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别闹了》 第一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南方的天气总是闷热,郁闷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老天善变的脸,使人难以琢磨,感觉那就是世界末日。哎,管她妈妈嫁给谁,怎地一个“闷”字了得! 羊城(羊城指广州)的环境到也入流,那些个环卫工人,推着环卫车,拿着铁铲,拖着扫帚,戴着红袖章,满大街寻找目标,跟个猎人似的,一发现“猎物”就立马收网,从无“漏网之鱼”,偶尔碰上个狡猾的“狐狸”市民,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你后头,整个一游击队,让你无从下手指扔垃圾。我伟大而神圣的环卫工人啊!我代表暨大的全体师生,不,应该是代表羊城的全市人民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风和日丽,羊城的天气大抵如此,只是热得有些过分,清晨的阳光稍有几分可爱,没有那尚午时分的霸道。一缕阳光透过树丛,穿过玻璃窗直射到我舒适的小床,映入我不愿睁开的眼帘,这该死的阳光,就不能消停一下,让我多睡一会,那怕是一分钟,我也会心存感激,为你烧高香的…… 我本能地把被子往上挪,骚动中胡乱一通地把整个头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整个一装在套子里的人,看老天爷能奈我何,睡觉万岁…… “一个人喝醉,好想找个人来陪,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 “姥姥,大清早的,练啥爽子,还让不让人活了啊……”我闭着睡眼劈头盖脸的骂道。还以为那个王八糕子在唱歌呢? “张浩,还在床上做春梦呢?真想睡死在床上啊,梦里还记着练爽子啊!真有你的,电话响了,吵死人了,赶紧接吧!”杜晓宇仰头看着我笑骂道。 “滚你的蛋去,这老天爷跟我作对,你小子也要让我不得安宁不是……” “我说,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啊!最近怎么老是满口粗话呀!电话还响着呢?这大清早的,真想出人命啊!”杜晓宇不安好心的嚷道。 这龟儿子,别以为你是暨大的状元,艺术系的高才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教训起老子来。老子好歹也是暨大的榜眼,你的同科进士。有什么可芭芘芭芘指了不起的。我心里不服气地嘀咕道。 我一边揉着睡眼,一边条件反射地摸索寻找我那高贵炫耀的手机。 “喂,你系边个哇(指你是那位)”我用不入流的白话问道。 “我说哥,你说的那门子鸟语啊,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清脆而稍带粗犷的“超女”声。这位女生便是我前世放下的高利贷,今生做牛做马来补偿的债主杨然。准确点说应该是我前生的侍女,今世的小祖宗“亲生妹子”,不,应该是“情妹子”。呵呵,死到临头还忘不了嗅美一翻。 “哟,是你这小丫头片子啊!怎么那么吵啊,在火车上吧!”我一骨碌睁开我那要死不活的睡眼,赶紧的爬起来陪着笑道。嘴里头还打着火焰呢? “猪头,敢情你还在睡觉呢?你的小丫头然然都快憋死啦!你到是舒坦,还有闲心跟周公约会呢?”杨然在电话那头装得可怜巴巴的。 这小丫头片子鬼精鬼精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决逃不过她那双恰似“白骨精”似的招凤耳。她那五鼠齐全的本能还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然然,猪头应该是你的专利才对呀,怎么把这高帽子戴到我的头上来了啊!”我装着漠不关心的贫嘴道。看这小丫头能把我怎么着,嘿嘿。 “人头猪脑的家伙,少来这套,丫头我都快饿偏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贫嘴呢?”杨然假装生气说道。我管你呢?我就要先杀杀你的威风,给你个下马威,省得你来之后啊,像上辈子我欺负你似的来欺负我呢?不然你来了还有我的活路吗?呵呵!美的你…… “我靠,人头猪脑,冤屈死我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呀!”我不平的争辩道。 “切,你不是人头猪脑,那人头猪脑说谁呢?”这丫头伶牙利齿,诡计多端,顺水推舟的就把我往火坑里拽。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小老百姓啊,那知道这是陷井啊…… “人头猪脑说你呢?”我脱口而出,说得还那么理直气壮呢?说完可后悔死了我…… 只听见电话那头咯咯的傻笑,笑得跟发春的驴叫似的。你大爷的,又着了这小丫头片子的道了。哎,跟她贫嘴,就没我什么好,她整个一歪把子式机关枪,只要你冲锋,她呀,照单全收,还让你不知道自个是怎么死的呢? “我说八戒哥哥啊,人头猪脑这个词就是专为你造的,你看你都猪到什么程度啦!哈哈哈……”她还是一股劲的傻笑,笑得真是一塌糊涂啊,这下我丢人可丢大发喽…… “你说你一个长得挺标致的80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杰出女青年,怎么笑起来跟一脱疆的牲口似的,那么难听,没完没了啦你呀!”我装着赌气似的反驳骂道。其实我心里也好想笑,一个暨大艺术学院广告系的“高才生”,凭我的iq。ic,怎么就猪得这么一塌糊涂了呢?不过还好,栽在一个华师大中文系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杰出女青年手里,到也不算很丢人,似乎还有几份“虽栽犹荣”的感觉。呵呵。 “好了,不跟你贫了,我这手机漫游呢?对了,哥,我交待你的事有没有办好啊!”杨然正儿八经道,言语里不勉还有几份自得的笑意。 “然然,你交待过我什么事啊!”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小样儿,你就给我装算呗,这电话费可要你报销了,到时有你好看的哟!”杨然假装威胁道。 我心想,我才不吃你这套呢?你威胁我的次数还少啊! “你指的是啥事啊”。我继续着我的演技,还是一股劲的装算。 “我说亲哥哥呀,还给我装大尾狼呢?你等着,我到时立马废了你,还整不了你了,反了你。”杨然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颉着嘴恨恨骂道。 我靠,名义上我是你所谓的哥,还“亲哥哥”呢,我的天,我怎么听起来像一小媳妇似的在受训呢?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啦,就你那点破事,我昨晚上就给办了,看你把我折腾的,一宿没睡,不然你哥哥我怎么现在还卧在这床上呢?”我有些夸张的妥协道。 “真办好了吗?没有骗然然吧!”杨然嘟着嘴半信半凝的转换口气笑问道。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交待的事,我能不上心吗?我昨晚上把你所要买的东西都列了一张清单,并都按照您老人家的指示一一照办了,都是上等货,保证你用得舒心!行了吧!呵呵!”我故意献媚笑道。 “哥,你不会是哄我开心吧,那么多要买的东西,你一个晚上就搞定了?”然然撒娇似的笑着追问道。 嗨,我骗秦始皇也不敢骗你这圣母皇太后慈禧,不然你还不把我阉成李连英了,那可咱整啊!我可还是一稀罕货指处男呢?我心里笑着嘀咕。 “丫头,你那来的那么多废话啊,哎,要我说什么你才信呢?我,我向毛主席保证总可以了吧!你再废话,我可挂电话喽!”我不耐烦的打趣道。 “哈哈哈……还向毛主席保证呢?行啦!我下午可到终点站,到时来车站接我。千万记得哦”然然娇气的笑声中还忘不了嘱咐我。 “好咧,下午接驾了,88”。我附和道。 嗨,这小丫头片子真是烦人,看来我又得装孙子给人当民工喽……我心里自言自语嘀咕着。 “张浩,在嘀咕什么呢?谁啊!挺能聊的啊!呵呵”杜晓宇直截了当的问道。 “还能是谁啊!那小死的丫头呗。她来了我就不得消停喽!” 你说的是那华师大的杨然吧, “可不是吗?嗨,对了,你又没见过她,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问道。 你床头挂那一大照片,整得跟梦中情人似的,全世界都知道啦!嘿,惹要人不知,除非寂寞为。哈哈!“少扯蛋,还全世界……老子知道你幽默,肚子里有墨水,别动不动就酸溜溜,文绉绉的。”我冲晓宇粗鲁吼道。 “又来了,最近我发现你说话怎么这样粗暴呢?看样子是旧情人来了,要发春了,哈哈!”晓宇逗我道。 是呀,怎么她一来,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一股难以平复的冲动,还透着一丝黑白无常索人魂魄的恐惧。是分开太久,还是相见在即,我知道,这冲动分明是一种爱的暗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她,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大大咧咧,伶牙利齿,天真可爱,善良真实,贫嘴撒野,坦率执着,既有南方女孩的温柔洒脱,又有北方女孩的粗犷豪爽。我这是怎么啦!难道真如杜晓宇所说,因为她而粗话连篇吗? “喂,张浩,在发啥呆呢?你这颗多情的风流种子怎么啦!旧情人来了,让你找不着北啦!可你那如花似玉,不爱喝酒爱吃醋的娘子女朋友柳如燕该放那儿啊!”杜晓宇又一股劲的取笑道。 这撞墙的问题让我心头一震。 我猛地回过神来,少在这说风凉话。对了,下午一块陪我去火车站接杨然吧! “啊,不会吧,我去,算那门子事啊!”杜晓宇不情愿道。 “少废话,痛快点,一句话,去还是不去!”我不耐烦的逼道。 “好,不过有一条件,中午你得请我吃饭!不然一切勉谈。”杜晓宇以退为进笑道。 我两眼打量着他,斜视45度,不情愿的答道:“势利的家伙,no problem”。 第二章 “晓宇,你先点菜吧,我打个电话问问我们的大诗人陆优解决温饱问题没有?”我一边对晓宇说,一边掏出我那新款时尚的手机。 “嗨,我说张浩,你可别阻止地球旋转了,那能饿得着我们的大诗人啊!指不定他在那旮旯风流呢。” 想来也是,陆优这小子是政界高官的富家子弟,一出手便是拿钱匝人,女生们还不都争着往他那裤衩里头钻哪!我说这小子总见不着人影呢? 说起陆优,哥几个到也沾了不少的光,他爸每有饭局,陆优总要叫上我们哥几个,呵,这大餐吃的,真他妈爽。这酒量也噌的就上去了…… 我跟杜晓宇,陆优既是“同科进士”,又是艺术学院名列三甲的“高才生”,关系铁得很,事无大小,视如己出,就差拜把子了。 “广东菜真他妈难吃,动不动就菜里加糖。以后再也不吃这破粤菜了!”我一边嚼着这难以下咽的菜,一边唠叨道。 “张浩,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啦!平时看你斯斯文文的……”杜晓宇奇怪的问道。 没事,没事,赶紧吃你的吧!下午还要接…… 话没说完,我独特的手机玲声又响了起来,不会是那小死的丫头吧!我自语道。 那头好吵,听不清对方的声音。我这里也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跟看西洋镜似的吵闹…… 我一边走向洗手间,一边不停的向电话那头发问。 “喂,喂,是然然吗?你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快就到站了呀!那我马上过来接你。”我不待对方出声就迫不及待的说了一连串话。 沉默片刻,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丫头片子,然然,谁是然然。”电话那头急促地问道。 糟糕,不是那丫头,是柳如燕的声音,这下可惨了,我嘴咱这么快呢?我心理不由紧张起来。 我赶紧打断如燕的话,“如燕,是你呀,你在那呢?怎么那么吵啊!”我岔开话题,没有正面回答。但我知道,如燕肯定会刨根问底…… 果不其然,她劈头盖脸的一顿猛问。 “我跟田静在逛街呢?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然然,小丫头片子到了,谁是然然,这是怎么回事啊!” “啊!她,……她是我表妹啊!来华师大上学呢?”我撒谎到也不脸红,我什么时候冒出来一表妹啊,连我自己都觉着可笑! “你那来的表妹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那你下午要去接你的然然表妹了吧!难怪不陪我逛街了!看来我在你心里一点都……”如燕识破了我的谎言,吃醋道。 “如燕,你别误会,她刚来报到,带的东西又特多,一女孩子家,不太安全,我就……”没等我把话说完如燕便把电话撂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越解释就是越掩饰…… 哎,碰上这么个醋坛子,我真她妈想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我再打过去,没想到她竟然关机了,我说至于吗……姥姥,我撞墙算了。 “如燕怎么啦!这衣服……”田静关心的问道。 “不买了,对他越好,他便越不把你挂在心上……”如燕赌气地抽泣道。 “你没事吧!张浩跟你说什么了……”田静见到如燕不悦的表情追问道。 沉默片刻,如燕舒了一口气答道:“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我管你呢!我可没那闲心跟她赌气呢?老板买单…… 昨晚折腾了一宿,着实好累啊,我得好好休生养息,下午才有气力帮那小丫头片子扛大包小包的东西哟。我叫晓宇到点时叫醒我,不然我可会死得很难看…… 突然天空雷鸣交架,闪光如风,日落云里走,白云变黑云,自东向南直压过来,好像要跟谁拼命,那架式,跟美国打伊拉克似的……云自东北起,必有风和雨,还真应了这句谚语呢。 这老天爷也忒不厚道了,说翻脸就翻脸,尽搞突然袭击,让人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惊天动地的雷鸣声吓得我猛然跃起,本能反应地抓起手机,我靠,短信n条,未接电话n+1个。 “哥,我快到了,你现在动身了吗?”来自然然短信…… “我说,我到了,快来接我啊!”然然…… “猪头,我等了半个钟头了,你在那呢?”然然…… “人头猪脑的家伙,快来呀,我要发疯了……”又是然然…… “你这头驴,限你一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废了你……”还是然然…… …… 惨了,惨了,这下死定了,看来真是灭顶之灾了…… 杜晓宇这杀千刀的咱不叫醒我呢?我操,吐血,那家伙睡得正香呢?气得我直翻白眼,就差蹬腿啦!我立马打通然然电话。并作好去火车站的准备,天空中不时闪烁着耀眼的电光…… “喂,然然吗?你现在那呢?”我打通电话急促问道。 只见电话那头传来哭泣的声音,然然断断续续的抽泣道:“我下错站了,我在深圳火车站呢?”哎哟,我的天,你怎么能下错站了呢? “打雷呢,我好怕,雨好大啊,天好黑,喔喔喔……” “然然,别着急,你在那别动,我这就过来接你……”我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安慰道。 喂,喂,电话突然断了,我再拨通号码,可是电话已经关机了,糟糕,莫非…… 我心头不由紧张起来,千万别出什么事…… 这样闪电雷鸣的夜晚,我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在火车站呢?她毕竟是个女孩,优其怕黑,怕孤独,怕寂寞,更怕这雷霆万钧的闪电。虽然她已上大学,是个成年人了,可她在我眼里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需要别人的关怀与依靠……永远需要别人的呵护与宠爱…… 杜晓宇你给我起来,快给陆优打电话,叫他赶快开车过来…… 我心里急得发慌,要是出点啥事,我怎么跟她父母交待呀!我一边打电话给我的师兄江超超哥,一边准备着出发所需的用品…… 两俩车下了四环路,冲上高架桥,飞快的向深圳方向驶去……天空还是倾盆大雨,夹着闪电,声声作响,似乎要为那些得了禽流感而挂了的鸡仔们表示沉痛的哀掉…… 陆优的车在前面,超哥的车在后面紧跟着。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超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没事的,就快到了……” 杜晓宇也催促陆优道:“能不能再快点。” “我靠,你看看速度表指针,还不够快呀!再快就要挂了……”陆优惊奇的强调道。 我知道,杜晓宇这个人尚来爱憎分明,知恩图报,有过必纠。下午他没及时叫醒我,故而觉得有愧于我……其实我也根本不会怪他。 我心里着急得胡思乱想,这里的治安差得难以想像,然然,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千手观音,如来佛祖……我在心里求了个遍。阿弥陀佛,我会为你们烧高香的……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一向天真执着任性的杨然会是怎么样,害怕,胆怯,孤独,寂寞,还是独自一人偷偷的在黑暗的角落里痛哭流泪。此刻我想她是多么希望有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她清纯的脸庞,撩开她散落的长发,擦干她苦涩的泪水,然后对她轻轻地说一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心中的忐忑,不安,始终牵挂着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杨然,右眼皮也不听使唤的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不是……我的心又重新紧张起来…… 这该死的天气,好像还要显摆它那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气势。 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我迫不及待的冲下车,四下漫无目的地大声喊道,搜索着杨然的身影。可是始终没有回音,他们也没有找到,此时,我们已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电话依然关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反复说道。 超哥安慰我道,别着急,我们四下分开寻找,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附带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到时在此地会合…… 此时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血液也突然沸腾起来,上窜下跳,似乎要把我的整个身躯毁灭。 这样漫无边际的找下去何时是头,我想报警,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超哥,陆优,你们快过来,杨然被一高一瘦的歹徒劫持在汽车站的停车场深圳火车站与汽车站离得很近。这是杜晓宇发出的信号。 当我们赶到时,杜晓宇正和那俩歹徒进行肉搏战争,胳膊上已中一刀,我们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那俩天杀的见状,那瘦子便上车接应,高个子猛地一刀刺向杜晓宇,他急忙闪开,那斯见机便夺路上车而逃。 快拦住他们,杨然还在车上,杜晓宇用尽全力的喊道。 江超,陆优两俩车前后夹击。歹徒无路可逃。这场面,跟电视里的公安解救人质一样壮观。 此时铁路公安民警正好赶到,这两挨千刀的束手被擒。 此刻,雨下得更大,倾盆而泻,雷鸣在嚎叫,闪电在咆哮,叫得更加嚣张,似乎要把整个天地倒转乾坤。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用抱歉的目光注视着然然,长发凌乱,衣衫破碎不整,泪痕楚楚可见,这跟以前的杨然判若两人,我眼晴里突然掀起一股泪花,脱下衣服,张开双臂为她披上……然然猛地扑向我的怀抱,抱着我的脖子痛哭流涕,哭吧,让所有的委屈都随泪水而去吧…… “丫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我紧紧的抱着她反复安慰道。 嗨,这跟演连续剧似的,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最后不都是这样抱在一起的吗?就差kiss了,呵呵,这场面真他妈少见,还勉费为他们上演了一出不算入流的“激情”电影片断。应该算得上是“四级片”吧!哈哈!大祸降至还忘不了嗅美…… 这次多亏晓宇及时赶到,不然杨然恐怕就被那俩禽兽糟蹋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向晓宇投去感激的目光和由衷的谦意,晓宇会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的笑意,以示他的伤不要紧的…… 我们被120接走了,我心里的石头终可沉落大海了…… 第三章 大雨过后,天空放晴,阳光灿烂,万里飘云,尉蓝色的天空似乎被昨夜的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污垢。 “丫头,今天好点了吗?”我关心地问道, 杨然假装没听见,一股劲的往下摇车窗玻璃,嘴里不停地说好闷。眼晴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偶尔嘴角掀起一丝勉强的笑意。 江超减慢车速,回过头来提醒道:“杨然,玻璃不要摇太低了,那样不安全的。” 杨然会意的点点头,向江超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一阵阵风向车里袭来,然然一边捋着被风掀起的长发,小心翼翼的往后盘去,一边呼吸着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她感觉无比的清爽与惬意。 “丫头,早上风凉,别感冒了,你看你的手冷冰冰的”。我拉着她的手细言细语道。 她还是一本正经地望着窗外,这小死的丫头,你到是说句话啊! 江超笑着回过头来,扫视了我们一眼,然后说道:“你们坐稳啦!要上高速了!” 我一边应答,一边探出车窗,对后面的陆优喊道:“上高速了,你们悠着点,晓宇还有伤呢?” 这丫头,一句话不说,做人从来没有这么低调过,今儿跟我装淑女玩深沉呢。 “我说,还生我气呢?”我摇着她的手,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撞墙的问题。 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回头就一顿猛打,把我的眼镜都给打残废了。我怎么碰上这么个女的,动不动就使用“家庭”暴力…… “好了,好了,丫头,别闹了,别闹了,你看你看,那天边的彩虹多美啊。”我急中生智道。 是呀,人生经历过风雨的洗礼后,才知道彩虹有多么的美丽…… 丫头居然停了下来,依喂在我身旁笑着看那七色彩虹,笑得那么灿烂。 江超没有回头,但他在笑,“你们这对活宝贝呀!多大个人了,还左一个丫头,右一个丫头的,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哇!真是肉麻!” 我与然然对视一笑,你大爷的,我管你呢?我爱怎么着怎么着,哈哈…… “昨晚你小子真他妈露脸了,英雄救美,勇斗黑白双煞。”大诗人陆优开玩笑道。 “呵呵,得了吧你,我这差点都英勇就义了呢?”杜晓宇幽默地答道。 哈哈哈……一片笑声,笑得一塌糊涂,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哟,好雄伟气魄的玲声啊” 嘘……陆优打了个手势:“喂,哦,婷婷啊,什么事……我开车呢,在回广州的路上,有事回头再说。” “哟,我说,嫂夫人又来贞察敌情了”晓宇还是整出他一贯的作风幽默问道。 “嗨,我可是人称小李白的陆大诗人啊,单婷婷能放心得下吗?呵呵!”陆优这小子说话到也有些可爱。 “然然,到了,嗨,这丫头怎么睡觉了,哎哟,我的腿……”此时我才发现我的腿被她压得“破相”了。 车停了下来,我不忍心吵醒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姿,她似乎很疲惫。 “浩,我饿了。”然然突然醒来,伸着懒腰小声道。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她从来没有这样亲密的叫过我,我真他妈还不适应呢? “我说我饿了”杨然大声喊道。 “嗨,不是,前面那句什么来着……”我追问道。 我这心里激动的,没想到她死活说没啦!我的天…… 为了感谢超哥,陆优,晓宇他们,我想中午请他们吃顿饭,结果超哥说公司有事要回去,还说晚上要请我们去汪琴琴姐的酒巴玩,顺便也为然然接风洗尘。汪琴是我们的师姐,跟超哥是同学,虽然他们都已毕业了,也彼此都有了自己的事业,但他们对我们这些师弟仍是照顾有加。大诗人陆优呢?他的魂魄呀,早被华师大的校花单婷婷给勾走了,晓宇又受伤了,医生叮嘱过要注意休息,保养……说实在的,我对晓宇的感激之情,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年月,真他妈撞邪了,请人吃饭还请不到客呢?哎,管她妈妈嫁给谁,还是填饱自己的肚子要紧。 “丫头,你想吃什么菜。尽管点吧!甭跟我省钱。”我客客气气道,说得还那么慷慨大方。 这丫头到也实在,一看菜谱便捡贵的往死里点,一点都不心痛我的rmb,我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我靠,点的尽是些粤菜,你就往死里整我吧!我撞墙算了! “还点啊!”我可忍不住了。 “怎么着,请不起呀!”她一边抬扛,一边咯咯的傻笑。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怎么老点粤菜呢?”我胆怯的解释道。 那丫头贫起嘴来,一套一套的,什么换换口味呀,什么入乡随俗,整个一歪把子机关枪。 她还说我一点都不关心她,为什么下错站,为什么被劫持,问都不问,连个屁都没放…… 我说我可不敢揭你的伤巴,那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哪,找死吗? 她照例咯咯的笑,还夸我有自知之明呢? 我总是喜欢看她笑,她的笑容既天真又灿烂,脸上嵌起的小酒窝,清纯白晰得“撞墙”的脸蛋,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她说回去要跟我约法三章,省得我惹事生非,丢她的脸,我操,我给她惹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回我可报销了,这月的零花钱,全给她吃进肚子里去了。 小丫头片子,小心吃下去没消化,我心里得意地暗自骂道。 “张浩,这回够给你面子了吧!我还就告诉你,一般人请吃饭我还不稀得去呢?”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得了便宜还买乖的故意整我道。 我赔着笑脸道,“是……是,你太给面子了,麻烦你把这桌上的全部消灭吧!”我真是哭笑不得。 “切,你真把我当猪啊!还有这么多谁吃得了哇!想撑死我呀你!”杨然对着我嚎叫道。 我靠,这桌上浪费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哟,我的亲姐姐…… 碰上你这么个玉罗刹,我上那说理去,我把你当猪,我还把你当驴呢…… 肃静,超哥来电话了,我冷不丁地给她打了个手势…… 吃饱喝足了,赶紧滚蛋吧!超哥说啦!晚上6点钟开车来接我们,说是为你接风洗尘,晚上呀,你得好好的敬他们几杯,他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哦,优其是晓宇呀…… 呵呵,怎么着,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啊…… 这小死的丫头,说话总是大大咧咧的,小心嫁不出去,呵呵…… 第四章 陆优这小子,果然屁颠屁颠的跟在单婷婷后面做护花使者呢?重色轻友的家伙,瞧他出息的,拎着大包小包的“山货”不嫌累,还规规矩矩的跟着他们的屁股转,整个一“人民公仆”…… “香玉,你看,这白色手链挺耀眼的,不知道我带好不好看呢?”单婷婷细声嫩气的问道。 “是呀!这手链挺时尚的,款式也新颖!试试看嘛。”韩香玉似乎挺有见识的。 老板麻烦一下…… 单婷婷迫不及待地戴上,左看看,右瞧瞧,觉着挺顺眼,挺满意的。 “my god,真好看耶,洁白的皮肤配上这时尚的手链,既高贵大方,又显得气质新颖。配上你这身材,好像就专为你精心设计的一般。”韩香玉把她夸得跟天仙似的,单婷婷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心里美滋滋的。 瞧她那张嘴,能说会道,都快赶上铁齿铜牙了,手链戴在手上,跟身材有什么关系啊,这不扯蛋吗?真她妈势利…… “优,过来一下嘛,你看人家这手链好看吗?”单婷婷一边对着陆优娇滴滴地撒娇,一边还扭着她那细长的杨柳小蛮腰。 哇靠,油,我还醋呢?这整个一狐狸精。 老板笑盈盈的,不知是笑她那做作的举措,还是高兴他将要谈成的买卖。 “嗯,有眼光,挺不错的”。陆优怂恿的赞道。 这家伙,只要陆优说好看,戴上乌龟壳她都心甘情愿…… 单婷婷这样的女人,也就陆优这小子养得起,别人呀,只能望尘莫及,敬而远之哟…… “我说香玉,怎么老见不着你家那口子的身影啊!”单婷婷娇艳着口气道。 “可别提他了,整天没个正事,他那有空陪我逛街啊!”韩香玉委屈道。 陆优接过来说,晚上江超为杨然接风,说是去琴姐的酒吧,到时你跟啸天一块过来吧! “啊!谁是杨然呀!”韩香玉,单婷婷异口同声的问道。 “她好像是张浩的什么人吧,对了,好像是他的表妹吧!噢,巧了,还是你们的师妹呢?呵呵!”陆优嬉皮笑脸答道。 是啊,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本以为永不相见,可到头来还是冤家路窄,这世界也真他妈忒小了吧…… “丫头,你的东西已经搬到你宿舍了,晚上呀,你只要把你自己捎过去就ok啦!” “那敢情好啊,怎么着,是要我谢谢你喽!”杨然嘟着嘴道。 “我那敢呀,借我个胆也担当不起呀!”我假装委屈说,一边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得了吧你,好了,我要开始实施我的约法三章了。”这小死的丫头还记着呢? “别废话,说吧,拣主要的说,我照办就是啦!”我爽快的答道。 “哟,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就不怕我提过分的要求呀!是心甘情愿的吗?”杨然奏近我的耳朵嬉笑道。 “切,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显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反驳说。 聪明,我就喜欢和智商高的人打交道。看看,这丫头多嚣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见杨然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约法三章条款云云…… 第一:在公共场合,括弧,包括有外人在场,再括弧,不许叫我小丫头片子,包括丫头在内的一切称呼,只许叫杨然。勉得给我丢人现眼。如若违规一次,扣罚rmb n元,这n还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第二:如果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迟到或者少到一次,你必需赔偿我的经济损失,也就是给我买一份我想要的礼物。若是表现突出,让我满意的话,可以考虑给予奖励,奖品就是冰淇淋一个…… 至于第三嘛,等我想到之后再告诉你吧!这不算过分吧…… 哇靠,我的天呀,还不算过分呢?我卖给你啦!这还有人身自由吗?我整个一原始社会的奴隶。 这第三呀还是我来帮你说吧,我以身相许得了……我心里暗自窃喜的嘀咕道。 看来杨然早就预谋好了,就等着我往火坑里跳啦! “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在这协议上签名按手印吧!”杨然得寸进尺道。 我怎么越看越像是杨白劳与黄世仁的交易呀!小死的丫头,太有才了,亏她想得出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日落的景象似乎有几份惨淡。 “听说杜晓宇受伤了,不知道严不严重呢?”田静坐在宿舍里叹着气,流露出关切之情。 “哟,我的大小姐,心疼他了。”柳如燕取笑似的逗道。 “谁心疼了,他又不是我什么人,用得着吗我!”田静又装出一副漫不在呼的表情说。 “嗨,你就装淑女呗,明明喜欢,却又不敢表白,这可不像你田静的为人哦!”如燕不留情面的揭穿道。 田静洁白的脸蛋浮现出一丝害羞的谈红色,羞涩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哈哈,你看你看,脸色都变了,还死不承认呢?”柳如燕还一股劲的取笑。 只见田静张开双臂,站起来一把猛抱如燕便往“死里打。”嘴里还不停地笑道,我让你说…… “好了好了,田静,别闹了,别闹了……”柳如燕求饶似的妥协道。 片刻,她们又恢复了淑女似的美好形象。 听张浩说晓宇只是皮外伤,用不着担心,晚上还要去琴姐的酒吧!为杨然接风洗尘呢?你跟我一起去吧,到时不就有机会跟你的“白马王子”杜晓宇相会了吗?柳如燕献殷勤说。 夜色渐渐降临,好象已经开始了日短夜长的轮回…… 江超的车已经到了我们宿舍楼的下面,还不停的打着他那别克suv特有的喇叭声。 “来啦!超哥,比英国伦敦大笨钟还准时呢?”然然探出头往下喊道。 这丫头,什么时候跟江超这么熟啦,还超哥了呢? 说话间杨然猛地换了一身行头,上面t血紧身,露肩露骨,下面牛仔裙束腰,春光乍泻。还对着镜子乔装打扮起来,哇靠,整个一古惑仔,不,应该是古惑女才对。 我和然然,超哥,杜晓宇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往琴姐酒吧杀奔而去…… 第五章 酒吧的热闹繁杂可想而知。人群促动,来来回回的碰撞擦身而过,莫说那灯红酒绿的诱惑,即便是少男少女们冲动的激情,如狼似虎的嚎叫,不言而喻的刺激,也值得干上一杯。 我们来到包厢房,一股浓重的酒味迎面扑来,让人有一种未酒先醉的感觉。不过环境倒也优雅整洁,这是琴姐为我们专门准备的包间,隔音特好。 陆优那小子跟单婷婷早在那情歌对唱了,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如燕,田静顾着说话。 琴姐过来招呼并指着我身边穿着时尚的然然说,这就是杨然吧…… 此时如燕向我招手,我靠近她坐下,然然挨着我,杜晓宇又挨着杨然…… 田静旁边的位子空了出来,很明显,那本是为杜晓宇而留的,可惜晚了一步,田静想张开的嘴突然闭了起来,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江超突然站了起来,向大家作了介绍。此刻琴姐举着酒杯过来,说为杨然的到来干杯,而后说了几句“便宜”的话便招呼客人去了。 兴许高兴,杨然今晚特能喝,跟喝白开水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劝也劝不住,你大爷的,这可是正宗的红酒呀,喝醉了可不要拉我垫背哟! 我也陪着醉,因为我们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放纵过了…… 叮呤呤……叮呤呤……超哥拿起手机…… “喂,是啸天呀,到了吗?……哦,在308房!”江超又放下酒杯对我们说,他表弟来了,他去开门,回头再喝。 一个足以让我吐血的名字传入我的耳中,啸天,我没有听错吧!醉意里我有些惊惶失措,不会是他吧!不会的,这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那么巧吧!我索性放开胸怀喝了一杯。杨然更是诧异万分,七分醉意猛地醒了三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怎么能让她无动于衷呢?我们本能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底的忐忑油然而生,但愿这只是个误会。 我看着杨然,她似乎有些激动,并且一股劲地注视着那扇将要开启的门…… 门猛地被推开,江超走了进来,接着韩香玉,韩香玉还拉着一个人,这身影慢慢的映入我们的视线,真是冤家路窄,这撞墙的身影就是化成灰了我们也认得出来,他便是然然曾经日思夜想的原啸天。 杨然猛地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原啸天,似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突然摇着我的手激动地说,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激动得热泪盈眶沿脸而下…… 我也难以接受这样的意外,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上天如此的戏弄,也只能怨这世界太小太小了…… 我们的出现,原啸天也万没有想到,他的惊惶失措也不逊色于我们,毕竟我们曾经是同学,毕竟他们原啸天与杨然曾经相爱过,他也呆了,两眼直看着杨然。 杜晓宇不知是醉了还是累了,死死的躺在沙发上,如燕,田静总是有没完没了的话。 这样尴尬的场面,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结束…… 看到他们的表情,韩香玉以为原啸天被杨然的妩媚与美貌所吸引,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她瞅了原啸天一眼,似乎他在放电,韩香玉非常气愤,瞪了杨然一眼,接着一股劲地拉着原啸天往远离杨然的方向拽去。 他们挨着单婷婷坐下,原啸天没有说话,始终沉默,突然端起酒喝了一杯,接着一杯又一杯的往死里喝。 如果喝醉可以忘掉一切,我情愿喝醉,如果醒来还要面对,我情愿清醒面对…… 醉生梦死纵偷半刻欢笑,往事忧伤焉可挥攉忘尽。 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遇见了她杨然,我们一起帮助幼儿园的小朋友过马路,一起送她们回家。被家长称颂为好孩子,被幼儿园的阿姨追捧为好学生。我们彼此的默契不用过多的言语来表达,我相信这是上天给予的缘份,我慢慢的喜欢上了她。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如果上天让我们早点相遇,我会选择你!我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爱她。 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啸天,不可能再容纳我,所以她用“哥哥”这个亲切特殊的称呼来安慰我。我也只好默认了她这个妹妹,因为啸天是我最好的同学。 我们形影不离,好得几乎同穿一条裤子,我们三人还约好要考同一所大学。在同学眼里我们是名副其实的“铁三角”。不过,他们疯言疯语的嫉妒里又为我们加上了“三角恋”的头衔,啸天虽不信,但流言蜚语未必都是空穴来风,我纵有千张嘴也无法说清…… 高三放寒假的前一天晚上,朋友过生日,他啸天假装喝醉,让我送喝得烂醉的杨然回家,路上不小心被石头拌了一脚,酒劲让我身不由己的往杨然身上压去,我们摔到在地上,上天有意无意的安排,让我吻了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吻着她的樱桃小嘴,我不是有意的,可啸天全看在眼里,猛地上来就给我几个耳光,他还说我不是东西,出卖朋友。人赃具获,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告诉我,杨然的第一次初吻被我夺走了,对他或许真的很残忍,因为他深爱杨然,而那个吻她的又偏偏是我。我当然知道,可我不想解释,因为我无言以对。 后来听说他转学了,那晚之后我们再无相见…… 啸天与然然没有告别的分手,对然然来说,又是何等的残酷呢?何等的无辜呢? 然然也曾不止一次地哭着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原啸天不告而别,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痛苦,我真的不忍心再伤害她,也发誓从此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一直没有告诉然然,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不想看到然然伤心,更不想打破她重归于好的美梦,只好让她保存那份最真挚,最美好的回忆…… 第六章 两年了,谁也不曾想到,事过境迁,竟会再度相遇。 此刻的原啸天已有新欢,他不再是两年前的原啸天了,杨然,他还值得你爱吗?醒醒吧! 原啸天的冷漠,让杨然泪流满面,拿起一瓶红酒仰头咕咚咕咚地直往嘴里直灌。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我是看着他们相爱,又看着他们分手,此情此景,我又情何以堪呢? 我的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难受,我再也看不下去杨然如此的折磨自己,我心里又何尝好受呢?一把夺过杨然手里的酒瓶,拿起猛喝…… 坐在田静旁边的超哥似乎明白了里面的端倪,猛地过来抢下我的酒瓶说:“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容易醉的。” “没事,没事”。我知道。我无法用语言去安慰然然,所以我只有将自己灌醉。 原啸天的熟视无睹,对我们形同陌路,韩香玉的前凸后翘,妩媚妖娆,杨然再也无法平息内心的冲动,她端着酒杯趁着酒劲走到原啸天跟前故意挑衅说:“原啸天,长本事啦!来,我敬你一杯。 原啸天只是看着她,没有理会,突然低下了头,因为他无法面对杨然。 “来呀!哈哈,喜新厌旧,也得找个比我好点的,我杨然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对得起观众呀,你怎么找了这么个货色呢?” 气得韩香玉脸色铁青,跟个受伤的母狼似的怒视着杨然,猛地站了起来要发作…… 原啸天也站了起来,把手放在韩香玉肩上并看着她,示意她冷静,突然转向杨然道:“杨然,你喝醉了,别胡闹。” “你管我呢?你是个什么东西,也算一男人……”杨然抽泣着,气愤的骂道。 “呵,你就是啸天的前女友啊,挺泼的呀,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被人抛弃了,还有脸找上门来,真不要脸。”韩香玉横着杨然怒道。气得杨然直哆嗦,泪含在眼角,却流不出。我看不过,走向前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搂了搂她的头。但没有安慰。因为这样的场合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韩香玉,有种你再说一篇,我立马废了你。”杨然哽咽中吐出沙哑的声音,愤怒注满了她的整个世界。泪水发泄着她所有的悲伤。 “少来这套,本姑娘又不是吓大的,臭贱人……”韩香玉狰狞着脸故意亵渎道。 杨然只觉眼前火冒金星,一股无名之火顿然而生,泪水使她失去了理智,痛苦让她忍无可忍,仇恨让她扬起酒杯…… 突然,原啸天大声喝道:“杨然,你疯啦!你想干什么!”此刻,杨然的心彻底的碎了,她的梦也彻底的醒了。以前对自己宠爱有加,连一根汗毛都不舍得让她受到伤害的男生,今晚怎么会如此大呼小叫的对她呢?眼前这个对自己大声喝道的男孩儿真的是她两年前所深爱的人吗? 杨然痛哭流涕,泪如雨下,两眼直呆呆的看着原啸天,颤动的手慢慢的放下刚才扬起的酒杯。 谁料韩香玉得寸进尺,猛地抓起一杯酒,劈头盖脸的往杨然脸上泼去,酒与泪沿着脸往下直流,分不清那是酒,那是泪。杨然抱头痛哭,泣不成声,样子十分狼狈,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原啸天脸色苍白,眼神里显出几份无奈的忧伤,“香玉,你……” 我的心哇凉哇凉的,不再受理智的控制,愤怒地冲向原啸天,超哥拉住我又被我挣脱,杨然突然一把拦住我。死死地抱紧我的腰,让我无法去挣脱…… 陆优,单婷婷不再真情嚎叫情歌对喝,睡梦中杜晓宇也被惊醒过来,包间里显得特单调,特安静,只有杨然的哭泣声…… 原啸天,你真他妈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杨然为了你,哭过多少回,流过多少泪,她整整等了你两年,你今晚居然这样的对她,你还算是人吗? 原啸天沉默着,抱歉的看着杨然,突然拿出手帕递给杨然,上面绣着一个心形,心形里面还有杨然的名字,那是两年前杨然亲手送给他的。 我猛地抓过手帕用力摔在他脸上,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拿出纸巾擦干然然脸上的酒和泪。 我还是没有安慰,只是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兴许说得出口的只能是陈词滥调,而心里想说的却始终无法说出。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尽情的发泄着为爱而付出的眼泪。哭吧!你的泪心知道,你的心我知道,但愿泪水之后能让你得到解脱…… 原啸天捡起手帕,紧紧的拽在手里,我知道,他心里还装着杨然,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可是他今晚为什么要这样对杨然呢?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一个韩香玉吗? 这两年来,杨然因为这份难以割舍的爱不知痛哭过多少回,为了杨然不再受伤害,我敬告原啸天,如果你还有良知,还念着当年的情份,立马给我滚出去…… 原啸天呆呆地看着杨然,表情里显出无奈的谦意。韩香玉猛地拉过原啸天的手,瞟了我们一眼,气冲冲的离去。 出头,安慰,拥抱,敬告让柳如燕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她狠狠的瞪着我说:“张浩,还表妹呢?你真狠,居然当着我的面抱着另外一个女人。”接着不怀好意的瞅了杨然一眼,抽泣着气嘘嘘的冲了出去…… “如燕,如燕,我……”我不停的喊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田静,麻烦你去看看……”我向田静投去央求的目光。 田静向我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 如燕冲出酒吧,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抿着嘴边走边哭。 后头的田静追上来喘着气喊道:“如燕,如燕,没事吧,你慢着点!” 如燕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哽咽地对着田静说:“我以为他会……呜呜……看来我错了,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我没追出去,如燕一定很失望,很难过,我对不起如燕,可是我别无选择,因为我爱杨然,即便没有那么一天,我也愿意为她默默的守候着这一份爱,决不让然然再受到任何的委屈与伤害。 