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密码》 第一章 第一节 1620年成吉思汗三次攻打京中都,后来忽必列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元大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城,历史上把北京作为都城的封建帝王有33位,然而,1620年成吉思汗三次攻打京中都,后来忽必列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元大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城,历史上把北京作为都城的封建帝王有33位,然而,这33位所谓的“真命天子”,也许除了忽必烈等人,怕是都不知道自己的龙椅坐“歪”了。为什么呢?因为这里蕴藏着一个隐藏了整整730年之久的秘密,做为整个北京城的‘脊梁’古老的中轴线,并不是正南正北,在精确的地形图上,中轴线显示了这种“偏离”:从南端起始点(永定门)开始,向北延伸时开始呈逆时针方向偏离子午线,而终点位置(钟楼),换算后的实际距离,已经离开子午线约300米!33位的“真命天子”糊里糊涂的做了“面南背北”皇帝,只有元朝的大帝忽必列自己心知肚明,北京中轴线继续往北延伸,延长线恰好通过距离北京270多公里的古开平,即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的兆奈曼苏默。 而据当地蒙古史学家介绍,兆奈曼苏默是元上都遗址所在地。当年忽必烈就是从此地迁都到元大都(今北京),也就是说中轴线的一端就是元朝的发祥地,这种安排中的冥冥之意,自然是现代人心知肚明的事,而内蒙古的兆奈曼苏默大草原,那里却果真是水草肥沃,广阔无垠,据说中轴线的最终的设定,是得益于一个叫刘一指的风水先生的指点,以这里为根基,铁蹄南指,逐鹿中原。因此而造就了千秋的基业。为纪念这位风水先生的绝世的功德,在这条中轴线的起点,大建九重天庭,坐北朝南,殿宇接天,动用人力之多,修建规模之大,根据史书的记载,后世的殿宇寺庙的建造规格都无法与之相匹敌,由风水先生刘一指亲自提名喇嘛山嘎什伦庙,而现如今,已经是几百年过去,喇嘛山,依然清秀,洼子水,依然甜美,却不见了嘎什伦庙宇原有的宏大肃穆和气派庄严。依稀可见的方圆几十里的断壁残垣,青砖红瓦,偶尔间一阵清风吹过,诺大的一片齐腰深的蒿草齐唰唰的伏下身来,火劫后的佛龛塔墓仍然时不时现身出来,加之山风寥峭,异音遥曳,更显得整座庙墟阴森恐怖,神秘吓人。,嘎什伦庙宇在上个世纪的60年代,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毁掉了。 樵玉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的屏幕,越看,一颗心越是难以自制,越看,越觉得从心底里升腾起一股恐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的气息。突然,他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瞧了一下表,以过午夜时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颈肩,狠狠的剁了垛脚,似乎想借以驱散莫名其妙的寒意和恐惧,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来,。然而仅仅停留了几分钟,他的两眼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桌上的电脑显示屏前。“嘎什伦寺?” 他本能的自语道,眼睛却又一次的仔细的扫过屏上的文字,又一次的一字一句的读道:“一个神秘又充满玄机的古庙废墟,近一周时间里,大约有成百上千的白蚁疯狂的涌上古庙的塔林废墟,蜂拥、聚集,成群结队的秃鹫在塔林废墟的上空盘旋哀鸣,公路两旁及田野大地间无数的蛇虫等陆地动物,毫无顾忌的穿越着各种障碍向嘎什伦寺的方向集结,一时间嘎什伦寺旅游区呈现出了一个奇特的自然景观,引得方圆数百里的游客云集在喇嘛山中,争相目睹这一奇异而又壮观的现象,谁也解释不了这个奇异的现象,就像ufo!,就像神秘的麦田圈!人们也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臆断着。” 樵玉虽然也觉得网上的信息并不是十分的可信,但是,这则并不是显眼的消息,却让他深深的陷入其中,他努力的迫使自己不再去注意它,就像以前也浏览过的所有的荒诞、无聊的信息一样,看过了,便永远的再也想不起来,可是,这一次,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原因是他对这座神奇的喇嘛山太熟悉了,还有那座更加的诡异和神秘的嘎什伦寺,难道真的是几百年前的佛光再现?还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的积蓄和爆发?他本能的自语道: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脑网页上那些毫无生气却又似乎布满玄机的文字。内心的不安和不详的预感愈加强烈起来。 嘎什伦寺的秘密60年来几乎就是迷一样的存在,然而,60年来又从来没有一个人解释过嘎什伦寺的秘密,它迷一样的香火鼎盛几百年,却一夜之间迷一般的毁灭,121名大小的喇嘛一夜间命丧黄泉,起因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相传曾有一人逃生,去处不详。《苏晋地方志》对嘎什伦寺的记载永远的定格……,留下整整一页的空白,对于它的消失,学术界从来就没有一个权威的解释和答案,揣测和猜想几十年沉积下来,便逐渐的阴森恐怖起来,虽然时间的推移,又使这里变的风光秀美、山水宜人,但去那里旅游观光的客人,恐怕全部都是怀着探究、解疑甚至好奇的心理……,而陆空动物这种大规模的聚集在嘎什伦寺的奇特的现象,自己却是闻所未闻。 樵玉猛的站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纱窗。深深的吸了一口午夜清凉的空气,双眸远凝天边,天边是青黛色的远山,上方一弯新月静静的挂在空中。月光水一般倾泻下来,世间万物静寂的享受着月色清辉。“今人不识古时月,今夜明月照古人”他忽然想起这句诗,这皎颉的明月,又何尝不是嘎什伦寺毁灭性灾祸。的最好见证呢?难道那样一场天灭的惨祸却只有这皎洁的明月才知晓吗? 樵玉在也没有勇气想下去, 只觉得一阵阵不详的预感不时的袭来,虽然对于网上的信息他不是十分的理会和相信,但冥冥中只觉得这则消息不象是空穴来风,也不象是发帖者的刻意编造,似乎是一种征兆,宇宙万物,无不相克相生,自然界也存在着现代的自然科学所解释不了的规则与程序,谁敢说这不是自然界的一种预警信号呢?樵玉想到这里,,只觉得一颗心直直在沉下去,头上凉凉达的感觉,随手浮去竟然是一层浓泌的汗珠,却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瞧主任”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护士小欣原本清秀娇人的小脸因紧张而略显得有些扭曲,嘴大大的张了半天才说道:“3222床的张宾情况不好啦……” 樵玉的心猛的提到了喉咙口,心念电闪间只觉不详的预感愈加明显起来,他挥挥手,脚下却追风般的跨出值班室向3222号病房奔去,李宾是刚刚入院不足一个小时的患者,病人只说自己有些感冒、发烧,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的症状,但凭着医生的知觉,樵玉观察到病人面成暗赤色,目光游弋,好象并不是简单的感冒,便多问了几句话,只是病人似乎显得极度的疲惫,没有回答几句问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樵玉当时就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不知哪个地方不对,只好等着对病人的各项的化验结果出来在对症用药,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而病人的化验结果却迟迟的没有送过来,他曾经也催小欣去追问,小欣回来说病人的血液检查有些异样,当时并没有十分的在意,现在想起来这个叫李宾的患者所患的绝对不是感冒这么简单了,樵玉越想越急,后面的小欣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只听的声音尖涩,难听极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走廊中间那座大钟,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2时30分。 3222号病房的墙壁白的有些渗人,室内的空气似乎也意经凝固,白芷灯下的病床上的患者此时也是出奇的平静,樵玉伏下身仔细观察,患者脸色泛红,全身因剧烈的抽搐而显得疲惫虚脱,整个一张脸几乎被氧气面罩遮去了一大半,呼吸也几乎感觉不到,眼睛却是直瞪瞪的望者天花板。 “李宾” 樵玉喊了一声。患者没有一丝反映。眼睛仍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手轻微的动了动,喉结处发出几声低沉的哀号。樵玉请请的掀起他的衣领望下去,几点排列错乱的按红色的斑点豁然显露出来,一些斑点颜色红润,而有些已经溃烂,浓水透过衣服渐渐的扩散开来。樵玉小心的看过患者的其他部位,良久,才回过身来,双眉紧锁,双目盲无目的的望着前方,神色呆滞、凝重,半晌才回过神来。 “主任,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是怎么了?”护士小新早已紧张的手足无措,呆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尽力控制自己平静下来,可是看着眼前病情发展奇异的有些恐怖的李宾,自己的心就不能自抑的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不知道这个患者才来时还能说会动,仅仅就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她看着主任那张越来越显得冷么、紧张的面孔,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愈法的浓重起来,樵玉没有注意到小欣的脸上的那种奇怪的神色,也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再次来到李宾的身体前面,反复的查看着患者身上仍在向外浸透着的脓水,忽然转过脸来问道:“他是哪里人?” “是嘎什伦寺新街人” “嘎什伦寺新街人?” 樵玉吃了一惊,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一个巨大的问号也同时在他的心中慢慢的升起来,有这么的巧合吗?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刚刚才看到的那则信息,小新不解的看着主任,忽然觉得这个平时死板拘谨,不苟言笑,性如烈火的中年汉子,今天的表现却大异于往常,这种小心、怪异的神色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她鼓起勇气问道:“主任,这个人是……怎么了,还有救吗?” “他已经死了” 樵玉面无表情的回答。 “什么?” 小新失声叫出了声,因为紧张手中的拿着的医用托盘失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虽然自己在院里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接触过病人死亡案例更是几乎每天都有,但是对眼前这个叫“李宾”的病患的离奇死亡,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无从解释的恐怖感,为什么害怕,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浑身的毛发都紧张的站立起来。 “这人…………患的是什么病啊?”她已顾不得拾起托盘,不由自主的问到。樵玉伏下身轻轻的把托盘捡起来,放回到她的手中,自语道:“幸亏这间病房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眼睛柔柔的瞧着她,想要说什么,顿了顿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小欣点了点头,再也没有问话,眼神茫然若失,机械的望着樵玉,她极力的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调节心理上的压力,尽管她早已预料事情的可怕程度是她前所未见的,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更加惧怕起来。她下意识的向这个名叫“李宾”的患者望去,此时的“李宾”双眼已是平和的闭在一起,面颊似乎依旧有些红润,但神色却是超脱一切的安然。生命就这样悄悄的脱离了这个躯壳,悄悄的远离了这个世界?几小时前还是会呼吸能运动的“生命体”,仅数小时之隔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另人惊悚恐怖的尸首了。 第一章 第二节 樵玉环视了房间的四周,眼光已经很快的恢复了原有的犀利与自信,虽然对这样一种从未见过的奇异的病例他还不能作出任何的推断,但有一点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一种对人的肌体功能具有极强的毁坏力的疾病,这个死者的体内血液中一定含有致命的病毒……只是这样一种令人恐惧的病例患者,竟然出现在嘎什伦寺新街,不免使他的脑海中复又显现出嘎什伦寺废墟上发生的奇异的自然现象和聚集盘旋在嘎什伦寺废墟上空的秃鹰。 “主任!李宾的化验报告出来了!”午夜死一般寂静的走廊突然被一声充满恐惧的叫声打破,紧接着3222病房的门几乎是被撞开,正是血液化验部的刘芸奇,由于跑的急,她的呼吸短促而剧烈,眼神中显得恐惧和茫然。 “主任!这个叫李宾的患者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不明病毒……病毒的繁殖速度极快,这个病人恐怕是不行了……”樵玉虽然早已预料到这样一种可能,但是,从血液化验部的刘芸奇的嘴里说出来,自己的心里仍然是不可自制的抖了一下,觉得一股冷森森的阴气,从脊梁骨里慢慢的升起来,从来不知什么是恐惧的他,居然也觉得方寸渐乱,一个头胀的两个大,两腿微微的了一下,身上就像被突然被猛击了一般,大脑出现了瞬间的空白。但也仅仅是瞬间,他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和睿智。 “病人的血液样本马上送到cdc的病毒研究室进行分离培养,通知传染病部门,按一级传染病的标准迅速的隔离这间病房,通知cdc隔离检查所有与李宾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员,包括医护人员!”樵玉没有理会刘芸奇的话,面色凝重,急急的布置道。 “主任!你看……” 小欣的又一声尖叫,樵玉不仅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她的声音就像两块金属在摩擦,声音即刺耳有使人难以忍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李宾的尸身的头部的七窍竟然有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樵玉预感到这种可怕的疾病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的多。 “小欣” 樵玉知道已经不能再延误时间,便急急的说道:“你马上通知传染病防治研究所,发现一例疑似重度一级传染病案例,请求启动一级传染病防治预案” “啊……”小欣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半晌,才缓过神来“真的是……传染病 ?太可怕了,可是我们还没有对他的各项指标数据进行检测啊?主任,你能肯定吗?”樵玉已经不容小欣有太多的问话,更不想回答现在提出的任何问题,语气坚定而又严肃。 “把患者的家属找来!” “患者是自己来的,没有家属陪同!” 小欣紧张的声音已经差了音,已经由刚才的迷茫变成了现在的恐怖。 “通知cdc,请求启动公共卫生紧急应变机制。” “可是……”小欣还想说什么,樵玉突然圆瞪双目,大声的吼道:“行动!!!” 樵玉冷冷的摔下了一层层的命令,转身出门而去。小欣哪里还能适应这种节奏,一时间楞楞的呆在那里,半晌,突然回过神来,看了看床上死者渐渐发白的死者,这才飞也似的向外跑去。 走廊里依旧宁静如常,各病室依然平静协和。然而,一个近乎爆炸性的信息,通过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瞬间传遍了青城市几乎所有的公共部门。 几分钟之后,十几个身着白色密闭隔离服的人,悄悄的穿过走廊,静静的停在3222号病房的门外,一切都在迅速而有秩序的进行,这时候的空气也似乎变的凝重、窒息,走廊尽头的大钟突然响起来,打破了死一般沉寂的空间,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三时了。 第一章 第三节 小欣已经作完了樵玉交代的所有的工作,恰好到了交接班的时间,但她似乎早已忘了交接班这回事,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樵玉的办公桌前,呆呆的坐在樵玉的身后,这无疑是她进院工作以来最为恐怖的一夜。 樵玉也一直在沉思,并不理会旁边的小欣,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墙上的石英钟放射着各种彩色的光束,秒针的走动,清晰而干脆。 一直在沉默的樵玉忽然问道:“你知道在非洲扎伊而的萨泊拉热吗?” “知道,发生在1992年,是一场殃及扎伊而苏飞大峡谷的10公里区域的恶性传染病,十几天内死亡人数超过400人,因病原区在苏飞大峡谷的萨泊拉镇,所以世界卫生组织定名为萨泊拉热。”小欣先是一楞,随后迅速而又准确的回答道。回答完樵玉的问话,小欣紧张的问道:“主任!你说李宾患的是萨泊拉热吗?” 樵玉很欣赏她的表现,依然没有回答她的话。故意又问到:“知道是几级传染吗?” “知道,是三级传染” “你懂的东西很多” “我是在国家疾病控制中心的权威资料上译读的。我还读过……” 小欣得到主任的赞许,心中很是爽快,还想继续说下去,樵玉却打断她的话说道:“知道了”随后又陷入了沉思。 “主任……您认为这是……什么样的传染病?” 小欣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樵玉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目光摇曳,望着窗外曙光微现的天边。 “大夫!大夫!”忽然,走廊间一阵的凌乱, 几个民工摸样的人搀架着一个神情萎靡的大汉急速的走了过来,吼叫声近乎嘶哑“医生!医生!快来救命” “怎么了” 樵玉急切地走进大汉深前,喧嚣的吵闹声骤然停顿下来。“好象是重感冒!”其中有一人对着樵玉叙述道:“晚上吃饭是还好好的,忽然就开始发烧-------” 樵玉没有听这人说话,而是突然先开大汉布满汗渍的衣服,一层浓密的红色斑点异常的醒目的显现出来。 樵玉此时已经完全的证实了自己先前的所有的假设和推断,他心里原有的一点微乎其微的期待也被眼前可怕的现实击打的无影无踪。 第一章 第四节 凌晨四点左右,夜色还没有完全的褪去,然而,黎明前的静谧却早已被各种车的刺耳的刹车声搅碎, 几台银灰色的轿车悄悄的钻出夜幕,急速的穿过依旧在沉睡中的市区,呼啸着驶青城市第三人民医院,明亮的车灯形成了无数道凌乱的光柱,尖刺的刹车声此起彼伏,cdc的高科技检测车更是显得神秘而威武,车顶上的一排警灯急速着闪动五颜六色的光束,直照的市医院的楼前就如同白昼一般,几个早起工作的环卫工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其中的一个工人瞧着这蔚为壮观的场面,嘴巴匝的直响,对另一个也是目瞪口呆的同伴羡慕的说道:“你瞧,不知又是哪个当官的死了,多神气啊!”“可不是吗,”另一个口中也是啧啧称奇的回应道:“这些小车子多豪华啊,你在看那个闪着警灯的大车,多气派啊!”“那车上写着什么?c……dc,什么是cdc?”“不知道,或许是哪个要害部门,真牛啊!”两个人大加感慨的议论一番,时而唏嘘感叹,时而大加评判,继而同时慨叹起自己的命运之不济来,当然,感慨归感慨,马路依旧是 扫的,两人一番感慨之后就又匆匆茫茫的开始扫起马路来。因为东方曙色尽显,天亮前完不成工作,奖金是一定要泡汤的。 市医院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变化,一切如旧,市医院的前大会议室里的气氛却宁静中透着压抑,看似平和安静的表象下面,隐隐的显现出几丝难以抑制的恐慌。 大会议室里的椭圆的大桌前早已做满了人,好象才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每个人的脸上都明显的流露出一种不安与紧张的神色,仨一伙,俩一对的窃窃私语,虽然都听不清楚说什么,但是,会议室里的翁翁的说话声却是一拨高过一拨。樵玉神情默然的做在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角落,孤单的瞧着会议市棚顶的图案花纹,对其他人的杂乱无章的对话丝毫的不以为意,一会儿,室内的气氛暂时平静下来。 大约又过了20分钟左右,陆续的有十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中等的身材,方方的脸,浓浓的眉毛连成了一个横一字,最醒目的一个常常的疤痕几乎斜通了左脸颊。右眼因此而略显得下垂,但是,眉宇间仍透露着一副难以掩饰的高傲的气质。 樵玉瞧见这个人,心里猛然躁动起来,暗暗的叫了好几声的‘晦气’,竟然是自己的大学时代的老情敌,死对头刘勇,毕业二十几年早已失去了联系,今天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吗?果真是冤家路窄,樵玉惟恐自己的眼睛弄错,又仔细的看了看,不是他又是谁呢?那道长长的伤疤不正是自己留给他的吗?难道他已经高就到了卫生部,还是cdc?几年前他就听同班的老同学于利说起过他,言语间似乎对他推崇有加,不过这家伙在学校的时候就显现出了常人所不能与之相比的社交的天才,而且功与心计,善于洞察各类人的心思,做事机敏果断,切精明强干,事业做的再大也还是在情理之中。他还在愣神间,室内的人都已经站起身来,樵玉也站在人群的后面,心里却想着如何和这位情敌见面,应该说些什么。 “我是cdc的刘勇”大家还没有坐下,刘勇就直接进入了角色,自我介绍道,甚至没有和刚刚抬起笑脸想和他寒暄几句的庄院长握握手,就急促的问道:“是谁接诊的这名患者?”他眼睛环视着身前的每一张脸,见没有人回应,刚想继续的问下去,在所有人的身后的角落里,一个声音传过来“是我!”,樵玉缓缓的站起身。 刘勇顺着声音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位中年人,秀气、洒脱,皮肤白净的如同女人的肌肤一般,带了一副昂贵的tie眼镜,面部轮廓清秀而棱角分明,眼神深邃而略显的孤寂。 “您是……憔……潮声?” 刘勇一下没有认出樵玉,仔细的注视半天才惊奇的试探着问道,手也不自觉的就伸了过来,和樵玉的手握在一起。 “我现在叫樵玉,礁石的礁,玉石的玉。” “啊……” 刘勇好象还没有想好说什么,机械的回应着,眼神中既包含着同窗相逢的惊喜,还流露出了些许难以抑制的尴尬,二十年的岁月留在人的脸上的痕迹太强烈了,他看着樵玉眼角逐渐清晰的鱼尾纹和渐渐的稀疏发亮的头顶,心里暗暗的感叹一声,他还是那个勇猛无比、身手机敏的散打王礁潮生吗? “我们好象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吧?” 樵玉看着刘勇凌乱和复杂的眼神,微微的一笑,礼节性的摇了摇已经握在一起的手问道。 “是……好象是二十一年了吧!” 刘勇感慨的说了一声,略略的顿了顿,他忽然的问道:“你们还好吗?” 樵玉明明的知道他在指什么,却故意的装做糊涂,脸上的微笑依然,手却已经松开来,没有回答刘勇的问话, 刘勇也并没有在问什么,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同学叙旧的时候,马上话题一转,严肃的问道:“请你把情况介绍一下好吗?” 第一章 第五节 “好的” 樵玉马上进入了角色。他猜想眼前这个想当年的情敌此时有可能是青城市市疾病控制中心的一位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身份地位以不知比自己高出了多少,远不是当年那个逞一时之勇,挥霍青春血气的毛头小伙了,自己很少关心周围的人际变化,更加的不善于揣摩和结交官场中的人,对于官场的潜规则痛恨无遗,因而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漠视官场的孤僻性格,久而久之成就了一副桀骜不驯的冷漠、偏执的个性,对那些才干平庸,无所造就,靠着人势和权势窃取要职的‘痞子官’,自己是嗤之以鼻,从不正眼相视,但对于眼前这位老同学,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刘勇可以说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了,没有想到他果然完成了自己的夙愿,‘雄踞一方’,和他比起来,自己是一下逊色了许多……。 樵玉一时间想了很多,抬头见刘勇也出神的关注着自己,猛地醒过神来,现在是什么样的危机时刻?那还有心思去回忆二十年前的事,更何况自己和他当年同时爱上了于丽,引发院内轰轰烈烈的三角恋,引发了一直余恨至今的情感伤疤,纵然时间过了二十几年,每每的想来,也总是心存芥蒂,难以理清那段痛入骨髓的回忆。 樵玉迅速的使自己回过神来,一边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刘勇,一边介绍:“这是有关这次突发病例的详细资料,首发病例的人叫李宾,二十八岁,是一个民工,喇嘛山嘎什伦庙新街人,28日晚10时住院。症状似普通的感冒,当晚11时,病人出现发烧、恶心、呕吐、等症状,血压、心跳出现异常。晚11时30分,病患高烧持续不退,身上开始出现无规则紫红色的斑点,11时45分陆续咳血,0时20分七窍流血死亡。” “血样分析报告怎样?” “融血分离化验样血四小时前以报送病毒研究室,经过对血样的分析,我们发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病毒侵入了死者的血液中,” “你认为这是一种病毒吗?” “ 可以肯定的说这是一种病毒。而且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樵玉语音变的急切而焦躁,刚想进一步阐述,,刘勇打断他的话说道:“提取死者的血液样本做进一步的科学分析。并做病毒学的培养,现在显然还不能下任何结论。” “我同意刘主任的观点”坐在刘勇旁边的院长庄雨科积极的响应道,他清了清嗓音,环视了一下周围,煞有介事的开场道:“首先,我代表四院的全体人员,欢迎cdc刘组长一行人到我院检查传染病的防治工作,不过,我认为做事需要讲求证据,特别是作为一个医生,不能总是喜欢主观推断,搞的神秘兮兮,没有任何的证据和依据,简直就是危言耸听吗?!病毒?什么是病毒?不过就是几例普普通通的死亡而已,何必非要搞出什么病毒不病毒的,我们要对病患负责,对医院负责,凭空猜想,主观臆断,搞得全院上下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这根本不是科学的态度吗……还有……”庄雨科故意停顿了一下,斜了一眼面色毫无表情,精神静思的樵玉一眼,继续的说道:“传染病这种病症也是随便可以下结论的吗?