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四杀手之弱羽篇》 楔 子 惊雨楼，是白道杀手组织。它的创始人楚流原，因为杀了黑白两道皆欲除之而后快的血魔燕铁云后，一跃成为江湖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楚流原趁热打铁，迅速成立起惊雨楼。 他打出的旗号是专杀大奸大恶的黑道中人，来投者甚众。但惊雨楼只杀有头面的人物。而且，要价不菲，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江湖中人来请他们去杀自己解决不掉的仇人。而他们也总能不负众望地解决掉某个黑道煞星。在惊雨楼成立的这十一年中，他们惊人的办事效率，非但没有丝毫下挫，反而在武林中渐渐发展出自己的一方势力。 而最近一年，楚流原为了竞选武林盟主之位，特将惊雨楼交给他儿子楚天离打理。同时他还把自己秘密训练多年的四个顶尖杀手交给楚天离。这四人是楚流原从一千多名儿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她们从小就接受着楚流原残酷的训练。 弱羽——纤弱柔美，幼时家遭盗贼灭门，得楚流原救助而加入惊雨楼，性情淡漠寡言，善伪装，剑法高超。 弱冰——清冷绝丽，身负血海深仇，性情冷淡绝决，剑法残忍无情。 弱雪——秀丽脱俗，为逃离继父的凌虐而加入惊雨楼，性情良善柔顺。是四人中武功最好，也是最不适合当杀手的一个。 弱月——艳丽娇媚，自小就被父母卖入妓院，加入惊雨楼后，也经常混迹在妓院，专以美色惑敌。性情看似开朗泼辣，内心却甚是脆弱敏感。剑法轻盈有余，而杀气不足。 在她们正式加入惊雨楼的这一年内，只要是她们所接的单子，几乎都没有失手的记录。 楚天离的能力没人怀疑，他得了这四个杀手后更是如虎添冀。惊雨楼在他手中迅速发展为独霸一方的组织。 “少楼主，这次我的任务是谁？”在惊雨楼的密室里，一个黑衣女子微拱着手，对坐在金椅中的华服公子淡淡问道。 “弱羽，这次你的任务是燕若风。他是燕铁云的儿子，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让他爱上你，一个月后把他绑到这里来见我爹，这个人是我爹要的。”华服公子微皱着眉沉沉的说道。 “是。”那名唤弱羽的女子淡然应道，起身就要往外走。 “弱羽！”华服公子叫住了她。“这次的任务不比往常，你要小心些才是，千万记住自己的身份！”华服公子看着她叮嘱道，声音里已不知不觉得多了一丝暖意。 “多谢少楼主关心！”黑衣女子的声音依然淡漠。“唉！”华服公子见她仍是那副漠然的样子，颇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退下。 一 天水街是一片很繁华的街道，这里不仅有众多的酒楼茶馆，最有特色的就是那些由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风味小吃摊了。这些小吃摊全都集中的摆在街头的两旁街道上。 但今天的小吃摊边却多了一个身披缟素的女子，她低着头跪在那里，身前的白布上写着：“卖身葬父。”她这副样子在这热闹的街市中显得犹为凄惨。 她已经在那跪了一整天，却始终没人理过她。在这弱肉强食的城市，想是人们见多了这类的悲惨事情，所以显得格外冷漠。 “老大，就是这个。”一个男子的声音很突兀的在那女子身前响起，那女子一抬头，却见几个混混样的人围着个穿着很花哨的少年叫嚷道。少年见那女子抬头，不禁倒吸了口气，“天啊！世上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妞啊！”他贪婪的看着那女子。 女子皱着眉头低下头去。“哎！美人，本少爷已经把你买下了，跟本少爷走吧！”那少年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道。 “你胡说，放开我！”女子惊叫一声，拼命的甩掉他的手。她知道这几人不是地痞就是无赖，自己若落入他们手中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她一挣脱那少年的手，就没命的往前跑去。 少年一愣，辟手就打了站在旁边的手下一个耳光。“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我去追！”“啊！快追！”那挨打的手下，急忙招呼同伴去追那女子。 那女子眼见那些人越追越近，心里紧张，脚下就跟着一个踉跄，直往前面一个蓝衣人撞去。那蓝衣人突闻背后异响，只道有人偷袭，立时回身，一掌打在那女子胸口。那女子“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便往地上倒去。蓝衣人一看清被自己打伤的竟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时，先是一怔，便急急的伸手拉住了她。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均觉心里一震。 这么一耽误，那些人已经追了上来。那女子见状急忙推开蓝衣人转身欲跑，无奈蓝衣人这一掌打得颇重。她这一动就忍不住痛哼出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眼见得那些人已经围了上来，她连忙拉住蓝衣人的衣袖哀声求道：“公子，求你救救我！”蓝衣人皱着眉头看着她，并没有回答。他并不想惹麻烦上身。 少年公子见蓝衣人似乎无意管闲事，更是洋洋得意的走过来道：“美人，你别妄想这里会有人救你啦！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谁敢跟我过不去啊！”他说完便去推那蓝衣人。但蓝衣人给他一推却是纹丝不动，反而还冷冷的看着他。 少年给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蓝衣人，见对方也不过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仗着人多倒也并不怕他，退开一步，他狂妄的道：“臭小子，你是想管老子的闲事吗？” 那蓝衣少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那女子捂着胸口低喘着拉住他道：“公子，不要走！求你救救我！求你……！” 那少年公子闻言，立时上前拉住她的手涎笑道：“美人，你就跟了我走吧！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啊！”那女子急甩着他的手：“放手！放手！我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臭娘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少年公子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那女子的脸上。她刚才被蓝衣少年打了一掌已伤了内腑，再挨着这一巴掌，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蓝衣少年见状，终是无法再忍，抢上一步抱住她娇弱的身躯。 少年公子大怒，手一挥，让手下人将蓝衣少年围住。蓝衣少年眼神冷厉的扫了众人一圈，微一冷笑，踏上一步，将少年公子踢飞出去。众人大惊，撇下蓝衣少年去扶少年公子。 待众人把少年公子扶起来时，蓝衣少年早就消失在人群中。 “你醒了，把它喝了。”蓝衣少年端着药，看着床上已睁开双眼的少女淡淡道。 “这是哪里。”她吃力的撑起身子。 “我住的地方。”蓝衣少年将药碗送到她眼前，声音依然冷淡。 她怯怯的接过药碗，才喝了两口就“哇”的吐出来。 “你干什么！”蓝衣少年恼怒的声音立刻响起。这可是他花了一个早上煎出来的。 “啊！对……对不起，对不起！”她惊恐的道歉，急忙将药碗凑到面前急急的喝下，喝完了却开始拼命的咳嗽，没咳两声又喷出一口鲜血。 “该死！你喝那么急干嘛！”蓝衣少年见状脸色大变，扶住她瘫软的身子，将双手抵在她背后，为她运功疗伤。 “谢谢恩公！”她看着运完功后满头大汗的蓝衣少年，轻声道谢。 “你把伤养好，就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的感激。”蓝衣少年却面无表情的道。 “可是我没地方去，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我什么都会做的。”少女急急的起身，就要给他下跪。 蓝衣少年拉住她，淡然道：“这些我都不需要。” “那……对不起，我……我这就走。”少女眼见这个蓝衣少年如此冷漠，知道是自己给他添了诸多的麻烦，当下强忍着眼里的泪，从床上爬起来，往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养好伤再走。”蓝衣少年见她真的说走就走，不禁为之气结。 “不用了，我爹还在义庄，我得去看他了。”少女扶着门槛，虚弱的道。 “你这样出去，不用两天就会死的。”蓝衣少年皱眉道。 “那……我正好可以去陪我爹了。”少女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后又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蓝衣少年闻言大皱眉头，看着她纤弱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口，他恼怒的叹了口气，纵身掠出将少女拦腰抱起，住山下走去。 “啊！你干嘛？”少女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帮你把你爹葬了。”少年不耐烦的应道。少女呆了一下，然后脸开始火烧火燎的红了起来。 蓝衣少年抱着她飞快的下了山，丝毫没去理会街上行人的向他们投来的注目礼。但少女在众人暧昧的目光下却羞红了脸，再三要求蓝衣少年把她放下来。蓝衣少年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抱着她进了一间棺材铺。买了一口木棺，让伙计送到义庄。 “谢谢你！”少女在他怀里低着头道谢。 蓝衣少年却毫无反应只是抱着她，目光阴郁的看向棺材铺门口，少女见他没反应，抬头看到他阴郁的表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身子。然后困难的开口道：“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这次蓝衣少年如她所愿把她放下。“你呆在这，别动。”他叮嘱完，便提着剑，跃到门外。少女见状，惊慌的冲到门边，看到他跟三个黑衣蒙面人已经缠斗在一起。那三个黑衣人招招欲置人于死地，而他却也总能在最凶险的一刻躲开杀招。 尽管如此，却也把她吓白了脸，“小心啊！”在看到他背后的一个黑衣人挥刀刺向他时，她忍不住脱口惊呼。他微一分神，虽躲过背后的杀招，手却被另一个黑衣人砍了一刀。“该死。”他在心底暗骂着。手上的剑却没有出鞘。 “啊！”少女见她受伤，急得眼泪只掉，又见他招架着眼前两个黑衣人的全力抢攻，对快刺到他后心的刀似乎毫无所觉。却不知他这是有意诱敌。 再也顾不得害怕，她焦急的冲出去，将蓝衣少年推开，那个黑衣人的刀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刺入她的胸口。“啊！”她痛叫一声就倒了下去。 少年听到她的痛呼，心头大怒，终于抽出一直没用的剑。为首的黑衣人见得他手中血红色的剑，惊呼道：“啊！血剑，你果真是燕若风。快把血剑交出来，不然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为首的黑衣人叫道。另两个黑衣人在他说话的同时，也悄悄移动方位，三人成犄角之势，将燕若风包围在中间。 他发出一声怒吼，“就凭你们几个跳梁小丑，也想夺血剑。哼！你们也太自不量力了。”燕若风说完，手中的血剑如惊雷般向那三人轰去。 那三个黑衣人，脸色大变，天下间怎会有如此霸道的剑法。他们惊惧的看着那道快如鬼魅的血红色电光，向他们袭来。他们手中的剑才刚举起来，却再也挥不出去了。 燕若风没去看那三个被他一剑划破咽喉的黑衣人，只抱住少女孱弱的身子，焦急的问。“你怎么样。” “我……好……痛！”伤成这样，她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不痛。看到鲜血不断的从她口里和胸口涌出，他急急按住她的伤口，感受到她温热的鲜血像流水般向外流淌，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和痛楚。 “你撑着点，我带你去找大夫。”顾不得去感受这些不寻常的情绪，他迅速的点了她的穴道柔声道，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舍和怜惜。她“嗯！”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她怎么样？”燕若风紧盯着大夫问。“哦，伤口虽然深，但还好没伤及要害，不过这位姑娘身上本就有挺重的内伤，她这会又失血过多。恐怕得静养好一段时间，才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过这个用药……”大夫摸着胡须道。 燕若风闻言大松一口气，丢给那大夫一大块银子：“那你快去给我抓药，要最好的。”大夫眉开眼笑的拿着银子退了下去。 燕若风转过身，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子，却发现她长得甚是柔弱秀美。他低叹一口气握住她的手，眼中浮上一层迷惘，他不懂这个才认识两天不到的女子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去为他挡刀。 似乎感应到他的叹气，她缓缓的睁开双眸，却见到他一脸迷惘的看着自己，不禁红了脸，别过头去。“你还痛吗？”燕若风柔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向他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你的手没事吧！” “你……我没事。”自己受了重伤，竟还惦记着他的伤。他心中一下泛起了一阵阵涟漪。“你为什么要去推我，你就不怕那些人为杀了你吗？”燕若风看着她惨白的脸，不解的问道。 “我……。”她闻言，脸又不自禁浮上一层潮红。“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燕若风握紧她的手道：“你怎么这么傻。” “你是我的恩人，我为你受这一刀是应该的。”她微微一笑说道。 “好了，你别说话，大夫说你要好好静养，才不会留下后遗症。”他起身温柔的为她盖上棉被。同时也感到自己这些年来冰冷的心似乎正在融化。 “啊！不，我爹呢！我要去看我爹。”她突然急急的起身，不想却牵动了伤口，直痛得喘不过气来。 “哎！你别乱动，我已经叫人把你爹葬了，你放心好了！”燕若风急忙按住她，急道。 “谢谢恩公！”她在床上要给她行礼，燕若风只得按着她，不让她动。“你别这样，你身上还有伤呢！还有，以后不要叫我恩公，我叫燕若风，你若不介意就叫我若风好了！” “嗯！……我叫云湘。”虽然浑身很痛也很累，但她还是坚持着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云湘，好名字！”燕若风若有所思的念道。她闻言，朝他甜甜一笑，又陷入昏迷中。 燕若风替她拉了拉棉被，转身出了房门。 “来，你把这碗药喝了，等会儿我带你上山。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里不能再呆了。”燕若风端着煎好的药，走到云湘床边，见她已经醒过来，低声说道。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云湘难过的道。 “别说傻话了，这是我个人的江湖恩怨，不关你的事。”燕若风笑了笑道。 “可是……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知道你有一把血剑啊！”她还是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你以为我不用这剑，他们就不知道我是谁了吗？正因为他们知道我是这剑的主人，所以才会出手试探我。”燕若风耐着性子道。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燕若风赶紧打断她道：“别可是了，总之，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快把药喝了吧！” 云湘闻言也不敢再说怎么，在燕若风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待看到那碗黑呼呼的药，不禁皱起秀眉。“我不喝，可不可以！” “不行，这药你一定得喝，不然你的伤什么能好呢！”燕若风断然道。 “嗯，我喝就是了。”云湘接过药碗，苦着脸将药喝了。 “好了。你再躺一会儿，我就带你上山。”燕若风笑着看她那难得露出的娇俏模样。 第二天，云湘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上山了。她撑着虚弱的身子，四下张望了下，却没发现燕若风的身影，心下莫名一紧。然后就咬着牙，强忍着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想下床察看一下。 燕若风却在这时出现了。“别动！别动！你要干嘛！”见她又一个人乱动，燕若风不禁紧张的叫了起来。把手里拿着的水果扔到一边，急忙跑去扶她。 “我……我没看到你，有些害怕，所以……。”她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哦，我去找吃的了。以后我没在，你别乱动，要是伤口再裂开了怎么办？”燕若风皱着眉道。 “对不起！”云湘缩了一下身子，低声道歉。“我想去看我爹，可以吗？”她又提出一个让燕若风大皱眉头的要求来。“不行，要看也得等你伤好了，才能看。”燕若风断然拒绝道。开玩笑，自己命都剩半条了，还想跑去看个死人，真是不要命了。 “哦。”云湘失望的应道，也不敢再提这事了。 这样过了十几天，云湘已能自己下床做些简单的活，燕若风在屡劝不止的情况下，只好由着她了。这天云湘见燕若风练完剑，还一脸喜色的样子，不禁又提出想去看父亲的要求。 燕若风微微思索了下，便道：“好。不过你的伤还是不亦太过劳累，我抱你去。” “啊！”云湘樱唇微启，面有窘色。 燕若风见状，微微一笑：“别怕，到了山下，我就放你下来，这样行吧！”这几天相处下来，燕若风已经不再如初遇般那么冷漠，看着她纤弱的身影，他会不自禁的想去呵护她。 见她还是红着一张脸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他便跨上一步，将她抱在怀里，大步迈出屋去。 “啊，这样不好，你会累的，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云湘惊呼了一声，在他怀里小声央求着。 “谁说我会累，只要你乖乖的别动，我就不会累。”燕若风今天的心情好得出奇，所以在看到她那娇羞的模样，忍不住逗弄她两句。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云湘也不敢再动了，只好乖乖的由他抱着，感受着他怀里安全温暖的气息，迷迷糊糊间，竟睡着了。 二 到她醒来时，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墓地了。想到一路上，他就这样抱着自己穿过大街来到这里，她的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你什么不把我叫醒。” “我看你睡得太香，不想打扰你。”燕若风扯出一个微笑给她，其实他是太喜欢看她睡着时那宛如婴儿般沉静的脸，还有那微微皱着的秀眉，让他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抚平它。 “睡得太香。”云湘一愣，这些年来，她好像都没睡过一个饱觉。这次竟会在他怀里睡得这么沉。想到这，她的脸不禁又涌上一片红霞。 “我发现，你很容易脸红。”燕若风微笑着说。 “啊，那有。”她赶紧伸出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天啊，我这是什么啦！ “你不信自己去溪边看看啊！”燕若风看着她的窘状微笑道。 “我……！”她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匆匆的祭拜后，就低头快步离开。 燕若风也不以为意，只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喂！