原啸天的出现,让我忐忑不安,杨然好不容易逃脱逝去的阴影,可今晚又让她重拾旧梦,这样的感情到底要纠缠到几时,更要命的是,上天的阴错阳差,又一次让他们在同一所大学相遇,似乎命中注定他们要剪不断,理还乱,杨然还要承受怎样的痛苦与委屈呢…… 我看着身边满脸泪痕的杨然,一种莫名的心痛涌上心头。 杨然醉了,累了,睡了,或许梦里她会有个好梦。 醉里且偷欢笑,梦里自得潇洒。我又何尝想醒呢? 我抚摸着她的脸,抚摸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轻轻试干她眼角的泪痕,她在笑,笑得很甜,一定是个好梦,突然嘴里不停的喊,别走,别走……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我握紧她的手,她突然惊醒过来,猛地一阵咳嗽。 我赶紧叫超哥停车,她吐得满地都是,我一边捶她的背,一边说吐了就没事了。 她说她好想家,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擦净她嘴角的吐沫。 她说心口好闷,想透透气,要跟我散步看星星。 我靠,这黑灯瞎火的散啥步啊!这可不太平,后面就是个小山坡,时常有不法分子出没,碰上个劫财劫色的我可不管哟。 她硬把超哥挤走了,我不得不留下陪着她。她说有我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我心底一阵吐血的感动。 她突然看着我笑,哥,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哭了。 我冲她傻笑,我他妈谁哭啦!我这是眼里进沙子了,并装出一副揉眼的姿势…… 她又笑了,故意附和我,用细腻的长发揉着我的眼晴,我看着她,对她说,你的长发好美,能永远留着吗? 她娇气的傻笑,为什么啊?我偏不,我故意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敢,不然我以后就不理你喽。我扶着她向前走,贴紧头闻着她长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走累了她就要我背她,还把我当驴骑,我吐血,这一什么女的,我他妈连马都不如啦…… 第七章 杨然的床上乱七八糟的,看得出昨晚她又失眠了,那公仔被她折磨得就快骨折了,好家伙,不心疼自个,也不能拿我的rmb出气啊,那可是我买给她的上等货呀。 “杨然,还睡呢?起床啦!今天要开会呢?系主任可是要亲自点名的哟!”杨然的室友文洁提醒道。 杨然向外侧过身来,脸色苍白憔悴,全身乏力,直冒冷汗,显得十分的疲惫。 “文洁,我头痛,可能病了,你帮我请假吧!” 文洁走近杨然,用手试了一下杨然额头的体温,回头又试自己。 “什么可能病了,你这是发高烧,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文洁,没事的,你忙你的吧!我躺会就好了。”杨然脸色突变青紫,说话急促无力,豆大的冷汗直流。 “我说杨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撑着呢?赶紧起来吧,别担搁了!” 呼吸短促,时冷时热,让杨然无法忍受,她一边起身,一边叫文洁打电话通知我,而后匆匆忙忙的赶往医院。 “医生,她怎么样啦!”文洁焦虑问道。 “我给她打了针,现无大碍了,先留院观察一下吧!” 医生接着把病历表递给文洁,“这是支原体病毒感染,导致急性肺炎。起初呢?咽喉疼痛和干咳,随着疾病进展,症状就会加重,可能出现阵发性气促等症状,幸好来得早,不然就麻烦了……” 文洁听了医生的解说,心里才舒了一口气,她望着病床上的杨然笑了笑。 医生又转过身,指着睡在病床上的杨然说:“这姑娘喝酒了吧!” 文洁看了医生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顿了会,医生又说:“当人体空腹时,血糖就降低,此时饮酒,人体很快会出现低血糖,脑组织就会因缺乏葡萄糖的供应而出现头晕。心悸。出汗及饥饿等临床表现,严重者还会产生低血糖昏迷,此时病毒就会趁虚而入,导致功能性障碍混乱。所以呀,饮酒切记慎重,否则对人体是很不利的。” 这医生说了一大堆,文洁还没整明白呢?什么低血糠,脑组织,跟听天书似的,文洁差点晕菜了,还不如给她整句阿弥陀佛来得明白呢? 杜晓宇的伤势还没好利索,一大早便陪他的导师去实地拍摄,为他的摄影展览取材去了,他对艺术的追求可谓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我叫大诗人陆优帮我请了假,一收到文洁的通知,就急急匆匆的杀奔医院。 杨然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香睡,脸色明显好转,文洁陪着她,我猛地推开病房,气喘嘘嘘的闯了进去,一股劲的唤着杨然的名字。 “嘘……”文洁转过头向我打手势,我会意地点了点头,收敛起刚才的冲动,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文洁笑着起身向我打招呼。 “你是张浩吧,您好,我是文洁,杨然的室友。” 我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担心的表情。 “哦,医生看过了,杨然没什么事,医生说只要注意休息,好好调养就行了!”没等我回话,文洁又安慰说道。 她的声音很甜美,也很温柔,让人听了有一股如沐春风之感,这才叫一淑女呢? 我看着她笑,脸上由阴转晴,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股劲地说谢谢…… 她也在笑,突然递给我一块手帕。 “擦擦汗吧!” 我心里一阵由衷的感动,接过手帕,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对着她一股劲的笑,那手帕好香,好干净,我真舍不得让我的汗水给糟蹋了。 杨然醒了,我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丫头,好点了吗?” 她善意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说她渴了,文洁给她倒了杯水。 “杨然,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下午我再来看你。88” 杨然点了点头,“88,下午见……” 我笑着目送她离去,竟然忘记把手帕还给她,等我反应过来,她已走远了。 “怎么着,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没见过靓女呀!”这小丫头片子,嘴咱这么缺德呢? 我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故意说道:“这才叫淑女呢?” 杨然笑得一塌糊涂,差点背过气去,猛地一阵咳嗽。 此时护士小姐进来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拿着体温计指着杨然说:“嘿,不要大声喧哗,这是医院。” 我们对视一笑,杨然轻声地憋出一字:“切。” “好了,你的体温已恢复正常了,但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注意休息。还有记得按时吃药。”护士说完转身便走。 杨然冲护士做了一个鬼脸,突然那护士又停了下来,回头又嘱咐道:“病人不要太过激动,这样会影响病情的康复。” 吓得杨然直往被窝里钻,护士小姐似乎发觉了杨然的鬼脸,抿着嘴偷笑着离去…… 杨然,你也有今天呀,我不停地发笑,笑得我这心里哟,心花怒放,真他妈差点就撒手人寰了…… “别笑了,别笑了,现在该让我跟你算账了!” “啊,我怎么你了,算什么账呀!”我一头污水,找不着后脑勺了!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你可违犯了我约法三章的第一条,在公共场合不许叫我丫头。你还要抵赖吗?” “我靠,这也算公共场合,干脆你把我拖出去枪毙算了。” “我说张浩,事实摆在眼前,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吗?” “我吐血,还铁证如山呢?碰上你这么个母夜叉,我上那说理去呀!” “啊!我想到了,约法三章的第三条就是……不许你对我说脏话,欺负我。” 哎哟,还欺负你,开嘛玩笑呢?我向天借胆也不敢哪!你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喽。我心里暗自寻思。 “我的天,我还以为你要我以身相许呢?”我贫嘴道。 “你少臭美了,别跟我打马虎眼。” “行了行了,不跟你贫了,说吧!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我还是妥协了。 “这还差不多,主动承认错误,表现不错嘛,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别废话,你说怎么着吧!” “哈哈,让我考虑一下……看在你初犯的份上,就罚你在这陪我一天吧!”杨然转着眼珠子笑道。 “小丫头片子,这还算从轻发落呀!我这一天的人身自由都被你剥削了!” 此时,陆优来电话了,问杨然在那家医院。 我说在人民医院住院部c栋316房呢? 他说下午跟晓宇一块过来看杨然,说完便挂了。 柳如燕没见到我上课,满世界找我,打了一个上午的电话,但我的手机却一直关机,当然我不是有意的,天地良心,因为我的手机没电了。 陆优告诉她我在医院,吓得她惊惶失措,面如土色,陆优没说清楚,她也没问个明白,急急忙忙的掉头便往医院冲来。 第八章 杜晓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双手紧紧抱着挂在脖子上的摄影机,捧在胸前,满脸的喜悦,似乎看到了摄影展览会上他贡献的不朽作品。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摄影机,猛地把自己摔在床上,舒了一口长气,闭着双眼,他在想,再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了,去孝敬乡下饱经风霜,吃尽苦头的父母。他似乎又看到了年迈父母的辛酸,粗布烂鞋,风吹日晒,脸朝黄土背朝天,宁负身上衣,莫辜娃儿梦,情愿将一身汗水撒在自己艰难的心堪里,也要让娃儿完成艺术的梦想。 突然杜晓宇眼角流出一股泪花,他做梦都想为他们买双新鞋,添件新衣。他的幽默,坦率,阳光,豪爽,执着,掩饰了他内心所有的酸甜苦辣,谁又曾想到他背后的故事呢? 杨然折腾累了,终于安静的睡了,我想站起来,松开被杨然握住的手,突然杨然又把我抓住,而且抓得更紧,我笑着摸着她的脸,她还是香睡着,像个孩子,手里总要抓个东西才能睡着,或许以前原啸天太宠她了,把她宠得满身毛病,当然,还包括我这个所谓“哥哥”的溺爱。 她被宠得像个公主,而原啸天就是驸马,我呢?是公主身边的跟班,她说什么,我做什么,从来没有违背她的意愿,原啸天更是如此,除了天上的月亮,星星办不到,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以前的生活是那样的浪漫,那样的洒脱,那样的自在,那样的快乐。没有感情的纠葛,只有天真的笑容。 突然,房门猛地被推开,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我的沉思,如燕捧着一束鲜花冲了进来。 我急忙抽回被杨然紧握的手,心里一阵慌乱,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如燕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晴直直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还是我开口了,如燕,你……你怎么来啦! 如燕低着头冷笑,你慌什么,我怎么来啦!你知不知道我找你一整天了,你一直关机,陆优告诉我你在医院,我还以为你…… 然然突然病了,我,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吗?我手机电池没电了,所以…… 你用不着解释,左一个然然,右一个丫头,你心里还有我的存在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心里只知道关心你的杨然,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多伤心吗?如燕愤怒的哽咽道。 如燕,你冷静点好不好,这里是医院。 冷静,哈哈……你是怕吵醒你的杨然吧!如燕冷笑的抽泣说。 别闹了好吗?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杨然病了不管吗?我只是把她当作我的妹妹,难道这也不可以吗?妹妹,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有她这样做妹妹的吗?被人抛弃了就来夺别人的所爱,这也算一女人……如燕发疯似的的哭泣道。 柳如燕,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然然呢?我气愤的为杨然不平。 我说得不对吗?她不要脸,我还替她害臊呢?柳如燕疯了似的咆哮。 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没再争执,没再解释,再吵下去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我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柳如燕,她怎么会变得如此的蛮横无理,不可理喻呢?刹那间让我对她陌生起来。 柳如燕也仇视着我,似乎发现了我对她的不满,理直气壮地把鲜花摔在地上,门砰地一声,如飞毛腿导弹一般飞出病房。 杨然早已被我们的喧嚣吵醒,只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流泪,似乎被整个世界抛弃那般委屈。 病房里突然平静下来,死一般的沉静,没有咆哮的声音,只有急促的心跳…… 远处传来易欣的歌声,我静静的听着。 沧海桑田,谁为谁而改变 心甘情愿,却不见我们的永远 爱与被爱同样是受伤害 谁先不爱谁先离开 留下的人,满身伤痕…… 我眼里含着泪花,我的心被歌声融化。 曾经以为爱很简单,只要用力去爱就对,其实自己从来就没有学会。爱是那么的累,让人身心疲惫,痛不欲生…… 香烟爱上火柴,注定要被伤害,或许我就是那根火柴,注定要点燃如燕那支香烟,而又注定要我去把她熄灭。可我何尝不是一支香烟呢?没被点燃,就已熄灭。 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我想起这首荡气回肠的旋律。 我知道我对不起如燕,她虽任性,可她却始终包容着我对她的伤害,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杨然掀开被子,叫我赶快出去追她,我看见杨然满脸的泪痕,却迈不开沉重的步伐。那怕假装追出去骗骗杨然,我也无能为力。 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这样,我…… 丫头,别说傻话,干吗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我安慰说。 杨然笑了笑,笑得很勉强,我知道,她委屈,被别人误解,被别人亵渎,被别人出丑,但我无法左右别人去说什么,做什么,我只能尽力去保护她,安慰她,让她不受到伤害。 然然,答应我,以后不管别人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坚强,好吗? 我说张浩,你这分明是在取笑我软弱嘛!我管你呢?我就要哭,女人是水做的嘛!还娇情的用手往死里捶打着我。 嗨,丫头,别闹了,来,快把眼泪擦干,不然就不漂亮了,陆优那小子来了,多难为情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陆优那小子捧着一大花篮水果,一束鲜花,整得跟初恋情人初次相会似的,也不敲门,冒冒失失的就进来了。 哟,我来得真不是时候呀,哈哈,我什么都没看见。陆优那小子总是一副吊儿郎当,赖死不活的德行。 真没礼貌,看你把我的好事都给搅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跟他臭贫道。 去你的,少臭美,给我剥个桔子吃。杨然指着我娇气说。 嘿,巧了,我这篮里什么上等水果都有,就是没桔子,那么俗的东西,我那拿得出手呀,你这分明是想骂我吗? 我说我的陆大诗人呀,我知道你是在钱罐子里养大的,桔子那么好吃的水果,怎么到了你眼里就成俗东西了呢?跟你呀真是有代沟,没有共同语言。 唉,我说,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呢?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骂人还不带脏字,不愧为80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杰出青年啊! 谁是杰出青年呀!未见人先闻声。 我们不约而同的往门口望去,杜晓宇提着一娄子桔子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一进门便招呼我们吃桔子,正棕的沙塘桔,挺甜的。 我们三个还没听杜晓宇说完,便狂笑起来,笑得差点撒手人寰了。 杜晓宇满脸的惊讶,跟个傻b似的挠着后脑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给杨然剥了个桔子,杜晓宇也剥了一个,我们不约而同的递给杨然。 杨然尴尬的笑了笑,接过杜晓宇手中的桔子,我也在笑,杜晓宇低着头也在笑,但他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的举措。只有那陆大诗人,死命的按着手机健盘,莫不是又与那潘金莲单婷婷信息调情呢? 看得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杜晓宇就对杨然产生了好感,或许杨然还不知道。 杜晓宇向来以学业为重,不轻易言爱,但杨然的出现,让这个禁固心菲的高才生打开了爱的窗口。或者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 第九章 上午那个护士又来了,推着装药专用车横着就进来了, 该打针了,男同志回避!那护士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跟家里挂了亲人似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或许死人见多了,让她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一副无所谓的脸孔。 文洁来了,她陪着杨然,我们都被那护士赶了出来,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杜晓宇似乎很累,一坐下便打起吨来了,陆优那小子还是那么逗,拔下一根头发便往杜晓宇耳朵里塞,陆优玩世不恭的愚弄,让人笑得差点撞墙。 那护士出来了,又整出一副老师教育学生的表情,肃静,这是医院,不是娱乐场所。 陆优那小子贼得很,一副油腔滑调的嘴脸,总是能出其不意的逗人笑,我说护士小姐,你生气都还这么漂亮,要是笑起来的话那就更漂亮了,哎,你们发现没,她笑起来一定很像天使哦。 那护士对自己周遭环视一翻,并无不妥之处,神经病,丢下一句话,雄赳赳,气昂昂地推着车走了。 我想她心里指不定乐成啥样了,但她却不懂得笑,因为她缺少一种积极乐观的情趣。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他有感情,懂得去包容,懂得去宽恕,一个人的性情,决定着他的喜怒哀乐,所以当你不快乐是,一定要放纵自己的性情,让它得到升华,得到快乐。 突然我想到了如燕,他一次次对我的宽恕,而我对她却从未有过包容,我很惭愧,尽管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但至少可以去珍惜,而我只想解脱。 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说声抱歉,但犹豫之余,还是作罢了,或许她还在生我的气,怪我对她的冷漠无情。我没有理由去责备,因为我已经伤害了她,所以我应该道歉。 我思之再三,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如燕,对不起,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我不好,但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敢乞求你的理解与原谅,现在我只想跟你说声抱歉,对不起……对啦!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吧!从前,有一只老鼠爱上了一只猫,有一次,老鼠向猫表白,老鼠对猫说我爱你!猫说你走开,老鼠流着泪走开了!可谁也不曾想到老鼠走后猫也流泪了…… 我想如燕看到一定会笑,一定会高兴…… 陆优他们进去了,我仍站在走廊里,想着那些曾经的人,曾经的事。 我说哥,在干啥呢?进来吧,文洁带好吃的来了,只见杨然喊道。 什么好吃的,我装出一副嘴馋的样子走了进来。 文洁给我带的汤呀,是琴姐包的,挺香的,不过没你的份,哈哈!小死的丫……你,小心我抽你,尽捉弄人,并装出要教训她的样子。 还好我机灵,差点又犯了她的约法三章第一条款了。 杨然看了我一眼,居然给我滔了一勺伸到我面前,琴姐的手艺那是没得说,我不客气的一饮而尽,真鲜。 文洁羞涩地笑了笑,杜晓宇暗自看了杨然一眼,又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嘿嘿,你们俩真把我们当透明的啊,好歹我们也是这大千世界的人类呀!卿卿我我的,这成何体统嘛!陆优总是这德行。 还人类呢?乐得我差点就撞墙了呢?我那口喝进肚子里的汤也差点吐出来报销了。 杨然躺在床上一天了,都快把她闷坏了,医生说她再吃些药调理,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杨然高兴得手舞足蹈,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狱喽。 文洁说时候不早了,她该回去了,我说送她,陆优那小子也要走,说要回去练练爽子,准备来年的羊城青年歌手海选比赛。 杜晓宇说莫不是舍不得你那风情万种,如花似玉的单大小姐吧! 陆优指着晓宇笑骂道,这年轻人,哎,思想太不单纯啦!88喽,说话间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一路上,我跟文洁聊杨然,也聊我的过去,文洁似乎很感兴趣,她总在笑,她也说了一些有关她的事,她说她很喜欢文学,所以选择了中文汉语言文学专业,喜欢外国某某某的小说,国内谁谁谁的作品,还谈了她未来的梦想,希望做一名人民教师,可以教书育人,为人师表。 当谈起老师这个熟悉的职业时,她眼晴里流露出一股激动,似乎曾经有过被感动的经历,她说她父亲就是个中学教师,她很尊敬父亲,甚至把他当作偶像,她想做老师就是受到父亲的影响。说起她的父亲,她总是笑得很开心,内心里透着一股自豪之情。 突然文洁提到琴姐,我有些惊讶,在医院我就纳闷了,她怎么也认识汪琴。原来汪琴是她的表姐,她说表姐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学业上也给她很大的鼓励与支持,有什么话也可以跟她说。表姐她人又漂亮,心地善良,只可惜……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的,聊得很投机,不知不觉的我居然把她送到了她的学校门口了,文洁激请我去她宿舍坐,我说下次吧,还得去照看杨然呢? 我又忘记把手帕还给她了,先回了宿舍,胡乱吃了盒泡面,磨磨蹭蹭的洗了个澡,天不早了,我闭上眼躺了会,或许困了,一不小心我居然睡死在床上。 杜晓宇在医院陪着杨然,他特幽默,总给她讲故事说笑话,杨然一点都不感到闷。杜晓宇脾气也特好,你给他一耳光他都还会笑着对你说不疼。 杨然说饿了,他给杨然削了一个苹果,然后说出去一躺,叫她等着,他马上回来。杨然还不知道他去干嘛,杜晓宇就跑得没影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杨然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特无聊,她在埋怨我怎么还没来,打我的手机,可无人接听,因为我睡着了,冲凉时手机落在了洗手间…… 百无聊赖的她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直打着滚呢?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对着电视胡乱的来回按,不一会儿喀嚓又关上了,把遥控器嗖地一声摔了出去。 或许饿得发慌了,杨然下床乱胡的在花蓝里折腾水果,拿起又放下,突然对着窗外大声嚷嚷,快来人呀,我快疯了,整个一精神病。 杜晓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呢?她实在闷得不行,也饿极了,就给杜晓宇打电话,没想到他削苹果时把手机落病床上了,把杨然气得啊直翻白眼。 喂,文洁吗?我杨然呀,你干嘛呢!我都快烦死啦!陪我聊会天吧! 文洁睡梦中被杨然吵醒,闭着眼懒洋洋的对着手机说,我说,杨然,这都几点啦!还聊啥天呢?我明天还课呢?挂了。 唉,我说文洁……哎呀,怎么挂啦!张浩,竟敢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鬼地方,明天我非废了你不可。杨然咬牙切齿的把所有的气都撒到我头上了。 你大爷的,我管你呢?我往死里睡,那觉睡的可香可香啦,一觉到天亮,真他妈爽极了。 突然起风了,把窗户刮得咿呀作响,杨然傻傻地看着窗外,想去关窗又害怕过去,心里胡思乱想,医院里老死人,到底有没有鬼啊,越想越害怕,心里跟长了毛似的,害怕得缩成一团,突然窗外闪过黑影似的东西,吓得杨然面如土色,直往被窝里藏,眼泪都吓出来了。 正好杜晓宇回来了,杨然猛地一把抱住他,你怎么才回来呢?死那去了,劈头盖脸对杜晓宇一顿猛骂。杨然突如其来的猛抱,整得杜晓宇不知所措,心扑通扑通的直跳,跟偷了别人家的媳妇一样心慌。 此刻,他两只手似乎显得很多余,伸在半空,想抱杨然,却又不敢下手。 杨然,你怎么哭了,是饿了吧,快吃饭吧! 杨然突然猛地推开杜晓宇,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冲动。 杜晓宇跟个傻b似的,这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呀!说翻脸就翻脸呢? 我说杜晓宇,去美国进口盒饭也不用这么久吧!你真够磨叽的,这都什么时候啦!医生不是……不是说要注意调养嘛!我怕你……怕你吃不惯盒饭,就给你打了点汤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我去过几家店都说没有了,就坐公车到……所以就…… 说起汤圆,杜晓宇眼睛突然有些湿润,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年小时候的往事。 记得小的时候,我特想吃这东西,但是家里穷,根本吃不上,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吃上几口,因为听大人们说,生病了吃汤圆,病就会好得快,而且还能把晦气赶走,所以那时候就特想生病,这样就可以吃上汤圆了,杜晓宇脸上好像浮现了当年的童真一样,眼里掀起几股泪花。杜晓宇突然又冷笑,想起小的时候,真的很傻很天真。 杨然哭了,默默地看着杜晓宇,突然她发现了他额头的伤痕。 你的额头怎么啦!要不要紧,让我看看! 杜晓宇用手摸了一下额头的伤痕,连忙说不用,不用,没事的,路上天黑,不小心给碰的。 杨然看到面前的汤圆,看到杜晓宇额头的伤痕,眼泪不听使唤的往外直流,嘴里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杜晓宇惊惶失措,一向大大咧咧的杨然,怎么把她给整哭了呢? 杨然你怎么啦!快吃吧!不然就凉了……然后递给她纸巾。 杨然看了看杜晓宇,激动地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这汤圆好甜,但她心里更甜…… 第十章 天终于亮了,我懒洋洋的睁开睡眼,本能地往杜晓宇床上扫去,我靠,杜晓宇呢?啊,糟糕,我把杨然给扔医院了,惨了惨了,这次恐怕是非死即伤,大难临头啦! 我拼命似的找手机,想先打个电话探探她的口风,看给我定什么罪,我这心里好有个准备。 我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满屋转,真是祸不单行。 此时正好杜晓宇打来电话,我的天,终于找着了,不然我又要省多久的零花钱才能再买个手机哟。 喂,晓宇呀,不好意思,我昨晚睡过了,杨然怎么样啦! 没事,现在杨然睡了,你等会过来吧!我还有课得先走了。 杨然没事,我的心终于好过些,不过还是有些提心吊胆,接下来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呢? 我去了食堂,如燕照例给我准备了早餐,一杯牛奶,两块蛋糕,外加一个鸡蛋,放在我面前,她总是那么细心周到,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我无法去拒绝她的爱,真的,难以抗拒。 除了感动,我真不知道对她该说些什么,我跟她说对不起,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笑了笑,然后叫我快点吃,还说要跟我一起去看杨然,并当面跟她道歉。 今天我真的特感动,又一次牵着她的手走在校园里,走进我们的世界…… 坦白说,大学生活我们过得挺潇洒,没有高中繁杂的学习任务,不用面对高考的压力。上课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组织无纪律,临考试时才想起藏在抽屉里的书本,但过得不充实,不过我们的专业知识学得倒不错,胡乱的轻描谈写,那图设计的,犹如唐伯虎的“百鸟朝凤图”那般气壮山河。 杨然醒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杨然,我有事先走了,你在睡,没好意思叫醒你,昨晚真是对不起,让你受惊吓了。对了,我买了早餐,放桌上了,记得吃哦,下午出院我再过来,杜晓宇。 杨然看着桌上的早餐笑了笑,这个杜晓宇,平时沉默寡言,跟个闷葫芦似的,没想到这么细心呢?看着字条,她又想起昨晚的事,鼻子酸酸的,似乎为杜晓宇的过去而伤感,他能上大学已属不易,想想自己从小受父母的宠爱,想要什么只须开口,父母无不照办,还有张浩,原啸天的怂恿,养成了自己一身的臭毛病。 她突然又傻笑起来,想起原啸天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己满“世界”的跑,逢人都得意地说这是她女朋友,真是羡煞旁人,谁料碰上个黑杀神,人又矮小,又长得一副娃娃脸,原啸天猛地拍人家肩膀说,这是我女朋友,说完他后悔死啦!差点撞墙,没想到这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当时原啸天恨不得自己变成土行孙,立马消失,后来被教导主任罚扫一个月的厕所,自己还替原啸天写了一篇一千来字的检讨书呢…… 外面照例是阳光灿烂,风和日丽,显得格外的清爽。杨然走近窗台,收了窗帘,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觉着特精神,或许在房间里呆久了,感觉比新西兰的空气还新鲜呢? 偶尔一缕清风吹过,轻拍着树枝,落叶满天飞舞,杨然撂开额前的头发,看着窗外梧桐树上鸟儿自由自在的来回跳动,叽叽喳喳拍打着翅膀,欢快的鸣叫着它们特有的鸟语。她看得格外的入神。 突然门敲响了,杨然回过神,请进,她以为是护士“例行公事”来了 门轻轻被推开,跟上次酒吧一样,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现在他手里多了一束色彩鲜艳的康乃馨。他慢慢的走了进来。 杨然看着他,有些惊讶,没有微笑,你怎么来了! 原啸天显得有些忧郁,没有以前的洒脱,走近杨然说,听陆优说你住院了,所以我来看看你,没什么事吧! 杨然也没有了往日脸上童真的笑容,相反有几份拘谨和客气,谢谢关心,还好,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花,不知道你现在…… 杨然接过花,谢谢,这花很漂亮,现在我也喜欢,不过有什么东西再怎么喜欢,终究已成为过去。 原啸天轻轻的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我明白。 杨然一边插花,一边说,坐吧。 嗯,他还是苦笑 老天真会捉弄人,相当年一向洒脱自如,多话连篇的他们,如今也变得如此的拘谨束缚,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病房里显得特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原啸天时不时的苦笑与叹息。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不用了,谢谢!我不饿。 还记得以前,杨然总是变着戏法的向原啸天撒娇,摇着他的手,啸天我饿了,给我削个苹果嘛!并让他用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插上牙签,往她嘴里递去,还要哄着她,乖,然然吃吧!杨然才会笑眯眯的张开嘴,咬着那甜甜的苹果,然后娇滴滴的撒野,你真好! 今天,她的一句不用,原啸天又怎能无动于衷呢?他一脸的无奈,显得有几份尴尬! 杨然,外面的天气多好啊,我们出去走走吧! 是呀,嗯,好吧! 他们并步而行,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原啸天打破沉默说,杨然你看,这医院还有这么好看的风景。 是呀,人往往总是喜欢追逐别处的风景,可忘了最美的却在自己身边。 突然原啸天脸上似乎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知道杨然是无心的,所以故作镇定,只是苦笑。 杨然看到原啸天的表情,似乎意识到刚才自己说错话了,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没有解释。 对了杨然,这两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杨然看了看原啸天,苦笑道,还好吧!老样子。 还是说说你吧,对了,你怎么也来这里读书了。杨然把话题引到原啸天身上。 原啸天沉默片刻说,其实我是想去东北那边的大学念书,不过父母说那边太远了,一年到头见不着一次面,还说那边天气冷,南方人不适应,又没人照应,硬要我报考广州的大学,说我表哥在这,有人照应,他们才放心…… 呵呵,你父母为你想得到是蛮周到的吗? 原啸天仍是苦笑,是呀,周到得有些过头。 那你现在怨他们吗? 木已成舟,怨又有什么用呢?不过还好,老天总算对我不薄,还能见到你,呵呵。 话题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杨然身上。 杨然有些惊讶,没想到原啸天会这样回答,她猛地瞅了原啸天一眼,原啸天也一直地看着她,眼晴一刻也没有离开杨然。 杨然羞涩说道,物是人非,相见不如怀念。 原啸天脸上荡起一层微波,可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旧事重提,杨然不勉有些伤感,过去的终究已成为过去,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再提也是于事无补,只会徒增伤感。你明白吗? 原啸天有些激动,走近杨然,紧紧地抓着她的双手说,但是我对你的爱却永远不会变,永远…… 啸天,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好吗? 杨然,你听我说,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辞而别,可我…… 你别说啦,杨然哭着冲动地打断他的话,原啸天,你以为我杨然是什么人,呼之则来,唤之则去的人吗?呜呜……相当初你一句话没留,说走就走,你知道我多难过吗?为了你,我整日以泪洗面,哭得死去活来,可那个时候你那去了呢?我那么伤心,那么痛苦,你又在那里呢?要不是张浩,恐怕我就…… 然然,你冷静点,别哭了,好吗?原啸天抱紧杨然说道。 这一幕却正好被在妇产科做人流的韩香玉看了个正着,她已怀孕二个月了。 韩香玉气得脸色青紫,她明白,原啸天还是喜欢杨然,看到他们亲密的抱在一起,想到自己为原啸天的付出,她眼泪哔啦哔啦地就流了出来。 姑娘,你怎么了,你有身孕切莫伤身哪,否则流产就会有危险,中年女主治医生提醒道。 韩香玉擦干眼泪,没事,没事,医生,我们开始吧! 医生把她推进手术室,给她打了麻针,韩香玉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身子还在抽泣。 姑娘,全身放松,不要激动…… 谁是你的然然,杨然猛地挣脱原啸天的手,气冲冲的跑回病房,原啸天追上去想解释。 捌角处,一辆摩托车驶来,杨然突然冲出,司机措手不及,直往杨然撞去,原啸天猛地上前一把推开杨然,只听砰的一声,摩托车倒地,原啸天被撞出两米开外。 吓得杨然腿都软了,拼命的爬上原啸天,嘴里不停的喊道,啸天,你怎么样啦! 原啸天挣扎着起来,可是无能为力。 啸天,啸天,啊,你流血了,杨然哭着大声叫道,快来人哪,救命啊…… 杨然自己还是个病号,没想到又多了一个垫背的。 第十一章 韩香玉做完人工流产手术后,在人流观察室里休息,她的样子很疲惫,女主治医生把她叫到医生休息室。 韩香玉不解,显得有些紧张,中年女医生给她到了杯水,并叫她坐下。韩香玉低着头慢慢的镇定下来。 这位中年女医生天生一副慈祥脸孔,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头发有些斑白,她在韩香玉的对面坐了下来,喝了口水问道,姑娘以前流过产吗? 韩香玉猛地抬头害羞的看了医生一眼,突然又低下了头,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中年女医生起身走到韩香玉面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姑娘,没事,不想说那就算了,女医生突然又转换话题,姑娘还在读书吧! 韩香玉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沉默的表情显出几份苍白的痛楚。 好吧!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韩香玉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流着泪低声说道,这是第二次流产了。 中年女医生递给她纸巾,关切地告诉她,姑娘,如果不再爱惜自己的话,将来你婚后再想做妈妈就会很麻烦的。 韩香玉无语,默默的立在原地。红红的眼角泛起一丝略带无奈的忧伤, 顿了片刻,中年女医生又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知道吗?频繁的人工流产,就会促使子宫内膜变薄,若子宫内膜基底层受到严重损伤,就可能导致子宫永久性闭经,那可是终生不育啊! 韩香玉哭了,她告诉了她与原啸天的事情,她说她很爱她男朋友,为了他,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 中年女医生也很感动,没想到她会爱得如此的痴狂。她是一个医生,或许能控制病人的疾病,但却无法左右别人的感情,她对她只有安慰与嘱咐。 韩香玉千恩万谢后,迈着沉重的步子沮丧地走了出来。 我与如燕,田静刚踏进医完,只见韩香玉抿着嘴流着泪向我们左则走去。 那不是韩香玉吗?田静指着我们的左则对如燕说道。 韩香玉似乎也发觉了我们,但没有回头,跟个坦克似的气势汹汹的往医院侧门口走去,转眼便没了影。 我们来到杨然的病房,可是杨然却没了影,手机也扔在床上。 我们还以为她出去散步晒太阳了呢?可是我们满世界的找她,死活找不到。 我原以为她生我气跟我玩消失呢?突然我在捌角处拣到我当年送给杨然的手链,还发现了地上的血迹,我担心死了,发了疯似的找她。 我恨自己,如果杨然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哪!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心里只想着要找到她,满医院的大声喊着杨然的名字,包括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 医院里许多人围着我瞅着看热闹,还以为我是一精神病呢?医生敬告我肃静,不要影响病人,我管你呢?没有找到杨然,别说是医院,就是玉皇大帝的凌宵殿我也要喊。 结果把院方给惹急了,引来了一伙牛高马大的保安,上来就把我按住了,死命的把我往医院保卫处扛,我还是一股劲的叫道,你们干什么,我要找人…… 幸好院长来了,问清楚了情况,才把我放了,不然我他妈真成精神病了我。 突然田静来电话了,叫我回杨然的病房。说有一个护士找我。 我回去一看,原来是伺候杨然的那个凶巴巴的护士。 她告诉我,杨然在住院部隔壁f栋四楼手术室的…… 没听护士把话说清楚,听到手术室三个字,我就只觉眼前一晕,撒开脚丫子拼命地往四楼手术室冲去。 那护士瞅了我一眼说道,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气嘘嘘的一边跑,一边念着,菩萨保佑,杨然你千万别出事呀! 电梯还在8楼,我等不及,没有坐电梯,一口气从住院部3楼跑到一楼,又转到f栋从一楼跑到4楼。 我的腿都快软了,感觉自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但还是一股劲地扶着墙壁向手术室冲去,嘴里不停地喊着杨然。 转过捌角处我终于看到了杨然,她坐在手术室门外走廊的塑料椅上,低着头在哭泣。 我猛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杨然急促问道,丫头,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了,嘴里还不停地喘着长气。 杨然也紧紧的扎在我怀里,痛哭流涕起来。 我为她擦干眼泪,想让她冷静下来,安慰说,丫头,别哭了,没事啦!没事啦!我想松开手,怕如燕看到,可然然却紧紧的抱住了我。 如燕还是看到了,她没有说话,用迷惑的眼神看着我,突然又低下头,我知道,她在伤心,她在流泪,但她又不想被别人看到。 我明知道如燕在生气,可是我却无法松手,因为我不忍心,我爱杨然。 然然,别哭了,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杨然慢慢的冷静下来,说原啸天在手术室里,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并把原啸天来医院看她的前因后果说了一篇。 我知道,杨然在原啸天眼里还是那么重要,他还深爱着她,要不然怎么会舍命相救呢?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做,但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毕竟是原啸天呀! 现在又出来一个原啸天,如燕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她对田静说道,我们先走吧。 她没打招呼,转头便走,田静跟我招呼了一声也跟着离去。 如燕,如燕,我向她喊道,但她头也不回地就匆匆跑了。 这到底是怎么啦!本来如燕是来向杨然道歉的,可半路怎么又杀出个原啸天,我的心又陷入了混乱…… 医生出来了,我们急忙上前询问原啸天的病况。 医生说,病人头部只是皮外伤,但双腿严重受伤,经过手术,病人病情基本稳定,但还需留监护病房观察。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杨然坐在病床前,看着满是伤痕的原啸天,又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她在自责,要不是她,原啸天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给江超打了电话,超哥也赶了过来,忙着办住院手续及交费用。 韩香玉回了学校,她还很虚弱,躺在床上,想着上午的事,她还在生原啸天的气,明明说会陪她一起去做流产手术,但却瞒着她暗地里去看杨然,还那么亲密……想到这,韩香玉气愤极了,她为原啸天付出那么多,因为他而两次流产,可是他何曾那样对待过她呢? 她恨原啸天,更恨杨然,并且把所有的怨恨都归根在杨然身上。 突然她接到江超打来的电话,说原啸天出事了,她吓出一身冷汗,不顾自个虚弱的身体,立马往医院赶去。 她尽管恨原啸天的无情,但她却仍然爱她,因为她对原啸天的爱,永远要比她的恨多得多。这或许就是韩香玉的悲哀。 她赶到病房,看到杨然,便气不打一处来,一肚子的怒火,当得知原啸天是因为杨然而出的事,她更是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上前猛地给杨然一耳光。 这一耳光闪得特响,一股钻心的痛,杨然捂着火辣辣的脸,泪水再次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她无语,只是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争吵,没有还手,低着头只是痛哭流泪。 我知道,从小到大父母特宠她,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一直把她当作男孩儿一样看待,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她一下,今天却因为原啸天而被韩香主闪了一耳光,这是何等的大辱,何等的委屈,杨然哭得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打在她脸上,却痛在我心里,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上她,韩香玉,你太过分了,我没有了理智,脑海里全是为杨然讨回公道。要不是杨然哭着死命的拦住我,恐怕我早就动手了,我管你是不是女人,谁要欺负杨然,我就跟谁玩命。 我最看不得杨然伤心,流泪,受欺负,这比被别人拿刀砍我还难受。韩香玉是个不示弱的女人,就像臭沟里的石头又硬又臭。她叫我们滚,说原啸天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不要我们没皮没脸的赖在这。 喋喋不休的争吵把整个病房弄得乌烟瘴气,医生叫我们出去,不要影响病人的情绪与康复。 我拉着杨然离开,但杨然始终愧疚,她觉得她欠原啸天的,想守在他身边,可是韩香玉能答应吗? 