如果,‘四院出了一级传染病’这则消息传出去后果将会怎样啊?你们想过没有啊?轻则重创我院的经济利益,重则会引发社会动荡……” 樵玉斜眼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是上午的10点一刻,心中不免更加焦躁起来。一夜没有睡好,此时才觉得通身疲惫。对于这位庄雨科院长的阴阳怪气他也早已习以为常,自己向来是不屑于和这类人做任何的辩论或争执的,这也是自己为什么永远也得不到提升的原因,如果是十几年前的樵玉的话,这时恐怕早已是老拳相向,只需一记浑圆的遛勾,便足可以叫这位惺惺作态的家伙躺上个十天半月的,而现在……,樵玉懒散的伸展了一下腰深,似乎根本就没有理会庄雨科那番近乎挑衅的言辞,手上蛮有兴致的玩弄着一只粉红色的记录笔,小巧的记录笔在他的两根秀气的指间轻快的转动,舞动出一圈圈的彩色的光环。 然而庄院长似乎兴犹未尽,更加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起来:“三年前的10月,有几例普通的发热病历的出现,,就有人散布将要传染严重的霍乱,结果怎样呢?没有!两年前的4月又有人预言南方的军团病将在这里爆发流行,结果又怎样?还是没有,去年------” 庄院长还在继续的说下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场的气氛似乎一下紧张起来,在座的几乎所有的人的心一下都揪的紧紧的,因为大家全部都观察到了樵玉变的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双眼冷冷的看着庄雨科唾星四贱的说演,颈项间的青筋突起,两条厚重的眉毛剧烈的扭曲起来。 第二章 第一节 庄雨科自己猛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抬眼看时,只见樵玉的双眸忽然变的寒气森森,双眼迷离,神情默然,好象一下回到了几年前的记忆中,面色由青变紫,整个人几乎变成了一座雕像般,手中的记录笔也不知何时停止了转动,从手指间滑落,掉在会议桌上,在死寂、紧张的气氛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声音虽然不大,却似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一般,所有的人的心都紧张的揪在了一起。 会场的气氛变的几乎另人窒息,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都知道樵玉近几年忽然患上了一种奇特的病,在他暴怒时,他会突然的昏厥和抽搐,医学上称‘癫痫’,这种病几年来使樵玉的性情大变,几乎是变的孤僻异常,特别是三年前的那场剧烈的辩论,使他原本已经很重的病情更加雪上加霜。如果不是他医术精良,堪称五院的‘擎天拄’,青城市医学界的‘礁一指’的话,以庄雨科疾贤妒能的性格,早已将他扫地出门了。现在,庄雨科居然毫无顾忌的翻出了这桩陈年旧帐,意图明显,就是要把樵玉这个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家伙击倒,以解自己多年来积蓄在心头的恶气。 樵玉完全清楚庄雨科的用心,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的迫使自己不去想三年前的那些事,但是三年前的事却如潮水般的从心底涌动上来,无休无止,绵绵不断。眼里的冷气也几乎变成了一种绝望的表情,直觉得臂间的肌肉一阵的抽动,大脑的意识开始变的模糊……。 刚才还震震有辞窃喜自己击中樵玉痛处的庄雨科,此时见樵玉的神情不对,不免后悔起自己刚说过的话,他也不止一次的听人们谈起这个怪异的樵玉,见他这种神态,不免真的担心起樵玉的那双另全城人都闻之色变的老拳,闪电般的击向自己的面门。看着樵玉逐渐失神的眼睛僵硬呆板的面孔,庄雨科一时变的手足无措,下边早已准备好的更加有利的话,硬生生的就咽了回去,在不敢吭声,全场一下变的死一般的寂静,和刚才的嘈杂混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大家的心紧蹦到了极点,都怕有意外的发生,当然不是怕樵玉的‘癫痫’的发作,而是极其担心那个骄横独断的庄雨科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樵玉是一个出了名的医生,但是人们更能记住他的,往往不是他的医术的精湛,而是他骁勇好斗的性格和强悍的无与伦比的体能,多年来,他不下十几次的因路见不平与歹徒搏斗而受嘉奖,也因在搏斗时将多名歹徒击成重伤而多次的遭到执法部门的处理,传说有一次,他去乡下义珍,途中与一牛犊闯入人群,情急之下,他连挥重拳将牛犊击倒,那牛犊不堪他的重击而死亡,最后他赔了人家很多钱才算了事。听起来就如同传奇一样另人不可思议,但是,几十人的目击,足以证明樵玉的拳头上的威力和他强悍的个性,现在,人们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假设樵玉的飙性大发起来,庄雨科的头颅是无论怎样也坚硬不过牛犊的头颅的,难怪连庄雨科自己也早已吓的‘面容失色’,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下面的更精彩的演讲全部的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实在没有勇气在说下去。悄悄的坐下,取出一根烟,却半天没有点着。 门外窃语的几个无关者也觉察到了室内异样的变化,齐刷刷的探进头来,惊恐的傻望着会议桌前的几个面色僵直,神情古怪的人。 好久,樵玉才回过神来,他身手缓缓的摸到额头,双手交叉按摩起太阳穴上突起的青筋,又从口袋中摸出一包杏黄色的面状物大把的放入口中和水吞下,人却在没有言语。仅剩四指的右手,也习惯的放在右脚上,有节奏的敲动起来。 人们悄悄的舒出了一口长气,暗暗的惊异樵玉的病情似乎以有好转,同时也为庄雨科解除险境而庆幸,再看庄雨科时,却见他早已冷汗岑岑,面如土灰了。 刘勇心里也暗暗的大吃一惊,作为医学院的同窗,四年的铁哥们,樵玉现在的霸气和玩世不恭,以及放荡不羁较之学生时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长长的疤痕,心里一凉,二十年前的旧事立刻浮现在眼前,好象又回到了那个秋风秋雨的午夜,耳边又听见了午夜山林间的虫鸣鸟叫,还有远山,残月、丛林、山花、小溪、老屋,“多美好的学生时代啊” 刘勇暗暗的轻叹一声,不忍在想下去,抬眼看了看樵玉,神色也舒缓了很多,双手依旧按摩着太阳穴,刘勇看到了樵玉那双纤秀如女人般的双手不觉心中又是一动,二十多年了,这双纤秀修长的手依然丝毫没变,依然依附在一个暴烈彪悍的躯体上,依然在他咆哮暴怒时,无根修长的手指卷曲成拳便可轻而一举的打碎别人的面颊骨------。 刘勇的思绪见行见远,自己也不免有些奇怪,尽管自己也早有心理准备,但和樵玉的见面仍然给了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震撼。还是那副清秀白皙的书生脸,只是眼镜换成了更加昂贵的deyu,眼神更加深邃,额头上爬上了几条浅浅的纹线。一副弱不禁风而又温文而雅的秀才像,但在医院上下看来好象惧怕他的程度却不外是一个凶神恶煞了。 刘勇心里想了好多,才要缓和一下气氛却听见门外一阵嘈杂,老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阴沉而迷茫,本来就稀疏散散的大八字眉更因焦急和恐惧而变的僵硬。嘴里神经质般的喋喋不休,但是谁也听不请他在说什么,只是着了魔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刘勇身边,就连脚下踢到了什么而发出了一声尖响也浑然不知。 刘勇的心一下子猛跳起来,老关可是一个天塌下来都不知着急的慢性子,一定是有了什么可怕的事。 第二章 第二节 主任。报告出来了” 老潘的呼吸有些急速,他略略的舒缓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对死者张宾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死者的肝部、肺部已经大面积溃烂,颈部及腋下还有小腹部位发现大面积的紫色斑块,经血样分析发现死者的血液中有大量的不知名的病毒,病毒数量成几何的倍数繁殖,而正常的细胞却被迅速的吞噬,” 老潘说完了话就呆立在那里,手里还在机械端着报告单。 “是哪一种的病毒?” 刘勇也紧张起来,看来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糟糕的多。 “不知名的,没有见过这种病毒” “传染途径?” “不知道”老关无奈的回答。眼睛求助一般向樵玉望去,樵玉的面色有些苍白、憔悴,见刘勇一脸焦急的神色,故意冷冷的说道:“现在显然还不能下任何结论” 刘勇并不理会樵玉的神态,说道:“患者上午10时入院,午夜0,时死亡,14个小时之间肝、肺大面积溃烂,是什么样的病毒具有如此强的破坏力呢?” “从来没有过” 老关仍心有余悸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检测单,梦呓般的说着话。 “有过” 樵玉轻描淡写的打开手中的一叠纸自顾自的说到:“60年前曾经有过那样一场惨烈的传染病爆发。” “什么时间?在哪里?”刘勇弄的一头雾水,他对这一地区的病毒传染爆发的历史及时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60年前哪里曾有过这么恐怖的病毒爆发。 “是非洲的堪布尔病毒大流行吗?那可是9个月内感染1500万人的大传染……,可那是在非洲啊”做在席间左手边的李大夫忽然说道。 “堪布尔病毒不会在十几个小时内毁灭一个生命的,况且那是非洲特有的气候环境下才可能发生的病毒感染,在这里爆发的几率不大” “那么是南美的宾塔巴大峡谷的出血热……还是……” 刘勇不耐烦的站起身说道:“那些病毒的基因序列早已被破解,标本也早已被控制存放在美国国家生物实验室的挡案馆里,现在我们必须要破解这一未知病毒的基因密码,更重要的是必须掌握这种病毒是不是传染……” “这恐怕是一中极其恐怖的传染病” 樵玉打断刘勇的话,打开手中的一叠化验单自顾自的说到:“几乎是张宾死亡的的同时,今天0时二十分左右我们又收治了四例几乎是病状相同的患者,高烧、呕吐、身上出现不规则的红斑” “血样分析怎样?” 樵玉看了看还在呆立在那里的老关,老关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急忙打开手中的化验报告单说道:“cdc的血液分离分析结果,和五院病毒分析室的结果相同……你看,这是另外四名患者的血液检测报告,我们分析了患者的血液,发现这四名患者血液里携带的病毒在超高温和超低温下都能存活,初步的分析发现,这种病毒呈单倍体特征,以及高度的砒碇二钙都是内生狍子的特性,和张宾的血液里充斥的病毒属同一种病毒,只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这几名患者血液内的病毒和正常细胞的比例在迅速的发生着变化,如果按着这个速度变化下去……这四名患者将在五个小时后死亡。”刘勇没有说话,一颗心也迅速的沉下去,“简直是太可怕了!”他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脊梁骨后面都有冷气,冷森森的升起来。 “太可怕了” 庄雨科傻呆呆的听着这几个人的谈话,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他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没有了刚才的傲慢神态,惊恐的表情使他的面部的肌肉变的更加的僵硬,嘴里不住的自语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时间,会议室嘘声一片,交头接耳的声音又如蚊蝇般的响起来。 刘勇此时也感到了突如其来的震撼,他想起樵玉说过的话,忽然觉得樵玉的话虽然不是很多,但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莫非他知道些什么吗?他冷眼看了看樵玉,见他还在若有所思,不觉对他的疑虑又深了一层。 樵玉像是在自言自语着,眼神凝重,好象极力的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着一些早已遗忘的东西,半晌无语,突然抬起头问刘勇道:“还记得陶冉教授吗?” “当然记的” 刘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樵玉,心想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突然提及陶冉教授。 “记不记的陶冉教授在我们的论文答辩的时候,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刘勇竭力的在大脑的深处努力的搜寻着有关‘陶冉教授讲过的一个故事’的片段,尽管他艘肠挂肚的搜寻着二十三前的记忆,但是对樵玉所提到的‘陶冉教授讲过的一个故事’,还是没能回忆起来,他疑惑的瞧着樵玉,希望得到一些提示。然而,樵玉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话锋一转,又突然折回到目前的这件病毒案例上来。 “根据送这几名患者入院的民工讲,他们都是宏大建筑工程公司所属的第五工程项目部的工人,施工地点在城北喇嘛山嘎什伦寺的南坡-----塔林峡风景区……” “塔磷峡风景区?!”刘勇觉得这个地方很是耳熟,好象是在什么地方经常听说这个地方?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樵玉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急于讲下去,见刘勇的眉头紧缩,像是在极力的寻找着记忆深处的一个熟悉的亮点,本来是触手可及,却永远也摸不到。便不在为难他,继续的说道:“塔磷峡风景区的上边不足二百米远的地方,曾经是一个声威显赫,波及四海的地方……” “是嘎什伦寺!”刘勇一下子冲口而出,刚才别别扭扭的记忆,一下子全部的旅顺过来,“塔磷峡风景区就是安葬得道大喇嘛的塔林院啊!……哎呀!我想起陶冉教授讲过的那个故事了” 刘勇恍然大悟,然而,一个更大的疑问,在他的心头显现出来。他的双目疑虑的望着樵玉,心里却把陶冉教授讲过的那个故事,如电光石火般的在心里飞速的滤了一遍。 第二章 第三节 樵玉依旧坦然、平静的看着刘勇的表情的不断的变化,疑惑、惊奇、不解、继而变的焦急烦躁起来。 “陶冉教授讲了一个有关嘎什伦寺的传说而已” “但愿只是个传说” 樵玉淡淡的回道,便不在理会刘勇仍在惊诧的表情, “什么故事?”会议室里几乎十几个声音齐声的问道,原来,刚才所有的人,都被他们俩之间没头没脑的对话,搞的如坠入了五里云雾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氛,把大家的神经绷到了临界点,见他们二人再不说话,急的会场一下骚动起来。樵玉仍是无语, 刘勇却一下楞住了。半天,突然反映过来,身子几乎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话语变的语无伦次:“不可能------不可能”。樵玉做直身子,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们在说什么?”庄雨科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他不知道刘勇和樵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好象掉进了五里云雾之中,焦急而又小心的问到。 “还是不太可能” 刘勇没有理会庄雨科的问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樵玉似乎想找出一种理由说服自己,而樵玉却打开手中的一叠纸自顾自的说到:“现在的喇嘛山嘎什伦寺风景区,在建国前的1947年,曾经是一个占地浩大,盛名远播的喇嘛教黄教的大寺,寺中的大喇嘛及杂役据传有几百人,香火盛时方圆几十里都能听见寺内那座几千斤重的大钟传出的提示早晚诵经的钟声,大鼎里的香火经年不断,香烟缭绕,袅袅飘出几十里之遥,可惜……” “怎样了”心急的人不住的催促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就在一个晚上,几百的的喇嘛和杂役,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可惜了”在会议室里静静的听讲的十几个人,开始是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一阵的唏嘘声响起来。 “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不然几百人怎么会人间蒸发了呢?” “我听说是着了一场天火毁了大庙……”一向内向拘谨,惜字如金的孔大夫突然说道。 “哦?孔大夫也知道吗?”樵玉微微的吃了一惊,问道。 “我的父亲喜爱收藏旧得报纸,在他的那些解放前的旧报纸里面,我依稀的记得有过一些类似的报道,不过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 “对!这里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天火之灾确是事实,但在天火焚寺前的夜里,喇嘛大众已经离奇的死亡了。” “什么?!……”唏嘘声又一次响起来。樵玉没有说话,人们把目光齐刷刷的向呆坐许久的刘勇望去,刘勇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身,说道:“传说,寺内的大小喇嘛们好像是传上了一种叫做‘安巴麓’的东西,一夜间就相继死亡了……” “什么是‘安巴麓’?”只有一人急切的发问,确是大家都急于想知道的答案。 樵玉没有正面回答这人的提问,说道:“嘎什伦寺毁掉后,也曾有过很多的专家,学者去到嘎什伦寺的废墟上考证过,可惜那场大火烧了五天五夜,又紧接着连下了两天的连浆雨,现场已经面目全非,以后还是陆续有人前往,但是连年的战乱,此时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和目前的病毒爆发有什么样的关联吗?” 这次是刘勇发问,他静静的观察了樵玉很长的时间,惊奇的发现此时此刻的樵玉身上好像总是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说不上来,却异常清晰的感觉得到。 “陶冉教授在我们的论文答辩的时候,曾经讲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与其说是故事,倒不如说是猜测或是推理更加的确切。当年的陶冉教授的学术成就,个人的声望如日中天,年轻的时候机缘巧合的,神奇般的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遇见了一个自称是嘎什伦寺灾祸遇难者的后人。进行了一次和嘎什伦寺灾难的真相最近的一次长谈,也是唯一的一次,那个人在一天后就因病去世了。” “陶然教授是知道真相的唯一一个人了?” “陶冉教授教授对那次的谈话从来没有在任何的场合提及过,他对学术是一个异常执着的人,他的后半生几乎是穷尽全部的心力,试图揭开嘎什伦寺之谜,可惜年代太久远了,可以作证的人证和无证都随着时间的慢慢远去,而消失了,所以,他在生前就把他对嘎什伦寺的的猜疑和推断,以传说和故事的形式公布出来,一直到他去世前,仍然对未能揭开嘎什伦寺的迷案而耿耿于怀,不能释然。但有一点,他却做过异常肯定的阐述。” “什么” “造成嘎什伦寺灾难的不是天火,也不是那个后人所说的‘安巴麓’邪火,而是一种繁殖迅猛,致死率极高的病毒。” “可是这样的病毒应该会迅速的蔓延啊?” “病毒的爆发后,即发生了巨大的火灾,陶冉教授推断这场大火有可能抑制了病毒的蔓延,其后的几十年间,那里被人们看成是阴魂笼罩的不详的地方,一直是人迹罕至,鸟兽成群。” 会议室鸦雀无声。 “你是否认为嘎什伦寺的病毒一直都休眠在废墟的某一个地方,而没有被毁灭?”良久刘勇试探着问道。 樵玉无语,似乎并没有听到刘勇的问话,刘勇也没有在问下去。还是那个孔医生打断了沉默问道:“张宾和另外几个患者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被同一种病毒的感染,是被同一种病原体的感染的呢?还是后四个人被张宾传染呢?还是这几个人交叉传染?” “……” “这种极具有毁灭性的病毒,潜伏期这样短,估计后果不知有多大……”不知谁又添加一句。 “传染源会是在塔林峡吗?”刘勇试探性的问道,樵玉未置可否,脸上的表情,却是琢磨不定。刘勇的心理一片黯然,忽然觉得樵玉已经完全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勇猛刚劲,性情率直,对待朋友肝胆相照的那个礁潮声了,而面前的这个樵玉,深邃冷静,深不可测…… “传染源、传染途径呢?” 刘勇说完了话心里也马上觉得欠妥当。马上话锋一转问到:“现在这四个人情况怎样?” “一般性的药物丝毫不起作用。现在考虑用iklj制剂” 刘勇思索片刻却未置可否,突然对樵玉说道;“我们去看看256房吧!”256房是新置的隔离病房。 “组长 ”还没等他们起身,cdc的 潘雨铭急匆匆的冲进室内大声的叫到:“256的感染者情况急剧恶化,病毒的感染速度更快了,还有一个奇怪的事-------,” “什么事 ?” 樵玉和刘勇本能的跳了起来, “还是你们自己来看吧!”小姚口吃了半天,干脆转回身径直带领他们病毒化验室冲去。 会议室一下安静下来,空气又开始变的厚重起来。 第二章 第五节 256号病房是隔离病房,四名病患全在这里,护士小新静静的呆做在休息室眼望天花板,墙上的石英表在室内死寂僵硬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响亮刺耳“滴答,滴答”。小欣附和着秒针的这种机械的节奏,不知数了多少数,还是难以使心情平静下来。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仍然觉像做了一场恶梦一般。现在想来仍然是心有余悸,感觉头皮发麻,难以自制。 “唉”她很很的叹出一口气,心里暗暗的恨起姑姑来,如果不是她总是指导自己学医的话,这会自己恐怕早已是一名教师了,天天面对的是一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工作体面而又无忧无虑,远比在这里每天面对的痛苦而又狰狞的事情,不止要强上多少倍。还有哪个可恶又可气的樵玉-------。小新一想到樵玉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一阵的紧张,一进院的第一天开始,她的耳中就灌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的谈论,焦点无一不是这个传奇般的樵玉,真是奇怪,他竟然能被学校开除三次而又复学三次,安然的毕业。因打架而5次进拘留所,竟能以一人只力与五名强悍的劫匪搏斗,最后竟然因为一拳击碎歹徒的锁骨而险险入狱,现在却传出妻子要和他离婚。今天和他的20年前的老情敌意外见面不知又是什么状况------------。 “真是要命!”小新居然替樵玉担忧起来,转念又一想这一切都是听来的,而樵玉对自己向来是那么温文而雅,谨慎卑躬,甚至有时还显得拘谨--------。 “不会因为我是一个既年轻而又漂亮的超级美女吧?” 小新在心里很很的把自己赞誉了一下,却仍然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好象怕什么人听了去,脸上也不自然的飞上一抹彩霞。 “小新”白枫一样跑了进来,“主任要你快去256病房” “可是我已经下班了” 小新心里有些不满意,可还是迅速换起了衣服。 “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白枫小声的说道:“256病房里全是专家,全部都穿着隔离服,说话声小的听不见,听说是cdc的,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大个子还是咱主任的亲戚呢?” 小新扑哧的一下好险就笑出了声,“情敌”和“亲戚”居然听不请,小研的耳朵果真是要不得了。难怪都说她是“白癜风”了 256病房是一个很宽敞的隔离病房,两层大大的玻璃墙和两道特殊的门,把这间病房和其他的病房远远的隔离开来,小新来到病房前被告之必须要穿隔离服,她环视了一下左右没有发现主任,也不知自己来这里干什么,正思虑间忽然又有一大群人涌进了256病房,虽然这些人都是肥肥的隔离服只露出脸部,但是她一下就认出走在最前面的是赫赫有名的病毒学界的泰斗欧阳力博士,她在医学院的时候所学的教材就是他编写的,是享受国家特殊贡献津贴的少数的科学家之一,据说欧阳力博士早已退休在家,“怎么他也来了?”小新已经顾不得在考虑很多,急忙换好衣服进到病房中。 “给我这几个病毒感染者的全部资料,隔离所有与感染者 密切接触过的人员,包括医生和护士” 欧阳力博士语气略显得焦急,小欣急忙的迎上前去,透过玻璃罩,她发现欧阳力博士的面色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远没有了面对各种采访时的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谁是接诊医生?” 欧阳力博士又一次的大声的询问道,半天无人回音,“谁是” 欧阳力博士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吓的身边的人一抖,依然是没有回答,小新急忙疾进一步,“欧阳博士,礁主任是昨晚的当值医生,我是护士佟小新” “拿所有的感染者的全部的资料给我。” 欧阳力博士的语气坚定而僵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小新心理一阵慌乱,但是立即冷静下来,她来到病床前,床上的感染者已经昏迷状态,眼圈和面颊已经呈现血紫色,耳朵和眼角都有血黄色的分泌物溢出,显然已经不行了。 “博士,这是自昨夜4时我们收治的第四位病毒感染者,第一例的患者已经死亡。” “四名患者的状态中有没有发现什么规律性的东西?” “全部是宏大建筑工程公司的工人,” 小新略沉思了一下。忽然叫到:“对了,宏大公司的工程在喇嘛山,还有--------” “知道了”,欧阳力博士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看了一眼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小新,透过隔离罩,里面秀气漂亮的小脸使他的心里突的一动,“你、你是喇嘛洞的人吗?” 欧阳力博士的忽然惊奇的问了一句,“是呀”这次轮到小新诧异了,喇嘛洞是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小镇,若不是去年的旅游开发,那里可能永远都不能被外界晓得,谁知这个欧阳力博士也知道喇嘛洞。 “博士,你怎么知道------” “不-------不--------我只是猜猜而已,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在那里------” 欧阳力博士打断她的话,想说什么,可是顿了顿没有说,只见他神色变的异常,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小新,再没有说话,直瞅的小新不知所措,脸上就如同朦上了一层红布一般,让一个男人这样毫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看,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虽然这个男人是个将近七旬的老人,幸亏门一响,只见刘勇和樵玉急急的进来。 “欧阳博士你来看一下” 刘勇一脸的茫然,而樵玉则因疲惫而显得愈发的萎靡。 “出了什么事?” 欧阳力博士这才恍过神来,眼神硬生生的从小新身上拉了回来。 “又有5例病毒感染者分别被送进了市三院和市传染病防治院,可是病毒感染者的血液检查结果和病人的体症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是同一种病毒吗?” “是同一种病毒,这种病毒的毁灭力比前面的更强,” 欧阳博士大吃一惊。“是病毒的基因发生了变异?” 第三章 第一节 “或许更糟糕,这五例患者在送到三院不到7小时,就死亡了,死者的肝、胰、肾等器官早已烂了,所以,这种病毒的潜伏期最多不会超过16小时,死亡率是100%……” “我们有新研制的抗血清tygfh2可以试一试,或许……” “这种病毒对所有的药剂都不敏感,况且,这种病毒的基因排序密码极不稳定,……” 病毒分离室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欧阳博士和刘勇、樵玉等人急急的穿过走廊,走廊里的医护人员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全部换上了厚重的隔离服,静静的或三或俩的焦急的等在楼道间,窄窄的楼道一下变得异常拥挤起来。 在cdc高科技的电子显微镜下,欧阳博士细细的注视着那种病毒,不看则以,这一看,欧阳博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种小小的微生物震撼了。这种病毒呈勾状,病菌形状如s型,中间出现明显的凹陷,s的两端突现出来的两个凸点尤其扎眼,咦!欧阳力请嘘一声,忽然觉得这种病毒形状好象在那里见过?在那里呢?欧阳博士摘下眼镜,在大脑中努力的搜寻着这种似曾相识的病毒,沉思良久,还是没有回忆起来,只好坐下来,就在这时,一个清秀的面孔出现在身前。 “欧阳博士!你看这种病毒是不是像2005年发生安哥拉的伊波拉宾病毒……” 樵玉望着这种s状的病毒问道。 “对了” 欧阳力一下叫出了声,“是伊波拉病毒” 欧阳力看了看这个刚才并没有怎么留意的清秀的中年医生,眼中不觉流露出几许钦佩与赞许之意,对于伊波拉病毒,由于当时的条件和政治因素,知道并了解的人寥寥可数。 “伊波拉病毒象流感一样传播,2005年在非洲的安哥拉爆发,非洲西南部国家安哥拉自2005年10月首次在威热省发现伊波拉病毒引发的出血熱,两天中扩散到首都卢旺达。这种与埃博拉同宗的致命病毒一天中夺去至少115人的生命,其中113人死于北方的威热省省医院, 樵玉自顾自的说着“可是这种病毒已经被控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刘勇半晌不语,见他们两人在没有说话忽然感叹到:“可是这种病毒的潜伏期却要比伊波拉病毒更短,对人类的毁灭程度更巨大……” ““不!这种病毒绝不是伊波拉病毒,” 樵玉突然说道。欧阳力和刘勇不约而同的向显微镜下的病毒看去。 “伊波拉病毒属于丝状病毒家族,感染人体之后会引发严重的出血热症状。迄今,医学界还没有治疗埃博拉出血熱的特效药物,但是,这种病毒,其形体明显的有几点和伊波拉病毒的病毒形体不同,你们看” 樵玉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停的说道。 “埃博拉病毒感染細胞的分子机制。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的詹姆斯•;;坎宁安等人在美国《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说,他們发现,细胞中的两种酶,在埃博拉病毒侵入过程中,扮演关键角色,一旦这;两种酶被抑制,埃博拉病毒也就失去了感染能力。也就是说,埃博拉病毒在侵染細胞的过程中,必須借助组织蛋白酶b和组织蛋白酶l。病毒粘附到细胞表面之后,依靠这两种酶來破开自己的蛋白质外壳,然后病毒将遗传物质注入细胞內部,开始大量复制。可是,这种病毒较埃博拉不同的是,病毒本身并不完全粘附在细胞的表面,也就是说,病毒侵入细胞并迅速的大量复制的途径是完全不同的,细胞在接近病毒的时即被杀死,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吞噬正常的细胞,直至人的机体,发生变化,至死亡。 欧阳博士沉吟半晌,忽然说道:“宾塔巴病毒和埃博拉病毒、马尔堡病毒、拉沙热病毒以及裂谷热病毒一样只有在非洲特定的气候条件下才能爆发,可是青城的气候怎么可能滋生这种类似的病毒呢?” 三人一阵的沉默 “最近有多家的媒体报道,在喇嘛山上出现罕见的自然现象,欧阳博士注意了吗?”樵玉忽然说道。 “什么现象” “进入十月份以来,大量的秃鹫聚集在喇嘛山峰,还有大量的草蛇,野兔、野鸡等都大反常态,蜂拥进山里,我想在这个季节里,这些现象是很难解释的……” “有这样的事?”欧阳博士半信半疑的自语着,略略的沉思一下,忽然对樵玉说道:“你认为这和病毒的爆发有关吗?” 樵玉没有马上的回话,略略的停顿又问道:“我只是好奇这座喇嘛山的神奇诡异” “喇嘛山?”欧阳博士略一迟疑,樵玉又补充道:“那里60年前曾经有过宏伟的庙宇, “哦?!”欧阳博士若有所思,直瞪瞪的看着樵玉,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巴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来,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的说道:“了解一点!了解一点!,好像在一篇学术的论文上曾经读过的” “您还记得那片论文的内容吗?” “当然记得,好像论述的是特定环境中的微生物效应,引证的区域好像就是那个喇嘛山独特的地理地貌所形成的温室气候下,衍生的微生物理论。只是有些可惜了……” “怎么?” “这篇论文的内容在当时看来好像有些荒诞滑稽,被学术界群起而围攻,后来就销声匿迹了,现在看来,这篇论文的作者的眼光确实是独到超乎于常人的前瞻性的眼光和学识,着实是令人折服啊!”欧阳博士感叹一声,不再言语。但脸上却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痛色。而敏锐,能够在二十年前就能预见到环境与微生物间的‘蝴蝶效应’,这种超乎于常人的前瞻性的眼光和学识,着实是令人折服啊!”欧阳博士感叹一声,不再言语。但脸上却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痛色。 “这场病毒爆发,或许是一场更大的灾难啊?” 樵玉见欧阳博士的脸色凝重起来,也不再问话,其实他也知道,了解喇嘛山的神奇诡异的过去的人,寥寥无几,对‘嘎什伦寺’的历史除了陶冉教授之外,和这些人探讨这些问题,无疑是对牛弹琴。樵玉的心理暗暗的叹息一声,虽然他自己也并不晓得喇嘛山嘎什伦布寺的秘密与目前的病毒有什么关联,但自己的内心深处,确总是隐隐的感到不安。见欧阳博士也并没有什么过人见解,对欧阳博士的看法也不禁暗暗的打了个折扣,他无奈的摇摇头。 “如果现在没有任何一种药物能控制或杀死这种病毒的话,我倒是很希望这种病毒的基因序列发生更大的变化。”刘勇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 欧阳博士诧异的看着,茫然的看了一眼刘勇,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希望病毒的潜伏期更短,会尽可能的减少蔓延的几率。” 刘勇注视着欧阳博士继续道“博士,这种病毒如果疯狂蔓延的话对于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毁灭。” 樵玉抢先一步回答了刘勇的疑虑“就象5000万年前的恐龙” 三人无语。旁边的几个正在忙碌中的工作人员几乎同时放下手中的工作,惊恐的注视着他们三人,似乎在等着答案。一个能拯救人类的答案。 第三章 第二节 市三院、中医院、中京市传染病防治院、以及总后传染病毒研究中心,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被一张巨大的恐怖的网紧紧的罩住,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刘勇做在副市长的办公室里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半小时,他不停的看着手表,好象时间过去了一个半世纪,远处钟鼓楼悠扬冗长的钟声仍不停的传进来,悠闲而惬意,似乎是要平和世间无穷无尽的喧闹与嘈杂,使世间所有的一切变的宁静而和谐,可是此时刘勇的心中却如同油煎般的焦躁,原本最惬意的夕阳夕照,仙音回旋的意境此时也早已荡然无存,钟声的每一次的响起,他都觉得与死神就更接近了一步。他正焦虑间,只听的走廊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门开处,柳副市长急匆匆的走进来张口问道:“告诉我真实的情况,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 “柳副市长,这是昨晚突发疫情的全部的报告” 柳副市长急忙接过报告,刘勇继续的说道 “市郊喇嘛洞镇发生重大疫情,时间是10月19日夜里10时左右,市中医院24小时内连续接诊19例疑似传染病病例,已经死亡9例,同日市三院也出现5例疑似病例,其中三人已经死亡,经过对死者的解剖及血检分析,在死者血液中发现大量的s状病毒,这些病毒类似于2005年爆发在非洲安哥拉的伊波拉病毒,但却有别于伊波拉病毒,病毒的基因序列不同,有极强的传染性和极端的致命性,这些病毒以能以几何倍数的速度杀死和吞噬人体正常的细胞,最后导致人的肝、肺、肾等器官的溃烂,导致死亡,潜伏期不会超过18小时。” “能不能救治?” “我们用尽了所有的抗病毒药物,对于这种不知名的病毒,目前还没有发现可抗的药物。” “蔓延的可能性有多大?” “目前还不清楚……” 柳副市长的眼睛一下瞪的很大,神经也一下蹦紧:“那怎么办啊?” “如果病毒的基因密码再次发生变异,使病毒在空气中存活,然后通过空气传播……” “啊!”柳副市长若有所思的跌做到沙发中缓缓的说道:“那就一切全完了” 刘勇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也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良久他试探着问道:“市长,是否启动疫情报警系统。” 市长没有回答,起身绕道窗前,窗外已是华灯出上,霓虹绚烂的醉人的时刻,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出去,正是那座高达28层的国际商贸大厦,一幅硕大的电子广告牌足有十层楼高,此时正是彩灯摇曳,光影流连,一道巨大的激光光柱直指苍穹……。“你看,这座国贸大厦” 柳副市长的声音变的凝重而伤感,指想国贸大厦的手僵硬的顿了顿,继而又指向另一座高大的楼群:“还有那座服装城;还有……”市长的手指向向遥远的地方,刘勇已经明白市长所指的地方一定是那些斥巨资建设的旅游服务区。 “几带人的心血啊” 市长回过身来,“疫情警报一旦启动,全市的经济增长将会受到巨大的冲击,如果经济瘫痪了,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社会动荡不安,后果将是毁灭性的……”刘勇的心头一酸,他看见了柳副市长的眼窝已经充盈了难以自制的泪水。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阵难耐的沉默,还是刘勇打破了僵局。小心的提醒道:“市长,我们根据所有的资料分析,疫情在以喇嘛洞镇为中心的四千米以内爆发,那里自然景点密集,而且正在建筑中的工地有很多,人员结构复杂,流动量非常大,最可怕的是流动范围遍级全国,甚至全世界……,一旦病毒传播出去,后果是毁灭性的……” “你们cdc都做了什么?”市长从沙发上站起来,紧张的度着步,两手不停的搅动在一起,眼神中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精神上的紧张和压力,向来以果敢和坚毅著称的他,此时竟然也觉得茫然间不知所措。 “我们于今日凌晨三时隔离检查了所有与病人密切接触过的人员,包括所有密切接触的医护人员,并对他们的血液样本及其他的各项生理指标进行了全面的分析,所兴这些人员并没有被病毒感染。” “那很好啊!”市长的脸上一阵轻松,“说明病毒的传播的情况并不是特别的……” “也不是那么的乐观” 刘勇一下打断了市长的 话,“今天下午的3:20分,市三院接治的5例疑似的病毒感染者虽经过紧急的救治,但是在两个小时后几乎同时死亡,经血液的分析,造成他们死亡的正是这种病毒,只不过病毒的潜伏期更短,杀伤力更大。仅仅的几个小时,病毒几乎侵害了病人的所有的器官,病人的五脏六腑好象经历了一场爆炸……” “为什么会这样?” “病毒的基因密码发生了变化,使它这个比人小几亿倍的东西,能在数小时内,轻松的把人杀死。” “…………” “病毒的活力太强了,如果病毒的基因密码继续重组优化,在短期内适应空气的结构,使病毒能在空气中存活,到那时,病毒的传播链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死亡链、人类的终结链……” “…………” 第三章 第三节 “市长” 刘勇停下来,发现市长僵做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叫了好几声,市长才猛醒过来,刘勇继续说道:“我们认为经济的增张固然很重要,但是就现在来说显然人类的生存更重要……” “你们想怎样啊?”柳副市长问道。 “我们申请市政府启动公共卫生紧急预案,紧急控管喇嘛山嘎什伦庙旅游风景区,……” “不行” 柳副市长猛地挥挥手,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商量的余地,两只红肿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专注的望着刘勇一字一顿的说道:“什么地方都可以控管,唯独这个喇嘛山嘎什伦庙旅游风景区,谁也没有权利去关闭它” “柳副市长!喇嘛山嘎什伦庙旅游风景区每天的游客量已经突破了两万人次,来自全国、甚至全世界,如果这种不知名但是却凶险无比的病毒,在这里失控,那么这个可怕的病毒死亡链将连接全球,这样大的责任您担当的起吗?” “有那么严重吗?” “市长知道2005年在安哥拉爆发的马尔出血热病毒和伊波拉病毒吗?” “不知道” “2005年馬爾出血熱病毒與伊波拉病毒相似,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查明令人信服的病源,这种病毒可以透過患者的血液、排泄物,如口水、偶吐物、汗水與淚水等傳播,不過這種病毒並不會透過空氣傳播,只要簡單的預防措施,疫情就可以受到控制。不过柳副市长,我说的这两种病毒到目前还没有任何一种药物可以治疗,也没有任何一种疫苗可以预防,世界卫生组织所给的唯一的建议就是,隔离、控制,而我们现在所面临的这种毒性更加霸道的病毒,即不是馬爾出血熱病毒,也不是伊波拉病毒,他比以上两种病毒的传染率更快,死亡率更高……,极其有可能是一种全新的变异病毒,如果这种病毒的基因序列继续的变异重组,那么主宰和统治地球的人类,或许也像同样曾经主宰的统治过地球的恐龙一样……” “好啦!”柳副市长挥挥手,打断了刘勇的话,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重重的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息,象以往任何一次做出重大的决定的时候一样,很很的向自己的掌心猛击一拳“说吧,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谢谢市长” 刘勇没有急于发话转身做回到沙发上,忽然问道:“您知道喇嘛洞镇的旅游景点中,人气最旺的是哪里吗?” “当然知道,毫无疑问,当然是嘎什伦庙了,可是这和病毒的传播有什么联系吗?哦?你们认为那里是传染源吗?” “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切的依据可以证明哪里是这次重大病毒爆发的传染源,不过,这个喇嘛山嘎什伦庙确是个需要重点检测策的地方……这地方确是是有些邪门” 柳副市长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用这样的形容语形容喇嘛山嘎什伦庙这样一个人气最旺的景区,他感到很奇怪,不禁充满疑虑的问道:“喇嘛山嘎什伦庙这个地方很‘邪门’吗?” “我听说最近有大量的飞禽和爬行动物,一反常态,蜂拥向哪里,就连动物学专家也是满腹的疑问,不能解释这种自然现象呢?” “哈哈!”柳副市长突然禁不住大笑起来,“你们真实大惊小怪啊!喇嘛山嘎什伦庙在60年代被大火焚毁前,是一座声势浩大,烟火鼎盛的的大庙,相传有七百年的历史,即使焚毁后的建筑也还是能相见当年的气派雄伟,所以政府才慧眼识得这里所蕴含的巨大的经济价值,斥10亿巨资,见了喇嘛山嘎什伦庙旅游风景区,把个方圆几十里的喇嘛山嘎什伦庙院的遗迹完完整整的保存下来,即便是稍有火烧痕迹的石块砖瓦,我们都加以严密的保管,至于那些并没有完全倒塌的庙宇大殿,没有被烧到的松树柏树更是有专人精心看管,那些遗址里几十年未见人烟,鸟兽筑巢,虫蚁穴居,是自然而然的事,没有什么是解释不了的” “柳副市长在喇嘛山嘎什伦庙风景区投注了大量的经历,我市的经济成果确实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刘勇由衷的赞叹道,其实,在柳副市长的任内,青城市的经济确是翻了几个大的台阶,在全省的经济总量的排名已经遥遥的排在离开首位,这些成绩的取得,应该说主抓经济的柳副市长功不可没。 “市民有了经济效益,我自然是很欣慰了” 柳副市长浅浅的一笑,看得出他也对刘勇的恭维也是极其的受用。 “不过……”刘勇略略的迟钝了一下。话锋一转“喇嘛山嘎什伦庙游人如潮,就紧紧是想看一看烧毁的破烂不堪的庙殿砖瓦吗?” 柳副市长本来正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中,被刘勇的这句话一问,登时冷静下来,这时才觉得刘勇一直是话中有话的想说什么,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岔开了,立时觉得有些不合适,忙接过话头问道:“你认为是……” “喇嘛山嘎什伦庙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一字一句的说道 市长一下警觉起来,脱口自语道,“嘎什伦庙的秘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您想起什么了吗?”这次是刘勇专注起来,上半身几乎倾斜到了市长的身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似乎是怕自己不慎遗漏了什么东西。 “关注嘎什伦庙的人好像很多”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去年在北京搞经贸交流的时候,曾经有好几伙的人专门的找到我,咨询青城市的旅游议题,但言语间对议题的内容似乎并不以为意,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询问着有关喇嘛山嘎什伦庙的过去和现在,因为喇嘛山嘎什伦庙也是那次交流的内容之一,就没有太在意,但是一连几天都有人在热议喇嘛山嘎什伦庙的议题,我当时的心里也着实动了一下,是喇嘛山嘎什伦庙的名气太大,还是确实是有是吗秘密呢?后来几年过去了,这些事也就搁置下来了……这里果然有秘密吗?” “不---” 刘勇若有所思的遥望着窗外,窗外的夜色似乎又厚重了许多,霓红渐腿,夜色阑珊,不知何时一弯新月已经悄悄的爬了上来。 “嘎什伦庙为什么游人如,决不会是因为那里风光秀丽”柳副市长的神色凝重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嘎什伦庙?一个自己并不怎么了解的地方,几十年前被一场山火焚毁的寺庙,并不被十分看好的旅游景点,几年来,鬼使神差般的突然涌来了大量的游客,一下成了一个异常活跃的景区。偶尔也会有专家、教授甚至国外的友人来到这里,间或有人提及嘎什伦庙,也大都是含糊其词,讳莫如深,难道这个嘎什伦庙果真有什么秘密吗?咦!市长突然又想起一件往事,几年前市里的一次表彰大会上,考古研究所的吉鸿烈教授好象曾经说过,嘎什伦庙的废墟其实是掩盖着一庄秘密的,但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回应,何况年代久远,即使有什么秘密,又有谁还能知道呢?此事就没有引起注意,现在想来莫不是嘎什伦庙出了什么事? 一声悠扬的钟声传了进来,刘勇一惊,看看窗外,恐怕已经是入夜时分,赶忙站起身说道:“市长,这是有关这次恶性传染病病毒传播的详细报告,根据疫情的发展,我们申请封锁跋太河西岸的部分旅游景点和正在建设中的几个工程项目。” “好吧,我马上召开会议” 柳副市长电话交代秘书,通知参加会议的人员。然后又回到刘勇的眼前思考了一下小心的问道:“喇嘛洞镇的疫情和嘎什伦庙有什么联系吗?” “一定有联系,只是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传染源再那里,也不知道病毒的传播链和传播途径,好在我们很快就可以理清这次恶性病毒传播事件的线索。” “你们已经去过疫区了吗?” “我们cdc的全部的人员都在那里,还有各区县的防保人员、传染病研究所的专家、主任以及国家实验室的病毒学专家欧阳博士已经赶到了那里。 “那几个传染者是游客还是……““有2名游客,14名是建筑公司的工人,还有3名喇嘛洞镇嘎什伦村的村民。“ 刘勇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急忙打开电话,电话里头一阵喧闹的杂音,好象打电话的环境极端的恶劣,刘勇听了半天电话的另一端才传来一阵焦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努力的将电话紧紧的贴在耳朵上,不时的机械的点着头,面色却愈发的疑惑,电话的另一端早已没了声音,良久,举着电话的手才漫漫的放下来。 “又出了什么事?”市长也预感到了什么,急忙的问道。 刘勇的脸色一下变成了铁青色,连呼吸也加快起来,急匆匆的说道:“在嘎什伦新街村又发现了5例疑似病毒的感染者” “…………”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刘勇急切的说道 市长在没有开口问什么话,觉得心脏的血流一下涌向脑门。走廊里开始出现脚步声,开会的人员陆续走了进来,有的好象知道了什么,面色恐慌的窃窃私语着什么,其中有几个认得刘勇的人,小声的问道:“刘组长,情况不好是吗?” 刘勇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木然而又机械的点着头,自己也不知道怎样说才好。知觉得头顶的华灯虽然光芒璀璨,内心的感觉却已似地狱般的黑暗而恐怖了。 第三章 第四节 刘勇带着cdc全部的人员,在市二院取了病毒感染死亡的张宾的血样,回到中心检出结果时已经是凌晨二时多了,对于这起突然爆发的病毒感染,特别是对于这样一个,病毒史上从未记载过的,传染性、破坏力如此骇人听闻的新型病毒,在他看来,对自己,对于cdc 来说都是一个严酷的挑战,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毒?病原区在哪里?病毒的传播链是怎样的?从哪里切断病毒的传播链?太多的压力向他袭来,病毒吞噬生命的速度是惊人的,而他现在对病毒的一切信息掌握,几乎是零。而就在这时,从市五院和七院几乎是同时的传来病毒疑似感染者的病历信息。 首先是老关积极忙忙的跑进分析室,紧张的说道:“五院发现四例病患,疑似病毒感染!病人的发病症状与张宾极其相似,请示cdc如何处置” “隔离与患者密切接触的所有人员,包括接诊医生和护士及运送患者的亲戚朋友!” 刘勇急速的召集有关人员,迅速的驱车向五院急驰而去,在车上老关继续的汇报道:“这4名疑似的病毒感染者也是宏大建筑工程公司下属的第3项目区的工作人员,和死亡的张宾是同一项目部的工人……” “他们的施工地点在哪里?” “喇嘛山的北坡的乱坟岗” “喇嘛山?是在嘎什伦寺的遗址上吗??” “是的,当地的人都知道,主任也知道那里吗?” “不!我的朋友和我谈起过那里,据说是个很神秘的地方?” “不!那时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早就变成了一座荒山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一场大的山火烧毁了整个的寺院。传说喇嘛们没有一个逃生,也没见任何人救火,你说怪不怪啊?” 刘勇点点头,忽然间想起昨天樵玉说过的话,樵玉提醒自己什么呢?他居然认为这场恐怖的病毒感染事件和几十年前的的苏合八荻大喇嘛的佛经有关。当时,自己也着实的心惊肉跳了一下,几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可陶教授毕竟不过是讲了一个传说中的故事而已,是不是有苏合八荻大喇嘛其人,还是一个未知数,还有那部神秘的‘三藏医经’,更是无稽之谈。现在已经是网络信息的时代,还有人在搞这种淘宝寻宝的把戏,刘勇想起来不禁觉得很好笑,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到了五院的门外,推开车门,老关忽然说道:“主任!青城地区方圆百里一百年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重大的瘟疫吗?” 刘勇开门的手攸的收了回来,心里暗暗的一惊,老关为什么也忽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根据确切的史料记载,这个地区还没有发生过重大的瘟疫灾害” “不!” 老关神秘的一笑,才说道:“六十多年前,这里是曾遭遇过一次灭顶的大瘟疫。” “六十多年前?那是……” “那是民国12年,……或是更早一些的时候。” “为什么没有史料的记载?”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老关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刘勇疾步追上老关急切的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陶冉教授没有给你讲过类似的故事吗?” 老关轻轻的问道,刘勇的心好象突然受到了重击,自己刚刚还在暗笑陶教授讲的那个传说中的故事,难道这个故事的内容是真实的吗?刘勇还在发愣,五院的郭主任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刘勇和老关在急症隔离室里见到了那四个疑似被病毒感染的人,看上去这四个人身子很虚弱,面呈暗赤色,象是正在高烧,眼神恐惧而绝望,看见了这么多的医护人员大阵仗来会诊,并且身上包裹的没有一丝的透气的地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更加的神色慌张起来, 刘勇看了看病人静脉滴注的液体,又看了看呼吸已经明显微弱的几个人问道:“是所里新研制的奥禾乙四号吗?” “是,可是效果不明显” 郭主任忧心重重的回答。 这时,老关和院里的医务人员已经迅速的取走了病人的血液样品,回到车上去做血液的分离和检测了。刘勇这时近距离的观察起这几个疑似的感染者,果然,在这几个人的颈项间,手臂上散散乱乱的分布着一些隐约可见的细小的红点,想见是病毒感染是无疑了,刘勇又走进一些,面向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只见这个人的气息已是十分的微弱,眉眼见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害怕与恐慌,嘴努力的张了几张,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刘勇急忙将耳朵靠近他的嘴边,依稀的听见这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但是已经是根本听不清什么内容了……。 