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仇妃》 第一章 穿越 五月的晚风,微凉,风携带着槐树花的馨香飘荡在空气里,不浓,但醉人。淡淡的槐树花味儿,让林可昕更加高兴了,步子也不禁迈的大了一些。要快点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谁说我不能出来挣钱的?今天我就领了第一个月的工资。 作为华维企业董事长掌上明珠的她,本不用自己挣钱来养活自己,家里的钱就足够她花几辈子了,可是,她要感受一下自食其力的快乐,她不要当寄生虫,她要自立自强。当初,她说要自己打工挣钱花,可把父母吓了一跳,他们千般软语,万般劝慰,即使是软硬兼施,也无法使她改变想法。无奈,只得派一个保镖每天贴身跟着,以防不测。林可昕的父母没敢告诉她,有一位高人曾在他们烧香拜佛时告诉过他们,他们的女儿最好不要去挣钱,否则,人为财死。这个预言,一直像梦魇一样围绕着他们,他们生怕林可昕出什么事,所以一直不让她出去挣钱。对此,林可昕采取了撒娇攻势,爸妈禁不住她撒娇,只能由她了,但前提是要有保镖跟着,要按时回家。几天下来,并无什么危险,于是全家人放松了警惕,半月下来,完全没事,家人有点怀疑高人的话。第二十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爸妈撤了保镖。 再过一条马路,就到家了,步子,更快了。转弯处,一辆越野车飞驰而来,司机双颊微红,睡眼迷离,身上,酒气浓烈。“吱”,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只见越野车直直地撞向路边的大树,“咔嚓,咔嚓”树倒了,繁盛的枝条迎头砸下,林可昕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目眩,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阴暗的地牢里,林可昕缓缓苏醒。痛,头好痛,这是她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睁开双眼,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啊!这竟然是一间牢房。地上,又湿又潮,墙角,有一堆发霉的稻草,冰凉的墙壁上,只有一扇小窗户。林可昕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支撑着自己从湿滑的地上爬起来。蓦地,她睁大了双眼,不,那不是她,她没有这么瘦弱,手臂上更没有那淡红色的心形胎记,从来不慌乱的她,此刻竟然不知所措。 中午,饭被一个狱卒送来了,准确来说,那不可以被称之为饭,发嗖的米饭,几片烂青菜叶子,盛放在残缺的碗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这就是传说中的牢饭啊,果然名不虚传。林可昕看着这东西就恶心,更别提吃了,虽然她很饿。本想趁机问问那狱卒,无奈,那狱卒放下那所谓的饭,理都不理林可昕,转身就走,丢下大喊大叫的林可昕。 哎,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呢?林可昕坐在地上,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是穿越了。看着眼前的凌乱,蓦地,她想起了自己那温馨的家,疼爱她的父母,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糖醋小排。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庞,一滴滴滑落,打在湿滑的地上,绽放出一片晶莹。 第二章 疑惑 迷迷糊糊地,林可昕觉得有一道强烈而寒冷的眼光刺过来,周遭的空气温度瞬间降低,那眼光凛冽如冬日寒风,刺入骨髓,仿佛要将她吃入腹中,这种感觉令林可昕深深的不安 。来到这个不知年代的地方,身处牢狱之中,最糟糕的是,那身体并不是她原来那健康的身体,而是骨瘦如柴。虽然这身体很美,曾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玲珑浮凸。可是,现在她并不想要。多么想一睁眼就回到她那个温暖的家,看到亲爱的父母。 “谁?出来!”一声严厉的声音划破寂寞。没有人回答,只是,那冰冷的目光却告诉林可昕那人并没有走,他隐藏在暗处,不明动机。 不一会儿,那眼光飘忽向远方,渐渐不再那么强烈,逐渐消失,“吁”,林可昕长吁一口气,那人,终于走了。虽然身为林福国的千金,她有时很强势,可是,一般,她也是很平易近人的。刚才的气场,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发出的。 那神秘人又是谁? 这身体的主人到底是谁? 与那神秘人有什么关系? 牢房之中那人怎能来去自如,悄然无声? 一连串的疑问在林可昕的脑海里打圈圈。 夜渐深,牢房本就阴冷的环境显得更加寒凉。明明只有一扇小窗户,可是寒气却像长了腿一样,从四周聚集到林可昕周围。本就瘦弱单薄的受伤之躯,加上一下午没吃饭,牢房阴暗湿冷,身体更加虚弱了。 冷,好冷。意识,越来越模糊,林可昕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烧了,而且很严重。 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林可昕终于睁开了双眼。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呵呵,为何自己每次睁眼看到的总不一样,这陌生的世界为何总给她带来意外的“惊喜”?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梳着双髻,身着浅黄夹衣的小丫鬟进来了,看她的样子,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看到醒来的林可昕,小丫鬟赶紧放下手中的铜盆,疾步走到床边。 “姑娘醒啦,我这就去报告王爷!”小丫鬟边说边转身。虽然她不知道这姑娘是谁,但是王爷暴跳如雷地说“如果这姑娘活不了,你们就都不用出现在这世界上了!”他们很少见王爷如此暴怒,更别提是为了哪个女子。虽然府中姬妾众多,美女如云,可王爷从来是冷冰冰的,喜怒不形于色。 “等等,把··话说···清楚。”由于刚醒来,林可昕有些虚弱。 在林可昕的坚持下,小丫鬟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不听不要紧,一听下一跳。 原来,这个地方还不是一般的古代,是架空的古代,是历史上所没有的朝代。呜呼,这下回家的希望更渺茫啦!基本可以为零了。 小丫鬟口中的王爷,是天景王朝的尘王爷,当今皇帝的同母胞弟,至于为何将她关在牢狱之中,小丫鬟更是吃惊。当今世界三分天下,天景国,夜尘国,夙国。三国中以天景和夜尘较为强大,夙国相对较弱。天景三国的皇帝分别是景皓天,夜零,夙冷。 第三章 解谜 小丫鬟出去不一会儿,景非尘就在她的带领下来了。打开门口后,小丫鬟迅速的退了出去。 门被粗暴的推开,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林可昕立刻就清醒了,一样,这和在监牢里的气息是一样的。林可昕不由得抓紧了被子,可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被景非尘收入眼底。没人发现,在他的嘴角有一丝嘲讽而得意的笑。 “苏紫菀,你也会怕?你在监牢里的威势去哪啦?” “苏紫菀?你弄错了,我并不是苏紫菀。”林可昕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恐惧,面容平静的诉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景非尘听到这句话犹豫了,确实,前天他去监牢就发现了她的不同。当时就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详查之下,并没有什么漏子,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同呢? “你不是?别想骗我,你逃不掉的,我要一辈子折磨你,为我母妃报仇!”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那种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苏紫菀,我都不知道你母妃是谁,更没有任何仇怨。我只是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和你并不相识。”考虑到古人的接受能力,林可昕并未把它魂穿的事情说出来。 “和我并不相识?这么久了,你竟然说和我并不相识?呵呵,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牢狱里你受不了,那从今就在府里呆着吧,做最卑贱的丫鬟吧。” 这个变态,怎么说这句话时还好像是施舍了莫大的恩惠? “我和你母妃有什么仇怨,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哈哈,你和我母妃有什么仇怨?没有,怨只怨你是苏清风的的女儿,虽然他刺杀我母妃并未成功,可是,却让我母妃落下了心悸的毛病,两年前,母妃因为心悸突发而去世。任何伤害母妃的人必须要血债血偿。苏清风躲在绝情谷中命好早死,父债子偿,难道不应该由你来偿还你爹欠下的血债?” 看着景非尘痛苦而悔恨的面容,林可昕觉得,他一定很爱他的母妃,一定很痛恨自己,是啊,杀母之仇啊! 看来,是无法和他说清楚了,而且,留在这里一定会有生命危险,他说的折磨,肯定很严重,自己一定要在失去生命之前逃离这里。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寻找回家的路。 与其诺诺弱弱,被他看扁,不如坦坦荡荡,宁折不弯。 “好,我苏紫菀愿意承担!” 略微停顿之后, “管家,好好给她安排活计,不要“慢待”了她!” 说完,转身离去。 “你就住在东侧院,明天来领活计吧!”管家说完,冷冷地离开。 林可昕觉得这管家还不错,最起码,没有让她从现在开始干活,可她不知道,这比让她干活还痛苦。在这里,一个丫鬟,如果没有被专门分派任务,任何主子都是可以使役她的,无论那主子的地位高低,是否受宠。况且,小丫鬟在府里多如牛毛,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主子,又没有靠山,那么,命不久矣。 第四章 出气 “小妹妹,请问东侧院在哪里?”林可昕小心翼翼地问,现在,在异世,在古代,她孤单一人,只有尽快的和他们熟悉起来,才能早日逃出去。 “姐姐,叫我秋菊好了,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到了那里你小心些,否则容易被欺负。”秋菊只觉得这位姐姐很可怜,刚醒来,就被王爷罚到东侧院,府里谁不知道东侧院不是人呆的地方。那里的丫鬟欺软怕硬,明明自己就是很卑贱的丫鬟,可是还欺压那些更软弱的。 一路上,绕过环廊,花园,虽是五月,可花园里已经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姹紫嫣红,好不热闹。经过了几座怪石嶙峋的假山,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东侧院。王府,果然是王府。林可昕暗自想到。 东侧院,是名副其实的侧院。只见一块木头上写着“东侧院”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斜挂在门楣上。