杨然跟韩香玉的恩怨,似乎上天早已注定,注定她们是水火不相容,而原啸天就是块木头,火能烧着,水能熄灭。也注定他要为爱与不爱付出代价。 我给杨然办了出院手续,杜晓宇,文洁她们也来了,陆优,单婷婷去看原啸天了。 文洁说,琴姐抽不开空来看杨然,所以晚上请杨然去她家吃饭,她要亲自下厨,慰劳杨然,以表歉意。所以呢?我们晚上也沾了杨然的光,可以去噌饭吃喽。 琴姐请客,晚饭有着落了,我们大家自然很高兴。 只有杨然勉强地苦笑了一下,似乎还在伤心过度期,根本高兴不起来。 杜晓宇看到杨然不悦的表情,心底不勉有几份失落与伤感。或许暗恋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种临床表现吧! 杨然,面子够大的呀,琴姐亲自下厨,那可是总统级别的待遇哟!杜晓宇幽默说道。很显然,他分明是有意逗杨然开心,因为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杨然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似乎我跟杨然心连着心,她高兴,我也高兴,她不快乐,我也跟着不快乐。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高兴着她的高兴,快乐着她的快乐,伤心着她的伤心,痛苦着她的痛苦,这就是所谓的情到深处一点通吗?我想暗恋一个人应该也是如此的吧!杜晓宇不正是这样的吗? 第十二章 韩香玉守在原啸天身边,心力疲惫,脸色苍白,江超看不过,叫她回去休息,她说她没事,陆优,单婷婷也劝她回去,可韩香玉死活不肯走。她说她要照顾啸天,等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陆优,单婷婷他们先走了,留下江超在医院陪着他们。 韩香玉眼里含着泪,紧握着原啸天的手,嘴里不停的喊着,啸天,你快醒来啊! 天已暗了下来,病房里只有韩香玉的呼唤。 江超打了包,叫她吃点,韩香玉直摇头,说她没胃口,吃不下。 香玉,你看你身子这么虚弱,不吃不喝怎么行呢?到时啸天醒来,你病倒了,我怎么向啸天交待啊。超哥苦口婆心的劝说。 韩香玉回头看了超哥一眼,苦笑着点了点头,随便吃了几口,然后依旧默默地守候在原啸天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抚摸着他的脸。 杨然,来,偿偿这清蒸桂花鱼,味挺鲜的,琴姐挟了一块放在杨然碗里。 琴姐,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你也吃吧! 嗨,来,大家都吃吧,张浩,晓宇,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客气了吧,快吃。 琴姐特好客,菜也做得色香味俱全,一般的餐馆酒店还真做不出这样的菜来呢? 呵呵,文洁怎么不吃这桂花鱼啊,我奇怪的问道。 哎,我这个表妹呀,从小就对鱼敏感,不管什么鱼她都不沾嘴,她就喜欢她的糖醋排骨和宫保鸡丁,今晚我也特意为她做了这两个菜。 文洁,琴姐对你可真好呀,真让人羡慕。杨然笑着说道。 那是,我表姐从小就疼我,她呀,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文洁嘟着嘴夸道。 这臭丫头,嘴到是挺甜的,琴姐点了一下文洁的鼻子笑道。 张浩,听到没有啊,以后也要像琴姐对待文洁那样对我,明白吗?杨然撒娇似的笑道。 哎哟,你这小死的丫……我说然然,我对你还不够好啊,就差没把心掏给你了。幸好我机灵,不然差点又着了她的道约法三章的规章制度了。 我突然改变对杨然的称呼,他们有些奇怪,但只有杨然明白,因为这是她给我下的套,她两只丹风眼斜视着我,并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很得意她的杰作,但她没有说话,只是傻笑。 我说你们坐一块总是那么爱贫,到时分开了可怎么活哦。杜晓宇终于说话了。 你管我呢?吃你的饭,我们不分开不就得啦!这还不简单哪。哈哈,杨然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文洁插嘴道,不分开……那岂不是一辈子……啊!哈哈…… 笑得大家差点喷饭了。杨然才发觉刚才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还笑,小心我撕你的嘴,杨然佯装动手,脸上显出暗谈的红色。 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琴姐也笑了。 琴姐又挟了一块糖醋排骨给杨然说,然然今天刚出院,要多吃点,补补身子。 杨然嘴也够甜的,琴姐真好,要是我也有你这样一个姐该多好啊! 那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姐啊,琴姐开心的说。文洁看着琴姐如此高兴的样子,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因为她知道,琴姐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杨然欣喜万分,是真的吗?哦,琴姐我爱你,说着还抱着琴姐呢?哈哈…… 哎呀,你们这批大学生啊,都跟个小孩子似的,真有意思,以后有空啊,常来姐家吃饭,姐亲自给你们下厨,怎么样啊! 大家欢呼好咧,高兴得直跺脚,差点喊琴姐万岁了,呵呵! 琴姐还说,今晚尽兴,吃完饭请我们去她的酒吧玩呢? 杨然那小妮子,高兴得的找不着后脑勺了,她就最爱凑热闹了。 韩香玉守在原啸天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突然原啸天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她激动得快掉眼泪了,啸天醒了,啸天醒了。 原啸天是醒了,迷惑中嘴里还不停地叫着然然,然然,你没事吧! 韩香玉听到这句足以让她吐血的话,伤心极了,心也凉透了。眼泪忍不住又哗啦啦直流,泪水滴在原啸天的手上。 她没有想到,自己守了他大半宿,等到的却是一句令她撞墙的话。 原啸天彻底清醒了,他看到韩香玉流着泪坐在面前,便问,香玉,你怎么来啦……你怎么啦! 韩香玉横眉怒目地盯着他,伤心地哭泣说,怎么,我不能来吗?呜呜,不是杨然令你很失望吧! 香玉,你别哭了,我不是那意思。原啸天安慰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韩香玉气愤得猛地站了起来,突觉眼前一片黑暗,她虚弱的身子再也撑不下去了,一下子晕了过去…… 香玉,香玉,你怎么啦!表哥,表哥,快叫医生…… 医生给她做了全方位检查说,她没什么大碍的,只是疲劳过度,身体虚弱,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 琴姐的酒吧位于市区繁华地段,可谓是块风水宝地,生意相当不错,每晚酒客暴满。 琴姐跟我们说,有几个老熟客在那边,要过去招呼她们,叫我们随便玩,还叮嘱服务生小刘招呼我们。 文洁告诉我们,琴姐开这个酒吧很不容易,陪酒应酬那些时常往来的大老板不说,还要陪笑脸请撑场子的地痞流氓喝酒吃饭,给他们送零花钱,不然经常有人来踢场子捣乱。 是呀,在这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地方,没有后台撑腰,休想在这圈子里混下去,更何况她是一女流之辈呢?其中的酸甜苦辣更是可想而知了。 杨然喝了杯酒,看到五彩缤纷的灯光不停的闪耀,仿佛又想起跟原啸天一起蹦迪的日子,他们搂在一起,在灯光的配合下,尽情地喧嚣着她们内心的激情,爱的宣言,想唱就唱,想跳就跳,没有忧愁,没有烦恼,那么潇洒,那么快乐。想到这,她眼晴有些湿润。 她怕别人看到她伤心,便借故离开,跟文洁说她去躺洗手间。 我喝着酒,也一直在注意着她,因为我知道,杨然今天特委屈,饭桌上她虽笑得很开心,但骨子里却很脆弱,很难过。 杨然特喜欢热闹,因为能带给她快乐,但热闹又越容易让她想起从前,因为她忘不了曾经的阴影,忘不了原啸天,忘不了她们的点点滴滴。 我仿佛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果没有我,或许他们今天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杨然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痕楚楚可见,仿佛自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打开水龙头,用水洗了一把脸,水不停的往下流,她仿佛看到了血,原啸天的血,还有韩香玉铮狞的脸,自己被闪的耳光,委屈,伤心让她忍不住又一次痛哭流涕,泪如雨下,水龙头哗啦啦的流,她的泪也在流…… 我似乎听到了杨然的哭声,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但我却无能为力。我把自己当作了第三者,破坏她们感情的罪魁祸首。我无奈而沉默,只是一股劲地喝酒,一杯一杯往死里罐,我想麻醉自己。 杜晓宇一把夺过我的酒,张浩,你这是怎么啦,这样很容易醉的。 没事,我今儿特高兴,就是想喝酒。把酒给我。我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杜晓宇把酒拿开说,张浩,你醉了,躺在沙发上睡会吧! 没事的,我没醉,把酒给我,听到没有,我对着杜晓宇凶道,感觉头晕晕的。 文洁突然递给我一杯茶,张浩,解解酒吧! 我接过茶,猛地喝了起来,啊,这酒怎么是苦的呀! 文洁忍不住想笑,看样子你真的是醉了,晓宇,扶他躺下歇会吧! 哎,我说文洁,这杨然在里面干吗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出来呢?张浩都醉成这样,你看这……杜晓宇一边扶我躺下,一边对文洁说。 文洁拿起手机拨通杨然电话,喂,我说杨然,你在干吗呢?还不快出来,张浩都醉了。 杨然收住眼泪,假装镇定地说,没什么,我补了个装,马上出来。就这样,挂了啊。 杨然用口红涂了几下嘴唇,脸上擦了少许谈谈的水粉,便匆忙赶出来。 这猪头,今天怎么就喝醉了呢?杨然心里嘀咕说,因为她知道我不嗜酒,也从未喝醉过,可她却不知道我为何而醉,她更不知道她的伤心,哭泣让我的心在滴血。 杨然转过捌角处,摔了一下头发,突然她好像看到了单婷婷风骚的身影,穿着低脑裤,正被一群陌生的男人灌着酒呢?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头借着灯光看个清楚,她就是单婷婷,但却没有陆优的身影。 那些臭男人围着她,还是没头没脑的给单婷婷灌酒,她似乎喝了很多,无力推开那些酒客们手中的酒杯,只能逆来顺受,咕咚咕咚地往死里喝。 杨然看不过,毕竟单婷婷是陆优的女朋友,她走过去推开那些张牙舞爪的手,气愤地说,你们干什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们也算一男人。 嘿,你谁呀,竟然管起老子的闲事来,活得不耐烦啦!滚开,一个胖子醉熏熏地咧着嘴吆喝道。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们乱来,杨然说着过去扶单婷婷。 单婷婷一把推开杨然,你谁呀,你怎么有几个头啊,你……你走开,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还要跟她们拼酒呢? 单婷婷,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吧!杨然又想过去扶她。 突然杨然被那些醉汉包围,顿时淫笑声猛然响起,吓得杨然惊惶失措,直往后退缩。 小妹妹,看样子你也是出来做的看到她脸上的口红及涂的水粉以为她是小姐呢,既然来啦!就别急着走呀,来,坐下来好好的陪大爷喝一杯,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淫笑着走近杨然,其余酒客也跟着围向杨然。醉熏熏地说些亵渎的混张话。 杨然逼得直往单婷婷那边退去,她面如土色,一群流氓,你们想干什么,杨然吓得哭骂道? 我们就是流氓,怎么着,来,小妞,喝一杯,那瘦子把酒杯逼向杨然,杨然无路可退,猛地扬起手拍地一声闪在那瘦子的脸上。 瘦子捂着个脸骂道,臭娘们,竟敢打老子,老子废了你。说着便要向杨然动手。 等等,这姑娘挺辣的吗?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今晚本大爷就跟你玩玩,来呀,拿酒来,说着推开身边左右两旁的姑娘。 是,大头哥,他的下手应声间便拿起五瓶红酒摆在桌上。很明显,这大头哥便是这伙人的带头大哥。 大头哥原名吴良德,是这里的常客,带着这些牛头马面,地痞流氓,称霸一方,在这酒吧一条街帮人看场子收保护费,还干些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勾当。黑道上的人也惧他三分,因为他有个挺硬的后台,是黑社会的龙头老大,所以没人敢得罪他,也让他变得更加目中无人,专横跋扈。 我说小姐姐,只要你把这桌上的酒给老子喝光,我们就一笔勾销,老子便放你走,怎么样!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凭什么要喝呀,是你们这帮流氓无理在先,杨然故作镇定的骂道,但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好像快要爆炸了,她的脚也在哆嗦。 嘿,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说出来吓死你……瘦子威胁说。 好,好,果然是个烈女子,老子喜欢得非常。不过既然是出来做的,就要懂得这道上的规矩,又何必在老子面前装淑女呢?要不要老子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啊!来呀,给我灌酒。大头哥翘着二郎腿怒着圆脸铮狞说。 瘦子跟胖子立马应声而起,捉住杨然,拿起酒瓶直往杨然嘴里灌,酒从杨然脸上如雨一般淋下,头发上也尽是酒,杨然挣扎着哭骂道,你们这帮没人性的禽兽…… 笑声充满了他们的胸膛,杨然的痛哭并没有让他们良心发现。单婷婷醉熏熏的,满身的酒气,她居然也在笑,笑得那么淫贱。 杜晓宇去洗手间,突然听到杨然的哭声,他猛地跑过,推开他们,你们干什么。 杜晓宇把杨然护在背后,怒视着他们,杨然还是一股劲的痛哭流泪。 臭小子,竟敢搅我的局,弟兄们,给我上,说着一伙牛头马面猛地冲上去,把杜晓宇按在桌上,也不停地往他嘴里灌酒。 杨然哭着大声喊道,你们这帮禽兽,快放开他。她冲上去,却被瘦子拦住给了一巴掌,揪住她的头发,杨然动弹不得。 文洁看到杜晓宇被一伙人按住,一边唤醒我,一边去找琴姐。 我朦胧地爬起来,向人群里走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杨然隐约的哭声,突然我醉意大醒,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看见杨然被一瘦子揪住,哭得那么伤心,我随手抓起一把四脚凳子,猛地往那瘦子头上砸去,我的突然袭击,瘦子防不胜防,头上砰的一声重重挨了一下,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我嘴里不停的骂道,我让你欺负杨然,身子摇晃着想抱住杨然。 突然,那伙杀千刀的放开杜晓宇,拼命似的冲上我,猛地一顿暴打。 我被打倒滚在地上,抱着头,他们用脚狠狠的踢我,用酒瓶向我猛砸。血不停的流,杨然不停的哭喊,你们住手,你们这帮畜生…… 琴姐来了,她叫大头哥住了手,杨然,文洁扶起我,我满身伤痕,嘴角鲜红的血丝就快凝固。我根本无法站立,琴姐叫杜晓宇他们送我去医院,大头哥死活不让。 琴姐给他开了条件,瘦子的医药费及精神损失,一切由她负责,今晚的开销全部勉费,并还将给瘦子摆酒席压惊,请茶赔理道歉,琴姐好话说尽,还请了几个黑道上还算有脸面的人物出面,才算把这事摆平了。 救护车来了,杨然抱紧我哭道,张浩,你怎么样了啦!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满身的伤疼无法开口,只是向她笑了笑,然后晕了过去…… 张浩,张浩,你醒醒呀,你别吓我,吓得杨然摇着我的手痛哭流泪。 文洁有些沮丧,安慰道,杨然别哭了,你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熟不知她也在暗自流泪。 杨然心乱如麻,原啸天为她还躺在医院,现在又把我推进了地狱,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流泪,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摸着我的脸,眼泪如雨一般地滴在我的脸上。 第十三章 夜死一般的沉静,医院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只留下值班室的护士在吱吱的写着什么。他们都已作别了今日的云彩,躺在床上去见他们亲爱的周公。 外面偶尔传来狗叫的声音,杨然竖着耳朵,倾听着这夜特有的乐曲,她望着病床上晕迷的我,伤痕累累,纱布缠身,不忍地又流下了眼泪。 夜已深,狗居然也停止了叫声,杨然守着我,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累了,也哭累了,趴在我的病床上睡着了,压着我的手,生怕我离开,眼里还含着泪花,都快凝固了。 杜晓宇没有受伤,只是醉得够呛。他躺在我对面的病床上,现在已初醒过来,他还在唤着杨然,他看到杨然趴在我身边睡着了,他晕呼呼地站了起来,头还有些痛,顺手拿了一床单被子裹在杨然身上。 杜晓宇走近窗台,看着窗外,夜一片漆黑,他回过头来又看杨然,静静的,默默的看着,似乎想记住她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舒了口气,他在想,如果躺在病上床的是他该多好啊!他又摇了摇头,仿佛自己有些可笑,不过能这样的望着她,他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天,如燕来了,她看到我满身的伤痕,心都快碎了,她伤心地骂这帮禽兽下手太狠了,她看到杨然躺在我身边,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为什么每次我都对她那么好,甚至不顾一切地护着她,她妒忌她,仇视她。 如燕知道,自从杨然出现后,我的全部心思都给了杨然,而她作为我的女朋友,却得不到一丝的关怀,一点的温暖。 可是当她看到我伤痕累累的样子时,她恨不起来,她的妒忌,她的仇恨便飘到九霄云外,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泪里含着她的爱,也包含着她的恨…… 如燕也守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静静的看着我,阳光映入我的眼帘,我慢慢的睁开眼,如燕笑着兴奋地说,张浩,你醒啦! 杨然听到我醒来的消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紧握着我的另一只手,激动地说,浩,你终于醒啦!你没事了吧,你可吓死然然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又哭起来,眼晴都肿了。 如燕看着杨然,却无语,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跟她说道歉呢?还是应该臭骂她一顿。 杨然似乎意识到如燕的不悦,激动的情怀突然停了下来,她冲如燕歉意的笑了笑,你们聊吧!我出去一躺。 我醒过来了,杨然也松了一口气,但我知道,她一定还在担心原啸天。 杨然去花店挑了一束原啸天最喜爱的百合,到了原啸天的病房门口,杨然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原啸天和韩香玉。 江超提着热水瓶走了出来,看到杨然在门口徘徊。 杨然来啦!快进去吧,啸天醒了。 嗯,杨然笑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勉强地走了进去。 你醒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杨然对原啸天说道。 然……杨然来啦!我好多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你坐吧!原啸天突然转换称呼说。 韩香玉一脸的不悦,跟别人欠了她二百块钱似的,绷着个脸。 啸天,昨天真是对不起,我,我…… 原啸天打断杨然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说对不起呢?只要你没事就好啦!我受的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杨然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韩香玉,她无语,脸上布满了笑容,不过却没有往日的天真。 原啸天的话越发让韩香玉受不了,她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向杨然,哟,这什么花啊,香味这么浓,颜色又这么艳,据说香味浓的花对手术病人可不利呀,杨然,这样的花你也敢买来看啸天,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有,你是不是成心不让啸天好啊! 杨然成了韩香玉的出气筒,她一脸的无奈与茫然。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前啸天特喜欢这花,所以我就特意挑了一束,可我不是…… 不是什么,现在啸天不喜欢这样的花啦!人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有些东西过去了是无法回头的,你懂吗? 杨然无语,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无言以对。 杨然,我还是喜欢百合,有些东西喜欢就是喜欢,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也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气得韩香玉直骂娘,原啸天,你这个混蛋,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居然这样对我……你还是人吗?杨然,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韩香玉疯了似的骂道。 韩香玉的跋扈,让杨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猛地撒开脚丫子冲了出去。 杨然,杨然……原啸天喊道,杨然没有回头。伤心的离去…… 她躲在医院的后花园里独自一个人伤心流泪,两个为她而受伤的男人躺在医院里,而她却又那么的无能为力,不能为他们尽半分心力,相反却因为这两个男人而受尽别人的凌辱与谩骂,让她受尽委屈。而她却又那么的无奈,除了偷偷的伤心,流泪,她还可以做什么呢? 杜晓宇突然站在她面前,递给她纸巾,杨然看了看杜晓宇,委屈的对他说,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杜晓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杨然一把猛地靠在他肩上,伤心的痛哭起来,哭得像个小女孩…… 杨然的眼泪不仅包含着她所受的委屈,伤心,而且也包含着对两个男人的爱,苍白无力的爱。 医院繁杂热闹,跟赶集似的,病人家属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焦虑地在等着挂号,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挂着同样的表情,显得有几份凄凉,这种热闹到底有些无奈,因为这毕竟是医院,没事谁愿往这跑,凑这样的热闹啊! 护士推着装药专用车浩浩荡荡的进来了,又是那个凶巴巴的护士,她总是一副很严肃的脸孔,跟鬼子进村似的那般嚣张,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便趾高气扬似的说道,这是消炎药,记得按时吃,放下药便推着车子离去,可没走出几步,又回头叮嘱说,医生说了,你大多是皮外伤,只要注意休养,不要被感染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她总是这样的德行,话特少,说一二句话便走,回头又说,好像生怕别人在背地里说她什么,指她什么似的,总是凝神凝鬼的,或许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如燕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谢谢护士,那凶巴巴的护士转过头,背对着如燕说,只要你们能体谅我们这些医务工作者的难处,把我们的工作当工作就行了,说着扭头便出去了。 嘿,你丫的,说话咱这样呢?我们可没得罪你呀,莫不是受了别处病人,家属的气,反到这来撒野了吧!欺负俺们这正儿八经的小老百姓来了! 如燕似乎并不在呼刚才护士的话,只是笑着摇摇头,用手帕擦了一下我额角的血丝,并给我倒水吃药,她试了一下开水的温度,然后用嘴对着杯子吹着热气腾腾的开水。 这护士真她妈奇怪,总是对我们这样不近人情,好像我们欠她什么似的。我纳闷说道。 如燕没有说话,仍笑着,突然她为她辩解说,兴许她的秉性如此,或者她有难以启齿的苦衷也说不准啊…… 她为她解释,我并不惊奇,因为如燕原本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她除了女孩子原有的本能,爱吃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她善良可爱,坦率厚道,聪明漂亮,脾气又好,我真的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不去爱她,不去珍惜她。再说了,吃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正表明她爱你,在呼你,她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为此,我还有什么借口去拒她于千里之外呢? 浩,水差不多了,可以喝了,来,该起来吃药了,如燕伸手把我扶起来,并拿着枕头垫着我的后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药放到我的嘴里。 我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这什么药啊,怎么这样苦呢? 如燕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良药苦口吗?那有不苦的药啊!来,喝口水吧,把药冲下肚子里去,就不会那么苦了。 药味太苦了,我狠狠地喝了几口水,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差点把眼泪都呛出来了。 如燕笑着的脸突然紧张起来,你慢着点,看把你给呛的,手不停的地拍捶着我的背。 我看着如燕细心的照料,我的心酸酸的,突然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笑,那笑里充满着感激,充满着歉意,我反复地对她说着,谢谢,如燕,谢谢你…… 如燕依然笑着,她用我的手贴近她的脸,静静的看着我,然后把头靠在我的怀里,浩,你怎么啦!干吗说谢谢呀!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谢谢吗? 她对我的感激似乎有些奇怪,或许我对她的伤害,已经让她习惯了,我的感激,谢谢,她好像有些不太适应,兴许我对她的爱,对她的关怀,对她的理解,对她的歉意太少太少了。我眼晴有些湿润,突然好像流泪。 我紧紧的揉着她,反复地抚摸着她的脸,闻着她长长秀发特有的香味。我有些哽咽,保持着沉默,房间里突然没有了往日喧嚣的氛围。 浩,我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静静的依喂在你怀里,倾听着你的心跳,没有别人的干扰,在爱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你,该多好啊!如燕突然细声开口道。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吻着她的秀发,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浩,你笑什么呀!其实能这样的依喂在你怀里,我已经很高兴了,那怕此刻能多停留一秒,我也很满足了,如燕既兴奋又伤感的说道。 我的心有些忐忑,我转过脸,生怕她发现我沮丧的表情,我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只是……这药太苦了,我有点受不了,我强笑着。 我知道,我给不了她爱的承诺,我只能安慰,我告诉她,我把杨然只是当妹妹一样的看待。 许下的诺言就是欠下的债,我欠下的债还不够多吗?我无法去面对这一切,更不想再去害伤她,我只能沉默,强颜欢笑。她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爱,而我却爱理不理,一开始就错了。 如燕总是那样细致的关心我,她说要给我买糖,再吃药就不会那么苦了。我听了心里暖暖的,可我却无以为报,本应该把爱奉献给如燕,那怕分一点,但我却自私的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然然。 第十四章 原啸天在病房里喘着长气,睁着牛眼般的眼神盯着韩香主,护士给的药也不吃,扔得满地都是,很明显他还在生韩香玉的气。 韩香玉太爱这个男人了,总会在关键时刻放下自己高贵的脸面来迁就原啸天,为原啸天先后两次的流产,就足以证明她爱的痴狂。 我说,啸天,你别生气了好吗?都是我不好,行了吧,算我求你了,起来把药吃了吧! 原啸天慢慢的转过脸,背对着她,连看也赖得看她了。他的脚还用绷带吊着,行动还不太方便,不过身体状况明显好转,可以自己动手吃东西了。 韩香玉好话说尽,软硬皆施,原啸天就是连屁也不放一个,依旧沉默。 超哥跟陆优进来了,看到满地的药丸,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他们都没有多问什么,超哥顾着捡起地上的药,韩香玉苍白的脸显得很憔悴,身子在抽泣,也一言未发。 陆优在病床前坐下,询问了一下原啸天的病况,原啸天才转过头来搭话。 问安之余,病房又平静下来,连一向吊儿啷当的陆大诗人也显得有些拘束,拽着手指头,找不到适当的话言来打破沉默。 还是超哥开口了,他叫啸天把药吃了,还带来了莲子排骨汤,说是啸天姑妈超哥的母亲做的,医生说多喝些带骨的汤料,对他的腿会有帮助,能康复得快些。 韩香玉接过江超手中的汤,用碗装了半碗,来,啸天,吃点汤吧! 啸天没有张嘴,他瞅了韩香玉一眼,凶巴巴的对着她说,我还没有没落到那地步,用不着你来伺候我。 韩香玉端起又放下,显得十分的无奈,伤感的说,啸天,你都这样了,难道还要跟我斤斤计较吗?你就不能顺着我一回吗? 超哥看着不落忍,劝道,啸天,赶紧喝吧,再不喝就凉了,你行动不方便,还是让香玉来吧!再说这是我妈专为你准备的。你可不要…… 原啸天到底还是心软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几口。韩香玉脸上露出委屈的笑意。 你大爷的,陆优现在就像根木头似的,呆在那里不知所措,他说去看看张浩怎么样了,他终于呆着个机会溜了出来。 韩香玉已十分疲惫,眼角露出鲜明的黑眼圈,这分明是怒气攻心,劳神过度所致。超哥叫她去休息,她硬是不肯,说要陪着啸天。 尽管原啸天为杨然的事而生她的气,可是此情此景,原啸天安能无动于衷呢?这段时间来她明显的瘦了,流产,伤心,仇恨,占据了她的心菲,她安能不瘦。 原啸天终于不落忍,毕竟她现在还是他的女朋友,而且为他还流过两次产,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感动。 他还是妥协了,用极为关怀的口气劝韩香玉去休息,韩香玉是个感性动物,对待爱情痴心一片,能听到原啸天这样的话语,焉能不为所动,即便纵然死去,她也心甘情愿。 杜晓宇回了学校,杨然看到如燕走出病房,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轻轻的走了进来。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真她妈吓了我一跳。 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回事呀,练了迷踪步啊,进来也不打声招呼,想吓死我呀! 杨然苦笑了一下,但却出呼我的意料,她竟然没有跟我贫嘴,这还是第一次。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感到有些奇怪。 但当我看到杨然脸上忧郁的表情时,我突然停止了笑,她眼角的泪痕虽然做过手脚,可泪眼依然楚楚可见,我知道她又哭了,她去看原啸天了,受了韩香玉的气,但我还是故作不知,没有揭穿她,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叫她坐下,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我身上突然痒了起来,或许消炎药起作用了。我一股劲的强笑着,哎呀,好痒啊,我想用我做作的笑来唤起她的快乐。我也希望她会用手指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说,哥或者说浩,那我就更乐意听到了要不要我帮你挠挠啊!接着一陈“惨无人道”的杀戮…… 可是我又错了,她并没有笑,相反变得更加郁闷,她静静的看着我,样子显得十分严肃。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真的很想笑,知道吗?这样子我觉着特滑稽,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深沉与严肃。但我还是没有笑,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然然,你怎么啦!这样的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我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苦笑着问我,浩,如燕姐对你真好,她那么爱你,你也一定很爱她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撞墙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也突然变得很严肃地看着杨然,我也没有正面去回答她。我在想,她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话题,只有一种解释,难道她听到了如燕跟我说的话,看到了我们亲密的拥抱…… 我没再想下去,吞吞吐吐的对然然说,刚才,刚才……你,你都听到了。我感觉自己有些心慌,目光突然转向别处。 杨然忧郁的眼神早已告诉我了,我又何必多此一问呢?但我还是问了。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说她当时就在门口,我知道她不是有意的。 我一脸的茫然,我当然知道,杨然在吃醋,因为她怕失去我这棵大树的依靠,怕失去我这个所谓哥哥对她无穷无尽的爱。然然,我……我。我突然结巴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了。 此刻,杨然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动地对我说,浩,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跟如燕的话,还有……我这心里有多难受吗?然然突然抽泣地哭了起来。 杨然哭了,我一下子慌了神,拼命的为她拭干眼泪。嘴里吐不出半个安慰的字来。 哥,你知道吗?我好怕如燕姐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杨然似乎哭得更伤心了。 这年头,似乎很兴流眼泪。兴许我们都太年少轻狂了,根本不知道世态远不如我们所想像的那般深不可测。 我抱紧然然,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不会的,不会的,哥怎么舍得丢下你这小丫头不管呢?丫头在哥眼里呀,永远是个小女孩,那么的可爱美丽,天真聪明。 杨然听到我亲近的话语,哭着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哥,你就知道穷逗人家开心,还不停的向我撒野。 好了,好了,丫头,别闹了,快把眼泪擦干,以后呀,不要动不动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哭了,好吗?那样被别人看到,多难为情呀,丫头,你说是不是呀! 我就哭,人家才二十呢?像个小孩子怎么啦!你不喜欢呀! 行了,行了,丫头,别贫了,等会有人来啦!让人笑话…… 陆优吹着口哨,哼着歌声,大老远就听到了他跟护士小姐们调凯的声音。 哟,如燕,怎么啦,咱不进去啊,陆优冷不丁的声音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如燕捧着一包糖立在门口,横着个脸对着我们,那眼神,似乎跟她有杀父之仇那般不共戴天。 她随着陆优走了进来,将糖猛地一把扔在我身上,张浩,你真能装,还把她当妹妹看待,你当我是瞎子还是三岁小孩呢? 我匆忙松开杨然,如燕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敢看她,低着头,心里一陈慌乱。脸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张浩,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晴,不敢,还是不能。如燕锐利的声音直刺我的胸堂。 我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仍然沉默,她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与仇恨,无奈与忌妒。突然,眼角一股晶莹清彻的泪花映入我的眼帘,我亲眼看到她从愤怒到无奈,从痛苦到流泪。 如燕,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结巴得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陆优一定在想,今天他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让他碰上这样尴尬的局面呢?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根本插不上话。 杨然紧紧的掰着手,又很不自然的把两只手拽为一个拳头,脸上一股黯然的红色,看得出她很紧张,也很尴尬。 如燕姐,我们……我们没什么,只是……杨然似乎想解释。 谁是你的如燕姐,我可担当不起,还哥哥,丫头,少她妈在这装算,还没什么,装啥装啊,杨然的话突然引得如燕更加的气愤与仇视,没想到一向文静得体的柳如燕也说了不该说的粗话。 杨然想再说下去,我突然打断她的话,生怕她继续说下去再惹出什么乱子来,或许如燕会更加生气。 好了,如燕,你冷静点,我们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把她当作……我话还没说完,如燕便狠狠的打断了我的话。 当作什么,妹妹是吧,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嘿嘿,没什么,那你们想怎么,kiss,还是ml.如燕失去了理智,疯了似的亵渎着我们。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真不明白。 她可以亵渎我,但决不允许她玷污杨然,这样肆无忌惮的侮辱我们的尊严。 柳如燕,你住口,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你变了,你真的变了。我再也忍不住她的凌辱。 嘿嘿,我变了,恐怕变的人是你吧!自从杨然来了之后,你就变了个人似的,一次次我都忍着你,你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要说我变了,那也是你逼的。 我无语,我承认,我是对不起她,可再怎么她也不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我说,你们少说两句吧,这样吵下去,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陆优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如燕没有冷静,相反更加的冲动,似乎很是无奈的说道,张浩,我受够了,我们……我们……还是……分,分手吧!说完她眼泪又唰的一下又流了出来。 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真没料到,她突然会提出分手,我看着她,足有半分钟,我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我居然没有犹豫,就很爽快的答应了,这样对我对她兴许是一种解脱,大家都有好处。 她的眼泪出卖了她自己,这根本就是她违心的话,是因为脸面,勇气,还是因为不爱,不,她根本就是因为冲动而在赌气。或许她多么希望我不会答应,可她没想到我却答应得那么爽快,没有半分的犹豫。她彻底心碎了,伤心得撒开脚丫子冲了出去…… 杨然想追出去,我拉住她,摇了摇头,我给陆优使了个眼色,陆优会意的点了点头,跟着追了出去。 陆优走后的那一刻,杨然终于忍不住哭了,我的心酸酸的,其实我也很想哭,只是我他妈一大姥爷们,哭起来多难为情啊! 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傻丫头,干吗对不起呀,别哭了,坚强点,再哭就成了大花脸了,那就不漂亮啦!我又做作的用习惯的手法掐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一套还真他妈管用,我总是能把她逗乐了。 尽管我对如燕的感情总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但此时此刻,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痛,虽然我知道,我跟如燕迟早都要分开的,但我却没料到分手会来得这么早。 第十五章 在医院里养了几天,我感觉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人也消瘦了许多,而且满身都是药味,都快成百毒不侵的药王了,医院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现在终于解放了。 与如燕分开的日子,感觉少了些温存与真实,多了些茫然与无奈。尽管得了些许自由,但却失去了温暖与关怀。 我总是不经意想起学校食堂的那张餐桌,上面摆着一份丰盛的早餐,一杯牛奶,二块蛋糕,一个鸡蛋,如燕得意地看着我吃,我也偶尔故意让她咬上一口,那种日子虽不曾美丽,但却很真实,想来好笑。 或许人就是这德行,拥有的时候不曾懂得珍惜,当它成为过去,回忆时,才会想到它的真实与可贵。 这些天总是百无聊赖,除了补落下的功课外,更多时间就放在琢磨我的美术创意,因为讲师布置了功课,要求我们自己策划一个广告设计图案,内容与方向可以自定,并将选择三种效果最好的例案在系里作点评,甚至还有可能参加羊城青年阳光杯广告设计大赛,这可是个展露才华的好机会,大家都会拿出看家本领去“引领潮流”。 如燕自从上次与我分手后,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从未踏出学校半步,她或许在后悔当时的冲动而说出那么没脸没皮的话,后悔自己把爱的情丝斩断,悔恨当初说出无法收回的分手,爱的希望就这样的泯灭,她自己也无法想明白,为什么提出分手的会是她。 她手握着我们曾经的合影,她在笑,又在流泪,眼前又浮现了我们虽不曾浪漫的约会,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校园草丛不起眼的一角,公园里晶莹体透的大理石椅,电影院感动的眼泪,兴奋的笑容,恐怖的镜头,做作的拥抱。超市手拉着手并肩而行的步伐,撒野的举措,食堂谈笑风生的话语,一幕幕过电影似的从她脑海里闪过。 她突然把合影紧拥在胸前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似乎要把所有的眼泪一次流尽…… 田静下课回来了,她递给她纸巾,没有说话,没有安慰,因为爱的伤口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愈合,伤心可以用眼泪去表达,而爱却不能,因为它只能用心去体会,而没有真正爱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宿舍里的哭声慢慢的小了,不过她还在抽泣,她脸色憔悴,眼晴红红的,头发凌乱,看得出昨晚她是怎么过的。她轻轻的擦干脸上的泪水,眼角留下楚楚的泪痕。 田静看了看如燕说,去洗把脸吧,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如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自己一下子苍桑了许多,她不敢再看下去,放下镜子沉默着。田静给她端来一盆水,放在她面前说,洗洗吧! 她看了看田静,撂开散落在额头前面的长发,苦笑了一下。 哦,对了,今天系住任又找你了,说你这几天怎么没去上课,打你电话又关机。 如燕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她一下子话变得少起来了。 系主任要我转告你,这次广告策划赛你务必参加,叫你尽快拿出方案来。 我现在那有心情呀!如燕摇着头答道。 你可是我们二班的主心骨,又是系里精英中的精英,系主任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的,而且还可能参加羊城青年阳光杯大赛。哦,对了,一班的张浩也在准备呢?田静回头又补了一句。 她看到如燕脸色突然转变,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起张浩。 对不起呀!如燕,我不是有意的。田静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没事的,如燕勉强笑道。 沉默片刻,如燕接着说道,张浩是一班的高才生,他参加那是自然的,再说了我也不想跟他争。 如燕,我说你怎么什么都让着他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大义凛然的舍身取义呀,这可是你展示实力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怎么可以因为他而白白浪费掉呢? 