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血前夫俏毒妻》 1. 蛮横毒养母a “臭丫头,几点了还不给我起床?快给我起来,做早饭去!”“嘭”地一声,水妈妈一脚踢开房间门,扑过去一把掀开薄薄的被子,揪起床上女孩子的凌乱长发,气势汹汹的揪着她破口大骂。 “妈妈,我有点……”水小鱼抚着疼痛欲裂的额头,顺着妈妈的推搡的力量,挣扎起身。 昨天打工的那家烧烤店营业到凌晨两点,夜里又下了雨,回来的路上,她被淋的全身湿透,今早她的全身烫的厉害。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真是白养了你,啊?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做饭去!一会儿你弟弟还要上学,吃不上早饭,他怎么能受得了啊!你还敢赖在床上偷懒,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不会让弟弟迟到的,不会——。”水小鱼拖着虚弱的翻转身体,费力的在妈妈的胳膊下找到衣服,有气无力的回应妈妈的谩骂。 “你给我快点!真要死了怎么的?要死快点死!看你那副带死不活的样子,让我填堵啊——你给我快点!”水妈妈使劲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走了,水小鱼的头险些撞在床角上,双手用力撑着,她没倒下去。 她在厨房里弄着早餐,锅碗瓢盆微微相撞,她强撑着身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滴滴汗珠,手里的动作竭力小心轻微,还是难免发出清脆声响。 “真要死啊你,臭丫头,做点早饭你有怨言怎么的?摔的叮当乱给谁听啊?真是的——”妈妈的警告在卧室里传出来。 “好啦好啦,不要骂了,她也是个孩子!咳咳——”水爸爸实在不忍心女儿受母亲不管不顾的骂,他心疼女儿,可是他仅仅能够自理的身体条件,使他无能为例。 “算了吧你,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要不然你起来做饭去!哼——臭丫头,给我放轻点,别吵了我睡觉!”水妈妈终于骂完了,气极败坏的推了一把身边无耐叹气的水爸爸,翻身又睡了。 粥在锅里煮着,水小鱼趁着这个空当回到房间,翻出一堆药片,她迷蒙的双眼看不清那一串串小如芝麻的说明,捏了几颗放进嘴里,就着一口水咽了下去,重新返回厨房,她闻到了一股菜被烧焦的味道,这才突然想起来,热好的菜忘记铲出锅来,糊了。 “败家啊败家,没用的东西!”妈妈又蹿出房间,直奔厨房,掀开一锅糊了边的菜,气恼更烈,“你当你家有多少钱啊,好好的东西耐你这么糟蹋,今早你不用吃饭了!” “妈妈,我不是有意的,我——” “你还敢狡辩是不?看你敢吃一口饭试试,哼!”水妈妈第二次折回卧室,睡意全无。 “老不死的,你还在这儿装死,看看你的好女儿,连点饭都做不好,还养着她有什么用?我就说找个人家嫁了她算了,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挡着,起来,看看锅去,吃不好早饭,我这一天的手气都不会好,打麻将怎么能赢!”水妈妈一脚把水爸爸踢下床,自己钻进热乎乎的被窝,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她的呼噜声。 2. 蛮横毒养母b “爸,你怎么起来了?”小鱼一回身,一眼看到了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的父亲,焦急又心疼的问道。 “鱼,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啊,来,有需要爸爸帮你做的吗?咳咳——”厨房里的冷空气和着油烟味儿让爸爸的呼吸有些不大自然,捂着嘴猛咳起来。 “爸爸,没有事了,你快回房间去,厨房里冷,烟气大,你受不了的。”小鱼赶紧扶过父亲,往回劝爸爸。 小鱼又退出来,不清楚是第几次看到父亲那种眼神了,她不敢看,在那双混浊的眼睛里的,是满满的愧疚和无耐,小鱼承受不起,天底下哪有父亲对女儿充满愧疚的?何况父亲一直对她那么好,那么好。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养女来看待,在父亲那里,她得到了与别人一样温暖朴质的父爱。 十八岁的水小鱼,很早就懂得感恩。她是结婚十年来一直未能生育的水家夫妻从公园里捡回来的女婴,十八年来,是他们将她抚养成人,她为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感到幸运,所以,养母的骂,她当成爱,养父的爱,她当永生感激。 也正因为如此,父亲的病成了她生活负担的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她全部的动力,除了上学,她一天要做三份工,为的就是不至于使父亲的药断掉,她无能给父亲用最好的药、住最好的医院,可是至少,她要赚钱,最低限度的维持父亲的生命啊。 父亲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憨厚老实的父亲早在七年前得了脑血栓,一次病过后,他的身体几乎不能自理,家里所有的积蓄全用在了父亲的病上。可是,厄运接踵而来,三年前,父亲被查出严重的心脏病,因为没有足够的钱做手术,但是这个家,再也承担不起父亲的手术费。养母想过要放弃父亲,想要放弃这个家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儿子让她打消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妈妈,我尿床了。”十岁的弟弟抹着鼻涕蹭到水妈妈床前。 气极败坏的水妈妈一把将儿子放进被子里盖的严严实实,自己却披衣起来,愤然直奔厨房。 “该死的,不是告诉你半夜里要叫弟弟起床小便的吗?你睡死了吧你,到底让弟弟尿床了!”弟弟十岁了,可是却比同龄的孩子小了一头还多,许是营养不良的关系,十岁了,还有尿床的毛病。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次,水妈妈真的开始打她了,她拎起墙角的笤帚朝小鱼挥过来,小鱼伸手去挡,那笤帚硬梆梆的落在小鱼纤细的胳膊上,立即泛起一片淤青。 3. 蛮横毒养母c 水小鱼在养母手里的笤帚落下的空当,虚软无力地哀求:“妈妈,不要再打了,我这就去把弟弟的床单晾上,你和爸爸弟弟可以吃早餐了。” “别跟我提那个老不死的,说他我就满肚子气,要不是他,我早跟别人过上好日子了!哼,这个家,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水妈妈一通唠骚,骂的人满腹怨怼,被骂的人如哽在喉。 水爸爸在房间里止不住的咳,小弟弟不敢大声,窝在被子里抽泣,水小鱼强撑着身体心里一阵揪紧,妈妈骂她可以,她能支撑,可是父亲不可以,她的病受不得丁点刺激,妈妈的骂无疑是落井下石,父亲承受不住会犯病的。 “妈妈,这是我,我昨晚打工的钱,给你,你拿去,全拿去,打麻将,好不好?”小鱼慌忙从衣兜里掏出一些纸币连同几枚硬币,一股脑塞进了冷妈妈手里,她哀求妈妈,只是不想她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父亲的病再经不起折腾了啊。 水妈妈拿了钱,果然止住了骂,肥厚的嘴角扯开一抹满意的冷笑,临出门,还不忘嘱一句:“这个月的水电费该缴了,要再像上个月似的,不及时缴费,害得家里停了一天水电,看我不剥你的皮!”她吐了唾沫沾了手指,捻着钱,这才一步一扭的出去了。 水小鱼喂饱了弟弟,自己却没敢吃上一口饭,如果被妈妈看见她吃了早饭,她会一怒之下掀翻桌子的,那么爸爸的早饭怕是也吃不上了,为了爸爸,她可以忍着这一顿饥饿,一天两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人的。 小鱼把弟弟送去了离家不远的小学,她这才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学校距家十几里,她不舍得坐一元钱的公交车,每天都步行上学,风雨无阻。 可是她实在难受的要命,吃的那些药没能使她舒服一点,那是她在街角的一家私人诊所里买来的药,很有可能是假药吧,不然她也不会那么便宜买来。 她手扶着路边的墙壁慢慢蹲下身去,她实在走不动了,说不清身体里到底哪一处难受,总之,全身没有一处舒缓的地方,她想休息一下再走,任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滑落,汗滴滚落睫毛上盖住眼睛,她看到世界由清晰变模糊的整个过程。 她艰难抬手擦拭眼前的的汗滴,前面一辆黑色轿车倏忽而过,几乎与她的身体相撞,她连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力气产生。 4. 在哪里见过a 水小鱼慢慢抬眼,她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路,车子驶近身边,她连忙向后拖了两步,可是还是没能避免,车轮溅起的泥浆,甩了她一身一脸。 “啊——”她本能的叫了一声,不过这叫声看起来只是张了张嘴,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车子行驶的并不太快,所以她的存在还是吸引了车里人的注意力。 冷啸崇摇开车窗,若有似无的向外面望了一望,一个女孩子苍白的脸映入他眼帘,他不由得用力瞪了瞪眼睛看向窗外,好似梦一般的幻影。 冷啸崇英挺刚毅的脸上,浓黑的眉毛皱了一皱,转而向面前开车的司机兼管家老全道:“老全,把车子再开慢一些!”他对司机老全嘱咐道。 “是。”老全应道。 “老全,你看外面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跟姬儿长的,有点像?” 老全向外瞥了一瞥,笑道:“哪里像啊,少爷,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蓝小姐更漂亮的女人了,这个不知名的穷丫头怎么会跟蓝小姐长的像呢?” “恩。”冷啸崇收回目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半躺在座椅上,闭紧了双眼。 最近,每每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总会不期然的出现一张女孩子的脸,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张女孩子的脸,但是模糊不清,他连那张脸的轮廓也分不清楚,这不像是梦,却又像是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情境。 他心里默默的思忖着刚刚瞥见水小鱼的那一眼,他怎么觉着怎么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没有,他确定,没有,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可是他从来没见到过那样的一张脸,她居然跟他的蓝姬儿有点相似! 不不不,他在心里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这些天来太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也许是因为这阵子惦记他的蓝姬儿太多,才让他觉得路过的女孩子跟她相似吧。 是的,一定是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水小鱼抖了抖身上的泥水,皱起纤细的弯眉,小脸扭曲着,分不清是因为病态的难受,还是因为被溅了一身泥水的懊恼。 她用超强的意志提醒自己不要倒下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很烫。不行,她得快点走,走到学校去,她不能倒在路上,可是怎耐眼前一黑,她顺着墙壁软软地滑下了身体,整个人瘫倒在一滩肮脏的泥水里。 5. 在哪里见过b “啊——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小鱼挥着手叫喊,她在自己梦里掉进了一汪黑色的深潭,她不会游泳的,她拼命的挣扎着,挣扎着,就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身着白色衬衣牛仔裤的少年向她这边奔跑而来,他二话没说,直接跳进水里,把她拖上岸。他洁白的衣衫浸透了深潭的黑色泥水,他却使她脱离了梦里的黑潭。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她在男孩子怀里微笑着,软软的道谢。 “救你可不是白救的噢,你要报答我的。”男孩子把她抱在生起的火堆旁边,一边帮她烤干衣裳,一边笑道。 她偷偷瞟了一眼男孩子坏笑的脸,好帅的一张脸噢,她的心怦然一动,红晕倏地跳上了小脸,她羞涩的问:“怎么,报答你啊?” “小丫头,快点长大,做我的新娘吧!哈哈——”他依旧是一脸坏坏的笑,可是即便是坏笑,他还是那么好看,让人感觉到如阳光般地温暖。 男孩子爽朗的笑颜使她的一颗心如撞鹿一般,突突狂跳:“恩,我愿意做你的新娘,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小鱼,醒醒,小鱼。”好友莫涓涓轻轻摇着她的肩膀,焦急地喊她。 水小鱼悠悠地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原来,她躺在校医室的床上,而非置身黑潭。 她微微开阖了一下双眼,身体似乎不那么难受了,她伸手揉了揉额头,神志还在梦境的尾巴上徘徊,记不清多少次做这样的梦了,每次都会在她开心无比的喊出“我愿意”这三个字时,被迫醒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欠了欠身子,在好友涓涓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晁医生,你也在?”小鱼转脸向一旁边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的晁继周说道。 “恩,你没事了就好。”晁继周暗自松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小鱼,”涓涓打断他们道:“你知不知道,这次多亏了晁医生了,他刚好路过,看到你晕倒在路边,才把你带到学校,你烧的很厉害,要不是晁医生发现你,真不敢想象你会怎么样呢?”涓涓后怕的说道。 “晁医生,谢谢你,又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我——” “小鱼,怎么又说对不起呢?什么是你‘又给我添了麻烦’呢?我允许你这么对我讲话。”晁继周温和的轻轻责备着她。 6. 谢谢你救我a “晁医生,总之,谢谢你,救了我。” “不要叫我晁医生,叫我,周,好吗?”晁继周细心的握住小鱼的胳膊,帮她放进被子里。 小鱼暗暗抖了抖被握住的手臂,胳膊上的伤痛使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你?”晁继周紧张问道。 涓涓见状,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实在忍不住道:“你妈又打你了吧?看看,下手真狠,小鱼,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涓涓说着要去掀她的衣服一探究竟。 “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去上课吧。”小鱼慌张的推开涓涓的手,有晁继周在场,她不想自己被好友透露太多,虽然,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强烈的自尊心驱使着她,还是不想被人赤,裸裸的看透自己的悲伤。 涓涓看了看两个人的脸,立即会意,做了个鬼脸,起身出去了。 “小鱼,我可以帮你的——”晁继周皱着眉头,一脸的心疼,说话的语气缓慢却有力。 “不,晁医生,我不想欠下任何人的,包括你,所以,请让我自己来。”小鱼明白晁继周所谓的“帮”指的是什么,他早了解到父亲的病况,他一直想帮助父亲做手术的,可是她不答应,她只答应了他的一个帮助,那就是他介绍的一份家教。 水小鱼和晁继周相识是在一年前,小鱼入学的那一年正值校庆六十周年,医学院毕业三年的晁继周被请回来做为最优生代表演讲。他登上台的那一刻,全校的女生禁不住疯狂的呐喊,这个学长太帅了,风度翩翩,俊朗儒雅,眉眼中不乏一股桀骜之气,像极了韩剧《我的女孩》中的男主角,他变成了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 可是,只有水小鱼没有欢呼,她心里焦虑着父亲的病,她回去晚了,没有人给他做晚餐,坐在讲堂里一个偏僻角落,她心急如焚。 然而她吸引了晁继周注意的,不仅是她那价与众不同的沉静,她的沉静只是无意中吸引了他的视线而已,他在她那瘦小的身体里,看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倔强与坚强,那是与她的身体与面容极其不符的有力气场,他注意到她貌似专注的神情,内心突然燃起一股火焰,驱使着他向她靠近,把她照亮,他试图借着那明亮将她一探究竟。 演讲过后,他仍没有机会与她搭讪,可是天公做美,下起了大雨,他发现了在橱窗下躲雨的小鱼,耐不住他诚恳的帮助,然而她上了他的车却不是因为他诚恳的邀请,她不大适应路过的同学们对他们的围观上了他的车,至少可以屏敝他们那种探究以及嘲讽的目光。 7. 谢谢你救我b 那天后,晁继周动用了父亲的人脉,凭着自己出色的专业成绩,轻而易举的做了母校一名医学教授。偶尔回母校探讨学问,却变成他唯一能够与小鱼理所当然见面的机会。 他对她的好,如春风细雨一般丝丝笼罩在她的周身,然而她,却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 小鱼明白,自己就是在那一天成为全校女生群起而攻之的对象,大骂她不知好歹的不计其数,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清楚,她的心,空着,那个能够填她空缺的绝不是他晁继周,然,到底是谁,她自己也不明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不能自拔。 此时,晁继周坐在她的床前,第n次企求她接受他的帮助。 “晁医生,你还有工作要做,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这里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说完,她闭合了双眼,偏过头去。 晁继周叹了口气,一脸的失落,他并不为自己空投的情怀感到遗憾,相反的,他觉得这只是个过程,也许,她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他站起身,走了,他刚刚为她倒的那杯热水,温度,刚刚好。 晁继周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水小鱼转过脸来,大眼睛里一汪泪水若隐若现。 “晁继周,谢谢你对我的好,可是我,无法给你报答,原谅我。”望着他消息的方向,水小鱼在心里对他说道。 “小鱼!”好友涓涓突然跳在她的面前,激动的喊道:“你怎么回事啊?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挂念着你爸爸,可是爱情这事,你也得考虑啊,晁医生啊,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啊,对你的好你也看到了,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他呢?”涓涓的口气无不是惋惜。 “涓涓,你也知道的,我——” “你怎么就不想想,他能够帮助你治好你的爸爸,看在你爸爸的份上,你也没有不答应他的道理啊,真是的,难道你真的不想救你爸爸?” “我——”小鱼又偏过头去,咬紧了下唇。