哎,这就是她要居住的地方,果然不一般啊。院里的杂草有半人高了,郁郁葱葱,只有一条青石板小路曲曲折折的通向院里。林可昕苦笑着,这大概就是曲径通幽吧! 由于两人一路上不停的交谈,秋菊对林可昕已经有了明显的好感,她很纳闷,这么漂亮的姐姐,这么温婉可人,王爷先前为她暴跳如雷,为什么现在又让她到东侧院呢?只是这一切,林可昕并未为她解答。 进去看了一眼荒芜的院子,找到自己住的地方后,林可昕就送走了秋菊,她看得出来,秋菊很善良,对她很好,可是,她终究是要走的,还是不要对她太好,以免到恋恋不舍,时时时牵念。 五六十人住的大院子,竟然可以荒芜成这个样子,对此,林可昕觉得很诧异。脏,乱,差,就是她房间和整个院子的特点。倾倒的桌子,蒙尘的椅子,一张由凳子和木板彭起的床,这就是所有,哎,果然是最卑贱的奴婢居住的地方,这古代的等级差别真是明显。想起刚才走过的地方,风景明丽,百花吐香,假山嶙峋,亭台楼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再看看眼前的凄凉颓败,林可昕突然想去那里再看看。 没有了秋菊的带领,倒也轻松,可以随心所欲的漫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花园,五月的时节,槐花正香,闻着那淡淡的槐花味儿,林可昕不觉泪眼朦胧。 “死丫头,哪个院子的?叫你这么几遍,都不答应,快点来帮忙,这是沈侧妃的衣服,快点送到浣衣院!” 一抬头,一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丫鬟眼含怒火,正对着秋菊颐指气使。秋菊怯生生地接过衣服,那墨衣女子正准备离开。 虽然她不想和秋菊走得很近,可是,她不容许秋菊受欺负,因为,秋菊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站住!”林可昕厉喝道。 墨衣女子闻言不禁一颤,好强势的语气,不怒自威,怕是她家主子也没有这气势。一转身,看到林可昕一身丫鬟服饰,脸色就由谄笑变成了狠戾。 “你刚才叫秋菊什么?” “死丫头,而且你也是,怎么了?”作为沈侧妃的贴身丫鬟,她对别的丫鬟从来都是这样颐指气使的,大家敢怒不敢言,因为府中并无正妃,除了韩侧妃,沈侧妃是最得宠的。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在府中的地位自然也不低。 “你再说一遍!” “死丫头,怎么了?” “啪”一巴掌脆生生的打在墨衣女子的脸上,一个红印登时凸现出来。 “你····你竟然敢打我?”墨衣女子捂着脸,还未回过神来。 “这一巴掌我是替王爷打的,堂堂王府,怎能出现丫鬟欺负弱小的事,传扬出去,有辱王府声誉,王爷的脸往哪搁?是吧,王爷?” 景非尘确实在,只是他在暗处,并未现身,听到这话,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正午的阳光,照的人眼花,可是,林可昕却在刚才就感觉到了这威压的气势。 听到这话,景非尘的脸色更诧异了,先前地牢中的苏紫菀只知道哭,并没有这么敏捷的思维,摄人的气势,狂妄的举动。这一切,令他太好奇了,不,这绝不是一个人。 “王···王····王爷,奴婢墨兰给王爷请安。”墨衣女子一边说一遍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脸色刷白。 “自己下去领罚吧。苏紫菀,从现在开始,你是本王的侍女,到非尘居服侍吧。” 景非尘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性格大变,还是,一开始她就是装的,而且,看她说话那摄人的气势,并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虽然苏清风是江湖上的一大杀手,可是,这气势,并不是一个杀手所能够培养出来的。苏紫菀是他好不容易在绝尘谷中逮的,当时,苏清风已经死了半年,他抓苏紫菀时,由于她一贯在绝情谷中养尊处优,没见过这场面,竟吓得瑟瑟发抖,以至晕厥。调她在身边服侍,既能搞清楚状况,也能适当防备,一举两得。 第五章 谋划1 由于被王爷亲自安排在非尘居,怎么说也是王爷的随侍丫鬟,自然被安排在非尘居的下人房里,那里连下人房的条件都是全府中最好的。府里的丫鬟听到这个消息,都对这个从牢里来的女子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王爷将她一下从东侧院提拔到非尘居。非尘居,可是从来没有下等丫鬟进去过。 在小厮的带领下,林可昕来到了自己将要居住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明显比东侧院好多了。桌椅床铺俱备,干净整齐。 吃罢午饭,林可昕就到非尘居的主楼前转悠,由于从未伺候过别人,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干什么。 “进来!”一声简练而突兀的声音吓了林可昕一跳。 声音是从二楼的书房传来的,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景非尘在二楼就知道她来了?听力好?不可能啊,自己走路几乎没有声音。林可昕百思不得其解。 推门而入,只见景非尘正慵懒的坐在桌后,漫不经心的看一本书。 “过来,打扇!” “是” 拿起桌边的折扇,林可昕慢慢的打了起来,心里不住的嘟囔,才五月,有打扇的必要吗? 林可昕一边打扇,一边观察着屋内的摆设。王府果然是王府,这书房里都是镶金饰玉。镂空的玄关上,一只翡翠玉龙雕的惟妙惟肖,浑身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势,那慵懒的感觉,和景非尘如出一辙。 收回视线,林可昕发现这景非尘长的不是一般的美,前两次由于匆忙并未细看,这次可要仔仔细细的看看。 如墨般的黑发只取一部分在头顶梳成一个髻,剩余的披散下来,浓密而光亮。坚毅的面容如刀刻一般,天额饱满,双眼隐隐的散发着摄人的光芒,鼻梁高挺,薄唇紧呡。单看他浑身散发的慵懒气势,几乎可以将他列为纨绔子弟,可是,他不是,林可昕在心里告诉自己,从她感觉到他的气势,她就知道他并非常人,即使他伪装的很像。 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书,兵书!林可昕在心里暗暗盘划,不知道这是否可以助她逃出去。 沉默了许久,终于,林可昕决定一搏。 景非尘已经观察她好久了,只是林可昕一直遨游在自己的思想里,并未发现。他就像一只黄雀,在等待捕蝉的螳螂,而那螳螂,就是她。 “此兵书不值一看,王爷若以此兵书来谋划行军打仗,倘若遇我,必败无疑。 ”林可昕自信满满的说。 “哦?何以见得?难道你一个奴婢也懂得行军打仗?” 说他景非尘不懂行军打仗,那真是天大的笑话。想当年,他十四岁就带兵出征,首战大败夙国,为天景王朝收复两座城池。后来,战无不胜,怎能被一个侍女贬低得如此不堪,他到要看看,这苏紫菀到底有何能耐,敢口出狂言。 “略懂皮毛。倘若王爷给我十日,我将此书写成,呈与王爷,若写的有些道理,不知王爷能否宽宥些,调秋菊来和我一起当值,以免她被别人欺负。” 今天她打了墨兰,从今以后她是王爷的侍婢,墨兰自然不敢把她怎样,只是秋菊就惨了。那样善良的人,对她那么好,她不会让她任人欺凌的。 秋菊?府里的丫鬟都是什么背景他心里一清二楚,想有目的的进王府,得看看他答不答应。他手下的暗影,可谓一个情报组织,虽然只有500人,可是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说不上神功盖世,但以一抵十,以一抵百还是可以的。什么人,来自哪里,有何目的,只要是他景非尘想知道的,没有查不到的。这秋菊,身世清楚,善良胆小,怎么会让她值得如此? 第六章 谋划2 哎,一下午没干什么,不过端茶递水,可是,这可怜的身板太瘦弱,可把林可昕累死了,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看来,这身子以前也是养尊处优的。 吃罢晚饭,林可昕到厨房要了一桶开水,一下午,府里传遍了关于她的事,所以,她要桶开水并不难。 昏黄的烛光下,微醺的花香,林可昕半躺在木澡盆里,水,漫过肌肤,花瓣,随水漂荡,水面上一片氤氲。屋内,暗香浮动。 从澡盆里出来,擦干浑身的水,墨发如丝,肤白胜雪,眉不画而黛,唇不涂而朱,施朱则太赤,施粉则太白。身材高挑,藕臂细长,酥胸浑圆,玲珑浮凸,曾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虽然林可昕在现代也算是美女,可是,当她看清楚这身躯,她觉得现代根本就没有美女。 她不止重生了,而且重生在一个美女的体内。 好好地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林可昕容光焕发的上岗了。虽然还是那一身丫鬟服饰,不施粉黛。可是,这遮不住的美貌,藏不住的气质,使她宛如一朵开在荷塘上的白莲,孤高清雅,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遗世而独立。 莲步轻移,来到书房,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但是今天,她不是来工作的。秋菊早早的到了,看见林可昕进来,杏核双眼睁的更大了,这就是昨天的那个头发凌乱,衣着肮脏的姐姐?她竟然有能力一下将自己调到非尘居的书房,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书房可是从来没有进过下等丫鬟。虽然她是中等的,可是绝不够资格进这里服侍,更别说服侍王爷了。 辰时,景非尘下朝回来了,走进书房,林可昕一抬头,那清雅而高洁的样子让景非尘突然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样,或许更好。 “奴婢给王爷请安”两人齐声说道。 “起来吧!”依旧慵懒而无意,可是那声音却并不是像寒风一样刺骨了。 “王爷,奴婢这十天要安心著书,请您将秋菊借给我十天,以备支使,闲杂人等请勿打扰,十天一过,书呈给您,请您让秋菊在书房当值。” 一个丫鬟,竟敢如此对他说话,还说什么闲杂人等请勿打扰,这是他的王府,他去哪里都是可以的,可是,他真的想知道那书的内容。大概,这就是独孤求败的感觉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林可昕怕景非尘不答应,就大胆提醒他一句。 “王爷您想好了吗?不行,就算了,只是,可惜了这名著啊!”林可昕那惋惜的口气,加速了景非尘的思维。 “好,本王答应你,只是,这是王府,本王有权自由出入。” “行!” “十天之内若写不出,那就别怪本王心狠了。” 十天,应该够了。 为了尽快看到那部兵书,景非尘专门将林可昕安排在翠竹苑。那里环境清幽,疏竹扶风,是个写书的好地方。 主子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这翠竹苑里,翠竹如云,晴天里,竹影斑驳,风移影动。阴雨天,雨打竹叶,潇潇雨声,凭栏而听,好不惬意。廊腰缦回,白墙灰瓦,自是别有一番江南滋味,和这翠竹相称,更显清雅可人。屋内,名贵的黄花梨木家具,描金的白瓷茶壶,白玉杯子,轻罗床幔,绫罗被子,鸳鸯瓦枕。 十天,她要在十天之内逃出去。 第七章 巧合 苏紫菀本就生的貌美,现在,住在这翠竹苑里,衣柜里皆是绫罗绸缎,生绡细纱,五彩斑斓。但是,只有一件衣服,让林可昕很开心,那就是她看见了天蓝色的细纱长裙。 天蓝色,她最喜欢的颜色。像天空一样蔚蓝,有着无与伦比的广袤。像大海一样深沉,有着临危不乱的气度。 迫不及待的试穿上,尺寸刚好,如量身定做。当看到铜镜中的影像时,秋菊和她一样惊呆了。这是她吗? 眉弯如柳, 眼含秋波,小巧的鼻子,粉红的嘴唇,淡淡的蓝色眼影,配上一身蓝色抹胸及地长裙,外罩湖纹轻纱,怎一个美字了得?这分明是遗世而独立的仙子,惶惶尘世,怎配得起她?