不顾礼节,也真是令人难免有些失望。 这些日子,羲王可是日日陪着许烟芸,生怕她有个闪失,对她的饮食用度都是非常重视的。 许烟芸得了羲王的相伴,无论是心里,还是面上,都是非常高兴的。 她高兴了,东苑那位主子,可是气恼非常。 白婷儿原以为以自己的能耐,一定能够抓住夜云飞的心,却是没想到这么多日子过去了,除了她进府的那一日,夜云飞陪了她一夜,其余的时间,夜云飞满心都只有那个姓许的女人,根本不曾再踏入她寝苑一步。 想着刚入门的时候,白婷儿还曾挖苦过诸葛盈语,却是没想到,自己却是这么快就得到了与她一样的态度。 白婷儿当然是不甘心,输给与她一样是天之骄女的诸葛盈语,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说她输给一个本该是奴籍的卑微女人,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甘心。 到底凭什么? 这羲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竟然只是一 个如夫人所出,还真是有些讽刺。 白婷儿也是起了坏心思,想要借刀杀人,只是要让根本不问府内各事的王妃娘娘动手去将许烟芸铲除,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事。 诸葛盈语在听到许烟芸已有身孕这件事之后,心里也只有震惊之意了,就再没有别的了。 后来想想,也是只能嗤笑一声了。 缘分还真天注定,有些人有缘自是有分,有些人却是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全都是白费一场,她不在乎她的夫君要娶多少个女人,更不在乎这羲王府中第一个孩子的母亲一定是要她的,但她还是十分失落的。 这件事情一传出来,那羲王的支持率可是少了不少呢! 皇上一向来最重视礼仪,却是没想到羲王如此的随意,这让皇上多少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战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气的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夜云飞都不用他操半分心,却是没有想到,今日,他竟然会如此草率,不知礼节的做出那样的事,真是让战王很是发怒。 他当然是要想孙子的,但是不想让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就出自一个本该是奴籍的女人,当然他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颇为担心,因为这件事,陛下而觉得不高兴,从而让祁王有机可趁。 但是,祁王那边,终究也是存在不安分因素的。 自从打探到厉誉的住处之后,夜伊月可是日日都来那客栈报到,每日都是非常准时的,一开始她还会装装是什么巧遇,后来,可是更加不可收拾了。 越看厉誉,夜伊月就越觉得喜欢,无论是他的脸,还是他整体的气质,都让夜伊月很是着迷,甚至开始已经有些到了痴迷的程度了,完全忘了她自己早已是嫁过人的人了,而且她的夫君,可只是失踪了而已。 厉誉一开始是无视,而后来,面对夜伊月,他已然不是无视就有用的了。 ☆、第九十八章 不请自来 听到夜伊月日日缠着厉誉的事情之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就是羽云霖了,被那夜伊月看上了,那厉誉肯定就再没那个闲工夫来打扰自己小师妹了。 自从从宫里回来之后,这小师妹的情绪也是颇为的低落,但还是强装如常。 而自家祖母,还真的是将她当成了这山庄中的管家,一直吩咐个不停,什么事情都要交给她去办,温染可是比他这位闲少爷要忙得多了,她都已经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了,羽云霖也很是无奈! 羽老夫人近日来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她也是没想到这蓝管家会是那么的能干,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够办的井井有条,而且什么事情都会做,她辛苦操劳了这么多年,可是从未如此放心的将一笑山庄交给一个外人打理,有了蓝管家之后,她可真的是乐得清闲了。 羽云霖一直都知道自己小师妹能干,但是也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会做,真不知道在这没见的几个月里,她到底是去干嘛了,总不能是去别人家学手艺了吧? 