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那个梦是不是?你童年的那个梦是不是?那只是梦境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找不到他的,你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涓涓不依不饶地说道,她并不是存心要刺激小鱼难过,只是她无法理解小鱼的心思而已。 “不,等父亲的病好了,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找到他。”水小鱼突然转过脸来,坚决说道。 8. 爸爸的巴掌a 贫苦人家的孩子草贱的命,水小鱼也不例外,只在校医室里打了一次针,吃了几片药,她的身体全好了,当然她所谓的好,也只是勉强能够有力气站起来,然后,继续上学和工作。 向往常一样,顶着星星回家去,脚步刚踏进幽暗的走廊,她立即发觉哪里不对劲,借着微弱的星光,她发现了,发现家门外面的墙壁上被泼了红色油漆,上面一连串污移的字眼,不堪读出口,家里的铁皮门上,赫然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还钱”,目触两个鲜红的大字,她的心突地颤抖,全身直哆嗦,她飞快的打开门进去,立即怔在了门口。 爸爸没有睡,妈妈披头散发的坐在椅子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弟弟,见到她回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望着她,只是那眼光各有不同,妈妈的呆滞的目光中掺着毒恨,爸爸的眼里加深了那层无耐,多了浓浓的愤怒。 “妈妈,我——” “不要叫我!”妈妈尖声喊道,吓的怀里弟弟一个激凌醒了,嘤嘤的哭。 “爸爸——” “小鱼,过来。”小鱼向前挪动了几步,却没有走近爸爸身边。 水爸爸提高了音量,“过来!”用力过猛的关系,水爸爸一个踉跄。 水小鱼赶紧向前跑去,扶住爸爸。 “啪——”一个巴掌挥上小鱼的脸,这个巴掌来自,平日里最最疼爱她的爸爸。 她捂着火辣辣泛疼的脸颊,呆呆的难以置信的望着爸爸的脸,半晌才开口嗫嚅道:“爸爸,你打我?”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还敢去借高利贷!你疯了吗你!咳咳——”水爸爸无视自己出于冲动挥下的巴掌,朝着小鱼嘶吼着,眼睛里布满愤怒的血丝。 “爸爸,不要生气,你听我说——”她一边帮爸爸拍着背一边安慰道。 “滚!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水爸爸的怒火未消更盛,硬生生截断了她的话。 小鱼没有滚,她被爸爸推出好远,呆呆站在一处。 “你没听见吗你,叫你滚呀,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看我们被你害的还不够吗?真想不出你还有那么大的胆子,借高利贷!哼,怎么不把自己给卖了呀!哼!”水妈妈抬头尖声骂道。 “爸——”水小鱼一脸委屈的望着爸爸的脸,可是水爸爸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滚——”爸爸伸手指着门外对他喊。 水小鱼满腔的委屈,呆呆站了一会儿,捂着脸转身跑开。水爸爸望着女儿消失门外的背影,后悔已然感悟,可是早已来不及。 9. 爸爸的巴掌b 水小鱼怎么也没有想到,放高利贷的那些人会找到她的家里来,一点征兆也没有。 本来,她根本不知道高利贷是怎么一回事,那时,爸爸的病正值最需要钱的时候,而她打工的钱对爸爸的病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怎么办?在她去买菜的时候,路过一群闲聊的大妈,她从她们口中听说了高利贷这个词,心急如焚的水小鱼仔细打听了借高利贷的全过程,还有热心的大妈自告奋勇帮她牵线去找放高利贷的人,她认为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也是给爸爸的机会,高利贷,她非要借不可。 只是,那时,他们跟她讲的条件很好,借一万块三千的利息,一年还清就可以。她想也没想就与他们立了字据,顺利的拿了钱,帮爸爸解了燃眉之急,她对爸爸说,那钱是她的奖学金,爸爸从来都是相信她的,所以爸爸根本不认为她是说了谎的。 爸爸不知道,她的奖学金早被妈妈支领了去,具体妈妈怎么用了那笔钱,她不必问,只要看每天妈妈攒了三五个人坐在家里打麻将就已明了。 再说那些放贷的人,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信用可讲,还不到半年,他们居然找上门来了,他们不找她本人,而是直接掏到了她的家里。 是自己的错。小鱼拍着胸口埋怨自己,是她连累了家里人,她不敢想象那一帮毫无道理可讲的家伙怎么闯进她的家里,对她家的老小怎么样无理取闹、扬威恐吓。都是自己不好,都怪自己。 错误是自己的,可是她还是觉得委屈,爸爸打了她,爸爸叫她滚,平日里最疼她的爸爸赶她出门,被自己最在乎的亲人打骂、驱赶,她难过的不知所措。为什么是爸爸呢?她做这些,都是为了爸爸啊! 小鱼无处可去了,好友涓涓是住在学校里的,那里的同学除了涓涓对她不错之外,没有人喜欢她,如今自己这般模样去找涓涓,她会连累涓涓遭人唾弃的。 晁继周,她想到了他,在最危难的当口,她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他来,并非她当他为最有力的依靠,而是因为他对自己太好。 虽然她很感激晁继周对她的好,但是不能不面对一个事实,她之所以引来同学们一致的排斥,正是因为晁继周对她的好,或者说,是因为她对晁继周的不肯接受。她不怪别人,要怪只怪自己的坚持。 她,还是不能去找他。 10. 被债主堵截a 水小鱼睡着了,她太累了。 她睡着的地方是一处背风的墙角,她抱紧自己倚着肮脏的墙壁,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连个梦也没有。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只觉得肩膀被人戳的生疼,条件反射一般地喊着叫着。 “喂,起来!”一个粗哑的男声对她喊。 她听见了,这不是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肮脏的乞丐的脸在她的瞳孔慢慢放大。 她吓的啊的一声,可是倚着墙壁,她已无路可退,她只好抱着自己,缩了又缩。 “这是我的地盘,你,滚开!”乞丐头眼不抬,掂着棍子戳着她的胳膊吼道。 她连滚带爬的起来,头也不敢回一下,跑开了。 徘徊在清冷大街上,她只盼快点天亮,天亮了,她每天打工的那家早餐店就开始营业了,在这个清冷的秋末,她在那里能够享受得到温暖,而且可以吃上免费的早餐,然后,她可以像往常一样上学去。 她能读大学着实不易,虽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那所别还家孩子梦寐以求的大学,但是妈妈不让她去,读大学意味着需要花许多钱的,是爸爸,爸爸求着妈妈,并且承诺从他的药费里扣除一部分钱来支撑她的大学,她也苦苦求着妈妈,她可以打工赚钱维持家用,她还可以拿到奖学金,她才得以读了那么好的学校,所以,无论如何,这学,她是要上的,就算是为了爸爸,再苦再难她也不会放弃的。 这一天的课上的昏昏沉沉,水小鱼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要不是涓涓不住的掐她的胳膊,她很可能趴在课桌上就能睡着,她太累了,太累了,昨晚,她的睡眠太少。 到了打工的时间,她突然精神抖擞起来。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她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除了缴水电费的钱,她还能余下一部分来帮爸爸买些控制血压的药物,爸爸?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想到爸爸,她的鼻子突然泛酸,她忍了忍,逼退了心中的那股酸触,大步朝前走。 她工作的那家蛋糕店有点偏僻,她要步行好一段时间才能到那里。 突然地,一辆辆摩托车倏忽从她身边经过,车风猛烈,她瘦小的身子几乎被刮倒,更为异常的是,那摩托车跃过她,戛然停住,以她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 11. 被债主堵截b 水小鱼看出来了,停在她正前方的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带着一道刀疤的债主。 她刚刚朝他们张了张嘴,可是他们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摩托车围着她打转,十几辆车,十几个人,每人手里握着柳条鞭,一鞭一鞭的抽打在她的身上,嗖嗖的抽打声冲破整个夜面的寂静。 “啊——”“啊——”水小鱼忍不住一声接一声惨叫,柳条撕裂了她单薄的衣裳,温热的鲜血和着洁白的衣衫在夜色下显得异常凄冷诡异。 “臭丫头,知道为什么找你吧,你欠的钱该还了!”一个人对他大笑着喊。 “不,还,还没有,没有到还钱的时候!”她颤抖着声音对他们说道。 “哈哈,嘴还挺硬!告诉你,再给你三天时间,再不还钱,哈哈,把你卖到酒吧去能得个好价钱!哈哈!” “老大,这妞儿长的这么标致,看起来还是个雉儿呢,不如上了她,给了别人也是白费!”一个小喽啰淫笑着说道。 “混蛋!”为首的刀疤骂道:“老子不缺女人,老子要的是钱,要不是个雉儿我能借钱给她吗?这妞到‘极夜’能卖个好价钱!钱才是老子的命!” “是是,老大说的是!——听见了吧,小妞儿,三天,给你三天时间,马上还钱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哈哈哈!” 又是一阵摩托车隆隆的叫嚣,幸运的是,这群摩托车突突的开远了,他们这是在给她警告。 水小鱼这才明白,她掉进了一口多么深的陷井,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三天,如果她拿不出钱来,那群不讲理的人,说到就能做到。她该怎么办? 水小鱼慢慢地爬到墙边,扶着墙体挣扎着站起身来,秋末的风如刀一般刺进她破碎的衣衫,切割着她凛凛伤口,整个身体痛到麻木。 她缓了缓心神和疼痛,继续往前走,她得坚持到蛋糕店,她得拿到钱,她得工作,她得回家。回家。是的,她必须得回家,也许爸爸只是一时气愤才打了她,也许爸爸打她只是因为太心疼她的所作所为。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每向前迈开一步,她都这样安慰着自己。 蛋糕店的老板是一位银发的婆婆,她的善良使小鱼感动不已,她给了小鱼应得的薪水,放了她一天的假,并嘱咐她去医院看看身上的伤。 水小鱼拖着疲倦疼痛的身体沿着昏暗的路灯走,走到尽头,就是家了。 12. 同学的侮辱a 家?她的小脑袋里徘徊着这个极其简单的字眼,家?她还有家吗?最疼她的爸爸,不要她了。近了家门口,她的心被深深的矛盾填充。 她不敢进去。她躲在墙角,等待,等待夜色更深,然后她轻手轻脚的、费尽力气翻过矮门,偷偷的爬进自己的房间,幸好家人们没有人发现她。 悄悄地走近父亲睡觉的房间,辗转反侧,似乎睡的不是很好,间或传出几声压低的咳嗽,还是将睡着的妈妈吵醒,伸出手推搡着父亲,骂上几句,翻过身子,扯去大半张被子。 小鱼的心揪的紧紧的,她弯下身子,把钱放在门口的地面上最明显的位置,回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仅有的干净的衣服,又偷偷的翻门出去。 这一夜,她在小镇的汽车站里睡了一夜,虽然冷,也很吵,但是至少没有人再赶她走。 天还未亮,她赶到快餐店,免费的早餐足以裹腹,支应完最后一拨顾客,她照常上学去。 虽然身兼数职,虽然没有足够的复习时间,虽然……但是做为商学院里的大一级的一名学生,水小鱼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的。 今天,正值月考成绩下来,水小鱼的成绩全部是a,老师的表扬对她来说早就成了习惯。 几个打扮时尚身段妖娆的女同学朝她这边走过来,涓涓紧张的扯了扯小鱼的衣襟,示意她快点离开,她们几个过来,绝没有什么好事。 小鱼坐着没有动,她们对她的挑衅,也早成了习惯。 “水小鱼,你的分数是真的吗?”一个女生坐在她的桌子上面,胡乱的翻弄着小鱼的书本。 “就是啊,不是抄来的吧?”另一个女生捡起她桌上的书,她刚买的新参考书被女生手一扬撕裂成两半,哗啦啦飞上天,又掉在地上。 水小鱼不争辩也不抢夺,她静静地弯下身,一片片捡起被肢解的书,那神情,那动作,好像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涓涓在一旁焦急又气愤的看着她们,可是她不敢阻止,她们可是这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出了名的恶势力,得罪了她们,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请,抬走你的脚,好吗?”水小鱼蹲在地上,抬眼仰望着女生高傲的脸,轻声问道,女生踩了她半张书纸。 女生挪开了脚,她捡起书,整理好,放在桌壳里,仍是一脸平静。 13. 同学的侮辱b 水小鱼若无其事的样子,更加激发了挑衅者的气愤,坐在桌子上的女生跳了下来,一把掀起小鱼的下巴。 “哟,我就说嘛,人家水小鱼怎么会搞抄袭那一套呢?你看看你家这张小脸蛋儿,多撩人啊,人家啊,是勾引了我们那位秃顶的老师,这才得到的高分嘛!咯咯咯!”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水小鱼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这是她最在乎的。 “哟哟哟,快看快看,我们的小贱货生气了呢?哎哟,小贱货也会反抗啊!”女生尽量提高音量,她只怕围观的同学们听不见。 “就是呢!真是稀奇了!”另一个女生跟着附和。 “哼!”原来坐在桌子上的女生突然发了狠似地哼了一声,一把甩开捏着小鱼下巴的手,“告诉你水小鱼,别他x不知好歹,晁医生不是你一个人的,趁早给我离他远点,否则我有你好看!”女生终于气极败坏的走开。 “就是啊你,真不自量力,你要钱没钱要身材没身材,凭什么跟我们争啊你,当心点!你听见没有你!”另一个女生给了她一通警告,伸手将桌子拍的叭叭响着,然后尾随着前面的女生去了。 看热闹的同学唏嘘着散开了。 “小鱼,你怎么样,没事吗?”涓涓心疼的捧起小鱼的脸左看右看,“她们这么欺负你,你怎么不反抗啊?每次都是这样,惯坏了她们,看你以后可怎么过呀?” “呵呵,你看,我应该怎么反抗呢?”小鱼冷冷一笑,却是云淡风轻的语气,“用不着的,早已经习惯叫了。” “如果你叫来晁医生帮你,她们一定不敢造次的。”涓涓似乎也明白了小鱼遭遇这些的根源。 “我没事的。”小鱼偏过脸,按住涓涓的手,轻松一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她们,耐何不了我的。”小鱼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哎——” “没事,我没事的。”小鱼反过来安慰着涓涓,她们虽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归根结底,是为了晁继周,想必那个女生又在晁继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水小鱼不可能去找晁继周说这些的,那不能解决什么,只能让晁继周误以为她接受了她,事实上,这不太可能,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水小鱼无法说服自己,理所当然的接受一个怀有好感却不曾爱的男子。 14. 集体献血日a “小鱼,小鱼,你不能去,不能去啊!”涓涓追着小鱼的背影一路焦急的喊。 水小鱼不说话,闷着头往操场走去。 每年的这几天,学校里都要组织学生无偿献血一次。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水小鱼想去。 好友涓涓对她的阻拦当然不是没有原因,小鱼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不够献血的条件,好友涓涓怕她撑不住,才对她加以阻拦,可是无耐小鱼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眼看被涓涓追上,小鱼停下来,反身拉住涓涓的手,柔声道:“涓涓,一年才一次,我没有事的,再说,保不齐我的血就能帮上正需要血的人了呢?” “老天啊,你还期望你的血能被人采用?但愿你的血没有人需要才好,就你这身体,除了这点血还有什么啊?”涓涓一脸苦像看着小鱼。 “涓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也知道的,我的家里有身患重病的爸爸,我了解病人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所以,我愿意献血出来,哪怕我的血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人用到,我也不能错过啊。” “那好吧。”涓涓拧不过小鱼,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顺了她的意,不过她千叮咛万嘱咐着小鱼,叫她献血过后,今天万不能再去打工,要吃些好吃的给自己补充营养才行。 小鱼点着头,温和的笑着答应,涓涓这才牵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去操场了。 同班的女生们早就在操场聚齐了,她们不是为献血才来献血的,而是为了与那位抽血的医生亲密接触,抽血的医生中,有她们的白马王子晁继周。 “下一个。”晁继周低着头喊道。“姓名。” “水小鱼。” 晁继周忽地抬起头来,英俊的脸上绽开温暖的笑容,看着小鱼,他突然又阴了脸色:“水小鱼,你的身体条件不达标。” “晁医生,之所以排在你负责的伍里,是因为我相信,无论如何你也会帮我抽血的。我没有事的,来吧。” “不行——” “晁医生,你知道的,我爸爸,他是个病人。”小鱼沉静地说道。 “嘭——”地,小鱼被人撞出了老远,那清脆的高跟鞋声告诉她,是她的那个女同学的作为。 “晁医生,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呢!你看看我,我的身体条件够不够嘛!”女同学在晁继周面前旋了一圈,扭着身体嗲声嗲气。 晁继周看都没看她一眼,眼光一直追随着被撞到一旁的水小鱼,她仍是一脸的平静,她居然不吃他的醋。晁继周的心,忽地一下,沉了下来。 15. 集体献血日b 水小鱼被挤到了另一位医生的面前,她朝那名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医生伸出了胳膊。 女医生早就听说晁医生和这个商学院小女孩的事,刚刚又目睹耳闻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对话,面对小鱼伸过来的胳膊,她犯了犹豫。 她用征询的眼神望向晁继周,敬畏道:“晁医生,你看——” 晁继周眉头一皱,沉声道:“给她抽。” 秋末的白昼明显的变短,水小鱼出了校门,习惯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从城市到小镇的距离,用喧器和沉静划着界限。 回家吗?是的,她得回家。她还是担心着爸爸,不知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今天的献血,使她对爸爸的身体格外的挂念。 她必须得回去,就算爸爸再次将赶出家门,她也要回去看看爸爸是不是还好,不知他用她留下的钱买药了没有。 许是路太长的原因,临近家的巷子,小鱼的身体一阵虚飘,头也跟着昏迷了一下,她伸手抚上头,一副无助痛苦的样子。 晁继周的车一直跟在她的后面,晁继周知道,她不会上他的车,可是他放心不下她,工作一结束,他立即驱车赶了来,一直暗暗地跟着她。 