你走那么急干嘛！要撞树啦！”燕若风见她只顾低头走路，连自己都快撞上前面的树都毫无所觉，赶紧拉住她。 “啊！谢谢！”云湘如梦初醒的道谢。 燕若风无奈的道：“你什么啦！心不在焉的。” “哦，没啊！”她赶紧否认，然后又匆匆的走开。她怕看到他诚挚的脸。 “你走慢点，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的伤还没好，不要走太急！”“还是你想我再抱你回去啊！”见她毫无反应，他只好使出杀手锏。 “啊！不要！”她果然听话的放缓了脚步。 “到了镇上，我们去买点东西吧！”燕若风说道，其实他是想给她买几身漂亮的衣服。 “哦，好！”她心不在焉的应道。 到了镇上，燕若风径直拉着她进了一家店铺：“老板，你给这位姑娘挑几身好看的衣服。” “啊！若……若风！不要吧，我有衣服穿。”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觉得很别扭。 “不行，我想看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燕若风一口拒绝，然后拉着她来到柜台边，选了几套素白的衣服塞给她。“去试试！”云湘无奈只得依言去试。 看着换了衣服走出的清丽人儿，燕若风嘴巴大张，果然是人要衣装。她这个样子走出去，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呢。 “哎呀！姑娘，你穿上这衣服真如九天玄女下凡啊！太漂亮啦！”店铺老板瞪大眼睛看着她。云湘被老板这一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咳咳！”燕若风猛的干咳两声，不知怎的，见这个老板，这样看着她，他心里竟有一丝不爽。 那老板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干笑两声道：“公子与这位姑娘站一起真是郎才女貌。我活这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人呢！”的确如老板所说，云湘柔弱纤长的身形配上燕若风这个高大壮实的俊小伙，想来没几人会说她们是不搭调的一对。 燕若风强忍笑意的看了一眼满脸红云的云湘，瞪了老板一眼道：“是吗？那你把这几套衣服包了，送给我们吧！”。 “啊！这……”老板张大嘴，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包起来吧！”燕若风见老板这表情只觉好笑，便丢给他一块银子道。 “哦，谢谢！”老板接了银子擦擦汗，好险，差点就要做亏本生意了。 两人从店铺出来时，已经是日暮西斜。燕若风本想再给她买点东西，但现在只好先上山了。 “云湘，你穿这身衣服真是太漂亮了。”在回山的路上，燕若风终于说出这句憋了老半天的话。 “哪有，你别取笑我。”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羞怯之意。 “呵呵！我说的是真的啊！”燕若风直爽的笑道。眼见她没答话，他又忍不住问道：“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都死光了。”云湘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 “对不起！”燕若风赶紧道歉。她摇了摇头道：“其实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那你这些年都是跟你爹过的吗？” “不是，那个人不是我爹。我亲生的爹本来是一个富豪，我八岁的时候，他带着我们一家老小说是要搬家。但在经过一个山头时被一群强盗围住，家里人都被杀光了，而我却被人救走了。后来我就跟着他了，他让我叫他爹，我就叫了。”在说着自己半真半假的身世时，她的脸上已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十一年了，对于家人这个遥远而又陌生的词汇，她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了。 他心里一阵悸动，蓦然握住她的手，“愿意让我照顾你吗？”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这句话已经冲口而出了。 云湘僵了一下，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也没说话。她就是弱羽，这些天的发生的事，其实都是楼里安排好的，让她能跟燕若风更加接近，让他能对她动心动情。但从未尝过爱情滋味的她，茫然过恐惧过，甚至还有过甜蜜的期待，她渴望成为燕若风真正的恋人。然而，每次她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的理智总会抬头，警告着她，不能动情，不能动心。一如现在，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在演戏，你不能动心，不能动心。只是这样的情况，似乎已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燕若风见她只是低着头走路，摸不清她是什么想的，也不好再问她，只是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山上走去。 两人到得门口，燕若风刚要伸手推门，却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有人来过。他握紧手中的剑，神情一冷。云湘见状，紧张的问道：“什么啦！” 她话音才落，门却一下被人拉开，一个红衣少女探出头来：“啊～！燕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啦！” 燕若风神情一松，“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跑来的。” 红衣少女拉开门，在看到燕若风拉着云湘的手时，脸色不禁一变：“她是谁？” “哦，她是云湘，这个是红绫，韩红绫，你们两个认识认识。”燕若风忙着为两人做介绍，丝毫没察觉出韩红绫一脸的不快。 “你好，韩姑娘。”云湘微笑着向她问好。那知韩红绫却白了她一眼，径直拉了燕若风的手住屋里走去。“岂有此理，燕大哥，我才两个月没来，你上哪找了这个女的。”韩红绫气鼓鼓的道。云湘尴尬的站在那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燕若风点了一下韩红绫的头道：“你这丫头，别这么胡闹。云湘，来，进来。”燕若风没忘把她拉进屋子。 “哦，若……风，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云湘识趣的想走开。 “是啊！你去做饭吧！燕大哥，你跟我去别院吃饭吧！”韩红绫没等燕若风开口，赶紧接口道。这个女人，居然直接叫燕大哥的名字，哼，我们认识三年了，我都没叫过，真是气死人了。韩红绫心里直冒酸醋。 “不了，我想吃云湘做的饭。”燕若风见云湘一再被她欺负，心里也有一丝不快。 “哎呀！那怎么行，我幸苦了两天，才抓够能弄成酒席的野味，你什么能不去。”韩红绫气恼的道。“要不，就一起去吧！”眼看燕若风的眼睛又瞟向云湘，她只好补充道。 “这还差不多，要有礼貌才乖。”燕若风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笑道。 云湘在旁见到两人这亲密的举动，心里竟莫名的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哦，若风，你们去吧，我等下自己煮点东西吃就好。” 韩红绫大翻白眼，咕哝着道：“你还摆谱儿了。” “那怎么行，走吧！红绫他们家大厨的厨艺在这方圆百里内，可是数一数二的。你不尝可是会后悔的哦！”燕若风拉起她就往外走，也不容她再推辞。 韩红绫嘟着嘴，跟在两人身后，心里早就把云湘给骂了不知道几百遍了。“红绫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今天说话冲了点，你别介意。”燕若风低声对云湘道。 “嗯！我不会介意的。”云湘点了点头。 韩红绫的父亲是城里的首富，在这山上有一幢别院，是平时避暑打猎的住所。三年前，韩红绫缠着她爹带她来这打猎，在发现燕若风这个邻居后，她就三不五时的跑来找燕若风玩。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点小女儿心思。 三人很快的来到别院，云湘见这别院精致而又不失气派，不禁叫道：“好漂亮啊！”燕若风微微一笑正待接口。韩红绫却“哼！”了一声，气冲冲的推开两人从中间走过去。燕若风苦笑着摇摇头，拉着云湘也跟了进去。 两人进了前厅，便见厅上已有两个仆人在摆碗筷，两人落坐后不久，便有仆人将菜端上来。 韩红绫收拾一下心情，夹了一块暗紫发亮的肉片放到燕若风碗里道：“燕大哥，这道是我新发明的菜，你尝尝。”燕若风放进嘴里嚼了一阵道：“嗯，不错，又滑又有咬劲。”他说着，也夹了块给云湘柔声道：“你也尝尝。” “嗯！确实很好吃。”云湘吃完后，由衷的赞道。韩红绫在旁见了，直气得牙庠痒的。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燕若风忍不住好奇便问道：“你这些东西是什么做的啊？我以前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菜。” “那当然了，这些可是我花了两天时间捉的。”韩红绫没好气的道。 “哦，那这个是什么？”燕若风指着第一次吃的肉片问道。 “这个是蚯蚓，这是蛇羹，这是老鼠，这是麻雀，这是……。”韩红绫话还没说完，就见云湘已经捂着嘴，跑到门外去大吐特吐起来。 “哼，还装模作样的，刚才什么没见你吐了。”韩红绫见状，火大的嘟嚷道。却见燕若风也张着嘴跑出门外去。 “什么跟什么嘛！喂！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态度嘛！刚才不是还说好吃，现在怎么又都吐了。气死我了！”韩红绫不满的大叫。 好半天，燕若风抚着被自己抠得发痛的喉咙道：“大小姐，你怎么不早说你要给我们吃的是这些东西啊！” “什么呀，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东西吃了会死人吗？”韩红绫不满的道。 “你真是……连蚯蚓跟老鼠也抓来做菜，唉！我可真是服了你。”燕若风苦着脸道。 就这样，本来一顿好好的饭，吃得云湘几天都只敢喝稀饭。虽然燕若风没她那么严重，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也是一看到跟那些菜有点相似的菜时，也没胃口。 又过了两天，燕若风见云湘比来时更形憔悴，而且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心就莫名的疼着，想了半天终于找了个借口，把她带下山散心。 因为不是赶集的日子，集市里显得有点冷清，燕若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说什么才好，所以两人只是默默的走在一起。不过这一路上倒有不少人的目光被这对俊男美女所吸引。其中不泛有好色之徒，觊觎云湘的美貌。 燕若风没去理会那些人的目光，眼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买首饰的摊子，脑中灵光一闪。便让云湘在这里他等一下，他想给她一个惊喜。见云湘柔顺的点了点头，他便快步走到那个摊子前，精挑细选了一支碧玉簪。 待他满心欢喜的返回时，却不见云湘的身影。到处找了一圈，依然没有佳人的踪影。跑哪去了？他只觉得心在这一瞬间，被一股狂躁担扰的情绪所涨满。拉住一个在这附近摆摊的小贩，他吼道：“刚才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哪去了？” “啊！我……我……。”被他凶恶的神态吓到，小贩全身发抖，语不成声。看到小贩受到惊吓的表情，燕若风放开手，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对不起，吓到你了，那姑娘去了哪里，你有没有看到。” 小贩本是个怕事的人，又被燕若风这一吓，只觉得心脏都快跳不动了。他一脸后怕的看着燕若风，一副为难的模样，唉！这可让他什么办才好，这个人这么凶不好得罪，那边的人更是他得罪不起的呀！ 燕若风并不笨，看到小贩的这种表情，自然猜到这小贩是知情者，急着想知道云湘的下落，他也不顾不得会不会再吓到人家，上前一步揪住小贩的衣襟，他冷声道：“你知道！” 小贩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半天才发出声音道：“这位小……小哥，你别……别为难我，我……我小本生意得罪不起人呀！” 燕若风眼一眯，加重手上的力道，冷笑道：“你不说！” “啊！我说，我说！……那位姑娘被胡老大抓走了。”小贩涨红了脸急叫道，现在可是性命要紧。 “胡老大是谁？” “他……他是胡员外的儿子，平时在集市里闲逛，看到漂亮姑娘就抢回去玩弄几天，他是我们这里的恶霸啊！”他想都不敢想自己得罪这个人会有什么后果，看来他得搬家了。 “他住那里？”燕若风脸色阴沉，这该死的东西，居然把主意打到云湘头上。 “你往前一直走，前面最气派的房子，就是他们的。”小贩颤抖着为他指路，天啊！他是死定了。 燕若风丢了块银子给那个小贩，转身急掠而去。那小贩张大嘴看着他的身影，半天反应不过来。 看着仍在昏迷中，却一点也不减其天姿国色的美丽女子，胡老大急搓着双手，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快弄醒她！”他迫不及待的朝手下人叫道。 他的手下拿过桌上放着的冷茶，一股脑的朝床上的人儿泼去，云湘被这冷水一激，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竟毫无防备的着了这个无赖的道，心下掠过一阵恼怒不安，她怎会变得这么没有醒觉心。 “美人儿，你醒啦！”胡老大淫笑着走过来。 云湘挣扎着向床尾挪去，“你别过来。”她冷声道。 胡老大一愣，这个女人怎会有这么冷的神情，简直就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老大，你什么啦！”看到老大放着佳人不玩，竟在发呆，他的手下出声询问。 “啊！没啊！”胡老大回过神来，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女人，这个女人都被绑了手脚，有什么好怕的。他甩甩头再次欺进床边。 “美人儿，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他一手去撕扯云湘的衣服，一边淫笑着说道。 “滚开！”云湘躲开他的手，杀意迸发，无奈迷药的药力未过，浑身还是使不上力。这么多年来，不曾再出现的惶恐再次涌上她的心房。 这一次，胡老大不理会她的恐吓，径直去撕扯她的衣服，云湘咬紧牙，直气得浑身发抖。 “嘶！”她的一只衣袖已被撕下，扔到一边。闭上眼，她想到燕若风，他会来救她吗？ 三 就在胡老大撕下她衣服的当儿，门外陡然响起一声惨叫，接着门被人一脚踹开。燕若风愤怒的冲进来，看到衣衫残破的云湘缩在床角，他只觉得，心仿佛被人给刺了一刀般的发疼。 燕若风怒气滔天的踢开两个准备上前护主的狗腿。“你小子……啊！”胡老大未出口的怒骂，被惨叫所替代。燕若风一脚踩上胡老大的胸口，恨恨的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啊！我没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这个人怎会这么可怕，竟三两脚就把他的手下全放倒了，他欺行霸市这么多年，还没碰过这种人，胡老大直吓得浑身都发起抖来。 燕若风脸色一沉，脚上加力，踩断他两根肋骨，胡老大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不再理会另外两个还在哇哇惨叫的人。他走到床边，解开绑在云湘身上的绳索，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到她身上，“云湘，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满怀歉意的说道。 “若风……！”她扑到他身上，泪竟不自觉的滑出眼眶。 “别怕，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燕若风环住她的身子，心疼的道。 “谢谢你救了我！”燕若风轻柔的语声，让她惶恐的心，莫名的涌上一股暖意。原来依靠一个人的滋味可以这么安心温暖。 “傻瓜，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你没什么样吧！”燕若风轻抚着她的发，柔声道。 “我没事！”她在他怀里摇着头。 “没事就好，那我们回去吧！”燕若风大松了口气，想带她回山上。 “嗯！”云湘顺从的应道。 抱起她，燕若风看了一眼还在惨叫的两个人，冷声道：“你们若再敢为恶，小心我取你们的性命。” “啊！不敢了，我们不敢了！”那两个人，颤声应道。 燕若风沉着脸，大踏步走出胡家大宅。“等……等一下！”看到外面就是大街，云湘红着脸叫道。 “什么啦！”燕若风低下头关切的询问。 “我想自己走。可以吗？”她可不想每次都被他抱着回去。 “好！”燕若风轻声应道，将她放下地，却见她脚步虚浮无力，根本迈不开步伐，心知她是中了迷药。当下又抱起她道：“你这样也走不动，不如我们先在这胡老大家休息休息。”他突然又想起，他的银子买了簪子后，就用得差不多了，看来他得出去捞一笔了。“……晚上我带你去做一件很好玩的事，怎样。” “好！”云湘看着他的笑容，茫然的应道。 两人进得屋里，见胡老大已醒了过来，见到燕若风去而复返，三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燕若风将云湘放到床上，便坐到一边的椅子里，扬唇看着胡老大三人在那边瑟瑟发抖。 “大……大侠，我们知错了，你就饶了我们吧！”终于，还是胡老大受不了这种静默，率先开口求道。 “要饶了你们也可以。我问你，这镇上最大的贪官是谁。”燕若风微笑着问道。他平时并不什么在这个镇子上活动，所以对镇上的事并不怎么了解，今天正好碰到胡老大这么个倒霉鬼，便想顺便惩治一下那些贪官污吏。 “啊？”胡老大张大嘴，不解的看向他。 “说啊！”燕若风挑眉看向他。 “哦！是……是杨知府杨大人。”胡老大面有难色的说出跟他爹狼狈为奸的知府。 “哦！很好。叫人送些吃的进来。”燕若风微笑着吩咐道。 “好！好！我这就叫人去准备。”胡老大如获大赦的朝手下人猛使眼色。那两人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急急的就要退下。 “等一下，我劝你们最好少打歪主意，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的。”燕若风跨上前，清冷的眸光直射进胡老大眼里。 “啊！不敢。不敢！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胡老大被燕若风这一瞧，只觉得心惊肉跳。 那两人退下后，很快的就有仆人将好酒好菜端上来。燕若风将胡老大点了穴道，扔在床尾。将云湘扶起后，两人好吃了一顿。他硬要让去云湘去休息一下，才带她去。云湘无奈，只得乖乖躺下休息。 到二更的时，燕若风轻轻的将云湘摇醒。“我们该出发了。” “嗯！”虽然很累，但她还是坐起身。 走出院外，燕若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搭上她的腰，一个纵身将她带上屋顶。 “啊！”云湘惊叫出声，却难掩心底眉底的喜悦。 “好玩吗？”看到云湘终于露出了微笑，燕若风也笑着问道。 “嗯！”她轻应一声，甜蜜的感觉充塞心田。 燕若风带着她在屋顶上四处纵跃，寻找知府衙门的所在地。虽然费了一些工夫，但总算是让他找到了，在月光的照耀下，知府衙门的牌匾有些发亮。燕若风微微一笑，低声对云湘道：“到了！我们下去吧！” “嗯！我们来知府衙门干嘛？”云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个知府是个大贪官，我们就来当一回鸳鸯大盗。可好！”燕若风坏笑道。 “你……。”云湘红了脸，说不出别的话来。 燕若风看着她的娇羞的神态，不自禁的在她颊上印下一吻，云湘一僵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燕若风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纵身跃入知府衙门。避开府里的守卫，燕若风很轻松的进到知府的卧房。 看着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知府，燕若风出指如风，点了他和小妾的穴道。 “我们现在做什么？”在好奇心的驱逐下，云湘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找钱啊！”燕若风说完就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云湘惊奇的跟在燕若风身旁看着他很有经验的四处翻找，燕若风四处翻找了一遍，结果连个铜板都没见到，不禁有些气结。看着知府胖得跟猪一样的脑袋枕在枕头上，枕头竟没有陷下去，他不禁笑了开来。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将枕头抽出，撕开。里面竟都是银票，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 “哇！这么多银票！”看到这么多银票，云湘惊讶的道。 “说明他是个大贪官。”燕若风哼了一声，又道：“云湘，你把桌上的笔拿给我。” “嗯！”云湘点点头，拿过书桌上的笔，递给他。 燕若风接过笔，朝她坏笑了一下，便转身跨在床头上，在知府的脸上写写画画起来。 “好了！”他写完，让开身子。云湘好奇的探头看去，却见知府肥大的脸上，上下左右，端端正正的躺着“我是王八！”四个大字。她“扑哧”一声，差点笑了出来。燕若风赶紧捂住她的嘴，朝她作了个嘘的手势，云湘点点头，却还是难掩笑意的看着知府。燕若风将笔递给她笑道：“你给他画只王八吧！” “啊！我……我不会啊！”云湘憋着笑，讶然接口。 “不会啊！那我教你吧！”燕若风握住她执笔的手，专心致志的在知府的大脸中央画了只王八。 “好！画玩了！”燕若风微笑着欣赏自己的杰作。低头却见云湘红着脸不自在的僵站着。他一怔，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甚是暧昧，赶紧退开一步，干笑两声。又在知府的脖上画了一圈。再撕下知府身上的锦衣，写道：“若再贪赃枉法，小心狗命！” “好了，我们走吧！”他想尽快结束这让人窒息的尴尬。 “哦！好。”云湘如梦初醒的应道。 出了知府衙门，燕若风轻吁了口气道：“现在我们去找贫民窟，把这些银票给他们送去。” “好啊！” 贫民窟比知府衙门好找得多，燕若风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那里。他把银票一张一张的塞到破门里。云湘跟在他身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武功除了可以杀人外，还可以用来做这些善事。 待到两人发完银票后，天已经灰蒙蒙的快亮起来了，燕若风不想行踪暴露，便带着云湘回到山上。 经过这事后，她知道燕若风对她是真心真意的。但这些预示着目的达到的迹象，反而使她更加惶恐和不安。她不知道该接下来该什么做，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尤其韩红绫三天两头的跑来找燕若风，这让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波澜的心，莫名的焦躁起来。 这天韩红绫又来到燕若风的住处，却没见到燕若风，她见云湘在小溪边洗衣服，便走过去问道：“燕大哥呢！” “韩姑娘你来啦！若风在山上练剑啊！”云湘擦擦手，想将她迎进屋。没想到韩红绫却口气不善的道：“不许你这样叫燕大哥，燕大哥是我的，你还要在这赖多久才肯走。” 云湘眼神一黯，只得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跟你抢若……燕大哥的，他迟早是你的。” “那你要怎样才肯走。”韩红绫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我没地方去。”云湘难堪的道出自己的处境。 韩红绫闻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道：“你拿着这个，马上离开这里。” “我想燕大哥也不会喜欢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韩红绫见她低着头没作声，便继续道。 闻言，她咬着唇道：“好，我这就走，请你跟燕大哥说一声，就说我有一个亲戚在京城，我去投奔他。”云湘说完，将银票还给她，转身就走。 “喂，你不拿银票可别后悔。”韩红绫见她走的如此干脆，心里反倒有一丝不安。 “你说怎么，云湘走了。她为什么要走。”燕若风在遍寻不到云湘而急得团团转时，韩红绫便硬着头皮告诉他云湘走了，不过看到盛怒中的他，她可没胆告诉他是她逼走云湘的。 “哦！她……她说在京城有一个亲戚，她要去投奔他。”韩红绫只好搬出云湘给她的理由。 “这不可能，我没听她说过她还有亲戚。是不是你逼她走的。”见韩红绫的神色不对劲的时候，燕若风不禁怀疑的问道。 “我……我……”韩红绫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这下完了。 “你知不知道，她还有伤在身，而且她爹前几天才入殓。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跟你没完。”燕若风丢下这句话，便忧心如焚的跑出去。 “燕大哥……！”韩红绫被他这一说，也顿觉自己做得过分，见他跑了出去，也急忙跟出。 他们不眠不休的找了一天一夜，却还是没看到云湘的身影。 燕若风更是急得直捶桌，“云湘，你到底跑那去了呀！” “云湘，云湘，你在那里啊！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你快点出来吧！”第二天，韩红绫在找第二个山头时，还是没见到云湘的身影时，不禁急得哭了。 “嘿嘿！美人儿，你找人啊！”几个大汉，突然闯入韩红绫的视线，淫笑道。 “啊！你们干什么！”韩红绫眼见这几人面色不善，急忙收住泪，紧张的问道。 “嘿嘿，你看我们这身打扮，你说我们是干什么的呀！”几个大汉一步步的逼近她。 “你们是这个山头的强盗。”韩红绫突然想起来，这山头有一伙盗贼。没想到她这么倒霉竟被碰上了他们。 “嘿嘿！姑娘可真聪明。”几个盗贼又上前几步，想将她围住。 “快走！”韩红绫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突觉手腕一紧，已被人拉住往前跑去。她抬眼望去，不禁吃惊的叫道：“云湘！”云湘回头抛给她一个微笑。 “哎呀！又来一个更美的，兄弟们，快追！”几个大汉，一下见了这么两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心情都有些激动，追得也更起劲。 眼见的那几人越追越近，云湘放开韩红绫的手急道：“你先走，去找若风。快走。”她说着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石头，朝那几个人没头没脑的扔去。 韩红绫见状也去捡石头，朝那几个人扔去：“要走一起走，我可不想再被燕大哥骂？” “不行，你不走的话，我们两个都脱不了身的，你快走。”云湘将她推开，急道。 韩红绫想想也是，便道：“好，那你要小心，我马上去找燕大哥来。” “嗯，快走吧！”云湘也不再多话，又从地上捡起一大把石头，朝那几个人扔去。 韩红绫只好将手里剩下的石头，朝那几人狠命的扔去，然后就拼命的朝山路另一边跑去。 然而，当她带着燕若风赶到的时候，却见云湘衣衫凌乱，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韩红绫见状，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而燕若风则是颤抖着双手，走到云湘身边，去探她的鼻息。当他探到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时，不禁大喜道：“快去把你们家的那个高明请来啊！” “啊！我这就去。”韩红绫也回过神来，喜道。 “这姑娘什么这么可怜，新伤旧伤内伤外伤一大堆。唉！”高明摇着头说道。他家是医药世家，他自己也是武当掌门的关门弟子。所以他的医术和武功也颇为高明，来这个镇上才两个月已经是名声大躁。同时他也是韩红绫指腹为婚的丈夫，他本来是到韩红绫家来提亲的，按理说以他的条件跟燕若风比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但韩红绫偏偏对他没啥意思，一门心思就放在燕若风身上。高明不急也不恼就住在她家里，说她要是嫁得出去他就走。韩红绫知道后，就常借故跟他吵嘴，差点没把她爹给气死。 “你别废话了，快点救她啊！”韩红绫翻着白眼叫道，要是云湘有个三长两短，她得什么对燕大哥交待啊！ “这刀上还有毒，要救起来，实在是有点麻烦啊！”高明嘴里说着麻烦，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有麻烦的表情。 “什么麻烦？你倒是快说啊！”韩红绫再也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粟。 “哎呀！大小姐，现在是你求我救人耶！你还敢打我，信不信我不救了。”高明摸着头，跳起来叫道。 “喂，你们两个别闹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快救人！”燕若风受不了的吼道。 “行，行，大小姐，麻烦你把我的药箱拿过来，行不。”高明故意朝韩红绫道。 “你……。”她话未出口，燕若风已经提了药箱，递给高明。高明接过药箱，瞥了他一眼道：“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紧张。” “她……她是我喜欢的人！”燕若风愣了一下，干脆的说了出来。却见高明和韩红绫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啦！”察觉到他们两个的表情变化，燕若风不安的问道。 “哦，没什么，你去后山找齐二十四株这种草药。”高明先回过神来，便从药箱里拿出一株药草，递给他。 “不能去镇上买吗？”燕若风只想快点救云湘，一听得去后山采二十四株，还不如他下山去买还更快一些。 “镇上买！笑话，这种药，除了我高明神医外，有谁敢用，更别说有人买了，要是弄不好是会死人的。”高明一脸不屑的道。 “好，我马上去后山采。”燕若风闻言，立刻朝门外走去。 “等等，你得快一点，这种草药一般是长在县崖边上，如果两个时辰内找不齐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她还能活着。”高明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跟你一起去找。”韩红绫一听有点麻烦，赶紧收拾起失落的心情，跟着燕若风一起出去。 高明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 四 四 燕若风和韩红绫很快的就采了药回来，高明立刻给云湘包扎上药。 “行了，以后你每天给她换一次药，不过这种药也有点毒性，在她的伤口结痂的期间，可能每天都会痛上一两个时辰。你最好把她固定在床头，不要让她乱动，否则伤口再开裂可有苦头给她吃的。”高明擦着满是鲜血的手道。 “什么，你给她敷的草药是有毒的。”燕若风听完激动的抓住他怒问道。 “喂，你别这么激动，我不是说了吗？她那刀伤有毒，我这是以毒攻毒。你要是舍不得她受苦，那就干脆给她一刀得了。”高明有点火大的将他推开，拂了拂衣袖，走到一边将手洗干净。然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韩红绫火气很旺的叫道：“我们走吧！” “等一下，高大夫，对不起，是我太蛮撞了。我想再问一下，她这个伤，什么时候可以痊愈，会不会有后遗症。”燕若风又拉住他问道。 韩红绫见状，难过的背过身去，偷偷的抹了把泪，没想到燕大哥对云湘这么在意。 “她身上又是内伤又是外伤的，而且又流了那么多血，你说她能什么时候痊愈啊！总之，你就让她好好休养休养就行了。”高明没好气的道。一看到那个女人为这个男人黯然神伤的样子，他心里就有气。 韩红绫见燕若风听完后，立刻舒了一口气，眼光又瞟向昏迷中的云湘，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 高明在旁看了，发恼的拉了她一下，低声道：“你还舍不得走啊！”韩红绫被他一拉，赶紧眨了眨眼，将快泛出眼眶的泪眨了回去。“燕大哥，那我们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云湘。”韩红绫红着眼说道。 “哦，好。我送送你们。”燕若风回过神来，连忙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脚会走。”高明不悦的推开他，将韩红绫拉出门。 “现在你知道他的心意了，你打算什么办？”高明拉着韩红绫走出老远，才问道。 “我……我不知道。”韩红绫一直强忍着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唉！竟然不知道！唉！唉！高明猛摇着头叹气。看她哭得那么可怜，他上前一步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道：“我的肩膀借你用一下啦！”韩红绫也不客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他一身。 终于，等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他道：“哭够了吗？”韩红绫扁着嘴点了点头。“好，那我走了，”高明说完径自朝山的另一边走去。韩红绫看着他的背影，今天他怎么有点不一样，她忍不住问道：“喂，你去哪？” “我回老家讨老婆去。”高明头也不回的道。之前他之所以能做到不急不恼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现下看到她为燕若风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的火。 韩红绫愣在当地，他说什么，回家讨老婆，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吗？“你说什么，你的未婚妻不是我吗？”韩红绫正为这句冲口而出的话着恼时。高明又快速的冲了过来，嘻笑道：“你终于想起来，还有我这个未婚夫，那你什么不考虑考虑我这个正牌的未婚夫呢！” “你……滚开啦！”韩红绫被他这一笑，脸不自禁的红了起来。推开他往山下直奔去。高明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微笑起来，这个未婚妻他是娶定了。 第二天，韩红绫果然一大早就来了，看到趴在床边已经累得睡着的燕若风，她知道自己是没机会了。唉！暗叹一声，‘那你什么不考虑考虑我这个正牌的未婚夫呢！’昨天高明说的话突然就窜进脑里，唉呀！想什么呢，她摇了摇头摆脱这句话的困扰，将自己带来的早餐和一些补品，摆到桌上。 燕若风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见是韩红绫，心下一宽，他一整晚都为自己得什么给云湘换药的事烦着呢！现在她来了，正好可以拜托她了。“丫头，你来得正好，等下帮我给云湘换药，好吗？” “你以为我起这么大早来是干嘛呀，快去准备一下药啦！”韩红绫没好气的道。 “哦，那我马上去准备。” “快去吧！” 看着韩红绫小心冀冀的给云湘包扎妥当后，燕若风向她道谢。韩红绫却看着窗外道：“什么说，云湘都是因为我而受伤的，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燕若风微微一笑道：“怎么变得这么懂事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吃点东西吧！”韩红绫没回答，只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送到他面前道。 燕若风接过刚吃了一口，就见尚在昏迷中的云湘，呻吟了一声，陡然挣扎起来。“唉呀！糟了，是那草药的毒性发作了。”燕若风丢了碗，奔到床边手忙脚乱的按住云湘的双手。 韩红绫见状从屋角找出短绳来递给他，皱眉道：“你这样不累啊！高明不是说了吗！要把她固定在床头，你把她绑住不就行了。” “这……好吧！那你帮我绑一下。”燕若风犹豫了下，点头道。 韩红绫走过去，将云湘的四肢都牢牢的绑在床角。燕若风松了一口气，坐在一边看着晕迷中的她在痛苦的挣扎着，心头莫名的痛了起来。 韩红绫见他又痴痴傻傻的看着云湘，也不想再逗留，直接就走人了。第二天，云湘终于醒了过来，她别过头去，看着他的孩子气的睡颜，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如果能一辈子这样看着他就好了。她被自己心中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不，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我的任务，也是敌人，你不要冒傻念头，她拼命的告诉自己。 不知跟自己的思想战斗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燕若风惊喜的声音：“啊！云湘，你醒了。我去给你弄吃的去！”她的脸色一僵，轻应了一声。看着燕若风喜滋滋的奔出门去。如果他知道她骗了他，他还会这样关心自己吗？想到这，她的心蓦的揪了起来。 “来，云湘，你先喝点水，我这就去煮粥。”他端着水，送到她面前。 “谢谢你！若风。”云湘说着，趴到他身上。“我不想吃东西，你别走，陪我一会儿，好吗？”她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想再克制自己的感情。反正都要反目，何不给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什么啦！”燕若风诧异于她突然的转变，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没事，我只是觉得，好累！好累！”她声音里的倦意，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两人静静的依偎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云湘却突然觉得伤口处犹如被万蚁啃咬般一阵刺痛。她轻哼了一声，咬住唇畔，身子轻轻的打起颤来。“什么啦！是不是伤口很痛。”燕若风察觉到她的异样，紧张的问道。 “没事！”她虚弱的微笑道，这种痛对她来说还是能忍的。 “你千万不要去抓伤口，不然伤口裂开会更痛的。知道吗？”燕若风还是不放心的道。云湘点点头轻声道：“我想吃点东西。可以吗？” “太好了，我这就去给你熟去。”燕若风喜道，然后起身就往厨房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捂着刺痛的胸口，泪再也忍不住的滑出眼眶。 “来，快把它喝了。你什么啦！是不是伤口很痛。”燕若风兴冲冲的端着粥进来，却见云湘满脸泪痕的坐在那。 “啊！我没事。”云湘如梦如醒般的急急抹去脸上的泪痕，接过他递过来的粥，默默的喝完。燕若风站在一边看着她，心中不禁升起种种疑惑。 “云湘，你别再忍着，叫出来会好受一些啊！”看着她皱紧的秀眉，知道她在强忍痛楚，燕若风不禁握住她发颤的柔夷，心疼的道。 “不要担心，这种痛对我来说还是可以忍的。”这种痛跟她受训时所受的伤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她勉强的溢出一个微笑。燕若风闻言，却皱紧了眉头：“你一定吃过很多苦，是吗？”不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怎会有如此坚毅的意志。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云湘苦笑着说道。是的，以前残酷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何必再去回想呢！ “若风，如果哪天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她凄楚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燕若风不解。 “你回答我，好吗？”她坚持想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或许会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告诉你，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骗我，独独你不行，记住了。”燕若风将她微微发颤的身躯搂进怀里，霸气的说道。