他也是系里的一份子,有他参加,系里就有希望呀,何必要我出这个头呢? 哎呀,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们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这样顾着他。反竟我是把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田静有些失望。 原啸天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现在可以下床行走了,韩香玉除了上课外,其余时间一直陪在原啸天身边,他康复得这么快,自然少不了韩香玉细心照料的功劳。 这也让原啸天打心眼里感激,他们之间少了吵闹,也多了些理解,这也是韩香玉所期望的,他们之间的交往越现平静。 自从出现上次的事,杨然总觉得自己欠着原啸天什么,总抽空去医院看他,她怕碰上韩香玉会尴尬,有时就拉着杜晓宇一块去,而我一直在忙碌我的广告设计,根本没时间去理会。 这段时间,杨然跟杜晓宇走得很近,时常一块出去逛街,吃饭。而我到省了不少心,勉得那小死的丫头来烦我。 这段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但总觉得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身边又缺少点什么,兴许是被杨然烦惯了,少了几份从容。 又是一个周末,这是杨然最难熬的日子,我没时间陪她,杜晓宇又陪他的导师到乡下摄影取材去了,文洁呢?去帮琴姐照顾小孩了。 阳光灿烂,风和日丽,偶尔天空吹过几缕清风,百无聊赖的杨然独自溜达着,在抱怨着他这群“孤朋狗友”的不是。她有些郁闷与无奈。 突然看到陆优与单婷婷拉着手向她这边走来,她本能地转到路旁花草丛里,僻开她们的视线,她不愿见到单婷婷,因为上次的事她们有了解不开的疙瘩,似乎上天注定她们生来就是天敌。 杨然躲过他们,捌路逃去,兴许去人民医院的路走顺了,不知不觉到了门口。她有意无意的走了进去,想顺便去看一下原啸天。 但她知道,今天是周末,韩香玉一定在里面,她在住院部门前徘徊,犹豫了一下,她转头想离去。 突然江超开着车从她身这走过,叫住了她,他告诉她啸天在医院后花园散步,还告诉她明天啸天就可以出院了。 杨然笑着点了点头,江超走后,杨然改变了主意,径直往医院后花园走去。 转过花园假山,她看到原啸天一个人撑着拐杖站在池水边,默默地看着花园小池里游来游去的可爱小金鱼。脸上带着笑,似乎看得很出神。 杨然悄悄的走近他,她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原啸天二米开外的身后。 鸟语花香,让这个花园充满了诗情画意,梧桐上鸟儿吱吱喳喳的欢腾着,打破了原啸天的沉静,他仰头间发现了杨然。 慢慢的转过来身,啊,你来啦!来很久了吧!怎么不叫我呢?原啸天有些吃惊。 呵呵,刚到一会,我见你看得出神,就没……哦,对了,在看什么呢? 也没什么,只是……话没说完原啸天猛地快步走向杨然。 走得急了点,拐杖碰在光滑的石板上一打滑,原啸天腿又没好利索,猛地摔到在地。 杨然急忙跑过去扶起他,焦急的问道,啸天你没事吧!伤着没有啊!脸上显出急促而严肃的表情。 原啸天笑着看着杨然,我没事,没事的,我啊,还不至于这么一堪一击。呵呵。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然……她没说下去,只是不停的拍去原啸天身上的灰尘。 原啸天松开拐杖,猛地抓紧杨然的手,然然,不然怎样,你说呀! 啸天你松开,别这样,我……我是说……不然无法向她交待。杨然断断续续的说道。 她是谁?韩香玉,不,你在骗我,你根本就是在关心我,还爱我,只是你不敢承认。 你知道吗?刚才我在看什么吗?我看到了水池里的小金鱼,就想起了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对红色小金鱼吗?你总是把它们当宝贝一样看待,给它们取了好听的名字,天天给它们换水,还说将来要让它们结婚,生小孩儿,白头到老,永不分开,你都忘了吗? 杨然哭了,打死她也忘不了,这是代表他们曾经的誓言,将来一起走婚姻的殿堂,邀月共白头,快乐度自由,不求同生,死求同穴,一块与青山为伴。 可惜现在还能如愿吗?曾经的誓言早已成为过去,如今留下的只是满身的伤痕。 说起旧爱往事,杨然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挣脱着原啸天的手,因为她知道一切早已成为过去,再说无益。 然然,我爱你,别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原啸天没有松手,反而紧紧的抱住杨然。 杨然没有再挣扎,她委屈的靠在原啸天怀里痛哭流泪,泪水打湿了原啸天的衣服。这句话她足足等了两年了,可是他们真的还能重归于好吗? 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似乎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永远不能…… 韩香玉提着热水瓶,躲在花园假山后,偷偷的在流泪,这次她没有出现,几乎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她把热水瓶猛地摔在假山上,哭着对天喊道,老天爷呀,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难道付出的还不够多吗?苍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啊!哭得比窦娥还冤。 杨然激动的心平静了下来,原啸天递给她手帕,还是上次酒吧里的那块,他完完整整的保存着,尽管有些陈旧,但却还算干净。 杨然接过手拍,看着原啸天笑了笑,这么旧了,你还留着呀! 然然,这是你亲手送给我的,这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再旧我也舍不得扔啊! 你知道吗?这两年来,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看看这手帕,就好像看到了你一样。 你是个大骗子,就会拣好听的来哄我,我可不信你,不然当初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杨然故意娇气道。 然然,当初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那时我太年少轻狂了,可是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 好了,好了,啸天,我信你就是了,杨然用手抿住原啸天的嘴妥协道。 原啸天的花言巧语,总是能骗取杨然的欢心,他们之间固然有爱,但却爱得不真诚,不坦然。原啸天不正是这样的吗?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原啸天本想给杨然一个惊喜,说他明天可以出院了,可是江超已告诉了杨然,让他的如意算盘化为泡影。 起南风了,杨然想扶原啸天回病房,原啸天怕韩香玉看到,执意不肯,他叫杨然先回去,他晚上给她打电话。 原啸天一进病房,韩香玉苦笑着迎了过去,跟个没事人似的。 啸天,你去那了,怎么啦!你跌到了呀!韩香玉看到原啸天身上遗留的灰尘关心问道。 没事,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不小心滑了一下。 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你,啸天,对不起啊!韩香玉装着自责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休息,别因为我而累夸了你。 尽管这是他违心的场面话,但韩香玉还是勉强的笑了笑,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啸天,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韩香玉一边扶着他,一边吞吐道。 什么事,说吧!原啸天躺下答道。 啸天,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杨然见面了好吗? 为什么?原啸天突然坐了起来,看着韩香玉。 不为什么,我……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呗。 哈哈,真可笑,居然能说出这样滑稽的理由呢?原啸天苦笑道。 原啸天,有什么好笑的,你这分明是明知故问。韩香玉似乎有些生气了。 我知什么,问什么,我跟杨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担心什么呢?原啸天故弄玄虚道。 你就跟我装大尾巴狼吧,刚才在后花园里,你们……你们……韩香玉终于忍不住哭道。 原啸天呆呆的看着韩香玉,无言以对,他的谎言被揭穿,一脸的茫然与无奈。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否则,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到时就别怪我无情了……韩香玉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第十六章 晚上系主任通过田静找到了如燕,他说学校很重视这次青年阳光杯大赛,并将选送三种最好的广告设计策划方案参加阳光杯大赛。且对将来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帮助。 在系主任意味深长的劝说下,如燕终于被说服了,她决定好好的为这次大赛作准备。 如燕抛开了儿女私事,决定全身心的投身到革命事业中去。当然这也是我所期望的。 晚上杨然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谈,她叫我立马赶到她学校斜对面的咖啡厅,她在那等我。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有什么电话里不能谈,非得见面说,我立马花重金打的赶去。 杨然坐在咖啡厅不起眼的角落里,叫了一杯橙汁,并帮我叫了一杯加糖的咖啡,不安分的等着。 我急忙走了进去,她在角落里向我招手,我走近她,向服务生打了个手势,咖啡,加糖。 没想到那服务生马上端过来了,我有些惊讶,这服务速度,真她妈都快赶上刘翔了。 杨然看着我的表情,笑得一塌糊涂,我跟个傻b似的坐在她对面,不知怎么回事呢? 我说哥,就你这点喜好然然我还不清楚啊,这是我给你叫的,你以为活见鬼啦!呵呵! 你这小丫头片子,鬼精鬼精,就爱给我下套坑我呢? 嘿,我说张浩,你别不知好歹了,好心帮你叫好了,你倒说我害你呢?说着抡起拳头要动粗了。 好了,好了,丫头,别闹了,有事说事,说吧,约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杨然突然沉默了,或许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喝了一口橙汁。 我说然然,什么事,你到是说啊!大老远的叫我来,不至于是请我喝咖啡吧! 她看着我笑了笑,啸天……啸天说要跟我和好。她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来着,你再说一遍,我以为我听错了,表情十分惊讶,我的头探向杨然。 啸天说他想跟我重归于好,这次杨然说得理直气壮。 我呆呆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她也没有说话,一股劲的掰着手指头。 我在想,原啸天就是比我命好,他只不过是早认识了杨然,而我充其量不过是她的保护伞,却永远无法做一个护花使者。 哥,你怎么啦!杨然看到我的表情问道。 然然,那……那你答应了。我似乎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反而问她。 我……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好乱,所以我…… 我明白了,这就是杨然约我出来的目的,可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直接告诉她,我喜欢她,叫她不要跟原啸天和好吗?不,我不能这么做,原啸天离开的时候我都没这么说过,现在,现在就更不能,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的心也好乱。 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杨然向我讨主意。 我摇着头强颜欢笑的答道,“i donot know”。 他说他明天就出院了,晚上打电话叫我去接他,哥,明天陪我去好吗? 我知道,她放不下他,忘不了他,只是我不想再见原啸天。 为了杨然,我还是答应去了。 这个周末的夜晚,冷冷静静的,杜晓宇没有回来,我不想回宿舍,广告策划方案也抛到脑后。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灯红酒绿的闹市,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的到了琴姐的酒吧。 突然我好像喝酒。但却没有陪醉的酒客。 我拿出手机乱拨号码,一个个都忙着,不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就是电话关机。我恨恨骂道,这帮禽兽,关健时刻总是找不着人影。真是交友不慎啊! 我不知是动了那根筋,居然打给了文洁。 文洁似乎有些惊讶,说我怎么想到给她打电话。 我总不能说是把所有的电话打了过遍,没人理我才找她吧! 我试着问她有没有空出来陪我走走,她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我在琴姐酒吧门口等她,文洁从琴姐家里匆忙的赶了过来。 她看到我忧郁的表情,问我怎么啦! 我没有说话,拉着她一股劲的往里拽,她不停的问我出什么事啦! 一进去那服务生小刘就说,哟,这不是上次被打的那个吗? 我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叫他快拿酒来,文洁似乎瞟了他一眼,那小刘便灰溜溜的跑开了。 文洁浅浅的给我倒了半杯,似乎知道我晚上是买醉来了。 我喝得不过瘾,便拿起瓶子咕咚咕咚喝起来,整得满身都是酒,衣服上,脸上都充满了酒味。 文洁没有拦着我,居然拿起酒杯说陪我喝,好家伙,咱们就一醉方休。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着头晕脑胀的。看着那些蹦迪的少男少女,好像在腾云驾雾似的。 文洁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我酒瓶,我猛地一陈咳嗽,喝下去的全吐了出来。 张浩,你没事吧,文洁担心的问道。 我低着头向她摆着手势,没事,没事。 我去了躺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镜顾影,镜中瘦脸,似乎有些陌生,突然发觉我的胡子一下子变粗了。 水龙头哗啦啦流着,我摘下眼镜,浇水狠狠的洗了把脸,呆呆的立在镜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助。 突然杨然打来电话,我没有接,然后把手机关了。 我出去时,文洁正在讲电话,她把手机递给我,说是杨然。 我还是没有接,示意她说我醉了,文洁说完便挂了。 我低着头痴痴的坐在那里,文洁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酒吧里的男男女女还在喧嚣,在灯光,旋律的鼓动下,他们晃着头,扭着腰,挥舞着双手,在这充满刺激的舞台咆哮着,显得那么的自在快乐,那么的洒脱自如…… 我抬起头,璀璨的灯光炫得我有些头晕,我合上眼,然后转过头来看文洁。 文洁仍旧默默地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陪着我,似乎有些疲惫。 夜已深了,我不忍心让她再陪着我,我想送她回去。 文洁,怎么……我话没说完,她突然打断我的话。 是我告诉杨然你在这的,我见你喝醉了,吐得那么凶,怕你有事。所以…… 其实我早猜到了,但我并不是想说这个,而是想送她回去,她却不打自招了。 此刻提到杨然,我似乎有一种另类的感觉,心里酸酸的。我想起杨然晚上说的话,她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跟原啸天和好,这又何必装模作样的来向我讨主意,要建议呢?她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我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刺骨的心痛,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我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却无能为力。 你告诉她干什么,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我厉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对文洁说出这样的话来。 文洁看到我不悦的表情和冲动的话语,她低下了头,一股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兴许她猜到了,我为什么不接杨然的电话,我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误会。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对文洁这样善良文静漂亮的淑女发火,此刻,我能想像到她心里的感受。我怎么能对文洁这样呢? 文洁,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冲动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好吗? 没事的,没事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文洁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夜更深了,酒吧的人不见少,反而更多了,氛围也更加的热闹,可想而知,羊城的夜生活是多么的丰富,多么的诱惑。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来,外面下着朦胧的细雨,天气变得凉了起来,行人少了,车仍川流不息,这氛围,让我想起了与杨然雨中漫步的岁月。 孤独的灯,寂寞的路,冷冷的风,冰凉的雨,冷清的夜,伴着悄悄的我们。 文洁打了一个寒颤,我抱紧了她,我把她当成了然然,抱得紧紧的,紧紧的…… 第十七章 雨后的天空又变得晴朗起来,东方火红的太阳开始冉冉升起,光芒笼罩着这个大城市。懒洋洋的人们依旧沉睡,不用为一天八小时的工作制而忙碌。 学校的大门紧闭着,只开着旁边的小门,让稀少的学生通过,今天是周日,学生们依旧不用为一天的功课而操心。 韩香玉换了一身行头,打扮得特妖艳,特妩媚,跟旧社会将要出阁的姑娘那般花枝招展。昨天她还在生原啸天的气,可今天,她放下了所有的委屈,依然全身心的投入到革命工作——迎接原啸天出院。 杨然也改头换面,换了一身另类的行头,她一早打电话给我,问我昨晚怎么啦! 我说是因为如燕的事,感觉特心烦,她居然相信了我的话,还说要帮我跟如燕谈谈,让我们和好。 我除了苦笑,只有无奈,她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此时此刻,我才明白爱一个人有多难,除了爱她,还要去接受,面对,她所喜欢的人。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跟两年前一样,她照例缠着我陪她去买原啸天喜欢的东西,差不多跑完了整个广州城,还是挑不出她想买的东西,她总是那么多花样,既要物美价廉,又要浪漫实用,而且还要有纪念价值,又有原啸天意想不到的惊喜,整个一慈禧太后,忒难伺候了。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她瞄了这个看那个,有n个要买的理由,却总能找出n+1条不买的道理,我真的是服了她。 商店的老板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们,还以为我们是故意找事呢?要不是看着咱们顺眼,面善,差点就把我们轰出去了。 她整得跟原啸天初恋时的德性一模一样,瞧那小样,兴奋得跟中了伍百万rmb似的。我看在眼里既高兴又心痛。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她也能为我这样,即便是要我立刻die,我也心甘情愿。在她眼里,我真的只是充当一个所谓哥哥的角色吗?有爱但却无悔,只要能陪在她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似乎我的心底又平衡了,能这样的看着她,护着她,保持着另类兄妹的感情,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折腾了一个上午,啥也没买成,我心疼我的鞋啊,那可是我赞了几个月的银子才买的呀,学校发的那点响银还不够塞牙缝,今儿我算是赔大了。 杨然说为了奖励我鞍前马后的表现,说要请我去吃kfc,我说你拉到吧,到付钱的时候,还指不定谁请谁呢?这样的当儿我她妈上得还少呀! 今儿的天气特好,原啸天真会挑日子,连出院也整得风风光光,跟个处级干部似的,人前马后的道贺问安。 我跟杨然是最后到的,这丫头什么都想买,又什么都没买成,结果只挑了一束原啸天最喜欢的百合作为他出院的祝福。 韩香玉今天格外的风骚,也显得特大度,穿着鲜红色的高跟鞋,得意的摆着她那妩媚多姿的身躯,华丽得跟个总统夫人似的,看到我们便似笑非笑的迎了过来。 哟,杨然来啦!这花真漂亮,真够准时的呀,要不是啸天说要等你们哪,恐怕我们早走了!说着想去接杨然手中的花。 杨然瞟了她一眼,并没有把花给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故意碰了她一下,韩香玉差点摔到了,杨然转身走向原啸天,回头又说,这花应该送给懂得欣赏的人。韩香玉春风得意的形象一下子变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面部陷出如狼似虎的凶悍。 站在韩香玉身后的单婷婷表情似乎比韩香玉还气愤,尽管她看杨然很不顺眼,但她善于伪装,没有表露出来。她比韩香玉有心计多了。 陆优,江超的车子在面外等着,田静在江超的车子里陪着如燕,他们没有进来,或许如燕不愿见到我的原故吧! 原啸天整得跟告老还乡的三朝老臣似的,鲜花,礼品一大堆,都快堆成小山了,把陆优的车子塞得满满的。 原啸天轻轻的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故作洒脱的撇开他的眼神,同样沉默!我们曾经的一切早已不再拉风,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韩香玉扶着原啸天上了陆优的车,江超说为庆祝啸天出院,晚上请大家去琴姐酒吧玩。原啸天再三嘱咐杨然晚上一定要去,说他有话要跟她讲,并依依不舍的作别,韩香玉气得直翻白眼,跟单婷婷嘀咕着什么。 我与原啸天从好同学成了形同陌路的冤家,今天我只为杨然,不然打死我也不会来,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隔阂了,根本没有了共同的语言。 今天他居然连招呼也没打,只是看了我一眼,他这分明是还在记恨我两年前的事情。 杨然突然跟我说,她想跟如燕谈谈,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事到如今,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弥补不了曾经的误会。我阻止了她,没让她节外生枝了。 因为我知道,我与如燕之间没有真爱,只有感激与感动,分手那是迟早的事,没有真爱的感情是永远走不远的,我又何苦再强求呢?我已经害伤了如燕,我不想再一次去伤害她,她是个好女孩,对她我只有感恩与歉意,我对不起如燕,总觉得欠着她什么? 晚上我借故说要准备我的广告设计方案没有去,因为我知道原啸天要对她说什么。杜晓宇陪着杨然去了酒吧。 我呆在宿舍里,坐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茫然,根本无心构思我的广告设计,我把广告策划的图纸搞得乱七八糟,桌子上一片狼籍,满脑子都是杨然,我想他们和好了,我的罪恶感终于可以洗清了,杨然可以如愿以偿的回到原啸天的怀抱,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似乎我在为自己的快乐寻找借口。 可是我对杨然的感情不是水龙头式的爱,说关就可以关掉的。兴许我知道我们根本就是有缘无份,尽管杨然也喜欢我,但是没有说出口的爱是永远无法有结果的。两年前原啸天的离去,我原本可理直气壮的去爱杨然,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爱需要太多太多的理解与宽恕,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而负罪,不想因为我的爱而伤及别人的感受。如今……如今更不会这样做了。 我突然苦笑起来,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她幸福,就很满足了,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好像自己真的很伟大,情愿把自己的爱埋藏在心底,也不愿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这是多么愚蠢的思想,既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那里还有幸福,满足可言呢?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杨然从我的身边走了,原啸天又得意了,我想到这些,心里一股难以平复的冲动涌上心头,然然又要回到他的身边,爱是那么的自私,不是你伤害别人,就是别人伤害你。 我心痛得跟刀割一样难受,猛地抓起一把广告图纸发了疯似的乱撕,然后张牙舞爪的扔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房子里充满了怨恨。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突然电话响了,我似乎没有听见,电话一直在呼叫,我以为是杨然,在狼籍的纸片中慌乱地找手机。 哦,是文洁呀,有事吗?我用极为平静的口气掩饰说。 嗨,也没什么,只是……哦,对了,你没去酒吧玩哪!她突然转换话题说。 没呢?我……我有点事,就没去…… 有什么事比玩更重要的呀,呵呵,我是走不开,要不早跟杨然去玩了,文洁有意无意的说道。 你在干嘛呢?什么走不开啊! 哎,还不是因为表姐的小孩,表姐又忙,保姆有事又回乡下了,我呀,在这做临时保姆呢?文洁装出一副惨状逗道。 经她这么一逗,我的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冲动。她说小孩又哭了,她得挂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关起门跟个娘们似的在生闷气。 我走出门外,急喘了一口气,突然发现校园的夜是如此的寂静,如此的美丽,我陶醉在夜色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在一闪一闪的眨眼,似乎在向我微笑…… 第十八章 酒吧里,星光闪闪,灯红酒绿,永远是那么热闹繁杂,人声沸扬。充满激情,充满活力。 原啸天端着酒杯,挨个的敬了一杯,大家都赞赏着他的酒量。韩香玉却急在心里,总提醒他少喝点,说他刚出院,要注意休养,并为她挡了不少酒。 杨然看在心里,她迟缓了一下,心里多了一些犹豫,她喝了杯酒,抬头看了一眼原啸天,又转过头看着韩香玉,她总是不离不弃的在原啸天身边来回伺候着,为他倒酒,怕他喝醉,替他挡酒,递茶解酒,为他擦汗。 她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动,她突然感觉自己很自私,天真幼稚无奈,而又不知所措。她还能去接受原啸天的爱吗?她犹豫了,脑海里一片混乱。 原啸天端着酒杯突然走近杨然,说有话要跟她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决择,不是因为张浩,也不是因为原啸天,而是因为韩香玉。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 韩香玉暗地里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她知道原啸天想干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她怕她抢走原啸天,更怕永远的失去他。 杨然借故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无助的立在镜前,呆呆的沉默着,面对韩香玉的执着,她下不了决心,无法决择,她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不知什么时候,韩香玉的身影映入镜中,越来越清晰,打破了杨然的沉默。她回过头,怎么是你。 韩香玉苦笑着慢慢的靠近杨然,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迟凝说,很意外吧! 杨然看着她忧郁的表情,似乎显得有些异样,她勉强的笑了笑,转过身想离去。 等等,杨然,韩香玉急促地叫住杨然。 杨然迈开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没有说话。 韩香玉沉默片刻,看了看杨然说,我今晚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没有别的意思,请你别误会,她显得很客气。 杨然苦笑了一下,我想我们没……没这个必要吧! 你错了,有些事情我们必需有个了结,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杨然轻轻的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继续聆听她的下文。 其实……其实我知道,原啸天依然爱着你,你也仍爱着他,看得出你们以前的感情有多深,我也很感动,但是不管你们曾经有多么的相爱,可那都已成为过去的事了。所以我希望你离开他,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好吗? 纠缠,杨然感觉真可笑,怎么好像是她红杏出墙,偷了别人家的男人似的。现在男人的妻子找上门来警告来了。 我想,我想你应该跟原啸天谈谈,跟我说,嘿嘿,恐怕你找错人了,杨然苦笑说。 韩香玉有些激动,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显出一副伤感而无奈的表情说,我知道我无法左右啸天的感情,所以我只有去排挤他所爱的人,你懂吗?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可笑,很无聊吗?如果原啸天还爱你的话,你用得着找我谈吗?何苦呢?杨然听得出韩香玉话里苍白的无奈,她一针见血的反问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嘿嘿,当然,因为我了解他,知道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对什么敏感,对什么渴望,我们还……韩香玉说到这突然住了口。 可是你明道这只是你的……为什么还要……杨然没有说出口,她怕伤了韩香玉的心。 韩香玉心里何偿不知道这只是她的一相情愿呢?可是她太爱这个男人了,为了他,她可以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不顾一切的强求,强求原啸天回心转意,良心发现能回到她的身边。 嘿嘿,杨然,我知道你还爱原啸天,可是我比你更爱原啸天百倍千倍,你知道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生命的精神支柱,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你做得到吗?说到感情深处,韩香玉苦笑的声音突然哭了。 杨然有些心软了,心软得想跟她一起流泪,她递给她纸巾。 韩香主接过纸巾看了看杨然,勉强的苦笑了一下,她告诉杨然,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得很快乐,很幸福,父母也特宠她。后因爸爸有了外遇,经常回家与妈妈吵架,闹着要离婚,家里喋喋不休的争吵,让她厌倦痛恨这个家庭,从此没有了家的感觉,那个时候她刚读大一,除了要生活费外,她几乎不回家,跟个失去了家庭的孩子,再也得不到任何来自家的爱,最后他们还是离了,她判给了爸爸,妈妈也跟人跑了,她就开始谈恋爱,寻求所谓的温暖和爱,来填补自己所失去的父爱母爱。 慢慢的原啸天走入了她的世界,她们也惭惭的相爱了,原啸天脾气特好,细心体贴,关怀倍至,特能给人温暖与爱,她越来越依赖他,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另一伴,她毫无保留的去爱原啸天,可到后面她才发现原啸天跟她只是逢场作戏,他是个玩弄感情的大骗子,可是她已陷入感情的漩涡,却无法自拔。 韩香玉说到这,泪不停地往外淌,说起原啸天,她又苦笑。 她说原啸天尽管玩弄她的感情,但他仍然关心她,所以她从未恨过他,相反对他的爱有增无减。或许原啸天当初是因为可怜她才去接受她,可是感情一旦介入,就很难退出。 所以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去爱他,她只有控制,排挤爱他的人,这或许让人不可理喻,可是她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原啸天回到自己身边。 韩香玉说到自己的伤心处,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起来。 杨然听完她的故事,她也哭了,没想韩香玉会这么的可怜。 她突然抱着韩香玉失声哭泣,两个敌对的女人抱做一团发泄着爱的泪花,久久的,眼睛都哭红了。 原啸天见杨然这么久还没出来,有些着急,而且韩香玉也不见了,他感觉不对,打通了杨然了电话。 洗手间里,两个女孩的哭声惭惭的小了,杨然挂了电话。 是啸天吗?韩香玉问道。 杨然点了点头,我们出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了。 杨然想转身离去,突然韩香玉条件反射的拽住她的手,痛苦地正视着杨然,她犹豫瞬间,很郑重地说,杨然,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杨然听完突觉眼前一暗,神情晃然,脑海里一片空白,身子摇晃着,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不,不会的,不可能,颤动着身体,哭着怒气冲天的跑了出去…… 原啸天打电话给我,说杨然不见了,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我一听说杨然不见了,头都大了,不是说……怎么会不见了呢? 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的严重性,原啸天是不会打电话通知我的。 夜已深了,杨然到底会去那呢?我试着想,摸着黑,挨个角落的寻找。 突然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越下越大,我顾不了许多,淋着雨走过大街小巷的喊着杨然。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淤泥路上,漫无目的地寻找,只顾喊着杨然,不小心脚下打滑摔了一跤,我一屁股跌倒在泥水里,雨仍不停的下,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我默默地呆在那,脑海里闪过一地方,我想起了第一个晚上我们喝醉酒散步的小山坡,我试着去找,她果然在那里,躲在小山坡路旁的小树丛中独自落泪,全身湿透了。 后面靠着山,山虽不高,但花草树丛却密得很,这里不太平,偏僻恐惧,时常出事,大老爷们晚上也不敢单独打这过,何况她是一个女孩子家呢?我担心死了。 借着微弱的路光,我冲她跑过去,她瘫坐在冰冷的草地上,一动不动,抽泣的身子跟着颤动起来。 丫头,怎么啦!你可吓死哥了,你怎么在这里,我扶起她,既欢喜又惊讶。 她什么也没说,见到我来了,突然哭得更大声了,更伤心了,泪随雨而下。她一头扑到在我的怀里,委屈的痛哭流涕。 雨依然哗啦啦地下着,打在我的头上,脸上,我用身子遮住杨然,让她在我的庇护下尽情的哭泣。我们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许久,忘记了雨,忘却了恐惧。 夜死一般的沉静,雨还在下,星星早已没了影,躲进了缠绵的云雾,作别了西天的云彩,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风起了,树枝沙沙作响,斜风细雨,孤独的灯,冷冷的路,夜显得更加的冷静与寂寞。 第二天,我们都感冒了。因为广告策划大赛时间比较紧,我还是去上课了,系主任跟我说,叫我抓紧时间准备,这次机会难得,要我好好表现,他还对我说,参加羊城青年广告设计大赛名额,学校只有一个,要我努力去争取。 当我得到这个通知后,我突然心里十分空虚,当初学校说有三个,怎么现在变成了一个了呢?我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要问,可它还是只有一个名额。 我知道,论广告系里的实力,这个名额,只有我和如燕有资格去争取,其余人只能望而却步,可是我要去争取吗?我变得犹豫了。 我似有千斤重压在心里,一边是自己展示才华的好机会,一边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我该如何决择呢? 想起如燕对我的好,对我的宽容,我总觉着欠她的,经过几天的煎熬考虑,我决定放弃争取参赛名额的资格。 找到系主任,我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没想到他火冒三丈,把我痛骂了一顿,叫我不要感情用事,用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无奈之下我收回了成命,继续我的参赛作品。 杨然这几天一直关在宿舍里,谁也不见,电话也不接,好像被人软禁了似的,文洁成了她传口信的邮差。 原啸天每天下课后都到杨然的宿舍楼前喊她,约她,等她,尽管每天都无功而返。可是他一直没有间断过。韩香玉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没有想到原啸天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无法去恨原啸天,但她却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到杨然头上,她认为她就是抢她男人的情敌。 文洁总会打电话告诉我杨然的一举一动,她似乎成了我安插在杨然身边的密探。不过她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让我放心,决没有恶意。 原啸天的执着,让杨然无法逃避,她终于决定见他一面,约他在华师大学校门口斜对面的咖啡馆里见面,他们之间终要做个了断。 他们默默地对坐着,没有笑容,只有严肃与沉默。 然然,到底怎么啦!那天晚上你…… 谁是你的然然,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杨然生气说。 我……我到底怎么啦!你到是把话说清楚啊,那天晚上不是说好…… 你住嘴,别再跟我提那天晚上的事,想把话说清楚是吧!好,今天我们之间就作个了断吧。 原啸天不解地问,什么了断,我们……我们不是说好重新开始的吗? 杨然苦笑了一下,你还有脸说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啊!玩弄感情,虚情假意吗? 我到底怎么了,你都把我搞糊涂了,原啸天苦笑道。 嘿嘿,你自己干的好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少她妈装算。杨然开始发作了。 原啸天一脸的茫然与无辜,显得十分的无助,两个手不停的比划着,可却总有千言难以说出。他那里知道韩香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杨然。 原啸天,我以为你是一爷们,没想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我?还有什么资格说重新开始呢?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难道你还记恨我吗? 记恨,我记恨得着吗?嘿嘿,我问你,韩香玉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她跟你说什么了,原啸天突然紧张起来。 她……她说她,怀……怀孕流产了,杨然紧盯着原啸天,颤动着双手气愤地说。 原啸天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变得吞吞吐吐,这……这……我…… 看来这是真的了,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杨然愤怒地站了起来,眼角涌起一股泪花,含在眼里,伤痛得无法流出,心如刀砍一般难受。 原啸天冲动地拉住杨然的手,不……不……然然,你听我解释呀!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杨然更加气愤了,冲动地摔开他的手,猛地给了他一巴掌,一大老爷们,敢做却不敢承认,无耻…… 原啸天消停了,捂着脸,看着杨然,那一巴掌狠狠的印在他脸上,却痛在杨然心里,她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韩香玉突然冒了出来,冷不丁的给了杨然一耳光,啸天也是你能打的吗? 杨然捂着火辣辣的脸,慢慢的拾起包,狠狠的瞪着原啸天,泪止不住终于流了出来,原啸天,你居然借别人的手来打我,我们之间算是完了,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她抿着嘴哭着冲出咖啡馆,差点把服务生撞个四脚朝天。 我想见杨然,可她总是躲着不愿见我。电话也不接,我总觉着发生了什么事,我向文洁再三打听,才知道他们所发生的一切。 杨然为了这个男人,竟然多次被韩香玉教训,凌辱,我最不能容忍杨然被人欺负,受委屈,这比用刀捅我的心还难受。 我去找原啸天理论,为杨然讨回公道,我们差点就干起来了,后来杨然赶来,阻止了我。 杨然说文洁多管闲事,以后她的事少管,还说她喜欢张浩,就明着去追求,不要暗地里打冷枪故意献殷勤。气得文洁直哆嗦。变得里外不是人。 兴许杨然是在气头上,才说出这么无知,伤人的话,我安慰文洁。叫她别往心里去。 文洁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她说她不怪杨然,还说她这段时间心情确实不好,叫我有空多陪陪她。 第十九章 田静从系主任那里得知系里只有一个名额去参加广告设计大赛时,她告诉了如燕,说了之后她有些后悔,因为如燕也跟我一样,作出了放弃争取参赛资格的决定。 如燕什么事都让着我,她找到系主任,说了她的想法,系主任怕她有所顾虑,没有告诉她我也曾想放弃的相法,并骗她说有二个名额,如燕才打消放弃的念头。 对于如燕,我除了感激,剩下就只有抱歉了,我想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我对她的歉意。或许上天注定我要欠她的。 人总是这样,当爱已成为过去,才明白被爱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快乐。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真正懂得曾经拥有时的美丽。 上次咖啡馆的事,让原啸天彻底的痛恨韩香玉,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如此的折腾,原啸天对韩香玉已是心灰意冷了,仅存的一点怜悯之情也被韩香玉的巴掌赶到了九霄云外,没有感情的爱又能如何继续呢? 原啸天痛苦,可韩香玉更痛苦,因为失去爱的感觉永远要比失去被爱的感觉要痛苦得多。不是吗? 渐渐的,韩香玉喜欢了喝酒,蹦迪,想用刺激的情怀来忘却自己的感情,想用酒精的浓度来麻醉自己,一切都不去想,不去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没有了爱与温暖。她是痛苦的,可她又是悲惨可怜的。 去酒巴的次数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在单婷婷的引领下,她跟那帮地痞流氓也慢慢的熟了,大头哥吴德手下有一个叫段飞的弟兄,跟韩香玉走得很近,或许因为她的美色,妩媚所致,但他们之间没有真感情,还远不如原啸天对她的爱。他们只是逢场作戏,各为所需,各取所好罢了。 表面的潇洒,激情,只能图一时的快乐,解脱,却永远掩饰不了骨子里的痛苦,因为在韩香玉心里,她始终忘不了原啸天的阴影,忘不了他的爱,他的点点滴滴。 她始终认为,杨然的出现,才是破坏她跟原啸天感情的罪魁祸首,所以她要报复,狠狠的报复,一个复仇的计划在心里油然而生。 她知道,单凭她的实力,她根本不可能向杨然报复,所以她不顾一切的借助单婷婷与大头哥的关系,来实现自己复仇的目的。 她利用她的美貌与妖娆,拉风的体态,很顺利的认识了大头哥的手下段飞,并跟他有了亲密的关系,建立了盟约。 琴姐的酒吧,是她们出没最多的场所,琴姐提醒陆优,叫他让单婷婷离那帮混混远点,可是陆优不信,单婷婷淑女般的外表,的确让人难以置信,她会是一个与黑道上有莫大关系的大学生吗?杨然所受的伤害,或许很痛,但她却没有韩香玉那般可怜,最其码还有许多人在关心她,爱护她。 杜晓宇准备摄展材料的阶段已告一段落,因为还没有得到摄影展览大赛的具体要求,导师叫他先别忙着取材,最重要的是等待摄影展览大赛的重要通知及具体要求,不然材料太多,反而不好去选材与立意。 为了顺利参加广告大赛,证明自己的实力,除了上课,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我的广告策划方案里。反竟杨然也不愿意见我,我不如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或许心里会更充实些。 