第四章 第一节 “这几个人是四个小时前被几个民工送进来的,来时的意识还很清楚,仅仅是四个小时就这样了……” 郭主任木然的说着“这样厉害的病毒感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说完了话,他直直的看着刘勇,半晌才说道:“我们已经用过了所有的抑制病毒繁殖的最新、最好的药物,可是这些病毒的繁殖能力和毁坏的能力太强大了,……” “奥禾乙四号也许会有效的” 郭主任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有没有说过在那里工作,或者都去过什么地方吗?” “他们都是宏大建筑工程公司的第三项目部的工人,在喇嘛山的景区路桥段工作,地点在山北区的路桥工段……” “也是迁坟移墓,铺路筑基”刘勇显得有些木然。 “是的,具说是一些无主的坟,天知道喇嘛山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无主坟……”郭主任愤愤的说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听在刘勇的心头,却着实让他的心很很的揪了一下。他不由的联想起樵玉在昨晚神秘的说过的话,还有老关刚刚和他的一段谈话,好象是在一夜之间,一切事物都似乎和喇嘛山,和嘎什伦寺扯上了联系。 刘勇的思绪有些紊乱,这是自己在cdc 任主任以来第一次遇到让自己手足无措,盲无头绪的一次,只觉得这次爆发的病毒的传染,留给自己的感觉既恐怖又神秘,又茫然无措。 “刘主任!”郭主任忽然悄悄的走到刘勇的身边说道:“你看见最里边的那个患者了吗?他叫佟新旭,这个人的病症很是有些怪异呢?”刘勇顺着郭主任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叫佟新旭的人。 “怎么了?”刘勇有些不解的问郭主任,他并不觉得这个叫佟新旭的患者有什么异样,和其他的几位的患者一样,此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因高烧而显得有些泛红,只是呼吸好象比那几个人显得平和一些。郭主任刚想说话,刘勇猛的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个人的症状比其他几个明显的轻微!!” “是的,四小时前,几个人的迹象相同,不过现在来看,这个叫佟新旭的人的状态明显的好于其他几个人” “是他们被感染的时间不同吗?”刘勇一下来了精神,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揭开谜底的机会。 “不会的,我们已经询问过了,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在一起的。” “是奥禾乙四号在见效吗?,可是对其他几个人为什么不起作用呢?”刘勇也觉得可能不会这么的简单,索性直接走道佟新旭的身前问道:“你能说话吗?” 佟新旭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全部的隔离服打扮的人,眼神中有恐惧,也有一丝另人难以察觉的戒备。 “你想问什么啊?” 刘勇感到特别的惊奇,佟新旭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虽然较正常人还是显的虚弱很多,但在刘勇看来,被病毒感染如此长的时间后,还能有这样清晰的思维和意识,已经是奇迹了。 “你在什么时候感觉发烧的?” “我到底的了什么样的病” 佟新旭突然厌烦的打断刘勇的问话,单刀只入的问道,目光中流露出对一切的不信任。 “你已经被一种很厉害的病毒感染了,我们在尽力的研究抑制这种病毒的药物” “现在没有一种药物可以治疗了?” “我们在努力,国家病毒研究所正在倾全部的精力……”刘勇还在解释,佟新旭却转过头去,不在理会 。良久,刘勇再一次试探着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施工的地方,发现什么异样的什么或是……” “我们在乱坟岗迁移无主的坟” 佟新旭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回答:“他们已经问过很多回了” “迁到哪里?” “山北的望羊坡” “回来以后就感到身体不适吗?” “是” “你们那里一共有多少人在做坟墓迁移的工作” “9人” “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李宾的” “有……你……你怎么知道?”佟新旭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他病的很厉害的”刘勇的心一动,隐瞒下了张宾已经死亡的事,没有对佟新旭说出了,以免引起他情绪上的波动。 “那是报应?”佟新旭一脸的惊恐,嘴巴张的大大的,气愤的说道。 刘勇对他这种强烈的反映很是不解,这个张宾难道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他也是被病毒感染……有可能致命,你能说说你们的事吗?” 佟新旭沉默下来,不在说话。眼神变的迷茫而散乱。半晌才喃喃的自语道:“他总是不听我的话,我的太奶总是说‘喇嘛爷的物件是不能动的,可他却敢去掘喇嘛爷的坟,报应,报应,六座坟哪……喇嘛爷的骨头……”,说道后来,声音几乎变得又细又弱,犹如蚊蝇鸣叫一般。明显的,他体力与精力在迅速的变弱。但是,刘勇却清楚的听见了他说的这些句话。 “你们是一起在现场的吗?”刘勇急忙的问了一声,他也预感到了这个佟新旭的生命体征在衰弱,整个的生命体就像一个浩瀚汪洋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倾覆。他急于要从佟新旭的口中了解哪怕是一点点的信息。但是,佟新旭此时却显的异常的萎靡,好象一下子生命就接近了终止的边缘,精神在也没能集中起来,两眼的神采也渐渐的失去,直瞪瞪的望着天花板,呼吸渐弱。 “他应该知道很多东西?”刘勇不无可惜的瞧着这个渐趋渐远的年轻的生命,无端的生出许多的感叹。 “他们一定在清迁坟墓时遇到了什么事?”老关分析道 “不对!是他们无意中发现的什么东西”郭主任反驳道。 “是和六座什么喇嘛的坟墓有关。”老关坚持。 “怎么可能呢?是在坟墓里发现的东西才是关键!”郭主任有些的较劲。 刘勇的心境略略的平和了一些,这个已经濒临死亡的小伙子,断断续续的话语,在他茫然无序的大脑里,突然划开了一丝微弱的亮光,他转身向外走去,一定要和礁玉深谈一下,这个礁玉对喇嘛山的研究似乎很是精深,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身后老关和郭主任的谈话已经更加的焦灼和急切。 第四章 第二节 “主任!”,刘勇刚走出大门,在车里进行血检的潘雨铭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刘勇紧跟在他的身后又回身走了进来。 “你看” 潘雨铭说道:“这几个人的血液中的病毒对正常细胞的吞噬和繁殖病毒的能力已经越来越快了,照这样的速度,这几个人恐怕是活不多久了……,” “不过,有一个例外……” “是佟新旭吧” “是啊” 并不潘雨铭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奇异的看着刘勇,不晓得他为什么知道这个例外。 “这个叫佟新旭的人的血液里的病毒含量少了很多,好象病毒的繁殖遇到了什么样的阻力,、。” “能不能完全的抑制病毒?” “不!只是起到一些迟滞病毒毁坏细胞和病毒繁殖的作用,却不能杀死病毒!” “莫非是他的体内产生了抗体吗?” 刘勇的心中突然一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如果这个佟新旭的体内真的有抗体存在的话,那么他们就是意味着发现了完全对抗这种病毒的武器,哪怕只是使病毒的惊人的繁殖力,得到一些有效的阻滞……。 但是,转瞬间他的兴奋便被冷水浇头般的停下来,佟新旭已经接近死亡,证明病毒并没有被控制或者杀死。 “为什么佟新旭的体内会 有这种抵抗力?而其他的人为什么没有这种抵抗力呢?” 刘勇仍然有一个乐观的疑问,应该把这个叫佟新旭的患者,当作一个最大的突破口来调查。 “继续用药观察,特别是详细的掌握佟新旭的身体的各项指标数据,把他的血液样品和检测的报告单马上送去病毒研究室,做更进一步的分离分析。” 刘勇迅速的吩咐道:“如果佟新旭的意识恢复的话,一定要查请在工地回来以后,他的所有的行踪以及所接触的人或物,还有其他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主任” 潘雨铭拿出一份报告 说道:“七院收治的 两个疑似患者已经确诊,确是被这种病毒所感染……” “去乱坟岗工地的 共有几名工人?” “据施工房的信息,共有十三明工人当时在哪里施工” “还有几个人没有讯息?” “四院的李宾等五人,五院四人,七院二人,总计11人,还有2人没有隔离,” “有他们的消息没有?” “还没有?” “通知有关方面迅速隔离其他的 2人,同时掌握和这些人密切接触者,全部的进行血液的分析,确定有没有交叉感染的人员,采取异地隔离 的 手段……” “是不是联系一下市政府,我 ……觉得有必要对喇嘛山内的所有景区,以及所有的施工工地采取必要的措施,继续的扩大隔离的范围,以防局面失控,特别是乱坟岗的现场。”老关建议道。 “是啊!可是……这样会引起社会巨大的动荡的,我对市长是作出过承诺的啊!”刘勇不无担心的说道。 “如果这种病毒肆无忌惮的在人群中传播,所引发的恐怕不只是动荡……” 刘勇沉默下来,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五时,窗外已是晨曦微露,曙色渐明了。 “好吧!”刘勇沉思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马上去市政府汇报,,你和小潘组织一下,马上去喇嘛山”说完疾步的向外走去,刚走几步悠的回过身来对老关说道:“老关,你向卫生厅申请一下,借调礁玉到cdc来工作” “怕他不肯来,你知道他的性格怪异……”老关迟疑道。 “这次不同,他一定会来的” 刘勇十分肯定的说道,他知道,孤僻的礁玉尽管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和自己联系过,但是,能透彻的了解他的人恐怕还是自己,他断定,礁玉不但会参加这次行动,而且,或许会…… “主任!”门外一阵杂乱的声音,礁玉走进来,站在了门内,脸上神情阴沉却刚毅。 “主任,我已经申请暂时加入cdc,有很多的疑问,你也许会用到我” 刘勇一阵的欣喜,没有说话,却高高的举起右拳,这是二十几年前在学院时,作为死党的二人,从不为外人所知晓的肢体语言,这种肢体语言的交汇,是一种信心、团结的象征,自从他们二人的中间融进同学于丽后,三人的感情纠葛日渐剧烈,这种亲昵、仗义的动作就在也没有过,今天…… 礁玉眼神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亮,一只秀气,白皙的右拳重重的击在刘勇等在半空中的右拳上,霎时,几十年的恩怨,一夕冰释,双拳变掌紧紧的握在一起。 第四章 第三节 喇嘛山上的所有的喧嚣都沉寂下来了,隆隆做响的各种矿山机械,失去了往日的轰鸣,各种身型庞大的工程车辆静静的停在了原地,象是散落在满山遍野上的羊粪巴巴一般,偶尔可见几面或红或绿的彩旗在无力的晃动几下,似乎一切都被施上了魔法一般。而在山下却是另一番的景象,影壁峰、望佛崖、猴儿拄、懒鼎沟,几乎所有的人气超旺的景区,都静静的、悄悄的,往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游客,现在就象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通向山下的所有的出口,无一例外的被全副武装的武警把守着,整座的喇嘛山被围的水泄不通,即便是一只飞鸟想逃出山去而不被发现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世上往往有些事是不可预料的,在山北的落天石下,就有两个想要逃出重重的封锁的人。 刁亚军愤愤的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慌乱的看着对面也是气喘连连的金军,大惑不解的问道:“我们不过也就是偷了几个钱包,骗骗人弄几个小钱而已,又没犯什么大罪,今天,怎么就来了那么多的警察?不是在搞严打吧?” “呸!” 金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小毛贼罢了,抓你还用得着武警吗?真是自作多情。” “那……是为什么呢?” 刁亚军也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高、’的身价,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比自己身价‘重’一些的金军身上,毕竟金军是三进宫的前辈,有‘职称’有‘资历’,懂得事自然也比自己多了很多。 “好象是出了什么大事” 金军皱着眉头自语道:“去年黑三劫了运钞车,围逋的也不过是四、五十的警察和特警,这阵势怕是又有人做了大案……” “做了大案逃到这喇嘛山来避风吗?”刁亚军将信将疑。 “也许……” 金军他自己也觉得分析的有些离谱,见刁亚军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回话,便含糊的说道:“总之……不是针对我们来得。” 刁亚军心里暗暗的叫了几声晦气,觉得自己着实的有些走背运,眼见着自己的哥们都神奇的发了大财,而自己才干了‘几件活’,就遇见了警察的大围捕,不是背运是什么?一想起殿民那些家伙花钱如流水的样子,心里就堵的不行,靠老喇嘛的宝贝真的就能发旺的那么爽吗?呸!呸!呸!,就是发旺的金子堆成山,我也还是不能去干那些缺大德的营生,老人说要遭报应。 “呀!你瞧,那是什么?”金军忽然叫道,音调都变了。 他探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着山沟里不断竖起的帐篷,心里也暗暗的惊奇起来。 “你看” 金军忽然指着山下的小路叫道,金军也一惊,见顺着落天石旁的天阶石路,十几个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的人,向这里急急的走来。 “是……是抓我们来了!咦?怎么都穿着棉衣服?”金军已经吓的跳起身来,有忽然停下来,惊奇的问道。 刁亚军不屑的瞧了一眼刚刚才还狠狠的教训自己的‘前辈’,讥笑道:“什么棉衣服,那时防护服,无知!” 金军已经无心在摆‘前辈’的谱,刚刚平息下来的呼吸又急速起来,嘴里不停的唠叨:“今天我顺了五部手机,被逮住了岂不是五进宫了吗……” 刁亚军却没有听到金军吞吞吐吐的废话,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着那些穿防护服的人,见金军转身要跑,急忙按住他低声而又急切的命令到:“别急,你看,他们不是来这里” 金军注目看去,果然,那些人没有在向前走,却在一处凌乱的工地旁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地方?” 刁亚军问金军,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里。 “什么地方?那不是乱坟岗吗?他们在那里要干什么呢?” 金军也感到惊奇,半晌,他忽然肯定的说道:“我知道了,前几天工程车推开了乱坟岗,挖开了很多的古墓,一定是文物局的来了,可是……他们怎么穿的这么特别呢?” “不是……不是” 刁亚军连连的摇着头“这些人肯定不是文物局的,他们穿着防护服……莫非这古墓里有什么古怪?” “对了,听说挖出了很多喇嘛的坐棺,也许是宝藏呢。” 金军的说着话,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如果真的有宝藏,自己何必去偷什么手机,直接的去偷古墓好了,好过天天的提心吊胆,哪怕只是偷点玛捻珠子什么的,也许都是价值连城的呢?金军只顾的想着美事,忽觉腰间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几乎叫出了声,掀开衣服一看,一个硕大的红蚁迅速的从他的身上窜入了乱石缝中。金军暗叫了一声“晦气”,见红蚁咬过的地方轻微的有些酸痒,并无大碍,便不在理会,抬头想要继续的看那些穿防护服的人的下一步的行动,却见又有几只更健壮的红蚁悠忽间钻入了刁亚军的衣袖中,刁亚军心里暗喜,心想道,让你这个不识礼数的家伙也尝尝挨咬的滋味也好,果然,刁亚军一机灵,痛的眉头一皱,手下意识的向痛处拍下,抬手再看,一只健壮肥大的红蚁已经被他打死在掌心中。 “这是什么东西?” 刁亚军奇怪的问道。另一只手不断的挠着酸痒的痛处,看着掌心那个大如指甲的东西,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一种小动物。 “红蚁” 金军应了一声,忽然觉得被咬处的疼痛感加重了许多,仔细的看时,却见刚才还略显红色的被叮的地方,此时已经变成了紫红色的一片,而且,酸痛感愈加的强烈起来。 “不对劲啊!这里的红蚁怎么会这么大啊? ……” 刁亚军惊异的看着掌心的‘红蚁’,见这个类似红蚁的东西,触角成锯齿状,三角形的头上的两眼凸起,身体的部分细长且长满了坚硬的刀行长足,形象却如红蚁,但却比红蚁的身体结构更加优化,速度更快,攻击性更强。 “哎呀!这里还有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金军突然尖叫起来,身体如触电般的急剧的躲闪,刁亚军被金军的叫声惊的跳起来,回头一看,只吓的目瞪口呆。只见在身前几米远的地方,那种被叫做‘红蚁’的东西忽然多了起来,起初是几个,继而十几个,转瞬间,成百上千的暗红色的‘红蚁’,雪球般的滚动起来,象一条暗赤色的小溪,向前迅速的流动,几个野兔“嗖”的一声惊起,想要逃走,却在瞬间被那股暗赤色的洪流淹没,洪流过处,留下了野兔的白森森的骨骸。 刁亚军和金军早已吓的面无血色,直觉得一阵阵的冷气从脊梁骨生起来,金军已经瘫成一团,还是刁亚军镇定的多,拉起金军,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去,还哪管得了有路没路,尖石和荆棘,划的身上血痕累累,也已浑然不知。 第四章 第四节 而此时,在乱坟岗神秘出现的穿着防化衣的一队人,也是吃惊不小。但他们并不是受到了‘红蚁’的攻击,而是被眼前出现的一幕幕的奇怪的现象所震惊了, cdc的刘勇穿着厚重的防化服,走在最前面,不知是衣服太沉重,还是几天来的巨大的压力,他只是觉得头重脚轻,喉咙中总象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心头好象压着巨石一般,山势崎岖难行,稍有不慎,便有石头顺坡滚下,引得山谷共鸣,余音不断。 “主任,你注意到什么没有?”身后的潘雨铭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话,刘勇一下又紧张起来,几天以来,可怕的事件,几乎是一拨紧接着一拨,似乎人人都在承受着一种抗压的极限,从市医院接珍的第一例病毒传染患者起,到现在只不过是两天一夜的时间,疑似的病毒传染患者暴增125人,且感染的病毒,来势凶猛,传染极快,可怕的是还没有找到一种可以有效抑制病毒繁殖的药物,也没有发现病毒的传染原,传染途径,如果任由这种病毒肆意的传播,会怎样?刘勇的心里假设了不下几百次,而疑似的感染者,结构复杂,共性的信息几乎没有,好象一切都无头无原,却又都被控在一张病毒的传染大网之下,而礁玉的一种似乎是毫无根据的推断,却在自己的心底里悄悄的清晰起来。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的决断这场罕见的病毒传染与嘎什伦寺有关?为什么他会突然的提及苏和八迪大喇嘛的〈三藏医经〉?礁玉的心里还藏着多少的秘密?这场罕见的病毒传染难道真的是和喇嘛山有关?和〈三藏医经〉有关?和嘎什伦寺有关? 刘勇的头一阵的眩晕,赶紧的停下脚步,紧跟在后的潘雨铭也停下来,刘勇这才发现前面已经是凌乱的工地,他忽然想起潘雨铭刚才好象说过什么,自己一时没有想起来,便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你看!” 潘雨铭回头指了一下来路说道:“一路上我一共发现了十六只死亡的秃鹫,还有两条草蛇,七个望天獾的尸体,还有一些不知名 的小动物也都莫名其妙的死亡了。” 刘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果然隐约的看见几个毛茸茸的东西散落在山边路旁。联想起几天前的有关喇嘛山周边云集大量的飞鸟爬虫的报道,当时就怀疑这个异常的自然现象,现在想来,真的是很怪异。莫非也是和眼前的病毒的传染有关? “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刘勇问道。 “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初秋,怎么了?” “以喇嘛山现在的气象条件,是否适合这些鸟兽的生存呢?” “……” 刘勇没有做声“喇嘛山山风凛冽,气温偏低,即使是对于冬眠的动物而言,喇嘛山的山势特点及岩石的结构、温度条件也不适于动物的过冬。况且,以往任何一年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现象,不够奇怪吗?” 刘勇这时才真的感到奇怪了,他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考虑到这点呢?记得去年到这里游玩,可不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时间好象比现在还要早一些,山里哪还有飞鸟动物的踪迹? 潘雨铭沉思片刻又问道:“动物的迁徙靠什么来辨别方向?” “鸟类的大脑中有一种和地心磁场活动相关联的电磁微粒,使它们永远不会迷失方向,可是……这次鸟类的聚集,却不象是迷航。” 刘勇十分的肯定自己的推论。 “鸟类有一种预先感知的功能是吗?” 潘雨铭还是在发问,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事。见刘勇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他赶紧又说道:“比如乌鸦,小时候妈妈说谁家的门前乌鸦叫,谁家就快死人了,我观察过几次,发现是真的。” 刘勇险些笑出了声,说道:“亏你还是医学院校的高才生呢?被人听了去太有损咱们cdc 的形象啦。” “真的,我几乎观察了一年,准确率是百分之百呢?” 潘雨铭急的声音提高了很多。看见潘雨铭好象很急,刘勇才解释道:“乌鸦是一种善食腐肉动物的鸟类,它们的嗅觉器官异常的灵敏,能够嗅到两公里以外的腐烂气味,而有的人家的病人在临死前的几天,身上的肉已经开始发出腐味,这才引得乌鸦早早的等候在门前……” “乌鸦和秃鹫是不是食性相似的鸟?” 潘雨铭打断刘勇的话,突然的问道。刘勇一楞,立即反映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秃鹫聚集在这里,是嗅到了某种特殊的气味?” 第四章 第五节 “一定是的” 潘雨铭肯定的回答,紧接着继续的说道:“被人们发现各种的鸟类动物大量聚集的时间是11月12日,它们为什么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有一种神奇的因素的诱惑,是什么样的诱惑能够使成百上千的秃鹫聚集在这里呢?” 潘雨铭两眼直瞪瞪的盯着刘勇,刘勇没有回答。潘雨铭向前走了几步,想说什么,忽然又停了下来,指着眼前的一大片的乱糟糟的石堆说:“主任,这就是乱坟岗了。” 刘勇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地,刚才有关的鸟类神奇聚集的话题也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披着沉重的装备气喘吁吁的每一个人,刘勇语气凝重的说道:“大家都已经知道了,68小时前,青城市大约有近四十的人被查出被一种不知名的病毒感染,被感染的人数,正在已几何倍数的程度递增,这种病毒的传染性极强,致死率是百分之百,潜伏期不超过10小时,具有迅速蔓延的趋势,目前还没有有效的药物和治疗手段,但是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感染者的综合信息推断,所有被感染的13人中,有11人被证明是宏大建筑工程公司的工人,这些工人都直接或间接的参与了工程中乱坟岗工程段的挖掘与迁移的施工任务,第二天,这些人陆续的被送进医院,已经全部死亡……” 刘勇声音顿了一下,心境更加暗淡下来,谁敢保证以后被感染的人便能侥幸的存活下来呢?谁能知道此时此刻的死亡的人数又增至多少了呢? “我们的任务是这样的” 刘勇布置道:“根据工程方提供的数据,他们一共将要清理挖掘13座坟墓,这13座坟墓均为无主坟,现13座墓中的骨骸,都已经移地安葬……在检测的过程中,大家要密切注意座棺的痕迹……” “刘主任,座棺是什么意思?”人群中忽然有人奇怪的发问。 “座棺就是喇嘛死后以做立参佛的姿势坐在棺中下葬,所以喇嘛的棺材长宽各1。5米,而高却是2米……” 刘勇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大家,包括潘雨铭也未必懂得这件事的详情,果然,潘雨铭也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那么说……这里面就真的有喇嘛的坟了?”场面一下子静下来。不知是谁问了句。 “这样妥当吗?”这人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胆怯。 “我们只是推测,因为,这里曾经有座寺庙的……” “如果是真的是喇嘛的坟墓,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人群有些骚动,胆小的人,悄悄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想不会有的吧?”人群中一个体态臃肿的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即使是有喇嘛的墓,难道我们就不检测了吗?” “是啊!”有人附和道,“就是苏和八迪大喇嘛的墓在这里,也还是要检测的啊!” 大家的议论慢慢的听了下来,虽然有很多的人,并不是情愿,但也无可奈何的检测起来。 “主任,礁玉说什么苏和八迪大喇嘛的佛经……?难道真的和和嘎什伦寺扯上关系了吗?” 潘雨铭小声的问道, 刘勇没有言语。心里也在想着礁玉说过的每一句话,愈发觉得礁玉的每一次的说话,都似乎暗藏着玄机,在六院的会议室里。在大家对这种可怕的病毒的来源猜测不定、恐慌不安的时候,他就出人意料的提出这场瘟疫似乎和苏和八迪大喇嘛的〈三藏医经〉中所记载的某种悬疑的病案有关,他为什么那么的肯定?他见过早已失传的〈三藏医经〉吗?另外,山下在排查所有患者的生活区域以及密切接触的人员的时候,礁玉似乎更多的关心的是嘎什伦寺的喇嘛门的墓地的情况,而当cdc决定去墓地实地检测的时候,他却神神秘密的对自己小声的说了句“是喇嘛的墓不要进去,要多加小心了!”一想起这些,刘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潘雨铭见刘勇时不时的发呆,便不想在理会他,继续刚才的话头,对大家说道:“大家分三组去这13座已经被毁掉的墓坑,仔细的检测墓坑内所有可发现的可疑的东西,包括,细小的动物、不知名的植物标本,可疑的物件、异样的气味……” 十几人的检测开始在杂乱的墓坑进行。 其实,墓地已经破坏的面目全非,除了能隐约的从散乱在四周的腐烂的棺木上还能确定坟墓的地点外,已经认不清墓坑的确切位置。也已经弄不清哪里是人为的土坑,哪里又是墓坑。 