想到她可能会骗自己，他的心竟不自禁的慌乱起来：“你千万不能欺骗我，懂吗？不然我会很痛苦，很愤怒。” “我好奇问一下嘛！”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她收起迷乱的心绪，笑道。 “那就好。”燕若风松了口气说道。两人又静默了下来。 “现在伤口还痛吗？”一个多时辰后，燕若风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不再发抖，忍不住问道。云湘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若风，你会做笛子吗？” 燕若风想了想，反正就挖几个孔，应该不难吧！当下点点头道：“你想要，我去给你做一根。”“好。”云湘笑道。 “那你躺下好好休息。”燕若风将她放下，替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根精致的竹笛献宝似的在云湘眼前晃了晃。“什么样，喜欢吗？”云湘惊喜的想起身去接，他却按住她，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云湘因他的体贴而羞红了脸。燕若风没察觉，径直将竹笛递给她，问道：“你会吹吗？” “嗯，以前学过。”云湘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那你等你伤好了吹给我听。好吗？”燕若风微笑的看着她道。 “好。”云湘爽快的答应了。 “那你好好要快点把伤养好，我还真想知道，你吹笛子时是什么样子呢！”燕若风居然一脸憧憬的说道。 “嗯，你这两天一定很累吧！你也去休息休息。” “好，那你先躺下，我一会儿就走。”燕若风让她躺回床上，自己也提了剑走出门。 关好门，一转身间，却见韩红绫双眼红肿的站在那里，她是来替云湘换药的，看到燕若风对云湘那么好，虽然明白自己是没机会了，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丫头，你什么啦！是不是哭啦！”燕若风略感诧异的问道。 “燕大哥，你跟我来。”韩红绫拉着燕若风走到一棵老树下，才放开他的手。“燕大哥，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云湘，但……但我……我还是想问你，这三年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韩红绫鼓起勇气一口气问完。 “啊！”燕若风不可置信的大张着嘴巴。好一会儿，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嗯咳！嗯，红绫，其实你是个好女孩，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啊！。”燕若风硬着头皮说完，然后小心冀冀的看着韩红绫的表情。 “妹妹！”韩红绫哭丧着脸念道，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她有气无力的道：“那你就继续把我当妹妹吧！我来给云湘换药。”说完后她就像游魂般向燕若风的屋子走去。 燕若风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她进屋，只觉得脑袋里就像被灌了糨糊般乱七八糟。 这时高明从一旁的大石走出，猛拍了一下燕若风的臂膀道：“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终于肯说出来了。” “说什么？”燕若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 “唉，你怎么这么迟钝。你难道看不出来那女人喜欢你吗？”高明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我……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啊！”燕若风涨红了脸道。 “知不知道，你这妹妹差点就没人要啦！” “那什么会，那丫头虽然任性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啊！” “是啊！她是不错，只不过你要是再不告诉她，你只是把她当妹妹。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会围着你这个哥哥转呢！”高明酸酸的说道。 “啊！那不至于吧！”燕若风张大嘴，一脸的不相信。 “她都快走火入魔了，你还不至于啊！我告诉你，我可是她指腹为婚的丈夫。你呢！从现在起，最好给我想尽办法让她对你死心，不然，我要你好看。”高明挥着拳头大叫道。 “什么，你说你是她指腹为婚的丈夫，我什么没听她提过啊！” “你……你是猪啊！她喜欢你，难道还会告诉你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了吗？”高明真想给他一个爆粟，真搞不懂，那女人怎么会喜欢这么笨的人。 “这……那我要什么做，才能让她死心。” “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云湘嘛！你快点把她给娶了，那她死心了，就会乖乖的跟我回老家，拜堂成亲啦！”高明喜滋滋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这不行，我还不能跟云湘成亲。”听到这个，燕若风混沌的脑袋终于有了思考能力了。 “什么，那你要怎样啊！”高明跳起来大吼。 “你放心好了，刚才她跟我说，让我还把她当妹妹，我想她或许是死心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燕若风说完拍拍他的肩，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我自己！”高明念着燕若风说的话，或许真的得靠自己呢！毕竟现在最强劲敌已经没戏了。哈哈！想到这不禁又开怀的笑开来。 燕若风进去没多久后，韩红绫就出来了，高明急忙拦住她道：“你还为你那哥哥难受啊！” “滚开，要你管。”韩红绫气恼的将他推开。 “喂，我说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他难以忘怀啊！” “你懂什么。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好坏，而是因为……因为他对我很好。从来都没人像他那样对我。”韩红绫叹了口气道。她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家里人对他百依百顺，下人们对她是又敬又畏。而她所认识的外人里，只有燕若风是真心的对她好。这让她几乎一头就载了进去，她认定燕若风就是她今生的良人，却分不清这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 “哇！你也太好收买了吧！就因为他对你好，你就认定了他吗？”高明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韩红绫却低着头不语。 “为什么你感觉得到他对你的好，却没发现我对你的好？知道吗？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我是真心想娶你。”两人沉默了半晌，高明终于按捺不住，抓住韩红绫的双肩道。 “你……对不起，我现在好累，你别跟我说这个。”韩红绫无力的推开他，朝山下走去。高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无奈的跟在她身后。看来还得加几把劲才搞得定呀！ 五 之后的几天，韩红绫每天都来跟云湘换药，而高明则是每天都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把韩红绫给气得半死，又拿他没办法。 这天，韩红绫趁燕若风上山练剑的当儿，便将憋了几天的疑问道出：“云湘，那两天你躲到那里去了，后来你又是什么摆脱那几个人的啊！” “那两天我就躲在那附近的一个山洞里，那天我发现你在找我，我不放心你，就跟在你后面。没想到你碰到那几个盗匪，我当时也怕了，就跑出来拉你。你走以后，他们很快就追上我。想对我用强，我就抓住他们中一个人的刀，自己刺了一刀，他们被我吓到，也可能是以为我死了。所以就走了。”云湘淡淡的说着那天的事。 “啊！你说什么，你这一刀是自己刺的啊！啧啧！你可真狠得下心呀！刺得那么深。”高明率先叫了起来。 “你闭嘴，别吵死。”韩红绫瞪了他一眼，娇叱道。高明悻悻的转过头去，这个臭女人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当时一定很痛吧！”韩红绫转向她，语气里有一丝心疼，毕竟云湘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你不用难过。”云湘微笑着安慰她。 “这还小伤，你可差点要把命丢了啊！”韩红绫眼眶发红的说道。 “真的没什么，我这不是好了嘛！”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我那样对你，你还救我，你不恨我吗？”韩红绫哽咽的问道。 “为什么要恨你。其实你也没做错，或许我走了对大家都好。”云湘微微叹息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我喜欢燕大哥，但……但他已经跟我说清楚了，他只当我是妹妹，以后我就当他是我大哥。而且……而且我也早就有未婚夫了。”韩红绫极不情愿的说出下半句。 “啊！是谁啊！”云湘惊讶的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高明是也。”高明洋洋得意的嚷道。这个臭女人终于承认了，哈哈！ “那真是恭喜你们了。”云湘真心的道。 “同喜，同喜。”高明笑嘻嘻的拱手道。 “同喜？什么意思？”云湘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 “唉呀！你滚出去啦！别在这里吵我们了。”韩红绫对着他的屁股猛踢一脚，把他连推带搡的赶出门去。 “喂，你什么可以这样对你的未来夫君啊！”关上门，高明不满的声音还是冒了进来。 “这个白痴。我忍，忍，忍。”韩红绫恼火的跺着脚。 “红绫，我看得出来，高先生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凶。”云湘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那人有多讨厌，就跟一只苍蝇一样，天天在我耳边嗡嗡的叫，吵都给他吵死了。”韩红绫皱着秀眉不满的道。 “这不正好说明他是在乎你！”云湘微笑道。 “唉！别说他了。倒是你，燕大哥喜欢你，你知道吗？”韩红绫开门见山的直问。这几天她拜那只苍蝇所赐终于是想通了。燕若风虽然好，但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她也不想再纠纠缠缠下去。所以她对云湘的心结一旦解开，反而把云湘当成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我……。”云湘柳眉轻蹙，欲言又止。这些天相处下来，她知道燕若风是真心喜欢自己。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自己的心好像也丢了。这个认识让她既害怕，又担扰。 “什么啦！”韩红绫见她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云湘恍惚的说道。她们生来就是敌对的两方，如何能在一起呢！ “为什么？”韩红绫急了，推着她问道。 “啊！我是说……我配不上他。”云湘被她一推，回过神来，慌乱中编了个借口。 “唉呀！你什么这样想呢！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燕大哥，两个人只要互相喜欢，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哪来这么多顾虑。”韩红绫不解的道。 “什么！”她一惊，红绫竟然看得出，她喜欢他。 “哎！我是说你们既然都喜欢着对方，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开心，不就好了。” “我……你说得也对。”云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随口应道。 “那不就好了，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叫一桌好菜来庆庆祝祝吧！”韩红绫听她同意了自己的看法，不禁兴高采烈的建议道。 “啊！”云湘张大了嘴，想起上次她给她们整的那一桌野味。 “呵呵！你别害怕，这几天我都很忙，没去抓那些东西啦！我叫那只苍蝇去云客来叫些菜来，行吧！”韩红绫看到云湘的表情，知道她是想起上次的事，赶紧安抚她。她说完也不等云湘回话就拉开门，扯开嗓子叫道：“高苍蝇，你快给我出来。” “喂，我就在这，没耳聋。你叫那么大声干嘛！”高明蹲在屋角，懒懒的应道。 韩红绫暗自翻了翻白眼，看向他时，却换上甜甜的笑容道：“你过来，我有事想拜托你耶！”高明一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过去：“说吧！” “你去云客来叫一桌好菜给我们庆祝庆祝吧！”“我们？”高明瞪大眼，难掩兴奋。我们，看来这女人终于想通了。想公布他们的好消息啦！哈哈！“好好！我这就去。”他一扫刚才的懒态，兴奋的应道。 “好，那你快去吧！”韩红绫强忍笑意道。 “等等，我得跟你说清楚一件事。”高明见到她那要笑不笑的神情，回过神来。“你乱给我起绰号先不说，你什么可以把你未来的夫君当跑腿的使唤呢！” “哦！你也知道你是未来的，那还不快去。”韩红绫故意抬高下巴道。 “好，我去！”高明咬牙切齿的道。我忍，我忍，以后总有机会向这女人要回总帐的。 高明很快就回来了，同时也把在山上练剑的燕若风给叫了下来。 四人难得的坐在一起，皆是兴奋难当。席间，燕若风和高明两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把酒楼送来的两坛酒喝了个精光，韩红绫则是不满的在旁直犯嘀咕。高明说女人喝酒对身体不好，不肯给她酒喝。而云湘则是伤还没好，所以也不能喝。她们两个就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把酒菜扫了个精光。 云湘在一旁看着已经喝得半醉的两人，突然觉得这种生活虽然平凡，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可对她偏偏就是一种奢望。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什么啦！干嘛摇头。”韩红绫正无聊的直想打盹，见云湘摇头，立刻伸长脑袋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生活很幸福。”云湘淡笑道。 “幸福？这很平常啊！”韩红绫讶然道。 “你可知对有些人来说，这种生活就是一种奢望。”云湘轻叹道。她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吗？”韩红绫偏着脑袋，对她说的话表示怀疑，不就是朋友几个一起吃个饭，用得着这么感慨吗！ 饭后，韩红绫和高明乘兴而归，燕若风醉熏熏的把云湘拉出门，坐在屋前的石凳上。 “云湘，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燕若风半睁着眼，努力对抗着快睁不开的眼睛。 “你喝醉了，有事明天说吧！”云湘想把他扶进屋，他却不肯动。 “不行，我……我现在就要说。”燕若风拒绝她的搀扶，径直把她按回石凳上。 “好，那你说吧！”云湘无奈道。 “哦……那个……我想说……我喜欢你。”燕若风的脸，不知是因为酒的作用，还是害羞的原因，竟涨得通红。 云湘僵住了，他终于说出来了，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毫无欣喜之意，反而泛起阵阵担扰。是因为以后的日后无法避免的敌对关系，还是如红绫所说，她也喜欢他。 “云湘，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燕若风见她没反应，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再次说道。 “哦！你……喝醉了，别说胡话，我扶你去休息。”云湘回过神来，紧张的道。 “我没说……胡话，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听清楚了没。我喜欢你。”燕若风再次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你……。”云湘急了。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燕若风的唇突然就印在她唇上，她只觉得浑身尤如被雷打中般的发起麻来。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朝燕若风袭来，燕若风浑浑噩噩间竟被点中，身子一歪，昏睡过去，“谁！”云湘反应奇快，警觉的问道。 树后一个华服公子缓缓的步出来，又展开身形，迅速消失在竹林中。 云湘脸色微变，将燕若风扶进屋去，急忙往竹林追去。 “弱羽，你的伤好了几成。”华服公子依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眼前。 “回少楼主，已经好了十之五六。”她恭敬而淡漠的应道。 “好，那我提醒你一下，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不要陷进去了。”华服公子灿亮的双眸，直望进她的眼底。 “是。”弱羽避开他灼热的眼眸，依然是恭敬而淡漠的应道，心中却是乱如麻。 “那你的任务可以执行了吗？”华服公子声音低沉的问道。 “不是说好一个月吗？”她的声音竟有着不可控制的颤抖。 “以燕若风现在对你的态度，我想没必要再拖下去。”华服公子不悦的道。 “可是……。”弱羽还想说什么，却被华服公子打断。“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要见到他的人。” “是。”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无奈的应道。心中亦开始了痛苦的挣扎。 “好，那你小心点，记住自己的身份，别让我失望。”华服公子富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 弱羽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傲然的身影消失在竹林的尽头。 第二天，云湘起了个大早，把燕若风的几件换洗衣服，拿去溪边洗净。在她要下厨做饭时，燕若风终于醒过来。看到云湘在忙碌，他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云湘，你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快躺回去好好休息。”他拉住云湘直把她拖出厨房。 “你别拦着我，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云湘叹息着说道。 “不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燕若风断然拒绝她的要求。 “就当我求你了。”云湘心痛的道，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你……。”燕若风看着她凄然的表情，不解她为什么这么坚持。 “先喝杯茶，解解酒吧！”云湘走到桌边，倒了杯茶递给他。燕若风沉默的接过，喝了。头仍有些发疼，他记得昨晚好像跟她说过他喜欢她之类的话，难道她是为了这个才坚持给他做饭。 “我昨晚……是不是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燕若风迟疑的问道。 “昨晚你喝醉了。你再去床上躺会吧！我去做饭。”云湘打断他的话。 她说完就往厨房钻去，燕若风头痛的看着她的背影，怎么回事？她今天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云湘很快就做好了饭，还炒了几个小菜。她给燕若风盛了一大碗粥，自己也盛了一碗，默默的喝着。“吃点菜吧！”燕若风吃了几口，见她魂不守舍的喝着粥，便夹了些菜到她碗里。 “谢谢！”云湘回过神来，向他道谢。 “你今天什么怪怪的。”燕若风再也忍不住问出口。 “没啊！快吃吧！你待会还要练剑呢！”云湘提醒他。燕若风见她不肯说，也不好再问。两人默默的吃完了早餐，燕若风便提了剑上到山顶去练剑，云湘则是留在屋里收拾着碗筷。 燕若风练完剑正要下山，却见云湘不知何时候已站在路口的风口处看着他：“你伤还没痊愈，什么又跑这里吹风了。”他将自己的衣服披到她身上，责怪的道。 “我想让自己清醒点。” “什么啦！今天你都怪怪的。”燕若风不解的看着她。 “若风，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吗？”云湘问道。 “我……。”燕若风的俊脸一下涨红了。 “忘了吗？”云湘幽然道，难掩的失望爬满心田。 “我没忘！我记得我说了我喜欢你。”燕若风赶紧澄清。 云湘淡淡一笑，“你是说胡话，还是真心的。” “我当然是真心的。”燕若风扳过她的双肩，让她对上自己的眼。 “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云湘呢！”云湘苦笑着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喜欢你。”燕若风朗朗一笑。 “真的？”云湘微微一笑，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燕若风将她拥进怀里。 “若风，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尝到人世间的情爱。”云湘在他怀里幽幽的道。 “我们彼此彼此。”燕若风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云湘在他怀里安心的笑笑。 接下来的两天，燕若风练剑，云湘就为他洗衣做饭。空余的时间她就坐在一边看他练剑，替他擦汗，送水。更多时候她会拿出燕若风送给她的笛子吹给他听。两人甜蜜的享受着以前从没过过的日子。而高明和韩红绫来了一次，见到两人的甜蜜样子，就没再来打扰。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天云湘一如往常一样，提着水桶要去打水回来做饭，一支飞镖却朝她直飞过来，她脸色一变，侧身接过。她知道这是他们在催她完成这个任务了。 晚上，她做好饭菜呆呆的坐在那儿等着燕若风，这是最后一次了，她这样告诉自己。却没看到燕若风已经提着打来的猎物进来。 “什么啦！又在发呆。”看到她坐在那呆呆的出神，燕若风放下猎物问道。 “哦，没事，快吃饭吧！”她起身接过燕若风递给她的衣服。然后给他盛饭。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吃完饭后，燕若风看着一个晚上魂不守舍的云湘问道。 “啊！没事。”云湘恍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应道。 “没事！那你干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燕若风狐疑的问道。 “若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事情。”柳燕冰依然心事重重的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燕若风不解的问道。 “我想多了解一点你的事情。”云湘强笑着看向他，眼中有期待。 燕若风呆了一下，却还是道出了自己的这些年来，一直不愿去回想的往事：“我爹和我娘本是江湖上一对人人称羡的侠侣，但自从我爹无意中得到了铸剑名师欧治元的这把血剑后，又刚好把当时在江湖上侠名远播的叶碧山大侠给误杀了。江湖中便盛传我爹的血剑是一把魔剑，能控制用剑人的心智，而且能让主人的武功大增。” “那些所谓的武林正义人士开始人人自危。他们追杀我的父母，说是要为武林除害，哼！还不是想得到这把剑。我爹娘百口莫辩，只能带着我过着四处逃亡的日子。为了自保，我爹又杀了几个颇有势力的黑白道高手。江湖上的人，便称我爹为血魔。并把我爹娘的图像画了出来，到处张贴。这一来，我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六 “那一次，我爹带着我去买干粮，我娘被几个贼人暗算，蹂躏至死。我爹回来看到我娘的惨状，非常痛苦。我们守了我娘两天后，我爹就把我娘安葬了。然后把我送到这座山上，把血剑和一本武功秘籍交给我。要我好好活着，练好武功，给他们报仇。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拼命的练功，为了使这套剑法更具威力，我又自创出另一套相辅的剑法。我把这新创剑法练熟后，就下山去打听我爹的下落。却得知，我爹早在十年前就被人围杀在华山上。而杀他的人正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掌门和我爹的一个结拜兄弟。”燕若风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那时不信，就提了剑闯上华山，找到华山派的掌门，没想到那个老头却告诉我，杀我爹真的是那个被我叫做伯伯的人。他们也是有把柄在他手中，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爹被他杀死，然后打着杀死血魔的旗号办了个杀手组织，说是只为白道武林除害。哼！我听了就要去找他报仇。那个老头却拉住我，说他武功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我这样去只能是去送死，他送给我一本他们华山派的武功秘籍，让我把他练好了才可以去找他报仇。” “我不信他有那么好心，就把秘籍给扔了，他当时就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其实那个人和我娘本是师兄妹，他喜欢我娘，可我娘遇到我爹后就跟我爹走了。他由爱生恨，先是跟我爹称兄道弟的。在得知我爹得了欧治元的血剑后，他便挑唆正派高手叶碧山去跟我爹对决，而他早已给叶碧山下了药，我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然是出尽全力对付他，没想到却把他给误杀了。”燕若风抱着头闷声道。 “当时江湖中一片沸腾，他又到处散播谣言，说我爹的这把血剑是魔剑，能控制人的心智。他还鼓动那些江湖人去抢夺。一直到我爹被杀时，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好兄弟的阴谋。我爹当时强撑着一口气，求着这个老头一定要把真相告诉我，要我给他们报仇。我就奇怪那老头不是有把柄在那个畜生手上，为什么还要帮我，他就又告诉我，说他因为年轻时犯下的错，而又导致了这后来的一错再错。现在他很后悔，而且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把真相说出就是死了也不安心。他一再叮嘱我一定要把武功练好，才能去报仇。说完后他就自断经脉而死。我捡了被我扔掉的秘籍又回到山里来了。只是没想到我那次暴露了行踪，也有一些江湖人时不时的找上我想杀我，哼！”燕若风冷哼一声，眼中爆出仇恨的光芒。 “那……那你爹的结义兄弟是谁？”云湘试探性的问道，其实她心里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他就是惊雨楼的前任楼主，楚流原！”燕若风愤恨的说出这个名字。 云湘闻言还是一惊，看向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燕若风没察觉出异样，他突然握住云湘的手，低声道：“云湘，这些天来，我一直很矛盾，我不想你离开我。但我也知道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想请你等我，等我杀了楚流原后，我就娶你。你……你愿意等我吗？” 云湘一时呆愣住了，她做梦也想不到燕若风会跟他说这些话，“我……我……！”她的神色由惊讶变复杂，再到痛苦：“我……对不起，若风……！”她说着一手探出，迅速的点了燕若风的穴道。 燕若风毫无防备下，被她一指点倒，他震惊的看着云湘嘶声道：“云湘，为什么？”云湘咬了咬牙道：“对不起，我不是云湘。我是惊雨楼的杀手，弱羽。” “这么说，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你们一手安排的了。”燕若风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恨意和被欺骗的愤怒。 “是。”弱羽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应道。 “那你爹呢！”燕若风迅速理出思绪，问道。 “他不是我爹，他只是义庄里无人认领的尸体。”弱羽的声音虽然已经恢复到一惯的淡然，但她的心却莫名的痛了起来。 “哪想来这些天，你们应该替我拦下不少杀手吧！”这些天的种种疑惑，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想通了，可笑他还以为那些人是怕了他才不敢再来找麻烦的。看来他真是蠢得可笑。 “是！”弱羽还是坚定的应道，然而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痛楚矛盾的光芒。 “那你对我的感情呢！也是假的，装出来的吗？”他愤怒的问道。 看到燕若风愤恨的眼光紧盯着自己。她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手一扬，一阵迷烟瞬间将燕若风包围。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只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弱羽轻声的说着，只是燕若风已经听不到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燕若风双手和双脚都被铐在墙上的铁链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下，健硕宽阔的胸膛，在幽暗火光的映照下，充满男性的阳刚美。 楚流原阴沉着脸看着晕迷中的少年，眼中渐渐浮出恨意：“泼醒他！”他的手下立刻提着一桶水，朝燕若风泼去。燕若风给这冷水一浸，不禁摇了摇头，想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点。“贤侄，好久没见，你过得可好。”楚流原阴沉的笑道。 看到站在眼前的竟是自己的仇人时，燕若风挣扎着要扑向他，沉重粗糙的铁链将他的手腕擦出一片片的血痕，但他却丝毫没觉出疼痛：“住嘴，你这个老贼。” “哦！骂我，看来华山派的那个老头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吧！你都知道了。你这小畜生，果然跟你爹一样的笨，想不到你们父子俩都栽我的手上，哈哈！”楚流原冷笑的道。 “哼！你这阴险的老贼，难怪我娘看不上你！哈哈！”燕若风也不甘示弱的讥嘲道。 楚流原闻言脸色大变，踏上一步。抚上燕若风的胸口道：“小子，我劝你别这么不识时务的激怒我。否则有你苦头吃的。”他说着一拳打在燕若风的胸口。 燕若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恨声道：“你有种今天就打死我！不然我若能逃出，他日定要千倍万倍的向你讨回。” “小畜生，还真有种呀！来人，给我打。”楚流原冷笑的下令。 一个满脸横肉的护卫提着鞭子就朝燕若风猛抽，燕若风闷哼一声，便咬住牙不再吭声。“哟！还挺有骨气的嘛！我就看你能忍多久。”楚流原微笑着踱到一边的椅上坐下，还端起一旁的茶细细的品尝起来，看着情敌的儿子被折磨，那感觉真是畅快。 然而在他喝完手中的茶后，却还是没听到燕若风的叫声。“该死！”他费尽心机的把他捉来，就是为了折磨他，看他痛苦惨叫的模样。如今这样算什么。“去拿盐巴来！”他就不信他不开口求饶。 旁边的另一个护卫，很快的提了桶的盐巴进来，行刑的护卫冷笑着抓起一大把，往他的伤口使劲揉搓着，燕若风虽痛得浑身颤抖，却还是紧咬牙关没叫出声。 “该死的，该死的！”楚流原暴怒的吼道。冲到火炉边，拿起烧红的烙铁，往燕若风胸口摁去。“啊”燕若风终于忍不住的痛叫出声，便晕了过去。“泼醒他！”楚流原冷声道。 “咳，咳！你这老狗，你不得好死。”燕若风剧痛之下，破口大骂起来。“哟！你还有力气骂人。你们两个没吃饭吗？”楚流原森冷的眼光扫在两个手下身上，两人只觉头皮一麻。 两个护卫挨了骂，心下也发起横来，取了两根蜡烛点上，一人一边往燕若风胸口烧去。燕若风闷哼一声，大骂出声：“楚流原，你个老疯狗。” “哼，你尽管耍你的嘴皮子工夫，来人，再给他上个钉板。”楚流原冷笑着又下令。 护卫很快的就取来一副钉板，燕若风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怎么样，小畜生，你求我，我会放过你的。哈哈！”楚流原得意的道。 “呸！你别做梦。”燕若风一口血沫吐在楚流原脸上，冷道。 楚流原脸色铁青的抹去脸上的口水，“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用邢。”两个护卫今天无端的挨了两次骂，心下怨恨，闻言更是狠命的将钉板按在燕若风的胸口。钉板一入肉，燕若风只觉得身上犹如被千万只钢针齐刺般痛着，再也忍不住闷哼出声。楚流原见状微微一笑，一脚踹在钉板上，钉板又入肉几分，这次燕若风却猛得咬住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楚流原又连踹了好几脚，直到钉板全部没入燕若风的胸口，他才满意的罢手。 接连的几天，楚流原把燕若风折磨的死去活来，又给他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给他治伤，待他伤好一些后，又对他施用种种酷刑。 燕若风好几次都想一死了之，却又不甘心。他要报仇，这些天他一直靠着这强烈的恨意，才撑过一次又一次的酷刑。 “你又在想他了，是吗？”楚天离悄无声息的走到弱羽身后，看到她手中紧握着的竹笛，难抑妒意的问道。 弱羽没答话，只是收起竹笛起身就要走。 “站住。”楚天离拉住她，不让她从身边离开。 “少楼主，有什么吩咐吗？”她淡漠的问道。 “为什么我一再的提醒你，你还是要让自己陷进去。”看到她对自己这副淡漠的表情，楚天离近乎失控的低吼出来。他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但她对他自始自终都是恭敬而淡漠。想到她跟燕若风在一起时那满足的微笑，他几乎就要抓狂了。 “那你又为何执迷不悟！”她反问。 “这么说来，你也早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了。”楚天离眯起眼。 “我想你的心意该给弱雪才是，毕竟她是爱你的。”她抬眸对上他的眼，清楚的告诉他，她不爱他。 “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把她扯进来。”楚天离激动的叫了起来，她总有本事把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击得一败涂地。 “为什么，你也觉得对不起她吗？”弱羽咄咄逼人的问道。 “是……我是对不起她，但……我爱的是你啊！”楚天离狂乱的抓着她的肩道。 “少楼主，请自重。”她脸色微变的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楚天离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走廊尽头。“弱羽！弱羽！”他喃喃念着这个让他心痛的名字。为什么，我可以得到全天下，却偏偏得不到你的心。 秋风缓缓的吹过，平静的湖面随即荡起一阵阵涟漪，一如观湖人的心境。“你完了。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凉亭里，一个明艳妩媚的少女，依着栏杆，看着紧握竹笛的弱羽，慵懒的道。 “我没有。”弱羽迭口否认。 “没有！那你干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少女撇撇嘴道。 “我……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忘了他的。”她这样说，心里却明白，那么深刻的感情，又岂是能说忘就忘得了的。 “是吗？这种事有那么容易就忘得掉吗？”少女对她的话表示十分怀疑。 “或许吧！”她依然淡然的应道。 “那你不想救他吗？”少女疑惑的看着她冰块般的脸问道。 “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她不想再有所牵挂，所以才会亲手把他绑来。 “知道这几天，主公是怎么对付他的吗？”少女的声音依旧慵懒。但眉目间，已有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我不想知道。”既然要亲手斩断这份情，又何必去知道这些。 “哟，哪那位帅哥，可真可怜呀！这几天，主公可是对他用尽了牢里的所有酷刑呀！”注意到弱羽一下变得僵硬的表情，她的唇角不禁微扬起来。看你还死鸭子嘴硬。 “那……那他现在怎样。”她不自禁的问出口，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全瓦解了。 “你不是不想知道嘛！”少女享受的看着她着急的表情，故意不说。 “弱月！”弱羽的声音彻底的冷了下来。 “好了，别又是这副德行，告诉你就是了。他一时还死不了，不过再过几天可就难说了。”弱月无奈的道。看着弱羽紧蹙的眉头，她又忍不住道：“哎！我说你明明喜欢人家，干嘛还把心爱的人往虎口里送，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想的。”她非常非常不理解弱羽的做法。 “我……只是不想再有感情的牵挂。”杀手是不该有情的，而世间情爱，她已尝过也陷了进去，但她不想再陷得更深。却不知陷入泥沼的人，越挣扎只会陷的越深。 “人活着如果没有一个人去牵挂，那不是白活了。”弱月说出自己的观点。“如果我是你，我宁愿用我剩下的生命和心爱的人一起过。”弱月低叹。这种血腥的生活，她实在是厌倦了。可惜她还没碰到能让她用生命去爱的人。 弱羽闻言浑身一震，为什么她就没想到呢！与其再过着这种非人的杀戮生活，不如用剩下的生命和心爱的人一起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想起燕若风对自己的好，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不行，我一定要救他。 “谢谢你，弱月。”心中有了计较，她抬起头对弱月真挚的道谢。 “谢什么，你不觉得我这是叫你去送死吗？”见她想通了，弱月的心情却沉重了起来。 “就算是死也是值得，你不是这样觉得吗？” “唉！我真不知道这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弱月非常矛盾的叹道。 “你当然是帮了我。谢谢你！我得去准备了。”弱羽拍拍她的肩，起身离开。“唉！”晚风送出弱月无奈而悲哀的低叹。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黑影自阴暗的角落里出现，她迅速的来到燕若风面前：“若风！你怎样！”燕若风抬起头，冷冷的看了来人一眼，并没搭理她。 “对不起！我是来救你的。” “哼！救我，少在我面前演戏了。我用不着你救。”燕若风满腔愤恨，听了她的解释更是不屑的应道。 她的心一沉，但也没再作声，只是取出匕首，往燕若风手上的铁链砍去。然而她砍了几次，匕首只溅出几点火花，这手铐竟是精钢所铸。 “你走！我用不着你救。”燕若风发恼的赶她。把他送到仇人手中，现在又惺惺作态的要救他，他可不会笨的再上当。但她没有放弃，还是全力的朝铁链砍下去。 “啪！啪！”双掌互击的声音，陡然在寂静的监牢里响起。就见楚流原拍着手，从通道的一头走进：“贤侄，你果真跟你爹一样是个情种，总会把女人迷得团团乱转啊！”他笑着说完后，话锋突然一转又变得冰冷无情：“弱羽，你居然敢背叛我！不怕你体内的冰毒再次发作吗！” “主公，我……我求你放了他吧！你已经杀了他的父母，何必再赶尽杀绝。”弱羽的脸色，在见到楚流原的瞬间一下就变得惨白如纸，却还是硬着头皮求道。 七 “赶尽杀绝，啧啧！这句话从你这个一流的杀手口中说出，实在是太讽刺了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弱羽，来！拿着你手中的匕首刺进这里，我就给你冰毒的解药，来！”楚流原上前拉起弱羽的手，指着燕若风的胸口道。燕若风看着她无奈彷徨的眼眸，心竟又不自禁的抽疼起来。