杜晓宇反到轻松了,一有时间就给杨然打电话,甚至有时还约她出去散步,串公园。 当文洁兴奋地告诉我这一切时,我突然感觉有些失落,但却没有惊讶,因为我早看出来了,杜晓宇原本就喜欢杨然,当然没有什么惊怪的呢? 可我这心里头总是忐忑不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矛盾极了,既希望杨然快点调整过来,快乐起来,又希望这个让她好起来的人是我,让她永远的在我身边。 现在我反而有些羡慕杜晓宇了,他能陪着杨然,逗她笑,哄她开心,让她快乐。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杨然是快乐的,不至于纠缠在另外两个男孩之间,痛苦不已。 爱与不爱,总是那么的难以决择,我想我的爱永远不会说出口了,只有埋藏在心里,让它随着时光的流逝而与世长存了。 此时此刻,我明白杨然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也理解她的苦衷,因为在我们内心深处,都有一份无以言表的爱,含着默契,含着感情,含着泪水,也含着无奈与苍白…… 大学校园里,除了天经地义的课堂,就是谈情说爱的话题,没完没了,但却永远不会感觉到烦恼,因为这是年轻人最热门的课题,大学生的必修课。 华师大谈论最多的就是原啸天与韩香玉感情的决裂,这对被大家公认为金童玉女式的恋人,他们的基因突变,一下子变得让大家难以接受,似乎她们的爱情,就是代表着上帝赋予人们神圣使命的感情结晶。 杨然却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变为破坏他们“家庭幸福”的插足人,流言蜚语,沸沸扬扬,韩香玉倒成了爱情的正义者,名正言顺的接受着来自怜悯者的同情。背后的指责,让杨然痛苦不堪,差点召开新闻发布会,来证实自己的清白。 杜晓宇的介入,让所有的流言不攻自破,杨然从万劫不复的深渊解救出来,他们渐渐的近了,而我的心却慢慢的凉了。 我总是扪心自问,就这样舍弃自己的深爱的人值得吗?可我却无法回答,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感情让我失去了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我根本就无法去选择自己爱的方式。或许默默地爱着一个人,何偿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兴许我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爱的原则。哥哥,嘿嘿,这个亲密的称谓让我好笑,它把我深厚的感情尘封了,让它不见天日,永远藏在最黑暗的角落里。 无聊的时候,我总会找文洁谈心,说说心里的感受,但我却很少提起杨然,因为她是我心里的一块伤巴。自己的伤口,总不想别人去撒盐。 现在她跟杜晓宇不是处得挺好的吗?尽管她们没有正式交往,但最其码她已经从阴影中解脱出来,只要她能快乐,我这个所谓的哥哥就满足了。 我跟文洁在一块的日子总是轻松,快乐的,说说笑笑,无话不谈,说起来总是有没完没了的话题,小到穷乡僻壤谁家的牛丢了,某家的猪崽下得最多,大到物宝天华的世界宇宙,天体运动。 文洁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及杨然,因为她知道杨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与份量,所以她总不经意地试探我对杨然的感情,而我总是顾左右而言它,不敢直接面对她的话题。 每到此时,我们都会出现短暂的沉默与尴尬,我知道,她喜欢我了,但却在担心着什么,总不敢轻易的表露出来,我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我却无法给她一个消去忧虑的答案。 我承认,我也喜欢她,但人是感性动物,面对感情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去逃避这个问题。更何况我已经伤害了如燕,我不想再把她变成第二个柳如燕,这样对她总是不公平的。爱情是自私的,我心里已经装着一个杨然了,真的还能容纳,接受别人的爱吗?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呢? 想到这些,我心乱如麻,我真的不可以去接受文洁的爱,我把手帕还给了她,并跟她说我会把她当作知心的好朋友。 文洁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哭了,她哭得很伤心,她问我是不是因为杨然,而我却骗她说不是。 其实她心里知道,问了也是多余,可她还是问了,我知道她对我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她仍然要明知故问。 而我的答复却让她很失望,明知是因为杨然,却说不是,这让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说她会记住今天我所说的话。 我跟她说对不起,她说不怪我,她会耐心的等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心甘情愿的爱上她,说完哭着离开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无比的惆怅,似乎我又成了一个负心汉。心里的空虚让我再一次陷入痛苦的深渊。 不喜欢孤独,却又害怕接爱别人的感情,这种心里的矛盾让我无法忍受感情的折磨,刻意寻求快意的解脱,而终究伤了自己,更伤了别人。 感情的世界里,伤害是再所难勉。不是别人伤害你,就是你伤害别人,如果能让我选择的话,我情愿自己是个被伤害的人。这样,或许心里会好过些,良心上能安乐些。 第二十章 韩香玉的所作所为,让原啸天十分的痛恨,他心里总记恨着,是她破坏了他跟杨然重归于好的机会,所以他恨她,想要抛弃她。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一个心甘情愿为他怀孕流产的女人,她又该去记恨谁,痛恨谁呢?原啸天,他有没有担负起作为男朋友,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与责任呢? 尽管韩香玉做得有些过分,但那都是因为爱他,一个女人,能死心塌地的为一个男人默默地守着一份爱,这是多么的不易呀!可原啸天居然能做出抛弃为他怀过孕女人的决定,真是禽兽不如。 韩香玉无奈之下,去找了超哥,希望他能出面说服原啸天不要跟她分手,江超有些为难,因为感情问题,旁人总是无能为力。但他见韩香玉苦苦央求,那么无助,那么可怜,他也为之感动,硬着头皮答应了。 江超对原啸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为韩香玉说尽好话,原啸天仍是无动于衷,看样子他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的要跟韩香玉分手了,撞到南墙也誓不回头了。 原啸天还是一门心思的放在杨然身上,他对杨然的执着,深爱,更加激起了韩香玉的仇恨,她总以为是杨然夺走了原啸天,迷惑了他的心,所以她一定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寒假到了,大家都收拾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校园,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家乡,美美地享受家庭应有的爱与温暖。唯有韩香玉飘在这孤独的羊城,寄人篱下度春秋。她有家,但却不愿回。她恨她爸爸,恨她拆散了这个家,这个重组的家庭,对她已经没有了家的感觉。 她躲在出租房里偷偷的流泪,她想妈了,捧着妈妈的照片,泪一滴一滴地打在相片上。湿润的眼睛再次模糊她的视线,让她陷入了痛苦的思念,妈,你在那呢?玉想你啦!你怎么忍心抛下玉不管呢?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思念没有终点,爱让她肝肠寸断,妈妈的音容笑貌在她眼前泛起,窗外风吹过,把照片吹落,她湾下腰拾起,抬头憋见了放在床头原啸天与她的合影,她们笑着,笑容那么灿烂,那么开怀。他抱着她,她依喂在他怀里,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幸福。 她嘴角掀起一丝笑意,静静的看着照片,呆呆的出神,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韩香玉,我们分手吧!她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她最怕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她害怕,逃避,渴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痛苦的回忆让她再也无法控制伤感的情绪,她抱着头躲在被窝里痛哭起来…… 新年的气息,给人带来新的希望,但愿来年有个好心情,有个好的开始,把所有沉重,不快的回忆,遗留在过去的岁月里,不再想起。 正月里来喜新春,家家户户挂红灯,新的岁月,多了些热闹,多了些喜庆,少了些自由。少了些快乐。 拜年的传统,多了些应酬,让我喘不过气来,没有空暇的时间来想那些曾经的人,曾经的事。 我有时躲在屋里,看着窗外柔和的阳光,听着树上鸟儿的歌唱,外面冷冷的风,碧绿的水,心房四壁涌起我对她的无限的思念与渴望,也飘去我远方深深的祝福,时间改变的是我惆怅的容颜,不变的是我对她那份深深的爱。 杨然给我发来短息,她说想我了,家里好闷,想见我,能不能陪她去原来中学的母校走走,我说很忙,奶奶过八十大寿,走不开。 其实我知道,她想找过去的回忆,毕竟失去的东西回想起来总是那样的美丽,但我又怕见到她伤心,所以我没有…… 回家的日子总是百无聊赖,我情不自禁偷偷地来到两年前那天晚上曾经吻过她的地方,回想起许多的往事,杨然的嘴唇,原啸天打我的耳光,我痴呆的目光,无助的傻b样。 我跟个女孩似的抿着嘴暗自发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无知幼稚,当初原啸天的离去,我原本可以……可是考虑别人太多,结果让自己陷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 我想杜晓宇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一个初开情怀的男生,对待感情总是那么认真,那么赤诚。寒假做得最多的,就是给杨然发信息,打电话,思念,感情占据了他的整个心菲。 他觉得这个寒假太漫长了,漫长得有些让他想撞墙。杨然到也清闲,除了必回的短息与必接的电话,就是关在家里打泡泡堂游戏。 原啸天也老往杨然家打电话,她家的电话就快被打暴了,杨然的父母也差点整得精神失常了,就把电话挪到杨然的房间,让她自个折腾去。 春天的脚步近了,大地换上了新衣,到处绿油油的一片,小草发芽了,花朵长出了花蕾,含苞待放,充满生机,充满活力。 开学的日子近了,奶奶做完八十大寿我就去了学校,我没有告诉杨然,只身来到学校,陆优请我吃大餐,我顺便给他父母拜了个早年,还得了几个丰厚的红包。 陆优的父母总夸我懂礼数,讲文明,不像陆优那般吊儿啷当,没个正事,我一股劲的点头哈腰,陆优在一旁发笑,说我跟个傻b似的。 这些天过得轻松自由,也很快乐,跟着陆优,到处噌吃,跟日本鬼子上街吃皇粮似的,根本不用付钱,吃饱喝足一抹嘴就走人了,东家还得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送着呢?这日子过得真她妈舒坦,到底是政界高官的儿子,那几份薄面谁还敢不给啊! 不知不觉大家都来了,又回到了课堂的轮回,寒假期间,原啸天给韩香玉打过几次电话,毕竟她们还没有分手,她现在还是他的女朋友,他也终究还是一人,还有感情…… 不过原啸天还是想着分手的事,这让韩香玉痛不欲生,优如鱼失去了水那般死去活来,她对杨然的误会也越来越深,仇恨充满了她无奈的胸膛。 杜晓宇带来了许多家乡的特产,他说家乡穷,没啥稀罕的东西,就只好带些土特产来让大家偿个鲜,每每回家,大抵如此。 他是一个挺知足的人,家里穷,是学校里的特困生,学校有规定,特困生可以申请许多优待,但他从来不向学校提什么要求,他学习成绩好,每年都能拿些奖学金,父母又体弱多病,为此他还生吃俭用,尽管杯水车薪,但还寄钱回家给他们看病,时常还兼职做家教,挣点生活费。他还是个特要强的人,别人主动的帮助,他还婉言谢绝。 其实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因为家庭背景原因,他一直不敢谈恋爱,尽管他很开朗,也挺幽默,但对于感情,他从来英雄寂寞,不敢去涉求什么。 杨然的出现,让他有了爱的冲动,尽管他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却始终逃不过爱情的折磨。 杨然一来到学校,他就屁颠屁颠的把大包小包的特产往华师大送,当时还不好意思,说让我代他送过去,我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他一顿,他才亲力亲为。 老实说,杨然在我心里,她永远是第一位,即便她爱上了别人,也无法改变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既然自己对杨然的爱左右为难,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杜晓宇对杨然的好也让我深深的感动,我突然有一股想撮合他们的冲动。 寒假过后,杨然突然对我的依赖越来越强,她总是躲开杜晓宇,隔三差五的要我陪她上街,逛公园,看电影。兴许刻骨铭心的回忆,让她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上有“兄妹之情”,下有约法三章,我无法推辞,我总是这样的拖泥带水。 她说寒假原啸天告诉了她两年前分手的真正原因,听完之后她说特想我,还说当初为什么我不告诉她这些,害得她白白的等了原啸天两年,她说我好坏,要不然早就…… 其实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此刻或许有些不合时宜,杜晓宇已经陷了进来,更何况还有一个文洁,我不想伤害太多的人,这样让我良心何安。 此后我便借着广告策划大赛的晃子,有意无意的把杨然推向了杜晓宇,杨然说我变了,变得让她难以琢磨,她心情不好,情绪一下子跌落低谷,杜晓宇总会在百忙之中抽时间陪她散心,关心她,逗她笑,哄她开心,让她快乐。 我把心爱的人推给了别人,我心里又何偿好受呢?可是我真的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感情的折磨,我已经对不起原啸天,伤害了柳如燕,难道还想让杜晓宇,文洁他们也卷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我想清楚了,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一下子变得伟大起来,伟岸而高尚。 杨然无语,为了赌气,杨然与杜晓宇走得更近了,我知道,她这是故意气我。 课堂上我总是走神,心神不宁,晚上老做恶梦,梦见杨然在哭,被人欺负,我却听之任之,无能为力,总被一阵阵哭声吵醒,吓得满身大汗。 时间总是冲洗伤口的最好良药,除了上课,我就一门心思的精心策划我的广告设计作品。让岁月去谈忘这一切。 第二十一章 原啸天与杨然之间的感情纠葛依旧是剪不断,理还乱。毕竟曾经爱过,要想结束也非一朝一夕能办到的,这样的结局只能增添韩香玉的伤感与对杨然的仇恨。 陆优告诉我们今天是他的生日,晚上照例在琴姐酒吧开party请大家开心。江超下午忙完公司手头上的事,早早的开车来接俺们来了。 单婷婷是寿星女郎,晚上打扮得特妖艳,穿金带银,跟个首相夫人似的雍容华贵。她跟陆优站在门口,迎着寒酸的我们,故意显摆她的妩媚,让人看了,就有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 韩香玉挽着原啸天的手,装着很亲密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来,轻轻的瞟了我们一眼,她今晚的着装也异常的鲜艳与显露,这行头,跟出来做的没啥两样。 她从我们身边挤过,故意用高跟鞋踩了杨然一脚,杨然痛得尖叫起来。 哎哟,杨然,真是不好意思,很痛吧!这黑灯瞎火的我没看清楚,你又站在这路中间,我可不是有意的哟,对不起啊! 杨然痛得两眼瞪着她,没有理会她,杜晓宇想为她出头,却被杨然拦住。 我跟文洁对视了一眼,看着杨然疼痛的表情,我走向前问她有没有事,她摇着头说没事。 韩香玉似乎是有备来而,取笑完后,她径直走近陆优。 陆大诗人,生日快乐,我跟啸天包了个红包,来,拿着。说完大摇大摆的与单婷婷进去了。 原啸天跟杨然说了声对不起,也跟着进去了。 今晚不知怎么地,我只喝了一瓶,就感觉头晕晕的,杜晓宇比我还差,早躺在那了,田静偷偷地在一旁照看他,为他擦汗,想摸他的脸,突然又把手抽回,然后轻轻的给他盖上一件披风。 杨然与文洁坐在一起,她给文洁倒了杯酒,说是为上次的事向她道歉。 文洁爽快的喝了,她说咱们是好姐妹,用得着这样吗?还说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杨然心情不好,喝了一杯就想走,我又喝得眼睛直迷惑,找不着北了,陆优说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要不要送她回去,杨然说不用了,原啸天一直注视着杨然,想做护花使者献殷勤,却又被韩香玉死死的看着,根本脱不了身,结果文洁说陪她回去,她们走后。韩香玉去洗手间打了个电话。 我全身发热,头又晕又痛,整个人痴痴呆呆,跟条被药了的鱼似的,汗水不停的往外流,如燕走过来问我怎么啦!我突然身不由己的扒去身上的衣服,抱住如燕又亲又吻。 如燕推开我,挣扎之余猛地给我一记耳光,她哭了,没想到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来,这是她第一次打我,我像疯狗一样的发作,超哥,陆优以为我喝酒过度发酒疯,使劲把我按住,灌了几口茶水给我醒酒。 我难受极了,神情恍惚,心口一阵阵刀割似的刺痛,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喝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我抽畜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如燕哭泣的声音片刻突停下来,她呆呆的望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她面如土色,颤动的身躯突然猛地扑上我,死命的簇拥着我,张浩你怎么啦!你醒醒啊,哭泣的声音再一次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们也呆呆的沉默了数秒,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啦!手足无措,突然吵杂的声音跟炸开了锅似的,琴姐匆忙赶了过来,看到我口吐白沫,脸色青紫,神情顿时异常严肃,似乎明白了什么,急促地说了一句,快叫救护车…… 杨然与文洁经过一十字路口拐角处,她们顾着聊天,路灯有些昏暗,隐约停着一辆面包车,突然车里窜出几个蒙面大汉,敏捷的把她们劫持上车。从下车到上车不过短短数秒时间,他们就把两个大活人一声不啃的劫走了,一连串专业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们把杨然,文洁带到一偏僻小胡同,跟拎鸡崽似的把她们扔下车,胡同里早准备好了炮竹与烧酒瓶,蒙面大汉们把她们推到胡同死角,然后把杨然她们嘴里,眼晴上的布取下,她们拼命的挣扎着喊救命。 顿时响起一阵禽兽般的淫笑,你们喊哪,哈哈,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一个粗胖的蒙面大汉得意笑道。 吓得文洁她们直哆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腿脚也软了,瘫痪在地上号啕大哭。 一个瘦子慢慢地走近她们威胁道,给老子闭嘴,别哭了,再哭,我他妈废了你,先让老子偿个鲜,然后给我那帮弟兄玩个痛快。说着便想上去扒杨然她们的衣服。 老四,别乱来,退下,为首的蒙面大汉向前喝道。 只见那瘦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声退了下去。 杨然与文洁一屁股坐在胡同死角里,吓得面如土色,腿也失去了知觉,心扑通扑通直跳,正以初速度为70次/秒,加速度为g的频率上升加跳,心都快蹦出来了。 为首的汉子向后退了几步,招了招手说,开始吧! 顿时炮竹如雨般的扔向杨然,文洁身边,噼里啪啦的响声吓得她们抱在一起,哭天喊地,你们这帮没人性的禽兽,哥,快来救我…… 他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胡同,烟雾刹时滚滚而起,扔,给老子扔,为首的汉子又作了第二次进攻的指示。 刹那烧酒瓶子如地雷般在杨然,文洁周围爆炸,黑烟滚滚,火光冲天,火围着她们燃烧,她们抱紧在火中央缩做一团,被烟雾熏得喘不过气来,猛地一阵干咳,再也喊不出来,流不出泪水了。 火光中苍白的笑声更显得她们的无助,冷冷的风,孤独的夜,冰凉的心…… 为首的大汉见折磨得差不多了,就示意他们过去把火灭了,并警告杨然说,以后离原啸天远点,如若再纠缠不休的话,恐怕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然而招了招手说,弟兄们,咱们撤。 那瘦子怏怏不快道,妈的,老子今晚便宜你们了,回头还想冲上去香一口,吓得杨然他们抱紧衣裳向后退缩。 老四,瞧你这点出息,还不快上车,为首的蒙面大汉阻止了他。那瘦子怏怏而去…… 文洁抱紧头,吓得全身抽畜,没有了眼泪,脸色青黑,手脚不停的发抖,杨然双手护在拱起的膝盖上,默默低着头,神情恍惚,跟个老年痴呆症似的一动不动。 突然,她侧过身紧紧的抱紧文洁说,对不起,文洁,对不起,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文洁跟个植物人似的,没有任何的反映,除了不停的颤抖,就只有进出的喘息。 文洁,你没事吧,你别吓我,杨然摇着文洁的手。我的包,我的包呢?她想找手机,可是手提包早已没有了踪影。 夜又恢复了平静,但还是那么黑,那样孤独,风冷冷的吹过,死角掀起一股恶臭,耗子在胡同墙角横冲直撞,敏捷地抽动着嘴角的胡须嚣张的叫着,她们畏缩地依靠在一起,幸好还有遗留的火星,不然还真以为这是人间的地狱。周围一阵浓浓的烟尘味,把文洁熏得又一次咳嗽起来,沉默片刻,文洁缓过神来,手慢慢的往兜里摸索,迟钝的动作显出她急促的恐惧。她又慢慢地转过身把手机递给杨然,目光依旧愚钝,在火星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鲜明,眼里分明地含着泪花,眼珠跟个玻璃球似的闪在眼帘中间一动不动,因为泪水早已凝固,她还是闭着嘴,沉默无语。 杨然挪动身子抓紧她的手,眼里滚着泪珠,发丝凌乱,冷冷的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试着用力扶起文洁想起身,可是腿脚软得根本不听使唤,她们又重新瘫坐到地上,她不再挣扎,借着遗留的火星按着一个个数字,电话通了,她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似乎盼到了救星…… 电话嘟嘟地响了约莫半分钟,可是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反应,杨然的心情又重新的紧张起来,心里不停的呼唤着,哥,快接电话啊,快来救然然呀!她快失望的那一刻,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喂,你那位,声音有些沙哑。 杨然没有说话,她听出是柳如燕的声音便挂了。她的表情似乎很失落,也很失望,她有些恨张浩,怎么会是她接的电话。 文洁平静了许多,转过脸突然问道,他没有接电话吗?还是…… 不,不是,电话没打通,他,他可能醉了,睡着了吧!杨然迟凝答道。 杜晓宇头有些晕,田静打车送他回去,他靠在她的身上,她静静的看着他,甜甜的笑着,有些出神,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她心里无比的满足。 司机看了看路前面,回头说道,小妹妹,你的电话响了。 田静回过神来,哦,谢谢!司机在车前镜里看到田静出神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他肯定以为她们是一对了。 田静轻轻的挪动身体,生怕惊醒了他,她从杜晓宇的口袋里慢慢地掏出手机,犹豫了数秒,看了看杜晓宇。司机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哦,没事,没事,田静羞涩说道。脸上显出一丝淡红色。经司机这么一说,她身不由己的接起了电话。 喂,你是……哦,是……是杨然啊,这么晚了,找……找他有事吗?田静有些紧张。 杜晓宇在吗?叫他听电话,我有要紧的事,杨然不客气说。心里想道,今晚这是怎么啦!男人真他妈,,,她恨恨的摇了摇头。 他,他醉了,睡着了,有事可以明天……田静话还没有说完。杨然便冲动了。 你罗嗦什么,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快点……杨然听到她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的声音跟单婷婷十分相似。尽管她们还没有正面的冲突,但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仇恨。 晚上一切的不如意,激起了杨然大大冽冽的个性,所以她冲她发了一把无名之火。 田静毕竟是个难得的淑女,也毕竟不是单婷停,她没有跟她争执,妥协地叫醒了杜晓宇。 杜晓宇朦胧中隐约听到杨然出事了,猛然睡意全无,她叫田静先回去,自己跌跌撞撞的下车,叫了另一辆的士匆忙地赶过去。 他叫她别着急,看看周围有没有显眼的标志,或是建筑物,他很快就到。 杨然听到杜晓宇关切的声音,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其实她心里比文洁还害怕,刚才那恐惧的一幕幕跟过电影似的仍在她脑海里闪过,只是她怕文洁支持不住,所以才强压自己内心的恐慌,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痛哭起来…… 杜晓宇担心她害怕,一直跟她通着电话,直到凌晨找到她们为止。杜晓宇来了,杨然再也支撑不住,一头裁到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医生给她们做了全身的检查,回头又拿着体检病历表递给杜晓宇看,并叫他不用担心,她们只是吸入过量的烟尘,出现短暂的昏迷,再加惊吓过度,体力不支,身体虚弱,故而如此,只要好好的休息调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杜晓宇忐忑不安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守在杨然身边,无精打采的用左手撑住头,手靠在病床上,眼晴布满了血丝,样子疲惫不堪,特没精神,正打着瞌睡。 如燕默默地守了我大半宿,我虽昏迷,但我却感觉得到。天已亮了,窗外微弱的阳光射到窗台,映在如燕的脸上,已干的泪痕依然楚楚可见,她握住我的手贴在她的心口,紧紧的拽着,生怕我离开。我还是昏睡着,但却隐约听到窗外鸟儿的歌唱。 杨然醒了,她看着杜晓宇寒酸的睡姿,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晓宇睁开眼,看着杨然奇怪的问道,怎么啦!笑什么呢?你没事吧! 她还是笑着,忽然觉得杜晓宇好可爱,可爱得像个孩子,还有几份傻b的幼稚。想到这她便又大笑起来,涌起一阵咳嗽。 杜晓宇紧张起来,你怎么啦!你看你,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呀!快起来,我帮你揉揉,顺顺气,他轻轻的扶起她,总是那么细心体贴。 文洁早醒了,她抿着嘴暗自发笑,杨然这么个难伺候的刁蛮丫头,今儿怎么这么乖乖听话呢? 杨然靠在病床上,杜晓宇给她垫了个枕头,他问她好点了吗?她笑着点了点头。 你,你又一宿没睡吧,快回去休息吧!等会你还有课呢?杜晓宇无语,只是笑了笑,他以为她要赶他走。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你就放心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你看你眼晴都红了,还是…… 杜晓宇看了看杨然,打断她的话苦笑道,我,我没事,早习惯了,还是让我陪着你,不要赶我走好吗?再说张浩他又……他突然住了嘴。 张浩,他能怎么了,不就是有美女陪着醉,喝得找不着北了吗?杨然瞅了杜晓宇一眼,赌气道。 杜晓宇脸色突变,神情异常,很不自然的避开杨然的目光,低下了头。 杨然感觉他脸色不对,诧异追问道,张浩,他怎么了,你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啊! 文洁突然坐了起来,她静静的等着杜晓宇的回答。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张浩不会有事吧! 他,他……出事了,杜晓宇吞吞吐吐的吐出几个字,表情显得异常严肃。 杨然,文洁异口同声的急促问道,他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清楚啊,她们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杜晓宇回头看了看文洁,心情沉重说道,他中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就在隔壁的病房里。 什么,中毒了,好好的,怎么会……怎么可能呢?我,我要去看他,快扶我起来,杨然心里急得就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慌了神。 文洁也没了主张,挣扎着起来,忽觉眼前火冒金星,头晕呼呼的,虚弱的身子根本无法起来,又重新靠在病床头。 杜晓宇看到她们急成这样,连忙解释说,你们呀,就别添乱了,还是好好的休息吧!现在张浩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是暂时昏迷,不会有事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尽管提心吊胆的心宽慰了许多,但杨然还是执意要去。杜晓宇拗不过便依了她。 如燕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过来,她看到杜晓宇搀扶着她们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进来,她有些吃惊,但没有多问,她连忙向文洁迎了上去。 杨然见到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我,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突然摔开杜晓宇的手,三步并作二步的冲了过来,抱着我的头痛哭起来,哥,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呀,我是然然啊,你到底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泪滴在我的脸上,痛在她的心里。 杜晓宇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不忍地背过脸,转向窗外,仰头看了看树上吱吱喳喳的鸟儿,似乎在掩饰什么,眼里闪过几点泪花。 杨然这么一哭,如燕,文洁也跟着伤心的哭了起来,三个女人围着我痛哭流泪,似乎我一下子成了快要驾蹦的天子,嫔妃们在跟我作最后的告别。此刻我虽昏迷,可心如明镜,清醒得很。我心里一阵由衷的感动,有三个爱着我的女孩为我落泪,我真的好高兴,好幸福,好满足,即便是此刻撒手人寰,我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医生例行公事,横着就进来了,他严肃喝道,肃静,这里是医院,不是影剧院,请不要影响病人。一个大活人走了进来,她们居然没有发现,突如其来的喝声到让她们有些吃惊。 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的复查,并无异常,在病历表上写着什么,回头他又说,幸好送来得早,不然,你们哭都没有眼泪,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恐怕就…… 他没有再说下去,突然他把病历递给她们,你们自己看看吧! 中毒原因一栏写着:病人体内吸入大量的k粉,春药与迷药,经过酒精作用,在体内产生化学反应,导致胃脏严重中毒,胃液流至消化道,呼吸道,严重阻塞了病人的正常新陈代谢,出现昏迷等症状……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k粉,春药,迷药,只是听过,却从未亲眼见过,张浩怎么可能吸这些乱七八糟的毒品呢? 如燕突然想到我昨晚反常的举动,略有所思,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想不通,这些东西究竟是从那里来的呢? 医生叮嘱她们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只要他醒过来就没事了。说完横着几步便没了影,比那凶巴巴的护士还怪呢? 杨然想着刚才医生说的话,只要他醒过来就没事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会…… 她心里突然不由紧张起来,紧紧拽住我的手不停的喊着,哥,你快醒醒呀!快醒醒啊! 心电图已经恢复了正常,我的手慢慢地有了知觉,我使劲睁开眼,似乎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很久,我朦胧地看到杨然的泪痕,眼晴红红的,显得特疲惫,往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却变得如此的无神。 我使劲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孔,她脸上缠着一层沙布,还穿着病号衣,我还没来得及问,她突然兴奋地惊笑道,哥,你醒了,你醒了。 我习惯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丫头,你的眼泪味道可不好受哦,我能不醒来吗?哈哈…… 她一阵撒野,捶打着我的胸口,你敢取笑我,我让你笑…… 她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可是看到我们这样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突然又低下了头。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假装一阵疼痛,她住了手,我回过头看了看文洁,发现她跟杨然都穿着病号衣,我十分的惊讶。 杜晓宇走过来解释说,是昨晚几个地痞作的祟,她们只是受了些惊吓,皮外伤而已,没什么事的,他轻描谈写的把一场有意为之的报复说成是一起意外的事故。 我看了看杨然,她迟凝片刻,点了点头,因为她明白杜晓宇的意思,怕我知道,又惹起事端来,再者我还是一病号,她不想我担心,故而她们都瞒着我。 我半信半凝,结果文洁也说是那样,我也就深信不凝了,没再追问了。 如燕见我醒了,便想离去,我深情的跟她说了声谢谢!她笑着离开了,也带走了她的忧伤。我想问她广告设计的事,可还没说出口,她就匆忙离开了。 江超给文洁打来电话,说汪琴出事了,文洁顿时惊呆了,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文洁镇定下来,说琴姐因为我的事进局子了,酒吧也被封了。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呀!文洁说到这便哭了起来。 大家一时之间慌了神,没有了主见。 突然进来两个公安,问我身体怎么样,他们想录一下口供,打听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 录完口供,文洁死死的央求公安说她表姐是清白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我们也争着为琴姐辩白,并说可以出面作证。 公安同志叫我们放心,他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还说现在只是带她回局里协助调查,并没有说是她在进行毒品交易,但毕竟是在她的酒吧出的事,所以有些事情少不了要她配合。 杨然,文洁她们迫不及待地要出院看琴姐,我也想去,可是我有这个心,却没那个力,医生说至少要住三天院才能放我走,不然院方负不起这个责任。 陆优正找他的父亲陆天林出面为琴姐从中周旋,陆天林给市公安局长打过招呼,现公安局长亲自过问了这个案子,叫他们限期破案,查个水落石出。 琴姐被公安局以涉嫌毒品交易而刑事拘留,谁都不让见,这段日子过得真他妈慢,可谓度日如年,久久的等待,等待的结果却是令人吐血,简直难以置信。 检察院起诉,汪姐涉嫌毒品交易罪名成立,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年,暂缓1月执行。 我们彻底的失望了。事情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呢?打死我也不相信,琴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去找了陆伯父,可他也没办法,说证据确凿,他也无能为力。 韩香玉心里悔死了,肠子都快悔青了,她万没想到,为了一己之私,而把琴姐弄到这般田地,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报复我们,让我喝下放有春药的酒,然而跟杨然在大家面前上演一出潘金莲与西门庆,又让原啸天误会我们,可谓是一石二鸟。还有她们精心准备了的第二步计划,她把杜晓宇用迷药药到,然后把杨然她们孤立起来,他们便好下手,进而达到报复敬告杨然的效果。 可是因错阳差,杨然提前走了,而让如燕当上了这个冤大头,这一步落了空,可她们第二步计划进展得很顺利,也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件事会把汪琴带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悔呀,她跟琴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况琴姐那么善良,她为什么要害她呢?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k粉又是从何处而来呢?又是谁做的手脚呢? 一连串的疑问,她想只有段飞才能给她答案。 没想到段飞毫无顾虑的跟她和盘托出,原来k粉是大头哥吴良德吩咐单婷婷做的手脚,韩香玉也一无所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陷害汪琴,夺走她的酒吧,而且还隐藏着另一个更为可怕的目的。正好利用了韩香玉的弱点,从而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韩香玉自始至终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吴良德的后台又从中作梗,让公安在汪琴的酒吧搜出几包k粉,也便顺理成章地做实了汪琴从事毒品交易的罪名。 韩香玉气愤极了,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充当利用的工具,可是现在明白为时已晚了。她恨段飞他们卑鄙无耻,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段飞提醒韩香玉,当初是她同意这样做的,也参与了这件事,即报了她的私怨,又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她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深深的陷了进去,她还有回头的退路吗?她明白,一旦她去举报,自己也难辞其咎,逃不过法网的制裁,可是她能这样做吗?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二十三章 这些天,我除了上课,就是在琢磨琴姐的事,我一直没有放弃,想找到证明琴姐清白的证据,可苦于无任何的线索可寻。我心里知道,连一向专职查案的公安机关都找不到证明琴姐无辜的证据,更何况是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现在案子都已判了下来,我再怎么努力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可是我不相信琴姐会做出违法的事情来,因为我了解琴姐,更相信她的为人。我不甘心琴姐因为我而蒙受这不白之冤。我明查暗访,一向擅长推敲判断,罗辑思维慎密的我,仍然是一头污水,无从着手。 偶尔有一次,我约文洁去她学校对面的咖啡馆见面,让她给我的广告策划方案配图样,因为她的美术特好,虽说是中文系的,但美术功底却一点都不亚于美术系的高才生。 无意中我们谈起了一部恐怖片,不小心她说漏了嘴,道出了那晚她与杨然被劫持的真相。我有些惊讶,怎么会那么巧,同一个晚上,我们居然同时出了事,真的那么巧吗?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决不是巧合二字所能解释清楚的,优其是那个为首的蒙面大汉说漏嘴的一句话,叫杨然以后别再纠缠原啸天,这分明是暗示着什么。 这句话一直缠绕在我心头,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很自然的想到了韩香玉,这一定跟她有莫大的关系,因为只有她深爱着原啸天,而会说出那样话来的人也只能是跟韩香玉有关系的人。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原啸天耳里,她没想到韩香玉居然这么恶毒地报复杨然,一气之下,原啸天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很正式的向韩香玉提出了分手,还发下毒誓,说这辈子他只爱杨然,要想让他割舍这份爱,回心转意,除非杨然…… 原啸天的每一个字优如一枚枚银针刺入韩香玉的心坎,如刀割一般难受,让她痛不欲生。 感情已经让她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唯一的生命支柱,她彻底崩溃了,没有了退路,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退路了。因为原啸天,段飞已经逼得她无路可退了。 为了原啸天的那一句毒誓,她想赌一把,但是她没有了赌注与筹码,她只好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再为自己的感情赌上最后一局。 杨然,文洁她们经常去看琴姐,还说张浩一直在寻找证据来证明她的清白。琴姐听了大惊失色,她再三叮嘱杨然转告我千万别卷入进去,否则等待我的将是万丈深渊。 琴姐似乎早就料到背后的黑手是谁,可她总是闭口不言,因为她知道我是斗不过他们的,再者根本就没有证据,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几个月过去了,琴姐变得苍老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文洁告诉我们,表姐人那么好,却注定要受罪。她说曾经有一个深爱表姐的男朋友,他叫顾彬,是一个汽车销售公司的总经理,曾经是名震羊城的汽车销售行业的龙头老大。他对表姐特好,表姐怀上孩子那年,她们正准备结婚。可不料世事多变,突然表姐夫失踪了,之后又被公安通缉。出事之前,表姐夫还以表姐的名义开了间酒吧,还给了她几十万的流动资金,叫她好好经营酒吧,将来可保衣食无忧。做完这些他留了一张字条便失踪了,奇怪的是他的秘书何以菲也跟着一块失踪了,几年过去了,音讯全无。琴姐带着孩子也一直等着。可如今表姐又…… 文洁说到这,想起表姐与表姐夫对她的好,忍不住落泪了。 我有些奇怪,先是失踪,后又被公安机关通缉,那琴姐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文洁流着泪的脸苦笑了一下,表姐夫临走时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只说了他有事要离开,叫表姐安心经营酒巴,到时候他自然会回来,如果万一,万一他回不来了,就叫表姐别等他了。他还给她留了一盒录音带,并再三嘱咐她要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它。生意上的事表姐一向不过问,所以我想表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录音带,什么录音带,现在在那里呢?我好奇的问道。 文洁说只有琴姐才知道,她也只是听表姐偶尔说起过,并没有见过那盒录音带。 我忽然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远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可是琴姐不让过问,兴许自然也有她的道理。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学生,根本没有能力去过问。 在文洁的帮助下,我的广告策划作品顺利的完成了,也得到了系主任的好评,并很顺利的被学校选为了参加羊城青年广告策划大赛的唯一作品,系主任第一个通知了我,我心里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我证明了我自己的实力,可担忧的是学校只有一个名额,如燕岂不是没有了机会。 当我得到这个通知后,当晚我一宿没睡,我陷入了两难的沉思,该退出,还是理直气壮的去参加广告策划大赛呢?当我想到如燕的好,她的爱,她的宽恕,她的善良。她总是一次次的让着我,忍着我,难道我就不能让她一次吗?我释怀了,决定退出。 我找到系主任,说了我的想法,系主任叫我要三思而行,他说这可是个展示才华的好机会,将来可是会响影到就业前程的。 为了如燕,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觉得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不出所料,如燕的作品如愿地选去参赛了,她反过来安慰我,叫我要振作,还说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时刻,我付之一笑。 