潘雨铭和刘勇认真而仔细的观察着现场的一切,希望能尽快的发现哪怕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让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显露出一些端倪,却没有发现在这些的检测的人员中,有一人却似乎并没有专心的在工作,而总是目光摇曳,神色茫然,嘴里还不时的发出一些让人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言语,这停停、那看看,嘴里喃喃的叨念着,到了后来,竟然在一处废弃的很大的土包前停了下来。 “应该是这里了”那人肯定的说了句,用脚在这个很大的土丘上轻轻的顿了顿,目光也显得亲切了很多。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潘雨铭和刘勇这时已经站在了那人的身后,这人正是那个说话表情木讷,言语冷峭,体态肥胖的人,刘勇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个人,那人也许是太过于神情专注,并没有发现又爽眼睛在观察他,眼光仍然没有离开脚下这个足有半个篮球场大的土丘,这个土丘冷冷清清的孤立在黑石砬的北坡,离被挖掘破坏的乱坟岗已有十几米远,一条小溪从这座土丘旁边的黑色的岩石缝隙中汩汩的涌出,非常精准的饶着土丘流淌大半个园,然后悄悄的消失在山后的峡谷中,峡谷中依稀可以看见几个坍落破旧的石塔-------,那里就是历代嘎什伦寺的得道的大喇嘛们的安息地--------塔林峡(原来叫佛塔院)。 潘雨铭和刘勇这时已经透过厚厚的隔离罩,依稀的记起,这个行事诡异的人是城郊龙城区防疫部门的工作人员,名叫丁守中。是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后备人员,这次的突发的病毒疫情,他被紧急的抽调到这里,参加检测及预防工作,虽然有过见面的机会,但是,并不是很熟悉。 “这里有什么情况吗?” 刘勇的问话声音提高了很多,果然把丁守中的思绪拽回的现实中,他见潘雨铭和刘勇都用不解的眼光看着自己,便主动的说道:“我觉得有人在撒谎,这13座的坟墓里,根本没有一副喇嘛的棺木” “什么?” 潘雨铭和刘勇同时问道。 “你们看” 丁守中指着前面的乱坟岗“那里是乱坟岗,埋着几十年前冻死饿毙或是被动物咬死或咬伤致死的无主的乱坟,所以叫乱坟岗,还有你们注意到没有,被挖掘出的棺木,几乎全部的腐烂, “是啊?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潘雨铭奇怪的问道。 “潘组长,我的老家在山下的新喇嘛洞镇,我的爷爷和太爷爷都曾在嘎什伦寺里做过杂工,虽然没有做过喇嘛,但是对喇嘛佛爷的虔诚还是代代相传的,何况我的祖父、曾祖父都曾经亲身的参加过各个级别的喇嘛的安葬仪式,” 丁守中固执的继续的说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无论哪一个级别的喇嘛,对墓地的选择都是异常苛刻和迷信的,都要经过各种法式的超度,对墓地的相口(墓口所对的方向)的选择更是极其的严格。 “你看” 丁守中肯定的指了指乱坟岗前面指示相口的方石说道:“这13座墓坑的相口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杂乱无章,显见是匆忙间随意的下葬,再看那些被掘出的棺木早已腐烂,和墓土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土和棺木……” “是这样” 刘勇都使劲的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并不太熟悉的丁守中也忽然的留心起来,虽然丁守中只是一个乡下的防保人员,但是给自己的感觉,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第五章 第一节 丁守中继续的说道:“喇嘛爷在下葬前,是要精心的选挑棺木的材质的,所以,嘎什伦寺的喇嘛们几乎每年都到百里以外的黑理合森林,精选百年以上树龄的华油松,拉回寺里,经由专用黑水的浸泡和熬制,在由寺里的专人打造座棺,所以,棺木入土以后,是不会这样快的腐烂到这种程度的” “你是说,这13座的坟墓中并没有喇嘛的坟?” “不错!” “也就是说那个工人……说了慌?” 刘勇喃喃的自语。丁守中也沉思起来,这时,所有在坟地检测的工作人员都陆续的聚拢到丁守中等站立的土丘上来。 “没有什么异常,所有的指标都符合标准”有几个人开始泄气的发着牢骚,有的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起来。 “是不是我们在哪一点上有了疏失?” 潘雨铭心存侥幸的说道,立刻就有人大声的回道:“那里还会有什么疏失,你看这13座坟坑,已经被里里外外的倒了多少遍,就是自己的家里迁坟移墓,也还没有这么仔细的检查过,不过就是些烂木头、破板子,没有异常的气味,可疑的动、植物更是没有见过……” “你还指望在那里发现佛舍利吗?”有人呼应着,笑问道:“除非你是喇嘛爷的后裔,不然发现佛舍利这样有公德的事,怎么会论到你的头上呢?”众人大笑,那人却不以为然的自讽道:“我是没有那么幸运的了,除非喇嘛爷从坟里再出来,点化我一下”众人又是一阵的大笑。 丁守中悄悄的来到潘雨铭和刘勇的身前,小声的说道:“刘主任,潘组长,这事挺蹊跷”,刘勇和潘雨铭也颇感奇怪,见丁守中说话,两人不约而同的凑在一起,他们二人同时觉得丁守中这人知道很多别人所不注意,也不知道的东西,此人聪慧而睿智,似乎对嘎什伦寺的情况了解很多。也对这次的检测的积极程度异于常人, “你发现了什么吗?” 刘勇首先问道,他知道丁守中肯定知道了什么? “刘主任,最早被确诊感染病毒的人是谁?” “叫李宾,在宏大路桥工程公司的司机,28岁,被送进市六院几小时以后死亡,经血液的分析,他的体内血液中侵入了大量的病毒,导致心肺等脏器衰竭。” 刘勇索性一口气说了好多。 “那么你们为什么会怀疑这里是病发区域呢?” “在李宾死亡的同时,市三院和市四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接诊了和李宾的病状极其相似的7名患者,后经cdc的血液分析检查,这7人所患的是同一种的病状,都是被同一种目前还不知名的病毒感染了。除了死亡的李宾外,其余7人都证实,自己是被宏大公司所属的项目部委派,去乱坟岗迁移无主坟,因为那里正在修筑去往各景区的标准化的路面。” “他们肯定是在乱坟岗施工时感染上了病毒?” “公司只指派了他们几人去乱坟岗迁移无主坟,而下班后,也只有他们几人被病毒感染” 潘雨铭接替刘勇回答了问题,这时刚才的喧嚣早已平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部的聚集到了一起,静静的关注着三人间的谈话,半晌没有说话的潘雨铭无意间观察到,丁守中的眼睛有意无意间,总是在土丘的四周围观察,时不时的注视起土丘下的依稀可见的塔林,潘雨铭努力辨认了一下,忽然发现土丘和塔林间,竟然还有一条不注意就很难发现的石板小径,虽然,大部分都被荒草荆棘淹没,但小径蜿蜒盘旋,把塔林和土丘巧妙的连接起来,莫非这土丘还有什么古怪吗?这时潘雨铭才感觉丁守中的不同寻常来,回头看刘勇时,刘勇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聚精会神的看着丁守中。 “刘主任,你们从哪里得到讯息知道这13座的无主的坟中,会有喇嘛的座棺呢?” “在被感染的人中,有一个唯一在我们询问的时候能够正常表达的人,他的病状好象比其他人轻一些……,这个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反复的叨念‘掘喇嘛爷的墓是要遭报应的’……” 刘勇说到这里,心里忽然间几个大大的问号慢慢的升起来。这个疑问在当时他的心里就产生过,此时已经是越发的清晰起来,果然,丁守中急忙问道:“这个人是谁?他的病状为什么轻一些?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连珠炮似的问道,似乎要急于知道些什么,刘勇并没有马上的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双眉紧锁,慢慢的回忆起那晚发生的事来。 “或许他刻意的想隐瞒什么?” 良久,刘勇略略的迟疑了一下,心里的疑云也渐渐的更加的浓重起来。便把那晚的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 刘勇一口气把昨夜在五院的过程说了出来,心中也在不断的分析着每一个细节,越来越觉得昨夜和佟新旭的谈话似乎最是值得推敲,他和李宾似乎有什么样的冲突或是什么交易?他为什么要撒谎呢,这个乱坟岗明明没有喇嘛的尸骨,那么他为什么要给我们故意的留下线索,迷惑我们呢? 刘勇做在小土丘上,一直在听他叙述的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似乎都在各自在以自己的方式推测着事情的真相。惟独只有丁守中一人呆呆的望着远处,若有所思,连潘雨铭悄悄的做在他的身边都毫无察觉。潘雨铭也没有说话,只是有意识的向他眼神的方向看去,远处是什么?啊!潘雨铭又看到了那条被慌草淹没了的石路,这条石路好象很特别,特别在哪里呢?潘雨铭一时间还说不清楚,直觉得这条石经弯弯曲曲,像是悄悄的从石缝间延伸出来,巧妙的饶着土丘转了大半个圆后,又巧妙的消失在了乱石间,如果不是细心的人,十分留意的观察,是决难发现这个秘密的。 “雨铭,这个佟新旭扯了这么大的一个慌为了什么呢?”刘勇不知何时站在了潘雨铭的身后,突然开口问道。 “是想掩饰一些什么!”一直都在沉没不语的丁守中忽然开口,肯定的说道:“应该和五院联系一下,看看佟新旭的情况怎样,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一些别的线索……也许可能发现真实的东西……” “不可能了” 老关大踏步的走过来,大声的说道:“刚刚五院电话汇报,在五院治疗的四名病毒感染者已经全部的死亡,就在10分钟前最后一名感染者佟新旭也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不过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嘴里一直叨念着什么,具郭主任讲,好象是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青……什么……巴特,对了,叫青巴特” “青巴特?!”丁守中脱扣而出,似乎有些大感惊讶,刘勇和潘雨铭几乎是齐声的问道:“你认得他吗” “不……不认识” 丁守中忽然变的有些尴尬,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在他的脸上一瞬既逝。 “我知道!”有一个人大声的说道:“青巴特是山下新喇嘛洞镇的小医生,他的姐姐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小云啊” “金小云?!”刘勇有些疑惑,但是听在潘雨铭的耳里确实是如雷贯耳了,这个名字在青城市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地标了,说起青城市,人们知道的是美丽的喇嘛山的瑰丽的山水画卷,而谈起人文,人们就只有大谈特谈这个叫做金小云的女人了。 “金小云这个人可是个出奇的女人啊!”刚才说话的人似乎是要显示一下自己的见多识广,眉飞色舞的讲起来。“真是了不得啊,就是这个女人啊!那真叫个神奇啊……”其他的几个人好象也都知道一点关于金小云的传闻,见他说的活灵活现,也不禁津津有味的听起来。 刘勇的心情可是没有他们那样的轻松,既然那个佟新旭在生命垂危时刻还在叨念着这个青巴特,难道他和青巴特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刘勇决定回去到这个叫青巴特的家里去看看,却还不知青巴特此时此刻的心境却已经灰暗的如身在地狱一般。 第五章 第二节 距青城市区大约50公里就是70年前曾经香火鼎盛的喇嘛山,山中依陡峭的山势而建的嘎什伦寺气势宏伟磅礴,工艺巧夺天公,山寺互依互饶,浑然一体,分不清那里是寺那里是山。加之期间松鹤环绕,云雾弥漫,就更显得嘎什伦寺肃穆而又庄严。寺内喇嘛云集,相传盛时住寺喇嘛就有300名之多,其中尤以苏和八迪大喇嘛最具传奇的色彩,据史料的记载,苏和八迪大喇嘛18岁时入寺,既开始研修佛经,21岁就已经精通大藏经88卷,地藏菩提经34卷本,40岁时接掌支持大位,使得嘎什伦寺达到了一个历史上最鼎盛的时期。而人过中年的苏和八迪大喇嘛却鬼使神差的研究起浩瀚博大的藏医大典《松赣医经》,以后漫长的50年间,几乎穷尽毕生的心血,耗尽所有的心力,融各个经典的医药理大家之精华,晚年撰写了一部〈三藏医经〉,有传言说苏和八迪大喇嘛曾7赴西藏学修医经,也有说苏和八迪大喇嘛足迹遍及深山大川,隐迹于花草树木、虫蛇鸟兽间……。凡此种种,莫衷一是。然而,八迪大喇嘛终究是一个天赋异秉,百年难与的奇才,传说〈三藏医经〉所记载的药理函盖之广泛深奥,医术之精湛神奇,在当时可以称得上是绝世的医术,天籁之音。然而毕竟是传说,嘎什伦寺之神秘,苏和八迪大喇嘛之神奇,〈三藏医经〉之绝品,永远的终止在了70年前的一场灾难,抑或是天灾,也许是人祸。这一段在史志上迄今为止还是个空白。而苏和八迪大喇嘛那一部〈三藏医经〉的去向,尤其变成了一个让世人争相揣测的迷……。 青巴特就这样做在嘎什伦寺隐约可辩的迎风壁上,呆呆的望着堆满乱石的石洞,遥望着周围的蒿草和断壁,两眼的目光无助、惊恐、而又迷茫,几天来的巨大的变故,仿佛经过了一场恶梦一般,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喜欢在这样的地方,一呆就是半天,她在想什么呢?她怎么会去毒杀一个已经超过90岁的老人呢?他又沉思了良久,还是想不明白,无奈的站起身想要回去,不小心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整个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着一跤跌的并不是很痛,但这一跤却终于引发他内心的早已不可控制的、积蓄以久的恶气,一声长啸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咆哮而出----------“啊…………”,他痛苦的一声长叫,满腔的愤满与茫然拌着一股浊气喷射而出,一时间空谷回音,余音摇曳,一群秃鹫也被这尖锐的啸声惊起,如同溅起一片黑云,向山林的更深处仓皇‘飘’去。 青巴特倾尽全身的气力嚎叫了几声,感觉内心的痛苦果然好了许多,想了想今后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便站起身,向山下走去,看了看天色,已经是百鸟归巢,月上梢头的时候了, 青巴特踏着月色孑然独行,心中仍不免想着姐姐,不知她被警察带到了哪里?,现在怎样?正专注的思虑间,忽然一声奇异的声响,从前面不远处的石碓后传来。他心中一懔,不由自主的快速的蹲下来,直觉得一颗心就象要从喉咙口跳出来,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道还有人和自己一样跑道这么吓人的地方来嚎叫吗?青巴特悄悄的近前看去,等到爬至近前一看,眼前的景象却着实的让自己大大的吃了一惊。 青巴特自幼就跟姐姐小云跑遍了喇嘛山的沟沟岔岔、峭壁悬崖,对这里的所有的鸟蚁蛇虫、花草树木的特性几乎是烂熟于胸,对每一块的石板、峭壁及地理位置更是了如指掌。眼前自己脚下站的地方正是相传的嘎什伦寺喇嘛们安息的塔林峡(原来叫佛塔院),安葬了很多的喇嘛,人们都知道这里阴气缭绕,从不见几个人到这里来,可是现在…… 青巴特又向前挪了挪,隐身在一块巨大的青室后面向前仔细的看去,只见几个黑色的影子犹如鬼魂般的晃动着,几把铁钎和撬板不时的在巨石的缝隙间撬动着,不时的发出刺而的响声。 他们要干什么?青巴特很纳闷,正思咐间,几个黑影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找到没有啊?”听声音有些惶恐、压抑。青巴特听声音有些熟悉,但是毕竟中间有一段距离,还是没有听清楚是谁。 “还没有,奇怪了……记得好好的,就是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又是一阵杂乱无章的响动,忽然,一切声音都静下来,好久,一个怯怯的声音才小声的问道:“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我怎么觉得有点害怕呀!” “我好象看见有个东西……”另一人似乎更加害怕,声音已经发颤,下半句话显然已经说不下去了。 青巴特也不由的四下看了看,头上皎洁的月光柔和的洒下来,万籁具寂,偶尔有几声虫鸣响起,但平板破奇树遍布,怪石嶙峋,加之民间盛传嘎什伦寺的冤魂积聚,平时谈及尚惟恐沾惹上阴气,何况在这名副其实的‘冤魂院’里呢?虽然头上月色明亮,但是人人的心理充满了恐惧,即便是青巴特此时也觉得一股冷气顺着脊梁悄悄的声起来,暗暗的后悔自己不该如此的好奇,眼见周围暗影重重,心头的恐惧愈发的强烈,想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悄悄的起身就要离去,却忽听得前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见过那个东西吗?” “没有,原来听我爷爷说起过,不过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一阵静默,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看这个地方邪的很,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干了” “真是胆小鬼”另一个不屑的讥讽道,“我们在不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个东西可是世上罕见的东西啊!你真的不想一想了?” “我……可我真的太害怕了……” “有什么怕的,都是一些烂骨头架子了,害怕被他们吃了吗?要不是你知道这东西埋在哪儿,我早就自己干了……”这一个显得很是生气,嘴里不断的嘟囔着责备着另一个胆小怕事。两人似乎僵持了一会儿,只听得其中一个忽然小心而有神秘的说道:“我爷爷说过,庙上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动的,是……是要遭报应的,……更何况是……” “呸!遭报应?前些日子修路、建楼,大大的吊车,铲车挖出了多少喇嘛的骨头架子,又见哪一个遭报应了?检到的铜佛爷、灯台子哪一个不是偷偷的卖了钱?就是这里——也许用不了多久,轰隆隆的大车子开上来,睡了几十几百年的喇嘛的祖宗们,怕是也要出来见见天日了,更何况几本烂经书……” “嘘!——小点声!” 另一个好象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怕是他情急之下,又要说出什么来。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听他们说道:“修路是挖出了那么多喇嘛的骨架子、脑壳子,不也有专人请了风水先生选了阴宅,妥妥帖贴的安顿了吗?” “那又怎样?挖喇嘛坟的李宾还不是当天晚上就得了急病,送进了市里的大医院?这不是遭了报应又是什么?” “也不知他现在好了没有。”这一位的话锋似乎一下子软了很多,好象对自己刚刚说过的过激的话有些后悔,明显心虚了很多,声音也一下小了下来,似乎是对‘报应’说有了很大的认同。而说话的仍意犹未尽继续的说道:“拆了喇嘛的坐棺,抢铜佛、金钟的金五兄弟几个,第二天就犯了怪病,好好的就得了‘羊角风’,怕是现在还是流口水、淌眼泪的不懂人事吧!” “噫?我到是听说他们都请小云看过的” 说道这里,两个人都奇怪的停了下来,半晌不语 青巴特本来想偷偷的溜走,可是听完了两人间的对话,却打消了念头,他忽然有了一种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特别是他们提到姐姐小云的时候,有种异样的感觉,是不是和几天前姐姐给那几个得怪病的工人瞧病有关联呢?也真是奇怪,姐姐总是用奇奇怪怪的东西入药,治好了那么多的奇奇怪怪的病,就连省城的专家,也要到这里看看,想破解姐姐的医术和和她的怪药,可是,为什么给那些工人瞧病后回来,就象变了一个人,痴痴呆呆,神神秘迷的,对了!她第二天就被叫去给张昭勤爷爷瞧病的,莫不是她神情恍惚的用错了药?要不回到家里的时候怎么象掉了魂似的,拿着一把放在地窖里不知有多少年的药材,傻傻的呆了一夜?哎呀!那把药材是‘飞云菊’呀!那可是剧毒的东西,难道姐姐真的那去给昭勤爷爷吃了?姐姐真的毒杀了爷爷? 青巴特在也不敢往下想下去,脸上潮潮的,惊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现在他已经有些相信,是姐姐杀害了张昭勤爷爷。她为什么要这样,青巴特已经问了自己一万次了。现在在心里又问了一万零一次了,只觉得头仿佛就要炸开一般。 刚才还在悄声争论的夜幕下的两个人也已经静默了很长的时间,好象还在各自想着什么。突然,迎风壁后面的乱石岗下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象是一种大个的獾子受到了什么天敌的攻击,叫声凄厉而悠长。青巴特听在耳中并不觉得怎样,他跟着姐姐白天在山里采挖草皮树根,夜里在峭壁石缝间搜寻飞虫爬蚁,这些响声在午夜的山间经常听得到,但前面两个人吓的几乎就要跳起来。 “殿民哥……不……不行了,我实在害怕极了,这个鬼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呆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可是……我们总要找到……哪个……”这一个似乎还在坚持,但听声音,也已经吓的七魂丢了六魄,见另一个已经不在听他说什么,顺着下山的小路磕磕绊绊的早已跑出了很远,哪还顾得了许多,飞一般的向山下逃去,嘴里却仍不忘焦急而又压低声音的提醒前面那一位道:“你的铁锹还没拿呢?……”,而前面先跑的那位,却早已转过黑石砬子,连影子都不见了,哪还顾得上拿铁锹了。 青巴特也站起身,感觉颈椎、腰背僵硬而酸痛,但内心的痛楚更是几乎让自己透不过气来,几天来发生的种种变故,几乎让这个刚刚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下变的不知所措,就这样在如水般的月光下,站立了很久。 第五章 第三节 已经是上午的十点了,青巴特才起身,大门是昨夜没有关吗?他已经记不得了,那扇被雨浇风吹了几十年的大门,半开半掩着,偶尔的一阵风吹来,就会将它重重的摔在石头砌成的门垛上,院里小墙里的几株山里红,昨夜的一夜竟然像是经受了霜打了一般,委靡枯败,显见已经是活不成了。 “变了!一切都变了!!!” 青巴特痛苦的蹲下身,眼睛看着这几间小巧别致的灰砖灰瓦的小院,简直就是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吗?!仅仅就是几天前,这里还是那么的温馨而简朴,平静而又淡然,一切还像过去几十年中的每一天一样,和谐而平凡,就像姐姐自己说过的‘远离世间的尘嚣,守护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可是现在怎么了?属于我们的那一份平静在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谁破坏了属于我们姐弟的宁静? “哦!是的是的,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青巴特回忆起来,几天前,是10月7日的晚上,已经接近午夜了,是谁来叫走了姐姐的?他并没有听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们之间的断断续续的谈话,是有几个工人病了。夜里出诊瞧病是姐姐每天必有的事,可是那天是怎么了?几乎是一夜?山下柳叶家的黄狗‘贵夫人’忽然朝天狂咬的时候,姐姐恰好开门进来,青巴特看看表已经是第二天的五点钟了,可是好奇怪的哦?!姐姐并不象往常一样,开始一天必须的工作,比如清洁卫生,准备早饭,喂猪半料,然后,就会开始摆弄那些永远也摆弄不完的药面面儿,而是就那样呆呆的做在窗前,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一般。 “姐姐,姐姐” 青巴特叫了好几声,才把她的姐姐从另一个的世界拉了回来,“哎呀!” 青巴特看了一下姐姐几乎就叫出了声,姐姐怎么啦!好象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一般?丰腴红润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道浅浅的皱纹,双眼无神而疲惫,还有一丝惊慌和恐惧不时的闪烁在眼神中……, “姐姐你怎么了?” 青巴特还记得自己吃惊的大声的问了一句。姐姐被青巴特的大声的召唤似乎也是大大的惊吓了一下,眼神里更多了几分恐惧。怔怔的看了青巴特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的双眸渐渐的变的柔和起来,温和的问道:“青巴特,你今年是满十八了吗?“ “是啊!上个星期才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啊?你怎么忘了?还是你在城里买回来的生日蛋糕呀?” 青巴特感到很奇怪,姐姐的记忆力是天赋异秉,无人能及的,几千几万味的花草虫蚁的特性、药理,都是烂熟于胸的,十几样的药草混在一起磨成面面,她就只是一闻一看,便能说的一丝不差,记得有一次自己恶作剧,硬是将红蚁干、山麻黄、柳树苟、山里红蕊、黄土等十几种的毫不相干的东西混在一起,和着蜂蜜黄酒调剂起来,让姐姐分辨药性。姐姐也只是闻了闻,竟是分毫不差的说了出来,就连自己不小心撒到里面的几滴的红塘水,都无一例外的被她闻了出来,甚至还说出了每一样东西的分量,末了还大动肝火的对自己怒斥道:“红蚁干、山麻黄调剂在一起确是能去火养肝,但如加进了红塘和黄酒的话,就是产生了毒性了啊!你这样的胡乱的调剂,被人误食了会出人命的……”,自己当时还故意的狡辩道:“反正你是会解毒的,有什么打紧的……”,姐姐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说道:“若是用童子尿加少许的青稞跟,用糯米的水调剂,多半是能解的……”。 青巴特一股脑的想了这么多,觉得姐姐的记忆力怎么回一下子变的这么差呢? 姐姐也好象看出来青巴特的想法,扭捏的一笑,脸一红,才正色的说道:“昨夜姐姐去东街看了几个生病的工人,现在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样的病吗?!” 青巴特大感惊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姐姐为瞧不了的病而着急。 “是啊,这种病太奇怪了,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凝重而茫然,想要说什么,顿了顿终于没有说出口。 “是 什么样的 怪病呀?”青巴特忍不住好奇心,终于问道:“连你也是治疗不好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沮丧的呢?”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奇怪的病呢!……好像是伤风,却又不是,像是血砠邪经……不对……不对……”姐姐痛苦的狠劲的摇晃着头,努力的 回忆着那五个病人的奇怪的病状,觉得病人的脉象狂乱而无规律,气息赢弱而阻滞…… “咦!姐姐,你手里拿着什么啊?”青巴特忽然看见姐姐的 手中拿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像是一节干枯了多少年的枣枝,被几层旧旧的油纸小心而珍贵的裹的严严实实,不由得大大的惊奇。 “你是说这个东西吗?”姐姐的极其小心的看了看手中的怪物,说道:“这个东西叫飞云菊,原产于西藏珠穆朗玛峰脚下的天凹峡里,那里常年冰封雪盖,是没有多少的植物生长的迹象的,偏偏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就生长出了这种叫做飞云菊的根叶类植物,这种植物的成熟周期是五年,所以,珍贵的程度还要远远的大于野生的人参啊……” “那么它的滋补的药性也是比野生的人参强的多了?” “不!