这一定又是他们在演戏，你已经被骗了一次，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了，燕若风硬是压下心口的疼痛，告诉自己这又是一场骗局。 “不，不，不要。”弱羽拼命的摇着头，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惊惶失措的叫道。 “怎么，你心痛啦！”楚流原斜兜了她一眼，冷道。“这可不像你呀，你可不要忘记你是个杀手啊！”他又捏住弱羽的下巴道。 “我……我……不……不。我不要当杀手，我不要当杀手。”在楚流原的强势下，弱羽只能无助的叫道。 楚流原脸色一冷，突然捏住弱羽的嘴，朝她口中塞入一颗血红的药丸。“啊！”弱羽痛苦的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这毒的毒性之强，让燕若风的脸色不禁大变。 “哈哈！让你体内的冰毒跟血炎丹相互切磋切磋。这个滋味不好受吧！”楚流原看着燕若风陡然变青的脸色，疯狂的笑道。 要知这血炎丹属火性，人服下后体内的血液如被火烧。但冰毒却也能让血液冰冻，让人如坠冰窖。这两物互相克制，不管是那一物占上风，都可想而知弱羽得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来人，把这个贱人，也给我吊起来，狠狠的打。”他又冷笑着下令，弱羽却猛提起一口真气，强压下猛烈的毒性，迅速的从地上跃起，拿着手中的匕首朝楚流原刺去。楚流原没动，只是冷笑的看着弱羽，就在匕首快刺到他面前时，弱羽却颤抖着手，丢下匕首，捂着胸口痛苦的哀叫出声。她倒在地上，吐出一口口鲜血，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 “来，弱羽，只要你把这把刀刺进他的身体，我就给你解药。来！”楚流原又捡起地上的匕首，交到弱羽的手上，诱惑着道。 弱羽猛吸两口气，努力的压制着体内的毒素，看向燕若风，将手上的匕首握紧了下，然后慢慢的举起。楚流原满意的看着，却见弱羽竟将匕首刺向他的胸口，他大怒，一掌将她打得飞跌出去。 “该死的，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给我吊起来。”楚流原怒火朝天的对两名手下吼道。 体内的毒性似乎弱了一点，弱羽终于有力气，抬起头看向燕若风，燕若风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别过头去。弱羽轻笑，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恨意。她看到了。 “给我打。”弱羽已经被铐在燕若风的对面墙壁上，楚流原一声令下，那个满脸横肉的护卫提了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纤弱的身上。她紧咬贝齿，没让自己叫出声。 楚流原见状没说什么，只是等到护卫在她身上留下满满的血痕后。才微微一笑，走到火炉边，拿起烙铁在她面前晃了晃，满意的道：“嗯，不错，果然是我的好下属，有骨气。不过我倒想看看你能忍多久。” 楚流原说完，便将手上的烙铁，印在她的胸口，她闷哼一声，晕死过去，楚流原扔了烙铁。看着燕若风铁青的脸色笑道：“贤侄，看你这样子，你是心疼啦！” “她是你的下属，你竟这样对她。”燕若风冷声道。 “谁叫她背叛了我呢！”楚流原眯起眼微笑道。 “背叛你，我看又是你们演出的苦肉计吧！”燕若风冷笑道。 “苦肉计。嗯！不错，看来贤侄，你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哈哈！”楚流原大笑着道。然后拿起一旁的粗盐，往弱羽的伤口抹去。“呃……！”寂静的地牢里，只闻得半声痛彻心肺的呻吟后，便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唉！真可怜，弱羽呀！你看看自己，好心好意的来救人家，人家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说这是你使得苦肉计，多不值得呀！”楚流原看好戏的看着两人的脸色。 弱羽没有回答，她已没有力气去应付他的嘲弄。燕若风冷哼一声，将脸别开，不去看他那得意的神情。 楚流原待要再对他们用刑，却见一个护卫，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楚流原脸色微变，转身对燕若风道：“这两天，就让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再好好的叙叙旧。”“把他先关进那间牢房。”楚流原指着旁边的牢房，示意手下将他关进去。 “爹，你把弱羽怎么样了。”楚天离气急败坏的闯进议事堂。在得知弱羽去救燕若风时，他感到自己的心，似乎正被人拿着刀割着。但又怕她落到父亲手上，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你这是什么态度。”楚流原不悦的瞪着儿子。 “弱羽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楚天离急切的想知道心上人的消息，再也顾不得自己已经顶撞了威严的父亲。 “我把她关起来了。让她跟燕若风好好的叙叙旧，过两天我有任务给她。”楚流原看着儿子不寻常的表现，不动声色的道。 楚天离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任务？什么任务。”他怎么不知道。 “儿子，这是爹的事，你别管。”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一向是恩威并施。 “是武林大会的事吗？爹想杀谁？” “这个我自有计较，你管好楼内事务。这件事，你别插手。”楚流原警告儿子。 “是。”楚天离无奈的应道。对于父亲的决定，既使是错误的。他也一向没有去质疑或反抗的习惯。 接下来的两天，楚流原果然没再来过。弱羽身上的毒却是时不时的发作，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她早已把双手握得血肉模糊，嘴唇更是惨不忍睹的布满血印，胸前的衣襟，亦被她吐出的血染得血红。 这一切燕若风都看在眼里，“我说你有必要把戏演得这么逼真吗？”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影，他强迫自己冷嘲热讽的道。 “我……这一次……我没骗你。我是……真心想救你。”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她努力的抬起头看向他。“我知道……你恨我，但……请你……相信我这一次。”她微微喘息着，希望得到他的原谅和信任。 “我能吗？再信你一次，恐怕我连自己是什么死的都不知道。”硬压下心口的疼痛，他冷声道。 “若风。”她的心好痛。背叛了组织，她只有死路一条，而他却再也不愿相信她了。算了，她撤了拼命聚集的内力，放弃抵抗体内的剧毒，毒素犹如出笼的猛虎，迅速的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的抽搐起来，又是一大口的鲜血狂喷而出。“对……不起。”她说完，便陷进无边的黑暗中。 “云……。”燕若风霍然起身，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行为后，他告诉自己，这根本就是那个老狐狸的诡计。他颓然坐下，不愿再去看这个害自己身陷虎口的女人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楚流原带着两个护卫进来，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弱羽，示意手下将她泼醒。他亲自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送进弱羽口中，那知弱羽却张口将它吐了出来。这一来，不仅是燕若风脸色微变，就连楚流原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啪”的一巴掌，打得弱羽嘴色鲜血直流。“贱人，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杀了我！”弱羽毫无求生意志的道。 “哼！想死，怎么不救你的心上人了。”楚流原捏住她的下巴，冷道。见弱羽闭上眼没应声的打算。他狠声道：“我劝你最好把解药吞了。不然我马上把你的心上人杀了。”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药丸，再次将它塞入弱羽口中，这次她吞下了。她知道现在是治标不治本了，因为那些毒素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看来自己终是难逃一死。 “你要我做什么。”她无力的问道。对这个从小训练自己的人，她太了解了。 “华山派的老头死了，现在能威胁到我的就剩下其它四大派的老家伙。你去杀了他们。那么这个武林盟主的宝座就非我莫属了。哈哈！”楚流原狂笑出声。 “什么。”弱羽惊问。虽然一直知道他的野心，但她却料不到他竟会这样不择手段。 “只要你能杀了他们，我就放了他。”楚流原一指燕若风道。 “好。”虽然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但只要他愿意放了若风，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我不需要你救。”燕若风的声音立刻插了进来，他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了。如果这真是一场骗局，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楚流原却没去理会燕若风，径直对她说道：“把催神丹吃了。”他又掏出一颗黑亮的药丸。送到弱羽面前，她正要吞下。 燕若风脸色大变的叫道：“别吃！”他知道这催神丹，能让人在数天时间内，将功力提升数倍，但药效一过，服者却会心力衰竭而死。 “若风，忘了我吧！就当我还你的情。”她看向他，幽幽一笑，一仰头，将药丸吞进肚里。 “不！”燕若风愣了一下，低叫出声，然而一切都晚了。 “很好，把她放下来，一起关进去。”楚流原微笑着，让手下将弱羽跟燕若风关进同一间牢房。“你们就好好的再恩爱一晚吧！哈哈！”楚流原狂笑着扬长而去。 “云……弱羽。”燕若风冲上前，接住她瘫软的身子，低喊着她的名字。 “你……原谅我了吗？”她虚弱的笑出声。 “你为什么这么做，既然要害我，又何苦救我。”燕若风喉间涩然的道。 “我本来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背叛组织的事，但我一个姐妹提醒了我，她说如果她是我，她会选择跟心爱的人一起过完她剩下的生命。”她低喘一口气，幽幽的告诉他。心里又悔又恨，如果自己当初就这样决定，或许事情就不会是这样了。 “剩下的生命，那老贼说你体内的冰毒，是什么毒？”燕若风陡然想起她来救自己的时候，楚流原说过她体内的冰毒会再次发作。 “这是加入惊雨楼后，为了控制我们，主公让我们每个人都服了一颗，如果我们一个月内没有领到解药，就会慢慢的吐血而亡。”弱羽静静的道。 “怎么，你们为他卖命，他还这样对你，这个畜生。”燕若风愤怒的叫道。“那你快告诉我，这毒有没有解药。我一定会找人配出解药来的。” 弱羽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你别费心了。”她没有告诉他，这种毒是楚流原自己炼制的，就是医术再高明的人，也诊不出她们体内有毒素潜伏，况且现在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毒素侵入，就是有解药也只能暂时压制着她体内的毒性。 “不，我一定要救你，你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答应我。”燕若风将她搂进杯里，慌乱的叫道。 “我……。”她犹豫了。 “答应我，不管多幸苦你都要撑下去，就算是为了我。” “我不想……你太幸苦。”她虚弱的道，她命不长久，又何必让他为自己忧心烦恼。 “只要你能活下去，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燕若风看进她的眼，清清楚楚的让她看到自己对她的深情。 “若风……！”她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今生有他的这份情，就是死又有何仿。 “答应我，你答应我啊！”燕若风狂乱的叫道，他怕失去她，非常怕。 “若风，你别这样，人总有一死，何况能够拥有你的爱，我今生已经无憾了。”弱羽微笑着安抚狂躁的他。 “你怎么还是这么傻。”燕若风抱紧她，想起她为他挡了一刀后，也是这种表情，不禁闭上眼痛苦的道。 “为你，值得。”她抚上他满是伤痕的胸膛，一丝锐痛狠狠的划过心头。 “不，不，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真该死，还那样对你。”燕若风后悔不已的道，为自己先前对她的挖苦和不信任。 “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恨我是情理中的事。” “弱羽。”燕若风心痛万分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想听你叫我云湘。”她低声要求道。 “好，云湘，你永远都是我爱的云湘。”抱紧她，燕若风在她耳边深情低语。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是心神松弛下，晕睡过去。燕若风抚上她瘦了一大圈的脸，心疼的为她抹去还留在嘴角的血渍。“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二天，楚流原很早就来到牢里，看到燕若风一脸悲愤的抱着弱羽坐在墙边，他不禁笑了起来，果真是个情种。 “我说贤侄，你这样抱着她一晚，不累吗？” 燕若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你放了弱羽，我去替你杀了四大掌门。” “我想，还是弱羽去，我会比较安心。”楚流原指着还在昏睡的弱羽道。 “你这个老贼。”燕若风咬牙切齿的骂出声。 “哼，不想她再受伤，就把她叫醒。”楚流原冷哼。 “你……。”燕若风强压下满腹的怒火，只能轻轻的摇着弱羽：“云湘，醒醒。” “嗯！”她睡眼惺松的睁开眼，见燕若风一脸愤然，神色不禁也是一紧：“什么啦！” “天亮了，你睡够了吧！”却是楚流原的声音。 弱羽的脸色一僵，看着燕若风轻声道：“把我忘了吧！”她说完带着满心的苦涩，起身就要向牢门走去。 燕若风拉住她的手：“答应我，不管多幸苦你都要撑下去。去找高明。”他最后一句说得细如蚊蚋。 “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不能失去你。”燕若风将她拉到身前，在她耳边深情嘱咐。 “若风……！”她的泪再度落了下来。 “好了。快出来。”楚流原不耐烦的打断两人的依依别情。 弱羽一咬牙，将手抽出，转身朝牢门口走去。“云湘，你答应我。”燕若风紧张的大叫。 “对不起，忘了我吧！”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在自己生命中，唯一对她付出真正关心的男人，然后转身决然离去。 “云湘。”空寂的监牢里，只闻得这一声悲愤凄然的叫唤。 “五大门派的人已在城中的齐云客栈碰头，我已经把他们的资料送到晓生阁，你去吧！晚上动手。”楚流原负手站在弱羽面前冷声道。 “是。”弱羽的声音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身为杀手，她一向有很好的情绪控制力，尽管心里依旧愁苦，但她已经调整出杀手该有的状态。 晓生阁是惊雨楼的禁地，里面收集了江湖中大部分人的名录，擅长的武功，弱点和平生事迹。这里只有要出任务的杀手才可以到这里来找自己目标人物的名录。 弱羽来到这里，很快就找到四大掌门的名录，并迅速制定出刺杀计划。 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峨眉掌门，脾气高傲又爱面子的灵清师太。 八 夜里，一条黑影无声无息的跃上齐云客栈的屋顶。在找到目标住所后，她扔了块小石头在窗户边上。里面立即传来一声低喝：“谁？”看来这个灵清师太的醒觉心很高，一听到异响，即察觉到有人。 弱羽转身跳下屋顶，朝城外飞奔而去，她的赌注就是这个爱面子的峨眉掌门一定会单独追出来，所以她才会出此下策，把灵清师太引出高手环伺的客栈，这样才有十足的把握杀她。 “你是什么人。”灵清师太果然是独身一人追了出来。 “杀你的人。”她冷声道。手中的长剑不由分说向她攻去，又快又狠。 灵清师太本想问她是谁派来的，但见她一出手就是狠招，当下皱紧了眉头，也不再费唇舌。挥开拂尘，与她缠斗在一起。只是才过二十招，她竟感觉渐渐吃力起来，这个女杀手的功力竟强的可怕。只是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拂尘舞的密不透风。 弱羽亦料不到这个老尼的武功竟比自己想象的要强甚多。虽然现在她的功力比平时强了数倍。但再拖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还会有力气去杀其他三人。 看来只能速战速决。她心意一定，当下一剑挑开灵清师太的拂尘，拼着挨她一掌的危险。将暗藏在左手的匕首甩出，灵清师太猝不及防，手中拂尘急甩，为了防止她进一步的攻击，她一掌向弱羽的胸口打去。 弱羽微一侧身，卸开部分掌力，手中的长剑拼力刺入她的心口。灵清师太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没入胸口的长剑。“对不起！”在她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听到女杀手带着赚意的声音。 弱羽拔出剑，一股血箭直喷而出，她闪身避开。再也忍不住的蹲下身，吐出一大口淤血。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又是一阵抽痛，这一掌伤得她不轻，再加上已侵入五脏六腑的毒素，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如果 完不成这个任务，只怕若风也会被主公杀掉吧！ 唉！这个时候，我怎会想这些丧气的事呢！她苦笑着拭去嘴色的血渍，强打起精神，调息了一会，才站起身将身上的黑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衣。 她的第二个目标是好色如命的昆仑派掌门陈练云。 来到陈练云的房间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敲了敲门。“谁啊！”里面传出男人懒懒的嗓音。 “陈掌门，我是厉庄主派来侍候你的。”她嗲声道，身为美貌的女杀手，她们姐妹几个都曾在妓院接受过特殊的训练。做这种事对她来说虽然别扭，但还是能为她增加一些胜券的。 “哈！知我者还是老厉呀！”陈练云一听是与他臭味相投的老朋友派来伺候他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将门拉开。见到站在眼前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后，陈练云暗暗吞下一大口口水。将弱羽拉进门，真怕被人瞧见似的。 弱羽迅速的扫了房间一眼，便顺势倒进陈练云的怀中，娇声道：“爷，什么这么急呀！” “是呀！我们快到床上去吧！”陈练云难掩兴奋的叫道。 “嗯！不要嘛，那有一来就让人家上床的呀！”弱羽不依道。 “那你要怎么样啊！美人儿。”陈练云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弱羽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娇笑道：“怎么说，爷也得跟我喝两杯，培养培养感情呀！” “嗯！好。”陈练云坐到椅上将她拉入怀中，再腾出一只手，拿过桌旁的酒杯，斟满一杯，递到她面前淫笑道：“你先喝一口，我再喝。” 弱羽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感，喝了一小口，又吐进酒杯里不依道：“嗯！这酒好烈哦！我一个弱女子的酒量，那能跟你这个大男人比呀！要不你喝一壶我喝一杯。好不。”她说完就抱着他摇着，撒起娇来。 “好，好！”陈练云被她这一摇，只觉得骨头都酥了。丝毫没觉出酒里的异状，一仰脖将酒全倒进喉咙。弱羽微笑着看他喝下，又替他倒了一杯，陈练云来者不拒全喝下，没一会儿一壶酒就被他喝光了。 “美人儿，现在我们酒也喝了，是不是可以做事了呀！”陈练云再也按捺不住去撕扯弱羽的衣服。