羊城青年广告策划大赛那天,我们陪着如燕去了现场,广告界的泰山北斗欢聚一堂,热闹非凡,当主持嘉宾报知第二名得主是暨大广告系专业的柳如燕时,我们高兴的手舞足蹈,兴奋得差点裸奔了,我给如燕买了一束花,并跟她深情的拥抱。这是暨大的骄傲,更是我们广告系的骄傲。 当晚我们去了琴姐以前开的酒吧潇洒了一回,狠狠的宰了如燕一顿,不过却是物是人非,酒吧易主,未能尽兴,似有睹物思人之感,熟悉的地方,陌生的人,再也看不见琴姐熟悉的背影,让人不勉有几份伤感。 段飞如愿以偿的接手了酒吧,生意还是那样的红火,洒客还是那样的玩乐,只是多了些嚣张,多了些罪恶,少了些氛围,少了些和谐。 如燕得奖没多久,正如系主任所料,许多广告公司都争着要求跟她签约,叫她毕业之后去他们的广告公司上班,什么待遇从优,而且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将来可以为自己的事业创造一方净士。每个公司都说得天花乱坠。最后如燕选择了超哥的广告公司,毕业之后便可担任公司策划副总监一职。 系主任看过一等奖得主的作品,他说如果我不放弃的话,或许我的作品将会取而代之,他问我后悔吗? 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跟他说了一个老鼠爱上猫的故事,兴许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系主任却明白我的意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变得成熟了,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单纯的愣小子了。 他明白我与如燕的感情,或许放弃也是一种理智的选择,有失才有得,正如感情,分手是为了更好的牵手,而我却没有想得那么远,也没有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是想偿还亏欠如燕的感情。 我希望系主任为我保密,因为我不想让如燕误会,更不想她愧疚。他答应了我。 广告策划大赛告一段落,我闲暇的日子更多用于寻找证据,并叫杨然,文洁他们密切注视韩香玉的行踪。 杨然除了本职工作,还大力发扬她的写作水平,展示她“惊天地,泣鬼神”的文采,并在全校广为传颂,成为了华师大小有名气的玉女写手,而且还在读者,青年周刊等各大杂志发表了文章,并得到了许多读者来信的好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才女,把她80后现代主义文学青年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还赢得了不少的粉丝。 一时间华师大掀起一股杨然文学热潮,引来了许多形形色色的文学粉丝,更赢得了原啸天的青睐。杨然一下子成为了华师大中文系最有发言资格的文学杰出青年。 这让韩香玉更加的嫉妒杨然,因为原啸天正一步一步的离她远去,感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仇恨杨然的不仅仅是韩香玉一个,还有那华师大素有校花之称的单婷婷,她的仇恨远没有韩香玉的那么单纯,仅仅是为了感情,她的背后恐怕隐藏着更为可怕的黑幕。 单某人是拉风的名流人物,曾经算得上是华师大05级中文系数一数二的写作能手,在全校也还算小有名气,可没想到让一个07级乳嗅未干的臭丫头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占尽她的风头,这好比是皇宫里一个普通的嫔妃把自己的正宫皇后娘娘的位置给抢了,她能不上火吗?能不记恨杨然吗?可粉丝们并不卖她的账。 杜晓宇也成为了杨然的忠实粉丝,只要是杨然写的,那怕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她看完。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没有杨然那么灵气的脑子,写不出那般气壮山河的语言。 荣幸的是我还成为杨然的第一个读者,在她发表之前,总会给我过目,她的大多作品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个成熟女孩的由衷,或许她向望这种个性,也向望那种纯洁的感情。 我突然发觉杨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小丫头片子了,言语里多了些感叹,少了些简单,骨子里多了些成熟,少了些幼稚。 杨然现还正筹划一篇题目为《爱情≠婚姻》的论文,主旨在于批判当今现实社会爱情观念的腐化与堕落,揭露了现代人对待感情的随意与草率,违背了爱情的初衷与原则,最终导致爱情走向破产的宿命,道出了爱情并不等于婚姻的真实面目。 为了让论文更有说服力,杨然让杜晓宇为她拍摄有关这方面的一些图片,并实地采访。杜晓宇为了杨然,可谓是风里来雨里去,鞍前马后,毫无怨言。 如燕自从与超哥的广告公司签约后,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还隔三差五的跟田静去超哥的公司义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超哥很欣赏她们,他还决定等田静毕业后,也聘请她到公司来发展。 如此,如燕与超哥很自然的交往了,她们的感情也慢慢得到升华,她们就这样的相爱了。 超哥是个很实在的人,对待感情也很执着。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如燕有了好的归宿,我只有笑着祝福。 超哥对如燕特好,特体贴,总是隔三差五的给她送这送那,关怀倍至。这让如燕有些受宠若惊。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她的过去,她与我的感情,江超明白她的意思,他说谁都有自己的过去,也不能百分百的去爱一个人,毕竟感情是自私的。 他给如燕讲了一个故事,他说曾经有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她是他的同班同学,她们大一相爱,毕业分手,整整谈了四年,可是就那样的无疾而终。 她问他为什么分手,他说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初他没有钱,也没有事业。或许这只是个借口,但却很实在。所以他没有挽留。因为爱一旦有了杂质,再纯洁的感情也会变味。 分手那天晚上,她对他说,其实她很爱他,只是爱情不能没有面包,因为她需要钱,更需要有一个坚硬的后盾来支撑她破碎的心灵。单纯的爱只会让彼此的感情走向死亡,所以她不得不选择离开。尽管她不舍,她伤心,但还是流着泪走了。 她走的时候,他很坚强,可心好痛,因为他也很爱她,可是面对残酷的分手,他却那么的无助与茫然,因为他没有留下她的理由。 后来她说她找了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她问他过得好不好,他只是笑,除了祝福他无语,他希望她快乐,幸福就足够了。 可是她说她有了面包,但却过得并不快乐,不幸福,因为她的感情变得空虚,寂寞了。 她说她想他了,想跟他破镜重圆,回到他的身边。他婉言拒绝了,因为感情已经成为过去,就不可能再回头了,镜子破了,再怎么修补,还是会有裂痕。 他说他尽管还深爱着她,可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原谅。从此她们之间再无联系。那个男孩也一直再没有爱过别的女孩,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他心仪的女孩。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会用他的一生去爱她,让她幸福,让她快乐,决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与伤害。 如燕哭了,她看着江超,似乎明白了那个男孩的良苦用心。她知道,其实那个男孩就是…… 她感动,没有说出口,江超苦笑地点了点头,把她紧紧地揉在怀里,他说让他们重新开始,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第二十四章 导师告诉杜晓宇,上面已下发了通知,说这次摄影大赛的主题放得很宽,只要是积极向上的,都可以作为参赛作品。他让他自己斟酌体裁,下个学期就要参赛了,还叫他抓紧时间准备作品,毕竟广东省大学生摄影大赛是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希望他慎重对待。 杜晓宇有些紧张,他以前的摄影材料虽然充足,但却没有共同连贯的主题,一时间却无从着手,很让他大伤脑筋。 还是杨然的脑袋瓜子好使,她建议他重新取材,摄影一些具有真实,感动意义的作品,这样更能吸引现代人的眼球,因为现代人的物质生活丰富了,可是精神世界却变得空虚,所以更需要那些真实感动,剖世深刻的作品来激起他们的内心世界,再加上一些必要语言文字的描述,想必定能打动观众的心灵,使他们产生强烈共鸣。 杨然分析得透彻深刻,她的一翻话让杜晓宇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让他找回了自信。 杜晓宇开始筹划他的作品,他决定利用暑假时间去一趟鸡鸣三省云,贵,川交汇处,那里有一个村落,特穷,至今似乎还过着很原始的生活,没有电,没有交通,崇山峻岭,婉如长龙,把他们分离在贫寒的山坳,几乎与世隔绝。 的确,这是一个很富有真实意义的感动体裁,做这样一件事,似乎还非他杜晓宇不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穷困的农村,自然比我们有更深刻的体会,做起来也会事半功倍,所以他是最有资格去剖开这个真实的故事。 可是经费倒成了他最头痛的事,他根本没有钱去一个那么偏远的地方。 当得知杜晓宇的难处,我们都慷慨解囊,为他凑钱,陆优捐得最多,但对两个多月的远程,似乎仍是杯水车薪。 如燕无意中跟江超说起此事,超哥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他说他出资赞助,让我们共同陪杜晓宇去那个地方完成他的使命,一来路上相互有个照应,大家放心,二来给那些山坳乡村带些东西,让他们也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们这个师兄呀,真是太了解我们了,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出过那么远的门呢?杜晓宇对他更是感恩戴德,差点就把他当作如来佛祖供奉起来了呢? 那地方只是电视里看过,如今现在有机会去亲眼看看,见识一下穷乡僻壤的山清水秀,心底勉不了一阵狂喜,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过去。 乐极生悲,我突然想到了琴姐,鼻子酸酸的,心里涌起几份伤感,她那么的美丽善良,那么的善解人意,却担负着感情的煎熬,承受着不白之冤的委屈,她的苦痛优如千斤担子压在我的肩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却又无能为力。 我跟文洁去了顾彬原来的汽车公司,它位于琴姐酒吧拐角处的斜对面,楼很豪华,但却萧条,门上着锁,上面还挂着封条。几年过去了,还是这般光景。 文洁说这里以前很热闹,那时表姐还没有开酒吧,所以她经常跟表姐来这里玩,表姐夫也很疼她,隔三差五还给她买礼物。他们的感情很好,在她的记忆中,他们从未吵过架。 说到这文洁苦笑了一下,没成想,他们分别得这么快,转眼几年已经过去,可表姐夫如今还下落不明,表姐又……文洁眼角掀起几滴泪花,心情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我安慰了几句,拉着她匆匆地离开,我怕她再睹物思人,伤感落泪。 韩香玉在感情的边缘捶死挣扎,原啸天已经彻底把她抛弃了,可是她心有不甘哪,她为了他,不顾一切地付出,还几次为他流产,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残酷无情与深恶痛绝。 这段时间,她总是逃课,更多的是躲在酒吧,借酒浇愁,以泪洗面。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段飞的安慰和不冷不热的关怀。她知道,他对她也不是真实的感情,只是逢场作戏,而且这戏演得比原啸天还假。可是受伤的她别无选择,他给她冷冷的依靠,她给他性爱的需求,她终于堕落了…… 堕落的日子让她变得人模鬼样,她没有了自我,失去了灵魂,开始犹豫了这最后一局,是不是应该赌一把,来个鱼死网破,釜底抽薪。 在单婷婷与段飞等人各怀鬼胎的怂恿下,韩香玉又重新收拾心情,决定寻找机会,跟杨然赌最后一局,来个破釜沉舟。 单婷婷是个让人猜不透的迷,似乎有些深不可测,她与陆优的感情也很微妙,尽管表面那么冠冕堂皇,似乎感情很深,可骨子里却是另有所图。 陆优特宠她,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想尽办法去满足她。 晚上陆优约了单大小姐吃饭,说有好东西要送给她,他在一家西餐厅等她。 陆优还特意为她点了一首英文曲子,那情调特浪漫,一个服务生拉着个小提琴,在他们身边来回着演奏,陆优背后捧出一束红玫瑰,那场面跟男生向女生求婚似的壮观。 单婷婷特不解,眼晴笑眯眯的,静静的望着陆优。今儿是什么日子,整得这么浪漫。 陆优笑了笑说,婷婷,你猜一下嘛,他装出一副卖关子的表情。 是你生……不对,你生日早过了,那是不是你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同我分享呢? 他摇了摇头说,再猜,并打了个手势,举起两个手指头,给她一个暗示。 单婷婷沉默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你告诉人家嘛,并装出一副淑女般的形象簇拥着陆优。快说嘛,别卖关子了啦! 那撒娇的声音温柔得跟蚊子叫似的细腻,让人听起来特想起鸡皮疙瘩。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今天可是我们认识两周年的纪念日,现在明白了吧! 啊……哦,对对,你记得这么清楚呀,我呀,早就忘喽,亏你还记得,我说呢?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隆重呢?单大小姐乐呵呵地说。 陆优神秘兮兮的从包里拿出一个装饰十分华丽的锦盒,放到她面前,让她打开看看。 单婷婷矫情地看了他一眼,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一条金光灿灿的金项链展现在她眼前。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一阵窃喜。 喜欢吗?陆优摆出一副绅士风度殷勤道。 她兴奋得有些意外,尽管平时他送的礼物不少,可是却没有这么贵重。她做作的吻了他一下。陆优脸上印上了一个鲜明的口红吻。 这还差不多嘛,婷婷,我给你戴上吧!好吗?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嗨,陆大少,怎么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呀!超哥总是这样称呼他。如燕跟田静手挽着手也走了过来。 是呀,超哥,你怎么也来了,来,过来一起坐吧!陆优起身客气地说道。 这又是花的,又是手饰的,不会妨碍你们吧!江超有意取笑说。 嗨,那里话,来,如燕,田静快坐,陆优今晚特热情。 他突然又凑近江超耳边笑眯眯地小声嘀咕说,超哥,出来拍拖怎么还带个电灯泡啊! 去你的,我可没你那么多规矩,哟,你这脸上怎么搞的,莫不是又……江超看到她脸上的口红反过来又取笑他。 单婷婷苦笑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如燕,田静看到陆优脸上的口红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单婷婷拿过手饰,想把项链戴上,换下原来的那块玉佩,当她伸手去摘那块玉佩时,思索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手又停了下来,田静默默地注视着她挂在胸前的那块玉佩,又暗自看了看自己的那块,她迷惑了,怎么单婷婷的那块玉佩跟她的一模一样呢?而且玉佩上面也印着一个金色的田字。 她陷入了沉思,猛然想起父亲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她,是父亲把她一手带大。他说母亲是城里的下乡知青,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他,彼此产生了好感,便相爱了,可是她们没有结婚。她为他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便回到了城里她表哥身边。并带走了妹妹,临走时父亲求了两块玉佩,并都刻上了一个田字,作为她们分别的留念。 田静越想越混乱,心里特不解,不会的,不可能……她突然嘴里冒出这几个字,神情显得有些异常。 田静,你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不会,不可能呀!如燕不解地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她回过神来,悄悄的用衣服把玉佩遮掩了起来。 单婷婷放下了摘玉佩的手,她也特不解,为什么母亲要她随身戴着这块玉佩,并要她好好保存。她想不通,也曾经问过母亲怎么回事,可妈妈总是闪烁其词,只说她还有个失散的姐姐,也有这样一块玉佩,对于那块玉佩的来历她并没有作过多的解释。 此刻,田静的心情很复杂,她还在怀疑自己的忧虑,单婷婷真的会是妈妈当年带走的那个同胞妹妹吗?不会的,决不可能,她姓单,不姓田,怎么可能呢?想到这,田静的心一下子又平静了许多,心情突然轻松起来,她洒脱地吃了一块牛排,竟然还忘了自己淑女的身份,撒开嘴咧着牙大吃起来,那吃相跟个绿林好汉似的。似乎她很怕有单某人这样的姐妹。 了解田静的莫过于如燕,她靠近田静问道,你今晚是怎么啦!怪怪的,总是心不在焉,一会沉默寡言,一会胃口大增,怪吓人的,不会是想你的白马王子想得走神了吧。 田静羞涩地停了下来,她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怪不好意思的,恨不得眼前有一个洞立马钻进去,她借故去了洗手间,来掩饰她内心的不安与尴尬。 单婷婷接到一个电话,她神秘地离开了大厅,也去了洗手间,说话的桑门也特低。 我说吴良德,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呢?我正跟他吃饭呢?有什么事快说,我这说话不方便呢? 少废话,我大哥说叫你想办法,打听那盒录音带的下落,并把它弄到手,明白吗? 什么录音带呀,不知道你说什么呢?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那东西呀,我快受不了啦! 你她妈少装算,什么时候把这事给我办了,老子什么时候给你,否则,嘿嘿…… 喂,我得挂了,有事我们约个时间老地方谈,这不方便,要不然被他们怀疑了。 好吧,那就依你说的办,明天晚上老子在酒吧等你,记着,别跟我耍花招。 单婷婷恨恨的挂了,王八蛋,你等着,说完洗了一把脸便出去了。 田静躲在厕所里听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什么录音带,老地方见之类的话语。她一头污水,不知道单婷婷在说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单婷婷躲躲藏藏,神秘兮兮的,可她心里明白,她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出去之后,单婷婷脸色有些苍白,陆优问她怎么啦!她只说头有些晕,想回去休息,其余什么也没说。 田静带着一脸的迷惑,回到宿舍,她突然问如燕,你觉得单婷婷的这个人怎么样吗? 如燕有些茫然,你晚上是怎么啦!着魔了呀,怎么突然有兴趣打听起她来了。 啊,不是啦!我是觉得她晚上说的话怪怪的,可是我又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就…… 我说田静,你晚上怎么搞的,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晚上单婷婷说什么了啊!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问问,随时问问,她也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来着。可是总感觉单婷婷话里有话,神神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心里总压着什么事放不下。 田静,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头都晕了,我可累了,不管你了,我睡了。你自己慢慢的想吧! 嘿,我说,你给我起来,跟我说说话呀,喂,怎么就睡着啦!哎哟,真是交友不慎啊! 第二十五章 杨然在她的论文中写道,现代年青人的爱情,应该用什么样的养份来给养自己的感情,或许更多的人认为是金钱,不错,没有钱来维系情感天地,再纯洁的爱也会变得苍白无力,所以有些人,她情愿做男人眼中的情人,也不愿做男人心里的爱人,即便是真正有爱的人,也不能同甘共苦,却心甘情愿地退位做了情人,为了享受,利益熏心的诱惑,选择了无爱的人做了终身的伴侣。但不管她们有着如何的暧昧关系,可是用金钱延续的感情会长久吗?我迷惘了,现代人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之上的吗? 现在的社会发展脚步太快,人们也越来越快的接受新鲜事物,与此同时,思想也转得越快,越来越进步,越来越现实,也越来越另类,大脑被现代的爱情观清洗得毫无杂质,一心一意地把自己的爱情与金钱放在同一个天秤上去衡量,所以对于现代年青人来说,离婚,出轨便成了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了…… 我读了深受感动,一语点破了现代爱情观的悲哀。 记得两年前,她也常写些东西,总喜欢在我与原啸天面前卖弄,告诉我们是她的第一个读者,然后意料之中得些殷勤的赞扬。两年之后,我依旧是她的第一个,可如今却少了一个殷勤的读者,因为在她心里,原啸天已经不可能再成为她的第一个忠实读者了。陈年的烟雾早已散尽,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杨然了。 她在她的论文中举了许多的例子,生动真实,感人肺腑,在结文一针见血的这样写道,当你变得一无所有时,是否意味着婚姻走向了死亡,爱情也最终停止了转动,若是如此,很明显,爱情与婚姻是不能划等号的。的确很有说服力,把我感动得五体投地。 看看我们身边一个个青春洋溢的笑脸,但总觉得脸上少了些什么。我困惑了,现代人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的吗? 突然我想起西方教堂里司仪神父的只字片言,他对着走进婚姻殿堂的新人发问说,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顺境或逆境,快乐或忧愁,如意或不如意,你是否愿意娶她为妻照顾她,爱护她,相亲相爱,不离不弃。新郎的答复是我愿意,而现在却作了相应的改变,答复是我愿意,直到我不愿意为止。这好比给婚姻挖好了坟墓,只等有一天感情破裂,让婚姻走上死亡。 杨然打来电话,问我看完了没有,她说编辑部的周阿姨要她把稿件赶快送过去给她审阅。 我骗她说,一篇几千字的论文,那能这么快就看完呢?其实我是想多看几篇。 她说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就过来取,还说她要赶在去鸡鸣三省之前发表出来,勉得读者们再期待。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把自个当腕了。 单婷婷当晚如约去了琴姐以前开的那间酒巴,她跟韩香玉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穿着打扮很想是出来做的,低胸短裤,紧身束腰,露着肚脊,性感无比,眯着醉眼喝着。 酒巴依旧是那样灯红酒绿,充满激情,充满刺激。在摇滚音乐旋律的带动下,酒客们尽情的喧嚣着上帝赋予他们神圣的使命。 田静带着迷惑,拉着如燕也来到酒巴,她想知道,单大小姐到底在跟什么人见面,这样神神秘秘的。 田静一进酒巴,两只眼晴就不安分的搜索起来,如燕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叫了两杯橙汁。田静走近门口的服务生,向他打听单婷婷有没来过。服务生说没见过。 那个服务生便向段飞报告了刚才的事情。段飞交待了几句,便去找单婷婷。 韩香玉看到段飞走了过来,便妩媚地缠着他陪她喝酒,段飞故意坐下陪她喝了一杯,向单停婷使了个眼色,她便借故去洗手间。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单婷婷去了大头哥吴良德的包房。大头哥正翘着二郎腿左拥右抱着小姐喝酒。他一看到单婷婷,脸色突变,一下子把几个小姐赶了出去。 单婷婷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大头哥怒视着她,抽着烟沉默了一会。 他又用手熄灭烟头,便指着单婷婷喝道,外面那两个女孩子,怎么会事。 单婷婷不明其意说,哪两个呀,我怎么不知道呢?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就快说吧! 你少她妈给老子来这套,据我的人说,外面那两个女孩子晚上一直在打听你,似乎在监视你,这到底怎么回来,吴良德指着监控录相上灰黑色的人影说道。 是她们,她们怎么……我也不知道呀,兴许是巧合吧,她们以前也常来这里玩,这没什么奇怪的。 这样最好,不过以后给我小心着点,勉得麻烦,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如今公安查得紧,你她妈少吸点,听明白没。 是,是,谢谢大头哥,谢谢大头哥,单婷婷一看到k粉便兴奋得不得了。那精神头,就跟买彩票中了8000万大奖似的, 别顾着高兴,快收起来,我还有事要交待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盒录音带吧,据我的手下说,顾彬临走时还留下了一盒录音带,现在汪琴已入狱。这盒录音带也不知去向。 顾彬,谁是顾彬,他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单婷婷带着茫然问道。 顾彬是汪琴的未婚夫,当然有关系。少罗嗦,你她妈少打听事,知道得越多,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听明白没。 单婷婷再也不敢出声,只是竖着两只耳朵听大头哥说下去。 根据我的推测,这盒录音带很可能在文洁她们手里,你务必给我盯紧她们,一有消息便通知我。明白吗? 单婷婷越听越糊涂,这怎么跟文洁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但她又不敢多问什么,只是一股劲的点头。大头哥,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没别的事那我走啦! 你去吧!有事我再通知你。回来,这事你要办好了,好东西多的是,好好干,老子不会亏待你的。大头哥回头又对她说了几句激励的话。 单婷婷屁颠屁颠的笑着,大头哥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提起k粉,她就两眼发绿光。对待她这种女人,就是要软硬皆施,而大头哥不亏是道上混的,把她玩弄于手掌之中,让单婷婷乖乖的为他办事,还记着他的好。 单婷婷躲到洗手间狠狠的过了把瘾,顿时精神焕发,她跟韩香玉喝了几杯,看到她醉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便想到了利用韩香玉来帮她打听这件事,这样就不会暴露自己。 她拉着醉熏熏的韩香玉,故意跟田静,如燕她们打了个照面。 听说你们在找我,呵呵,大阳打西边出来啦!找我有什么事吗?说吧,不然我可走啦! 如燕跟田静对视了一眼,感觉到单婷婷话里有话,可是一时却无言以对。 不会是来找杨然的吧,她又看了看醉生梦死的韩香玉,接着又说,恐怕杨然早跟原啸天私会去了吧!她顺势又把韩香玉推向她们。 韩香玉一听到杨然的名字,便醉熏熏地扑向如燕,手不停的在她身上乱抓,还狠狠的用高跟鞋给了她一脚,痛得如燕差点叫了起来,超哥送给她的手链也被她扯断了。 她醉了,把如燕当作了杨然,还死皮赖脸的跪到在如燕面前说,杨然,求求你啦,可怜可怜我,你把啸天还给我好吗?我求你了,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她紧紧的扯住如燕的裤子磕头,不肯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醉话,把啸天还给我,还给我,我不能没有他,不能没有他。头碰着地板,额角起了血印。 田静上前拉开她们,她把如燕扶紧坐下,如燕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单婷婷在一边装醉傻笑。她的确很有心计,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报复她们。 韩香玉,别这样,你快起来,我是如燕,不是杨然,你这又何苦呢?如燕劝道,她忘掉了韩香玉对她的不敬,眼前的这一切让她深深的感动。 田静被感动得流泪了,她扶起韩香玉,用纸巾擦掉她额角的血丝。尽管她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可是此刻。她们找不到讨厌她的理由,心里面除了感动,就想安慰她。 你骗我,你就是杨然,你就是,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啸天,你还给我,她又在她身上张牙舞爪地发泄着内心的委屈与痛楚。 如燕紧紧的抱着她,任她肆无忌惮的喧嚣着,她落泪了,没想到韩香玉竟会是这么痴情。 无奈之下,她打了电话给原啸天,告诉她韩香玉喝醉了,叫他过来送她回去。 田静想到自己的感情,有些伤感,比起韩香玉的痴情,她显得那么的眇小与无助,她虽然得不到原啸天的爱,可最其码她在争取,她没有放弃,即便弄得遍体鳞伤,她还是那么执着,那么痴情,而自己呢?只能躲藏在暗处,默默地喜欢,甚至不敢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尽管韩香玉可怜,可是与她相比,她觉得她比她幸运,至少她还有去爱的勇气。 一路上,韩香玉吐个不停,原啸天的衣服也被她弄脏了,她走不动,原啸天背着她,她两只手揉住他的脖子,突然一阵挣扎,你是谁呀,快放我下来,不许你对我这样,不许……我只要啸天背我,放开我,我要啸天,我要啸天。她闭着眼喊着。 原啸天回头看了看她,额头的伤痕已经肿了起来,他心里一阵不安,香玉,我是啸天,我就是啸天哪,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就在你面前,我在背你,送你回家。 不,不,你不是啸天,不是啸天……啸天已经不爱我了,他,他已经爱上了别人,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了,不可能了,你骗我,你在骗我。 原啸天摸了一下她的脸,她在流泪,泪水沿着她的脸流在他的衣服上,他背紧她,继续往前走,他没有再说话,在夜色中紧紧的背着,冷冷的夜,寂寞的路…… 她睡觉了,睡梦中反复地喊着,啸天,啸天,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第二天,杨然把论文取走了,她叫我跟她一块去,顺便介绍编辑部的周阿姨给我认识,说她有个女儿,是广告界的领军人物,将来要是毕业了,可以找她谋个好去处。 我说你拉倒吧,我可没那么势利,就凭我的实力,怎么着也得让公司自动找上门来请我。好歹俺也是个人物。杨然说我是死脑筋,就是不会拐弯,将来可是要吃亏的。 嘿嘿,这小丫头片子倒教训起老子来了,老子便不吃她这套。 我说要和文洁去看琴姐,杨然竟然取笑我,说我有了新欢,就忘了娘,居然不管她这个妹妹。幸好约法三章上面没有这一条,不然指不定她又怎么来整我。 她提着包走了,刚想上车去周阿姨的编辑部,原啸天给她打来电话,她没有接,韩香玉又打了过来,杨然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喂,我说杨然,你过来一躺,我有事跟你说,我在学校对面的咖啡馆等你,不见不散。 没等杨然答应,她便挂了,这韩香玉,搞什么鬼,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杨然埋怨说。不过她还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原啸天跟韩香玉坐在一起,她突然回头想离去。 原啸天看到了她,向她招了招手说,杨然,快过来。杨然勉强走了过去。 韩香玉笑着起身迎道,杨然来,快坐,我听啸天说你不喜欢喝咖啡,所以自作主张给你叫了一杯橙汁,不知道你…… 杨然看了一眼原啸天,接着又回过头来跟韩香玉说了声谢谢!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脸上显出尴尬的表情,韩香玉今儿怎么改头换面,显得特客气,特热情。 哦,杨然,你别误会,今天主要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没有别的,来,别站着,快坐下啊!韩香玉看出杨然的心思解释说。 杨然放下包,勉强坐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低着头,轻轻地喝了一口橙汁。 原啸天跟韩香玉对视了一眼,沉默片刻,韩香玉开口道,杨然,以前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请你原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然苦笑了一下,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忘了。可她刚进来的那一刻,还想起曾经闪在她脸上的那个耳光。 韩香玉笑了笑,其实,其实,我……杨然打断她的话,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这还有事呢?原啸天接过来说,其实她是想说,暑假跟我们一块去鸡鸣三省,一起去帮助那里的穷人,尽一点绵薄之力。可又怕……所以找你来商量。 嘿,就为这事啊,只要他们同意了,我有什么可说的呢?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等等,杨然,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韩香玉突然叫住她。 杨然看了看韩香玉,问道,你还有事吗?你跟我来吧!韩香玉拉着她的手向洗手间走去。 原啸天去买单了。到了洗手间,韩香玉拿出一张医院体检报告,放到杨然跟前,上面写着韩香玉怀孕的检查结果。杨然十分惊讶,你什么意思,难道又是原啸天…… 韩香玉苦笑了一下,你应该明白,我不希望有人再破坏我们之间的咸情,你懂吗? 杨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的苦笑了几下,韩香玉,你……你们怎么着与我何干,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了,也请你转告原啸天,我已不再爱他了,叫他不要再来纠缠我。说完愤怒地走了。 她气冲冲的往大门口跑去,包也落在了咖啡厅忘了拿,便匆忙离去了,原啸天结完账,看到杨然气愤离去的身影,便跟着追了出去。 韩香玉在笑,喝着咖啡,显出一副得意的神情,她在想,总有一天,原啸天能完完整整地回到她的身边,只爱她一个。她兴奋得手舞足蹈,拎着包美滋滋地的走出咖啡厅。 在门口,原啸天垂头丧气的喘着气,跟个石狮子似的,眼睛望着杨然离去的方向发呆。韩香玉有些得意忘形,拎着包一摇一摆的走向原啸天。 啸天,你这是怎么啦!气喘嘘嘘的,你没事吧!原啸天转过头看着她,瞪了她一眼。韩香玉感觉有些不自在,啸天,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怎么啦。 原啸天用手抹了一把汗,沉默片刻,回头他又转向韩香玉,你这是明知故问吧!我问你,你到底跟杨然说了些什么,她怎么…… 我跟她能说什么呀,无非就是暑假去鸡鸣三省的事呗,她怎么了,我那知道啊! 原啸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嘿嘿,那,那她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 好了,好了,啸天,别生气了,杨然向来就这么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别再猜了。累不累啊,再说了,你就不怕我,我…… 原啸天沮丧的表情慢慢的缓和下来,他看了看韩香玉,突然发现她瘦了许多,眼窝深深的,额角略突皱纹,一股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似乎他良心发现,他不该对她那样无情。 香玉,对不起,我……我以前太让你失望了,你,你一定很生我气吧! 啸天,你,你这是怎么啦!说话吞吞吐吐,行了,别再提以前的事了,好吗?原啸天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意。 哦,对了,这是杨然的包,你到时帮她送过去吧! 嗯,好咧,我替杨然谢谢你,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吧,我还不至于要别人的包吧,还有,记得你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呵护我,不让我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诺言,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从今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原啸天看了看韩香玉,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搂紧她,会的,一切都从头开始。 杨然在公车上生着闷气,尽管她对原啸天的爱慢慢的淡了,可是一提及有关他与韩香玉的事,她总是忍不住会生气,会往心里去。毕竟他们曾经爱过,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她望着车窗外,车马如龙,人来人往,男男女女,徒步牵手,外面的世界真美,她突然苦笑了一下。 编辑部周阿姨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论文什么时候给她带过去审阅,她突然想起这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现在包又不见了,真是祸不单行,杨然连忙跟周阿姨说对不起,下次再约个时间给她送过去。 第二十六章 我与文洁去了第二看守所,探视琴姐,因为陆伯伯的关系,每次都能顺利进去探视琴姐。这次我与文洁给琴姐买了许多吃的和用的东西,琴姐总说我们太破费了,说吃不了这些。 其实我知道琴姐心里难过,莫说是在监狱里头睡不好,吃不香,就是搁在外头,她依然有放不下的心事。自从顾彬失踪被通辑后,她总是为顾彬提心吊胆的,可一直又没有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就默默地经营着顾彬留给她的那间酒吧,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等到顾彬回来,一家团圆,享受天伦之乐。可现在,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进了监狱。 每次去看琴姐,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而这滋味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知道是心痛,却又无能为力。琴姐又瘦了,曾经窈窕的身段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我跟文洁坐在琴姐的对面,中间隔着玻璃,我们拿起电话,相视无语。沉默里显得异常的平静,别人探视总是有没完没了的话,而我们却无言,每次来看琴姐,文洁总要流泪,而这次她流得特多,看似探视,却更像是离别,她拿着电话,手贴近玻璃,与琴姐隔着玻璃贴紧她的五指,用力摸着,似乎想打破隔在中间的玻璃,泪沿脸而下,流在玻璃上。 丫头,别哭了好吗?表姐没事,真的,听话,你这一哭,姐心里也…… 文洁抽泣着,流着泪说不出话来,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她的心里,最能用一句诗来表达,那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文洁,别这样,别让琴姐看到你伤心,这会使琴姐心里更难过的,坚强点好吗?有什么话就跟琴姐说,来,先擦干眼泪,我递给她纸巾安慰说。 丫头,听话,别哭了,把电话给张浩,我有话跟她说。文洁苦涩着脸点了点头。 琴姐,我……我这次主要是想来告诉你,我们暑假要陪晓宇他们去一个叫鸡鸣三省的山村摄影一些展览资料,所以这段时间不能来看你,请琴姐原谅,也希望你好好保重。回来……回来的时候我们给你说说那里的故事。 琴姐轻轻的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怪你们呢?你们就放心去吧,能够帮助山里的孩子是件光荣的事,也是我多年的夙愿,尽管我不能陪你们去,但我心里仍然很高兴,我还要等着你们回来跟我讲讲山里的故事呢? 琴姐外表总是那么坚强,我笑了笑,我会的,我会把那里的一切记录下来,回来给你看。 哦,对了,琴姐,那录音带是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没等我把话说完,琴姐便打断了我的话,什么录音带呀,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她表情突然显得有些异常,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我已经问了,只好和盘托出,追根问底,我,我听文洁说…… 张浩,别说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些什么,以后别再提这事了,也不要跟别人说,勉得祸从口出,知道吗?琴姐口气变得生硬起来,同时很不自然的瞟了文洁一眼。 琴姐的一翻话,让我不知所措,甚至感到有些尴尬,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对我,但我知道她这是为我好,不想让我卷入那些世俗的是是非非中去。可她话里有话,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俩,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没敢再问,只是不时的点头。 沉默片刻,琴姐转换口气笑着对我说,张浩,刚才我的口气是重了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情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还是个学生,外面的世界你根本就不懂,我希望你能理解,琴姐这也是为你好,等将来你就会明白了。 我会心的看了看琴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我知道了,琴姐,我听你的就是啦!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琴姐求你个事,突然她眼晴看着文洁。 琴姐,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作姐姐看待,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一定照办。琴姐还没说是什么事,我就爽快地答应了。 琴姐转过头对着我笑了笑,张浩,如果真有你这样一个弟弟,我那九泉之下的父母也应该瞑目了。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琴姐,琴姐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文洁,你能答应我吗? 我有些吃惊,我没有想到琴姐求我办的事,竟然会是叫我好好照顾文洁,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犹豫了片刻,眼睛不自在地斜视着文洁,脸上显出唐突的神色。 张浩,怎么啦!是不是很为难呀?如果不行那就算了。琴姐突然收回刚才的话。 琴姐,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文洁看着我们的表情,很是奇怪,她平静了下来,纳闷问道,你们怎么啦! 我转过头向她笑了笑,看着她楚楚的泪痕,心里掀起一股怜香惜玉的冲动。 张浩,文洁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涉世不深,又那么善良,我不希望她步我的后尘,受到任何的伤害,而她又那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认真考…… 琴姐,你别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等你出来,我会毫发无损的交还到你手上,你就放心吧!我巧妙的回答了琴姐托付我的事。 汪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接着她跟文洁匆忙地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警卫说时间到了,我拉着文洁走,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有些沉重,文洁一脸的茫然,问我怎么啦!我只是笑而不答。 我看到文洁,就会想起杨然,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秉性,活泼可爱,纯洁善良,漂亮聪慧,只是文洁多一些淑女,多一些温柔,而杨然却多一些任性,多一些粗犷,我总喜欢拿她们相比,金珠宝石,我却更喜欢她的任性与粗犷,或许人就是这样,好的东西就喜欢攀比,相比之下,容易得到的却不懂得珍惜,越难成全的,却越想得到。 杨然打来电话,问她的包是不是落在我那了,我说怎么可能呢?你临走时,我明明看到你拎着包,跟个抗战胜利的士兵吹着口哨气宇轩昂地下楼梯的。 我说哥,我的亲哥呀,求你了,别开玩笑了行吗?你敢保证我拿了包走的? 我向毛主席保证,你,拎着包走的,丫头,行了吧! 少贫嘴啦!看来我的包是落在咖啡厅里了,但愿啸天她们能帮我捡回来,不然我可完了,我的u盘还在包里呢?