那份高洁优雅,又略微压迫的气势,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秋菊,磨墨。” “是!”由于相处的熟了,秋菊很喜欢这姐姐,这姐姐对她并不像其他主子对她一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虽然她还不是主子,但是,秋菊愿意像服侍主子一样服侍她。这里面,隐隐有一种东西,秋菊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她很喜欢和这姐姐在一起的感觉,轻松自由。 这种东西叫尊重,秋菊并不知道。 这里的古体字和现代简体很像,不然她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景非尘读的是兵书,随手找了一本书,林可昕左手拿书,右手执笔,依样画葫芦,先学学那古体字的写法。不得不说,她写的很差劲,可是某人却自我感觉良好。 抬起头,转转脖子,耸耸肩,舒缓一下,一个时辰就完成了那本《三十六计》中的第一计,第二计。看来,写这本书并不需要费多少时间,还好小时候爸爸反复给她讲这本书,印象深刻,没想到,来到异世,竟要靠它来换取暂时的安宁。 哎·····林可昕不由得叹气。 “姐姐若是累了,秋菊带您出去转转吧!”还是这小丫头贴心,连她累了都知道。 “那走吧!” 缓步走在石子路上,一个个圆滑的石子透过薄薄的鞋底按摩着林可昕的脚。清香!茉莉的清香!飘荡在微风中,不仔细闻,还闻不到呢! 绕过假山,啊,原来在这啊,果然,假山后栽种着几株茉莉花,迎着夕阳,正在如火如荼的绽放。花朵洁白如雪卧在墨绿而油亮的叶子上,那感觉,宛如一个纯洁无暇的小家碧玉,热情奔放却又略带娇羞。 “ 秋菊,拿铲子和花盆来!” “是!奴婢这就去。” 林可昕看着秋菊一路小跑的身影笑了,这丫头,对她真好。不一会儿,铲子和花盆拿来了。 林可昕弯腰蹲下,用铲子把茉莉花根部的泥土挖松,刚浇过水,泥土很湿,沾了林可昕一手,湿漉漉的,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还差一点,再挖一下就可以了,就在这时,一双粉色的鞋子映入眼帘。 抬脚,一脚将茉莉花踩在地上,还使劲的跺几脚,本来花枝招展的茉莉花顿时便成了残花。洁白的花朵染上了污泥,碧绿的枝叶断为几节。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小心翼翼挖出的茉莉花遭此毒手,林可昕怒火中烧。 “蹭”的一下站起来, “谁?” 看着眼前的这女人,林可昕都想吐了。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妖艳。一身大红色的长裙,上面缀满了金色的花朵,雍容华贵。大红色的眼影,朱红的唇,浑身如被火包围着。尤其是那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当看到她身边的墨兰,林可昕明白了。 来着不善啊! 第八章 受伤 对于来者不善的沈侧妃,林可昕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偌大的王府里,谁不知道翠竹苑里住着王爷紧张的人,虽然他们不知道王爷紧张的是那本书,但是,一个女囚一夜之间从牢房里被安置在书房里当值,又可以随意提调丫鬟到书房重地,还是像秋菊这样的小丫鬟,最后,还能住在翠竹苑,享受像主子一样的待遇,这在他们寒冰一样的王爷身上,还是头一次发生。 哎!无知的女人!林可昕在心里为她惋惜到。 “大胆的丫鬟,见了本妃竟不下跪,墨兰,给我教训她们!让她们好明白一下当奴婢的本分,别老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沈丽花这话分明是含沙射影,讽刺林可昕。 本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岂知这沈丽花得寸进尺,还敢让墨兰教训她。 看着墨兰扬起将落的手,趁着还没扇过来,林可昕扬手狠厉的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她在主子面前挑拨是非的“奖励”,是她公报私仇的“回报”。 “凤凰?黄金笼子里的金丝雀?你好好的享受吧,我苏紫菀福薄,受不起。秋菊,走!” 看着颤颤发抖的秋菊,林可昕就不想在此久留,拾起那株枝残叶败的茉莉花,拿起工具,转身就准备走。 看林可昕转身准备离去,沈丽花急了,今天的目的就是好好整整苏紫菀,怎么能让她这么嚣张。伸手就去拉林可昕,林可昕感觉有人拉住她了,一挣,沈丽花立马把拉变成了推,林可昕不防备,一下被推倒,下意识的一伸手,只听“咔嚓”一声,没扶住旁边的假山石,一下子把右手手腕给崴了。 见林可昕倒在地上,秋菊马上去扶,刚扶住林可昕还没把她拉起来,墨兰就在沈丽花的示意下,将林可昕和墨兰狠狠地推了一把,这一推不要紧,秋菊倒地时手肘正好压在林可昕锁骨上。 “啊~”林可昕一声痛苦的惊叫。 秋菊慌忙撤开手肘,反推墨兰一把,趁机将林可昕扶起来。 手腕处剧烈的疼痛,锁骨处如火的烧灼,豆大的汗珠顺着林可昕的脸颊滑落,脸色惨白。 “今日···之事,我他日····定会十倍,百··倍奉还。” “死丫头,今日你能不能走出这花园,还是一回事呢,我看你怎么报复我?” 哎,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 来人,给我掌嘴!”沈丽花恶狠狠的说。 看来,今日她是准备将林可昕折磨死。 看着满身泥污,发髻凌乱,面色惨白的林可昕,沈丽花满意的笑了。含英殿里,韩侧妃听到小厮汇报后,得意地笑了,那笑里,竟有着一种猎人的诡谲。 第九章 惊艳1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林可昕的脸上,那温润如玉的脸上立刻显现出四个鲜红的指印,肿了起来。 “你今天不把我弄死,他日,你必定死在我手上!” 一直,林可昕在家里都是乖乖女,可是,她也有强势和威压的时刻,只是一直没有显现出来。 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林可昕脸上,精致的妆容花了,胜雪的肌肤被嘴角的鲜血浸红,发髻散了,秀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天蓝色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倒在地上的林可昕好不狼狈。 “姐姐,姐姐,不要啊!不要打她!”秋菊声嘶力竭的喊,现在,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大喊,期待王爷的到来,只有这样,才能救林可昕。 “住手!”景非尘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这,比林可昕刚从牢里出来还狼狈。 如墨秀发混着汗水粘在惨白的脸颊上,红唇浸血,鲜红的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滴在天蓝色的衣服上,竟有些发紫,且紫得诡异。 刚才,他去翠竹苑,林可昕人不在,他就读了书桌上的《三十六计》,真是酣畅淋漓,看那计策,不得不说,如果他和林可昕交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只是,那字,实在不敢恭维。 一来,就看见这一幕,不知怎地,心里有些难受,微疼,那种感觉是他从开不曾有的。 沈丽花一看是景非尘,慌忙屈膝行礼,景非尘看都不看,冷冷的从她面前走过,只是,他很疑惑,这苏紫菀刚才的口气,犹如一个王者,具有着临危不乱的气魄。 轻柔地抱起倒在地上的林可昕,转身,一个冰冷的眼神,这是对沈丽花的警告。大步的走在石子路上,她好轻,好柔弱。忽然,竟有一种不再伤害她的冲动。 “莫言,传太医,一刻钟之内到来,不然,就永远别来了。” “是!”莫言,景非尘的贴身护卫,外人几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从来,他只在景非尘身边一丈之内,只负责重大事宜,并不在公众面前现身,但身上却有景非尘的金牌,可以代他调动京城的军队。可见景非尘对他的信任和器重。 看着太医忙碌的身影,景非尘心里如倒了五味瓶,不是滋味。拿起那书桌上的纸,看着那张牙舞爪的字,忽然,他好怕,怕她挺不过这一劫。林可昕有多脆弱,他在上次放她出狱治伤时就知道。 “启禀王爷,这姑娘的伤不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虽只是皮肉伤,可是,下手不轻,不静心调养,怕是会留下疤痕。” 听到这会留疤,景非尘慌了,他知道女人对容貌的在乎。 “莫言,去书房把冰肌膏拿来!” “是!”虽然莫言很疑惑,可是他还是没有问。虽然他和王爷亲如兄弟,可是,毕竟主仆有别。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 第十章 惊艳2 太医下去后,景非尘看秋菊伤的也不轻,就让她下去休息了,可她死活不肯,结果,被景非尘一句你不下去,你主子好了谁伺候给压了下去。 看着手中的冰肌膏,景非尘很诧异自己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明明是杀母之仇,可是他却拿冰肌膏给她用。这冰肌膏是何等贵重。这是地方贡品,采集八十一种珍贵草药,秘制而成,极难生产,一年,也只能生产两瓶。可是,皇兄却一下子赐给他五瓶。 由于林可昕只要了秋菊伺候他,所以,这下没人伺候她了。 “秋菊伤的也不轻,我让她去歇息了,本王你上药吧。”不知怎的,景非尘总觉得跟做贼似的。 轻轻地褪下那如烟衣袖,林可昕难受的哼了一声,眉头紧皱。景非尘慌忙停下,脸如红透的柿子,以往,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太反常了。看着那红肿的手腕,景非尘竟有些心疼。凡是冰肌膏覆盖的地方,凉凉的,麻麻的,真的不是很痛了。 “谢谢。”林可昕惨白的微笑挂在脸上,可是,那真诚,却一览无余。 听到这话,景非尘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一会儿我给你了脸上上药,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嗯。” 上完药,林可昕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林可昕起来就发现原本满是污泥的衣服被人换了,锁骨处也涂上了冰肌膏。秋菊不在,是谁帮她的? 景非尘,一定是景非尘!林可昕一想到这,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还傻傻地对他说谢谢。自己被他的侧妃打伤,却对他说谢谢,傻,好傻! 由于身上的伤不轻,林可昕并未下床,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发一言。 卯时,景非尘进来了,看到林可昕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景非尘疾步走来,站在床边,一脸急色的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啪!”林可昕起身给了他一巴掌。 “你!不识好歹!”景非尘气急而语。从小到大,虽然生活的环境很险,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敢打他一下。 “是,我是不识好歹,所以才对你说谢谢,你··你怎么可以给我换衣服?” 景非尘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这担心。蓦地,想逗一逗林可昕。 “恩,身材还不错!”看着景非尘那津津有味回忆的模样,林可昕猛然觉得一阵目眩。 