弱羽脸色微变，在他体内的药力还未发作时，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她半推半就的朝床边退去，同时左手摸到发上的发簪，悄悄的抽出，待要朝他背心刺下时，她的手却突然被他抓住。她一惊，手中的发簪“啪”的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也亏得陈练云正值意乱情迷时，不然她想不打草惊蛇都不行。 又跟他纠缠了一会儿，推开他在自己颈项乱啃的狗嘴，抛给他一个媚笑，转身跳上床。陈练云见状，只觉得欲火高涨，急急低头要去扯身上的衣服。弱羽见机会来了，脸色一冷，聚起十二分的掌力，一掌打在他的胸口。陈练云之前喝的那杯酒已被弱羽下了化功散，此时的他便跟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一样，因此弱羽一掌打出，他只哼了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弱羽烦恶的掏出手娟，死命的擦着刚才被他啃咬过的颈项。 跃下窗，她的下一个目标是少林派的玄慈方丈，这个目标有点棘手。他和武当掌门的弱点，在晓生阁的名录里并没有记载，想到这，她的眉头不禁紧蹙起来。看来只有明天再做计较。 虽然明白，到了明天要再杀这两人，可能会更困难。但刚杀了两个高手，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极度疲乏。要是现在去杀另外两个，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圆满的完成。 拖着疲累的身子，她来到林外的溪边，裉下身上的衣衫。皎洁的月光下，只见她如绸的娇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旧伤多不胜数。她缓缓的走进冰冷的溪水里，手用力的搓着刚才被陈练云啃咬过的颈项。良久良久，她的一直波澜不兴的眼眸，突然闪出屈辱和痛苦的泪光。她将头埋进水中，浑身难以自制的抖动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这么残忍，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别人可以平平凡凡的活着，我却要这般幸苦。 “弱羽！”一声不大的呼唤，让她的身子陡的僵住。 “我已经杀了玄慈。”那个声音虚弱的道。弱羽听到她涉水走入溪中的声音。 “弱雪，为什么帮我？”她看向她，不解道。 “我想少楼主不希望你冒太多的险，即使你背叛了组织。”她在溪中躺下，让冰冷的水将自己淹没。 弱羽注意到她胸口有血不断的冒出，将她身边的水全染红了。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便纵身跃起，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拾起迅速穿好。 “你的伤什么样？”弱羽走到弱雪身边，想将她拉出水面，弱雪却伸手制止了她，疲惫的道：“能怎样，我们身上这样的伤还少吗？走吧！趁着天还没亮，快去杀了青弈。” “你什么知道我的任务？” “那天我刚好经过议事堂。”她简短的道。 “其实你根本不用帮我。要是被主公知道……。” “我只知道少楼主不希望你有事，仅此而已。”弱雪打断了她。 “这事少楼主知道吗？” 弱雪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想如果他知道这事，他会让你出这么危险的任务吗？”她说完再也忍不住的咳出一大口鲜血。 看着她苍白的丽颜，弱羽低叹了一口气。为她的痴心，也为自己的无奈。她知道加入惊雨楼的这一年多来，弱雪一人几乎包揽下楼里所有危险的任务，知道少楼主喜欢她，弱雪才会甘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她的平安。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不想让少楼主担心心上人的安危。而这一切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在楚天离向她垣白心迹时，她说他的爱该给弱雪，楚天离也是知道这一切，才会那么激动。因为弱雪确实为他做了很多事。 沉默了一会儿，弱羽又去拉她：“快上来吧！你想让自己死在这里吗？” “不用管我，快去执行你的任务吧！我想会有更多人在乎你的生死。”弱雪苦笑着道。同样是杀手，弱羽淡漠寡言，对身周的一切人和事都漠不关心，而她的心中却藏下了诸多的情。弱羽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的爱，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自从知道自己倾心爱恋的少楼主，居然痴恋着弱羽。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对她没有任何怨恨，反而觉得弱羽的存在比她更有价值。或许正因为这个认识，才让她下意识的去接下大部分危险的任务。 “不行，最起码让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想到这一年多来，弱雪为自己做的一切，再看看她虚弱的样子，弱羽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发热。 弱雪没再坚持，在弱羽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爬上岸，任凭弱羽帮她上药处理伤口。 “谢谢你！弱雪。”帮她包扎妥当后，弱羽真诚的向她道谢，为这一年多来，她为她做的一切。虽然她说做这一切是为了少楼主。但她知道这其中包含的感情又岂止这一点。 “这个给你。快走吧！”弱雪从湿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递给她。同时挥挥手，催促她去执行任务。对于杀手来说，时间就是机会。再拖下去只会错过刺杀的绝佳时机。 “这是什么。” “这是专门对付青弈的迷神粉。你把这个撒入，等一刻钟后，再动手，就万无一失了。” “谢谢！”弱羽一怔，能说的只有这两个字了。 “快走吧！” “嗯！那我走了。”想到这一别后，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了，她的心又惆怅起来。 走出林子，看看天色已经有点发白了，她深吸一口气，收起恍惚的心情，施展轻功，朝齐云客栈直奔而去。 来到客栈，所幸还没有人起来。找到武当掌门青弈道长的房间，将迷神粉吹入。过了一刻钟后，才小心翼翼的抽出匕首将门闩拔开，推门进入。 见到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毫无所知觉，她便提着刀走近，一刀刺入他的心脏。想不到这么顺利，她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喂！我们这么跑了，你师傅会不会生气啊！”“嘘！你别吵，先看看我师傅醒了没有。”弱羽脸色一白，听这声音竟是高明和韩红绫。她扫了一眼窗户，迅速的推开窗跳下去。 门外的两人听到异响，高明见房门是虚掩的，心下一跳，不自觉得将门推开，却见教导了自己十几年的师傅，这时却是满身鲜血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师傅！”他发出一声悲痛的呼喊。陡然想起刚才听到的异响，想来凶手定是刚刚离开。他心神一定推开窗户，却见一个白影正向城外飞奔而去。想也不想，他的手搭上暗藏在腰里的飞镖，朝那人的背心直射而去。他人亦同时跃下窗，去追凶手。徒留下韩红绫焦急惊惧的呼唤。 弱羽没有去躲那只飞镖， 毕竟是她杀了可以算是救命恩人的师傅。这一刀当是还他的恩情吧！她将高明引入树林后，才站定身形，喘了几口气，高明已经追了上来。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师傅！”高明抽出随身佩带的软剑，愤恨的吼道。 弱羽咬了咬牙转过身，对上他的眼。 “你……。”看到熟悉的脸庞，高明一时呆愣住，作声不得。 “我是惊雨楼的杀手弱羽，不是云湘。”她平静的道。 “什么？那燕若风呢！”高明震惊万分的问道。 “若风……若风……都是我害了他。”弱羽喃喃的道。见到曾经的朋友她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了。 “他人呢！你把他什么样了。”高明的音量不自觉得提高了几分。他和韩红绫在要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曾去找过燕若风， 但没见到他们两人，他以为他们是出去游玩了，也没太在意。便把韩红绫连哄带骗的带来参加这难得的盛会。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是惊雨楼的杀手。虽然惊雨楼在江湖中的名声甚好，但从师傅口中不高的评价，他认定他们不会比其他的杀手组织好到哪去。作为医者，他对那些杀手是深恶痛绝的，而他还该死的救过这个骗子加杀人凶手。一想到这，他就气得牙痒痒。 “他在惊雨楼，暂时没事。” “那你为什么杀我师傅。”高明冲了上去，攫住她的双肩激动的问道。 “对不起！我……我只有杀了四大门派的掌门，主公才会放了若风。”弱羽无力的道。 “什么，……难道你把四大掌门都杀了。”高明惊得跳了起来。 “是的！高先生，如果你想杀我为你师傅报仇的话，请你再宽限几天。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这二天请你到这里等若风。如果他没来，我求你去救他。”弱羽说着就跪了下去。 “你起来。”高明觉得脑里一片混乱，心里更是讶异，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有本事杀四大门派的掌门。看来这个惊雨楼，实在不容小觑。 “不，求你答应我。”高明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一个转机，起码现在有人知道了若风的下落，而且一旦主公反悔，她也有可以和他谈判的筹码了。 “好。但你得告诉我，你杀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高明仔细思量一番后，答应了她，但同时他也想知道主谋人的目的。 “你也知道武林大会过几天就要召开了，而这次武林大会的竞争者，除了华山的新掌门没有竞争资格外，能威胁到我们主公的就剩其余的四大门派，杀了他们后，这个武林盟主的宝座自然就非他莫属了。” “怎么！为了当武林盟主，他竟如此丧心病狂。该死的，我不会放过他的。”高明愤怒的叫了起来。 “高先生，你冷静一点，若风还在他手上。虽然他答应我，杀了四大掌门后就放了若风，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可能还有下一步棋。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好。”高明爽快的答应了，跟燕若风喝过一晚的酒，他早已把他当兄弟了。 “谢谢你！”她站起来的时候微一踉跄，高明急忙扶住。看到她背上的伤，不禁皱眉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开？”他知道身为惊雨楼顶尖的杀手，没有理由会躲不开他那慌乱甩出的一镖。 “这是我欠你们的，为什么要躲！”弱羽苦笑。 “你……算了，把伤口包扎一下吧！”高明见她的伤口还在流血，想为她包扎一下。 “不用了，我得回去复命。今天这事请千万保密，否则只怕你，我，若风，还有红绫都会遭遇不测。”弱羽慎重的叮嘱完，便跌跌撞撞的离开。 高明没有阻止，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密林深处，脑中随之升起一连串的疑问。 九 “很好，全杀光了！哈哈！”楚流原看着跪在地上的弱羽高兴的道。 “主公，你答应过我，我杀了他们你就放了燕若风。”弱羽提醒他曾答应过的条件。 “嗯！这个嘛！燕若风对我还有用，我暂时还不能放了他。” 弱羽脸色大变，虽然先前她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就会结束。但她没想到，楚流原利用完她，竟还要再利用若风。她的手握住了剑柄，惊雨楼里高手如云，要想从这里杀出，能生还的希望几乎为零，这也是她宁愿让楚流原摆布，以交换放了燕若风的条件。但现在他竟然反悔，那她只能一拼了。然而在她的手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软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拔剑。 “哦，弱羽，难道你想杀我吗？忘了告诉你，这厅里我已经撒了软筋散。”楚流原看着一手握剑的弱羽得意的道。为了控制手下的杀手，这些年来，他暗中收买多个唐门弟子，学了一些制毒密方。他给弱羽吃的除了催神丹，是天下闻名的密药外。冰毒和血炎丹都是他亲自制出的，旁人想解也是绝无可能。 “你……堂堂惊雨楼主，你怎可如此出尔反尔。”弱羽愤怒的道。 楚流原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的。不过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总要有个人替你收拾收拾烂摊子呀！” “你不会得逞的，四大门派里已经有人知道是我下的手。”弱羽冷声道。 “你说什么。”楚流原的眼中冒出怒火。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也留了一手，他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这点。 “如果你不放了若风，二天后，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为了……得到武林盟主的宝座，指使手下杀手，杀害了……四大门派的掌门。”弱羽冷声道。 “说！你把这件事告诉谁了。”楚流原陡然将她踢倒在地，一脚踩在她受伤的肩膀上。弱羽握紧了双手，紧咬着唇，没作声。 楚流原再次加得了脚上的力道，阴沉着脸喝问道：“快说，你告诉谁了！”“呃！”弱羽只觉得背后的伤口一阵剧痛，忍不住痛哼了一声，却没有多余的话。 “该死的，来人！把这个贱人拖下去，好好的拷问拷问。”楚流原狂怒地将弱羽踢开。 两个护卫听到主子暴怒的声音，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将已昏迷的弱羽，用铁链锁了拖下去。这一幕恰好被经过的弱雪看到，她迅速将自己的身形隐到梁柱后，心被莫名的不安，紧紧的揪住。 “云湘，你什么啦！”看到弱羽又被他们吊绑起来，燕若风急切的问道，关切心痛的神情溢于言表。“若风，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弱羽涩声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嘛！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你别担心。”弱羽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给他。 “你这样叫我怎能不担心。”燕若风心疼的道。 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模样，楚流原脑中灵光一闪，不禁微笑出来：“燕若风，只要你在武林大会上，把杀害四大掌门的罪名担下来，我就把弱羽放了，怎样！” 燕若风咬了咬牙道：“好。” “不，若风，你忘了我已经服了催神丹，而且我的五脏六腑早已为那些毒素所侵，已命不长久，你别答应他。”弱羽迫不得已，只好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燕若风。 “什么，你为什么不运功抗毒。”燕若风不相信的道。 弱羽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她怎能告诉他，是因为他的不谅解，让她绝望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啊！”燕若风难以接受的道。 “这是真的。”弱羽幽幽的向他证实自己所说的一切。燕若风呆住了，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楚流原冷冷一笑，走上前来道：“燕若风，不想让她死得太痛苦吧！” “你要我什么做！”燕若风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冷声问道。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救她的希望。 “很好，我要你认下杀四大掌门的罪后，再回到这里。到时我就放了弱羽。”楚流原微笑道。燕铁云的儿子燕若风为了报仇，杀了四大门派的掌门。这条谣言正在江湖上传播着，只要燕若风再认下这笔大帐，那就算四大门派里有人知道是他干的，又能拿他怎样呢！江湖中，有谁会相信，向以仁义著称的惊雨楼主会是凶手。到时在武林大会上，他再把燕若风绑去，那武林盟主的宝座就是他的了。哈哈！一想到以后他就是武林中的至尊，他就热血沸腾。 “好。”燕若风没有丝毫犹豫的应承下来。只要能救弱羽，就是要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不要。”弱羽同时也叫了出来，认下杀四大掌门的罪，那就等于死路一条，他的下半生只怕都会被四大门派的人追杀。 楚流原陡然上前一步，扣住她的咽喉，冷声道：“别再试图惹怒我。” 弱羽怒瞪着他，“你别忘了四大门派里的人，已经知道是你指使我去杀他们的掌门。” 楚流原有恃无恐的冷笑道：“只要燕若风让下这笔帐，就算有人知道是我干的，那又能把我怎样，你以为大家会相信吗？” “你……呃！”楚流原加重手上的力道，弱羽下面的话未及出口，就被痛极的惨哼所替代。 “楚流原，你干什么，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快放开她。”燕若风愤怒的想扑过来，无奈身处牢笼，只能怒吼着叫嚣起来。 楚流原看向燕若风道：“不想她死得太痛苦，出去后就不要乱说话！” “好，你放开她。”燕若风涩声道。 “很好，那你现在就出去！”楚流原放开手，示意手下打开牢门，将燕若风放出来。 燕若风情不自禁的走向前抚上她惨白的面容，他再次尝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他坚定的道。 “不，若风你不要做傻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弱羽摇头，不想他陷进更深的陷井里。 “我不管，总之你答应我！”燕若风执意的道。 “若风，你这是何苦。”泪，再也忍不住滑下惨白的脸庞。燕若风心疼的为她拭去。“我说过，只要你能活下去，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答应我！好吗？让我安心。”燕若风在她耳边轻柔低语。 “去城外小树林找高明。”她答非所问的低声告诉他高明的下落。 燕若风不动声色看向她的眼，“你答应我！”他还是执意要得到她的承诺。 “好。我等你！”不忍拂他的意，她答应了他。 得到她的承诺，他强迫自己绝然的离去。 “若风！”弱羽低唤着他的名，眼中的泪更是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惊雨楼的后堂，弱雪将自己所看到的，告诉楚天离，楚天离却愣了一下，便漠然坐回椅中。“少楼主！你不打算救弱羽吗？”她挑眉问道 “她被叛组织，你应该知道我们楼里的规矩。”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和焦躁，他冷声道。 沉默半晌，还是她先开口。“少楼主，既然放不下，何不试着去成全。”看到他陡然一僵的身形，她不再多说什么，便悄然退下。她知道他不会见死不救。他并不适合当一个杀手组织的领导人，就如她并不适合当杀手。只是命运弄人啊！她苦笑着离开。 楚天离呆坐在椅中，想起第一次见到弱羽时的情景，那时才八岁的她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被父亲扔进杀手训练场中。那时的她是那样怯弱无助，让他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他瞒着父亲，送了一把精致的匕首给她，让她在灭绝人性的训练场中，拥有自保的兵器。