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怨》 看前提醒 在此寂子郑重的说明一下 我不定期更文 所以不用等 不爱看的麻烦可以让让 倘若觉得好看 就麻烦帮忙推荐下 谢谢。 人走茶凉 只剩寂寞。 0 0。看见书名各位一定会问 这篇文的主角到底是火狐还是修真者 那么我在此告诉大家 主角依旧是修真者 因为寂子不爱写喜剧 所以文是悲剧 女主和男主之间死一个 至于这篇文最后死的是哪个 倘若我在这先说了那么看文就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 结局呢 还是由各位书友们自己猜去吧。 书友们可以自己提提宝贵的意见 说说让哪个死哪个活 顺道 说明一下为什么。 上邪黧媚 腊冬,晴雪。 寒冽之风袭来,吹不皱一地的银白,带着些许思念。 刺骨寒风轻轻拂来,夹杂着阵阵花香,荡漾在溪畔花丛。 一抹袅袅娜娜地柔媚身影,莲步款款,走过馥有芬芳的花丛,来到缓缓流淌的小溪旁。 这是一个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的年轻女子,身上的衣衫,似是暴露又似是保守。修长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又是前端分叉的裙纱下若隐若现,摇摆的裙尾长拽拖地。两条玉臂与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在外,高耸的双峰被一抹轻纱缠裹着。脖间一条美丽的红狐披肩,在阳光下,火狐闪烁着诱人的柔软光泽,更添女子诱惑之姿。 黑亮的长发湿漉漉的散披着,湿滑的肌肤如凝脂一般光润,其外貌异常妖艳妩媚,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她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一对黑白分明,翦水似的双瞳,此刻闪着迥异寻常的光芒。她的发被风拂起,光洁的额间有着繁复的纹印,竟是惊人的妩媚,如莲。 她,正是三百年前使整个修真界都黯然失色的女子——上邪黧媚。 自打她有记忆开始,便学习修真,至如今,已有千年了,她也冲破瓶颈,突破至大罗金仙。 这一切,都得拜她的娘亲——绿凛所赐。 她上邪黧媚。既继承了她娘美丽惊人的容貌,也继承了她爹上邪澈的冰冷与……残忍嗜血。不过她的残忍与嗜血,并非如他的父亲一样表现得那么明显,而是在她生气发怒时才会有的。 她其实还未发觉,她爹娘的来头有多大…… 她还不明白,她爹娘嘴里所谓的隐者, 所爆发出来的力量, 在万年前夺去了多少仙人的生命…… 无聊的追逐赛(1)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女子的呼救之声,声中还夹杂着恐惧和慌乱。 瞬间,溪畔花丛边的女人已经不知所踪。 林里,一个身上可以说是只剩一些布料蔽体的女人边跑边泣喊着;在她的身后,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彪汉,一看就知道他吃喝嫖赌样样在行。 女子摔倒在地上,脚踝处早已跌得红肿,可她还是在拼命的往前爬;企图前方有一缕曙光在照耀着她,保佑着她。 后方的彪汉已经追了上来,他站在女人身后,满脸的淫笑,撮着手,好似已经摸到女人身上的润滑肌肤,接着他露出令人恶心的黄牙,道:“小美人,先给大爷我爽一回,等我快活了以后,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刚说罢,便恶狼扑食般的扑向她,粗暴的撕扯女人身上仅剩的衣衫。 而女人则是由哭喊,再到拳打脚踢,最后乖乖就范。 因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怎么可能会反抗得了一个熊腰虎背的彪汉呢。 果然这里的人都如娘亲以前所说的那样危险,一个个男人贪财好色,真是禽兽不如。坐在树上的黧媚冷眼看着那个彪汉的行为,忿忿地想。 见女子放弃了抵抗、挣扎的机会,本想出手的黧媚却突然又收手了。 因为她的神念探到前方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以及,隐匿在暗处的一个不知道什么种族的家伙。 来人是个男子,这是一定的。浑身散发着修真者独有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勉强还能探到他的修为——金丹初期。金丹初期在人间界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倘若是在修真界,那么又该另当别论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作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你有何颜面来面对你的祖宗。”男子手持镇庄之宝——逆天仙剑。看着彪汉以及他身下衣衫不整、楚楚可怜的女人,暴喝道。 “啧,真是一只爱管闲事的狗,你大爷我是怎么面对祖宗那是我的事,你管得着么你?”大汉啐了一口唾沫,对着男子不屑的回道。 “不错,我是管不着,但是……这里乃我玉麒麟的地盘,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强盗在此撒野。识相的话还是赶紧走人!”真真是颇有新一代大侠的风范。 接着他放开全身的气势,压得大汉差点魂飞西天。 坐在树上的黧媚嘴角勾出一丝戏谑的笑,真是一场有趣又新鲜的戏,金丹初期对圆满高手!?头一回看呢。 无聊的追逐赛(2) 然而,大汉听完他的话以后,表现得并非他之前的猖狂,反而是仰天大笑。 惊得树林里的鸟都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哈哈哈……你的地盘?你凭什么说是你的?你有哪些本事?小白脸,说谎可是要打草稿的阿!”他似乎笑得有些太投入了,以至于差点忘记旁边的两人。 “此乃我地盘也。你无需废话,接招吧!”说罢,他控制着仙剑,朝大汉攻了几剑,而大汉也不是吃素的料,竟然赤手空拳挡了几剑。 “要比也要比得公平些吧!?你以手中之剑对我赤手空拳公平么?我岂不是吃亏了!你还算是条汉子么?”他不爽的叫嚣。 “要命还是要公平,自己选一个吧!”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叫不公平的恐怕天下间只有他一个了。 “好小子,算你狠,我们后会有期。”说罢,挡下最后一剑,便迅速窜入树林之中,逃之夭夭。 玉麒麟本欲再追上前去。思及一旁的女人,便不再上前了。 在那旁的女人头发凌乱,身上一丝不挂,暴露在空气之中隐隐有一丝妩媚,苍白的脸色掩盖不住满脸的恐惧悲哀等神情。 他摇了摇头,脱下身上深青色的长袍,递给女人,让其穿上。 他道:“姑娘没事吧?我已将那淫贼打跑,姑娘若是没受伤的话,可以自己下山么?现在天色已晚,若是再不走恐怕又要遭受那些杂碎的淫手了。” 女人本欲起身,却不想牵扯到脚踝处的伤口,那早已肿的跟馒头似的。 虽然受了伤,不过勉强还是撑得住,因为玉麒麟正扶着她。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唯梦没齿难忘。”她感激的道,“可是怎奈唯梦脚扭了,可否在公子这休息几日?” 只见玉麒麟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好,姑娘可在此处休息半月,半月之后在下便差人送姑娘下山,姑娘可有意见?” “公子肯收留小女子已是福分,唯梦怎敢再有意见。”唯梦一脸迷恋的望着玉麒麟。 玉麒麟这才开始打量起唯梦的面貌来,长得还算是清秀,算不上倾国倾城,肤如凝脂,眸似星辰,鼻如玉葱,唇似朱红,眉如柳条,拿来当小妾刚好合适。难怪刚那大汉想侵犯她。 而唯梦此时也在细细打量他。深邃的星眸,英气的剑眉,高而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如上天精心制作的作品一般,比天使还要洁白耀人,唯梦不由得看得痴了。 坐在树上的黧媚冷眼目睹了这一切,便一声不响的回到“家”中。 这是凡尘,自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不过她是修道之人,又是大罗金仙,要想变出一个宫殿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狐族少年(1) 在森林的最深处,一群欢快活泼的小兔子在丛间捉迷藏,鸟儿们齐齐排列在树枝头高歌数首,让人不亦乐乎,精神抖擞。 在空地的顶端,伫立着一座房子,那个房子美丽而又不失神秘;似有一丝英式城堡的味道,又似有一丝欧美风格,总之一句话,就是任何人看了都会立刻爱上的一座唯美建筑。最神奇的是,它竟然是漂浮在半空之中! 不错,正是漂浮。 它孤苦伶仃的伫立在那,仿佛一个英勇的勇士般。 在建筑下没有一个支撑点,仿佛它压根就不是人工做出来的,而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一直存在的。 然而,在建筑的左下角,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池塘,也许更可以说它不算是池塘,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小得几乎只能塞进一个成年女人。 它最为奇特的是,明明是天然形成的池塘,并且地底下没有岩浆,它又是如何日日夜夜都冒着热气的,而且温度适中,最适合拿来当温泉泡澡了。 一瞬,空地上多出了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那女人,光是看背部就有种令人血脉暴涨、要征服她的想法,那是个极具艳丽娇冶之姿的女子。 绝代家人翩若惊鸿,似浮光掠影一般轻灵,走如谪仙临尘一般飘逸,袅袅娜娜而来。如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女人勾着食指,鸟搭在女人的手食指上,任由女人挑逗它。 还未一分钟,搭在女人手指上的鸟似是受了惊吓般扑棱棱的飞回树上。 