飞云菊是天下的植物里毒性最烈的一种,用飞云菊煎煮熬制的水,只须几滴,就能毒死一头西藏最为强健的野牦牛,所以,西藏地区的藏人都把它叫‘闻死草’,就是说,即便是远远的闻上一闻,就会丢了性命的……” “这么毒的东西……你拿来做什么用啊?!” 青巴特下意识的向后面仰了仰身,惟恐有什么异样的气味飘过来,自己会无意中搭上了一条性命。 姐姐注意到了他的这一微小的动作,微微的一笑,腆怒道:“放心好了,飞云菊的药性虽然是剧烈,但也只是要和滑肠石和柏树叶同时熬煮的时候才产生剧毒,平日里在它盛开的时候,它也会发出诱人的菊花香呢!要不怎么叫飞云菊呢? “算了吧,再怎么说也是毒草药……可是,这么毒的东西怎么回会在咱们的家呀?原来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会知道了,这是咱爷爷在六十年前去西藏朝圣活佛大喇嘛的时候,当时西藏医道最高的嗄步深噶大喇嘛送给他的礼物……” “什么?!这么毒的东西也能做礼物吗?咱爷爷?!……咱爷爷是谁呀? 青巴特更加的惊讶了,自从自己记事以来,根本就没有听姐姐提过爷爷的事,所以自己的印象中是没有爷爷的概念的,也曾多少次的问过姐姐,可姐姐总是含含糊湖,常常是顾左右而言它,吱枝梧捂,似乎不想提起爷爷,时间一长,自己也再也不问了,今天,姐姐竟然罕见的自己主动的提出来。虽然仍是有些顾虑,似乎还是很不情愿,并且,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眼光闪烁游离,却是大大的异于往常的表现,或许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章 第四节 姐姐柔柔的瞧着自己这个刚刚才满十八岁的小弟,一种酸楚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来,只觉得青巴特聪慧而幼稚,虽然仍是有些顾虑,似乎还是很不情愿,并且,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眼光闪烁游离,却是大大的异于往常的表现,或许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看着幼稚而又单纯,聪慧而又灵气逼人的青巴特,心念一动,十八年的往事一时间全部的充盈在她的大脑思维间,直觉得鼻子一酸,双眼登时莹满一汪泪水,慌忙的转过头去,两行泪水簇簇的滚淌下来。 青巴特哪里注意到这些,只顾自己凝神静思,痴痴的想着这个终于冒出来的爷爷是个什么样的精灵,姐姐的大名,青巴特是完全的清楚的了,她的医道几乎是人人称道的,他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先生的医术能够低的上姐姐的精达,也不知道还有哪一个行医的人员被民间推崇的程度,有姐姐这样的离奇和罕见……。 青巴特刚想说话,却见姐姐的手慢慢的伸过来,越过他的颈项,柔柔的将他的头搂在胸前,两手轻轻的抚弄着青巴特的前额,对于这个动作青巴特是在熟悉不过了,十八年来,就是这双纤细、柔弱的手使他的生命不断的延续,那副细弱的肩膀就是他生命的摇篮,每当自己病恹恹的的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就是这双小巧的手在抚弄自己的前额,或许是命运中自然生成的神奇的感应,自己的生命就在这双手的抚弄下,一点点变的充满活力,猛然间,青巴特的心里一个不详的念头迅速的升腾起来,是不是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抬起脸,正和姐姐的脸对在一起,姐姐看着他,眼神是水一样的温柔,眼角边却是残留着晶莹的泪滴。 “姐姐!是我的病无法在医了吗?” “你乱说什么!”姐姐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的额头,生气的 说道:“病生在自己的身上,你自己还不知道怎样吗?” “我觉得好多了!”青巴特一下转忧为喜,语气也一下子活跃了许多,却没有发现姐姐的眼中闪过的一丝难以察觉到忧郁。以后的时间姐弟俩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院外的大门被人狠狠的撞开,一个走了调的惊慌的大叫声传进来。 “巧云姐,不好了,李四爷患了怪病,已经不行了,你快去看一看吧!” “哎呀!”巧云触了电般惊叫一声跳起来,青巴特一下失去依靠几乎跌倒在地上,,幸亏姐姐扶了一把,才勉强站起身,姐姐难道中了邪?张四爷都已经九十几岁了,身体不是很好,哪年的这时候不闹几场病啊?!姐姐的反映不会这么激烈吧?其实青巴特早就已经意识到姐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不然她不会这么慌乱的。就在这时候姐姐的脸已经变的青紫,问话也变的语无伦次,莫名其妙。 “四爷……他怎样了?是不是也……” “是啊!……你都知道了?”送信的人以为巧云已经知道了四爷的情况,虽然也非常的纳闷巧云的反映过于的夸张,也没有往细了想,着急的说道:“今天上午有人看见他从山上下来,嘴里不知在大声的骂着谁,刚才就听说他自己赤身裸体的在院子里面爬,有好多人在围观呢?不知怎么弄的满头满脸都是血……” “他儿子呢?” “你说李宾啊?都已经十几天没有看见她的人影了,这个天杀的,就不知他又在做着什么缺德的事呢,上个月,他硬是偷走了他爹藏了几十年的‘千手千眼佛’,害的四爷在他师傅的坟前整整哭了一天,回来以后就病倒了,九十几岁的人了,从那时开始,这老头就变的疯疯颠颠的,哎呀!真是太可怜了!?” “巴特”姐姐严肃的看着青巴特说道:“姐姐就要到四爷那里去,你要把这个东西放好”她把那把剧毒的‘飞云菊’交在他的手中,似乎想说什么?但停顿了半天,还是没有说,青巴特心想,也许是姐姐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身体,怕自己不按时的喝药吧,想到这里,他挺了挺胸,大声的说道:“姐姐,我已经十八岁了,你放心好了”说完,学着姐姐的样子,用自己的手掌在姐姐的额头上轻轻的拍了以下。姐姐一笑:“好弟弟,你都十八了,等姐姐回来,说很多的事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什么事啊?” 青巴特大感兴趣的问道。 姐姐再没有说话,紧跟着来人急急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挥了挥手,这一挥手在巴特的大脑中永远的定格。姐姐再也没有回来过。 就在那天的晚上,九十六岁的张昭勤四爷爷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听料理后事的光辉淑说,姐姐一直呆呆地望着四爷爷的尸体出神,一直到火化场,负责火化的师傅看到死者面色有异,慌忙的拨110报警,于是姐姐和和四爷爷的尸体一起被带走 青巴特就做在院里的花墙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幕一幕,恍如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他抬头看了看天,见天色也灰蒙蒙的,几片树叶经不住季节的煎熬,飘飘然的从树梢上掉了下来,原来天气真的变冷了呀!一群大雁悄悄的在云边集结,摆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字,燕翅优美的划动着,悠悠然的向天边飘去,‘何处秋风至,萧萧送燕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青巴特忽然想起来这句姐姐教过的古诗,却正是适逢其景,想来更觉孤苦莫名,心头一酸,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恰在这时,墙外忽然的一阵的骚动,几个人陆续的走进了大门,领头的正是光辉淑。 “这个小孩就是金巧云的弟弟” 光辉叔向来人介绍着,然后向青巴特示意招呼客人,青巴特十八年来是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对‘外面’的人是十分的抵触的,见这几个人衣着华丽,气质不凡,说话颐指气使,更加的对他们加深了敌意,头都没有抬一下,转过头去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院落,才一会的时间,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的树叶,由于久久的做在这里,青巴特自己的身上也已经落上了几片嫩黄色的树叶。 “对不起!对不起!” 光辉叔一下显得很是尴尬,急忙打圆场道“这孩子很少见外人,农家的孩子识不得太多的礼数,而且……这孩子是从来没有读过一天的书的……” “没有读过书?!”那几个人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禁惊奇的问道:“现在也还有没有读书的孩子吗?” “不不……,你们误会了,青巴特先天就生有一种重病……” 光辉叔用眼角瞥了瞥青巴特,下面的话没有说,怕不小心伤害到了青巴特。而青巴特故意装做没有听见,只管清理着脚下青砖上的垃圾。 这几个人正是在cdc 的主任刘勇和潘雨铭、老关等人。他们在喇嘛山东峰下的他们在喇嘛山北峰的疑似病毒感染的区域---------塔林峡下的乱坟岗的工地工作了近四个小时,一无所获,更加的觉得在这里施工的几名工人被莫名的病毒侵害事件,更加显得扑簌迷离,几个人几乎都一口要定,就是在这个施工的现场进行的骨骸迁移以后,都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常的变化,继而,高烧不退,全身青紫,直至七窍流血而亡,然而,现场的检测为什么会没有一丝的线索呢?难道他们在到这里施工前又去过了什么地方吗?工人全部的死亡了,为什么最后死亡的那个叫佟新旭的人的体内的病毒却异于其他人呢?他在死前为什么会喊这个叫青巴特的青年呢? 刘勇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因此才决定到这个青巴特的家里来了解情况,但越是走近这家人家,就越觉得这家人的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理解。 一幢古色古香的青砖小瓦的建筑,房檐齐齐的探出尺许,四根人工雕筑的梁柱非常精巧的撑立在房檐和同样是人工打造的地条石之间,最另人奇怪的是屋子的前面墙体上,绘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画,仔细看去,所绘的内容似乎是一些人物的生活场景,下面象是有一些文字的标住,刘勇看了半天也没有明白那是哪一种的文字,这座建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都透漏着古怪而又神秘的信息,而且远离喧嚣的村镇,孤独的隐藏在几十、几百棵的高大的、粗大的柏树林间,如果不是有人领路,真是很难发现在这样茂密险峻的森林中,居然有这样的一幢奇怪的建筑,刘勇回头向院外望了一眼,见来时的青石小路弯弯曲曲,时隐时现,目测之下,距山下的新喇嘛洞镇恐怕最少也有三、五里只遥。 为什么要在这里建房造屋呢?此时的潘雨铭心里也同样的想着这样的问题,他见刘勇眼神有些异样的瞧着山下的青石路,就随着他的眼神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一样的物事,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简洁而流畅,在崎岖陡峭的山石间和树丛杂草间,若隐若显,颇有在陶元明的桃花圆记中记载的那样,‘隐隐归山林,独享孤山乐’的意境。 “雨铭!” 刘勇忽然叫到,好象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潘雨铭急忙的靠过来,、向山下望去,山下乱石遍部,杂草丛生。潘雨铭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正想问问刘勇时,突然觉得眼前的山势走向及分布颇有些眼熟,细想之下,大脑灵光一闪,一下明白过来,不禁脱口说道:“那不是乱坟岗吗?” “是” 刘勇肯定的点点头,潘雨铭的心里暗暗的好奇,他们从乱坟岗七绕八拐的少说也走了将近十华里多,而站在青巴特家的院子里向下看去,乱坟岗的全貌恰巧全部的展现在视野之间,直线的距离恐怕不会超过一公里,假如天气晴好,乱坟岗上的全部的景象尽收眼底,即便现在的天气虽然灰蒙蒙的,乱坟岗上杂乱的场面仍然清晰可见,刘勇侧着身子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如果不是站在这里,无论向前后左右的任何一个方向挪动半米,就决不会看见乱坟岗的,视野内全部是树林或山峰。这个发现如果在往常,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而现在……,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个青巴特的家似乎也有着大大的古怪! “你认识一个叫佟新旭的人吗?”刘勇开始正面的话青巴特谈话,他发现尽管青巴特并不理他们,旁若无人的做着手中的活,但是,他的眼睛也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观察和留意一下众人的言语和表情。 “不认识” 青巴特冷冷的回答,干脆、果断。不过手中的动作停听了下来, “你怎么啦?佟新旭就是二根呀!”旁边一直静静的观察着青巴特家房前壁画的光辉叔急忙的 解释道:“前几天我还看见他上山,不是到你这里来吗?” “前几天?”青巴特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光辉叔那幅油光闪亮的前额,又看了看其他的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问道:“没有来过我这里呀?他怎么了?”后面这句话是冲着刘勇问的。 刘勇仔细的观察着青巴特的表情,见他的眼神诚挚而单纯,并不像撒谎的样子,一副不经世事的单纯模样,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的正确性,觉得仅仅根据佟新旭意识模糊时的只言片语做突破口,多少的有些牵强和唐突。 “不会吧!”一直被青巴特叫做光辉叔的陈光辉这时却晃动着头质疑道:“那天是10月的几号啊……我到忘了,可我是明明的看见二根慌慌张张的上山,我问他话,他都没有理我,过后我着实的在心里骂了他多少遍,这个不懂礼数,缺少教养的后生仔,对待长辈应该是这个样子吗?” 青巴特心里偷偷的一笑,对这个总爱给别人当长辈的,时不时的爱教训后生晚辈的光辉叔,不自觉的生出一些敬仰之情,这个即热心又古板的,天天都在帮助别人,而又往往越帮越忙的‘长辈’,几乎是把那句‘不懂礼数,缺少教养的后生仔,对待长辈应该是这个样子吗?’永远挂在嘴边,却又总是一次次的被自己教训的晚辈戏弄。 “你又喝多了酒,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吧?以后不要喝了呀!”青巴特故作严肃的揶揄道:“不定哪一天就会喝的你真的人不得人了” “呸!你个屁话!这个不懂礼数,缺少教养的后生仔,对待长辈应该是这个样子吗?” 第五章 第五节 青巴特诡异的一笑,在不言语,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其他的几个还在若有所思的刘勇等几个人。 刘勇没有注意他的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然而,这样的一个微小的眼神变化,却被同样的细心的潘雨铭望个正着,他本来一开始就觉得青巴特的话有些玄机,现在几乎是肯定的认为青巴特在撒谎。同时,他也被眼前这个自称是‘没有念过一天书’的青巴特震撼了,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瘦弱、单薄,但是眼神中却透着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称的一种老城干练,冷漠和隔阂。 “不对!不对!我还是觉得二根到过你这里” 陈光辉仍然在无休无止的死缠着刚才的话题,“你看,这不是二根那小子那天穿过的衣服吗?就是这件红豆外套啊?”他突然的用手指着恰巧放在左房角的一件退了色的红外套说道,并且,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认为找到了证据,就可以大大的教训一番了,说话也一下子底气足了很多。 “这时我的衣服,光辉叔啊!你真的是糊涂了!”青巴特一把拿过衣服,随手就穿在了身上,指着胸前的一朵用米黄的丝线织就的小花,说道:“这是姐姐绣的花呀,你又忘了,这还是你吸烟的时候烫得窟窿呢?” 光辉叔仔细的凑到青巴特的衣服前看了一会,可不正是去年到这里瞧病的时候不小心烫得洞,亏的小云心灵手巧,用一把米黄色的丝线织成了一朵黄花,自己还大大的夸奖了她一番。 陈光辉这才收了声,再也没有言语一句,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叶一般,悄然无息的躲到一边去了,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什么,好像是有些不甘心。 “巴特,山下出了大事情了你知道吗?”潘雨铭这时突然的走过来,轻声的问道:“那个叫做二根的年轻人,昨晚患了一种非常奇怪而又厉害的病,已经快要死了” “噢?!”青巴特一怔,“是什么样的怪病啊?” “全身红紫,呼吸不畅,高烧不退……”潘雨铭还没有说完,青巴特就平静的言语道:“我知道了” “我们怀疑这是一种极其可怖的传染病,如果我们不能尽早的查到发病区域,不能尽快的找出传染源,后果是毁灭性的,你能知道吗?” “知道,所以你们应该迅速的去查找病发区域和传染源” 青巴特干净的回答道:“我这里近几天来,没有任何人来过,更没有佟新旭这样的一个人来过。” 青巴特几乎是在下逐客令了,老关本来静静地在一边欣赏壁画,听见青巴特的话,不觉的一股无名火升起来,他会转头看着面冷若霜的青巴特,话语说的很重:“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想求你什么,根据国家传染病管理法,你有义务、也有责任协助有关部门搞好传染病的防治工作” “你是谁?”青巴特冷冷道问了句,眼睛关注着这个矮矮的胖子,刚才并没有怎么注意到他。 “我是cdc的关中,我希望你把知道的有关的线索提供给我们。” “关中?” 青巴特不屑的自语着,不过还是多看了一眼这个与众不同的矮胖子关中。 老关本来还是在严肃的看着青巴特,见他说出这样的一副神情,险些就笑出声来,一个长期与世隔绝的山野的青年,况且,又是‘没有念过几天书’的孩子,竟然语带讥讽,真是太有意思了。 刘勇好潘雨铭此事的心理却是有着一个大大的疑问,这个青巴特思维缜密、睿智,哪里像是个‘没有念过几天书’的人呢?到像是一个博学多才,深藏不露的学士,双眼冷漠、深邃,像是蕴藏了深不可测的佛经、禅理一般,隐隐的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面色上虽然还可以看得出些许的稚气,但神色间却带着难以征服的气息。刘勇隐隐的觉得,想在青巴特的身上马上的得到讯息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院里霎时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冷凝的气氛,在也没有人说话,场面一下子僵持起来,陈光辉这时不得不又一次的站出来,刚才被青巴特软软的戏言了几句,他多多少少的有些显得不是很自在,不过打心眼里说,他还是非常的喜欢这个小巴特的。这个有着特殊的身世的、特殊的经历的孩子,在喇嘛洞镇几乎是人人都知道,老一辈的人都预言,这个禀赋特异,思维逻辑、行事作风都异于常人的怪娃子,以后或许出息的更超于平常人,或许会超过他的姐姐金巧云。 “好了!好了!都怪我没有说清楚”他清了清嗓子,圆场道:“这几天,小巴特的心情不是太好,前几天,他的姐姐巧云,给山后的张昭勤老爷子治病,不小心张老爷子就死了……” “不会是我姐姐弄死的” 小巴特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而愤怒,愤愤的将手中的扫把狠狠的一顿,脸色涨的红紫,一双眼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不会!不会!” 陈光辉急的赶紧解释道:“公安局正在调查,调查完事之前,谁敢说是巧云下错了药?”他的声音很是响亮,言之凿凿,为金巧云极力的辩解,但言下之意,对巧云下错了药致死张昭勤老爷子一事,倒像是颇有几分的相信。他转脸向刘勇提议道:“我们是不是改天在来呢?” 刘勇没有吭气,旁边的关中急的说道:“改天?!改天不知又有多少的人会感染上死亡病毒,山下的检测棚里,成百上千的人在做着病毒的检测,成百上千的警察和维安人员在山下维持秩序,城里已经有人在开始抢购食品药品,报纸电视一窝蜂的报道,国家病毒研究所所有的人员在拼命的工作,试图破解病毒的基因密码,找到克制病毒的药物,现在的时间叫什么?生命!!!我们还有时间‘改天’吗? 陈光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不过是想等待气氛缓节一下,哪知道被这个风火雷一样的矮胖子关中一阵没皮带脸的数落,顿时,脸上红一阵紫一阵,不由得恨自己恨的牙根直痒。后悔的几乎肠子都发青了,好端端的下你的象棋,遛你的弯不好吗?偏偏要主动的领着这几个要找青巴特的人,结果弄得个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难怪人人都不尊重你是长辈,果然是脑子里缺了一根做长辈的弦呀? “罢了!罢了!”懊恼的一顿脚,愤愤的转身边走边说道:“管他什么二根三根,关我什么屁事,我只管做我的事 就好了,谁谁管得了这许多!”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嘴里仍愤愤不平的叨念着,哪知情急之下,险险就和同样的匆匆上山的一个人撞个满怀。 “走路不长眼啊?”陈光辉一股怨气正发不出去,一股脑的向这个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的人发泄。才想再狠狠的骂两句,仔细的一看,却是自己的二儿子,骂道嘴巴边上的话,立马咽了下去、 “咋了,火燎尾巴了!还是房子着火了?”他还是忍不住大声的训斥道。 “是……是着火了……”他的儿子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吃惊的看着老爹惊奇的问道:“爹!你都知道了?” “什么?哪里着火了?”陈光辉这次可是真的害怕了,着急的对着儿子大吼道:“快说话!” “是……我哥他……着了魔啦!一早起来就开始发呆,还以为是没有睡好,刚才开始就砸窗、砸门,点房子,房前的柴棚着火了,嘴里嗷嗷的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八成是中了什么邪灵吧!”而儿子一口气说完,又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汗珠也不断的从脸上淌下来,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下,两眼没有观望老爹的反应,却巴巴的望着凝神静听的青巴特,似乎是对他有所期待。 青巴特问道:“昨夜他没有睡好觉吗?” “昨夜他一夜没有睡觉,不知在想什么事,早上起来,脸色苍白,饭也没有吃一口。” “这几天他在那里呀?难道他也不在家吗?”青巴特十分小心的问道,看上去似乎想起一些什么。 “不在家!这个败家的殿民,出去几天了,=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他们在搞什么?现在他怎么样了?” 他又对儿子吼问道。这次儿子没有理会老爹的问话,面向青巴特怯怯的问道:“巴特,我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现在他怎么样了?”青巴特明显的有些紧张,急急的问道。 “被六叔他们绑住了门板上,好多了,只是……我摸了他的身上,浑身烫得要命,是不是的了什么急症啊?” “浑身烫得要命?!”青巴特听见这句话,浑身一震,马上联想到那晚姐姐给那几个工人看病回到家时,痴呆呆的做了一夜,对自己翻来覆去说过的那句话‘那几个工人浑身浑身烫得要命’,莫非殿民也患上了那种病? “患者身上有什么病状没有?比如红点什么的……”这时刘勇、潘雨铭、关中等人听到众人的对话,早已隐隐的感到不妙,这时更是迫不及待的插话问道,其实即便是不问,他们也早已经预感到了,果然,,这个叫殿军的小伙子惊奇的看着这几个陌生的人,连连的点头应道:“是呀!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啊?!” 刘勇对关中说道:“迅速通知礁玉,火速到喇嘛洞镇后街,有疑似病毒感染者,需要马上隔离,通知cdc小组,全部去疫区做现场的检测” 第六章 第一节 于利做的出租车整整迟了将近20分钟才赶到,她在心里直骂了十几二十遍的天王老子,想到又要被苛刻的主任幸灾乐祸的记上一笔迟到,心里就感到又可恨又无奈,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本嘈杂喧闹的签到室里竟然空无一人,气氛也显得颇为古怪。本应干净清洁的桌上布满了杂乱无章的报纸和杂物,好象刚刚还有很多人在这里翻过,于利疑虑重重,看了看表已经是迟到了整整30分钟,想想这时候老师们怕是早已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谁还会在这里呢?想到这,心中不免有些自暴自弃起来,只恨自己命运不好,如果自己也和别人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怎么会有那么多发不完的愁,怎么会总是迟到…………,于利越想越气,狠很的刷完签到卡,刚想摔门而去,忽然被报纸上的一小行并不显眼的标题猛的抓住了他眼球。她随手掀起一张报纸,只见报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几乎占了大半个版面的诸如“黄金楼盘”“黄金地段”等等的诸如此类的促销广告外,也好象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只是报的左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标题让她觉得有些好奇。 “修路过古庙,尸骨路边抛”,“白蚁泛滥,疑是地震前兆”于利心头突的一震,才要仔细看看,忽听门声一响有人走了进来,原来是主任和两个陌生人。 “介绍一下”主任的脸上洋溢着在人前惯有的招牌般的微笑对两个陌生人说道:“这就是于利老师” 于利错愕的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这两位是------?” “我们是市刑警二队的,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陌生人表情严肃,直接插入主题,于利却一下子如坠入了云山雾海之中。半晌才醒过神来“怎么回事啊?” “你认识金巧云吗?”俩人之中个头不高,虎目浓眉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认识” “最近有没有见面” “上周才见过” “你们是朋友是吗?” “是 ” 于利这时才渐渐的缓过劲儿来,这才发觉主任早已不在屋内,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坐在屋中间的椅子上,就坐在两位正襟威做的警察前面,像是在受审。立时觉得一股文火升了起来,她站起起身,面色冷冷的说道:“我可以换个方式接受调查吗?我不是犯罪嫌疑人。” 两位一楞,随即释然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们只做一些一般性的调查,你放松一些最好”转而继续问话,口气一下和缓了很多。 