十年后，再见到她，他依然在她们四人中，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只是她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怯弱的小女孩了。 浓浓的失落在胸中翻滚，他苦笑着从怀里拿出弱羽还给他的匕首细细的把玩着。在弱羽加入楼里的一年多时间里，他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恋，但她却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他。 在暗处看到她跟燕若风相处时的甜蜜，他忌妒的发狂，他恨燕若风，更恨自己。如果当年他把她从训练场中救出，或许她会是属于他的吧！他常常这样想。而这样的想法也正好印证着他还是喜欢着她呀！他低叹了一口气。 “既然放不下，何不试着去成全。”弱雪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她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感情吗？放不下就去成全。第一次！他发现弱雪对待感情的态度，竟比自己要豁达得这么多。他苦笑着，拂拂衣袖，站起身。 “弱羽！”看到被铐在墙上的虚弱的人儿，楚天离涩声叫道。 “少楼主！”弱羽扯了扯干裂的唇。 “对不起，我来晚了！”楚天离压下心头的疼痛低声说着，一手拿出钥匙，将她手上的铁铐打开，接住她虚弱的身子。 “为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去找燕若风吧！”楚天离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脸，冷声道。 “谢谢！”弱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谢谢，多讽刺的字眼。楚天离扯着嘴角，嘲讽的道：“别跟我说这两个字，因为听在我耳里，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弱羽默然。 “燕若风那里比我好！为什么你要选择他。” “因为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很满足。”想到燕若风，弱羽不自禁的微笑道。 楚天离呆住了，这些是他不曾给过她的。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而他跟她看来是注定有缘无份。 默然半晌，楚天离苦笑着道。“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 “当武林盟主，是我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我不希望你们破坏。” “这……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但最多三年！”这样的条件，她实在不忍拒绝，她其实也欠了他很多。但要若风放弃报仇，这又太残忍了。她能做的就是为他争取三年。 “三年就三年吧！”楚流原吐出一口气，三年！三年他还可以做很多事。 推开他，她蹒跚的朝外走去，这样出去恐怕是九死一生，但她不会放弃，接下来，也只能靠自己了。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楚天离叹了口气，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呢！他走上前扶住她，低声道：“以后别再这么固执了！” 楚天离打开自己房间里的密道。“走吧！”放开一直扶着她的手，他轻轻的道。弱羽看了他一眼，“好好珍惜弱雪，她是值得你付出的女子。”说完，她就向那黑得宛如地狱的暗道走去。 楚天离呆呆得站在那里，看着逐渐隐入黑暗的弱羽。她走了！以后再也没人能影响到他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正午的阳光，从密林的缝隙中洋洋洒洒的照在葱郁的林木间。终于走到了这片树林。弱羽靠在树干上，低喘了一口气。这一个月来，她屡受重创，早已是强驽之末。走到了目的地后，再也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她告诉自己不能晕过去，要是没见到若风，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嗨！高苍蝇，你说我们会等到燕大哥吗？”韩红绫的声音，适时的在林子里响了起来。 弱羽心里一喜，挣扎着朝声音来源处爬去。“红绫……！”她声音沙哑的叫唤出声。 “咦！什么声音？我什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听我的名字啊！”韩红绫疑惑的看向高明。 高明脸色一振，向声音来处走去。在见到满身是血的弱羽时，韩红绫倒抽了口冷气。“云湘，你什么会伤成这样！” “你别废话了，快来帮她上药。”高明皱眉道。 “不，别管我，若风呢！他……找过你们没有。”弱羽急着想知道燕若风的下落。 高明摇摇头。“我没等到他。” “什么……会这样，他应该……早就来了啊！”弱羽呆住了，心被强烈的不安占据。 “你别急，他可能暂时去了别的地方，我先帮你把伤包扎一下吧！”韩红绫看到她背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不禁忧急的安慰着她。在高明把弱羽的事告诉她后，她就一直担心不已，这时再看到弱羽的样子，她只觉得心口如被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不，不，你们……带我去找他吧！”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弱羽推开韩红绫的扶持，挣扎着想站起来。 “这……你的伤要紧啊！”韩红绫为难的看向高明。高明也皱着眉头，显然也不愿意听从她的意思。 “我命不长久，我只想再见若风一面，求你们带我去找他吧！”弱羽忧急交加下，只觉胸口气血一滞，“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的虚弱，让她绝望的道出自己的处境。 “你说什么！”韩红绫惊问。高明也是脸色微变，伸手探向她的腕脉。 “什么样？什么样？”看到高明紧皱的眉峰，韩红绫迫不急待的追问 高明没有回答她，只看向弱羽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服了能增强功力之类的药。” 弱羽无力的点点头，终于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啊！云湘，你什么啦！”韩红绫心惊肉跳的叫了起来。“高苍蝇，她什么样啦！你倒是说话啊！” 高明向她摇了摇头。“她的五脏六腑都为剧毒所侵，而且她气虚血弱，恐怕撑不了几天。”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你想想办法救她啊！你不是神医吗？”韩红绫的泪一下奔涌而出。 高明沉痛的摇摇头，“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我们还是快去找燕若风吧！” 燕若风提着剑，缓缓步进城中最热闹的客栈。他没有去找高明，从惊雨楼出来后，他就发觉有几个人一直跟在他身后，而且个个都是高手，那些人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看来就是要他投鼠忌器。 “客官，打尖还是吃饭？”店小二殷勤的上前招呼。 “给我来三碗面。”燕若风沉声道。 “是，马上来！”店小二看了这个高大的男人一眼，三碗面，可真会吃。 燕若风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后，就闭上眼没去看任何人一眼。 那几个人跟踪他的人也叫了几道菜，在他邻近的一桌坐了下来。因为楼主的慎重吩咐，他们没有一刻敢放松的紧跟着燕若风。 第一碗面很快就端了上来，燕若风吃得很慢，半天才吃了半碗，那几人也不急，似乎也很享受这难得的闲适。 就在燕若风吃完第一碗面，正要吃第二碗的时候，客栈门口陡然响起一片马嘶声。里面的食客，见带头的是个神态凶恶的江湖客，只道是来寻仇的，诺大的厅堂顿时乱成一团，大家逃的逃，躲的躲。就连掌柜的和小二也躲的不见踪影。 燕若风眼也没抬一下，径自吃着碗里的面。那几个惊雨楼的杀手，亦是悠哉悠哉的吃着还没吃完的菜。 十 这几个江湖客，是昆仑派的弟子，今天突然有人跑来告诉他们，杀害他们师傅的凶手，燕若风在这里出现。大弟子陈建成便迫不及待的带了一大帮师弟来，要给他们师傅报仇。 陈建成环视了大堂一圈，见只有两桌还坐着人，当下眉头大皱一下，他的一个师弟，见了他的脸色，便上前一步，喝问道：“那个是燕若风！快滚出来受死。” 燕若风没搭理，那几个杀手却是看好戏般全朝燕若风望去。这下不用人家自己承认，他们也知道自己要找的主儿正在那儿吃面条。陈建成的性格暴躁，那受得了别人如此的冷落，见燕若风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完全没将他们这一大帮人放在眼里，他心头大怒，手一挥，众人全围了上来。 燕若风还是吃着面，没理人。陈建成怒火涛天的把剑往桌上一拍，怒喝道：“你这狗娘养养的，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吃面。老子今天让你吃个够！”他话一说完，就朝燕若风的头按去，想把他的头按进碗里。那知他这一按却按了个空，手一下就探进碗里，汤汁顿时溅了自己一身。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满是汤汁的双手。这什么可能，他分明已用了擒拿手，他有十足的把握会把燕若风的头按进汤碗里，但事实上他却按空了。太过震惊，他忘了现在这样的场面有多尴尬。 燕若风站在外围，冷笑着看陈建成震惊的表情，其他几个弟子也是震惊万分的看着他，他这是什么轻功，他们甚至没感觉到有人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他就站在那里了。 众人的脸色难看至极，还是陈建成先回过神来，对方露了这一手轻功，他不用打，也知道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燕若风的对手。只是现下已是势如骑虎，如果现在回去，那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混下去。当下硬着头皮，大喝道：“大家一起上。”他话说完，才发现除了自己根本就没人动。 陈建成脸色铁青，“你们做什么，不想给师傅报仇了吗？” “师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跟其他门派的人商量商量吧！”旁边一个弟子，小心冀冀的走过来，对陈建成小声的说道。 陈建成得了这个台阶下，当下毫不犹豫的道：“好，我们走！” 燕若风自然听到了，是以轻蔑的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要出门。 “等一下！”那几个杀手里为首的一个叫道。燕若风在门口站定，没有回身。那个杀手走到他身边，冷声道：“杀了他们！” 燕若风冷厉的眼射到他身上。“你别忘了，弱羽还在我们主公手上。”那个杀手冷笑着要胁他。“弱羽！”燕若风的拳头渐渐握紧，再松开时，他的手已放到了剑柄上。陈建成见燕若风的架势，心下暗叫不好。他那些师弟们的脸色也变了，大家的手终于不情愿的按在剑柄上。 燕若风并没有马上出手，他愿意给他们一个还击的机会。昆仑的众弟子们相互对望一眼，知道这一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有的人已经在发抖了。陈建成硬着头皮，排众而出，大叫道：“列阵！”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他们并不是没有胜算的。起码还有个镇派的阵法昆仑阵啊！在这生死关头，众人也不敢再胡思乱想，迅速列出阵形，将燕若风包围在阵心。 燕若风抬眼迅速扫了昆仑众弟子一圈，他没有趁机出手，只等他们将阵法列好，他才抽出血剑，凝神待战。昆仑派再什么不济，也总是个大门派，这个镇派的阵法一施展出来，顿时将燕若风紧紧的包围住，燕若风再想用轻功脱身已是绝无可能了。 众人不敢稍怠，阵法一成形，立刻向燕若风攻去。燕若风看着这十几把几乎毫无破绽的剑同时攻向自己，手中的剑急挥而出，攻向功力较弱的那柄剑。众人大惊，本以为燕若风自保尚且不足，那知他一出手，就不要命的攻向这个阵法的最弱点。 “变阵！”陈建成急叫道。众人回剑变阵，趁着这一瞬，燕若风已找出阵眼所在，看到那几个杀手脸露不耐，他也不愿再纠缠下去，手中的剑急辟，将身前几把剑全部削断。那几人吃惊之下，动作顿时慢了下来，燕若风的剑毫无阻力的往陈建成的胸口刺去。众人大惊，待要救援已是不及。 陈建成吃惊的看着直没入胸口的长剑，“这什么可能！”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的镇派阵法，竟被燕若风这么轻而易举的破去。 其实并不是他们的阵法不够精妙，只是这样精妙的阵法，由陈建成这个脾气躁进的人指挥，在其威力刚要发挥出来的时候，就被他一句“变阵”给破坏得一干二净。刚才他要是不变阵，继续向燕若风攻去，那么死的人就不会是他了。 这个阵法的主阵人已亡，众人顿如无头苍蝇般，惊惶的挥剑向燕若风急砍，再也顾不得阵法阵形如何了。 燕若风手中的长剑急挥，或挑，或刺。三两下就将这些不成器的昆仑派弟子杀尽。看着剑上尚未滴完的血。燕若风微泛苦笑，这些人实在是不堪一击啊！他并不愿滥杀无辜。只是他若不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弱羽会怎样呢！抬头看向门外，阳光正温暖的照着大地，而他却感到浑身冰冷。弱羽，你还好吗？ “说，你为什么把弱羽放了！”楚流原暴怒的对楚天离吼道。“爹，再什么说，弱羽都为我们做过许多事，你何必那样折磨她。”楚天离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你……你这个逆子！”楚流原怒急，冲上前，狠狠的甩了楚天离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把我的苦心安排好的大计全破坏了。”楚流原气红了眼。他苦心安排下这么完美的计划，竟被自己的儿子破坏了。 “爹……！” “够了，别说了，你给我进去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楚流原打断了楚天离的话，指着密室的门，冷声下令。 楚天离看了暴怒中的父亲一眼，顺从的进入密室。从小到大，他都不曾违逆过父亲的意思。只是这次，唉！要他看着弱羽受尽折磨，他如何做得到啊！ “来人，把百晓生给我叫来！”楚流原理出思绪后，便冷声下令。 “若风！若风！”原本还在昏迷中的弱羽，陡然坐起，不安的叫着心上人的名字。 “云湘，你终于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韩红绫擦了擦一直红肿着的眼睛，凑过来关切的问道。 高明坐在一旁，沉思着，该什么告诉她燕若风的事。 “若风呢？他……。”她迟疑的看向高明。 “已经有他的消息了，不过我们还没找到他。”高明简短的告诉她，并不想让她太过担心。这三天，燕若风杀了昆仑派所有弟子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江湖。现在群情激愤，人人都想杀他，只是到现在还没人找到他。 “红绫，我有点饿了，你能去弄点东西给我吃吗？”弱羽看到高明沉重的脸色，心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便想支开韩红绫好问个清楚。 “好啊！”韩红绫没察觉出异状，欣然应允的出了门去。 下到楼下，她径直去了厨房，那知厨房里竟没有人，陡然想起现在已是深夜，自然是没人了。唉！这可什么办？我又不会做饭，韩红绫苦恼万分的看着面前的锅碗瓢盆。 以前她心血来潮时，经常会去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们家那个古怪的大厨师煮，不过厨房那地方一向不是她爱呆的，她一般是放下东西走人，剩下的那些事自然不用她操心，只要能吃上美味佳肴，她才不管那些东西该什么煮什么炒。但是这一回，拿起锅铲，“嗯！这个好像是炒菜用的，这个又是干嘛的呀！唉呀！真烦，这可什么办才好呀！”韩红绫苦着脸，拿着铲子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隐忍已久的哧笑。 韩红绫恼火的转身看向门口，见来人竟是高明昨天找来的一个朋友。好像叫什么包万事的，听说找人的本领很大，不过，她可不觉得这个一脸不正经的男人，会有什么本领。“你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啊！”韩红绫毫不客气的送了个白眼给他。 “嗯哼！真不愧是大小姐。连这些锅碗瓢盆都不认识，嗨！嗨！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哈哈！”包万事抚着肚皮笑趴在门口。他是打听到燕若风的行踪，才来告知高明，但没见到高明，便想到厨房找点吃的，没想到看到这个千金大小姐拿着锅铲发呆，不禁笑出声来。 韩红绫怒火滔天的冲过来，举起手中的铲子，毫不手软的往他头上敲去。“唉呀！你想杀人啊！”包万事急急的跳开，捂着差点开花的脑袋叫了起来。 “我告诉你，本小姐心情正不爽呢！你给我滚远点，别惹我！”韩红绫对这个脾性跟高明十分相似的男人，非常的不客气。 “这么凶，真不知道那姓高的小子，什么会喜欢你？他肯定是脑壳坏掉了。”包万事依然不知死活的说道。 韩红绫气得直跳脚，正想扔出手中的锅铲。包万事看出她的企图，急忙躲到一边小心的道：“你别生气了，想吃什么，我帮你煮，这样可以了吧！” 韩红绫眼珠转了转，让开身子，恶声恶气的道：“那你快点煮。” “哦！你很饿吗？”包万事跨进门，挑眉问道。 “你那来那么多废话！快点煮。”韩红绫不耐的道。这个男人罗嗦的本领真的跟高苍蝇有得拼。 包万事无奈的翻着白眼，要不是他的肚子也饿得快贴到肚皮上，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恶婆娘。高明那小子的脑袋绝对是坏了，他再一次肯定这个结论。 包万事很俐落的煮了稀饭，顺道也炒了两道菜。盛好饭菜，他正想饱餐一顿的时候。韩红绫走过来，老实不客气的将他面前的美食全端了走，他傻眼了，这什么世道啊！“喂！我说你好歹也给我留点，我还没吃饭呢！” “要吃，不会自己再煮啊！”韩红绫的声音，自远处飘来。包万事直气得牙痒痒的，这个死女人，真是气死我也！看着还在冒烟的锅，唉！气饱了。那个臭小子，我今天不好好的蹭他一顿饭，我不姓包。他决定把气出在高明身上，谁叫他找了这么个恶女人。 跟在韩红绫身后，他果然找到了高明。倚在门边，他很不爽的道：“我说姓高的，你可真有本事，居然受得了这种女人。” 高明拦住想揍人的韩红绫，脸色沉重的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拜托你的事，什么样了。” 包万事悻悻的道：“有消息了，不过我没力气说。”看到自己炒的佳肴就摆在面前，他吞了吞口水。又道：“你想知道也可以，请我到万花楼去好好吃一顿。”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妓院有吃的啦！ “你……唉！走吧！”高明看看韩红绫无奈的道。这件事他并不想让韩红绫知道太多。 “你……姓高的，你敢去，我就不理你的了。”韩红绫反应激烈的道。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商量着去妓院，真是岂有此理。 “红绫，别闹！我们有正事。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因为她打翻了醋坛子而高兴的跳起来，但现在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了。弱羽的请求，让他的心情仿如被压了千斤巨石般难受着。 “红绫，他是真的有要紧事，你陪我聊聊吧！”看到韩红绫气恼的样子，弱羽急忙出声替高明解围。 高明向她点了点头，就率先走了出去。韩红绫见状，气恼的坐到椅上生起闷气来。“红绫，你别生气了，其实他也是不想你担心。”弱羽出声开解她。 “哼！这个死东西，等找到燕大哥后，我一定要他好看。”韩红绫气哼哼的道。 “你别这样，其实高明真的很关心你。” “唉呀！这些我也知道啊！但……唉！我也不知道该什么说。”韩红绫苦恼的道。 “你知道就好了，有时候也要给他一个喘息的时间。”她喃喃的说道。 韩红绫沉默了下来，思索着弱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