远远地看着她沉得的步伐,他的心一阵揪紧,他好后悔,他本应该阻止她献血的,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的,可是,可是他被当时的那种愤怒充斥着,他答应了她的献血。他好后悔好后悔。 倏地,他打开车灯,远光明亮,照得整个小巷清晰如昼。 他坐在车里,拈了一枝烟,点燃,他记得他从来没有对烟的嗜好,他开始吸烟,是从什么时候呢?自从认识她以后吧?他记不清了。 烟圈缓缓升腾,渐渐散开,狭小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烟草味,烟圈里,是她朦胧的背影,他眼中的那抹娇小的背影陡然停顿了一下,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脚步倔强的向前移动。 一枝烟灭,他斜倚在椅背上,微微闭合了双眼,掩盖满眼的落寞。 晁继周再次睁开双眼,此时,他竟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发现,她,竟然站在他的车窗前,一双大眼睛闪着冷幽幽的光芒,望着他,他一个激凌使自己抖擞,颤抖着手打开了车门,对她面对。 “周,这是那天你落在校医室的手帕,我洗好了,现在还给你。”小鱼把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淡蓝色手帕用双手擎在他的面前,那天,他就是用这块手帕帮她擦拭了身上的泥巴。 晁继周的全身一冷,大手缓慢的伸向前去,将手帕握在掌心,紧紧地攥成团。 “小鱼,为什么?”晁继周的额头青筋突现,一双明亮的淡蓝眸子如刀割一般地忧伤,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爱你?” “对不起。”她低着头说,转身,咬紧了下唇,一步步向前走去。 “对不起,周,对不起,周,谢谢你,可是,真的对不起。”她在心里对他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16. 你还敢回来a 一通沉闷的咳嗽使小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爸爸,爸爸又犯病了吗?她加快了脚步,什么也顾不上多想,推开门进去。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了?”她一眼看到匍匐在地上的父亲,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够着桌子上的水杯。 水小鱼快步上前去,帮爸爸把水杯放在手中。 “你还敢回来啊你!你还知道死回来!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爸给你害的快要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小鱼听着妈妈的骂,手里的杯子抖了一抖,温热的水差点洒出来。 “妈妈,我——”小鱼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爸爸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让她顾不上那么多,虽然爸爸的手也抗拒着她,可是她还是坚持站在他的身侧帮爸爸轻轻地捶着背,也许这样,爸爸会舒缓一点。 “我什么我啊!我告诉你啊,你爸要是有个好歹的,可别怪我不侍候他,他可全是因为生你的气才这样的,哼!”爸爸的病果然重了,妈妈把这个责任全都推卸到小鱼身上,不过这已经是无所谓的事了,爸爸是她的,照顾她他就是自己的责任。 “爸爸,你怎么样了?我们去医院吧!”她含着眼泪说道。 “鱼,爸没事,你回来了就好,咳咳——回来了就好。” “爸,走,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啊去医院,没有钱,哪家医院肯要啊,要死就痛快死了算了,省了拖累别人!”妈妈的话刻薄刺心,可是,她的话也表达了最无耐的现实。 “妈妈,不要再说了,爸爸很难受的——爸爸你怎么样了,爸爸,药呢,你的药呢?”小鱼总算在爸爸的衣袋里翻出了几粒镇痛的药,帮助爸爸服下去。 “说的轻巧,你们以为我不想让你爸去医院吗?家里没钱了知道不知道!真是的,光说轻巧的话谁不会!”妈妈尖酸刻薄话依旧无情的递过来。 “爸爸,我们走,好不好?我们走!”小鱼不理会妈妈,抹了一把早已湿湿的脸,扶着父亲就要往外走。 “鱼,爸没事了,你回来爸就没事了,家里,真的没钱了,我也不想再连累这个家,小鱼,爸不想你为了爸爸那么辛苦了。” “爸爸,爸——”小鱼凄楚的叫着爸爸,现在的这个家是她一个人扛起来的,她的心里当然明白,家里没有钱。 可是爸爸早就被医生通知过,只有做了心脏移植才能存活,可是那高昂的手术费啊,她哪里去弄? 17. 你还敢回来b 爸爸的痛总算有所缓和,这也只是暂时的。 这一宿,小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没睡着。怎么办?怎么办?这是她唯一思考的问题。 晁继周,她想到了他,眼下,只有他能够帮助自己的,他能把爸爸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因为,他有钱。 好,明天就去求他帮忙,将来要怎么报答他,全由他说了算,只要他能帮助爸爸,就算让她嫁给他,她也不会有推辞,而且,她已决定,她会努力使自己爱上他,是的,爱上他。 爱上他与他救自己的爸爸,这可以算作一种交换,这样,她不会欠下别人的。是的,就这样。她决定了。 这样想着,她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了。明天就去找他,明天就去找他。她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熬到天亮。 一大早,她起来收拾妥当一切家务,出门去。 “你死哪去,这一大早的?”妈妈在身后喊住了她。 “我上学。”她淡淡地回应。 “你还上学?你爸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上学?真是没良心啊你,告诉你小鱼,要是找不回钱来给你爸治病,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养你十八年,算我们白养。”妈妈说完,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小鱼没有太伤心,听了妈妈的话,虽然句句带刺,但是字里行间,却还掺着对父亲的一丝丝关心,原来她也不是希望父亲早死的。这个,让小鱼的心里欣慰了很多。 今天没有晁继周的课,等她一放学,她就去市里的医院找他。她为这最后一丝希望忐忑不安。 医院里人来人往,各种形态的病人在医生护士们的掺扶下,缓慢来去。她没有看到晁继周的影子。 “你好,请问晁继周晁医生在吗?”小鱼客气的问道导诊台的护士。 小护士头眼不抬,她每天接待无数个前来专程找晁医生的人,当然是女人居多,而且这些女人们根本就是找借口来找他,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见小鱼没有向其他女人一样趾高气昂地叫嚣,小护士才抬起了头:“晁医生开会呢,你等着吧。” 医院里的气氛给人的感觉太压抑,水小鱼坐不下去,索性走出来,到外面透气。 小鱼出了医院不多功夫,晁继周出来了,他被第一时间通知,刚刚有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子来找他。 晁继周箭一般地冲出门去,太阳底下,人来人往,却没有发现他寻找的那抹瘦小的身影。 18. 惊悚第一次a “唔——”水小鱼只感觉到被人用东西堵住了嘴巴,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水小鱼悠悠醒来,目光所及,是一片刺目的灯光。这是在哪里?她挣扎着坐起身,左右打量。 “小妞儿醒啦?哈哈!——大哥,这妞儿醒了!”一张在她面前渐渐放大的狰狞的脸,使她的心缩紧。 她认识,他们是向她放高利贷的人,她的全身突然猛地一颤,一个激凌睁大眼睛,难道这里就是他们口中的——“极夜”? 果然。 被称做大哥的刀疤脸男人嘭的一声推开门,后面跟着一个庸脂俗粉的中年女人,那一扭一摆的身段让人一下子嗅到一股子风尘味儿。 “那,老板娘,这个妞儿你看看,保准是个雉儿,五万块,一分不能再少。”被称做“大哥”的男人对极夜老板娘讨价还价。 “恩。好吧。”老板娘上下扫了一眼水小鱼,凭她多年积累的经验断定,这个女孩子是个雉儿没错,她的“极夜”最缺的就是这样鲜嫩的新货。“好,就五万块,成交了。” 老板娘觉得自己还是占了大便宜的。 水小鱼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放高利贷的人将自己给卖了。 “不,不要,不要卖了我,我会还你们钱的。”她微弱的企求那个男人。 “去!你真以为我就是为了赚你那点儿破钱呀,等你还上老子,老子早喝西北风去了,哈哈哈!”他的话引来一屋子乱哄哄的笑。 “我真的会还你们钱的,我会加倍的还你们!求你们放了我。”她几乎跪在地上。 “去你的。”为首的男人抬起脚踢在她柔软的肚子上。“他x的!就凭你每天打工赚那几个子儿,你辛苦老子也等的不耐烦,在这里只要和男人睡上一觉,能换来你干半年的,我的妞儿想到这儿来我还没功夫答理她呢,你走运,捡了大便宜呢还他x的不知好歹!” 男人厚颜无耻的骂着骂着又要动手,被极夜老板娘及时阻止:“得了吧,打坏了她怎么给老娘接客赚钱啊,跟我拿了钱,你们赶紧滚!” 老板娘回头对手下人补充道:“给她用上迷药,用量要少啊,别睡得跟死鱼似的,扫了客人的兴!今晚我要好好开张呢!全指着她了!”老板娘带人结帐去了,留下来的几个手下七手八脚的将小鱼拖起来,往客房带去。 “不要,我不要吃药,我不要,呃啊——”微微甜涩的味道蹿入她的五脏六腑。 19. 惊悚第一次b 水小鱼好恨好恨,命是自己的,可是她竟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这是她最大的悲哀。药力的作用下,她带着最后的恐惧和无耐倏然睡过去。 “极夜”的门忽地被打开,一股冷风跟着卷进来。 冷啸崇并不是经常光临酒吧的,但是他鲜少的几次来临还是叫所有的女人们记住了他。 看到他英挺的身影以及冷若冰霜的脸,女人们从各自的男人怀里跳出来,不约而同的向她靠拢,吵得他不得安宁。 “滚。”冷啸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女人们噤若寒蝉。 冷大少的威名谁不知道,冷啸崇,冷大少啊,冷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而且他冷少出手不凡,能陪他睡一夜,不但能享受他过人的床上功夫,他散下的金银更让人咋舌。可是他的无情他的冷漠足以杀人,女人们不舍地却又不得不怯怯地一一退去, 极夜老板娘涎脸过来:“冷少,不要生气嘛,今天我给你一个绝对不会让你烦心的女人,包你满意。”她拍着胸脯向冷啸崇保证,回头朝里面喊:“带冷少去贵宾包间。” 冷啸崇微微皱皱眉,一句话不说,起身朝贵宾包间走去。 他身边从不缺乏女人,上赶着巴结的名媛淑女有的是,但是他不愿意动她们。 冷啸崇和女人,只做不谈情,他懒得和她们纠缠不清。他来酒吧,只是纯粹的发泄,他一身的压力需要释放。 冷啸崇没有开灯,因为他只是发泄,无需知道女人长的什么样子,他没那个习惯。 床上微微蠕动的身躯和嘤嘤咛咛的声音引着他的脚步慢慢靠近。 冷啸崇脱掉了自己的衣裳,大手直接把床上的女人掀起来,剥光。 一切来的都那么直接,他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身体里面,处女他也经历过,可是他突然觉得如今的这种紧窒不同,说不出哪里不同,但是就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他陷在她的身体里面,很舒服。 感受。他产生了“感受”这个动作。他在感受一个女人。 “!啊不要,不要啊!”水小鱼的清醒已经从微弱接近极限的清醒,她知道自己正在被侵袭,那种被撕裂般地疼痛让她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啊!”她哭着哀求身上的男人,一双小手奋力的抵触着他坚硬火热的胸膛。 20. 惊悚第一次c “不要?”冷啸崇平生第一次听见女人在他的身下喊“不要”,他的眉心一紧,俯下头啃咬着她玲珑的乳,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不要,就是这两个字惹火了他。 他的一双大手在她紧俏的臀上,柔滑的肩背,用力揉搓,他就不信她会“不要”。 “求求你,不要啊,不要——”水小鱼在他沉重的压力下努力挣扎着,只是她绵软的挣扎看起来更象是对他的挑逗。 “啊——”他又一次进入了她,那猛力的冲刺狠狠地掀起她新一轮的疼痛,她无法抑制的尖叫出声,泪水滴滴滑落,痛,太痛了。 小鱼奋力从他身下解脱出来,或者说,他被她的反映弄的怔了一下,他瞬间的恍然使她得到脱身的机会。 “求求你,不要。”她蜷缩在洁白的床单下面,哆嗦成一团,苦苦哀求。 冷啸崇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颀长的身子向前一探,大手一伸,重新把她捞过来,压在身下,要。 “闭嘴吧,服侍我,这是你的责任!”他第一次对一个风尘女人好耐性的给予点拨。 “不不,我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小鱼不知自己说什么才好,求他放了自己,这是她唯一希望的事。 他怎么会放过她呢?不会的。冷啸崇又笑了一下,暗夜里的冷笑使他看起来,更加冷酷可怕。然而他笑的不是眼前的女人,他笑的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找这么一个货色来服侍他,她的生意是真的要做到头了! 不过还好,眼前的这个总算还是个女人,而他要的只是发泄而已,他也可以不必计较太多了,做完了就走,他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眼前女人的抗拒难为整个“极夜”,若放在以前,他完全可以拆掉整个酒吧,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他到底要了多少次,她已哭喊到沙哑,她已经一点力气也无,她已经麻木到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终于,他停了下来。 冷啸崇利落起身,转身进入浴室。 浴室的灯明亮如昼,冷啸崇低下头清洗,不期然看到下身沾着斑斑血渍,只是片刻的怔愣,这个让他感觉悻然的床事平填了些许安慰,他向往常一亲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他从来不会在身上留下别的女人的体味。 他回到床边捡起自己的衣服,窗外有车子驶过,一束灯光扫进来,只是瞬间,也就是这瞬间,水小鱼看到了男人左肩背的一块胎迹,山峰形胎迹。 看到他要走了,水小鱼止住了哭,在这最绝望的时刻,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她突然想起放高利贷的人说过的话,来极夜侍候男人的女人,是可以在男人那里得到好多钱的,而且,她没有忘记,她的爸爸需要钱。 他转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了他。 21. 惊悚第一次d 冷啸崇止住了脚步,他想不出这样一个女人出口会说出什么。 “请,给我钱。” “钱?”他转头在暗夜里盯着她,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被她眼里的莹莹泪光刺了眼。 “是的,我要钱,求你给我钱,两万块,不,一万块就可以。”她听出了他口中的生冷,唯恐他绝然而去,她怕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 冷啸崇冷笑了一声,第一次,又是第一次,有女人主动问他要钱。他从来都不会白用女人的,只是今晚这个女不知道,她主动的张口要,要比本来应该给她的少了很多很多。 冷啸崇是商人,他的思维里只有交易,他和这些女人做的是肉体与金钱的交易,只是,无论何种交易,主动权必须掌握在他的手里。 今晚这个女人触犯了他的自尊,他恼火了,却不知道这火应该朝哪发泄!这个女人好像一点规矩都不懂。 不过,他懒得废话,还是将大手一扬,一万块的纸币在暗夜里纷纷扬扬,悠悠飘落。 他向前移动脚步。 “等等。”水小鱼又叫住了他,她鼓足了勇气,道:“求求你,把我从这里放出去好吗?我想,一个女孩子的初夜不止值这些钱,我求你帮我从这里出去,可以吗?” 冷啸崇的冷笑更深,原来这个女人还会讨价还价的,她甚至比自己更懂得交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他背对着她,冷冷的回应她。 “我求你,求求你,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她凄凄的企求他。 “哼!不自量力!”冷啸崇冷哼一声,绝然出门去。 水小鱼为自己的努力以失败告终而茫然,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助的窝在被子里,只剩哭泣。 冷啸崇一行人门外走,突然,冷啸崇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停住了脚步,他伸手朝老板娘勾了勾手指。 “那个女人,把她给我放了。”看着冷啸崇指间夹着的一张金卡,老板娘原本为难的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小宝贝啊,快走吧!”极夜老板娘突然出现在贵宾间的门口,斜倚着门框朝床上缩成一团的小鱼阳声怪调道。 小鱼一怔,不解地琢磨着老板娘的话。 “还愣着干嘛啊?有人帮你赎身了,他x的真是好命,刚进来,一夜还没睡到头呢,就有人给你赎身,哼,知不知道赎你身的人是谁啊,那可是鼎鼎有名的——来啦来啦,死叫什么呀!”老板娘被人叫了去,小鱼没机会听见那个为她赎身的人是谁。 不过,她知道一定是刚刚的那个男人,她好感激这个人的,是的,她感激。风尘之地,你买我卖是规矩,那人虽骂自己不自量力,但是,他还是帮她解了围。 22. 亲爱的要我a 冷啸崇把车子开的飞快,他的手下被他撇下老远。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那个在他混乱脑海里纠缠着的是那个叫做蓝姬儿的女人,他爱了八年的女人。 他的思绪飞回到几天前。 “姬儿,我送你去国外治疗,那里有最好的医生,最重要的是,国外有充足的血源供你支撑身体。”他抱着蓝姬儿哄道,也只有对这个女人,他才显现出一点耐性和温情。 “不,我不要。崇,你不要我了吗?你是要扔下我不管了吗?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的家人不要我了,现在,你也要不要我了吗?崇,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剩下自己了,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你离开我!”怀里的女人仰起绝美的脸,望着她,一字一句倾诉,委屈的泪水滴滴滑落,楚楚可怜,让看到的人心疼到心碎。 “不是的,姬儿,你想的太多了,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是你的病,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不,不要,就算我立刻会死掉,我也要死在你的怀里。”女人恃病撒娇,她当然明白,庞大的家业需要他来打理,她如果出了国,势必她将不能天天看到他。 “姬儿,你患病的这一年,每天都靠药物支撑,这不是长久之计啊!”他依旧哄着她,虽然他也不希望她离开自己,可是他更不能眼看着她无药可救。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崇,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你,好吗?不要让我离开。”