于利对于警察的印象是相当的负面的,仔细想想却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即便如此,对身前两个警察的态度也还是冷漠了很多,心里一直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叫金巧云的是医生吗?“ “是” 于利小心的回答道,想着不知巧云出了什么状况,嘴上回答着问话,心里却暗暗的为小云担心起来。 “她经常为别人治病吗?” “是的,确切的说是所有的患者都想让她治病“” “她在那家院校毕业” “…………” 于利没有回答,小云没有进过任何医学院校学习过,难道这样也是犯罪吗? “她没有念过医学院校是吗?” “好象…………是” “她取得过行医资格证吗?” “这些我不知道” 于利终于不耐烦起来,她知道小云根本就没有行医资格证,可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一定要帮助她,即便如此,于利也还是害怕起来,刑警办案,非同小可,莫非是下错了药,吃坏了人?总不至于弄死了人吧!心想至此,连她自己也险险笑出了声,金巧云何许人也?自己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那么她是在无照行医了?”警察继续的问道,并且在笔录上不停的记录着,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的简单……”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矮壮的中年警察打断她的回答,不耐烦的纠正道。 “对于这个叫金巧云的无证行医者,你还能提供哪些方面的讯息吗?” “当然可以!”于利平静的回答道:“她是我的朋友,无证行医已达十年之久,经过她诊治的病人恐怕不几千人不止……” “哦?”中年的警察惊异的看了一眼于利,自语道:“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受骗吗?” 于利嗤的冷笑了一声,对这个有眼无珠的中年人的无知和幼稚感到惊诧起来,中年警察明显的感觉到了于利的表情,想要说什么,还没有开口,另一个略显清瘦的警察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掀开是一层细细的黄色的粉末,开口问道: “这就是她救人的东西吗?” “是的” 于利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就是给病人吃这样的东西?” “是的,所有的病人” 两位刑警站起身,收拾了一下笔录,其中一个径直走到于利的面前略略的沉思了一会,看着还摊开在手上的那些细细的略呈黄色的粉末说道:“于利老师,你知道这种黄色的粉面是什么成分吗?” “不知道” 于利真的不知道这种的药理含有什么样的成分,但她知道巧云就是用这种神奇的黄色的药粉,挥洒自如的治愈了成百上千的被医院判死了的病人。 “哦!”那位清瘦的刑警若有所思,良久忽然问道:“你经常去小云的家里吗?” “是的” “她的家是在嘎什伦寺新街吗?” “后卫街105号” “她好像不是经常在那里居住是吗?” 于利一愣,一个不祥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她自己也不止一次的听很多人提起这样的传闻,说小云尽一年来几乎没在家里居住,而是在嘎什伦寺唯一残存的一间破旧庙宇里和弟弟青巴特生活,远离了喧嚣的城镇、纷乱的社会,一波又又一波的寻她诊病的人流,不得不放弃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艰难的攀爬喇嘛山脚下那条唯一可以上山的、几乎淹没在慌乱的蒿草从中的石板小径。 莫非她真的有什么秘密吗?于利小心的在记忆中搜寻着可以佐证小云怪异举止的证据,开始她还是失望了,在她的生活中,小云内向但是却稳重,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另所以认识她的人都不得不叹为观止的坚韧,就像喇嘛山上随处可见的龋黄草一样,在坚硬无比的山石缝隙间,随时随地的展示着自己的活跃的生命力…… “您知道小云姓什么吗?”清瘦的刑警又在问道。 于利吃了一惊,她真的不知道小云姓什么, “…………” 于利嘴张了几张,竟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小云到底姓什么,从初中同学开始,她就问过她不知有多少次,而小云不是选择沉默,就是顾左右而言它,从来就没有正面回答过她,甚至她的作业、学籍、户口本上都只是叫做‘小云’,没听说她还有什么姓的。 “你对小云的家事了解多少?” “……” “这个叫小云的人其实是一个心机极重、并且心思缜密,做事刚韧有余、聪慧睿智的女人,这些你都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同学,我了解她……” 于利忽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话虽然还是说出,但是对小云的所有的感知一下子变得摇摆不定,他们说的那个小云是和自己同校、同班、同坐的小云吗? “你知道嘎什伦寺新街的张昭勤吗?”清瘦的刑警似乎感受到了于利的面部表情的细微的变化,岔开话题继续问道。 第六章 第二节 “是那个大庙后面的……,住在老街的……文革时弄瞎了金都喇嘛的双眼的那个人吗?” “不但是弄瞎了金都喇嘛的眼睛,还打断了他双腿,于老师,这个金都喇嘛已经去世近20年了,你知道这个金都喇嘛的事吗?” “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张昭勤和小云有什么联系吗?”于利对刑警说的金都喇嘛没有什么印象,但是,那个张昭勤她却是听小云不止提过一次,言语间似乎还是很在意那个人, “他死了。” “哎呀?”于利大大的吃了一惊,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张昭勤怕是已经有八九十岁的年龄了,死亡虽然并不意外。但是如果和小云联系在一起…… 清瘦的刑警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继续说道:“张昭勤的身体一直很好,但是在本月的18日的晚上突然死亡,他的儿子报案说是在吃了小云大夫的一味药以后死亡的。” “什么?不可能的!” 于利一下站起来,“太滑稽了,她的药是绝对没有毒性的,一定是搞错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事实上法医的尸检结果证明,张昭勤的胃残液中确实有一种毒性很强的根叶性植物的残留物,已经经过植物专家鉴定,是一种巨毒植物。 于利沉默下来,她知道小云的确有一种巨毒的药草叫‘飞云菊’,可这种药草极其罕见,只在喇嘛山的磨岩坑内常年不见阳光的石缝里才能生长,对环境的要求极其苛刻,若不是湿度、温度、阳光、土壤、及周围的植物适宜的话,它是绝难生长的,所以通常是十几年下来也难以采摘到一株两株,况且‘飞云菊’的药性复杂,小云怎么能随便那出来入药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以小云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不和常理,并且严重违背她的做事原则的事。而且,她为什么要毒死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呢?” “她的父母是谁?出生在那里?”清瘦的刑警看着她迷茫的表情继续的追问。 “…………” 于利知道小云的是被别人养大,出生在那里更是无从知晓,她回答不出问话,只是呆在那里,半晌不语,然而,心中的一丝恐惧感却悄悄的升起来,‘小云’果然是那么深不可测吗?她真的是那么心计重重吗?是她性格孤僻不愿说什么,还是想刻意隐瞒什么东西?她想干什么? 清瘦的刑警的警察眼神专注的看着凝神沉思中的于利,终于停下来没有在追问下去,但是,此刻自己心中压抑许久许久的心情却异常的躁动起来。 “林队!”另一个中年的警察用一种几乎是奇怪的眼神惊奇的瞅着清瘦的刑警轻轻的叫了一声, “哦?”那个叫‘林队’的警察回过神来。 “林队?”于利也一下子惊醒了,眼睛直瞪瞪的看着那个清瘦的刑警,好像显得很是惊讶,“你就是刑警大队的林杰大队长?!” 林队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复又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于利的提问。 于利的一口闷气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一肚子的不满就要向这个自称是刑警大队的林杰大队长泼去,但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看情形,林大队长的病好像好了许多了?” “哦?!你认识我吗?” “是啊?你不是得过一场大病的吗?是不是发过广告寻求过药方的呀? “是啊” 林大队长一脸的差异,嘴大张着,半天合不拢。 “后来有人提供药方给你……” “你就是那个打电话给我的人?!”林大队长一下激动起来。 “你看,几乎是痊愈了……” “可是,我却听说省公安厅已经为你这位十佳的刑警安排了异常隆重的追悼会,不知有没有这样的事啊?” “他们以为我是绝对不会活过来的…”林杰愈发的局促,一张脸红了又黄,最后几乎变成了酱紫色。 “那又是怎么回魂了呀?专家、教授不是说你连千分之一的活的几率都没有吗?” “……”林杰无语以对。 “哦!对了,你也是受了一个叫小云的”无照行医的‘庸医’的骗,也吃了她的那种不知含有什么成分的黄色的药了是吗?真是奇怪呀?你并没有被毒死,好像看上去起色不错哦。” “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个傻呆呆的中年警察在也忍不住了,他被眼前的一幕弄的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高不明白原本就强悍,坚毅、几乎是所向无敌的林队长,让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和所谓的黑道人物闻风色变的‘林光头’,今天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一个柔弱的女教师问的哑口无言,好像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没什么……没什么” 林杰赶紧说道,但脸色依然是压抑而痛苦,两道黑黑的剑一般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 冷静!冷静!他的心里不止一遍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又怎能冷静下来呢?自己又怎么能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呢? 看着已经略显平静下来的于利,自己的心情也变愈加的复杂起来,那个叫做小云的女人,确是是自己的救命的恩人,当年自己的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病症叫‘肾上线素失调导致的重症肌无力’,辗转于国内几家著名的医院间治疗,但是终因病症罕见,没有医治成功的先例,治疗被迫停下来,就在自己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时,是社会上的一个没有留下姓名的人士,向他推荐了这个据说是山区土医的小云,于是就吃了这种苦苦的、腥腥的、呈面状,吃到嘴里搞不好几乎就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的药,结果自己原来病恹恹的身体倒真是奇迹般的健壮起来。想到这里,他看着手里的这些黄色的药面,竟然也忽的萌生出一种难以理解的敬佩之意,而人们相互流传的,对于那个叫小云的女人的近乎于神的尊崇和膜拜,,也有了相当程度的认同,对她那种挽救人的生命于顷刻的神乎其神的绝技,更是赞叹不已,深信不疑。 真是天公弄人,今天,自己却要调查这起直接涉及这位恩人的谋杀案。 “林警官” 于利此时的情绪完全的平静下来,她聚精会神的瞧着那些黄色的粉末认真的问道:“小云用这个东西救了很多人的命,你们真的会相信她用这种东西去杀人吗?可她为什么要杀人呢?” “很难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 林杰小心的收好这些药面。 “她承认是她杀人了吗?“ “她一直就没有开口说过话,每次提审她,她都像入了魔一般的好象极力的思索着什么事,嘴里也总是念念有词,对于预审员的提问是从不理会的。”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两人沉默下来。空气也变的有些沉闷,很久的时间过去了,另一名刑警忽然匆匆的走到林杰的身边,神色紧张的耳语着什么,顷刻间林杰的面色也骤然紧张起来,他站起身,向外走去,浑然间竟忘了身边的于利,于利一把拽住林杰,急切的问道:“小云又怎么样了?是她又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是” 林杰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于利的问话,脚步却没有继续的停留,疾步的向外走去,走道门口忽然回过头说道:“有时间的话,你要到小云的家看看,她还有一个身染重病的弟弟叫青巴特在家里。” 于利傻呆呆的在原地站立良久,感觉就象似梦非梦一般。 第六章 第三节 林杰昨夜整整的一夜没有睡觉,直到凌晨四点,大街上一声刺耳的救护车呼啸着驶过,他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即便如此,想要静静的休息一会儿,或者睡一会儿,他怎样努力都没有做到。 这个叫做金巧云的女人给自己的印象太深了。 从她被羁押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了,每一次提审,她都默默的一语不发,静静的极力的思考,所有的问话都充耳不闻,嘴里念念有词,确是谁都听不懂,似乎所有的心思都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所占据。 难道张昭勤果真不是她毒杀的?! “林队”黄涵磊走进来说道:“有新的情况” “什么情况?” “给张昭勤做尸检的法医突然患疾病,被cdc接走了,并且紧急封闭隔离了张昭勤的尸体,取走了有关尸检的所有材料” “他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林杰暴跳起来,颈项上的青筋绷起,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横加干涉自己的办案,何况又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部门。 “是省厅的紧急通知,cdc的权利现在是无所不包的。 “是出了什么大事吧?”林杰明显的嗅到了不寻常的讯息。 “有一种不知名的病毒突然爆发,据传还没有预防和治疗的药物……” “哪里是病源区?” “喇嘛山风景区,这个区域已经隔离了。” “呀!……就是发声毒杀案的喇嘛洞镇吗?……难道张昭勤是被病毒杀死的吗?” “林队,cdc的两位专家请你去一下” “他们在哪里?” “在隔离室” 在存放张昭勤尸体的隔离室,两位专家正在紧张的检测张昭勤的尸体,不时的停下动作来悄悄的说着什么。林杰早已站在了他们的身边,也没有察觉到。林杰也没有急于说话,随着二人的动作,向张昭勤的尸身望去。 张昭勤的尸体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尸斑,原本不是很瘦小的身材,此时却突然变得瘦小枯干,双眼暴起,颧骨突出,看上去着实的恐怖。 两位的专家正是欧阳力博士和樵玉,他们已经看见了林杰,便问道:“你是林队长吗?” “是,有什么需要帮助?” 林杰也穿了一套隔离服,虽然觉得异常的不舒服,但心情却不禁紧张起来。 “你看,尸体的脏腑衰竭,是导致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可是导致脏腑衰竭的起因并不是外部的因素” “不是外部因素?!”林杰一时没有弄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人是自然死亡的” 樵玉解释道。 “自然死亡?!”林杰一时语塞,惊得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说:“可是,在他的胃液残留中发现了一种剧毒的茎叶类的植物啊?” “这正是我们要你帮忙的原因” “什么?!”林杰更是懵了。 “这个死者的血液里被感染了一种极为厉害的病毒,可是这种病毒并没有像其他被感染的人一样,迅速的致人死命,却意外的遇到了强有力的抵抗,可惜……”樵玉欲言又止。 “是什么原因啊?”林杰急于知道答案。 半天没有说话的欧阳力博士这是忽然说道:“如果这个人没有自然死亡,我们一定能得到对抗这种病毒的抗体血清, 第六章 第四节 三个人一阵沉默无语。 还是樵玉打破了沉寂,说道:“这个死者的胃残液中发现的大量的剧毒植物的残留,为什么没有对他的机体造成任何的伤害呢?” “可能是还是没有达到治死人的剂量?”一直懵懵懂懂的林杰呆呆的说了一句。其实,他对这些专业性很强的东西是一概不懂的,只不过是想要引发两位专家的的后续的结论,他隐隐的感到这个案子的更深一层的复杂性,和不可知性。 “这些草药的毒性足以毒死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可是在这个人的体内,却丝毫的没有发挥出那些巨大的毒素。” “这个人的血液中,也曾被病毒感染过,但病毒的繁殖和侵入却好像完全的被克制,甚至几乎被全部的杀死。”樵玉反复的述说着这样的话语。 突然,欧阳力博士的肩头一阵,大脑中突然的灵光一现,两眼射出一道惊喜的光芒,他刚想说话,见樵玉的神情也是异样的专注起来。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几乎是同时的叫了一声:“明白了!” 林杰看到两人表情神奇的变化,不禁更是大惑不解。 “你明白了什么?”欧阳力博士强压住惊喜的表情,问樵玉道。 “病毒和剧毒的草药同时的失去了效力,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林杰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而欧阳力博士却只是笑眯眯的不语。 “病毒的繁殖能力和剧毒的草药毒素相互间发生了质的变化,也就是说,我们终于找到了治疗病毒的药物!” 樵玉因极度的兴奋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怔怔的呆在了那里。 欧阳力博士点点头,林杰却如同刚刚洗过‘三温暖’一般,不知所以然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金巧云下剧毒的药物欲杀死张昭勤,动机是什么?却竟然机缘巧合的克制住了张昭勤体内凶恶的病毒?而法医却被感染上了病毒,张昭勤体内的病毒不是被杀死了吗?他的思绪越理越乱,却在这时樵玉问道:“是什么人要毒杀这个老人?” “一个女人” “我们要见一见这个女人” 欧阳力博士和樵玉站起身,边走边问道:“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几乎是不杀他也不会活过几天的人” “这个女人被羁押以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现在没有掌握她的任何动机和线索。” “她啥人的方法很特别呀?”樵玉取笑道。 “她是个当地的土医生,是喇嘛动镇的人,叫金巧云” “什么!?”欧阳力博士和樵玉几乎是骤然停下疾行的脚步,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的问道:“是谁?” “金巧云” 林杰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人的反映,重复道。 欧阳力博士和樵玉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又都想掩饰自己过度的反映,但脚步却谁都没有移动过。 “喇嘛洞镇的金巧云!?”欧阳力博士又问一遍。眼睛看着林杰,期待他的进一步的肯定。林杰点点头,随手从身上取出一张照片说道:“就是这个女人” 第六章 第五节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白皙,神情安静的单眼皮的女人,双眸微微的绽放出一丝淡淡的忧郁,恬淡而安然。 “这个人就是金巧云?”欧阳力博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过林杰手中的照片,从口袋中取出眼睛细细的杜昂祥起来。 樵玉的眼睛也长时间的停留在这张照片中的女人安静的脸上,他也略略的感到惊讶,原来这个金巧云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年龄似乎和自己相仿,大约不会超过四十岁,可是双眸里的忧郁,却似远远的超过实际的年龄。 “是她要下毒还死这个人的吗?”欧阳力博士指着照片上的金巧云惊讶的问道,满脸的诧异,樵玉也是有些难以相信。 林杰肯定的说道:“死者的儿子证明,金巧云亲自下药、熬药,而服侍喂药的也是这个金巧云” “喂药这样的事她都要亲自动手吗?”欧阳力博士不相信还有这样的医生。、 “除非这个人和金巧云有极其特殊的关系,或者……这剂草药必须要她亲自喂下去,如果,你要毒杀一个人,你会亲自服侍他吃下你的毒药吗?”樵玉问道,一脸的疑惑。 “我们也怀疑过,可是金巧云对这起案子的侦查完全的不配合,几乎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现在羁押在哪里?” “城西的看守所” “我们一定要见一见她” 欧阳力博士急切的说道,话音未落,樵玉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外就走。 林杰已经发现这起案子的疑点重重,却又很难破解,一时间也是无所适从,一想不如索性领着二人去见一见这个金巧云,或许对案子的侦查会有帮助,信念及此,匆匆的领着欧阳力博士樵玉向外走去。 林杰稳稳的驾驶着车子,川行在车水马龙的塞汗塔拉大道,两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五颜六色的装饰牌,在车窗外一闪而过。“青城市发展的太快了!” 他不自觉的感叹道,短短的几年间,青城市的经济以另人啧舌的速度发展,经济增长率连续五年高居全省各大城市的榜首,人们已经开始注意起这个只有六十多万人口的城市,开始关注起这个号称‘矿石之都’‘精土之都’的青城市,经济的繁荣了,青城市变成了一个现代化的都市……。 “他们在做什么?”樵玉顺着欧阳力博士手指的方向望去,几家大型的超市门前,摆起了长长的人流,虽然秩序不是很乱,但仍有嘈杂急噪的吵闹声不时的传出来。人们急匆匆的行走,大包小包的装的几乎全是食品以及纯净水等生活必备的东西,林杰下车迎面遇见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便奇怪的问道:“老太太,买这些东西干什么用啊?” 老太太头也没回,嘴里却大声的叨念道:“要遭瘟疫了,没张眼的得罪了佛祖喇嘛,人啊,真是太坏了啊”人已经走出了很远,还能听得到老太太满腔愤怒的唠叨。 “人们已经开始抢购食品了” 樵玉面无表情,望着车外晃动的人流,不无担心的说道。 林杰做回到了驾驶的位置上,车子开的很慢,不时的有车子呼啸着超过他, “希望能在金巧云哪里有突破!”樵玉像是在问欧阳力博士,又象是自言自语一样。 几个人都寂静下来,再没有对话。这时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光牧高速路,城西看守所遥遥可望,而看守所的后方,喇嘛山的雄浑的轮廓已经映入眼帘,甚至可以遥见山下那一排密如长蛇阵般的车辆了。 第七章 第一节 城西看守所依山势而建设,环境简洁而幽雅,乍一看去几乎是看不出这里是羁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林杰等人的车急速的驶进大门,车还没有完全的停下来,樵玉就急切的跳下车,却和从里面匆匆的走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樵玉不曾理会,继续的向前走,林杰却一眼看出是城西看守所的姚文嘉副所长,见他惊慌的神色和惊异的表情,一把抓住他问道:“老姚,出啥子事啦”, 姚文嘉是四川人,林杰急切的问道。 姚文嘉一见是林杰,大声的说道:“林队啊!你手上案子的当事人,那个叫金巧云的女人,好像是病了,我们已经和医院联系上了,需要赶快的救治” “怎么了!怎么了?”樵玉已经走了很远,听见这句话,猛地转回身,问道。 “哦?”姚文嘉副所长疑惑的瞧了瞧樵玉,林杰赶忙介绍道:“这位就是专家,是四院的礁主任,你快说,她的病怎么样啊?” “意识混乱,好像精神有些问题” “哦?” “听不清在说什么?已经整整的一夜没有停下来了” 姚文嘉副所长说着,说话间,一辆救护车呼啸着驰进大门,医护人员匆匆的跳下车,不一会儿,神态萎靡、憔悴的一个女人被抬出来。向后退了退,静静的观察了一下在眼前快速推过的女人,虽然只是匆匆的推过,但是,这个女人娇俏可人的相貌,就如同一枚巨大的震撼弹一样,在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他几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是那个女人吗? 金巧云被救护车带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林杰、樵玉和一直伫立在原地没动过地方的欧阳力博士,欧阳力博士也在做着艰难的判断,这个女人就真的是她吗? 林杰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茫然的看着沉思的樵玉和欧阳力博士。 “走!去医院!”樵玉首先回过神来,说道。 林杰启动车,车子箭一般的向医院驶去。 医院早已戒备森严,对所有的特殊的病例采取极其严格的隔离措施,验血、检测。一时间,一切都有变得紧张而有序。 一会,一个主任模样的人将林杰等三人请进了一间办公室,众人还没有坐下,主任模样的人就说道:“欧阳博士,这名患者的确是感染了病毒,现在还是没有有效的药物是吗?” “哦!”欧阳力博士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声,不再答话, “欧阳博士,我觉的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樵玉半天没有说话,此时突然的说道:“金巧云下的那副剧毒的草药,并不是想毒死那个姓张的老人……” “不错!她正是想通过这剂毒草,救活这位被病毒感染的人、”欧阳力博士肯定的回道。:“这剂毒草果然是控制了病毒的繁殖和对机体的侵害,可惜这两种物质的相互反应,却另这位各项的生理机能都接近枯竭的老人难以承受,各项主要的生理器官都加速的衰竭而死亡,这恐怕是金巧云所想象不到的” “可是,这个金巧云居然能够在病毒爆发伊始,就能如此迅捷的找到医疗的方法,和绝妙的治疗药物,这……简直是现代的医学无法想象的奇迹啊?”樵玉咂了咂舌头,口中直说:“天啊!谁能够相信” “现在可以肯定的说,这剂不知名毒草,就是这起病毒爆发的唯一治疗药物,” 欧阳力博士说道:“可是,金巧云也感染了病毒,如果她不能够醒来,这几剧毒草药的配方,我们就永远不能知道……” “我知道”林杰大声的说道:“在我们道事发现场的时候,金巧云手里就一直是拿着一把苦干的东西发呆,那一定就是剧毒草药的配方了。” “在哪里?”欧阳力博士和樵玉几乎是同时的问道。 “当时我们正把金巧云作为犯罪嫌疑人羁押,那把剧毒草药的配方随手的就丢在了什么地方……” “哎呀!”樵玉懊恼的喊了一声, 第七章 第二节 恰在这时,有人急急的走进来报告:“欧阳博士,在喇嘛山的塔林峡附近一个山村发现一例疑似病毒感染者,情况危机,并发现疑似病源区,刘主任请你们迅速的去一下” 欧阳力博士听了微微的点了一点头,并没有马上动作的迹象,相反的一下坐在椅子上,问道:“这个死亡的老者是哪里人啊?” “是喇嘛洞镇的山村,叫……什么……” “嘎什伦新街是吗?” “对了,欧阳博士也知道那个地方吗?”林杰有些惊奇的看着面色木然的欧阳力博士。 “当然知道” 欧阳力博士沉重的呼出一口气,缓缓的站起来,“怎么能够不知道呢?是受过皇封的地方啊!”他费力的站起身,看的出这两天的巨大的压力,使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一下又苍老了很多。 樵玉隐隐的觉得,欧阳力博士对喇嘛山的过去以及那段传奇的历史,了解甚多,或疑惑甚多,抑或二者兼而有之,他的眼神有流露出了太多的苍凉和困惑。樵玉的心里暗暗的生出一股怜惜的情愫,对眼前的这位老人之前的淡淡的轻视和不解顷刻间化为乌有。 “欧阳博士,我们是否应该去喇嘛山嘎什伦寺的旧地去考察一下呢?” “我老了” 欧阳力博士的神情明显的困顿和疲惫,他看了看面前的樵玉,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恩了一下,说道:“二十年前,在一次学术会议上,我曾经读到过一篇论文,据说是一个年纪非常轻的人撰写的,这篇论文阐述了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很难以另人置信的理论。” “哦” “你知道是什么内容吗?哦!?你当然是不会知道的,”欧阳力博士话说的很慢,见樵玉不过四十几岁的样子,二十年前那篇论文发表的时候,他也许只是二十岁出头,又怎么会了解那篇论文的内容呢?话音一顿,继续的说道:“那篇论文的题目叫做‘喇嘛山独特环境下的蝴蝶效应’……” 樵玉悄悄的坐下来,他不想打断欧阳力博士的陈述。 “你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吗?”欧阳力博士忽然问道。 樵玉浅浅的一笑,“我知道……” “说说看” 欧阳力博士继续的紧盯樵玉,似乎不太相信樵玉的说话。“一只蝴蝶轻轻的扇动翅膀,会引起身边空气轻微的震动……” “说下去” 欧阳力博士的眼睛一亮,精神也似乎一震。 “而空气轻微的震动,会引发周边的空气或其他结构的气体发生质量的轻微变化,而这些轻微的变化,却会引起连锁区域内的更加大的变异,从而引发更加巨大的变化……” 欧阳力博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再作声。 “蝴蝶效应的原理有些近似于多米诺的骨牌的效应,古人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也暗含着蝴蝶效应,小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过的一个小哲理说一颗小丁毁了一个马蹄铁,一个马蹄铁却毁掉了一匹马,一匹马毁掉了一个士兵,一个士兵输掉了一场战役,一场战役却毁掉了一个帝国,也是蝴蝶效应的一种表现……” “你?!”欧阳力博士大大的吃了一惊,他原本对这个樵玉不是很熟悉,只是偶尔听一些医界的同仁谈及,只道这个樵玉性格孤僻,偏激,哪知道他的思维和见解竟是这样清晰,话语间不自然的已经显现过人的聪慧和机敏。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那篇论文引用了大量的证据阐述了喇嘛山的地貌及气候特征,和极其特殊的植物结构,作者最后预言,如果,对喇嘛山周边的环境不给予有效的管理,那么人类恶意施加给大自然的影响,将会引发一次巨大的灾祸……” “二十年前喇嘛山周边确是存在了太多的极其危险的因素,据说山前及山后的化工厂、造纸厂就有十几家,”樵玉附和道。 “可惜这样一篇重要的学术专注,却被一些人束之高阁,以论文的内容荒唐可笑为借口,扼杀了” “欧阳博士是认为这次病毒大爆发是二十年前种下的祸因吗?” 第七章 第三节 欧阳博士肯定的说道:“昨天,国家动植物研究所已经紧急的抵达这一地区,听说喇嘛山上有关动植物的奇异的表现的新闻了吗?” “知道” 樵玉若有所思的应道。 “我仔细的看了有关这方面的详细报道,觉得真的很奇异,你觉得植物的基因也会变异的如此的程度吗?”欧阳博士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博士,你说什么?” “喇嘛山前的各种稀有的古松出现大面积的枯死的现象,而北坡的胡傲等荒草,却能够疯长,几乎是能够与小老杨树争抢水分,……”欧阳博士说道。 “哦!我知道。”樵玉略略的沉思一下,说道:“几十年前,在非洲的一个农场,一片面积巨大的马铃薯种植园的马铃薯突然感染一种病毒,这场病毒的传染几乎使蔓延全非洲,马铃薯这一物种几近绝种,后来全世界的顶尖的植物学家都聚集在一起,却仍然不能阻止病毒的蔓延,眼看植物间的传染以无可避免,如果不能找到一种方法阻止病毒的蔓延,那么地球上的物种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后来怎样”还是林杰压抑不住紧张的情绪问道,他明知这场危机一定是被避免了,但是仍被那种紧张的气氛感染了。 “就在全球一片恐慌的时候,人们惊讶的发现在欧麦山谷的一个老农夫的麦田里,偶然发现的几颗马铃薯的弱秧里,发现了破解病毒的基因,因此,世界上又有了马铃薯。” “哦?!,看来植物的病变还是相当的恐怖的” 林杰心有余悸的说道。 “根据几周来的观察。喇嘛山区的植物种群确实是在发生着一些人们所没有掌握的变化。就像海啸前的海面,平静、安宁。可是不久的将来,就可能是惊天的巨澜……” “那怎麽办啊?”林杰更加的急了, “我们找到了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杀人的嫌疑犯金巧云。……”樵玉说道,林杰却显得有些拘谨和难堪,觉得自己的侦察和办案的思路和经验上尚有欠缺和不足,虽然这起案子包含了极其专业的科技内容,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但是毕竟是自己亲自抓的案子,现在闹了这样大的乌龙,终究还是觉得面子上有些难堪,当下不觉的有些悻悻然。 樵玉没有注意到,继续的说道:“在还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看还是从金巧云的身上下手调查,不过我的预感,这起病毒的传染,不论是人的感染还是植物的变异,都可能极其的复杂” “嗯!”欧阳博士紧皱眉头,“金巧云为死者服用的草药含有剧毒,她本人一定是知晓的,他具有什么神奇的感觉,竟能够准确的判断这种剧毒能克制病毒的入侵呢?这种草药的配方是什么?” 三人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室内外寂静无声。还是樵玉打破了死静的局面,说道:“欧阳博士,你还能给我们说一说你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吗?”欧阳博士一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樵玉,半晌才迟疑的问道:“我……” 樵玉微微的一笑说道:“我的教授陶冉老先生已经去世两年了,你知道吗?你们应该很熟是吗?” “是的,我们很熟的” 欧阳博士面色变得更加颓丧,似乎是一瞬间,头发竟然花白了,眼睛也呆呆的,痴痴的疑惑的看着樵玉,他的心里甚至有些恐惧起来,他觉得樵玉几乎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更重要的是,樵玉似乎很是了解自己和陶冉教授之间几十年的纠葛恩怨,是是非非,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陶冉教授的那些事了吗?陶冉教授能和这个年轻人有那么深厚的渊源吗?如果是那样……欧阳博士不敢再想下去了。 樵玉确显得气定神闲的微笑着,静静地观察着欧阳博士的面色的变化。 “罢了罢了!!!”欧阳博士懊恼的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说道:“事实终究是改变不了的,早一点解脱也许会更好。不错,二十年前我和陶冉教授是非常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唯一的朋友,在学术的研究上陶冉教授的研究成果是独树一帜的……” “特别是在喇嘛山嘎什伦寺的历史研究上” 樵玉实时的插上一句话。 “可是,我……我却窃取了他的研究成果,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他才最终也未能公布喇嘛山嘎什伦寺的研究的结论……” “最终使陶冉教授抑郁而终” 樵玉继续的补充着。眼神中一丝怨怒一闪而过。 “是啊!”欧阳博士沉重的顿了顿,在不言语 第七章 第四节 欧阳博士一时间黯然神伤,像是在经受着心理上的某种煎熬。樵玉确是另一种神态,似乎是欣喜,又像是有些许的遗憾。林杰则是一脸的茫然,看看樵玉在看看欧阳博士,不知两位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是欧阳博士打破了沉寂,黯然的说道:“那还是在三十年前,我还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和当时已经蜚声业界的陶冉教授在同一个微生物研究所工作,那年的秋天,我们一起到喇嘛山下的‘五七干校’去接受劳动改造。我十分仰慕陶冉教授的才学,总是不时的寻找机会和他接近,也许是兴趣相投,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也正因为如此,我也就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在当时来讲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林杰又想急切的问话,见樵玉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就将到嘴边的话有咽了下去,没有打断欧阳博士的话,静静的等着欧阳博士的下边的话。 欧阳博士润了润喉咙,清了一下嗓子,继续的说道:“我惊异的发现,陶冉教授正秘密的收集和整理大量的有关喇嘛山嘎什伦寺的材料,你们不知道,喇嘛山嘎什伦寺在当时的文革的岁月里,早已经被定位为四旧及封建迷信的代表而大加的挞伐,他的举动如果被发现,是有生命的危险的。我也曾好心的劝过他,可是没有起作用,他依然是废寝忘食的研究、搜集。终于他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发现,有一天,他激动的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说喇嘛山嘎什伦寺并不是简单的被火焚毁的,他找到了的所有的资料显示,喇嘛山嘎什伦寺毁于一次大规模的病变。于是,就在一个静静的晚上,他约我一起去到一个叫塔林峡的地方,说秘密就在那里,于是我们就一起去到了那个叫塔林峡的地方……” “你们……到底怎样了” 林杰见欧阳博士又痴呆呆的愣了半天,话语说的越来越迟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欧阳博士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道:“原来在我们约会的地点,早已隐藏了众多的红卫兵在那里,我们还没有见到什么,就被它们抓住了……,以后就是哪个时代司空见惯的批斗、武斗、游街。陶冉教授被打上了反革命黑权威的大帽子,强制‘专政’了十一个月后就消失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一阵难堪的沉寂后,林杰问道:“一定是有人告密,否则,这么秘密的事谁会知道呢?而且,一定是最知情的人,应该是……” 林杰的话语突然的停住,似乎是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下面的话是再也没有说出口。在看欧阳博士已经是面色苍白、血色尽失,犹如风中之烛,气喘吁吁了。 樵玉也觉得面前的欧阳博士已经 变的令人怜悯和可怜,虽然这些过去的岁月,陶冉教授已经不知一次的对自己讲过多次,但真正的当这件事摊开在阳光下的时候,他自己却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那么,陶冉教授的那些珍贵的研究资料究竟在谁的手里呢?” 樵玉终于问出了自己萦绕在心里二十几年的疑问。 “那些资料!?哦……,当天的晚上,陶冉教授的住屋被抄查,大量的珍贵的文献巨著被无知的造反派放火烧毁了,但那份有关喇嘛山嘎什伦寺的材料却神奇的消失了……” “可是,有人说是你拿走了这份资料。” “陶冉教授却曾暗示过我,如果有什么不测,希望我能替他保存这份资料,可是,他却不曾告诉我这份资料藏在哪里。” “是他有所察觉了你这位老朋友的蛛丝马迹了吗?” “……” 欧阳博士的脸一下涨的通红,嗫嗫不语。良久,他才继续的说道:“后来微生物研究所派专人又到陶冉教授的住处,几乎是掘地三尺,那份资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据说,陶冉教授也因为拒不交代资料的下落,而进了监狱,不过这是我后来才听说的。” “和陶冉教授一起被批斗的好像还有一个人,是吗?” “是的,有一个叫金都的喇嘛,只是喇嘛山嘎什伦寺守护寺院的杂工的儿子,因为顽固的维护封建的迷信而被批斗,确是和陶冉教授一起被都斗过的,唉!说来真的是很感慨的,那个叫金都的喇嘛,随人被人整夜整夜的毒打,确还是始终的住在喇嘛山嘎什伦寺山腰的小庙里,就像是入了魔一般,真是可惜了……” “ 第七章 第五节 “可惜?” 樵玉一时没有明白欧阳博士这句话的意思,可惜什么呢? “我说的是哪个叫金都的中年喇嘛,据陶冉教授讲,金都喇嘛已经在喇嘛山嘎什伦寺山腰的小庙里生活了近五十几年了,过了几十年的与世隔绝的生活,性情已经大异于常人,说一口谁也难以听懂的话,那一年,他大小的经历了上百次的游斗和极其野蛮的迫害,但是他还是要坚持,要住回到喇嘛山嘎什伦寺山腰的那间破旧的小庙里……” 樵玉静静的听着欧阳博士两次都提到的,那间喇嘛山嘎什伦寺山腰的小庙,莫非那间小庙真的有什么古怪吗? “是什么样的一间小庙?” “我没有去过,只是听陶冉教授多次的提及那里,据他说是喇嘛山嘎什伦寺焚毁后残留的一间唯一的建筑。” “那么金都喇嘛是怎么回事?” “金都的爸爸是喇嘛山嘎什伦寺的杂工,是帮助管理嘎什伦寺的庙产的,听说嘎什伦寺下面有近三百亩的良田,需要很多的杂工种植和管理,嘎什伦寺的大火毁掉了所有的人,唯有这个金都因为恰巧在外没有回来才幸免于难。” “哦!” 樵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多年来,陶冉教授反反复复的给自己讲的那个残缺不全的故事,终于渐渐的清晰起来。 欧阳博士说完了这些已经显得异常的疲惫,眼睛无神的毫无目的望着远处,良久,突然问道:“礁主任,我这几年在不同的场合,听很多人提起你,知道你是一个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人,可你确像是对喇嘛山嘎什伦寺的秘密,超乎于常人的关注,这是为什么?” “你曾经的好朋友陶冉教授是我在学院时的指导教授,他在临终的时候向我透漏了喇嘛山嘎什伦寺的一些不畏外人知道的事情,可是,外界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喇嘛山嘎什伦寺的秘密,绝不仅仅是寺毁人亡那样的简单” “哦!也和我说过,这场灾难实际上是异常的病毒的大爆发引起的,只是,灾难已经过去了六十几年,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错了。其实我们大家的想法都错了” 樵玉神色凝重起来,“喇嘛山嘎什伦寺的病毒大爆发也许只是一个开始,这个特定的山区所蕴含的灾难的隐患,其实另有一个可怕的源头……” “……” 欧阳博士和林杰都呆住了,林杰惊讶的问道:“只是开始!?难道还有比这样的灾难还要更可怕的吗?” “嗯!二十年前,陶冉教授就发觉了一些可怕的苗头。” “他发现了什么?” “他详细的分析了整个山区的地理环境和历史,以及山区周边的历史遗迹,断定这个山区将成为一个及其特殊的区域性的热带气候征候区。” 欧阳博士怔了怔,随即反映过来;“你是说……这个区域的气候有可能变得异常!!!” “还记得你说过的那篇有关‘蝴蝶效应’的论文吗?” “记得” 欧阳博士努力的点一点头。 “某个特定的区域,在特定的条件下,会形成一个有别于周围大气候环境的极其特殊的小气候,这个区域一些微小异样的变化,可能会因为气候的异常,引发周围大气候的剧烈的变化……” “明白了” 欧阳博士缓缓的舒一口气说道:“我终于知道陶冉教授为甚麽会热衷于哪里的原因了,难怪他几乎是着了魔一样在喇嘛山的周边研究,他有没有说到他的研究结果啊?” 第八章 第一节 “哦!”樵玉支吾了一下,没有说话,似乎不想再谈起这些,大脑开始回忆起和陶冉教授交往那些特殊的日子,以及那些永远也不想让人知道的内幕,可是欧阳博士却不想就此停下,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要弄清。 “你是陶冉教授的学生?不是这么简单吧?”欧阳博士开始导入。 “我是他的学生中最无能的一个,确是最坚持的一个” 樵玉给了自己一个评价,继续的说道:“文革后,陶冉教授到哈市的医学院做起了教授,那时候,他已经很苍老了,时间留给他的痕迹太明显了。我觉得他当时肯定早已放弃了喇嘛山嘎什伦寺那件穷尽了他毕生心血的研究,因为,那时他更像一个门卫的老头,慢慢的在消磨着他剩余的人生岁月,就像所有安度晚年的老人一样,静静的享受着日出和日落,恬淡的笑看世事的纷纭,如果不是一件事的出现,他也许就会这样静悄悄的走了……” “什么事啊?” “有人偷偷的送给他一份在学术界搅起渲染大波的论文,就是那份《论喇嘛山区域的蝴蝶效应》 “对了,就是这篇论文,他也看了吗?”欧阳博士迫不及待的要知道下文。 “何止是看了那么的简单啊!简直是撼动了他的所有的神经,从看过那篇文章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无时不刻的在找寻这篇论文的作者,可是就像您说的那样,这位作者就像他的那篇论文一样,轰轰烈烈的掀起滔天的巨浪,却又迅速的在世间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哦!” 欧阳博士显得很遗憾, “那一段时间,陶冉教授就仿佛是得了一场大病一般,从那时起,他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愈来愈虚弱,直到去年十月间去世……” “哦!!” 欧阳博士轻轻的感叹一声,:“他就这样去了吗?!”似乎有些不相信。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樵玉,樵玉故作镇定的目视着欧阳博士,但眼神中已露出一丝细微的尴尬和内疚的神色。 欧阳博士也早已经看出了这点变化,只是没有说明,继续探讨性的问道:“你知道好多只有陶冉教授才能知道的事情,是不是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你呢? “……” “他为什么只是告诉你一个人呢?!” “……” “现在的学界都在猜测陶冉教授二十年前那份丢失的资料,你了解的东西好多,那份资料……莫不是在你的手里???”欧阳博士一口气问了很多,眼神中充满期待。 樵玉半天没有说话,面容确是出人意料的平静,良久,长叹一声,说道:“说来话长。你们以后会知道的,不过陶冉教授临终的时候,确实是把他毕生的心得托付给了我……” “果然是那本资料?!太好了!!!……” “错了,只是几本日记而已,不过……日记中确有很多的有关喇嘛山嘎什伦寺的片段的记载和分析。” “哦!?是这样” 第八章 第二节 欧阳博士若有所思的看着樵玉,对他说过的话半信半疑。 “不过在陶冉教授的日记中,对那个人的记载好像有很大的篇幅。”樵玉回忆道。 “是谁?” “就是那个叫做金都的喇嘛,这个人……”樵玉欲言又止,欧阳博士也警觉起来,这个金都喇嘛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陶冉教授在日记中有很大的部分都在记述这个金都喇嘛,他说金都喇嘛天赋异禀,身上潜藏着超越常人的某种特殊的技能,比如说他具有过目成诵的神奇特性,有一次,他陪陶冉教授在喇嘛镇后街被批斗,造反派几千字的批判稿念完以后,他竟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丝毫不差。” “他和陶冉教授很熟吗?”欧阳博士惊奇的问道。 “不知道,他在日记中写道,这个金都喇嘛每次在被斗之后,都要把那些批判他们的文章一字不漏的默念几遍,当然这些事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做,他以为别人不会知道,却终究没有逃过陶冉教授的眼睛,因此也引起了陶冉教授的极大的兴趣,后来,他更加的坚信了自己的这些推断,那个金都喇嘛果然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什么来头啊?” “你说过,金都喇嘛无论怎样的被殴斗,总是要坚持回到喇嘛山腰间的那间破庙里是吗?” “是呀,有什么古怪吗?” “有,陶冉教授的日记里说,在那间破旧的残庙里,其实还有一个人的。” “啊!?”欧阳博士吃惊不小,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说 “这个人和金都喇嘛几乎是生活了近二十年,在文革结束后才去世。” “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呀?” “像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陶冉教授形容那个老人没有九十岁,恐怕也接近八十几了。” “后来呢?” “后来的一次更加残酷的武斗后,金都喇嘛被那个喇嘛镇上最著名的文革打手打瞎了眼睛,打断了双脚,就在再没有下过山。” “一定又是那个最残忍的打手,我就亲眼看见他把喇嘛山嘎什伦寺废置的一口旧钟,用一条细铁丝挂在金都喇嘛的脖子上,游街一天,铁丝都嵌进肉里了,那口钟整整有二十几公斤啊!那个野蛮的家伙,现在恐怕也早已死了吧!” “咦!陶冉教授好像也提起过这个人的,叫什么……张召勤?!” “张召勤?!”沉寂在一边,一直静静的听着的林杰忽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诧异的问道。 “是呀,那个打手名字就叫张召勤的,怎么,你也认识吗?”樵玉奇怪的看着他。 “这个……这个被金巧云毒杀的老人就叫张召勤啊??” “呀!?”樵玉和欧阳博士异口同声的脱口说道,惊奇的对视一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樵玉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明白了,我以前就怀疑过,现在看来,真是这样啊?” 欧阳博士呆呆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果然是金巧云?!” “你们说什么?”林杰不解的问道。 “这个金巧云就是金都喇嘛的养女,陶冉教授在日记中说,金都喇嘛有一个叫小云的养女,曾经寄养在山下的一个庄姓农户家里,,当时只有十几岁,就是现在这个金巧云。” “那么……这个张召勤果然是被谋杀的?”林杰说道,一颗心渐渐的又沉下去。 “张召勤的死和金巧云的毒药,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他并不是死于金巧云的毒药植物草,……” “如果她有杀人的动机,就已经触犯了刑律” 林杰说道,本来已经轻松下来的心又极度的紧张起来。 第八章 第三节 刘勇和潘雨明本来是要向青巴德了解一些情况,但是到了这里才大大的吃了一惊,眼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就是那个叫青巴德的人,身体羸弱而瘦小,一看就知是一个长期受病痛困扰的人,然而,从这个少年的双眸中,确透出一种与年龄及其不相符的深沉与冷漠,更让刘勇和潘雨明感到不解的是,这个少年身上似乎具有一股极强的磁力,在场的人,除了他们之外,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对这个瘦弱的少年极端的敬畏和尊崇,言谈间像是对青巴特有所顾忌,有很多人说话的时候都是欲言又止,左右之吾,这一点让刘勇和潘雨明简直是百思不解。 院子的人已经被分开两边,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检测,刘勇和潘雨明都已经穿上了隔离服,看着忙忙碌碌的检测,眼睛却不时的盯着呆呆的站在院子角落的青巴德,他已经检测完毕,证明没有被异常的病菌感染,所以早早的出来,站在一边发呆,而那个行为失常,意识紊乱的殿民,也早已被紧急的送到山下的临时的医院救治。 一会的功夫,检测已经完毕了,结果除了被拉走的殿民外,没有一人被感染。 刘勇的心情放松下来。 院子里的人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屋里,张殿民的老妈已经哭昏过去几次,爱唠叨,爱凑热闹的老头张光辉,这是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呆坐在院子中央的一块大石头上,就像是傻了一般。 院里还有几十个相亲邻居,也被眼前的事吓的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睛紧紧的跟着那些穿白色隔离服的人,虽然都已经被做了血液的检查,但大家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巴特!我哥哥是怎么了?还有救吗?”一个个头不高的青年人突然大声的问道,声音很大,把整个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由于急切,声音已经失了真。刘勇侧头一看,正是老头张光辉的小儿子殿武。 “殿民哥……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啊?”青巴德看着殿武,严重冷气森森,殿武看了一眼他,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心想:人家都说这青巴德是苏和巴迪大喇嘛转世的,真的是越看越害怕啊! “这几天……”他还在犹豫是不是告诉青巴德。 “是不是去过喇嘛山的塔林峡呀?!”青巴德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又一次大声的问道。 “是……是” 殿武知道这件事情是隐瞒不了的,索性说道:“我哥和西街的二哥这几天一直在喇嘛山的塔林峡转悠……” “干什么呢?” “去找喇嘛爷的宝贝啊?!”殿武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些天,有很多人都在找喇嘛爷的物件,能卖好多的钱呢!” “……”青巴德的眼中几乎就要喷出火来,怔怔的待在那里,竟然说不出话来。 刘勇觉得是有蹊跷,拉过殿武问道:“你的二哥呢?” “哎!刚刚还在这里的……”他回头往四周寻了一遍,终于在窗下的木墩的后边找到了他的二哥。 “你检测过了吗?”刘勇紧张的问道,潘雨明也急切的走过来,关注起这个人。 这个人惺惺着一双眼角还残留着眼屎的睡眼,懒懒的站起身,身上穿着一件肥大的破旧的棉袄,前襟上湿漉漉的,显然是长流的口水的痕迹。 “这个人……”潘雨明惊奇的说道。 “他是我大舅家的二哥,姓谢,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人们都叫他谢傻子” “是……弱智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