看林可昕脸色不对,景非尘慌忙和盘托出。 “不是,不是我,是春香帮你换的。别误会,我只是帮你上药而已!” 不知怎的,他突然害怕林可昕误会他。 “真的?” “恩。” “对不起。”林可昕歉疚的说。 “那你也不能白打我一巴掌,你准备怎么赔偿我?” “你说!” “三日之后陪我去翠微山吧!” 一听可以出去玩,林可昕很激动,来到这里她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对外面,很是向往。而且,这也是一个逃走的机会。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三日后,王府门前。 今天,林可昕穿着洁白的抹胸及地长裙,墨发披肩,只将一缕青丝用白色丝带扎住,戴了两朵白色珠花,颇具小龙女的清纯。 看到门口的景非尘,林可昕加快了步伐。 美,不,美这一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林可昕了。肤白胜雪,柳叶弯眉,含波双目,琼鼻高挺,齿如编贝,唇若涂朱,莲步轻移,漪漪清香。这才是仙子,月宫中遗世而独立的嫦娥,孤高,纯洁,优雅,善良。浑身散发着钻石般柔和而又内敛的光芒。 第十一章 遇袭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翠微山。林可昕浑身酸疼,这古代,就是可怜,最舒服的车也不过如此。 翠微山,果然是名不虚传。满山葱茏,绿树葱郁,依稀夹杂着几株开满花朵的树。这山上没宽阔的大路,所以,林可昕只能下车步行。 深吸一口气,好清爽。这古代就只有空气好了,凉丝丝的,沁人心脾。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了一大段,好沉默啊,有些尴尬。 “那天的事,对··对不起。” “你是第一个敢打本王的人。”景非尘一脸正色的说。他很纳闷,无数的女人为了爬上他的床,想尽一切办法,为什么她误认为自己脱了她的衣服后,还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虽然那一巴掌对他来说并不算狠,可是,苏紫菀应该是使尽全力了吧。 “我都跟你说了对不起,你还得理不饶人。” “ 那你今天当一天我的丫鬟,我就饶了你,否则,殴打王爷,可是要处以极刑啊!”景非尘痞痞地说。 “当就当,从今以后,此事一笔勾销,不得再提!” “哈哈,堂堂尘王爷,竟然被一个丫鬟给打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声音从树林里传来,好像很近,可是,却根本不见踪影,仿佛是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有本事出来一教高下!”景非尘狠厉的说。来人,武功不低,且目的不明。 “你把那小妞儿留下,爷留你一命。” 好狂妄的语气,这可是林可昕见到的第一个敢对景非尘如此说话的人。只是,有如此语气,想必也并非常人。只是,他为什么要自己留下?自己和他又有何仇怨? 周围,戾气丛生,空气凝滞,寒气升腾,这压抑,剑拔弩张,仿佛只要有一点火星,这火药桶就要爆炸了。 “想要我景非尘的命,得看你够不够格,能不能拿走?”虽然语气平平,可是,那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比起当初在牢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啪”一枝响箭迎着林可昕的面门射来,只见那箭风驰电掣,破空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景非尘左手紧抱林可昕,右手运功提气,忽的一下飞起了两米多高。林可昕头晕目眩,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真的存在啊! 缓缓降落,回首凝望,那箭,已没入一株杨树三寸有余,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入木三分啊,可见那人定是对林可昕动了杀心。 无论是谁,只要对他的人动了杀心,不管是谁,针对谁,他都是不允许的。 “不要动,等我回来。如遇危险,拉此求助。”说罢,景非尘一个箭步,隐入树林。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此时林可昕心乱如麻,大气不敢出一口。在这里,她没有武功,而有武功的人,却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想要杀掉自己,自己在这异世里,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她从不儿戏。 站在原地,不停地深呼吸,面色渐渐平静,只是,却始终有一种威压,不远不进,一直在林可昕可以感觉到的地方,如一只潜伏扑食的野兽,正在观察目标。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无论如何,不能面露惧色,这样,才能从心理上战胜敌人。这是爸爸说的话,她一直记得。 深呼吸,挺胸抬头,腰杆笔直,丝毫看不出惧色,林可昕静静地站在那,面无表情,只是那气势,却更像一位王者,在观看一场表演。 前方,风起云涌,飞沙走石。强者与强者之间的较量,飞沙走石,却万籁无息,直觉一阵阵如刀般锋利的气流,在空气里不停地蹿动。 一只暗箭再次袭来,箭尖直指林可昕。箭头隐隐发绿,这箭淬了剧毒。林可昕如若中箭,定将命不久矣。 “快躲开!”景非尘急切的声音传来,林可昕一个回神,已来不及躲开。 一只飞镖飞来,“啪”的一声将那暗箭打掉,这一闪神,一分心,景非尘中了那神秘人一掌,后退了几步,“小心!”伸手,一朵烟花冲天而起,这是刚才景非尘告诉她的,如遇危险,拉此求助。 见此情形,神秘人急忙运功提气,准备逃逸,只是,景非尘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打了他一掌就想走?门都没有。暗暗提气,身形一晃,与那神秘人咫尺之隔,倏地一掌,打得他措手不及,口吐鲜血。诡异,太诡异了,这景非尘明明受了伤,怎么可以以如此速度运用轻功?太可怕了。 第十二章 讨药 一刻钟,只有一刻钟,一队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人就从不同的地方赶来了,虽然路程不短,但没有一个人气喘吁吁,仿佛是一直在这里,从不曾离去。 看到林可昕手中的玉笔,一个眼神,十五人中七人齐刷刷的围在林可昕周围,剩余八人拔剑而上, “退下,今日本王要亲手逮住他!” 毫无声息,八人退下了,在林可昕身后站成一排,他们只知道,拿着玉笔的人,是王爷让他们保护的人,见玉笔如见王爷手谕。 几十回合之后,那神秘人就被擒了。挑开蒙面黑纱,林可昕吓了一跳。 杀手,怎么可以如此俊美。杀手不是应该长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面容狰狞吗?只见他肤白如玉,面容姣好,如此之人,很难让人将他和杀手联系起来。 林可昕向前走去,只见一个为首的暗卫伸手将她拦下。 “请姑娘不要前去,以防误伤了您。” 莞尔一笑,明眸善睐。 “退下吧,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不会让他伤害到我的。”平平淡淡的语气,却给人以不容置疑。 想到刚才景非尘扭头警告她时身受一掌,林可昕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淡淡的甜蜜,有浓浓的忧心,有深深地歉疚,有丝丝的不忍。以景非尘的武功来看,他一定知道刚才抽身发飞镖会给敌人可乘之机,可是他却依然发了,这就证明他一直在分神保护她,而且不惜以自己身受一掌为代价。 “你为何要杀我?” “受人之托。” “受何人之托?” “不可奉告。” “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能得到玉溪霜。”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苏紫菀这并不威严的“严刑逼供”,他自然地就回答了她问的问题。 提到玉溪霜,景非尘皱了一下眉。 这玉溪霜乃是当朝贡品,用立春之时玉溪之水加上多种经霜不凋的中草药熬制,乃是治病之良药,凡为骨伤,用此药均有奇效,轻者可断骨从接,完好如初,重者可轻微活动,不再僵硬。此药方为皇家专用,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由于并不知道玉溪霜的作用,林可昕并未继续问下去。 “你要玉溪霜做什么?”景非尘一开口就是威风凛凛。 见那神秘人并不回答,林可昕也加入了问话,毕竟,她也很好奇这玉溪霜到底是什么,可以令这样的男子来做杀手。 “我能知道吗?” 看苏紫菀加入了问话,男子神色一怔,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治病。” “给谁?” “我父亲。” “令尊怎么了?” “半月之前,家父上山游赏春色,为救一女娃,不慎滑倒,腿骨骨折,已半月有余,看遍了名医,不见起色,且日渐严重,肤溃骨露,长此以往,命不久矣。所以,不得不答应此人要求,以求得玉溪霜,救家父一命。” “王爷如若有玉溪霜,请赐一瓶给苏紫菀。” “为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玉溪霜珍贵无比,岂可随意施舍?” “王爷若不想看《三十六计》的后文,可以不施舍,苏紫菀无话可说。” 连日来,由于林可昕手不便,所以,一直是她口述,景非尘听得津津有味,他不可置信,苏紫菀虽是女儿身,却有着男儿都没有的智慧。由于王爷每日一下朝就往翠竹苑去,所以,府中的人见风使舵,凡是翠竹苑需要的,都会尽快办到。 “ 你,你竟然为了他威胁本王?” “苏紫菀并无意威胁王爷,这只是一项交易,王爷若不肯算了,苏紫菀不会强求。” “明日未时,到尘王府去取。” “谢王爷。” “明寒代家父谢过王爷赐药之恩。” 听着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景非尘心里很是窝火。 第十三章 无家 放走了殇明寒,林可昕怯怯地问“怎么样?找个大夫看一下吧?不然,先回府,治伤重要。” 本来景非尘听到林可昕的关怀挺高兴的,可是听到后面的“治伤”二字,怒火腾地在胸中熊熊燃烧,受伤,要他景非尘受伤是那么容易的吗?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般无用? “治伤?治什么伤?本王毫发未损,继续登山!”景非尘霸道的说。 在翠微山上晃晃荡荡的玩赏了一天,终于熬到红霞满天,夕阳西下了。 “我们回去吧?”林可昕试探性的问到。 “翠微山的夕照和月色是有名的景色,怎能此时回去呢?” “我很饿啊,能不能改天再来看啊?” 景非尘举手“啪啪”拍了两下,就有两名暗卫来到了面前, “雷虎,雷豹,去拿些吃的来。” 悄无声息的消失,一如来时一样。林可昕呆站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轻功,如此之快,有如鬼魅。 吃罢饭,坐在山顶看日落,晚风轻拂,微凉。丝丝晚风拂乱了林可昕的发,墨发飘在空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美。 翠色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黄,暖暖的,满山都是。摇曳的树枝洒遍了金光,在林间的路面上,在潺潺的溪水上,宛如跳动的金子,在演绎着生命最后的活力。 