她用微弱的力气摇撼着他,在他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乖乖,要听话,我也不想你离开我的,知道吗?” “崇,我知道了。”蓝姬儿突然在他的怀里抬出头来,认真的问道:“是不是这一年,我不能满足你的需要,你厌倦我了?以前,我们那么激情缠绵的。我知道,崇,不能满足你,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我不介意的,但是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你,好吗?”蓝姬儿哭着求她。 “不,崇,你不可以找别的女人,你只可以有我一个人。”蓝姬儿说着矛盾的话,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碰别的女人的?哪怕是多看一眼别的女人,醋坛子都会打翻的,可是,她好无耐。 “罗医生,想办法让她睡觉。”冷啸崇不想她情绪太激动,这对她的身体有害无利,他叫来了她的专属医生为她打针。 23. 亲爱的要我b 第二天,冷啸崇被公司的事务拖到很晚才回来,他发现蓝姬儿房间的灯亮着。 “姬儿,姬儿,你在哪?”他突然发现她的床上空着,她的人呢? “崇。”蓝姬儿轻轻唤了他一声,他一转身,惊呆了,蓝姬儿身着性感的睡衣斜倚在沙发旁边,一年了,他已经有一年没有看到如此性感妖娆的她了,不可否认,他曾是那么迷恋她的身体、她的柔情,蓝姬儿懂得调情。 “崇,过来。”她媚眼如丝射过去,弯俏着小指勾着他的视线。 “姬儿,你穿的那么少,会着凉的。”他清醒的提醒她,她的身体状况不容忽视,他脱下外衣上前为她披上。 “亲爱的,要我。”蓝姬儿挡掉了他的衣服,腾地站起来,伸手勾上他的脖子,一张娇唇在他耳边呼气如兰。 虽是严重的缺血病症,脸色如纸般苍白,但是她的千娇百媚仍是无法让人忽视。 “姬儿——”他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他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香水味。 “亲爱的,要我,要我。”她如蜻蜓点水般的吻着他的脸,他的耳朵,她知道,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今夜,她非要使他在自己身上得到满足。 “姬儿,你的身体,不行,听话,乖乖躺床上去。”他抱着她纤细的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里的欲望对她提醒。 “崇,你还记得我的身体吗?还记得那次我们在野外的草地上吗?你对我说,这辈子你最珍爱的,就是我的身体,你还说过,只有我的身体能激起你最深彻的欲,望,你说你那么爱我,那么爱我……” “姬儿,我都记得,当然都记得,这辈子,你,都是我冷啸崇最珍爱的……” “崇,我那么爱你,你知道的,我爱你。” “是的,姬儿,我也爱你。” “亲爱的,要了我,今晚,要我,就这一次,我可以的。”她喃喃地,他的全身已经开始如火焚烧。 他再也控制不住,大手把她紧抱在怀,吻如雨点般坠上她的娇颜,他的吻,那么细致,那么温柔,那么多情,他的吻,让她感觉好幸福。 “啊,崇,好美好愉快,你让我好美好愉愉啊,啊哦——崇——” 最后一波快感涌入身体,如潮水一般退去,蓝姬儿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蓝姬儿告诉自己,她对他是不会放手的,死也不会放手,一颗残脆的心,承载着的誓言,是自己对他的禁锢,她最后默念一遍,无法控制的沉沉睡去。 24. 你哪来的钱a 水小鱼怀揣着一摞红色纸币,内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翻腾着,无法安宁。 这是她卖身的钱。 卖身的钱!这四个字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跳跃着,跳跃着,搅的泪水一波比一波汹涌,这是悲伤的泪水啊! 不。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许哭。泪眼迎着阳光的方向,眯起来。这些钱如果可以救爸爸的命,就值得。 身体残留着隐隐的痛,但是她还是尽量加快脚步,回家去。 “爸,我回来了。”水小鱼推开门,强装着兴奋喊道,可是家里情景让她很是吃惊。 “妈妈,你在做什么?”妈妈背对着她在床边收拾着衣物往行李箱里装,水小鱼奔过去问道。 在一旁边一直嘤嘤哭泣着的干瘦的小弟弟听见姐姐如此一问,撒腿跑过来扑进她的怀里,仰起挂满泪珠的小脏脸道:“姐,妈妈要走,妈妈不要我们了,妈妈要走了……” “妈妈,不要走,不要走啊!爸爸需要你,我和弟弟都需要你,妈妈,不要走啊——”小鱼听了弟弟的话立即明白过来,她上前去按住妈妈抖落着衣物的手,却被妈妈用力推了个趔趄。 “我不走怎么着啊?你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我跟着你们等死啊,我不走?我不走我怎么过下去啊?!”水妈妈狠命的往箱子里塞着衣服,一边咬牙恨道。 “小鱼,”水爸爸深皱着眉头的脸猛然抬起来,吼道:“别拦她,让她走!让她走!咳咳——” 小鱼看了爸爸一眼,又转向妈妈道:“妈妈,我求你别走,别丢下我们,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一家人一起扛,一定会好起来的,妈妈,我求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别走好吗?”小鱼摇着妈妈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说的轻松,我跟你一家人扛了快三十年了,结果怎么样?眼看着你爸旧重又犯,手上一点钱也没有,只有等死的份儿,我还要跟你们一起喝西北风吗?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呜呜——”水妈妈突然扔下衣服,整个人坐在一大堆衣服上面嚎啕大哭起来。 “不,”小鱼几乎被家里的一团糟弄的忘记了自己的事,她从怀里掏出一摞钱来塞进妈妈手里,道:“不不,妈妈,我们有钱了,有钱了,这些钱足可以让爸爸住进医院的,我这里还有些打工攒下的钱,你和弟弟爸爸不用愁吃穿的,妈妈,不要走了,好吗?” 水妈妈的双手被钱塞的满满的,立即止住了哭,沾了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水的液体,迫不及待地数起钱来。 25. 你哪来的钱b “咳咳——”水爸爸艰难的挪到妈妈身边,一把扯过妈妈手里的那摞钱。 “爸爸,你——”爸爸沉痛的咳声惊动了小鱼,看着他的举动,一脸的不解,她忙不迭的转向爸爸身边,帮他轻轻的敲着背。 “你的钱哪来的?”爸爸看着她的脸,抖着手里的钱,沉声问道。 “爸爸,你可以去医院了,我明天就送你去医院检查。”小鱼的心头一凛,岔开了话题。 “我问你哪来的钱?!”爸爸发怒了。 水妈妈眼瞅着钱被水爸爸夺了去,很是气愤,她冲过来,撞开小鱼,把那摞钱重新抢到自己手中。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呀,有钱不是好事啊,你这老不死的算是有好命了,有钱治你那磨死人的病,你管它是哪来的呢?”妈妈重新沾了唾沫,一张一张的数。 “爸爸,钱是我借的。”小鱼小声说道。 水爸爸慢慢转过脸来盯着女儿的脸,他知道小鱼是从来不说谎话的,此时小鱼在爸爸的眼里看到了不信任 “小鱼,你说实话,这钱到底是哪来的?爸不怪你。”水爸爸尽量平静地问道,他太心疼女儿,如果女儿像前次一样,背了高额债务,他不敢想弱小的女儿怎么样来承担。 “爸爸,我们可以去医院了,不是吗?虽然不能——” “我问你钱是哪来的?”水爸爸真的发怒了,高声的喊使他涨红了一张病态苍黄的脸。 “噢 ,爸爸,不过你放心,这次不是借的高利贷,真的不是,这是我问同学借的,很多同学都愿意帮我的。”看着爸爸半信半疑的眼睛,小鱼咬了咬牙,正色道。 “鱼,你是存心要气死爸爸是不是?是不是?咳咳咳——”水爸爸太了解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她的话怎么能骗得了他。 “爸爸你是知道的,我的那个学长,晁继周晁医生,他一直都对我很好的……”小鱼说着慢慢地低下了头,不让爸爸捕捉到她闪烁不定的眼神。 “咳咳——小鱼啊,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欠了人家的一定要还的。”这一直是水爸爸对小鱼的教育原则,他一生没欠下过别人什么,他也不要女儿平白无故的受人之恩,人这辈子,唯人情债最难还。 水爸爸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再为难女儿,但是小鱼明白,那一声叹息意味着什么。 水妈妈数完了钱,转头对他们笑道:“真不知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缺心眼儿,那晁医生人多好,家大业大,要是咱家靠上了他,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是女儿借来的钱,你不要拿去打麻将就算谢天谢地了!”水爸爸阻止她道。 “说什么呢你这老不死的,我打麻将是为了什么呀,还不是想多赢些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不要早早上西天,我容易吗我!哼!”水妈妈见了钱,情绪急速好转,虽也是谩骂的尖酸话,但是不至于扔了这个家跑路了,眼下她情绪正高,不屑跟人吵闹,转身去照顾儿子了。 “爸爸,明天,我们就去医院好不好?”小鱼难得微笑着,征询爸爸的意见。 爸爸没出声,算是默许。 26. 不要卖掉我a 自从爸爸住进医院,水小鱼的生活更加忙碌了,三份打工的店、学校、家、医院,是她生活的全部。 再苦再累,小鱼也心甘情愿,虽然一万块钱只够爸爸住进医院,用一些特效好药,暂时还不能做手术,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停下来,每天打工赚的钱,早晚能够让爸爸做上手术的,她坚信。 她当然希望妈妈去医院照顾爸爸,那样的话腾出的时间她还可以做一份工的,可是她想起对妈妈提出这个要求时,妈妈扑头盖脸的骂,她就不想难为妈妈了,也好,她自己来照顾爸爸更放心,弟弟还小,在家里也需要妈妈照顾的,最重要的是,只要妈妈不再说要离家出走的话,小鱼也就安心了。 小鱼自己压缩了该上的课程,那些她觉得能够容易理解的课她托涓涓做好笔记给她,每天入睡之前学习一遍,她也不会落下。这些余下的时间,她回到家里,给爸爸做些可口的饭菜。 她刚进家门,就听见房间里传出唏哩哗啦洗麻将的声音,是妈妈又聚了人来家里赌了,她不打扰她们,轻手轻脚的进了厨房。 “不玩了不玩了,哎——”麻将桌上,水妈妈泄气的推翻了麻将,今天她输了好多。 “哎,我说你愁什么呀?”张婶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问道。 “你说我愁什么呀?那个老不死的躺在医院里,家里把钱都砸他身上了,手里没钱哪有心情赢钱啊,都是那老不死的方的,真晦气!”水妈妈愁眉苦脸的道。 张婶把嘴巴凑到水妈妈耳边神秘兮兮道:“我说你愁什么呀,家里有那么一个水灵灵的丫头在那儿,还用得着愁吗?” “恩?”水妈妈一个凌凌回过神来,盯着说话的张婶,她知道张婶这话里有话啊。 “她张婶,说明白点,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水妈妈心急如焚的问道。 “那不明摆着嘛,找个有钱人家把她嫁了啊,这么好看的姑娘,哪家小伙子不愿意要啊?” “对啊!”水妈妈一拍大腿,立即眉飞色舞起来,“我怎么早就没想到呢?白养了她那么多年,是到了她该出力的时候了啊——她张婶,你可得把这事当回事,帮我家小鱼物色一个对象,先说好了,没钱可不干,只要有钱,人什么样倒是无所谓。”水妈妈有她自己一本经,那就是唯钱是图。 27. 不要卖掉我b 张婶又是神秘兮兮一笑,道:“没这点准头儿,我能给你露这话儿吗?眼下就有一个,楚家,听说过没?做皮革生意的……” “楚家?”水妈妈立即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家啊?就是那个响当当的暴发户楚家?” “当然了,没错就是他家,怎么样?就等你给个话儿,你要说行,我明天就让楚家来人,相亲。” “等等,那彩礼钱有没有说好啊,我们家小鱼可是嫁一回,最低也不能少过三万块啊!” “哎呀,这你就更不用操心了,五万块,楚家说了,只要人长得漂亮,能给他楚家传宗接代,见面就给五万块,回头带人就走,婚礼的事分毫用不着你,那家人出手大方,以后你和老水的日子,嘿咻,你就擎好吧!”张婶句句是诱惑,而且拍着胸脯保证。 五万块啊,这对她们来说无不是个诱人的数字,连旁边一直听着的两个婆姨都忍不住红着眼咋舌不止。 小鱼刚刚转身走出厨房,她不是有意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可是她还是听到了。 她的心,刹时被担忧充满,一双手颤抖个不停,险些将刚刚熬好的粥掉在地上。 “妈妈——”小鱼轻轻叫道。 水妈妈先是一惊,继而坦然道:“得了,你也听见了吧?楚家啊,那可是多少女孩子哭着喊着想要嫁的人家,亏得张婶瞧得起你,早早给你占了位,你呀,学不用上了,明天,听见没?明天就给我相亲去。” 小鱼没有说话,大眼睛冷冷的扫了一旁的张婶,张婶被看的全身不自在,起身拉了另外几个婆娘,告了辞,临走还嘱咐水妈妈:“成不成的你给我个信儿啊,我这边可当回事等着呢!” “成了,张婶,你就跟对方说吧,明天来带人!别忘了,钱噢,五万块!”水妈妈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那钱已经摆在了她面前。 小鱼就站在她面前,可是她就如同不存在,妈妈的话,说的好像与她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小鱼偏了偏脸,抬头眨了眨眼睛,她不要自己哭的,她觉得妈妈说的是气话,是梦话,过一会儿,她就会收回去的。 “妈妈,”小鱼看着妈妈,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道:“你看你,怎么跟张婶开这么大的玩笑啊?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舍得把我嫁出去呢?对不对?” “我呸!你装什么糊涂啊你,谁跟你开玩笑呢?你以为你拿回来的那点钱够花一辈子怎么的,你也看到了,一下子全用在你爸身上了,我得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有!我不想办法还有活路吗?”水妈妈是摸透了小鱼的心思的,只要她稍微露出要走的话茬儿,小鱼准得就范。 28. 不要卖掉我c 小鱼望着妈妈一张一合的嘴,神情有点呆。 “我说你还愣那儿干什么?今晚的饭不用你往医院送了,你就在家给我好好收拾一下房间,明天要接待客人呢!”水妈妈上前夺过她手里的粥盒。 “妈妈,不要叫我嫁好吗?我才十八岁而已,妈妈,我会好好照顾你和爸爸弟弟的,妈妈——”小鱼一转身,将粥盒放在桌子上,再转脸向妈妈企求。 “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水妈妈恨恨道。 “妈妈,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妈妈呢?从小养我到大,我知道你很辛苦的——” “你还知道是我养活你长大成人啊,知道我养你不易啊,你就是不知道知恩图报,对不对?”水妈妈转过身来,伸手狠狠点着小鱼的脑门,骂道:“嫁了你怎么了啊,嫁了你是给你当上了吗?楚家是什么人家啊?人家有的是钱!废话少说,这事啊,就这么定了!” “妈妈——”小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妈妈,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卖掉,我可以再多打几份工赚钱给你的,我可以好好养活你和弟弟,还有爸爸,妈妈我求你,求你,妈妈——” “啪——”一个巴掌甩上小鱼的泪脸。 “卖掉?真不知好歹啊你!说什么卖掉!别人家想巴结还巴结不来呢?让你嫁人怎么就成了卖了!好好好,我还真就是要卖了你了,你休想给我反抗!” 水妈妈插着腰,一脸横肉跟着嘴巴上下抖动。 “妈妈,我求你,求你,不要卖掉我,不要卖掉我啊!”小鱼跪在地上向前挪动双膝,抱着妈妈的腿哀求。 “妈妈,不要卖掉姐姐,我要姐姐。”就连那弱不禁风的小弟弟都上前来帮她求情,可是水妈妈胳膊一抡把弟弟推到了一边。 弟弟摔到地上,扑通一声,嗷嗷的哭,小鱼爬过去把弟弟抱在怀里。 “妈妈,你看弟弟这么小,他还需要我照顾,我不能离开这个家的是不是?”小鱼企图找到哪怕一个微小的理由使妈妈收回决定。 “我的儿子我不会照顾啊,用得着你!”水妈妈扑过去把儿子抢在怀里,胡乱的擦掉儿子脸上的泪水,大声骂道。 “妈妈,我还要上学的——” “水小鱼,我告诉你,明天不用去上学了,打扮漂亮的给我在家里等着。”说完,水妈妈拎起桌上已经微凉的粥盒出门去了,难得她能想到去照顾爸爸,不过,在这个时候,这看起来似乎有点讽刺。 房间里,小鱼抱着弟弟,姐弟两个哭成一团。 31. 你这个贱货a 所有人都火了,都火了!那智障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我说你们水家是个什么东西啊,养了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也敢攀我们楚家的亲?真不知天高地厚!哼,儿子,拿着钱,我们走!”楚家女人一路骂着不见了踪影,水妈妈急的团团转,屁股后面跟着楚家人,声称是误会,但是怎么努力,最终也没留住楚家人,留不住楚家人,当然也就留不住那眼看就要到手的五万块钱。 张婶唏嘘着离开了,水妈妈终于暴发了。 “不要脸的死东西,给我死出来!”水妈妈疯了似的撞开小鱼房间门,一把将小鱼揪下床来,分不出是拳还是脚,总之一种也没落空,悉数落在小鱼的身上。 “看看吧,你这个贱货,连个智障都不要你了,还指望你能换点钱来呢,这下可好,眼看到手的钱没了,五万块啊,五万块!没了!”水妈妈想到的只是钱的消失。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小鱼心中有恨,可是她对妈妈恨不起来,因为她不想,她一直期待着妈妈能对她哪怕一点点好,就为这点小小的卑微的期盼,她对妈妈表现出来的,只有懦弱,只有讨好,此时,妈妈的拳脚落在她的身上,她只是借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语气依然轻缓无力。 “早我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十三岁就勾引有钱人家的男孩子,十八岁就把自己送人了啊,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还我那五万块钱,你还我钱!”水妈妈劈头又是一通打,好像无法渲泄心中的愤恨一样——得不到五万块的愤恨。 “妈妈,不要打了,再打,我会死的。”小鱼虚弱的哭求着,可是她无法阻止妈妈落下来的手脚,她也无力躲开。 “妈妈,不要打姐姐,不要打姐姐!”弟弟小冰很晚不见有人接,自己回了来,还好离家不算远,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也不是偶尔的,得不到学校老师的担心,小弟弟一进门就听见吵骂声,还有他平日里听熟了的打人声,此时,看到小鱼倒在地上,小孩子冲过去,小小的身体整个趴在姐姐身上护住姐姐。 水妈妈一脚踢下去,踢到了自己的儿子,她恼怒的想把儿子揪起来,拉到一边去,可是小孩子把姐姐抓的死死的,任妈妈怎么用力,硬是没有把姐弟俩分开,水妈妈无耐,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小鱼睁不开眼睛,挪不动身体,就在冰凉的地板上匍匐着,她的脑海被一幅幅画面充斥着,那一幕接一幕的影象,是十三岁的那一年的那一天。 (咋没人理偶泥????) 32. 你这个贱货b 小鱼绻曲在地上,双臂围拢着自己,妈妈几时走掉的,她不知道,她的世界陷入昏沉。 十三年前,她记得十三年前的那一天,那是她十八岁生命里最美好的开始和结束。 “谢谢我?怎么报答我啊?”