虽然心中好奇,但羽云霖也不会去多做询问,更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无名是谁,温染已经是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羽云霖,羽云霖也满是不可思议,几番确认温染是不是认错人了之后,才终于是相信。 他与温染同样疑惑不解,怎么一个大央国的江湖人士,会突然间变成了陛下的近身侍卫呢? 陛下不用夜影一派中的别人,而选了别国之人,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啊! 心里自当不解,但陛下这些日子,也更是鲜少召见众人,皇宫之内更是一片禁严,他们想要入宫去问个清楚,也非易事。 七月二十二,入夜。 白日里忙着山庄内的大大小小事务,一日下来,温染也是颇为疲倦,却又是迟迟难以入眠,倚在软榻边,有着呆滞的望着窗外星空。 忽然间,她眸眼一眨,极快的拿过了一旁的外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凝眉望着屋内已然不请自入的那一个人。 厉誉毫无做‘贼’心虚的模样,反而看到温染等着自己的时候,神情更是从容,“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我了呢,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呢?” 温染刚才的确是有些失神,“厉公子,这大半夜里的随意闯入别人家,略是不妥吧?” 好在温染并没有将面具撤下,否则这厉誉如此突然的出现,她定然也是根本来不及戴上的。 厉誉‘憨厚’一笑道:“ 你我的交情,怎么能说是别人呢?” “我可不记得,我与你有何交情可言?”温染冷然说道。 “你当然不用记得,本公子记得就好!”厉誉的厚脸皮程度,也是非等闲。 温染不想与厉誉多做牵扯,直言问道:“你来,到底有何事?” 厉誉虽是一身的墨衣,却也是给人一种轻灵之感,他淡笑道:“许久不见,自当是来看看老朋友你了!” “老朋友?”温染可是觉得这位厉公子的用词有些不妥。 “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曾经见过?”厉誉说这话的时候,看似是说玩笑话,但眸眼之内,满是认真。 温染微微一愣,不得不说,她其实也有那种感觉,但是她很可以肯定她在来这暗夜王朝之前,她从未见过眼前这一张脸。 “没有!”温染肯定的回答。 紧接着却是又道,“除非你以前不长这样!” 温染看着厉誉,总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后来想想,或许,有可能眼前之人与她一样,都戴着面具,所以她才会觉得他的面容,与他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同。 厉誉嘴角一弯,走进两步,邪邪一笑道:“那你以前也长现在这幅模样么?” “我一个小小的管家,能长什么样?”温染抬眸轻笑说道。 “蓝兄弟,你可别谦逊啊,你哪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你可是现在一笑山庄的第四人,地位可非一般呢!”厉誉暖笑回道。 除却羽一笑父子,还有羽老夫人之外,这一笑山庄的第四人,就当属是温染了。 温染神色未变道:“厉公子连陛下都能够对你特别对待,看来你的身份一定也很是了不得吧?” 厉誉沐然一笑,又想再上前几步,却只听温染道:“厉公子,这时候也不早了,你若是不想睡,大可以去找别人聊天谈心,我忙了一天,倦了!” “看来蓝兄弟,你在这一笑山庄内很是受重用啊!”厉誉轻笑说道。 这话,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其他。 堂堂的一笑山庄,高手云集,庄内机关也是不少,这厉誉却是仿若入无人之境般,果然是不简单。 虽然对他感觉很熟悉,心里也是希望他也是易了容的,更是期望他的真面目,是她所熟悉的。 可,现在越是接触,温染却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十分荒唐的。 一来,厉誉与诸葛靖尧的性子虽有相似,但还是不一样的。 二来,也就是最让温染觉得不可能的,就是厉誉的武功远在诸葛靖尧之上,就算是在这短短数月之内,他有什么奇遇,也断然不可能武功突飞猛涨到这个境界。 