论文我又没备份,这下可惨了……杨然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的。 哈哈哈……然然,没想到你也这么猪头,居然猪到这程度了,自己的论文怎么能不在电脑里存盘呢?哈哈,我在电话那头,笑得理直气壮,差点就撒手人寰了。 杨然跟我急了,你笑什么笑,还不都是怨你,要不是你,我早就给周阿姨送过去了,张浩,我告诉你,你得负全责。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讲不讲理呀,自个丢了包,还赖上我啦!你这一什么女的呀!石缝里蹦出来的也不至于这样吧!嘿嘿,我还是一股劲跟她穷贫。 文洁在一旁抿着嘴窃笑,她问我杨然怎么啦!我告诉她有好戏看喽。 看你个死人头,张浩,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我让你死得很难看。杨然在那任性的骂道。 哎呀,你这小死的丫头,真够毒的,居然敢谋杀亲夫,我好怕怕哟。 文洁听到这句话,笑着的嘴突然闭了起来,低着头,用怪怪的眼神斜视着我。 要死啦!丫头我真生气了,再贫我立马灭了。电话那头传来一股火药味。 好了,好了,丫头,不闹了,我投降,行了吧,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原啸天。 这还差不多,快点,我等着,说完她啪地一声便挂了。 包里还有其它东西吗?喂,喂,这小丫头片子,挂电话也不通知一声。 我叫文洁给原啸天打了电话,原啸天说包他拿回来了,包里除了几件化装品外,还有一个钱包,没看到有什么u盘。 杨然听到这个消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把u盘放在包里,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她急得直上火,论文白忙活了,又得从重新再写了。 我告诉杨然,叫她先别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她,她叫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功夫跟我瞎扯淡。我卖着关子,说晚上见面再说,请她吃西餐,顺便慰劳慰劳她。 暑假就在眼前了,杜晓宇正忙着去鸡鸣三省的事,准备那些摄影器材与工具,杨然为论文的事忙得不亦乐呼,可如今u盘丢了,急得她手足无措。 晚上我在西餐厅里等她,杨然姗姗来迟,我喝了口橙汁,轻轻的瞟了她一眼,那脸跟拉板车似的,能放得下整个长城,气喘嘘嘘的,一屁股坐在我对面。这倒让我吸了一口凉气,我说,然然,至于这样吗? 少废话,我渴了,她看了看桌上,张浩,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怎么没帮我叫橙汁啊。 我帮你叫了呀。 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啊。 我替你喝了呗。 我的,凭什么你替我喝了呀! 因为你迟到了呀,害得我等了这么久,浪费了我的宝贵时间,不应该吗? 我管你呢?我渴了,杨然便伸手抢我的橙汁猛喝起来。 嘿,我说,丫头,你,你怎么喝我的,我可是有爱滋病的哟。 少来这套,孔雀胆加鹤顶红我也敢喝。 我从椅子上端起一杯橙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移到杨然面前。 她瞪了我一眼,真小气,几口橙汁也要还回去。 呵呵,那当然,谁叫我屁股后面挂了算盘呢? 铁公鸡,少贫嘴,说吧,叫本小姐来什么事。 谁铁公鸡了,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请你吃西餐呢? 张浩,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姑奶奶可走了,没空跟你瞎贫。 我连忙拉住她说,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凑近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听完,所有的兴奋一下子暴发出来,脸上豁然开朗,还当着众人的面,光天化日的强吻了我的脸。 我得了便宜又卖乖说,然然,现在你该后悔对我的无礼了吧!这西餐应该你请了吧! 杨然傻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该,真该,说完粗暴的拳头向我突然袭来。 我的眼镜,丫头,别闹了,我请,我请,行了吧…… 第二十七章 考完试的最后一天,我们彻头彻尾的解放了,等待的是鸡鸣三省的暑假旅途。 第二天我们便要出发了,当晚超哥为我们饯行,在老地方,我们以酒作别。 超哥端起酒杯说,大家干了这杯,祝你们旅途一路顺风。 大家痛快地一饮而尽,唯有如燕轻轻沾了一口,临行分别,似有不舍,一两个月虽不说漫长,可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又是何其漫长的岁月。 我跟陆优,原啸天他们敬了超哥一杯,超哥今晚特高兴,喝了敬酒,还回敬我们,说认识我们这帮弟兄,他很高兴,优其结识了如燕,让他又得到了重生的感觉,找回了自我的人生目标,感情又一次让他找回了自信。 提起如燕,我总感觉到惭愧,心里总欠着她什么,如今有超哥这样的好男人去爱惜他,我心灵上总算有了些安慰。 超哥有了些醉意,如燕总拦着他,不让他再喝,这时杜晓宇提着一瓶子东倒西歪地过来了,这个不胜酒力的高才生今晚也喝高了。 超哥,今晚杜老弟我豁出去了,来,咱们接着喝,我敬你。杜晓宇满口酒气,醉熏熏道。 江超放下杯子,也拿起一酒瓶子,两瓶子碰在一起,碰的一声,用力过猛,两瓶子碎了,酒哗哗的往地下直流。两酒鬼昂起头便接喝起来。 谁偷喝了酒,酒呢?怎,怎么没啦!杜晓宇真醉了。 没,没关系,咱们接……接着来,服务员,拿酒来,快点。超哥吩咐说。 如燕叫住服务生,叫她别拿了。服务生看了一眼江超便想离去。 江超一把上去揪住服务生,快拿酒来,又,又不是不给钱,快去…… 他们俩又拿起酒瓶子,杜晓宇喝得站不稳,单腿跪了下去,对着超哥说,哥,谢谢你对我这次摄影展览的赞助,弟弟我借花献佛,敬……敬你一瓶子酒,来,喝…… 如燕一把抢过江超手里的酒瓶子说道,别喝了,你醉了,歇会吧! 我说,如燕,你……你别拦着我,我今儿高兴,看见没,我,我兄弟敬我酒,我能不喝吗?你看,还……还跪下了呢?得喝。 今晚这两醉鬼是豁出去了,比我们还出格呢?杨然开始担心杜晓宇了,她过去劝他少喝点,说他的胃不好,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杨然,别管我,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你就让我开怀一回吧! 来,亲哥,咱们再走一个,说着咕咚咕咚地把一瓶喝完了。 突然,杜晓宇坐在地上哭了。我们以前从未见过他这样过。 兄弟,咱啦!一大老爷们,怎么哭了呢?江超一屁股挨着杜晓宇坐在地上。 杜晓宇一把紧握住江超的手不停地说,超哥,谢谢,谢谢…… 他醉里透着清醒,谢谢里面包含着千言万语的感激。 或许清醒的时候无法说出,所以他只能借着醉里的糊涂,来表达他对超哥的感激。 他跪下给他磕头,杜晓宇真的醉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看到杜晓宇的举措,被他惊呆了,没想到一个平常沉默寡言,大恩不言谢的他,居然以此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 杨然在旁边流泪了,她跟如燕扶起他,江超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杜晓宇,他醉意突然全消,没想到杜晓宇会这样,冷冷二字,表达了他对杜晓宇的怜爱与同情。 超哥明白,区区赞助的五万元,在他眼里只是九牛一毛,可在一个乡下大学生眼里,五万元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字。超哥竟然毫不犹豫地为他赞助,他无以为报。 所以今晚他特高兴,也特异常,异常得有些失态。 有些话平常一直未说,今晚他说了,他先给我们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他说这么多年来,谢谢大家看得起他这个乡巴佬,没有排斥他,相反给了他那么多帮助与鼓励,让他得到了许多快乐与喜悦,体会到了人间的冷暖与温度,他感谢大家,优其是在关键时刻,他感谢杨然对的支持与信心,他一边说,一边流泪…… 田静躲在角落里,一直在抹眼泪,她也没想到,杜晓宇今晚会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她喜欢杜晓宇,可她从来没有表达过对他的感情,她性格文静,淑女,矜持,对待感情同样如此。她只是默默地喜欢,在心里,在血里…… 杜晓宇失态后的一翻话,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动,在场的女生都哭了,气氛整得相当的伤感,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我不想大家伤感,沉静在痛苦的回忆里,更不想打破沉默的感动,让泪水滋润心灵…… 今晚的饯行,别有一翻味道,让我们更加懂得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优其是原啸天与韩香玉,他们的手拽得紧紧的,韩香玉也流泪了,原啸天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或许感动之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责任,能珍惜她对他的爱。 第二天早上,我们收拾行李踏上了异地他乡的火车,昨晚江超说好不来送我们的,可早上还是来了,他开车送我们到了火车站。他嘱咐我与陆优,要好好地照顾他们,平平安安的把他们带回来。 杨然,文洁,田静,杜晓宇他们把行李拿上了火车,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暑假不回去了,并叫家里转告杨然的父母,叫他们别担心。陆优还在检票口等单婷婷来送她,可单婷婷却始终没有出现。陆优收到一条短信,是单婷婷发来的,上面写着,亲爱的,我临时有事,不能来送你了,祝旅途愉快。你的婷,后面还有一个吻。陆优笑了笑,回头便上车了。 江超在检票口,拉着原啸天与韩香玉的手说,看到你们这样,表哥心里很高兴,也衷心祝你们快乐,希望回来以后能见证你们从头开始,好吗? 原啸天笑着点了点头,表哥,好了,别让如燕等急了,香玉,我们走吧! 女人到底还是女人,如燕还是哭了,江超抱紧她说,好了,别哭了,只不过是分开一两个月吗?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如燕用手捂着他的嘴,不许你这样说,多不吉利啊。她紧紧的搂着超哥。 好了,好了,别这样,笑一个。江超逗她说。 原啸天在车上喊道,表哥,火车快开了,还有什么缠绵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 这两口子,这还没结婚呢?依依不舍成这样,要是结婚了,那还了得。陆优总是没个正经。我说陆大少,你跟那单大小姐还不一样啊。 大家七嘴八舌指责他说,就是嘛,他没资格说别人,差点就引起公愤了呢? 我跟如燕对视了一眼,她突然低下了头,脸上显出难为情的神色。 我收回目光,暗自笑了笑,望着窗外闪过的树木与山坡,此刻才发现离广州越来越远了。 文洁在跟杨然说,她从来没坐过火车,感觉有些新鲜。 陆优笑她是井底之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文洁瞟了他一眼,陆大少,就你见多识广,你买火车票的时候怎么忘了给钱了呀!瞧你出息的样。 笑得大家东倒西歪的,喷得陆优满脸瓜子壳。气得陆大少大眼瞪小眼的,我这招谁惹谁了,你们就往死里损我吧。 说起买火车票的事,还是我告诉他们的。前天我跟陆优去买火车票,在售票口,陆优看见个优物,长得特靓,特性感,陆大少拿了火车票便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看,居然忘了付钱,害得我做了一回人质,保安好不容易把陆优揪回来,原来是场误会,才把我给放了。 得了呗,就这么点破事,你们笑什么笑啊,我告诉你们,那女的还真不错,特气质,特性感,我要是能找这么一女的,我死也瞑目喽。 我靠,逗得大家笑得直吐血,差点就撒手而去了,火车上那些人还以为我们神经了呢?一个个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韩香玉今儿特文静,依喂在原啸天身旁,没有了往日的无知与霸气。脸上总挂着笑容。 火车速度慢了下来,进站了,一批人下去,一批人接着又上来,我忽然明白,什么叫匆匆过客,正如我跟如燕的感情,她也不过是我感情中的匆匆过客,到了一个站,就该分手,然后接着有人上车,分手之后再有牵手。可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站究竟会发什么样的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过客闯入你的世界。 火车动了,我们又该走了,站台远远的抛在我们脑后,那里的人走了,又带走了那里的人,或许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轮回。 文洁睡了,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经历人生这样漫长的旅途,有些不适应吧! 杨然跟杜晓宇有说有笑,田静靠在如燕的肩膀上,不时在注意她们,可惜的是,她闯不进他的世界,那怕扮演的是一个匆匆过客,她也无法实现。 我苦笑了一下,偷偷地看了如燕一眼,她在沉思,眼睛看着窗外的远方,那山,那树,那村庄,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我发了一条短息给她,怎么啦!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很多余的回了一条短息,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感觉有些…… 我抬了抬头,拿了件披风帮文洁盖上,如燕正看着我这边。我问她想什么。 她回了一条嫉妒的短息,你说呢?刚才挺细心嘛,你喜欢她? 我瞅了她一眼,她没有回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说开嘛玩笑呢?我答应过琴姐照顾她。 张浩,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共同语言了吗?离得这么近,却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沟通。你不觉得……你是怕别人看到,还是怕别人误会啊! 我望了望窗外,我猜到她在想什么,我回短信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只是你心里的匆匆过客,现在你找到幸福了,我祝福你…… 她背对着我,久久没有回话,似乎在生气,我关了机,默默地靠在车窗上,杨然以为我睡觉了,用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丫头,别闹,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吃你的瓜子去吧。 就不,老实交待,刚才跟谁发信息呢?坦白从宽哦,听见没。 那有呀,然然,求你了,让我睡会吧,我困了,你就行行好吧! 跟我装啥,再不说,然然以后不理你了。 我背对着她,一声不啃,任她在我背后张牙舞爪。 小样,约法三章我还带着呢?是不是要拿出来念给你听听啊! 哎哟,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刚才跟头驴发行了吧! 如燕猛然一回头盯着我。我改口说,我是驴,刚才跟猪发信息呢? 如燕抿着嘴笑了,瞧我这嘴笨地,人嘴里吐不出象牙。 车上的日子真难熬,一路颠簸不算,困了还睡不着,大家都闭着睡迷惑,可又有谁知道谁睡觉了呢?唯独杜晓宇睁着两只眼盯着我们,生怕行李被哪个杀千刀的偷去…… 第二十八章 火车又缓缓的停了下来,上上下下的乘客一阵骚动,我们在吵杂声中惊醒过来,形形色色的人,跟赶集似的,你挤我赶,脸上的神色不尽相同,紧张,喜悦,郁闷,苦涩,车上学生居多,大抵是因为暑假,学生们都急着往回赶,返还阔别已久的家乡。 一个妇女抱着个孩子,显得很憔悴,在人群中挤得无立足之地,差点被人踩在地下,孩子哭个不停,妇女不知在哼着什么安抚孩子。周边没有一个良知的人为这个妇女让个位。 或许这就是出门在外的艰难,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妇女不正是这样的吗? 我好不容易挤到妇女的身边,让她到我那边去坐,妇女当时有些犹豫,但见我面善,还带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便跟着我挤了过来,我一边帮她拎着行李,一边在前头帮她开路,妇女紧挨着我过来了,我安排她在我的位子上坐下,妇女千恩万谢,一股劲地感激我。 杨然给了她一块面包,妇女看了看杨然,接过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很显然,她饿了,杨然告诉她慢慢吃,这里还有,韩香玉给她拿了一瓶水,妇女一边吃着,嘴里一口一个好人,好人,大好人,妇女有些激动,眼角掀起几股泪花,她不太会说普通话,只会说一口地地道道的方言。 但我们隐约知道她大概的意思,原来这个妇女是去外地探视丈夫,在回家的路上,刚上火车,所有的钱都被贼人偷走了,当时好心人还给她让了一个位,可回头上了一躺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座位也给人占了,她只能带着孩子站在过道上挤来挤去,她很无助,也很茫然。她告诉我们,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因为没钱,连个面包也买不起。只能饿着,最近身子差,没奶水,孩子也饿得发慌。一直哭个不停,她也没法子,孩他爸又不在身边,说着妇女流泪了。 文洁刚好带了些麦片,我们用沌净水给孩子调了点,妇女小心翼翼的喂着,那孩子好可爱,一吃便不哭了。妇女告诉我们,孩子两岁了,孩他爸还没见过,所以这次带他去见见,可没想到……妇女一脸的茫然与自责,怪自己太不小心了,还连累了孩子。 一路上我们帮妇女照看着孩子,妇女跟我们讲山里,乡下的故事,短暂的接触,我们彼此有了些感情,临走时陆优给了妇女一百块钱,妇女死活不要,说她可以走着回乡下,县城离乡下不远,不过三十几里地,她走习惯了,不碍事。我们听了心里都怪难受的,三十几里地,还不远呀,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还带着个孩子。杜晓宇兴许比我们深有感触,他是乡下来的孩子,自然最能体会到乡下人的难处,他硬把钱塞给了妇女,她还是再三推辞,说给10块钱车费就够了,妇女长满老茧的手,满脸的苍桑,风尘仆仆的样子,深深的感动着我们,临行送别,女生们流着泪送她离去。临走时,妇女留下了一块小饰物,上面写着个福字,说是孩他爸送给孩子的,现在她把它送给我们,当作留念,希望我们好人一生平安,幸福。 妇女走了,给我们留下的是深刻的感悟,火车上,我们都没睡,想着那个妇女,那个刚满两岁的孩子,他们是否平安到家了。 平静的气息里透着不平静的吵杂,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喊声,小偷,抓小偷,杜晓宇立马翻身而起,往声音的传播处扑去,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向前拦住那个小偷,任由他在人群肆无忌惮地逃跑,杜晓宇与小偷撞了个正着,小偷拔出匕首向杜晓宇刺去,他犹豫了一下,便用手硬硬地往刀口上碰去,然后他们缠打在一起。 血,流血了,吓得周边的妇女与孩子大叫起来,我们赶到时,铁路公安已经把小偷制服。随着小偷的落网,老大爷的感谢,周边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医务人员给他包扎了伤口,幸好伤得不重,只是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杨然吓出一身汗来。 当时他原本可以躲开,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孩子,他怕伤到孩子,所以硬着头皮接下了那一刀。 我觉得那掌声有些异味,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小偷逍遥法外,为所欲为。或许不应该讽刺他们麻木,世道便是如此,人人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得失,他们都愿做个旁观者,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坏人有机可乘。 我们都痛恨小偷,优其是见了那个妇女后,更是深有感触,所以杜晓宇奋不顾身的与坏人搏斗,或许我们是书生意气,根本不懂得世道的艰难,就是个牛犊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兴许若干年后,我们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熟视无睹呢? 杜晓宇的侠肝义胆,赢得了杨然的芳心,现在杨然是他的专职护理员,处处照顾着他,一路上鞍前马后,为他任劳任怨。 两天的火车,终于到了山村所属的县城,我们打听了一下,只有县城到镇里才有车,进山时只能徒步行走,而且还有十来里。 女生们叫苦连天,还以为能雇上车,结果连驴车也没有。当天晚上,我们在县里住下,只等来日赶往乡里,再作计较。 两天火车的颠簸,让我们疲惫不堪,当夜睡得老香了,县城里的鸡叫了,天也亮了。 杜晓宇起得最早,还催促着我们快点上路,唉,到底是受过苦的孩子,有过专业训练。就是比我们能折腾。 我们把置办捐赠的东西拉到了镇里,跟镇政府领导说明来意,没想到镇里挺重视的,镇党委书记还亲自接见了我们,并说请我们放心,他们一定把我们送来的东西转达给山里的父老乡亲。 镇里还帮我们找了个向导,领着我们进去,我们跟着当地的向导浩浩荡荡的杀奔而去。 一路上走走歇歇,女生们叫苦连天啊,毕竟城里的女孩子没受过这样的苦。所有的行李都让我们几个男生背着,杜晓宇带着伤,还能背着那么多东西,走起山路,如行平地,我真他妈佩服得五体投地。 向导一路上给我们讲了这里的风俗人情,虽说穷乡僻壤,倒也山清水秀,是个世外桃源,只是穷了点,交通不便,除了山里人,所以很少有人走动。外面也几乎很少有人来过。 我们脚上都起了泡,从没有走过这么远的山路,不要说是山路,就是平地,也没有这么卖力的走过。但我们心里却很高兴,有这么一次体会生活的经历。 向导在前面鼓励说,快到了,翻过这座山,就可以看到山里的屋子了。我们很想知道这山沟里的乡亲是怎么样过日子的,所以我们加紧脚步,跟着向导,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渐渐的女生们体力不支,她们远远的落在后面,我们不得不停下来等她们,脚一停下来,脚心一股刺骨的痛,脱下鞋袜,脚上起了许多个大大小小的泡,有的已被磨破了。 杨然与韩香玉走在最后面,韩香玉说有话要跟她说,她看了看杨然说,其实跟你们在一起,才感觉到生活的美好,以前,以前或许太年少无知了,根本不知道去珍惜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除了感情,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是呀,以前我们都太任性了,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幼稚,呵呵,不过一切都过去了,还是好好的面对未来的明天吧! 韩香玉苦笑了一下,接着她拉紧杨然的手说,杨然,我,我求你个事,希望你,你能答应我。好吗? 杨然突然停下了脚步,惊奇地看着韩香玉,怎么啦,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这可不是你韩香玉的作风。 上次咖啡厅的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行吗? 你,你是说洗手间你给我看的那……是吗? 韩香玉羞涩地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无奈。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你总得有个打算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能怎么着,瞒一天是一天吧。她昂着头叹了一口长气,脸上显出忧郁的神色,特无助。 那你就别想太多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会过去的。 韩香玉转过头看了看杨然,笑着说,如果不是因为啸天,或许,或许我们早就成为好朋友了,你说是吗?杨然傻笑了一下,嘿嘿,兴许是吧。 韩香玉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你包里的……只听啊的一声,韩香玉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山谷跌去,韩香玉拼命挣扎,抓住几株野草,才幸勉跌下去。 杨然吓得面如土色,她一边伸手去拉韩香玉,一边叫喊救命,野草承受不了韩香玉的体重,韩香玉往下直滑去,杨然伸手拼命的拉住她,一时僵那里,无法拉她上来,韩香玉快撑不住了,她叫杨然快放下,要不然两个都会跌下去,那便会是粉身碎骨。 杨然拼命的坚持着,死活不肯放手,结果她也慢慢的滑了下去。 我们一听到叫声,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向导第一个赶到,眼看着她们就要跌下去了,向导急中生智,身子一滑,两手抓紧路边的树根,叫她们抓住他的脚,后来我们赶到,终于把她们救上来了,大家吓得直冒冷汗,躺在地上直喘气。 原啸天抱紧韩香玉,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 韩香玉推开原啸天,对着杨然突然哭了,杨然,杨然,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杨然喘了口气笑道,人最重要的是生命,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所以抗战我们胜利了。韩香玉哭着的脸笑了,她走过去紧拥杨然说,你真傻,你知道刚才多险吗?差点就把你也…… 向导走过来说,没事了,现在咱们走吧,大家脚下小心点就是了。 韩香玉刚才想说的话,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拌住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经过这场意外的浩劫,杨然,韩香玉她们更是冰释前嫌,感情又更深了一层。患难之中显真情,让她们这对先前的仇敌现在也变成了好朋友,或许这是她们对立的悲哀中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吧! 翻过那座山,眼前展现出一片宽广的平原,周围全是山,山下面是小桥流水,再上去是破旧的房子,有些是用木做的,有些是用土泥砖垒成的。虽然有些寒蝉,但却很温暖,毕竟它是个家,是山里人的归宿。一方山水一方情,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第二十九章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过了小桥,穿过小树丛,上了台阶,眼前呈现出一片特原始的房屋,有些屋子上面还写着毛主席语录,虽很陈旧,但却整洁,最好的房子要数那个祠堂了,这不但是山里祖先们灵位的存放处,还是山里孩子们的学堂。 在向导的引领下,一伙人带着许多轻便的行李,浩浩荡荡的进山了,山村口站满了诧异的父老乡亲,乍一看,他们还以为是鬼子进村了呢? 山里的老老少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他们没见过我们这样着装时髦的人,因为他们几乎没出过山,外面的人也很少进山,他们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偶尔有需要,也是让村长代劳。所以他们根本没什么机会出山,也不需要出山。 他们穿的都是粗衣麻布,吃的都是五谷杂粮,虽然穷,但还不至于挨饿。 向导与村长嘀咕了几句,回头又跟我们说了些话,而后便匆忙离去了。他们每个人都显得特忙。但来生人,便是例外,因为他们看我们,就跟我们初次看外国人一样稀奇。 村长热情的招呼我们,一边吩咐妇女们收拾屋子,一边让我们坐下体息。据向导说,村长是这里唯一有些文化的人,约莫六十来岁,村里威望高,所以一直担任这里的村长,别看他一把年纪,可是身子骨挺硬朗,这么多年来,跑进跑出,踏踏实实为山里办不少好事。虽然他普通话不算入流,但交流还算方便。后来这里办起了学堂,来了一个女老师,她便担负起这些山里孩子的文化教育。 父老乡亲围着我们看,跟看西洋镜似的,觉着新鲜。一听来了生人,祠堂里上课的学生们跟猴儿似的跳了出来,他们很可爱,也很纯朴。我们把包里带的笔,练习本,图书,玩具,零食等分给他们。 他们拿着这些东西无比兴奋,上窜下跳,还表演猴戏给我们看。 村长告诉我们,山村有几十户人家,老的,少的,年富力强的都在家务农,外出打工的几乎没有,学堂里有十来个孩子,由邻村过来的陈老师带着。 我们坐在村长的院落里听他介绍这里的事情。提起陈老师,村长一脸的惋惜,他说陈老师高中毕业后便来这里任教,一教便是十来年,由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历尽苍桑的女人,委屈她了。 村长指着我身边的杨然说,当年她就是这么个小的黄毛丫头,人也长得俊,本来有机会读大学的,可是她却放弃了,不嫌我们这穷,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任教。为这里的孩子,她放弃了她的青春,放弃了她的荣华富贵…… 说到这,村长摇了摇头,抽了一袋旱烟,叹了口气说,原本陈老师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丈夫是做生意的,听说做得还很大,结婚不到二年,便生了个男娃,这日子也过得热呼的,可后来陈老师把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些孩子身上,家里的事也就没时间管了,男人又忙着做生意,这个家也就这么冷了下来,当初陈老师的丈夫还挺支持她的工作,可日子久了,就忍受不了啦!没过多久,便离了,她男人给了她一笔钱,她全把它花在孩子们身上了。后来,后来她带着个孩子便在这里安家了,如今,如今已是满脸苍桑,白发当头…… 村长突然老泪纵横,说得我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女生们早已泪流满面,感动得哭了。 我跟村长说,我们想去学堂里看看,老村长擦了擦眼泪,便领着我们去了。 来到祠堂,老村长说这里便是学堂,课桌全是村里人自己用木板做的,虽然破旧不堪,但却见证着这里每一个人的汗水。没有黑板,没有粉笔,墙上用绳子挂了一块参差不齐的木板,涂成了黑色,上面用石膏块写着,学文化,走出大山,贡献祖国…… 杜晓宇早已用他的摄影机在工作了,他想拍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这里的桌子,这里的教室,这里的一切…… 我们所有的人变得无语,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一切,我们没有见到陈老师,据学生说,她去镇里了。 我在想,那么远的山路,这么多年,一个人走着,不寂寞,不孤独,不害怕吗? 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山路,习惯了黑夜,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付出,习惯了孩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村长领着我们往里走,他说这是先辈们的灵位,他指着最高的那块灵位说,那个先祖就是这里的创始人,至今已有上百年了。 都说山里的孩子爱春天,我想这里的春天一定很美,到处可见到充满生机的花花草草,也能看到孩子充满喜悦的笑容,充满梦想的希望。 这里的山民很纯朴,也很热情,他们拿出自家最好的东西招呼我们,老村长告诉我们,这些东西一般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平常时候顶多生病了能吃上些,补补身子,若是不年不节的,从没有这样奢侈过。 看着桌上这些东西,我们相对无语,平常时候我们正眼都不瞧它一下,可它们居然是他们过年过节的好东西,生病补身的营养品,我们觉得很新鲜,也很感动。心里掀起一股难以平复的心痛。 老村长热情的招呼我们吃着,看着他们吃得那么香,而我们却难以下咽,杨然看着我,脸上显出无奈之情,这种无奈透着一股同情,一种怜悯。一种感动。我知道,她在心痛。我们大家都一样,都在心痛,都在滴血,他们怎么会过着这样原始的生活。 老村长脸上洋益着笑容,村民们也热闹的笑着,吃着,孩子们在一边吃,一边唱着陈老师教给他们的歌曲。 渐渐的我们容入了这个大家庭,我们跟村民们有说有笑,他们跟我们讲这里的故事,我们跟他们说外面的世界。跟孩子们一块捉迷藏,玩老鹰抓小鸡,扮狼吃猪,他们笑得很天真,很灿烂。杜晓宇总是忘不了他的本职工作,扛着个摄影机变着法的换位摄相,村民们很好奇,围着杜晓宇看着,都想上去摸一把,看这玩意到底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这个大家庭处得很和睦,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家很温暖,也很幸福。 天色慢慢的暗了,村民们散了,妇女们忙着为我们烧热水,老村长腾出几间干净的木屋,叫我们歇会,水热了叫我们。 陆优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过去了,床很硬,但它毕竟还是床,而且他还睡着了,打着呼噜。我扭了扭身,坐了下来,突然觉得腰好酸,脚也隐隐作痛。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都笑了。 老杜就是老杜,受了伤,还是比我们能折腾,他坐在杨然面前,胸前挂一手,另一只手还不停地帮杨然糅腿。 原啸天坐在一旁偷看着他们,显出妒忌的表情,韩香玉倒在他的怀里,熟睡着,或许太累了。田静,如燕在隔壁木屋里说着话,他们两总是没完没了。 文洁脱了鞋袜,捂着脚,泡肿得跟个包子似的,贼大贼大,有的已磨破了。 我拿了块纸巾帮她擦去脚泡上的血水,她闭着嘴忍着,对我笑了笑。 痛吗?我低着头,按着她的脚轻轻用力拭去血水。 她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时的向我笑,我不敢抬头看她。她突然用手摸我的头,一直摸向我的脸,我停下手,心里沉默着,我没有推开她,仍然没有抬头。 杨然嫉妒地叫杜晓宇滚开,她发火了,她眼晴盯着我,盯得我浑身不自在。似乎有两把机关枪随时瞄准我,我胆敢轻举妄动,便会英勇就义。 她不是生杜晓宇的气,分明是在吃醋,文洁迅速抽回手,脸上浮出一丝尴尬。 老村长进来了,他连忙叫我住手,说脚泡不可以这样按,只能先用温水泡,然后再盐水洗,擦干过一段时间便没事了。 他说水好了,叫我们去洗洗,大家累了一天,早点歇息。 三间小木屋,四种不同的声音,杨然,文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燕,田静,韩香玉,在屋子里时不时发出手掌碰撞的声音,山里蚊子多,却不知道会多成这样。 我们几个大男生,坐在窗户边,看着星星,望着月亮,聊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唯独熟睡的陆大少,不管蚊子叮咬,床有多硬,依然打着呼噜,在梦里与周公相见。 很累,却睡不着,若是在城里,打雷也惊不醒,可此时此刻,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们焉能安然入睡。或许不习惯这里的环境,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不适应这里的床,不忍心这里的事,不害怕这里的夜…… 夜深了,星星睡了,月亮躲进了云宵,唯有蝈蝈的叫声,还是那么清晰。 突然天空划过流星,云黑了下来,山里的天气,变幻无常,比小孩子的脸还难琢磨。风起了,刹那,雷声闪电,呼啸而起。吓得杨然她们直往我们屋子里挤。 大雨借着闪电,倾盆而下,外面水哗啦啦地流。似有山洪暴发之势。幸好山里人老练,早已为这做了开源节流的准备。 风雨声中,夹杂着老村长的喊声,透过窗户,老村长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提着马灯,赶往山村口。 片刻,小桥被水俺了,山村口的马灯还亮着,在风雨中晃来晃去,山民们穿着雨具,举着马灯,聚集在山村口,远远的望着小桥的那头。 我们带着好奇的心情,跟着他们出去,他们就在小桥这头默默地等着,无论风雨多大,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风吹雨打。 老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呀,他们这是……我走近老村长忍不住问道。 孩子,你们咱来啦!快回去,这风大雨大的,你们那受得了哇!老村长大声嘱咐说,推着我往回走。 我极不情原的往后退,抓紧他的手说,老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你告诉我们吧! 老村长看了看我们,指着小桥大声说道,孩子们,你们看,那桥就快淹没了,可是陈老师,她,她还没有回来呀!村民们着急呀! 老村长,你怎么知道陈老师还没有回来呢?杜晓宇奇怪问道。 看见没,山村口的那盏马灯还亮着呢?我们就是专为陈老师准备的,她每次一大早去镇里,都要到很晚才回来,所以我们在村口给她准备了马灯,为她照个亮,她回来的时候就会打着回去。可现在……唉,这可怎么办呀。 水越来越急,小桥片刻便已没了影,老村长用手挡在额前看着不远处的小桥,急得跟热锅上的马蚁似的。村民们也在焦急地等待。 此刻,我恍然大悟,愿来他们都在等陈老师回来,担心她的安危。我们被这惊心的一幕感动了,没想到村民们会自发地站在这里,等她们的陈老师安然归来。 我眼晴有些湿润,心底涌起一股热潮,我很坚定地跟老村长说,我们也在这里等陈老师回来。老村长看了看我们,激动地点了点头。 小桥那头还是没有动静,村民们没有埋怨,挺直着身子,看着不远处的小桥,只有风雨在咆哮,闪电在嚎叫。水浪拍打小桥一声,村民们便向小桥迈近一步。 看,看那,我妈。我妈回来了,一个急促的小孩声音尖叫起来。 村民们一拥而上,举起马灯叫喊着,陈老师,你没事吧!我们来接你来了。 几个壮汉利索地沿着小桥硬把陈老师从小桥那头迎着洪水送了过来。 见到陈老师平安回来,大家蹦紧的心松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杜晓宇借着微弱的马灯光,在扛着摄影机在黑色的夜幕里按动着快门。 在村民们的簇拥下,陈老师迎着暴风雨进入了安全村,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激动人心,大爱无言,一个山沟沟,演泽着人间无尽的冷暖…… 第三十章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在祠堂里很自觉地在背诵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们被这一阵朗朗的读书声惊醒过来,涮洗毕,带着好奇的心情来到了学堂,我们想看看,他们是怎样学习上课的。 他们这里没有寒暑假,只要一有时间,老师便会给他们上课,数学,语文,音乐,体育,还有历史。课堂里,孩子们端正的学习态度,让我想起了从前,当年自己这么小的时候,还那么调皮,那么不知天高地厚,而他们,他们却那么认真,那么好好学习,同样是孩子,怎么城里与山里的差别会是这样大呢?他们没有玩具,没有零食,心里只有学习,他们很童真,也很懂事,想到这,我突然摇着头苦笑了一下。 文洁扯了我一下衣服,张浩,你,你怎么啦,笑啥啊! 啊,没什么,只是,只是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一些往事,我突然收起了笑容。长叹了一口气。 是吗?那一定很好笑吧,说来听听呗,文洁依喂在我身旁说。 呵呵,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啊。嗨,不过,我只记得那个时候我很皮,还经常带领一伙野孩子胡闹,搅得班里鸡犬不宁。每每开家长会,父母都没脸见人,记得有一次我把班上一同学的脑袋整开花了,弄得家里赔了不少钱,还差点惹上官司了,学校开家长会时,我爸还被校长说得狗血淋头,说他没有家教,怎么生出这样野,这么没出息的孩子来,并非逼着我转学,我爸总是陪着笑,点头哈腰的在校长面前好话说尽,为这事给校长还送了不少礼,并专程给同学家里赔理道赚才算平息下来。 文洁笑了笑,看不出来啊,你一斯斯文文的大学生,没想到小时候会那样皮,真不敢相信。 我看了看天空上的白云,转头又望着里面的孩子,突然伤感地说,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小的时候会那么皮,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真有点不敢相信。 我沉默片刻,略有所思,眼睛有些湿润,回头又对文洁说,你知道吗?文洁,我爸,我爸从来没求过人,也从来没有那么窝囊过,可他为了我,居然低三下四的求人。之前我一直认为父母对孩子好,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可那次,我彻底醒悟,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皮过,我也发誓,一定要很努力的学习,平静地面对现实,面对生活。再也不让父母操心,因为我而丢脸了…… 文洁看到我的表情,安慰我说,是呀,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乐的面对生活,以前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开心就好嘛! 我笑了笑说,我看到里面的孩子,所以才深有感触,后悔当初自己不懂事,现在,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我考上大学的那天,校长还跑到我家跟我爸说,张浩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人。 文洁突然大笑起来,说这校长怎么这般势利呢? 我们靠近窗户向里面的孩子招了招手,孩子们依然那么认真,那么用心,杜晓宇扛着摄影机对着孩子们不时的按动快们,杨然在后面跟着,做了他的后勤部长。 原啸天与韩香玉也走了过来,读书声把他们引进课堂,他们想进去与孩子们打招呼,文洁向她们打了一个手势,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回头也在窗户外静静地听着这山里朗朗的读书声,看一看这山里另类的靓丽风景。 阳光射入课堂的黑板,朗朗的读书声突然停了下来,孩子们纯朴的脸孔,童真的笑容一下子锭放开来,这意味着下课了。 他们打闹着走出课堂,看到我们,向我们笑,还说中午叫我们一起陪他们上课,其实孩子也很调皮,也好玩,只是他们懂事,他们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其余一切都不重要了。 孩子们走了,书还在,桌上还留着残存的铅笔与半块橡皮。我们送给他们的东西,他们用一张张厚厚的牛皮纸保存着,书上记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子上留下用橡皮擦过痕迹的字痕,虽然有些模糊,但却很工整。老师在上面圈圈点点,并留下了红色的批语。 田静,如燕带着疲惫走了进来,说老村长叫我们吃早饭了。 陆优还睡着,或许太累了,让他这个大诗人,大少爷有些不适应,在我们的再三摧残下,陆优心不甘情不愿地狼狈起来,蚊子叮得他全身窟窿,面目全非,吓得陆优还以为自己毁容了呢? 坐在桌上,每个人显出一副特疲惫,特憔悴的脸孔,心情也特复杂,老村长慈祥的脸孔显得有些抱歉,他说委屈孩子们了,山里的生活就是这样,条件差,叫我们凑合着吃。 杜晓宇第一个动起筷子,我跟着吃起来,老村长笑了笑,他没再说什么。 我跟老村长说,我们很高兴能这里体验生活,我们不怕苦,只是想到这里的孩子们,我们想起了从前,觉得悔恨,比起这里的孩子,我们的童年幸福多了…… 镇里的同志把我们捐的东西搬进来了,乡亲们看着这些新的课桌,新的黑板,新的书包,感动得直掉眼泪,老村长握住我们的手,说我们是好孩子,谢谢我们的心意了。 孩子们背着自己的新书包,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们从来还没有背过这样好的书包,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摸,那布料比身上穿的衣服还好。 乡亲们为孩子们换上了新课桌,只等陈老师来上课。 在喜悦中,没有盼来陈老师的身影,一孩子急急忙忙赶来,哭着,说他妈病了,躺在床上发高烧,老村长听了,一下子紧张起来,拉着那孩子的手,直往陈老师家跑去,乡亲们也跟洪水似的涌去…… 看到老村长焦急的样子,看到乡亲们紧张的表情,我们心里十分难过。这里根本没有医生,唯一懂点医术的陈老师也病了,现在该怎么办。 杨然,你不是带了退烧药吗?快拿去!我先去陈老师家看看。 杨然突然回过神来,哦,我,我这就去拿。 孩子们围着床上的陈老师,哭爽着脸,一个个叫着陈老师,让她快点好起来,我们安慰这些学生,说陈老师吃了药,一会就会好起来的。 老村长叫他们去上课自习,孩子们就是不肯离开,说要等陈老师醒来,告诉他们有新书包,有新课桌,有新黑板,有新铅笔…… 陈老师躺在床上,眼里含着泪,她晕睡着,可她仍然清醒,她知道她的学生在等她醒来,她知道她们在等她上课,她眼角流泪了。 女生们背过脸,也在偷偷地流泪,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与她们一样沉重,我们希望陈老师能够尽快的好起来,这里孩子们离不开她,这里的乡亲们少不了她,这里的一切都离不开她。 老师醒了,老师醒了,一个个天真的脸孔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老村长喃喃道,这下好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走过去握紧陈老师的手说,闺女,你受苦了。 陈老师笑了笑,挣扎着起来,说要为同学们上课,可是她力不从心,根本无能为力。 老村长强迫扶她躺下,说让孩子们自习,可是陈老师就是不肯,执意要起来上课。 一阵由衷的感动让我差点吐血,我站到陈老师面前说,陈老师,你好好休息,让我代你上课好吗? 