篝火映照着男孩子英俊的脸庞,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 “呃——”她的脸红成一片,是他把自己从池塘里救出来的,现在他要她的报答。 “呵呵,小丫头,快点长大,做我的新娘吧!”男孩子说。 她没有说话,可是在心里她答应了,她在心里说,好的,长大后,我做你的新娘。 她用十三岁小女孩的羞涩与单纯面对着他。 这一幕一直一直徘徊在她的每一场梦境。 后来,那天,是有意想不到的后来发生的。 娇弱的身体淋了雨,虽然有篝火的温暖,但是,她还是烧的全身发烫,她哆嗦着睁不开双眼,小嘴喃喃道:“我冷,我冷啊!” 男孩子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他的怀抱好宽大,好温暖,烘干的衣服全都覆盖在她的身上。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她在他的怀里虚弱的问道。 “哥哥?”男孩子又把她紧了紧,抿唇道:“哥哥,这个名字好,我就叫哥哥,你就叫我哥哥吧!” “噢,哥哥,你的怀里好温暖,好温暖噢!” 真的好温暖的噢,这是幻觉吗?还是现实?小鱼慢慢的慢慢的缓冲自己的神声,终于艰难睁开了眼睛,噢 ,她看到了,看到了事实。 是弟弟,是小弟弟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他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的,然后伸着自己细瘦的胳膊抱着她的头,放在自己还未成熟的小小怀抱里。 小鱼挪动了一下,啊——她闷叫一声,是伤口扯动了神经,疼痛使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再次跌入幻景。 “小丫头,你还在发烧,我送你回家吧,还好我知道你的家在哪!”男孩子皱眉说道。 “恩。”她微微点头。 他抱起她,盯着她迷蒙的小脸,他半晌没挪动脚步,他在她耳边如梦呓般地说了他二十年来从不曾对别人说过的话,“小丫头,你知道吗?哥哥,爱上你了。” 她仿佛看到了他一张一合的好看双唇,只是,她没听见他说什么,她真的好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啊。 33. 你这个贱货c 如果水小鱼知道幻境里男孩子的心思,她一定会感觉到幸福的。 二十岁的男孩子,第一次懂得了爱情,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如撞鹿的感觉。家搬到这个偏僻的小镇半年以来,他的生活如止水一般平静,是她的出现,如丢入他心湖的小石块,激起了湖面的涟漪,他无法再平静,每天站在窗前眺望她从门前小路经过的瘦小身影,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看看,那个小傻丫头,追着一只蝴蝶那么兴奋地跑,她能追得上吗?他恨不得自己跳墙过去,亲手捉一只蝴蝶送给她,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 但是他可以每天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暗暗护送她一直进家门。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总爱揪她的小辫子欺负她的坏男生后来突然不敢再动她,是因为他出手狠狠教训了那个坏小子,她才得以平安的。 一波接一波的往她的书包里偷偷塞情书的男孩子也是他出面摆平的,他对那些男孩子说,这个女孩子是我女朋友,她长大了是要嫁给我的,小男孩子们再也不敢对她有所觊觎了,在他的恐吓之下,那些小男孩子对他这个神秘人物守口如瓶。 这个小丫头是他的,他不允许别人打她的主意,不许。 只可惜,她太小了,她才只有十三岁而已,他不敢对她说什么,更不会做什么,他怕吓到她,他只盼望她快点长大,长大了,他一定要告诉她,他那么喜欢她,他还要她也喜欢上自己,他要她做自己的小新娘。 他抱着她,盯着她的小脸,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着急,欢喜的是他终于能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抱在怀中,着急的是,她此时正发着烧,他那么担心她的身体,他的大手紧紧一握,大步向前跨出去。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尖厉的女声突然传过来,躺在地板上,陷在幻景里的水小鱼听见了,这一声来自他的妈妈。 “妈妈,她——” “赶快给我放下她,在哪弄来这么个野丫头,还抱在怀里,你像什么话——管家,快点把少爷带回去,让他洗个热水澡,煮热汤给少爷喝!”他的妈妈一边命令着,一边伸手硬生生的将她从他的怀里拉下来。 这个妈妈好厉害的,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厉害,她像讨厌一只苍蝇一样讨厌自己,她那尖长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胳膊上有一点像是针扎了似的疼。 水小鱼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肩膀,噢,她知道,是弟弟的手覆在上面。 34. 你这个贱货d 男孩子被管家连同几个男仆七手八脚的拉上了私家,她看见那个男孩子朝他这边望着,眼里似有雾水弥漫着,后来就越来越远了,远到她再也看不见了。 “嘭——”水家的门被踢开,水爸爸和水妈妈被吓了一跳,眼看着女人手里揪着自己的女儿,他们有点蒙。 “这是你家女儿吧?管好你们的女儿,这个小贱货,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啊!有没有家教啊!还想打我儿子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水家父母被女人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们认得这个女人,是郊外新搬来的有钱人家的太太,难道自己的女儿与她家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女人一把将小鱼推搡在地上,水爸爸来不及问清楚什么,只见有钱太太气势汹汹的走了。 水妈妈一把拉起地上的女儿,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看看看,这么一点年纪,都让人找上家门来了,真是有出息啊!老水,这是你女儿,你还管不管了?”彼时的水妈妈还不是太反感小鱼,毕竟这是她辛苦养大的女儿。 “算了,女儿还在发烧。”爸爸照顾了小鱼一夜,她活过来了。 “贱货,你这个贱货,你这个贱货!”这个声音一直回响在小鱼的耳边,回荡着不肯退去。 “不,我不是贱货,我不是贱贷,我不是,我不是……”小鱼在被子底下试图挥开手,梦幻里的她又被人绑起来。 “不,放开我放开我,不是贱货,我不是,我不是不是……”小鱼摇晃着小脑袋,挣扎着,挣扎着。 “姐姐,醒醒,姐姐,醒醒啊!”弟弟小冰轻轻地晃着小鱼。 小鱼终于艰难的挣开眼睛。 “姐姐,你做恶梦了。”弟弟一张瘦瘦的小脸难过的望着她。 小鱼这才发现自己被瘦小的弟弟抱在怀里,她撑着地板坐起来。 “小冰, “姐姐,姐姐醒醒。”有人摇晃着小鱼的肩膀,小鱼悠悠的睁开眼睛,面对着弟弟的小脸,她艰难的挣扎着从地板上坐起来。 她揉了揉疼痛的眼眶,自己刚刚,睡着了吗? “姐姐,喝水,喝水。”弟弟的一双小手捧着一只倒满温水的小杯子递到她面前。 这个家里,十岁的弟弟还能给她一些温暖,她觉得好庆幸。 “弟弟乖,姐姐没事,你去玩吧!”小鱼扶着墙壁挪回了自己的房间。 35. 为自己疗伤a 终于坐在床沿上,水小鱼粗喘了几口气,褪掉身上血渍斑驳、破碎不堪的轻薄衣衫,对着镜子伸过手去,将纯白的药粉洒在背后的伤口,受药粉的刺激,伤口火辣辣的疼,小鱼咬着牙,沁出一头细密汗珠。 还有脖子,手臂,肩膀,全是伤,纯白的药粉洒在上面很快被又一层涌出的血渍浸红。 再次抬起头,镜子里,她忽然看到弟弟的大眼睛,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出去。”她倒吸一口凉气,忍痛说道。 “姐姐——”弟弟哽咽着,想哭却不敢哭。 “我叫你出去!”她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伤口,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弟弟噙着泪水的大眼睛眨了眨,慢慢低下头,一手无措的抠着木门框,一手藏在身后拧着衣服,不肯走。 “我叫你出去你听见没有?看到我挨打很开心么?看到我这一身的伤很好看么?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贞操,这很好笑吗?我活该被卖给一个傻子做媳妇儿吗?不许你看,不许看,你给我出去!出去!”水小鱼指着门口瘦小的男孩,歇斯底里的喊,第一次,她冲弟弟发了这么大的无名业火。 弟弟小冰一只小手被门框磨的通红,他一直抬着头听姐姐的骂的,他把她的愤怒和委屈全部映一双大眼睛里面,这次,他实在是无法忍住,嘴巴一撇,压抑着声音,在嗓子里抽涕着,慢慢转了身离开了姐姐的视线。 水小鱼长长呼出一口气,两行泪水滚滚而下,转过身去,重新面对镜子中的自己,她抡起一只手臂,“啪——”地,小鱼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水小鱼,你这是在干什么!她拍着自己的半面脸质问自己,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你冲弟弟发的什么疯! 是恨了吗?是悔了吗?是有怨怼了吗?可是,你凭什么?凭什么恨?凭什么悔?凭什么有怨怼? 这个家对你不薄,它至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没有人会恨自己活着,谁都害怕死亡,你又可以因为什么去恨去悔去怨怼?不,你没有资格。 你的命是被人捡来的,所以,你能做的,只有感恩,恨,和悔,都不应该在你身上发生。 抬起头,镜中,看不清自己的脸。 啪——又是一巴掌,还是她送给自己的。 哭?你凭什么流泪?你不可以哭,不可以,你没有哭的权利,没有。 36. 为自己疗伤b 早市乱哄哄的,但是小鱼喜欢那里的人间烟火味,她像往常一样早早赶去买一天的菜,早市里的菜既新鲜又便宜。 可是卖菜的大妈却不是以往对她的态度,小鱼颠了颠手里菜,同样的钱不是以往的份量,她刚要张口族询问,却见大妈一脸鄙夷的斜了她一眼。 “不要脸的,呸,烂菜帮,呸呸呸!”卖菜大妈朝她的方向扔出一只烂菜帮,小鱼咬了咬牙,恍然大悟,这就是世俗的嘴脸,一夜的功夫而已,怕是她与楚家相亲的那点事早传遍大街小巷了吧。 “大妈,这菜好像少了许多,我给你的钱是一分没少的。”小鱼暗自叹了口气,据理力争。 “少了吗?没有。”大妈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理着自己的菜摊。 小鱼抬手将一袋菜放在面前的电子称上,上面显示的数字比她给的钱少了三分之一。 卖菜大妈先是斜了她一眼,随手抓过一把菜扔在秤上,上面的数字忽的变了。 小鱼看了看,伸手将菜摘出去一些,斤数刚好对应了数字,她把口袋仔细装好。 “这是多出来的,我不要。”小鱼平静地说道,抬脚走开。 “稀烂贱的菜,白送的,哼哼!”大妈的冷嘲热讽追着她跑出好远。 无所谓,她告诉自己,无所谓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哽了她一下,深呼一口气,没事,她带着她刚刚好的菜回家去,爸爸还在医院等着她早餐呢。 她迈开步子,挺起胸膛,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 小鱼做好了带去医院的粥菜,带着弟弟出了门。 “小冰,今天,你要去为爸爸送饭知道吗?”小鱼帮弟弟系好了鞋带嘱咐道,昨天对弟弟的吼她还没忘记,她对这个弟弟,有些愧疚。 “姐姐为什么不去?”弟弟用手背揩了一把鼻涕。 “因为姐姐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呢,小冰乖,如果爸爸问起来,你就说姐姐很忙,所以就叫你来了,知道吗?” “恩。”弟弟懂事的点点头。“姐姐是不想爸爸看见脸上的伤吧。”弟弟伸过小手小心的触着她的脸。 小鱼偏过头,她不想哭的,可是无法控制的泪腺还是让她出卖了自己,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推开弟弟。 “快进去,爸爸等着呢,快点出来,你还要上学。”透过医院的玻璃窗,她看到爸爸被病魔折磨的憔悴不堪的脸,忽然的,她不忍心再看下去。 爸爸,你的女儿好没用,好没用。她倚在冰冷的墙边,狠命的敲打着自己的胸膛。 爸爸,女儿一定要救你,一定要救你,请你相信女儿。她在心里给自己树立信念。 37. 退学通知单a 学校里并没有因为缺少水小鱼一个人而改变什么,她的来和她的去,如轻风一样引不起一点变异。她向往常一样走进课堂。 “小鱼小鱼,你总算来了,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学校要考试了你知不知道?”好友涓涓看见到小鱼忙不迭的奔上前来,摇着她的胳膊絮叨。 “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哎,你的那个妈妈呀——”涓涓看着她一头一脸的伤无不叹息,她带伤来学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所以涓涓在片刻的无耐之后也就淡然了,她把一摞笔记塞给小鱼。 “涓涓,”小鱼一把握住好友的手,动容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全校的同学没有一个不讨厌我,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呢?” 涓涓不解地瞄了她一眼,继而咯咯笑道:“小鱼,你吃错药了怎么的,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认真的,所有人对我都不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我了解你的处境,了解你的为人,你让我很佩服知道吗?如果换成我是你,在你的那种家庭里成长,我不是逃跑,就是被逼死,可是你没有,你不但没逃离那个家,还用你瘦弱的肩膀担起了那个家,就冲这,我佩服你,我呀,还要把你当成一辈子的朋友,那些欺负你的人啊,她们是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了解你的坚强!” “涓涓,谢谢你。”小鱼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的趴在涓涓的肩上。“涓涓,我一直认为自己很失败的,我不是个好女儿,也不是个好女孩,谢谢你安慰我。” “怎么是安慰呢?这就是事实,小鱼,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涓涓拍着她的肩膀道。 “哟,快来看看啊,我们学校的校花小贱人来了呢!”又是那群挑衅的女生,她们一把扯开涓涓,将小鱼按坐在椅子上,几天没见小鱼,她们好像无聊的很。 “干什么你们——”涓涓替小鱼反抗,却不得不在强势的女生们一记冷眼之下忍气吞声了。 “我说什么来呀,这个小贱人不是一般的贱呢!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小贱人没来上课的这些天是去相亲了,不过人家智障的傻子都不肯要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一个女生发表着她诱人的演说。 “为什么,为什么呀!”其他的同学起哄喊道。 “原来她呀,早在十三岁就不是黄花女了,人家怎么会要一个烂货呢——怎么着水小鱼,估计这回导师不能再给你高分了吧!”女生没完没了道。 小鱼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如既往的不予反驳,只是她的心,疼痛的仿佛要炸裂开来。 “噢,天呀,真是奇闻啊!学校不会开除她吧,那我们可就没有意思了,小鱼啊,少了你,我们会很寂寞的,咯咯!”女生拍着手矫情的笑。 (是不是该给七丑一些鼓励呢?推荐,收藏,留言啊!郁闷中——) 38. 退学通知单b “校长来了,校长来了!”不知是哪个同学眼尖,于乱哄哄的吵人群中看见了校长的身影,小心地提醒着大家。 “水小鱼同学,水小鱼同学在吗?”校长的声音安静了整个教室。 水小鱼缓缓站起来,刚好迎上直奔她来的校长。 “水小鱼同学,鉴于你的生活作风问题,给学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这是经教务科研究决定,下发给你的退学通知。”校长冷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校长,您一定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校长,请你明查,不要让我退学啊!”小鱼慌了手脚,语无伦次的向校长解释。 校长哪里听得下她的话,一转身向门外走去了。 水小鱼追出去,却被几个同学挡住了去路。 小鱼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的退学通知被同学一把抢了去,并且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大声宣读起来。 “水小鱼于某年某月某日向黑社会组织借高利贷,于某年某月某日频频往返于某酒吧,卖身求物,于某月某日欲求荣华宝贵与某家族结亲未遂……” “行啊,水小鱼,退学通知书都是校长大人亲自送来的呢,你可真走运啊!咯咯!”女声的讽刺如针一下接一下扎着她的心。 “看看吧,果真被我们猜着了呢!她真的被退学了啊!”又有如针的声音传过来。 “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跟我们挣,就说过,晁学长他不会是你的,只有我们才配和他那样的人交往!”这是女生们庆幸的最直接原因。 “是你们,”小鱼咬牙对面前的女生沉声道,“是你们做的手脚对不对?校长怎么会知道我个人的事!” “我们?”女生双手摊开,双肩一耸,得意道:“我们做了什么啊?我们只是告诉校长学校里还有你这么一个人物而已。” “对嘛,我们只是帮助校方调查了你的一些事情而已,谁知道校方就要把你开除了呢!哈哈哈!”女生们的大笑吵得小鱼耳朵嗡嗡作响,她几乎站不稳。 晁继周刚下飞机,迫不及待地驾车来到学校,太久不见那个女孩子,不知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一个月的出差时间,他几乎无心在公事上,每每因惦记着她而走神,这实在不是他晁继周的作风,终于捱完了这一个月,他太想见她,冥冥之中,他似有感知,她过的并不好。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他大步向有她的教室走去,可是刚一抬眼,却看见小鱼正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群闹哄哄的同学笑着说着。 是同学又欺负她了吗?他心里担忧着。 39. 你让我心疼a “小鱼!”晁继周朝人群的方向大声喊,迈开步子向她的对面疾走。 “哇!是晁学长啊!”眼尖的女同学冲晁继周流口水,为首的女生已经迫不及待的围上去。 水小鱼先是抬眼望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一脸木然的从他身边经过,晁继周手疾眼快,伸出长臂一把握住小鱼的胳膊。 “小鱼,你怎么了?是不是同学又欺负你了?”晁继周焦急的问道。 “不,没有。”小鱼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拨掉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小鱼,等等我。”