三来,则是厉誉的身份,并不是虚无的,陛下那一言,就已经确认了他身份的不一般。 所以,即便是有那种似曾相识的特别感觉,但温染也还是会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千万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思,所以产生了误会。 “那是自然,厉公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想必你这一天过得也不清闲吧?”温染知道这些日子,厉誉要日日去应对夜伊月,自然觉得厉誉身边自是不可能会这么的清静。 厉誉轻笑点头道:“既然蓝兄弟你如此关心我,那我当然是要领你这份情的!” 说完,转身也是要走了样子。 只是,在转身之前,他还是重新转了过来,朝着温染扔去了一样东西。 温染接住了,打开手掌一看,原来是一块圆形的黑玉,玉中刻着一朵煞是好看的木芙蓉花,玉色的穗子与那木芙蓉花相对应着,很是特别,尤为好看。 没等温染将东西还给厉誉,厉誉就已经闪身离开了,离开前,留了一句道:“送你防身!” 防身? 温染疑惑之间,也是凑近了那玉佩闻了闻,然后也是恍然,“原来真是块好玉!” 这玉,似乎有些特别的功用。 为什么厉誉,要送给她这等贵重的东西呢? 一出一笑山庄,厉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洛日两人忙迎了上来。 “公子,你没事吧?” 厉誉拂手道:“无碍!” 洛日又掏出了上次那药,想要让厉誉服下。 厉誉则是开口道:“回客栈再吃吧!” “是,公子!”洛日也没多想,就与洛夜两人将厉誉护送了回去。 回去之后,当着洛日二人的面服下了药之后的厉誉,也是安然睡下了。 只是当洛日二人走出去之后,厉誉又是如同前次那般,重新将药给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脑海中终于有了些模糊的画面,厉誉可不想 再吃这些鬼东西,让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老头子,比斗狠,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被痛意折磨的脸色惨白的厉誉,也是嘴角邪笑说道。 若不趁着,这一次出来的机会,将这药瘾给戒了,以后恐怕就更是难以脱离这种控制了。 与其没有回忆,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忍这一时之痛,方可恢复自我。 厉誉,总觉得,在他被‘篡改’的记性中,他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他一定要想起来。 在另一个房间待着的洛日与洛夜,倒也没有发现自家公子爷的异常。 “你说公子这一次去一笑山庄,有将东西拿到手吗?”洛日摇头晃脑的问道。 洛夜直接白了他两眼,道:“你觉得一笑山庄里的人都是吃素的么?” “再说了,公子不过就去了那么一下下,顶多就探个路,找找那东西的下落而已,哪里能那么快就将东西找到还要带出来?” 洛日想了想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公子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才会那么快就撑不住出来了的,要是他没犯病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的。” “希望公子能够快点将东西找到,那样的话,我们也就可以早一点回去了,省的到时候被人发现公子带着别人,随意出门,” “东西固然重要,但是公子的命更是重要。”如若真的一直都找不到那东西的话,那他们还是应该早些回去,省的到时候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洛夜很是理智的说道。 找不到东西,最多回去受受罚而已。 但要是这公子有什么差错的话,他们可就是万死也不能够抵偿的,实在是担当不起。 “我总觉得公子似乎对那个姓蓝的有些太上心思了!”洛夜出声疑虑道。 洛日则笑道:“公子肯定是为了那东西才会这样的,你就别想太多了!” ☆、第九十九章 三国变化 在暗夜帝王宣布将于三月后退位这件事之后,巳灵国似乎是觉得暗夜王朝更加无心会插手各国之事,再看大央国的公主一点都不受羲王的待见,于是乎,他们的胆子也更是大了,趁着北堂扈不在的时候,对大央国几番偷袭进攻。 诸葛渊救病未愈,再日日担心边关事情,身子更是不如从前了。 