金子般的光芒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大地被黑色笼罩,夜色渐浓,月亮从山的东北边渐渐跳跃而出,洁白的月色如流水一样缓缓倾泻下来,照在一身白色长裙的林可昕身上,万籁俱静,只觉得她是月中嫦娥,让人不忍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将林可昕惊走。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看山下万家灯火,温馨而璀璨,一盏盏昏黄的灯光中是一个个温暖的家。家,好熟悉却又陌生的家。 想到爸妈,不禁潸然泪下。 景非尘发现时,林可昕已经泪流满面,月华下,那满脸泪痕在微微发光。 “怎么了?” “没什么,想家了。万家灯火,可是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我的世界注定不在这里。” 景非尘微微叹息,是啊,有时,他不得不成认,林可昕比他更睿智,更广博,如果他们不是仇人该多好啊! 倚着景非尘的肩膀哭累了,林可昕沉沉的睡了。抚着林可昕的头,景非尘沉默了。是啊,她是该好好睡一觉了,一路颠簸,刺杀惊魂,登山远行,可是把她累得不轻。 夜风吹来,寒气渐浓,感觉到林可昕紧紧地依偎着他,景非尘解下外袍,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从没有过的安心,轻松,这样默默地坐着,好舒服。 夜渐寒,景非尘能明显地感觉到林可昕往他怀里钻,本来,他想再抱她一会儿,可是,看她冻成这样,他还是决定回去。将林可昕打横抱起,运功飞向山下,早已有马车在此等候。 将瑟瑟发抖的林可昕放在马车里,拿起披风为她盖上,这马车里常年有披风一类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粉面娇容的林可昕,景非尘鬼使神差的坐了进去。 一路上凝神望着林可昕微蹙的眉头,景非尘心中会充满疑惑,家,她没有?绝尘谷不是她的家吗? 第十四章 处置 回府后,景非尘将林可昕送回翠竹苑后就回书房了。 墨香居。 黑暗中,并未点灯,“莫言!” 悄无声息,“去查查韩侧妃的玉溪霜是否还在,还有她与殇明寒是怎样联系上的?切勿打草惊蛇,查到后,立刻来报。” “是,属下遵命。” 简短的交流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书房里的窗户打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藏青色的地砖上,景非尘沐浴在冷冷的月光里,久久无语,闭目凝神,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装饰华美的书房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显静谧,景非尘斜长的身影在月光中更显孤寂。 一睁眼,满室金色,阳光遍地。窗帘轻晃,原来还有人知道她晚上睡觉喜欢开一点窗户透气啊。 “秋菊,秋菊!” “姐姐,什么事?”秋菊一脸绯色,想起昨晚王爷抱姐姐回来时的场面,她就脸红。 看着秋菊红透的脸,林可昕隐约觉得不对劲。 “什么事让我可爱的秋菊脸红了?” “姐姐,昨夜····昨夜是王爷抱你回来的。”说着,那脸更红了,如熟透的苹果。 “那这窗户?” “也是王爷打开的。姐姐,你好棒哦!” 正说着,门外侍卫禀告,说王爷有要事让苏姑娘去书房一趟。 要事?一大早能有什么要事? 来到书房,还未进门就听到了殇明寒的声音,林可昕心里一阵欢喜,这可是她来异世做成的第一件好事。 “你来了!” “嗯。大恩不言谢,若姑娘日后有任何需要,只要持此玉佩到明德酒家,无论哪家分店,都将满足姑娘的要求。”说着,将一块雕饰精美的白玉递了过来。 “不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苏紫菀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边说边摆手。 拉过林可昕的手,将玉佩按压在她手中,殇明寒面色凝重地说“好好保护自己。” 说罢,在景非尘醋意浓烈的目光中放开了手,转身,谢过景非尘,接过玉溪霜,匆匆走了。 “走,去含英殿,看场好戏!”景非尘语气里浓浓的醋意不觉显露出来了。 含英殿?那不是韩侧妃住的地方吗?隐隐的,林可昕明白了点什么。 含英殿。 景非尘慵懒的坐在主位上。林可昕站在一旁,香秀已经去花园里请游园的韩侧妃了。一室安谧,景非尘双眼微眯,浑身威压,这慵懒的气息里有一种威慑,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韩侧妃一进门,就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威压,那气息,不浓烈,却令人呼吸困难。 “媚儿给王爷请安。”听那声音,她叫媚儿,果然没错。千娇百媚的声音,姣好的面容,颀长的身材,莲步轻移,顾盼神飞。这景非尘可真是有福啊。 “媚儿,过来坐。” “是,王爷。” 说着,韩媚儿就走上前去,妖媚地坐在景非尘的大腿上,那姿势,林可昕很厌恶。 “媚儿,这姑娘的父亲摔伤了,需要一瓶玉溪霜,本王那里没有了,来找你要一瓶,不知媚儿意下如何?”说着,景非尘的手不安分的环在韩媚儿的腰间。 当说到父亲摔伤时,林可昕白了他一眼。 “是,媚儿这就去取。” 看韩媚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景非尘的眼角闪过一丝快意,但更多的是狠绝。 就在韩媚儿颤巍巍的将玉溪霜递给林可昕的一刹那,“媚儿,将玉溪霜拿来,本王过目一下。” 韩媚儿的脸色刷地白了,“王爷是不信任媚儿吗?还要过目?” 听着那嗲声嗲气的声音,景非尘邪魅地笑了。 “本王只是想闻闻那玉溪霜的清香而已,媚儿不舍得?” “王爷哪里的话,这玉溪霜乃是药物,如此不吉的东西,怎能让王爷过目?”韩媚儿的话漏洞越来越多,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无知啊,越描越黑。林可昕在心里暗想道。 “媚儿不是拿的不是吧?本王就闻一闻,日后皇兄再有赏赐了,还你可好?” “是。” 抱着侥幸心理,韩媚儿颤颤巍巍的把玉溪霜递了过去。 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景非尘故作惊奇地问,“媚儿,这玉溪霜的味儿····” “可能···是··时间长了,味儿···不太··浓郁了吧!”韩媚儿结结巴巴地说。 “是吗?我有说味儿不太浓郁了吗?还是··这根本就不是玉溪霜?”寒气骤起,景非尘的语气已经结了冰。 “来人,侧妃韩媚儿勾结外人,导致玉溪霜外流,有违妇德,即日起革除妃号,贬为军妓。” 军妓?林可昕想不到景非尘竟会下此命令。 “王爷,韩媚儿罪大恶极,请王爷将其逐出王府!”林可昕名为加罪,实为挽救。 景非尘望着林可昕充满期盼的目光,竟无法回答。他最恨人背叛,如今韩媚儿背叛了他,他定要采取最狠厉的方法来惩罚她。 想了许久,景非尘终于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第十五章 逃离 静静地走在石子小路上,林可昕心乱如麻。 此地,不宜久留。 步履沉重的回到翠竹苑,遣下了秋菊,她一个人站在窗前静静的凝望。 此刻,怕是整个王府都知道韩媚儿被逐出王府的事了吧!这下,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离开,离开。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秋菊,去后山采些野花来,只要红色的,记住,只要红色的。” “嗯,我这就去。” 秋菊应声而下。 支开了秋菊,林可昕迅速换上秋菊的衣服,将头发挽成了最简单的双髻,由于要逃跑,前些日子她叫秋菊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打扮,此刻,正派上用场。洗掉脸上的妆容,简单的抹了些粉,用眉笔在脸上点了一些“雀斑”。这模样,够普通了。 留下一封书信,林可昕悄然离去。 一路低着头,走到王府侧门,一个守门的侍卫喝住了林可昕。 “腰牌!没有腰牌一律不得出府!” “大哥,我是翠竹苑的丫鬟,现在王爷还未赐翠竹苑腰牌,苏姑娘遣我出府置办些东西,我去去就来,还请大哥放行。” “这···” “大哥无须担心,现在苏姑娘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我回府之后,定在苏姑娘面前为大哥美言!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想到韩媚儿的下场,侍卫心头一寒。曾经最受宠的侧妃,一下子就被逐出王府,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呢? “快去快回!” “谢谢大哥!” 顺利的出府之后,林可昕沿着大路一直走。 两街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各种商铺,一应俱全。整个京城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林可昕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为了安全顺利的出来,林可昕并未带包裹,只在怀里装了少量的黄金首饰和那块玉佩,这王府的首饰,定是精品,现在去当铺,不是太惹眼了吗?万一被抓回去,以景非尘的脾气,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花街柳巷。 浓郁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娇媚的招呼声不绝于耳。看着穿的花红柳绿的年轻姑娘们,林可昕默然了。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走到一家较小的青楼门口。怡红院,林可昕顿了顿,径自走了进去。 “哎··哎··,姑娘,您不能进!”小厮吆喝着。 “我要卖身于此,烦请小二哥将老鸨请来。” “姑娘还是往别处去吧,这花街柳巷,还是不要来吧。”小厮担心的说。 “小二哥只要将老鸨请来就好,其他的,不必担心。” 不消一会儿,老鸨来了,看着林可昕这普通的大众脸,皱了皱眉。 “姑娘要卖身还请别处去,你这相貌,并不出众啊。” “请容我梳洗打扮,我若买身于此,这里的规模,定会超过他们,跃居第一。” 跃居第一?这可是生意最差的一家青楼了。 “你果真有此本事?” “待我梳洗完毕,请您过目,再做决断!” “小石头,领她去二楼!” 一刻钟之后,梳洗完毕的林可昕站在老鸨的面前,老鸨惊呆了。 “我林可昕卖艺不卖身,还请成全。” “卖艺不卖身?你都会哪些技艺?如若不行,还是到别家去吧。”虽然林可昕是个美人,可是她这不养无价值的美人。 “拿古筝来。” 双手抚琴,时缓时舒,跳跃的音符化作一曲流觞,琴音空灵悄然,灵动随和,这功夫,别说是别家青楼,就是宫廷里的琴师怕是也望尘莫及吧。 这就是现代大学教育出来的,古代,学不到。 “好,你可以卖艺不卖身。” “还有,我每天只表演一场。” “表演一场?我怡红院可不养吃白食的!” “我这一场,比她们半月之收入。” “那你试试吧,若不行,可别怪我红姨翻脸不认人啊!” “从明天起,还请红姨对外宣布三日后在怡红院听曲者,一曲十金。” “十金?”她怡红院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一百多两银子。 第十六章 认识 三日后的晚上,在一片张灯结彩中,林可昕登台了。 不错,这红姨还是值得“调教”的,只告诉她了几点,她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不简单。 台下摆着十张桌子,按着靠看台的远近,收费从百金到十金不等。一夜,怡红院的收入抵得上原来半年的收入。 林可昕穿着大红色的抹胸及地长裙,外罩轻纱,腰上围着一串黑色的珠链。眉如远山黛,水灵灵的大眼睛抹着红色的眼影,浓黑的眼线,火红的唇,肤白如雪,鼻腻鹅脂。 