晁继周在她受伤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不幸,他刚要转身追上她,却被一群不知眉眼的女同学阻住了去路。 “晁学长,不要理她啦,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呢!”一个女生插口说道。 “是啊,晁学长,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她到酒吧卖身呢,她配不上你的。” “晁学长,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更有女生恬不知耻。 …… “滚!”性情温和的晁继周第一次朝这帮叽叽喳喳像乌鸦一样叫嚣的女生发火,他拨开人群,大步向小鱼追去。 昏暗的天空阴的深沉,这是一场大雪将来的预兆,暗沉天空下,一个女孩子瘦小的身体缓缓前行,与那天空的暗沉毫不呼应,那天空对她来说,仿佛厚厚的一片她撑担不起的重量,压得她,举步维艰。 “小鱼!你站住!”晁继周第一将朝她如此用力的喊,那怒喊好像一下子就能将她击倒,他喊出了口,也后悔了。 小鱼果然站住了,不过,她没有回头,就那么直直的站着。 晁继周在她的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形罩住她小小的身子。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摇着她细瘦的肩膀,凝眉问道。 “没有事。”小鱼慢慢抬起头,目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晁继周攥紧了拳头,左右乱挥着,恨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将这一拳砸上去,他咬了咬下唇,脚点着地面,无措的旋了个身。 “你为什么会被退学?”他把她的肩膀摇的更猛,声音狠烈激动。 “没有事。”她还是平静的淡然的这三个字。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被退学?告诉我!”晁继周控制不住自己了,或都说,他太急于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平静和搪塞让他心急如焚,他想安慰她,想帮她,却找不到一个理由。 “因为她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借高利贷,我到酒吧卖身,我试图嫁入有钱人家,我是烂人一个,我是贱人一个,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盯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轻缓却绝裂。 40. 你让我心疼b 晁继周的脑袋嗡地一声,险些没站住。 这才几天啊,这个弱小的女孩子,他心中的那个一直隐忍坚强的女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不幸啊? 他偏了偏头,转脸再对上她平静的脸,她的样子,好像她所说的事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也就是这种异常的平静,让他的心,很疼很疼,疼到仿佛马上就要炸裂开来,他能做的,就是,将瘦小的她紧紧揽在怀中,他得给她怀抱,现在,她一定很需要,一定需要。 “小鱼,你让我心疼,你知道吗?你让我的心很疼,很疼。”他的一只大手不住的抚着她的发。 “小鱼,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我可以帮你的,可是你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承担?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弄得遍体鳞伤?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心疼啊!” “周,报歉,我没有资格接受你的帮助,早市卖菜的大妈骂的对,我就是烂菜帮,我就一只烂菜帮。”她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甚至冷笑出了声音。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不得已,小鱼,我不会嫌弃你的,永远也不会嫌弃你,我爱你,爱你,你知道吗?爱你。”他抱着她说话,是表白,也是承诺。 “不,周,”她推开他,仰脸望着他,“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你那么纯洁的爱的,周,我已经不配。” “不,小鱼,不,感情的事,只有爱或不爱,没有配与不配,小鱼,相信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爱你,我求你,求你允许我和你一起来面对,好不好?好不好?”晁继周把她裹进自己满是忧伤和企求的双眼之中。 “不,周,恕我不能,也请你,不要再对我好。”她拨掉他覆在肩膀的大手,依然是平静的语气,字字清晰,字字冷漠,她侧身迈开步子,与他擦身而过。 泪水再次决堤,小鱼抚着自己的半面肩膀,那里,还有他残留的温度,那温暖真的太容易让人贪恋,小鱼甚至想过回过头去,告诉他,可以的,周,和我一起面对吧!她真的好想说出口,只要她说,她相信,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孤苦无依,但是,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可以,小鱼,如果你爱他,你怎么忍心让他受你的苦?如果你不爱他,你怎么可以为了那温暖而伤害人家?不不不,水小鱼,你不可以。 晁继周抓了一把自己早已空荡的怀抱,手指刺进掌心,却不觉得疼。不会放手的,绝不会放手的。他告诉自己。 41. 还我五万块a 小鱼回到家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吵闹的麻将声,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是,入目的一片狼籍让她的心声惶恐,妈妈走了吗?怎么到处都是被翻过的样子,整个客厅,整个她的房间,被翻了个底朝天。妈妈呢?妈妈去哪了?即便妈妈对她千般万般不好,可是她仍是不希望妈妈离开这个家,她努力的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保留一个家的完整,她幻想着有朝一日,她的付出可以让妈妈回心转意,可以让妈妈对待她哪怕一点点好,那就是她想要的,她想要家的温暖,像别的普通一家一样,有个家,有爸爸,有妈妈,有弟弟,有温暖,她只要这个,只要这个。 可是,现在,妈妈在哪?她真的走了吗?她真的要丢下他们不管了吗?小鱼全身都在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嘭——”门被猛然推开,小鱼喜出望外的看到了妈妈冰寒的脸。 “妈妈,你回来了,太好了,妈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给你吃。”小鱼忙不迭的将围裙系在腰上,一边将妈妈扶到椅子上坐下来。 “妈妈,你的手好冷,噢,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生着炉火,你烤烤火,就会暖和了。”小鱼强颜欢笑的,讨好妈妈。 “你给我滚开!用不着你假心假意!”水妈妈一把推开小鱼,小鱼嘭地一声撞到桌角上,她不顾疼痛,伸手扳住了摇晃的桌子没另它倒掉。 “妈妈,怎么了?”小鱼转身紧紧的闭了闭眼睛,逼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脸笑容面对着妈妈。 小鱼慢慢地站在妈妈身边蹲下身来,仰起脸望着妈妈。 “死丫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妈妈突然尖叫着向她扑过来,撕扯着她的头发,她的衣服。 “妈妈,你怎么了!”小鱼抬起胳膊本能的挡着妈妈的攻击。 “好啊,你还敢还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啦,我打你你还敢还手!看我不打死你!”妈妈的动作更加猛烈,小鱼几乎无法躲闪。 “妈妈,我没有,我没有啊,我怎么会还——啊——”小鱼一声尖叫,垂下眼,看到自己新鲜的鼻血汩汩流出来。 “死东西,我去找人算了一命,不算倒是不知道,算命的说我的命运不济全是你管的,你这个扫把星,真后悔把你捡回来养大,本指望能靠着你享点清福呢,没想到全是因为你,把我的好日子全都败光了,扫把星,你这个扫把星——” 小鱼恍然,原来是算命惹的祸,原来她是一个扫把星的命啊,呵呵,她对自己冷笑了一下,任那鼻血淹没她的冷笑,在脸上干涸。 42. 还我五万块b “死东西,你说,你把钱藏哪了?你去,给我找出来!”妈妈瞪大了布满腥红血丝的眼睛冲她疯了一般的咆哮。——” “妈妈,你,你以为我藏了钱?”小鱼不解地问道,她又一次恍然,原来家里乱糟糟的样子,是妈妈翻的,妈妈以为她藏了钱啊。 “不然我怎么没看到你的钱呢?说吧,藏哪了?快给我拿出来!”水妈妈不依不饶地喊道。 “妈妈,我真的没有钱啊,我也真的没有藏过钱啊!”小鱼委屈的争辩道。 “少给我撒谎了,算命的说了,你有钱,你的钱不在身上,你说吧,你把钱藏哪了?家里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敢留私房钱啊,你真是了不得了你!”妈妈揪起她的长发狠命的摇晃着。 “妈妈,我真的没有钱可以藏啊,我真的——”小鱼握住了妈妈的手苦苦解释道。 “啪——”妈妈打她的脸,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她已经不会感觉痛。 “妈妈,我真的没有钱——” “啪——”这是今天的第二巴掌。 “妈妈,就算今天你打死我,我也真的没有钱啊,我真的没有,从来没有藏过钱啊,如果有钱,我怎么可能不交给你?不给爸爸用呢?怎么会藏起来呢?”小鱼喘息着解释道。 “好,不是没有藏钱吗?我就信了你这次,不过你要尽快弄五万块钱给我,这是你欠我的,死丫头,要不是你那么不要脸,早早就让人给睡了,我那到手的五万块能飞了吗?” “妈妈,我去哪弄那五万块啊——” “哼,弄五万块给我,家还是这个家,你叫我这声妈妈,也能继续叫下去,否则,哼,不是我走,就是你走!”妈妈坐在椅子里,语气寒冷如冰。 小鱼呆呆坐在地上,看着妈妈一张一合的嘴,半晌,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生炉子,你想冻死我啊!”妈妈冲她喊。 小鱼缓缓的站起来,转身进厨房。 “五万块说来也好弄,你睡一人是睡,睡千人也是睡,想要来钱,还不容易吗?”妈妈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冷冷传入她的耳朵,她顿住脚,只是三秒钟的时间,她继续走。 炉火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映照着她於青的,沾满烟灰的小脸,鼻血已被烤干,凝固在她的脸上,她在炉前抱着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一点温度,她的妈妈,竟然要她去卖身啊! 滚烫的泪水随着火焰蒸发干涸,又一轮泪水冲下来,又被烘干,可是她的心,有冻结的声音咯嘣作响。 43. 马上找血源 冷家别墅。 “什么?还没找到?”冷啸崇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从打通电话时的欣喜到现在的极度失望只是一秒间的转换。 “对不起冷先生,国内我们还没有发现与病人相匹配的血型,国外的倒是有……” “那还废什么话,马上给我弄血来,不管花多少钱,都要给我弄来,马上弄来,我的姬儿要死了,她要死了!”冷啸崇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对不起冷先生,国外的血源需要采集和运输过程,而这段时间,怕是蓝小姐她——” “废物,一群废物!”冷啸崇气极败坏的扔掉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 白色大床上的蓝姬儿,瘦到只剩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机罩在脸上,却也是气若游丝。 冷啸崇挽起蓝姬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 “姬儿,坚持住,一定要坚持,我一定要救你,一定要救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快就离开我,不要……”冷啸崇喃喃的说着,他明知道,此时他的话酷似一种虚妄的承诺,纵使他有家产无数,可是他也无能救回心爱女人的一条薄命。 他的蓝姬儿,现在最需要的,是血,血,血,血!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他好害怕,好害怕心爱的女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离开自己,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铃铃铃——”电话又响起来,冷啸崇站起身来,细心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大步跨下楼梯。 “冷先生,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刚刚得到国内的化验结果——” “直接说主题。”他不耐烦电话那头的罗嗦,他早已经失去耐性。 “是。我们发现了适合蓝小姐的血质,国内这么多人,只有一例适合蓝小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经过交叉血液试验,我们发现——” “我不要废话,马上给我弄来!”冷啸崇放下电话,心里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看到希望在向他招手,他的蓝姬儿在向她招手。 “老全,快走,去医院!”冷啸崇向一边的老管家命令道,伸手取过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向门口走去。 门忽然被打开,他险些与来人撞了个趔趄。 “妈妈,你怎么来了?”冷啸崇不解地问道面前一丝不苟的女人。 “你干什么去?”女人冷冷的问道。 “出去一下。” “我知道你要出去,是不是又为了那个女人?”冷夫人指了指楼上的房间,道:“是不是又为她找血源了?” 冷啸崇不说话,侧身往外走。 “别的没学会,这点倒是完全继承了你爸爸的血统,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那么拼命吗?” “妈,这是我自己的事,跟爸爸有什么关系——”冷啸崇压抑着自己,尽量耐性的对妈妈讲话,可是还是被妈妈截下了话茬儿。 44. 继承了血统 “怎么着?为了一个女人还不让你妈说话了?”冷夫人突然一脸悲伤,带着哭腔开口:“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当年你爸为了一个女人死去活来的,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怕是早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爸爸带着那个女人走了,没想到,若干年以后,我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个样子,为了一个病怏怏的女人死去活来的,全不把我这个当妈的当一回事儿!我的命啊,怎么就这么苦呢!”冷夫人说着说着,泪水湿了眼角,自顾自掏出手帕来拭着眼泪。 冷啸崇即使再狠心,他也不能扔下了妈妈就走,他回转身,安抚着冷夫人:“妈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爸爸不是在你身边吗?再说,爸爸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他的用情专一现在全都在你身上体现出来了。” “怎么着,你还替他说话?你们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冷夫人不依不饶的说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她是不会走的了。 “老全,送夫人回府。”冷啸崇重新走向门口,对管家老全嘱咐完毕,一个跨步离开了别墅。 “哎,你这个孩子,你听我——”冷夫人看着儿子的背影,气的半晌说不完一句话。 “夫人,我送你回去吧!”老全俯首道。 “老全啊!”冷夫人坐在车子里对前面的司机老全叫了一声。 “哎,夫人有什么吩咐?”老全微微低了低头,望着前方的路。 “老全啊,你在冷家有多少年了?”冷夫人温和的问道。 “三十五年。”老全简单回应道。 “恩,你跟在少爷身边也快有十年了吧?” “恩,从少爷十九岁那年出国留学回来到现在。” “你觉得少爷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少爷太像老爷了,重情义,做事果断。”老全在心底抽自己的嘴巴,他怎么可以当着夫人的面说少爷像老爷呢?这不是给自己惹事生非嘛,这真是他做管家三十多年来鲜有的失误。 但是,老全好像想错了,夫人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发火,她微微一笑道:“不错,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全都继承了老爷的,特别重情义,所以十年前,我想让你回家养老,是少爷替你说情,非要把你留在身边,看着他那股执着劲儿,我也就依了他。” “是。”这件事,老全心里明白的很。 “老全啊,当年我不留你,并非你办事不利,也并非你到了老态龙钟的年纪,我只是怕你留在老爷身边,整日见他为了那个狐狸精唉声叹气,动了恻隐之心,暴露了那个秘密,你,明白吗?” “老全明白。”老全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老全啊,当年的事,你做的很漂亮,也正是因为你做事干净利索,才换得了我与老爷终身厮守,所以,老全,谢谢你。”冷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夫人不必言谢,这是老全氛内的事。” “好好照顾少爷吧,好好守着这个秘密,冷家,不会亏待你的,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也应该明白,一旦这秘密不再是秘密,你的后果是什么!”冷夫人突然换了一副冰冷面孔,直直盯着后视镜里老全的脸。 “是,老全明白。”老全在心里拧出一把冷汗。 45. 路上被劫持 水小鱼徘徊在大街上,她已经在一家服装店应聘成功,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她没有学校可以去了,她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做工,挣一点是一点吧,虽然不能马上就还上妈妈的五万块,但至少她可以不必把自己卖到酒吧里。一想到这个,她的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啊——唔——”水小鱼突然被一个黑衣人捂住了嘴,她吓的连条件反射都来不及,整个人被拖进了一辆车里。 速度太快了,全身哆嗦的空给没容给她,她被挤在两个黑衣人中间,大眼睛惊悚的左顾右盼,却被后视镜里一束冷厉冰寒的目光震慑了回去,她想伸手揉一揉被那个粗鲁的家伙弄疼的脸部於痕,却被另一个家伙一把反握了双手。 “放开我,你们放了我,欠你们的钱我会还清的,不要把我卖到酒吧去,求求你们了,不要把我卖到酒吧去!”