所以,诸葛靖仁与北堂扈也是匆忙就从暗夜王朝中赶了回来。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回来之后,北堂扈好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竟然连续吃了两场败仗,别说是让大央国百姓为之吃惊,就连巳灵国的将士也都是意外不已,甚至有些担忧这是北堂扈的阴谋,他是故意输掉这两场战,好让他们掉以轻心,再反而攻之。 巳灵国的将领也都是举棋不定了起来,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在攻打的时候,白琅却是很是坚决的要继续攻打大央国。 无论北堂扈是不是请君入瓮,白琅都不在乎,他自觉的以现在他们的兵力,定是能够直取大央国都城。 这一次,怎么看,巳灵国都不会罢手了,它的野心一旦膨胀,又岂会轻易的收手。 短短半月的时间,巳灵国就已经又拿下了大央国三大城池,这速度,若是再不加以阻止,大央国就岌岌可危了。 白琅越打越是自傲了起来,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北堂扈。 别国都是觉得这一次,大央国定是会惨烈非常,却是没有想到,正当巳灵国派了大量兵力攻打大央国的时候,这些年一直以来都默默不做声的北烈国,突然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了巳灵国。 巳灵国国内,兵力定是不足,又遭行事迅猛,武力不一般的北烈国突袭,一时之间也是损失惨重。 白琅得知消息,虽是不舍这次攻打大央国的千载时机,但也不得不举兵回巳灵国,只是,这既然来了,可就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了。 前些日子一直不振的北堂军队,在听到那般消息之后,也是立刻重振了气势,拖住了白琅的军队。 白琅心中急切,必然有些失了冷静,几番错误的指挥之下,他手下的军队也是损失不少,等冲出重围,想要赶回巳灵国的时候,巳灵国却是已经被北烈国攻下了一半的城池。 即使白琅现在带兵回去,也根本是于事无补。 不过不足两月的时间,这三国之间的格局就发生了巨变。 自从多年前,想要 攻打大央国,最后却被慕容涟连连逼退,国力渐退的北列国,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三国之首。 看来他们这一次是早有蓄谋,他们的兵士各个骁勇善战,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训练出来的。 隐忍之下,北烈国可也是占得了时机。 本以为要被灭的大央国,也是因此得以恢复了安宁,但也是损兵折将,虽是收复了一些失地,不过最早被巳灵国抢去的三个城池,却还是没有夺回。 这样的结果,却已是极好的了。 这一次,最是得不偿失的就是巳灵国了。 得了大央国三座不算特别好的城池,却失去了自己半数的领土,可谓是哭也没用了。 因为这件事,白琅这个本来最被看好的皇子,也是彻底的失宠了,巳灵国皇帝原本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多半是被这个儿子鼓动的,现在倒好,落得这等结果,白琅又岂能置身事外。 王朝之外,波涛起伏,四面杀机。 王朝之内,暗流浮动,阴谋遍布。 离暗夜帝退位不过半月多的时间了,至今,宫内还是一点的风声都没有,到底谁能继位,众人只能靠自己猜。 原本,支持羲王的百姓,不少。 但,这些日子,羲王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众人都是纷纷改投战王亦或祁王两人了。 在大央国与巳灵国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羲王府内那两位公主殿下,相处的可也是不怎么友善。 诸葛盈语自是没有想要招惹白婷儿,可是,那白婷儿却是日日来找她的麻烦,千般万般看她这个羲王正妃不顺眼。 而,羲王爷日日陪着身怀有孕的许烟芸,根本就不管诸葛盈语如何,或许,夜云飞那时候心里也定是觉得大央国是彻底要完了,而巳灵国国力日渐强盛,所以更是纵容白婷儿,白婷儿就越发嚣张了。 王府中的下人,见王妃不得宠,慢慢的也是越发不放在眼里了,处处怠慢于她,即便是心中还有些向着诸葛盈语的那几个下人,在这般局势之下,即便是白婷儿欺负诸葛盈语,他么也是不敢多帮诸葛盈语一下。 即使被欺负,诸葛盈语也没有抱怨过什么,更没有向温染寻求帮助。 