今夜,她特别魅惑。 林可昕一出场,满座哗然,在座的无不是腰缠万贯,位高权重之人,见过的美女不少,可是像林可昕这样魅惑的美人,他们还真是没见过。 听着底下的唏嘘,林可昕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效果。 一个响指,大厅里的灯暗了,只有台上昏黄的灯亮着。 灯光下,本就魅惑的林可昕更显绝色,让人不能自已。 莲步轻移,优雅的坐在古筝后,圆滑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如水的音符从指尖缓缓泻出,在空气里,有一种幽香,茉莉的幽香。洁白的茉莉花,红与黑的交融,清纯与魅惑,这是一场视觉的盛宴,如梦如幻,林可昕仿佛是地域中魅惑的邪灵,带着天籁之音从虚幻中走出。 曲罢,满座无声,余音未绝,绕梁而转。 没人注意,二楼的转角,一个衣着华丽,气宇轩昂的男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林可昕。 正当林可昕起身要走时,一个小厮从舞台下走了上来,对着林可昕说了一句话,顿时,林可昕火冒三丈。 嘲讽的一笑,林可昕面对台下众人,不慌不忙的说道:“众公子为昕儿费心了,今日,昕儿出一上联,如若有人对出下联,昕儿任凭处置。” 任凭处置?绝色佳人竟会任凭处置?一句话,所有人跃跃欲试。 “请姑娘出上联。”台下一个白衣公子文质彬彬。 “上联:人曾山谷居,是僧?是仙?是俗?,请对下联。” 台下寂静一片。 面对众人的沉默,林可昕得意极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个麻烦。 看林可昕转身而过,白衣公子向随从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一个大汉站出来拦住林可昕的去路,“姑娘还是陪陪我们少爷吧,我们少爷一表人才,家财万贯,又是陈尚书的长子,姑娘跟了我们少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刚才的事还算吗?难道公子不想遵守?” “遵守,当然遵守,只是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披着羊皮的狼,终于凶相毕露了。 “你···”林可昕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打断了。 “看这位公子文质彬彬,应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吧?”说着,从二楼飞身而下。 “你小子,别管大爷的事儿,否则,小心大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全都上吧!” “上!拿下了爷有赏!”看到有人坏了他的好事,白衣公子火冒三丈。 说着,几个大汉闪身而上,看这身手,都是练家子,可是想起刚才那位华衣公子飞身而下的场面,林可昕并不担心。 闪身,一个刀手,将一名大汉砍到在地,顺势推掌,又一名大汉捂胸而退,虚晃几式,剩余的大汉便被点穴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谢公子救命之恩,还请公子到二楼一叙。” 说罢,林可昕转身上了二楼。 迷途居内。 “姑娘可否需要帮忙?” “何出此言?” “看姑娘也是聪慧睿智之人,怎会为闺阁取此名字?” “让公子见笑了,昕儿是迷途羔羊,渴望归途。” “还请姑娘说出所居之地,夙某愿派人护送姑娘回府。” “不必了,我的忙,你帮不了。”林可昕看着窗外,黯然了。 此言一出,夙绝的脸色一暗,这姑娘,怕是不愿让自己护送吧。 “在下夙绝,敢问姑娘芳名?” “林可昕。” 正说着,护卫在门外叫他,好像事情非常紧急。 “在下先行离去,还请姑娘见谅。他日再叙。”林可昕还未反应过来,他一个闪身,从窗边消失了。 第十七章 遇险 那晚之后,林可昕在怡红院的地位一下子变成了头牌,整个怡红院的姑娘无不羡慕她的。想要什么,林可昕一句话,红姨不消片刻,立马让人送来了,从第一天的场面,林可昕的才气,她就知道了,这姑娘可不简单,以后她的衣食住行,怡红院的生存发展,几乎全靠林可昕了,所以,院里的人对林可昕很是尊敬,虽说她是卖身的女子,可是,在这怡红院里简直是半个主子,她说的话,连红姨都要考虑一下。 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闻着这清新的空气,林可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景非尘。这半个月,她会经常想起景非尘,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以他的脾气和骄傲,自己从他眼皮子地下逃脱,他一定暴跳如雷,不知道秋菊会不会因此而遭殃,害怕秋菊遭殃,她还特地写了一封信放在书桌上,那本《三十六计》已经写好,放在了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如果他来看她,应该会发现的。 “红姨,今天我想出去走走。晚上之前,我会回来。” “昕儿,要不红姨派个人伺候你吧,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林可昕莞尔一笑,不安全,她当初是怎么出来的? “红姨放心吧,昕儿知道分寸。” 红姨自知无法劝阻,虽不放心,但也只能让林可昕去。林可昕的脾气,她是知道的。 将三千青丝绾起,梳了一个男人的发髻,穿上湖蓝色的长衫,雪白的靴子。好一个英俊的公子,面若冠玉,眼若明星,鼻梁高挺,唇若涂朱,只是,仿佛少了些什么。 忽的一拍额头,对,少了扇子。 街上,多了一名雪扇微摇的英俊男子,虽然那男子身形稍小,但也是逍遥恣意。 城内熙熙攘攘,林可昕觉得无聊,就出城去玩了。 城外,果然清净了许多。 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高高低低的土路,让林可昕迷茫了。回家,到底怎样才能回家? “站住!把钱才拿出来!” 突然地一声厉喝,吓了林可昕一跳。抬眼,只见几个满脸横肉的男子霸道的站在路中间,上下打量着林可昕。看这男子瘦弱不堪,衣着华美,应该也是个富家子弟吧,打劫他,一定可以大赚一笔。 说着,几个人就野蛮的上前去搜,其中一个一不小心碰到了林可昕那丰满的胸部,立刻大叫道:“老大,是个女的!“他”是个女的!” 一听此言,几个人来了劲头,想着这是野外,就肆无忌惮起来了,湖蓝色的衣衫顿时出现几处裂痕,细腻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 “不要,不要,你们要多少钱,我给你们,别···别···救命啊,救命啊!” 看此情形不好,林可昕赶忙大声呼救。 “放了她!”蓦地,头顶传来冷冷的一个声音,寒流,寒流一样的气息,空气仿佛都结冰了,凝滞了。 “凭什么?你是谁呀?告诉你,今儿这小妞大爷我要定了。” “恐怕你没那本事!” 说着,手一甩,寒光一闪,几人倒地而亡,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林可昕傻了。暗器,杀人于无形的暗器啊。夜辰彬从树上一跃而下,解开披风,给林可昕披上。 他在此等待下属,无意间听见林可昕呼救,就前来看看。作为夜辰国的太子,偷偷的前往天景国,本就不好,弄不好还会发生政治纠纷。本来,他不应该出面,这样会泄露他的踪迹。可是当他听到林可昕呼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感觉,很特别。好像是他最亲的人遭遇了危机,他心急如焚。 “谢谢,谢谢,哦···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好怪的姑娘,明明刚才活泼可爱,怎么一转脸就成了淑女? “不必客气。荒郊野地,姑娘还是快快回去吧,以免家人担心。” “哦,那我回去了,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救了我。” 望着曲曲折折的路,林可昕头都大了,来时只顾低头想问题,都不知道走的是哪条路,怎么回去啊? “公子,我···我可否问一下,哪条路是通往京城的啊?” “姑娘要去京城?” “嗯。” “那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去京城。”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 第十八章 身份 一路坎坷,林可昕终于到城内了。 站在城门下,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现在,我··我要回去了,这披风可否···先借我用用,公子在哪家客栈歇息,稍后我让人给您送去。” “姑娘不必客气,区区一披风而已,何足挂齿?”为了此次行踪的保密,夜辰彬只好如此。 听他并不愿意说,林可昕沉默片刻。 “谢公子,但愿我们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看着林可昕远去的身影,夜辰彬心里好生奇怪。 回到怡红院,迅速的换了衣服,林可昕躺在了澡盆里。 洁白的茉莉花瓣,一片片漂浮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像静谧的小舟,清雅悠闲。淡淡的茉莉花香在水汽氤氲里更显飘渺,如远处传来的歌声,若有若无。林可昕在水里慢慢的放松着,好危险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她就冷汗淋漓,幸亏有那公子出手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渐浓,怡红院门前的红灯笼在这花街柳巷中更加显眼,因为林可昕在那灯笼下挂上了风铃。本来怡红院就不算大,要是换上大灯笼来吸引顾客肯定会显得门面更小,可是,要是挂上风铃那就不一样了。风移影动,泠泠作响,如潺潺清溪,清脆悦耳。铃声虽小,却灵动轻扬,曲虽无章,但顺畅自然。 今夜,演奏《十面埋伏》。 还是那舞台,只是,今夜没有任何烛光。 众人早就坐好了,能来这里的无不是富商巨贾,位高权重之人。在别家青楼,都是鸨母抢他们,他们是大爷。可是,这怡红院却是每日推出十个席位,且价高者得。听过林可昕弹筝的人,无不争相抢购,但就是这样,却也不一定能得到,所以,到场的,都很珍惜这机会。 黑暗中,舞台上突然有一丝昏黄的灯光,隐隐的可以看见林可昕一身戎装,化着古代版的烟熏妆,黝黑的肌肤是她特地找东西着的色。梳着将军的发髻,威严无比。今天,她的筝也是特制的,像一块还未雕刻的粗木一样,粗犷豪放的边塞风格。 琴声响起,杀气渐浓,战场上的紧张气息顿时一览无余,随着渐渐急促的琴音,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虽然偶有间歇,但暗中的威压却更诡异了,危险,危险的气息紧紧地萦绕在周围,高潮时,有人的掌心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众人一个个面色凝重,心乱如麻。 黑暗中,夜辰彬觉得这化了烟熏妆的人好熟悉。 演奏完毕,林可昕就回房了。 “青岚,去查查台上演奏的是何人。” “是。”晚上,客栈里,青岚报告着他所查到的。 “什么?她的以前查不到?”夜辰彬惊异了,青岚的办事能力他是知道的,这三国里,超越他的没几个,怎会查不到? “是,属下失职,林可昕的一切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丝毫查不到。”青岚抱拳单膝跪地,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耻辱。 