她以为是追讨高利贷的那帮家伙,她不知道那群人早已经被酒吧里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打发掉了,他扔给他们的钱,是她欠的三倍,她心里虽然无尽感激着那个帮她赎了身的男人,但是她同时也明白,她不会一直那么幸运能遇到帮助她的人。 后视镜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射出凛冽寒光,水小鱼的身子一凛,头皮发麻。 “求求你了,不要卖我啊,我会还你们钱的!”小鱼盯着后视镜哀求道。 “让她闭嘴!”四个字,出自前面之人的口,阴沉骇人。 水小鱼立即被人往嘴里塞了一团棉布,她绝望的闭了闭双眼。 车子猛然停下来,小鱼冷不防被抖了个趔趄,她睁大眼睛向车窗外望,可是车窗都是封闭的不透明的,她根本连天色都看不见,只好从前车窗望出去,四周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另她恐慌的酒色之地,她微微地松了口气,可是,这些人带她来干什么? 她被拉下车,忽地被一个壮汉扛在肩膀上,直直朝一家酒店房间走去。 “你们要干嘛?”嘴巴的棉布被人扯了去,水小鱼终于可以大呼一口气。 “水小鱼是吗?”冷啸崇利落的转过身子,画出一个潇洒的弧度,站在小鱼的面前,双手撑着她坐着的椅子。 “恩,是——你是——”水小鱼看着男人的脸在自己的瞳孔慢慢放大,突然之间,她觉得这双眼睛好熟悉,那眼睛,那脸部的轮廓,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呢?但是她清楚,这人绝不是向她追讨高利贷的那一个,只是身上伤口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泛起,她顾不得想太多了。 “谈个条件吧!”冷啸崇开门见山道。 “谈,谈,条件?”小鱼万分不解地道。 “是的,条件。” 46. 平等的条约a “对,条件。”冷啸崇直起颀长的身子,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小鱼眼前的光线,留给她的是一片黑影。 “我知道你的父亲身患重病,手术需要大量的钱,这笔钱,我给你。”冷啸崇伸出一只食指从一侧肩膀后面指着身后的小鱼。 “你为什么给我钱?条件是什么?”小鱼不怕死的问道。 “问的好——你的条件就是跟着我,我,冷啸崇,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转过身来对着她,冷冷说道。 “可是,你都需要我做什么?我是不会卖的……”一时之间,她无法适应他让开的光线,她抬手挡着阳光,眯着眼睛问他,只是后半句,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到时候会让你知道的,不过,你放心,第一,我对你这种骨瘦如柴的动物根本不感兴趣;第二,我不会把你卖到酒吧去的。我的条件就这么简单,你只要答应就可以了。”他的语气,让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尽量不去看他让人害怕的眼睛和脸,偏着头说道。 “很简单,我可以让你的父亲死的快些。”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震得小鱼全身颤抖。 “好好好,我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能帮我救父亲,这个条件算是公平。”小鱼把小脑袋点的像是拨浪鼓,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即在他扔过来的一纸文书上飞快的签了字,她看也没看一眼其中的内容,只要一听说父亲的手术有希望,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及了,再说,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父亲一个人啊。 47. 平等的条约b 此时的水小鱼早已经忘记了恐惧,只看到明晃晃的希望——父亲有救了。 她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境地,也根本没有考虑,冷啸崇开出的条件具体是什么,然而,还有比她此时的情况更糟糕的吗?没有了,她想。 她几乎到了穷途末路,她已经糟糕到没有回旋的余地,即使她就这样把自己稀里糊涂的卖掉,也觉得是种幸运,至少,她和他的条约,是互利的,即使搭上自己这条草贱命也无所谓的。 冷啸崇转脸看着她,一张於青的小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个女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女孩子,可以让他的蓝姬儿起死回生,这就是他的目的,其他的,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想到这些,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那什么,我可不可以再要一个条件?”水小鱼捧着自己疼痛的脸颊抬眼对向冷啸崇冰寒未褪的脸,小声问道。 “什么?”冷啸崇发现面前的小动物很是罗嗦,不耐烦地皱起浓黑的眉毛,抿紧了嘴唇。 “我只是,只是要回家一趟,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跟妈妈说声再见。” 冷啸崇先是犹豫了一下,他必竟是要这个小动物救自己心爱的女人,也算是有求于人,那么,既然她说要回家告个别,也在情理当中,当即允了她。 家里热火朝天的,老远就听见搓牌的声音,妈妈又聚了人打麻将。 “妈妈,我回来了。”小鱼轻声说道,后面的黑衣男人紧紧跟着她进了房间。 “怎么才死回来?还不快点做饭去!医院那个老不死的你不想管了是不是——”水妈妈一如既往的骂着,眼皮一抬,立即发现了情况不太对劲。 “怎么着,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水妈妈腾地站起来,两步冲到小鱼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骂道:“好啊你,竟然把男人带到家里来了,你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看我不打死你!” 小鱼躲闪着却还是没能躲开,她被甩到了桌边,哗啦一下,一桌子麻将跟着翻到地上。 “妈妈,你听我说——” “说,这个男人给了你多少钱?把钱给我拿出来,不然你休想再出这个家门!”水妈妈哪里在乎小鱼把男人带到家里来丢了水家颜面的问题,她只是在做给房间里的男人看,光看那一身行装,她就看出这个黑衣男人绝不是个空皮囊,如果他真是小鱼在外勾搭的野男人,那么他不会看着小鱼受欺负不管的吧,怎么说也要出些钱来摆平她对小鱼的毒打吧,这是水妈妈的心计。 48. 平等的条约c 任水妈妈怎样撒着泼,黑衣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墨镜后面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水妈妈一看变相索取没有得逞,她索性朝黑衣男人扑过来,抓着黑衣人的衣襟,骂道:“你这个臭男人,什么时候跟我家小鱼在一起的?你得赔我女儿青春损失费,不然,以后你别想再碰我家小鱼一根指头。” “妈——”小鱼走过来想拉住她跟她解释。 “滚开,没你的事——”妈妈一推,嘭地,小鱼身不由己的倒了过去,不过她没有倒下去,而是撞上了一堵人墙,小鱼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坐在车里的冷啸崇。 冷啸崇的突然出现让整个乱哄哄的房间瞬时安静下来。 水妈妈和在场的几个婆娘当即傻了眼,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这个男人,是她们任何一个人前所未见的英俊帅气,这是其次,他周身的冰寒气场太强烈,眸子里那种骇人的霸气让她们害怕,怕到一动不敢动,他只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就让她们的心生颤抖,叫嚣的停止叫嚣,呼吸的只有苟延残喘。 “妈妈——”小鱼慢慢起身,走到妈妈面前,摇着妈妈的胳膊道,“他能帮我救爸爸,我回来跟你说一声,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弟。” 水妈妈一个激凌摇了摇头,强压着恐惧逼出一脸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小鱼啊,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男朋友啊?怎么不早告诉妈妈呢?” “妈妈,我走了以后,你要常去医院看看爸爸,他不能没有人照顾的。” “当然的当然的,你走吧走吧,那个——”水妈妈开始还是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偷偷瞟了一眼脸阴沉的像要雷鸣电闪的冷啸崇,她的心里又生一计。 “小鱼啊,你走了,妈妈怎么办啊,我和你弟弟怎么生活啊!你爸爸他倒是有救了,我们怎么办啊?小鱼啊,你不能走不能走啊!”水妈妈看情况,认定这个男人是要把小鱼带走的了,她不顾头脸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双手死死抓住小鱼不放。 49. 平等的条约d 冷啸崇被面前的这些女人们弄的很是不耐烦,他真的就要暴发了,马上就要暴发,可是一想起家里的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蓝姬儿,他忍了,也只有在他的蓝姬儿身上,他才有忍耐,如果换在平时,如果这些女人与他的蓝姬儿没有任何关系,他早叫人割掉这个女人的舌头。 “阿伦。”冷啸崇叫手下的名字,递去一个眼色,黑衣阿伦立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摞厚厚纸币,抬手扬在地上,奔过去掰开拉着小鱼手的老泼妇的手,跟在冷啸崇身后出门去。 水妈妈早就顾不上别的,疯了一样的匍匐在地上一把一把往手里捡那些红色纸币。 呆若木鸡的其他女人们此时早就回过神来,都过来帮她捡钱,顺手抽出几张纸币塞进自己的腰包。 “啧啧,早就说你家小鱼命好,看看,找了这么有钱的男朋友!”人前背后,这就是市井女人的共存的庸俗。 “这下你家老水有救了啊——” “嘁,管他呢,死活关我什么事,走,接着打!”几个女人捡完了钱捡麻将,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又是热火朝天了。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气场压抑沉闷,透不过气来,小鱼的手被反缚在后。 “喂,叫你的手下松开我吧,我是不会跑的了。”小鱼抬头盯着前面男人的后脑勺说道。 “松开她。”冷啸崇眯着眼冷冷一笑道。 小鱼终于获得解放,她伸直了胳膊舒缓一下血管,车子里的暖气使得她昏昏欲睡,头一歪,果然睡着了。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还钱我还钱——”看似沉稳的睡眠,小鱼还是被恶梦缠绕不休。 “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不要不要——”一声迭一声的,或急或缓,或激烈或平缓,小鱼不知道,她的梦呓全被车上的人听进耳朵里。 冷啸崇被她吵的好不耐烦,现在的女人怎么了?女人都缺钱吗?连梦里也对钱纠缠着不放,想到这个,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还是他的蓝姬儿最好,她从来没有问他要过一分钱,相反的,倒是自己不断的主动供给她,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悉数送给她。 然而,他的蓝姬儿最终接受他的,也只是一些最便宜的东西,比如一条刻着她名字的项链,一只芭比娃娃,或者一只透明水杯之类的。 姬儿,你有救了。想到这个,冷啸崇情不自禁的向后座瞟了一眼,斜躺在后座的这个女人,她就是姬儿救命之源。冷啸崇揪了一年的心,总算全放下来。 50. 绝美三顿餐 水小鱼再次醒来,一派陌生的繁华入眼,使她感觉仿佛置身梦境。 “我,我这是在哪啊?”她坐起身子,揉着眼睛,小声的跟自己嘀咕着。 “水小姐,你醒了!”一个穿着女仆服装的干净女人在她身边俯首说话,小鱼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身边的陌生女人。 “你,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小鱼忙不迭的问道。 “水小姐,你现在是在冷少爷的家里,这里,是冷少爷专门为你安置的房间,我叫阿细,从今天以后,就是专门服侍你的仆人,水小姐,现在,你可以起来用餐了。”女仆阿细一条一条的为她解释,水小鱼拍着自己的小脑袋,慢慢由回忆里追溯,她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是被那一纸条约换了来的,这里就是那个冷啸崇的家了。 水小鱼下了床,她实在饿坏了,肚子跟着下床的动作叽哩咕噜乱响。 哇!望着一桌子的食物,水小鱼惊讶的将眼睛瞪的铜铃大,一张小嘴也成圆型,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 好丰富的食物啊,虽然她有身在快餐厅打工的经验,可是有的菜,她根本见都没见过。 水小鱼还是小心翼翼地抓起那只烧鸡,啃了起来,焦黄的油渍沾了她一手一脸,她咽下一块肉,忍不住饱隔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仆人阿细不断的为她端水过来,劝她慢点吃。 在温饱都解决不了的时候,自尊都不是个东西,何况此时的水小鱼身边只是个女仆而已。她不管,她得吃,食物让她感觉温暖和安全,她必须要把自己填的满满的。 终于吃完了,吃饱了,连那不认识的菜也被她扫了个精光,她站起身,由仆人带着上楼上的卧室。是的她此时的行动必须得依靠仆人,不然,那长的一模一样的房间太多,她找不到自己住的那一间。 太阳透过窗子照在松软的大床上,温温热热的,味道也好闻,水小鱼把自己扔到床上,身体截获了阳光,胃里食物消化导致的食困,整个人虚飘飘的,好想睡觉。 好吧,她要睡觉,有多久没有一个充足的睡眠了,她吃饱了,也要睡饱。 一连三天,三天,都是不重样子的美食,都是美美的睡眠。 这三天,水小鱼初步了解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那就是了无牵挂,丰衣足食。这样,真好,真好。 她在梦里都是笑着的。 51. 漂亮紫房子 时间将至中午,水小鱼于一场长长的睡眠悠然转醒。自然醒的感觉真的好舒服,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的轻松慵懒。 由于高级而全面的饮食,虽然只有短短三天,小鱼身上的新伤旧痕都淡了许多,自由的伸展四肢都不觉得痛了。 “水小姐,你醒了,可以吃午餐了。”仆人阿细推门进来看着窗前的小鱼恭敬的说道。 “噢,阿细,我睡了太久了吧,我的早餐都还没吃呢?”小鱼尽量把语气放的平稳,可是还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涨红了脸。 “水小姐,阿细有叫你起床的,可是看你睡的实在太沉,叫了好几次都没能叫醒你,所以只好等到你自然醒了。”阿细的解释满是愧疚,她生怕这个新主人把自己的不如意告发到冷啸崇那里去,冷少爷发起脾气来,这栋别墅怕是都要抖三抖的,何况她仅仅是一个下人而已,她直直的盯着水小鱼的嘴巴,生怕她怪罪起来。 “噢,没关系,阿细,两顿不吃一顿赶上了,我经常是这样的。”水小鱼这才发觉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这个和自己年龄一般大的女孩子很是害怕,她没有难为任何一个人的意识,即便眼前的女孩子是个下人,小鱼连忙给予安慰。 “谢谢水小姐,阿细会感激你的。阿细这就给你送午餐来。”阿细放下了紧张,几乎是感恩戴德的对小鱼说话。 阿细走了,小鱼转过身来走到窗子旁边,昂贵厚重的窗帘让房间里透不过气来,哗啦——小鱼打开了它。 哇!小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一栋造型别致的小房子,最让人感到欣喜的是,那淡淡的干净的紫色!太漂亮了!真是太漂亮了!童话一般的小房子噢! 从小鱼站着的地方到那栋房子的距离,步行,大约需要五分钟。 水小鱼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出来,外面就已经这样漂亮,那么里面呢?里面是什么样子呢?小鱼好想好想探个究竟,盯着窗外遥望的大眼睛,半晌收不回来。 “那个,”一个有点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传入耳朵,“不是你有必要看到的!” 水小鱼应怕忽地转过头去,她的小鼻子险些撞上冷啸崇的前胸。 “噢,是你,我只是,觉得那栋房子很漂亮。”她小声的盯着他胸前的钮扣说道。 “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栋房子以内,那个——”他伸手指着窗外的紫色房子,眼神一凛道:“那栋紫色的房子,你也只是遥望一下而已,胆敢踏入半步,小心我废了和你的条约。” “不不不。”小鱼慌忙的直摆手,她可是太怕听到这句话了,如果他废了和自己的条约,那么爸爸的命就没有救了啊,“我不会的,不会踏入半步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用完午餐,坐在楼下沙发里,等我。”这是自条约签订以来,他要求她做的第一件事情。 52. 第一次抽血 小鱼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手里握着电视遥控器,任电视播着欢快的节目,她的一双眼睛却向外直直的望着。她的心里不可能没有忐忑,冷啸崇第一次要求她做的事,会是什么呢?她当然也想到了更具体的问题,那就是,她要受他控制多久呢?这个,条约上根本就没有写,而当时的她,早已经被这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与冷啸崇的条约,对小鱼来说当然是好消息,因为她的父亲因此有得救了。 她根本看也没看期限的问题。不过,不用管它了,现在来说,已经没有必要,她只要坐在这里等着他的倒来就好。 吱呀——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冷啸崇,以及三五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尾随进来。 “就是她。”冷啸崇用下巴朝小鱼点了点,示意着身后的几个人道。 为首的光头老者摘下眼镜上下将小鱼打量了一番。 “她?”老者怀疑的左右摇了摇头。“一看她就不够标准,这孩子太瘦了。” “路教授,不能再顾那么多了,情况你是了如指掌的。”冷啸崇颇有耐性且一脸焦急的道。 “确定就是这个?”路教授还是疑问的语气。 “没错,就是她,路教授,不能再耽搁了,开始吧!”虽是企求的措辞,可是冷啸崇的语气已经是命令。 小鱼回转头看着前方的这几个人,怔怔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好像是说自己的,可是看他们的表情,又不像,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一句或是一个眼神是跟自己交流的。 她正犹豫着,只见那白衣医生已经朝她这边走来,二话不说将她抬起来,直接扛到楼上她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她只感觉到胳膊上一股凉滋滋的疼,她已经被利落的扎进了一针。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灌满了那只粗粗的针管,她的脑海有那么一阵眩晕,若有似无的。 