大央国如此情势之下,她非但是帮不上忙,若还是添麻烦的话,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就能忍则忍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忍让,到最后,还是无法 安然。 那一日,诸葛盈语与白婷儿,以及许烟芸一同前去战王府,给战王妃请安,回来的路上,白婷儿又是找了诸葛盈语的麻烦,言语之间,白婷儿有些太过嚣张跋扈了,诸葛盈语实在忍无可忍的回了两句,白婷儿却是立刻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冲动之下就对诸葛盈语动了手,诸葛盈语不过是保护自己,下意识的推了白婷儿一把。 没想到,那白婷儿却是撞到了劝架的许烟芸,许烟芸摔倒在地而且还见了红,众人都是吓得不轻,急忙送去了最近的医馆。 夜云飞知道了此事之后,不顾事情的真相,只听白婷儿,还有一众早已被威慑过的奴仆们的言词,就将全部的过错都怪到了诸葛盈语的身上。 一怒之下,甚至是要休妻。 看到夜云飞为了许烟芸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时候,诸葛盈语也终于是醒悟了,这个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不知是气恼,还是怎么了,诸葛盈语也是说起了狠话,干脆就承认说是自己故意撞得许烟芸。 夜云飞怒不可言,还真的就写了休书,还口口声声道,若是许烟芸肚子里的孩子有何事的话,他定是还不会放过诸葛盈语的。 诸葛盈语,却已然无谓了。 那一日,诸葛盈语就孑然一身的被赶出了羲王府。 那段时间,大央国自身难保,自是没人会来王朝为这一位公主殿下做主。 战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气得不行,他自是觉得诸葛盈语不是会做那样事的人,想要让夜云飞收回决定,只可惜,夜云飞是个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加上战王妃也是不喜诸葛盈语,最后战王也是无奈了。 不过,最后,许烟芸肚子的孩子,还是保住了。 但她醒过来听到王妃被赶出去了之后,她也没有对夜云飞,说出那一日不是诸葛盈语推的她的真相。 出了羲王府的诸葛盈语,没有任何人跟着,最后到底去了哪里,也是无人知晓,或许可以说是,无人关心。 原以为大央国这一次定是翻不了身了,却是没想到中间杀出了一个北烈国,反而是巳灵国吃了亏。 而即便是诸葛盈语走了,那白婷儿在这羲王府的地位,却是不升反降了。 没有诸葛盈语在,夜云飞对白婷儿也更是无视了。 再加上最护着白婷儿的那位白琅皇兄,也是彻底失了势,白婷儿哪里能 像以前那么嚣张了。 大央国国境安宁了些之后,听到诸葛盈语被废的消息之后,诸葛渊也是气的不行,立刻就让诸葛靖仁前来暗夜王朝,要将诸葛盈语带回大央国。 而,诸葛靖仁来了之后,诸葛盈语却是早已不见了人影,无论是战王府还是羲王府,都是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诸葛靖仁一向隐忍的好脾气,也是彻底的爆发了。 夜云飞这么对待诸葛盈语,简直是完全的蔑视大央国,一想到诸葛盈语可能受刺激过度做出什么傻事,诸葛靖仁也是忧心不已。 一怒之下,就进宫,当面与暗夜帝王对峙了起来。 一国之公主,在事情还没查清楚的时候,羲王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如夫人就将她休了,还赶出了羲王府,甚至是不管她的死活,导致她现在下落不明,暗夜王朝就算是再怎么强悍,也不能如此的不讲理。 别说是许烟芸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就算是真的怎么了,羲王也不能因此就废了正妃娘娘。 在诸葛靖仁的强势之下,暗夜帝王也是下令彻查此事,更是派了许多人去寻找诸葛盈语,但始终没有她的身影。 而当初被白婷儿堵了嘴巴的几个奴才奴婢,在诸葛靖仁的一一对质之下,终于是有人松了口,道出了当初的真相。 夜云飞,也是得知了当初是他误会了诸葛盈语,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诸葛盈语要承认是她自己做的,而许烟芸后来,又为什么没有告诉他真相。 因为,这一件事,暗夜帝对夜云飞也更是失望了几分。 连家事都管不好,以后怎么能管理的好一个王朝! 祁王府,对这件事,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