苏紫菀从小生活在绝情谷,不为外人所知,后来景非尘将他抓到王府,关在牢中,知道的人也不多,她逃了出来,换了名字,知道的人就她自己,所以青岚肯定查不到。 第十九章 又见 六月,天气有些炎热,林可昕一般就呆在迷途居内。 一早起来,路面上湿漉漉的,显然昨夜下了一夜小雨。 小雨后的天空,一片蔚蓝 。碧绿的杨柳摇曳在风里,如袅娜的舞女舞动着曼妙的腰肢,微凉的风让林可昕很兴奋,这样的凉爽可不是天天有的,出去逛逛,舒展一下筋骨,放松一下心情。 行走在宽阔的青石大街上,林可昕很开心,今天,她只在城内玩,又不跑远,应该没事了吧。 明德酒家,这不是殇明寒开的吗? 看样子那小子家挺有钱的,开个酒楼还这么铺张,店面这么大,装饰豪华,估计这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了吧。 其实,明德酒家是整个天景国最大的酒楼,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它的分店,在天景国,提起明德酒家,无人不晓,在餐饮行业,这可是龙头企业。殇家三代开酒家,其实力之雄厚不言而喻。 进门之后,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公子里面请,请问公子来点儿什么?” “找个雅间,把你这有特色的菜上些来。” “是,公子,您这边请。”说着,将林可昕领上了二楼。 “竹居?”与翠竹居一字之差,呵呵,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回去吗?不知道景非尘怎样了。 “公子,这边请。” 林可昕刚转过拐角,竹居的门被急切的打开了。 竹居,他好像听到苏紫菀念竹居二字。一开门,却什么都没有。 失落,从没有这么失落。他命令暗卫查探苏紫菀的下落,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开始,他确实是想把苏紫菀抓回去,狠狠地折磨她,竟然敢逃跑,真是不他景非尘放在眼里,可是一连几天没有一点消息,他慌了,这在暗卫身上可是从来不曾发生的,他不敢想,苏紫菀是否还在世上。否则,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每天他都去翠竹居,翻看那本《三十六计》,不得不承认,苏紫菀确实是一个才女,有些计谋,确实很高明,如果他和苏紫菀兵戎相见,没有了暗卫,他还有几成把握? 《三十六计》,佩服她的智慧; 留书为秋菊求情,佩服她的善良; 教训墨兰,佩服她的勇气; ······ 想着她那绝色的容貌,优雅的气质,温婉的忧伤······满脑子都是苏紫菀,从未有一个女人令他如此,如此牵肠挂肚,魂不守舍。仰头,又一杯酒火辣辣的从喉间流过。 菊居,林可昕正在品尝美味。不错,这菜色香味俱全,谁说古代生产力低下? “让开!让开!”满身酒气的景非尘不顾小二的阻拦,推推搡搡的就进入菊居了。 看着林可昕一身男装扮相,景非尘一下子酒醒了一半,这不是她吗?虽然是一身男装,可是更显潇洒飘逸。 “菀儿,菀儿,真的是你?” 看到景非尘满身酒气,胡子拉碴,林可昕吓了一跳,怎么办?怎么办? “您认错了,在下并非菀儿,还请公子离开,在下还要用餐。” 这一刻,林可昕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承认。她怕他的残暴,对韩媚儿他都下得了手,革除妃号,贬为军妓,多么可怕,如果有一天景非尘不爱她了,她会怎样? 因为害怕受伤,她选择逃离。 “菀儿,你就是菀儿,不要骗我。”景非尘肯定的说,是菀儿,一定是菀儿。 “您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菀儿。” “不是?”看这景非尘邪魅地笑,林可昕心里毛毛的,这笑,和他处置韩媚儿时一样。这胸有成竹的笑,虽然魅惑人心,但很可怕。 大手轻扬,林可昕头上的簪子就被拔掉了,三千青丝披散而下,披散在肩头,紧贴着后背,凌乱的发衬托着一种凌乱的美。看着林可昕安然无恙,景非尘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双手紧紧地搂着,紧的令林可昕难以呼吸。看着景非尘的举动,林可昕傻了,这到底是爱还是恨? 第二十章 回府 耳边听着景非尘呢喃着“菀儿,菀儿··” 呼吸,越来越急促,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脸,越来越红,意识,越来越模糊。林可昕使劲地挣扎着,景非尘却误认为林可昕想要逃离,抱的更紧了。 渐渐的,挣扎弱了。 终于,眼前一黑,林可昕晕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停止了挣扎,景非尘很高兴,当他松手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软,她的身子很软。 “菀儿!菀儿!来人,快叫太医!” 看到苏紫菀这样,景非尘心痛极了,一见面,他就使她变成了这样。 将苏紫菀平放在床上,景非尘赶忙为她把脉。脉象急促,气息不稳,可是并无大碍。 想起刚才自己的激动和苏紫菀的挣扎,由强渐弱,蓦地他明白了。 看着林可昕渐缓的呼吸,景非尘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唔···”林可昕一声嘤咛。 “菀儿,你醒了?对不起,刚才···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害怕你又像以前一样,一睁眼就不见了。菀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不舒服?” 一睁眼就不见?难道他睡觉时还梦见我? “你会像对韩媚儿那样对我吗?我逃出王府,你准备怎样处置?”林可昕看着头顶的床帐,面无表情的说。 “我要罚你。” 听到这,林可昕的心凉了半截。是啊,在这里,他是王爷,至高无上的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弟弟。而她,只是一个孤女,还是和他有着杀母之仇的孤女。 “我要罚你做我的王妃,呆在王府,永远不准逃离。”说着,景非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不一会儿,莫言在门外禀告说轿子准备好了。 “菀儿,跟我回府吧。” 看这景非尘那真诚而热切的目光,林可昕点了点头。 一进王府,就看见秋菊站在门口。 秋菊一见林可昕下轿,慌忙迎了上来。 “姐姐,姐姐,你··你还好吧?”说着,就已经带着哭腔。 “姐姐···很好,姐姐····真的很好。秋菊,你没事吧?”看着秋菊,林可昕哽咽了,只觉得一切好熟悉啊,还是那个秋菊,还是那个对她好,叫她姐姐的秋菊。 “没事,没事,秋菊很好。” 看林可昕一门心思跟秋菊说话,景非尘觉得很无奈。 “菀儿,先进去吧。” “嗯。” 进了翠竹居,秋菊识相的退了出去。 “菀儿,累了吧!” “不累!” “秋菊,去把管家叫来。” “是。” 不一会儿,管家来了。 “把下人往翠竹苑拨来一些,按照王妃的规格拨。” “是。” 看着翠竹苑里熟悉而简洁的一切。林可昕默然了。当看到书桌上那张一叠画像,林可昕不知道说什么。画上美人肤白如雪,俊眼修眉,明眸善睐,鼻腻鹅脂,唇若涂朱。一张张,愁苦的,开怀的,沉默的,沉思的····· “这都是你画的?” “嗯。一开始,我想要抓住你,好好折磨你,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那种感觉是我从不曾拥有的。做我的王妃好吗,菀儿?” “可是我不行,我爱的人必须一辈子只爱我一个。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起。”如果你不是王爷该多好啊!含着泪,林可昕狠心说。 与其和别人共享一夫,她宁愿没有。 ·············································· 大家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留言,好的或者不好的都可以,你们的支持是我源源不竭的动力,如果认为好,可以收藏一下,鼓励一下我,如果认为不好,可以批评建议,我一定虚心接受。 第二十一章 心凉 听到林可昕的话,景非尘很讶异,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可能?三妻四妾本就是男人的权力,更何况他还是王爷。 “什么?不行?你可知道多少人千方百计的想要爬上本王的床,想让本王给她一个名分。你竟然···你竟然要求本王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专制霸道冷情的王爷,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还向他提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笑,真的很可笑! “对,你是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是一个卑贱的奴婢,只配给你暖床,可是我不想,我不愿意,行不行?爱,不是占有,爱一个人,眼里心里只有她,哪还容得了别人?愿为她生,愿为她死,愿意为她做一切。可是我林可昕福薄,受不起您的宠爱。” 听到林可昕的回答,景非尘火冒三丈,不愿意,这是什么意思?还从没有人敢如此忤逆她。 摔门而出,景非尘将林可昕一个人留在了翠竹居。 泪,奔涌而出。这就是爱?这就是她的爱情?还没开始就注定结束?是啊,这是异世,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又怎会有她的归属? 漠然的坐在桌前,任泪流满面,淡染的妆花了,满面泪痕。 天渐渐黑了,秋菊等在殿外,毕竟现在主仆有别,没有林可昕的传唤,她不敢也不能随便进入。 墨香居里,景非尘气愤的坐在桌前,一生一世一双人,别说他是王爷了,就是普通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夜晚,景非尘躺在倚花阁,无论沈丽花怎样讨好,一直臭着一张脸,理都不理。看到王爷的冰冷,沈丽花不敢了,她清楚王爷身上发散出这样冷冽的气息意味着什么。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林可昕,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喜,她的怒····往事,一一浮上心头,听着窗外的蛐蛐声,彻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景非尘怕打扰林可昕休息,就先去上早朝了,想等他回来再告诉她。 一夜,林可昕在桌前坐了整整一夜,由于衣衫单薄,夜风寒凉,没有适时加衣,第二天一早,林可昕病倒了。 昏昏沉沉的打扮成小丫鬟,林可昕出门了。 在通往王府侧门的路上,两个丫鬟的谈话彻底击败了林可昕。景非尘昨夜竟然在倚花阁歇息,竟然在倚花阁! 没有哭泣,没有眼泪。一夜,她已泪尽。从今以后,她决定不再为任何人流泪。 悄然出府,又一次走在嘈杂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林可昕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天真,嘲笑她的贪心。 急切的来到怡红院,林可昕迫切的需要一次释放,缓释一下心情,燃起她重新生活的勇气。 回到王府,来到翠竹居,环视一遍,景非尘慌了。他已经做了决定,怎么她还是不见了? 唤来莫言,交代一下,景非尘在书房里沉默了。 这大概就是爱的感觉吧,林可昕说的没错,爱一个人,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今天早朝,他站在那里失神,连皇兄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特地早朝后找他来谈话。 