一瓶药液悬挂在她的头顶上方,又是一阵凉滋滋的疼,忽耐这后,她的另一只手背上,被固定了一枚小针,头顶的无色液体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小鱼有点害怕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她在历史书和电视里都看到过,日本人的731细菌试验就是这样的,把人拉过来,注入一些不知名的药物,然后看他的反应,难道今天的自己,是被人用来做细菌试验了吗?一想到这个,她害怕的不行,伸手就要把手背上的针管拔下来。 “不要动,这是强制补充营养的药,你的身体会很快康复的。”一个戴着大口罩的男医生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右手,对她解释道。 小鱼总算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用她做细菌试验的,他们只是取了自己一些血而已,那么他们只是想用一下她的血液而已吧,带着这份使她稍有放心的参悟,她昏迷着睡着了。 53. 她要嫁给谁 晁继周快要发疯了,他四处找小鱼,找不到。问遍了所有她打过工的店铺,没有。询问过所有她的同学,就连涓涓也正愁于没有她的下落。她去哪了呢?她会去哪了呢? 晁继周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他驱车直奔她的家。他要问问他的妈妈,是不是她又被她的母亲卖到别处了呢?是的,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虽然他是第一次进她的家门,但是他并不陌生,以往,他虽然不被允许进入她的家里,可是他护送她回家的日子,不在少数,那条路,那昏暗的小巷,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他熟。 迎出来开门的是她的母亲,一脸贪婪横肉的中年妇女,见了他,上下打量两眼,然后再也不看他。 “请问,小鱼去哪了?”他开门见山。 “你就是喜欢我们家小鱼的那个晁医生吧?哼,我就说嘛,光长的好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这样的人也值得交往,我们家小鱼真是瞎了眼!”唾沫腥子飞了满天。 “请问,小鱼去哪了?告诉我好吗?”晁继周低姿态掩不住一脸的焦急,但是他仍是没有忘记从衣兜里掏出一摞纸币来,往水妈妈手里塞。 让晁继周倍感惊讶的是,她竟然没有接,一摞红色纸币,哗啦散在地上。 “哼,就这点钱也敢拿出来显摆啊,我们家小鱼要嫁的人啊,可比你出手阔绰多了,哼!”水妈妈白了他一眼,转身要关门。 “我求求你,告诉我小鱼在哪?我真的很着急的,我——” “嘭——”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打断了晁继周的询问,晁继周失望的后退几步,倚在车边,拈了一枝烟,点燃。 他的脑海一闪,水妈妈的话如一记重锤敲上他的脑海,小鱼要的人啊,可比你出手阔绰多了,看来小鱼遇上了比他更有势力的人,不然怎么能收买的水妈妈连他给的钱都不屑一顾了呢?这个人是谁?等等,难道小鱼要嫁人了吗?那个是谁?他是谁?是谁?? 晁继周一拳砸在车门上,手与金属相撞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哟,还没走啊!”水妈妈惦记着地上那红彤彤的钱,她得把它们捡回来,故意在院子里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他走了,她又折了回来。“死了那份心吧,我们小鱼啊,不会跟你这种人的,哼哼,走走走!”水妈妈上前来推搡着晁继周。 晁继周瞟了一眼地上的钱,当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被她推搡着,人上了车,起动了车子,后视镜里,他看着妇女蹲下身,慌里慌张的把纸币塞进怀里,一张没落下,猥琐着进去了,晁继周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在这样的家里,这样的家人,他的小鱼是怎么生活的呢?心里的疼惜使他更急于找到她了。 54. 他只想找她 晁继周没有一刻不去想他那柔弱的小鱼,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他闭紧了眼睛,可是耐何不了脑海里,小鱼的音容笑貌在幻觉里天旋地转。 小鱼,小鱼,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当当当——”秘书敲响了他的门,硬生生将他拉回失望的现实。 “晁医生,路教授叫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秘书虽惊讶他鲜有的懊恼情绪,可是不敢过问,医院里,没有人不知道,晁医生一旦严肃起来,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敢靠近的,跟随他多年的秘书,早就了解到这点,汇报完了讯息,立即闪身而去。 路教授叫自己,晁继周抖了抖浓密的发,站起身,披衣离开办公室。 “继周,”研究了一辈子医学的路教授习惯的抚了抚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温和笑道:“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路教授,何必那么客气,做为您的学生,我有义务去做您交代的任何事。” “哎,继周啊,我老了,做学问的力气越来越少了,我应该把机会留给像你这样有为的青年人。我手上的这个临床患者,我想把她交给你。” “您是说冷家的那个地中海白血病患者?”晁继周问道。 “是的,你已经是血液医学方面的佼佼者,跟这样的典型患者,对你对患者来说,都是一种幸运,所以,今天晚上,你随我去一趟吧!” “路教授,我……”晁继周微微低了头,心里有犹豫,他不想去,并不是因为对自己的业务不自信,他想留下所有业余时间,找他的小鱼,找不到小鱼,他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只是医学的严谨,使他秉着对自己本职的负责,他才把白天的工作做的一丝不苟,他怕他没有时间找回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那就是水小鱼。 “继周啊,我了解你的心思,可是咱们做医生的,你知道的——”路教授的脑海一闪,不知怎么的,他无端的将面前的男子与他在冷家见过的那个娇弱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他转而笑道:“也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好的,路教授,我随您去。”晁继周认为自己的拒绝是对路教授一番苦心栽培的不尊重,他必须得去,至于找小鱼的事,他可以找朋友们帮忙的,他想。 55. 怎么在这里 晁继周把车子停在冷家别墅前方,一行白衣医生被冷家管家老尘如贵宾迎了进来。 沙发里的冷啸崇瞟了一眼队伍里的陌生面孔,询问的眼神瞥向路教授。 “这是我的得力门生,晁继周,晁医生,从此,他就是蓝小姐的主治医师。”路教授介绍道。 “他?”冷啸崇扔掉手里的雪茄,霍地站起来,他可不想一个刚出道的年轻小子接手他的蓝姬儿,生死倏关的大事情,马虎不得。 “是我,晁继周。”晁继周被冷啸崇的疑惑弄的不舒服,然而他的不舒服并不完全来源于被他看轻,乍见到冷啸崇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冷先生,你完全可以信任我,生死倏关的大问题,没有人敢拿医学的事开玩笑的,而且请你务必相信,这位年轻的晁医生已经完全超越我,让他来做蓝小姐的主治医师,无不是一种幸事。”路教授胸有成竹的保证。 冷啸崇不说话了,算是默许,只要能使他的蓝姬儿有一线希望,他也同样不会错过的,何况有他比较信任的路教授跟随,他可以把心放下来。 “冷先生,我要见一下献血者,为他做全身体检。”晁继周开门见山,他不想在这里有一分钟的耽搁。 “好吧,老尘,去叫人——路教授,请先随我见一下姬儿,她偶尔昏迷、偶尔发烧,你务必想想办法!”冷啸崇带着一行人去了紫色房子。 晁继周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着献血者。 一个身影轻倏略过身侧,他先是不经意的一瞥,只当是冷家的女仆,忽而,他感觉不对,那个身影,他太熟悉了。 果然。 “小鱼?”晁继周腾地站起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多日不见的水小鱼。 “周?”小鱼同样的,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晁继周上前一步,握着她的双肩,急不可待地问道:“小鱼,终于见到你了,你让我找的好苦,你知不知道?” “周,我很报歉。” 作为医生,晁继周有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冷静下来的能力。 “鱼,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 “周,那晚本来是去找你的,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对于那些事情,我不想说。”小鱼推开了晁继周,向后退了两步。” “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晁继周偏头喃喃自语着。 血型?血型?晁继周的脑子一震,突然想到了这个。rh阴性。交叉试验。不溶血。在车上,晁继周认真听了路教授给他做的患者介绍,而小鱼的血,曾是他亲手验过的。她的血型完全与这里的患者相吻合。 难道,是为了这个?一定是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 思忖过后,他慢慢转向小鱼,向前跨步,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傻丫头啊,傻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以在这里呢?怎么可以?”他心疼的默念着,牙齿咬紧自己的下唇。 56. 你应该离开 “小鱼!”晁继周突然清醒,一把撑开水小鱼的肩膀。 “怎么?”小鱼被他弄一个愣怔。 “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马上。”晁继周瞪大了眼睛,几乎是用喊的。 “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不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呵呵!”小鱼微微偏了偏头,淡淡一笑道:“这只不过是一纸协议而已,这是一个平等的交换。” “什么协议,什么交换?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在拿命与别人交换吗?” 小鱼更蒙了,她凝眉不解地看着一脸反常的晁继周。 “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吗?因为我是医生,我是做为一个主治医师出现在这里的,我将要治疗的是那个冷啸崇的女人!”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的小鱼,那个女人她得的是血液的病,她需要与她血型吻合的人为她输血,源源不断的输血,而你,刚好是那个,与她的血型相吻合的人,千万个献血者里,你是唯一一个合适她的。”晁继周越说越激动,他恨不得一下子就将面前的女孩子推出门外,远离这个地方。 “你是说,我是冷啸崇的女人的贴身血库?”小鱼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用反问的方式确定了自己的处境。 “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可是你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你是受不了的。”晁继周挑明了最根本的原因。 “噢,”小鱼转过身子,向前走了两步,神情平缓了许多。“没关系的,这个交换果真对等啊,他救我爸爸的命,而我救他女人的命,一命抵一命,这是很公平的。” “小鱼,你不要命了吗?你的身体,怎么可以——”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周,这很公平的。”小鱼回头直直盯着晁继周的脸,平静的说道。 “小鱼,我不舍得,我不舍得啊,你不可以在这里,马上离开这里,马上离开。”晁继周上前又一次抓紧小鱼的肩膀。 “不,周,如果我离开这里,爸爸的命就没有人来救,而那个女人,也会死的,我不能离开,这是我跟冷啸崇的协定,我不能反悔。”小鱼坚定的说道,她仍然坚持自己不能离开的理由。 “小鱼,你爸爸,我能救他,我可以帮你救你爸爸,我只求你,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你的身体经不起那样的折磨。” “不,周,我不能。在这里,我只是献出一些血来而已,这样,我就能保全爸爸的生命,如果你帮我,我拿什么偿还你?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所以,请不要劝我离开。” “谁要你偿还了?谁要你来偿还我?我,不,需,要。”晁继周涨红了脸,大声喊道。 “周,你是了解我的,我不能——” “不!”晁继周大声喊道:“不不,小鱼,你必须走,必须离开这里,走,马上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晁继周边喊着边抱着小鱼往门外走。 “站住!”一声冷喝从面前射过来,两个人不约而同抬头看,正对上冷啸崇阴沉着的冰寒黑脸。 57. 你是个医生 冷啸崇慢慢走过来,径直坐进沙发里,若无其事的端起小几上的酒杯,啜饮了一口,绽开一脸冰至零点的冷笑。 “冷啸崇,你不应该这么做!”晁继周松开了握紧小鱼肩膀的双手,缓缓转过身来,面对沙发里的男人沉声说道。 “晁医生,这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冷啸崇好整以暇地冲晁继周举了举杯子,饮下第二口。 “冷啸崇,天下这么大,你可以找到第二个人来救你的女人,可是,小鱼,她不可以。她——”晁继周伸手指着小鱼的方身,一字一句道:“必,须,跟,我,离,开,这,里。”晁继周跨步至冷啸崇面前。 “休想!晁医生,看你这么紧张她,想必她是你心爱的女人吧,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费尽千辛万苦把她找出来,只是要她的血救我的女人而已,用完了,我会把她还给你。”冷啸崇无所谓的语气有着恼人的理直气壮。 一直站着一动没动的小鱼不由自主的身后趔趄了两步,身体靠了墙,像是得到依傍。 她一手撑着墙边的桌子,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虽然,她在之前就从晁继周口里了解到,她被带来这里的真正用途,虽然她和冷啸崇之间,算得上是等价的交换,可是那话从冷啸崇的嘴里说出来,她觉得特别的残忍,她的心,尖锐地跳动一下,两下,或者更多下,心在胸腔的跳跃,使得她全向不受控制的颤抖,她觉得痛,分不清是哪里痛,一股酸楚,自心底蹿上来,顶撞着眼泪快要流出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那么在意冷啸崇的话! “冷啸崇,小鱼的身体,根本不可以,根本不可以,她供不起你的女人的血,小鱼她会死的!”晁继周太了解小鱼的身体,他不忍心,他不允许,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枯萎下去。 “我明白她对我的女人的重要性,所以,晁医生,你不必担心。还有,我已经给你好大的面子才对你解释这么多话,不要惹急了我,这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姬儿的主治医师。”冷啸崇果然恼了,脸上的冷笑早已消失不见,手里的杯子几乎被他握碎,此时的他,就在暴怒的边缘。 “小鱼,跟我走,马上跟我走,离开这里。”晁继周明白他跟冷啸崇对话,根本就谈不出所以然来,他转身走向小鱼,伸手拉过小鱼的手。 “晁医生!”冷啸崇啪地放下手里的杯子,液体溅出来好多,“别忘了,你是个医生!” 晁继周猛然停下脚步,“你是个医生!”这五个字如一记重锤,敲醒了他理智的底线,是的,自己是个医生,他清楚的明白,蓝姬儿病况的来龙去脉,此时的蓝姬儿,非小鱼能救不可。 “周,去看看你的病人吧,她需要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小鱼看着他无耐的脸,轻轻地说道。 晁继周慢慢地松开了手,缓缓地走出门去,由管家带着他走向那栋紫色的小房子。 58. 了不得的人 冷啸崇站起身,也向门口走去,轻过小鱼的那一瞬间,不知是出于怎么样的犹豫,他突然停了下来,后退了两步,与她并齐。 他上下打量她,好像他从未见过她一样,玩味的盯着她的脸,他阴鸷的笑了。 “水小鱼,看不出来啊!” 小鱼莫名的表情仰脸望着他。 “虽然我并不十分信任这个晁继周,不过,我查看过所有血液专家的名单,这个晁继周榜上有名,而且是年轻有为啊!真是难以想象,你这样的女人还能被这样的人看中,这,应该是他的不幸还是你的幸运呢?”冷啸崇无法理解自己这般八卦的心思,一直以来,除了蓝姬儿的事,他从来不过问别人一二的,可是今天,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停下来对这个小动物一番挪谕。 “冷啸崇,我想你没有权利对我的私事过问吧,而且,现在看来,你根本没有这个时间,你应该快去看你那濒临死亡的女人,而不是在这里,对可以给她第二次生命的恩人冷嘲热讽!”小鱼牢牢盯着他阴冷的脸,不怕死的说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啊,现在,我可以理解这个晁医生对你的维护了!不过——”冷啸崇伸出双臂撑住墙体,将她围困在墙与他的双臂之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 “这房间里,现在没有别人,当然,是你,冷啸崇。”怕到极至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的了,小鱼直觉得背心冰凉,可是,不知哪里的勇气鼓舞着她,无所畏惧地与他顶撞。 “我当然不是别人,而你,现在,是被我养在这栋别墅里的小动物而已,所以,你有必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他冷冷警告她,肆意的向她喷射着恼怒的呼吸。 “不,你错了,冷啸崇,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曾与我签订的一纸条约,我只是做为交换来到你的屋檐下,如果不是这个,我水小鱼还真不稀罕享受你的荣华,恕我再强调一遍那纸条约,如果没有约在先,你的一切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一直仰着倔强的小脸,不回避他早已被愤怒填满的眼神。 “你——”冷啸崇大手一把掀起她尖巧的下巴,一个“你”字出口,他甚至自己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对付她。 忽地,他放下了手臂,直直向门外走去。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会停下来惹这么一肚子怒火,真是无聊至极,无聊至极啊! 不过,这个看起来单薄软弱的小动物,倒真是个了不得的角色!不过,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拿来做交换的,只是来救姬儿命的人而已,其他的,对自己来说,一毫毛的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