陈老师有气无力的看了看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情不自禁地握住陈老师的手,我一定代你上好这一节课,请你放心吧! 谢谢!谢谢!陈老师反复地说着,在她心里,她始终放不下这些孩子。这么多年了,让她支撑下去的也是这些孩子,他们相互牵挂,相互扶持。手牵着手,心连着心…… 陈老师身子特虚,让她多休息,老村长劝孩子们说,我们领着孩子们去了祠堂。 我站在讲台上,心情既感动又沉重,看着孩子们天真的脸蛋显出无奈的焦虑,我有些激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文洁走到讲台上对我说,张浩,还是我来吧,你忘了,我的梦想就是想做一名人民教师,就让我从这里开始吧! 我走下讲台,跟孩子们一块坐在下面听文洁上课。 老师,你有书吗?我的借给你,一个十来岁的女学生问道。 老师今天不讲书上的东西,给你们讲讲外面的故事,同学们说好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好,一个天真的声音又问道,老师,你讲的课有陈老师的好吗? 文洁突然停了下来,她看了看这个同学,心里涌起一阵感动,鼻子酸酸的,她苦笑了一下说,当然是陈老师讲得好喽,她是人民教师的榜样,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噢,老师说得太好喽,底下一阵学生尖叫起来,在他们眼里,陈老师就是他们的妈妈,就是她们的心里的天使,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我们大家也在鼓掌,杨然帮着杜晓宇在拍摄记录。 文洁中午给他们讲了外面的世界,新鲜的事物,孩子们特感兴趣,他们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心让他们感到特诱惑。追问着文洁,老师,你还会给我们上课吗? 同学们,只要你们愿意听,我一定还会给你们讲课的。 同学们一阵欢呼,脸上锭放着灿烂的笑。 我坐在一旁边听着学生们的欢呼。突然,陆优扯了一下我的衣服,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向窗外望去,一个十来岁光景的小女孩扒在窗户上静静的听文洁讲课,我问旁边的小同学,外面的小女孩是谁。 那小同学指了指前排的那个同学说,她是他的姐姐,她叫二丫,我们都挺喜欢她的,她经常去山下给我们挑水喝,还给我们摘野果子吃呢? 那她怎么没跟你们在一块读书呢?我好奇的问道。 因为她要做家务呀,又要照顾弟弟上学和妈妈的生活。所以没时间读书。 我跟陆优对视了一眼,没再问一去,因为我再也问不下去了,我眼里掀起一眼泪花,我的心就快蹦出来了,我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女孩,竟然承受着成年人所担负的生活压力。 我久久的望着窗外的小女孩,她仍然扒在那里专心的听着讲课,旁边放着一担水桶,太阳射在她纯朴的脸上,汗水淋漓,她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只是一股劲的竖起两只耳朵听文洁讲课,眼睛静静的盯着讲台,一刻也没有离开,她很瘦小,也很黑,光着脚丫子,就在窗外站着,我没敢去惊动她,因为我怕她发觉我们,便会离去。 陆优看不下去,很冒失的走了出去,想让她到教室里来听课,二丫听到走近她的脚步声,挑起水桶便往山下走去,果然不出我所料,她被陆优惊走了。 我跑步追了出去,只见陆优一脸的茫然,我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挑着一担水桶,利索的往山下走去,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下。 陆优看了看我说,她怎么,怎么……哎…… 我拍了拍陆优的肩膀说,听孩子们说,她怕生,…… 我们回到了课堂,文洁还在认认真真的给同学们上课,她似乎真的成为了一名老师,把自己变成了里面的一员,和同学们讲述着人生,分享着快乐…… 阳光映入了教室,文洁停了下来,我们为她鼓掌,她走到我面前说,她今天像不像一人民教师,并挑逗性的装出一副人民教师的表情。 我笑着点了点头,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人民超级大教师。 真的吗?没开玩笑? 开嘛玩笑呀,真的,像极了,表情也像,声音也像。那那都像。我用很不流利的天津话说道。 文洁笑逐颜开,哦,我成功了,我终于可以有资格做一人民教师喽。 陆优插嘴打击道,人模狗样,就是老师改不了教训学生的嘴脸还欠火候,要是这一点你也能做到,那简直就是咣咣的,盗版的也跟真的似的。呵呵…… 陆大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是损我呢?还是夸我呢? 当然是夸你啦!你文大小姐满嘴之呼者也,那大道理讲的,头头是道,我今天中午算是见识了,我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体,敬仰之情优如滔滔江水连绵…… 行了,行了,少扯谈,太酸了,我冷,我打断他的话。 田静,如燕在教学生们写字,她们手把手扶着学生们的手,一笔一划的在作业本上练习方块字。韩香玉,原啸天在教他们美术,在本子上给她们画了几个洋娃娃,孩子们闹着要她们教她,将来画更多的洋娃娃,给陈老师看。她们没有美术课,见到这些,特觉着新鲜。 老村长来了,通知我们吃中午饭了,孩子们拎着新书包带着满脸的笑容跑回家,说要回家给陈老师带好吃的东西,给她补补身子,好让她快点好起来…… 第三十一章 老村长叫老伴煮了一碗鸡蛋面,并吩咐她给陈老师送去,看得出,山里人对陈老师敬爱有加,关怀陪至。 在饭桌上,我一直惦记着那个光着脚丫子的小女孩,文洁给我夹了一个鸡蛋说,想什么呢?快吃吧! 我答非所问,突然坐到老村长旁边,问道,老村长,那个二丫是怎么回事啊! 提起那二丫,老村长映着笑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他放下筷子,似有老泪纵横之感。沉默了一会儿,老村长抽了袋旱烟说,那二丫头可怜啊,是个苦命的娃儿呀。 桌上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筷子,听着老村长细说那二丫的身世与命运。 老村长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这娃儿是她爹从山路边捡回来的,也算这二丫头福大命大,没被狼叼走了,刚捡回来那会二丫头身子弱,她娘也没奶水,村里又没有其它孕妇,她爹就硬着头皮到山里找狼奶,进山后不小心招惹了狼,把他逼得摔下了万丈深渊,跌得粉身碎骨,尸骨也没有找到。后来她娘带着她一家子过,生活虽然清苦,倒也还能“苟且偷生”。可是好景不长,前几年她娘也瘫痪在床,哎……这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偏偏让好人受罪,之后这二丫头就担起了家里的重担,没再读书,照顾弟弟与她娘的生活起居,她才十一岁啊,可她挺要强,从来不愿意接受村里人的帮助…… 我们听了面面相对,女生们有的在偷偷落泪,韩香玉居然哭了起来,或许她深有感触,因为她是个父母离异的孩子。 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个从小失去亲生父爱母爱的孩子,一个又从山里得到父爱母爱的孩子,她幼小的心灵会有什么样的创伤,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让她承受着成年人所承受的生活压力,这是老天何等的残忍。 她抛弃了,她又重生了,她幸福了,可她又失去了,失去了爱她的养父,失去了她热爱的学业,担负了家庭的重责,对一个瘦小的生命来说,上天又是何等的无情。 默默的,静静的。屋子里一阵平静,只有冷冷的哭声,冷冷的泪水,沸腾的热血,感动的心跳。 在老村长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二丫的住处,房子很简陋,但很有山里的风气,里面家具很少,少得几乎可以用几个手指头数清楚,那墙还透着风。 屋子里很平静,门口就放着那担水桶,我过去摸了摸那水桶,桶里装着满满的水,老村长说,山里乡亲喝的水,都是这娃儿从山下挑上来的。 杜晓宇对着水桶拍了几个特写镜头。那扁担特弯了,弯得几乎稍用力便能把它折断。老村长往屋里喊道,二丫头,二丫头……屋里久久没有回音,就在我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屋里响起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是……是老村长吧!有事吗?快屋里坐……听声音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说话。 啊,是二丫她娘呀,老村长领着我们进去了。 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据老村长说她才三十出头,却被病魔折磨得如此憔悴。 面对着床上的老妇女,我们目瞪口呆,她实在太瘦太瘦了,几乎只乘下组成人体组织的骨胳了,跟个木乃伊似的,此刻,我不知道用什么去表达我的心情,我想大家都一样,看到眼前的情形,除了心痛,就只有无奈了。 老妇女说二丫带着弟弟去看陈老师了,我们带着难以平复的心情展转又来到陈老师家。屋子里站满了学生,陈老师靠在床沿上,每个学生手里都捧着一个鸡蛋,用一块布包着,这是山里人仅有的好东西,二丫头带着弟弟也是如此,把家里仅有的二只鸡蛋也拿来了,当时她想拿一只给老师,留一只给娘补身子,可娘便要她二只都拿过来。他们对陈老师的这份情,这份心意,全都表达在这几个鸡蛋上,他们没有华丽的语言,没有珍贵的礼品,他们带着的是一份诚心,一份执着,在向他们的老师致敬。 陈老师抚摸着二丫的头,对她说,二丫,你喜欢上学吗? 老师,俺想,俺做梦都想上学,可是我上学了,妈妈怎么办啊…… 陈老师一阵感动,她故意问道,二丫,娘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二丫用迷惑的眼神看着陈老师说,老师,那当然啦!俺一定要让妈好好的活着。 一句好好的活着,让多少人感动,多少人流泪,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小姑娘来说,这是要多大的勇气,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陈老师动情的把她搂在怀里说,二丫,上学吧,有文化,才能更好地照顾娘,懂吗? 老村长想引我们进去,我们却止了步,只有杜晓宇在偷偷的用他的摄影机记录着画面。 在山里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却感受到了许多温暖,学生们的纯真,乡亲们的热情,陈老师的为人师表,老村长的和蔼可亲,这一切的人,一切的事,都让我们感动与温暖。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杜晓宇的摄影展览材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再呆一两天就返回城里。 今儿天气特好,杜晓宇带着杨然在拍些山里特有的东西,希望回去做个留念。文洁拉着我到山顶,居高临下地看这里的一切,说要好好记住它。我们一来到山顶,文洁就大声呼喊,喂,大山,我爱你,我要离开了,但愿你与这里的父老乡亲一样可爱,美丽。 我看着她气喘嘘嘘的喊道,觉得好笑,文洁突然停了下来说,张浩,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呀,笑你爽子粗呗,一定整个世界都能听到。 张浩,你要死啦!取笑人家,小心我推你下去,说着间,她便假装一股气的使劲推我。 好啊,你推吧,我死了,就没人照顾你了,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整日整夜的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突然文洁抱紧我,用手捂着我的嘴说,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她静静的看着我,我也默默地看着她,四眼相对,似有一种非常默契的感觉。 她闭上眼,嘴慢慢的靠近我的脸,我突然也有一种冲动,我想吻她,我慢慢的贴近她的嘴,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张浩,不好了,如燕不见了,陆优意外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赶紧松开,陆优似乎看见了,脸上显出唐突,尴尬的表情。 文洁转过脸,背对着陆优,纯洁的脸色露出羞涩之情。我慌乱问陆优,如燕不是跟田静在一块吗?她怎么啦! 唉,就是田静回来说,她们一块在山坡上散步,走着走着,如燕就不见了。 超哥临走时还叮嘱我要好好的照顾她,我心里一急,叫陆优通知杜晓宇他们一块找找,然后我一个人撒着脚丫子往如燕失踪的地方跑去。文洁在背后跟着喊着。 陆优回到村里,把乡亲们都请来寻找如燕的下落,几个时辰过去,仍是没有如燕的踪影,我心里急得直上火,临走时还出现这档子事,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要是如燕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超哥交待呀,我对自己恨恨自责。 文洁在后面摔了一跤,我又赶紧回去扶她,我叫她先回村里等消息,然后继续往前寻找如燕的下落。山坡路陡,天色也渐渐阴暗下来,似乎又要下雨了。 我埋怨着山里的天气,嘴里不停的喊着如燕的名字,突然闪电雷鸣,让我吸了一口凉气,我为如燕担心起来,如燕,你在哪里啊,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道。 山里手机没信号,彼此之间根本无法联系,我满山遍野的跑着寻找,顾不了心里的害怕,顾不了闪电的咆哮。我心里只想找到如燕。 杜晓宇。陆优他们在山坡上找了几个来回,仍然没有如燕的下落,老村长叫来几个粗壮的乡亲,带着雨具,向更远的地方搜索去了。 雨开始下了,而且越来越大,水如猛兽般从山顶冲下山去。路更难走了,我也更揪心了。踩着污泥路慢慢地前行,脚下滑了一跤,摔了个四脚朝天,我索性坐到在地休息了一下,突然看见地上有采过的花束,我眼晴向四处张望。爬起来向前慢行,喊着如燕。 雨还在嚣张,雷鸣还在嚎叫。一个接着一个的闪电在空中划过。我忘却了胆怯,忘却了山里的狼,忘却了洪水的凶涌。我只希望她平安。 杂声中隐约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我向那奔去,果然是如燕,她被困在一条深沟里,手里还摘着一束花。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欣喜若狂,兴奋得猛地一把跳下沟去。抓紧她的手说,如燕,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没事吧…… 如燕抱紧我哭了,她被困了几个时辰,又是雷鸣,又是闪电,当时吓得她在沟里缩成一团。情急之下我也跳了下去,却忘记了如何把她救上去。 我安慰了几句,想法子如何出去,可如燕却仍不放手,她很激动,她说我一定会去救她,还说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是困死在这山沟里,也心甘情愿。 我心里一阵感动,看着她,她还在流泪,我用衣服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却不敢抱她,虽然我知道她还爱着我,可我却不想对不起超哥。我让她平静了下来。 突然文洁出现在山沟上面,她找了一个木棍伸向我们,她在上面拉,我在下面推,如燕慢慢地上去了,她手里还紧抓那束野花。然后他们又花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把我拉上去了。 我上来的一瞬,如燕便晕了过去,我们休息了片刻,我背起如燕便往回走,刚好碰上了村里的几个村壮汉子,他们帮忙把如燕弄回去了。 安顿好如燕,我拉过田静不怀好意的猛问,你们没事干吗去那地方呢?你知道这山里危险,还乱跑,你们这不是成心添乱吗? 田静默默地看着我,眼睛瞟了我一眼,但她还是冷静,一副淑女的形像,冷冷地走开,突然她回头又停了下来说,张浩,你教训我也就罢了,千万别冲如燕去…… 不是,我说……怎么回事,我话没有说完,田静便走了,我摸着头找不着后脑勺,这到底是怎么啦! 我守在门口,听说如燕醒了,我松了一口气,文洁走出来告诉我,说如燕在叫我。 我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我心里还在抱怨如燕的胡闹。所有的人都在,他们看着我,我突然浑身不自在,还是陆优说了一句,张浩,你真幸福…… 我看着他们,这是怎么啦!如燕始终笑着,她起身把旁边的那束野花送到我面前,跟我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我一下子震住了,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倒忘了,亏得如燕还记得,我心里一阵撞墙的感动,接过她手中的花,说了声谢谢!我眼角泛起了泪水,可我强忍着,但还是被她们发现了。他们也祝我生日快乐,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很幸福。 这天很累,但却很实在,很快乐。老村长给我做了碗寿面,我就在这里度过了我的二十三岁的生日,生日party虽然很简单,没有城里的浪漫,丰盛,但却充实,幸福,快乐,很有意义。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我们向老村长辞行,告别了这里的一切,带着我们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这个山村。 临走时,我们给了老村长一笔钱,叫他转交给二丫,希望她能跟其他孩子一样好好上学。老村长把我们送到村口,村口仍然站满了山里的父老乡亲,就跟我们来的时候一样,他们仍旧用那种目光看着我们,只是目光里多了几份不舍。 其实我们也不舍,不舍这里的老村长,不舍这里的孩子,不舍这里的陈老师,不舍这里的一切,二丫没有在人群中,我们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她挑着水桶往山下走去。 我们留下了通讯地址,希望我们能帮上这里的孩子们,让他们顺顺利利的完成学业。我们穿过树丛,顺着原来的路出山。 远处山顶传来一个特清脆的声音,她在那里喊道,谢谢你们,俺一定会好好上学,好好照顾俺娘俺弟的,俺还会给你们写信的……二丫在山顶向我们招手说再见。 她的身影那么渺小,声音却那么洪亮,我似乎又看到了她光着脚丫子的小脚,挑着水桶的背影,她很坚强,也很伟大,比我们任何一个都伟大。我们走了,依依不舍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相对无言,留下的是记忆,带走的是伤感。幸运的时杜晓宇的摄影机里留下了他们的点占滴滴,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通过摄影展览比赛,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那些人的生活,去帮助那里的孩子,那里的乡亲…… 回到离别一个月之久的校园,似乎有种陌生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体会到了穷乡僻壤的生活,让我们慨叹这人世间的变幻风云。 为了不让超哥误会我跟如燕,我叮嘱他们不要把我生日那天的事说出去。一回来,我就把如燕完好无损的交还给超哥。 超哥想为我们接风洗尘,没想到我们都拒绝了,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还有一份感动与心痛,根本没有心情去浪费自己宝贵的青春。这次,相信大家都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活。也真正明白了该如何去从容面对生活。 江超有些纳闷,我说可能大家都很累了,心情不太顺,下次再聚吧! 如燕拉着江超走了,我们几个刚放下行礼,文洁便闹着要去看守所看琴姐。 琴姐又瘦了,文洁每次看她都要落泪,或许她们的感情好,更何况这次隔这么久才去看她。韩香玉也去了,她躲在一旁偷偷擦眼泪,她在责怪自己被人利用,心里独自喃喃道,琴姐,对不起,对不起…… 回来之后,杨然一直忙着帮杜晓宇筹办展览比赛的事,把自个发表论文的事却抛在一边。杜晓宇一边整理材料,一边送给导师帮他参考,他的导师看到这些材料,很是高兴,说这些东西也很是打动他的心,只要稍加梳理,定然能引起人们的共鸣。不仅仅是可能在展览比赛中得奖,更难能可贵的是还可能启发一些慈善家去帮助那里的人们。 杜晓宇得到了导师的支持与鼓励,心里更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操办他的摄影展览比赛。我们也从旁协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人尽其才,物得所用。 自从韩香玉见到琴姐的那一刻,她彻底悔悟了,她想尽办法去寻求证据来证明琴姐的清白,可是她又不能跟人说,这种痛苦,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晚上她又去找段飞了,希望从他那里能有所发现,可惜段飞只字不提这事,他只想知道录音带的下落。 韩香玉灵机一动,她告诉段飞说录音带在张浩手上,只要抓住杨然,定然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段飞信了她。 之后韩香玉立马用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要想救琴姐,你得按我说的做,如果有人问你录音带的下落,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看了很久,猜不透对方是什么意思,这是试探我,还是明知故问。可没过多久,我便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他问我录音带的下落,我按照手机短信上的提示,装做一问三不知,其实我也的确不知道,只是那条短信到提醒了我,叫我该如何去应付他。 当段飞得知我的回应之后,确信录音带在我手里。或许韩香主太了解段飞这个人了,我硬说不知道,反而更能让段飞相信。 韩香玉提议在她的出租房里劫持杨然,然后再逼我自动交出录音带,段飞等人同意了她的主张。 以韩香玉跟杨然现在的关系,第二天上午,她很顺利的把杨然约到了她的出租屋里,段飞一伙便伺机劫持了杨然。韩香玉脸上有意无意的露出狰狞的脸孔,她又开始她的复仇计划了吗? 杨然气愤极了,看到韩香玉如此的表情,便知道她们要对自己不利,眼睛瞪着她破口大骂,韩香玉,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出卖我,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杨然,不要怪我心太狠了,是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咱们的仇恨还没算完,我能这么便宜放过你吗?韩香玉冷笑道。 香玉,别跟她费话,快叫她给张浩打电话,让她交出录音带,一切都好说,段飞在一旁催促说。 韩香玉在一旁故意妩媚说,哟,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啊,明明说帮人家出气的,怎么利用我来做诱耳,原来是打着你自己的如意算盘呢?我说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来帮人家出头呢?段飞问得一头污水,解释说,不是明明说好…… 韩香玉急忙打断他的话,对,说好你帮我教训杨然,我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杨然眼晴盯着韩香玉,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对于这种女人,骂她再恶毒,粗鲁的语言也对她无济于事,还不如省省口舌和力气,勉得脏了自己的嘴呢? 在一旁劫持杨然的胖子,手不怀好意的在杨然脸上乱摸,啊,多漂亮的脸蛋呀,要是能让老子香一口,老子一天不吃饭,不睡觉都行。 瘦候取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香一口就高兴成那样,老子还要让她伺候我呢?上次让她逃过一劫,嘿嘿,这次可不能再便宜她了,老子非上了她不可。 韩香玉冷笑道,用一把匕首在杨然面前晃来晃去,杨然,要是在你脸上划几下,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去勾引别的男人了。 胖子连忙说,别,别,别啊,先让老子香一口再说。 杨然挣扎着,混蛋,滚开,别碰我。韩香玉上去一把推开胖子说,胖子哥,别着急呀,等会有你享受的机会。 臭三八,我算是瞎了眼了,还跟你称姐妹,我呸,杨然恨恨的吐了韩香玉一口。 韩香玉转头狠狠给了杨然一巴掌,我让你嘴再不干净,给我封住她的嘴。 段飞拿过电话,叫韩香玉给张浩打电话,韩香玉接过电话的瞬间,另一只手装做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张浩的电话号码,并趁机发出了原先准备好的一条短息。 段飞向她喝道,你干什么呢?我,我找张浩的号码。韩香玉解释说。 电话里头有,赶紧给他打,少哆嗦。 韩香玉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段飞,心里闪过一丝忧虑。转头又看了看杨然道,好,杨然,咱俩的恩怨算是越结越深了,今儿我也借这机会,让你明白一事,你是斗不过我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他给我撑腰,说着便抱紧段飞,妩媚妖绕的缠着。汪琴的事就是个榜样。坦白说吧,陷害汪琴就是我们…… 段飞突然不留情面的推开韩香玉,凶狠地看了她一眼,你胡说些什么,别扯那些没用的。 她对他再柔情似水,作弄风骚,在他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因为达到彼此的目的,才走到一起,狼狈为奸,根本没有什么真感情。他心里知道,她也明白。 胖子没头没脑的接过话来,指着韩香玉插嘴道,她没胡说呀,本来说是我们干的嘛,并显出一副很骄傲得意的神情。 韩香玉也横加阻拦威胁说,胖子,我是无心说的,你可别多嘴了,小心祸从口出,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胖子更是口无遮掩,胖子我不是吓大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不怕承认,谁能把我怎么着。 段飞狠狠的敲了一下胖子的头,你少他妈多嘴,说话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瞎咧咧什么。段飞举起手还想再来一下,不过这下胖子早有准备,被他躲过去了。 你躲什么躲,不说话,我他妈不会把你当哑巴卖,滚一边去…… 我说,飞哥,你叫我们干完了事,还不许我们说说呢?我与胖子哥好歹也是跟着你混了多年的兄弟了,想当年……那瘦候为胖子不平,却被段飞凶恶的神情给打断了。 段飞气愤极了,但却没有发作,只是瞪着一双狼眼瞅着瘦子,眼珠子就快飞出来了。段飞心想,这样争吵下去也没完没了,最主要是稳住他们两个,现在还需要他们为自己做事,如果搞出内乱来,就不好收场,再者他们在这说说也无妨,没有外人在,即便被杨然听了去,她也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为她作证。他的心计极深,阴着呢?索性让他们一吐为快,只是心里太厌恶他们了,人头猪脑,就喜欢拿当年做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吹捧自己有多威风,多跋扈,多能耐…… 好了,好了,少他妈提当年那些没屁眼的事,有屁就快放吧,段飞似乎示弱了。 瘦候见段飞不再坚持了,便得意忘形,这就对了嘛,人都在我们手上,我们还怕什么呢?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即便让人死,也得让人死个痛快些不是,要不就坏了道上的规矩。既然这死丫头想知道,胖子你屁快,你给她放放,也好让她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看把这瘦候能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怎么骂人呢?你的屁才快呢? 啊,不,不是……我是说你嘴快,你给她说说。 这还差不多,关键时候还得看我的,胖子便把如何陷害琴姐,如何给张浩下药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样见不得光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到还那么理直气壮,似乎还添油加醋,把过程描述得更加生动逼真,似乎就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干的似的。 段飞看到这对活宝,真是哭笑不得,既好笑又好气。 尽管胖子说得很详尽,但瘦候还想争辩,那药是我下…… 好了,好了,你们有完没完,段飞早已不耐烦了,按奈不住性子厉声喝道。接着给韩香玉递了一个眼色,言归正传吧。 韩香玉点了点头,接着打通了我的电话,电话那头我还没来得极出声,段飞一把抢过韩香玉手里的手机说,你是张浩吧,咱们做一笔交易,用你手里的东西换杨然的自由,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神秘的声音,这怎么像电影里黑道人物的专业用语呢?听着就怪吓人的。 你是谁,换杨然?然然怎么啦!你说话呀。 别管我是谁,现在杨然就在我手上,想让她平安,就按我说的去做,乖乖的把录音给我带过来……只准你一个人来,别跟我耍花招,明白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我怎么相信你呢?我显然心慌了。 段飞把电话拿向杨然面前,胖子帮她撕下嘴里的东西,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杨然挣扎的哭骂声。 这下你该相信了吧,记着,千万别报警,否则杨然,哼哼…… 喂,喂,没等我再说话,电话那头就挂了,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我听着这声音,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我彻底没了主意,呆在原地直打转,因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电影里的故事情节,怎么会让我给碰上了呢?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我本能的吓了一跳,惊出身冷汗,如恶梦惊醒。喂,是……是晓宇啊,不……不好了,然……然然出事了…… 张浩,杨然怎么了,你慢慢说,别着急…… 还是杜晓宇镇定,他主张报警,并安慰了几句,我慢慢的冷静下来,并把收到陌生人的短信上所说的地址发给了他,因为我现在已猜到短信上所说的地址暗示着什么了。 我们兵分两路,我一个人先去拖住他们,杜晓宇去报警了,随后赶过来。 瘦候淫笑着对杨然道,现在该明白了吧,也该让老子来快活快活了,说着用手扒去杨然的衣服,他们动真格的了,见到如此的美色,焉能不为所动呢?上衣已经被扒去,露出直挺丰满的脑部,白色的芭蕾丝脑罩,洁白如玉的皮肤,秀色可餐的容貌,饱满笔挺的屁股。看到让蠢蠢欲动的瘦候直流口水。韩香玉手中的匕首刺向瘦候的手,瘦候惊慌地缩回了回去。 韩香玉迅速地割断杨然手上的绳子,并叫她快跑。可是胖子守在门口。逼得她们无路可逃。段飞他们又紧逼向她们,韩香玉挡在杨然的前面说,段飞,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滚开,段飞猛地一把狠狠摔开韩香玉,韩香玉被重重的摔了出去,撞在墙上,她流血了。 段飞怒视着韩香玉说,老子早就看出你不顺眼了,吃里扒外的婊子。嘿,跟老子作对,没什么好下场,接着紧随着拳打脚踢一顿猛打,韩香玉捂着肚子在地上痛得滚来滚去。 杨然顾不得没穿衣服,过去挡在韩香玉面前,怒骂道,你们这帮禽兽,住手,畜生……不要……不要…… 胖子一手抓上杨然的胸部,一手想脱去她胸前的胸罩。杨然一阵慌乱,跌到在地,胖子两手落空。正想再出手…… 我突然喘门而入,他们对我突如其来的闯入似乎并不吃惊,只是停止了刚才的行动,并走近我。 我本能的把杨然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别紧张,东西带来了吗? 什……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别跟我装了,信不信今天我灭了。并逼近我们。 你……你们别乱来。 他们正想用武力逼我交出东西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警报。 警报惊动了楼上的段飞一行人,这小子报警了,飞哥,怎么办。胖子问道。 段飞迟凝片刻,横下心,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快撤,似乎瘦候不大情愿,到手的美色又失手了…… 杜晓宇跟原啸天带着公安迅速的来到了现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段飞三人还是没有逃脱法网的制裁。 杨然吓得脸色苍白了,表情紧张,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我给她穿好衣服,也紧紧的抱住她,她似乎很累了,接着晕了过去。原啸天抱起滚在地上的韩香玉,紧接着被120接走了。 到了医院,杨然已平静了许多,杜晓宇守护在那身边,那么的安静,那么的欣慰。 我退了出来,医生说她没事,只是惊吓过度罢了,可是,另外一个女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知道医生说的是韩香玉,她在晕迷时还不停的说起那支录音笔。那里面记录着他们的对话,也就是陷害琴姐的经过。 通过陆优,我们已经把录音笔交到了陆伯父的手里,相信琴姐很快就能被释放了。可是韩香玉还晕迷在医院里,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从鸡鸣三省回来之后,我感觉到韩香玉彻底变了个人,没有了以前的尖酸刻薄,蛮横无理,更懂得了理解别人,关心别人。所以她做出了非常人的举动。让琴姐得以沉冤昭雪。 可她始终是个罪人,因为陷害琴姐的过程中也有她的罪过。可我却突然不再恨她,包括杨然,兴许经过那段苦难日子的相处,让我们更懂得去珍惜,更懂得去理解,更懂得去生活。 第三十三章 韩香玉还昏迷着,原啸天守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哽咽的说道,香玉,你快醒来啊,你为什么这么傻,要这么做,你大傻了。 韩香玉闭着眼,神态很平静,但她听得到他说的话。只是她无法作出回答。 我知道,你是为了弥补你的过错,才这么做的,可是这样太冒险了,你知道吗?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快醒醒吧!你还不知道吧,张浩已经原谅你了,还有杨然,文洁,她们都原谅你了,只要你快点醒过来,就可以跟大家做朋友,做好朋友,杨然说你还是她的好姐妹,只要你醒过来。还有,我要跟你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我们的感情,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一切。香玉,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你快醒来呀! 她流泪了,昏迷中,眼角的泪水沿脸而下,原啸天用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扒在病床上,他在哽咽,他在流泪,病房里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有泪水与呼吸。 我跟着医生进来了,看见原啸天泪流满面,我的心突然哇凉哇凉的,原啸天从未这样为一个女人哭过,包括他曾经深爱的杨然。 医生例行完公事,对我说,病人已无太碍,只是身子很虚弱,等她醒过来,要注意调养。不过……不过……说到这医生停了下来。 我突然有一个不祥的预感,追问道,医生,怎么啦!不过什么…… 杨然,杜晓宇,文洁他们此刻也进来了,她们看到我的表情,似乎猜出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优其杨然心里最清楚,因为她知道韩香玉怀孕了。一个怀孕的女人,怎么能经受得起那样拳打脚踢的暴力呢? 医生看了看我们,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大家突然显得似乎很冷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对无语。 原啸天走到医生面前说,我是她的男朋友,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医生没有回避,直截了当地对原啸天说道,你是怎么做男朋友的,怎么能……言语里有几份责备,但医生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医生,到底她怎么啦!原啸天急促地追问道。 她,她流产了,你知道吗? 我们听了,一片茫然,优其是原啸天,优如晴天霹雳,呆呆地站在那,两个眼珠一动不动。 医生摇了摇头接着又说,哎,现在的年青人就是开放,思想太超前了,像我们那个时候,拉拉手都怕怀孕,时代不同了。还有,恐怕她婚后想做妈妈了也做不成了。 医生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以后不可能怀孕了,杨然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拿着病历又摇了摇头说,以前医生没跟她说过吗?她指着病床上的韩香玉说,回头又说了一句,好好照顾病人吧,她很虚弱,说完便走了。 原啸天彻底崩溃了,他喃喃说道,怎么可能呢?不,不可能,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是,香玉她,她从没有跟我说起过,不…… 香玉,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说着他沿着房门冲了出去…… 渐渐地韩香玉醒了,看到我们的羞涩的表情,她也明白了几份,因为她知道自个的身子。 她想起来,杨然把她扶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她在背后。 香玉姐,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以为……杨然握住韩香玉的手道歉说。 杨然,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对不起琴姐,对不起大家,或许这是我罪有应得吧!韩香玉苦笑道脸,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香玉姐,你好好养身体吧,什么都不用说了,其实我们都理解你,也都原谅你了,以后,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她笑了笑,啸天呢?他…… 哦,他……他出去了,他说你醒过来时,一定很饿的,所以出去给你卖点东西吃。我插嘴道。 韩香玉会心的笑了笑,我昏睡了多久了,她转向杨然问道。 你呀,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知道吗?啸天也守了你一天一夜了,一刻也没有离开。 她点了点头,但她却高兴不起来,她捂了捂肚子,发现已经没了。 杨然怕她多想,笑逐颜开的岔开话题,对了,香玉姐,你有这么好的计划,怎么不早点跟我打声招呼啊,不然我就可以配合你演戏了。其实这玩笑,杨然只是想让她高兴起来,也为她的安全着想。 韩香玉看着杨然笑了笑,其实这个主意在我心里已经计划很久了,但我只是想恕罪,想想自己以前所做的事,真是无地自容,再者他们太狡猾了,如果跟你说明的话,咱们俩演的戏就不会那么逼真了,他们怎么会轻易相信呢?而且我也太了解他们了,所以故意装着说漏了嘴,然后又故意不让胖子说下去,这叫欲擒故纵……说到这,韩香玉似乎很开心。 不对,不对,这叫引狼入室。哈哈…… 你这用的什么成语呀,还说是80后现代主义文学杰出女青年呢?哈哈……一片狼籍的笑声。 陆优打来电话,说他爸爸已经把事情搞定了,明天琴姐就可以无罪释放了。听到这个消息,文洁高兴极了,拥着我说,表姐没事了,表姐没事了,此刻她也彻底的释怀了。接着她又冲过去紧紧握住韩香玉的手说,香玉姐,谢谢你,谢谢你为表姐所做的一切。韩香玉很惭愧,她苦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因为我,琴姐也不至于…… 香玉姐,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还提她干啥呢?杨然往开了说。 是呀,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韩香玉笑里露出伤感之情。 江超跟如燕,田静也来看她了,或许公司忙,聊了几句她们便匆忙走了。 文洁闹着要我跟她马上去看琴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我叫杜晓宇陪她一起去,我去找原啸天,杨然在病房里陪着韩香玉。 病房里只留下她们两个,韩香玉看着天花板,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 香玉姐,你睡会吧,我在这陪着你,等过一会,啸天就回来了。 她看着杨然笑了笑说,杨然,你别骗我了,其实我知道啸天…… 你别胡思乱想嘛,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相信啸天对你的感情,你知道吗?你昏迷的时候,啸天都哭了,所以呀,现在你什么都别想,只要好好调养身子,你的明白吗? 韩香玉被杨然逗得笑了一下,杨然,你告诉我,我是不是…… 香玉姐,你这是怎么啦,都说没事啦!孩子没了对你们也是好事啊,等以后你跟啸天结婚了,就可以再怀呗。杨然看着韩香玉的眼晴突然转了开来,低着头,脸上显出一丝无奈。 杨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在骗我,请你告诉我实话好吗?韩香玉靠近杨然说。 你别多想了,真没什么,医生只是说你身体很虚弱,多休息调养就好了。 杨然,你撒谎,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韩香玉双手抓住杨然的双臂逼问说。 杨然转过头,不敢看她的眼晴,她很茫然,也很无奈,她不敢对她说出实话。 韩香玉松开手,冷冷地说,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上次人工流产的时候,医生就提醒过我,可是我,我……我对不起啸天,我知道我以后都不可能再怀孕了,可我就想你亲口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很爱啸天,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毕业后能跟她结婚,能为他生宝宝,可是,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晚了……晚了…… 不,一点都不晚,啸天一直都很爱你,也很在呼你的,他不会介意你的。杨然安慰说。 嘿嘿,可是我介意,我在意,试问一个女人,连生孩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还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吗?我曾梦想过,有一天我们能重新开始这段感情,重新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重新让他回到我的怀抱,等结婚后,我要为她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甚至三从四德,做个家庭主妇,给他斟茶倒水,铺床叠被,洗衣做饭,我也心甘情愿。可是,现在,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晚了,晚了……她哭了,泪水把梦想冲走了。 我找到了原啸天,他坐在医院对面的树丛底下喝着闷酒,嘴里喃喃地说,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经历过这么多,我好不容易重新爱上了她,可是老天为什么偏偏对她如此的不公平啊。苍天啊,你错看贤愚枉做天,大地呀,你不分好歹何为地,你们不公啊……不公…… 我慢慢地走近他,看着他发泄着内心的伤痛,经过鸡鸣三省之行,他彻底地理解了韩香玉,也彻底的又爱上了她,此刻发生这样的事,又怎么能不让他伤心欲绝呢?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不负责任,恨自己的无情,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对她所有的伤害。他喝着酒,一罐一罐狠狠地倒进嘴里,往里死喝,他想麻醉自己。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也拿起一罐酒说,原啸天,你想醉是吗?好,今天兄弟我陪你醉。 别烦我,走开,谁是你兄弟,说着又把酒往嘴里送,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说道,原啸天,你个懦夫,想用酒来麻醉自己,你以为醉了什么都不用管吗?我告诉你,事实就是事实,喝醉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你要还是一爷们,就勇敢地去面对,不要躲在这里买醉,这不是男子汉所为,再说了,你想过韩香玉的感受吗?你有没有替她想过,最受伤的应该是她,你这样子对得起她吗? 这翻话让原啸天恍然大悟,他看了看我,把酒一抛说,谢谢你,说完便撒开脚丫子跑。 喂,等等。他停了下来问,怎么啦!这边,他突然笑了,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 我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原啸天离去的背影,我发觉他也变了,变得不再无耻,不再无情。而且有了几份让人觉得可爱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