不一会儿,莫言回来了。 “主子,王妃在怡红院。王妃失踪时期,化名林可昕,一直呆在怡红院,卖艺不卖身。而且,王妃有一次表演时,遇到陈彦无耻,夙绝救了王妃。后来王妃出游时,遇到歹徒,夜辰彬救了王妃。在王妃的建议下,怡红院改变了许多,名声大噪,超过了很多青楼。” 怡红院,这女人竟敢去那地方。还认识了夙绝,夜辰彬。他们可是夙国和夜国的太子,竟敢偷偷前来天景国。 怡红院里,景非尘坐在二楼的雅间里,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台上的一切。他到要看看,这林可昕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让怡红院有如此变化。 虽然林可昕一夜未归,可是红姨并未说什么,反而一脸讨好的笑。她只觉得,这姑娘,一定有自己的事,是逼不得的,否则,她一气之下,不在这里演奏,怎么办?毕竟当初林可昕并未签卖身契,只是在这里试演一段。还是不要惹怒她好。 第二十二章 诠释 天渐渐暗了,一天中怡红院最繁忙的时刻到来了。 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红姨急了,平时林可昕总会先将她演奏的曲子送来,可是现在,到了这时候,她竟然还没从迷途居里出来。这昕儿一回来,就不对劲,可是她又不敢多讲,林可昕现在是怡红院的台柱,而且,她并未与红姨签订卖身契,只是暂时在这里演奏,所以不受红姨控制。红姨自然不敢慢待了林可昕,不然,她一走,这怡红院怕是也开不久了。 “昕儿,昕儿。” “红姨,什么事?” “昕儿,今日想演奏什么啊?红姨让乐师为你准备。” 沉默了一会儿,林可昕抬头看向红姨, “今日,我唱一支歌,《荆棘里的花》,不要乐师。” “哦,好,好,那你梳洗打扮吧!需要什么,尽管跟红姨说。” 红姨说着,满脸笑容的下去了。 夜色下,怡红院里一片漆黑,舞台上,一盏孤灯悬挂。 沐浴在昏黄色灯光下的林可昕,如一个琉璃美人,让人不忍打碎。这场景,连咳嗽一声都会破坏了它的气氛。 依旧那身纯白色的抹胸及地长裙,两朵珍珠珠花,一根白色丝带。珍珠散发着柔和淡然的冷光静静地诉说着河里的往事,像林可昕一样,外柔内刚,掩饰不住的坚强刚毅。白色丝带系成的蝴蝶结温婉的落在林可昕的墨发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淡黑色的眼影,小巧的鼻子,绯红的脸颊,粉色的嘴唇。绝美的姿容掩盖不了她眼中浓浓的哀伤,优雅的气质遮不去淡淡的失落。 看着林可昕的凄婉,景非尘心里又痛又恨。双手握拳,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表演,还让别的男人见识到她的美。醋意,好浓烈。 我,像散落在野地里的沙, 唤,也唤不回了过往, 手心里的滚烫,不是倔强, 遍体鳞伤。 ······ 抱,拥抱算不算你的回答, 爱,是真的还是伪装。 沉默不说谎话,不是退让, 往爱的方向固执的抵抗, 像开在荆棘里的花, 细雨中飘香, 相信爱在某个地方, 会种下芬芳, 盛开在荆棘里的花, 越是流泪越仰望, 爱是一步一步坚强, 奋不顾身的绽放。 ······ ······ 荆棘里的花, 盛开的花。 听着后来那略微沙哑的声音,景非尘的心头如被刀割一样,那血粼粼的感觉,浓浓的痛,彻骨噬心。是啊,他怎么不为苏紫菀想想,一个柔弱的女孩,被抓到王府加以折磨,被死亡恐吓,受侧妃的刁难,下毒,费尽心机逃出来,却因为无依无靠,不得不委身青楼,还遭受陈彦的调戏,出游路上,遇到歹徒······如果他没有把她从绝情谷里抓来,她还是谷主的千金,绝情谷的主人,过着养尊处优的安逸生活。 旋转,旋转,当最后一句完结时,林可昕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由于心头蓦地放松,她眼前一暗,倒在了台上。 一阵风一样,景非尘从二楼倏地冲到台上,将林可昕抱起,心疼的捂在胸口,“菀儿,菀儿···莫言,让太医一刻钟之内到翠竹苑,否则,就不要再来了!”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景非尘就抱着林可昕从窗边一跃而出,身后,是众人充满妒意的眼光。 ··············································大家有什么意见,请留言。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 第二十三章 焦急 翠竹苑内,丫鬟们进进出出,端药送水。 “不是说只是风寒吗?怎么这么久还不好?你再不将王妃治好,你也就不用再活在这世上了。”景非尘的冷厉让太医颤颤巍巍。他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因为这而被王爷杀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妃确实是偶感风寒,可为什么不醒,臣实在不知。” 自从那日王爷将王妃带回府中,王妃就一直没有醒转,治了一天,汤汤水水也伺候了不少,怎会毫无反应? 林可昕一夜不醒,景非尘就在床边守了一夜,生怕她醒了找不到自己,误会更深。 一夜未合眼,浓浓的眼圈,凌乱的发,略微的胡茬······ 天已大亮,景非尘再也等不下去了, “莫言,速去无涯谷请段无涯,让他速速到来,就说本王受了重伤。” “是。” 一路上,莫言奇怪了,这王爷和段神医就像哥们一样,怎会骗他说自己受了重伤?就是不说,段神医接到王爷的话也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到。 翠竹苑中,景非尘握着林可昕的手,看着床上黛眉微蹙的林可昕,烧已经退了,可是为什么却久久不醒呢?不停地回想,迷途居,迷途居,为什么她的闺阁竟然叫迷途居?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万家灯火,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她的世界注定不在这里? 一路上,莫言和段无涯策马狂奔,丝毫不敢休息,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王府。 刚靠近翠竹苑,段无涯就觉得不对劲,风寒,竟然是治疗风寒的药。这风寒并非重病,怎会让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一进门,看着景非尘坐在床边,手紧紧地握着一个美人,顿时明白了。 “好你个景非尘,你叫我马不停蹄的赶来,说你受了重伤,怎么让我来治一个受了风寒的美人?难道你府里的太医都被你杀光了?” 听着段无涯的调侃,景非尘急切的说,“无涯,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菀儿怎么会昏迷不醒?” “菀儿?她叫菀儿,你艳福不浅啊,这么多侧妃。” “胡说!她是本王的正妃,以后王府里唯一的王妃,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拉着段无涯上前。 搭脉,不一会儿,段无涯就蹙眉了。 “她确实是偶感风寒,只是,这心气郁结,不能发散,不愿意醒来。故药石无灵。哎····心病,这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啊。” “心病?” 听到这词,景非尘明白了,心病,原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还是很在意他的。 “莫言,送段神医去休息。”掩饰着自己淡淡的喜悦,景非尘沉声说。 送走段无涯,景非尘拉着林可昕的手说:“菀儿,我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爱你,真的只爱你。虽然姬妾众多,可是,从没有人让我这样牵肠挂肚,昨日,朝堂之上,我失神了,下朝后,皇兄留我谈话,问我为何失神,我告诉他说我爱上了一个姑娘,想封她为正妃,皇兄许了。因为谈话,所以回来晚了。还有,那晚,我···我只是在倚花阁躺了一夜,一夜无眠,我并没有和她怎样,你不要生气了,快点醒来吧,快点吧!” 从来,都是别人求他,今天,他却求了一次林可昕。 ··············································希望看见你们的留言,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吧! 第二十四章 转醒 朦胧中,林可昕好像听到景非尘的声音,他在说他爱她,他只爱她。讽刺,多么讽刺。 “是我太傻,太傻,竟然相信异世会有真爱······” 听到苏紫菀轻如蚊蚋的回答,景非尘高兴极了, “菀儿,你醒了,你醒了!” 可是林可昕就是不睁眼,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由于太高兴,景非尘并未听到后面那句竟然相信异世会有真爱。 “无涯,无涯,快来看看,她刚才说话了,她说话了,可是,为什么还不醒?” 一滴泪,从林可昕眼角流下,泪珠跳入鬓发,如墨的秀发在泪珠的湿润下,散发着黑珍珠的光芒。 诊脉之后,段无涯面无表情的说,你的王妃脉象急促,心气略散,是不是刚才你说了什么让她激动的事,你继续吧,也许,不久她就会醒来。” 真是不知道这菀儿有什么好的,景非尘竟然守着她,连他都不理。一日三餐,亲手喂进,擦脸换衣,亲自服侍,可是,这苏紫菀除了绝色的姿容,并无其它。景非尘并不缺貌美的侧妃,也不会看上这种只有脸蛋的人。 呆在翠竹苑的书房里,段无涯很是无聊。随手抽开抽屉,一本《三十六计》映入眼帘。捧书而读,只一段,就吸引了他,只觉得这写书的人拥有无穷的智慧,浩如烟海的丛书里,《三十六计》是一颗古朴但又灿烂的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再读此书之前,他自诩读破万卷书,可是读此书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最起码在这本书的面前是。 一整天,他没出书房一步。 那边,景非尘也没闲着,一直说啊说,可是林可昕就是没反应。 傍晚,秋菊进来传膳,景非尘看到秋菊那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担忧神色,计上心来。 转身,面对林可昕,大声说:“大胆秋菊,王妃还不醒,就是你这丫环没有尽心尽力,照顾不周,该当死罪!来人,拉下去,明日午时处斩!” 此话一出,本就胆小的秋菊吓得浑身瘫软,不住的哭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秋菊,秋菊,不要,不要······”林可昕在昏迷中急切的呼喊。 看到林可昕的反应,景非尘很高兴,毕竟,这是她又一次说话,这证明她还有意识,她还能感知到这一切。 “菀儿,你快些醒,不然,这丫头就死了。” 醒过来,醒过来,林可昕在心里默默努力,现在,她要尽快醒过来救秋菊。 枕头上,林可昕的头不安地扭来扭去,她在使劲,使尽一切力量醒来。 看着林可昕扭动的头,景非尘摇晃着她的肩膀,“菀儿,醒醒,快醒醒!不要吓我。” 听到景非尘的声音,林可昕突然觉得眼前一摇,紧接着,缓缓的睁开了她那多日来不曾睁开的眼眸。光,好刺眼,虽已是夕阳西下,可是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房间,金灿灿的。 刚要伸手遮挡,景非尘就已经用他略微粗糙的大掌挡住了。 灿然一笑,“菀儿,你醒啦!”那笑,像个孩子。 看着满脸胡茬,眼眶凹陷,发髻凌乱,衣衫褶皱的景非尘,林可昕心疼极了。 他平时的衣服上可是连一个皱纹都看不见的啊。 现在,为了自己,想必他也已经在这床边趴了很久,衣不解带,夜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