上邪黧媚见鸟被惊走,便知晓了有人踏入了这个宁静的土地。 能通过前面的林子来到她的所在地的人,定不是一般的小妖之类的。 “出来。”娇躯半转,冷声道。 声韵美得令人心碎,如天籁之音般在空地间荡漾出一阵阵涟漪。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上邪黧媚见他迟迟还未出来,便冷声继续忍。 美丽的嗓音此时变得冷得要冻死人。 “呵,还是被你发现了嘛。”非男非女地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而在那瞬,树上的人,不,是狐也已经跳到地面上来。戏谑的看着她。 炽热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女人,一分一毫,打量到满意,它才肯收回目光,正视她的眼睛。 “你还是跟五百年前一样没变阿,永远的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那只火红色的狐狸,眯起狭长的眼,看着上邪黧媚的眼,道。 “你是谁。”五百年前?那个时候,好像…… 记忆间,一片空白。 仿佛五百年前的事,自己压根就没有经历过一般。 “想不到阿,过了五百年,你便将我忘了。”他非男非女的嗓音再一次响起。“也罢,五百年忘却一个人,是挺容易的。” “你到底是谁!”看着那火狐,心底慢慢涌起熟悉感,却想不出它是何人。黧媚再次冷声皱眉道。 “唔,看来记忆都封印得很干净嘛!冥焰。你可唤我焰,也可唤我冥焰。”倒是那自称冥焰的狐,好脾气的道。对她的语气视而不见。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认识你。那么,你这样喋喋不休地跟着我,到底是有何目的。”她不悦地睨了他一眼,道。 “目的?”只见它好笑地趴在地上,不紧不慢地舔舔爪子,挑眼看她。 “我的目的阿。这可就说不清了,得追溯到五百年前呢!”待它意犹未尽之后,才慢慢吞吞的爬起来,道。 黧媚皱着眉,望着它,这狡猾的狐狸到底要讲什么。 “都没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它咯咯笑了几声。 非男非女的嗓音更添魅惑。 狐族少年(2) “都没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它咯咯笑了几声。 非男非女的嗓音更添魅惑。 蹙起眉,神情不悦地道,“嗤,本就没打算让一只狐狸进去坐。” “那么,若是个男人,你总会让吧……倘若还是不行的话,唔,恐怕要硬闯了。”他猝然欺近,道。 她还未准备好,便见他已变了人形。 怔怔地看着他—— 目之所见是一头如瀑乌发,仿如丝绸般柔滑服帖的顺在身后直垂至脚踝,绛红的华服衬着那头青丝惊心动魄的诱人…… 蓦地,眼前正对上一双氤氲有朦朦水雾的漆黑眼瞳,微微翘起红唇,青丝柔顺地半掩住他的脸,隐隐透着一丝罕见的妩媚。 “你……”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反应。 鼻息间传来自他身上的淡淡阳刚气息与半妖半仙之气。 黧媚不禁有些目眩之感。 “你想说什么?”冥焰好整以暇的偏头看她。 “没什么。”调整好心态,道。 “喔,那么,是不是可以请我进去了呢?”冥焰懒懒地说。 美目瞪着他半晌,才咬牙道,“可以” …… 入室,勉强算是个人住的地方。 不过简陋的就有些过头了,除了一张床以外,空荡荡的…… 对于室内的状况,冥焰只得嘴角抽搐。 “随便坐。”好笑地看着少年。 这房子大得出奇,与森林格格不入,谁能想到这内部空荡荡的,吝啬得只有一张床,连条椅都没有。 见她坐在床沿边,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冥焰?”少女侧头朝少年露出一脸疑问的表情,“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冥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并未说话。 他再朝她挨近一些,同她肩并着肩,长发也细细缠绕起来,而后侧过身搂着少女的细腰,将下巴轻顶在她的肩膀上,“那都是一些尘封了血戮的历史,你务须知道得太多。”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总觉得有些不安,倘若你不告知我我便去问父亲。” 冥焰半眯着眼,头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不悦地咕哝一句。“不可,此事谁都不会告知你的。” 不悦地带着丝霸道的话让黧媚弯了弯嘴角,“也许你哪天心情好了,自然便告知我了呢!”不知道为何,他的触摸,自己不但没有嫌恶,反而有丝安全感。 冥焰闷不吭声了好一阵,而后将脸埋在她颈间恨恨地咕哝,“除非你讨好我,我便将我所知的一一告诉你……” 黧媚扒拉着他的发,顺顺他的毛,“那我想,该用什么方法能够讨好你……唔,并且永久可行。” “永久可行?” “恩,以后便可从你这边捞资料了。”黧媚皱皱鼻子,边思忖着边在脑中慢慢规划,“倘若是讨好小孩子就好了呢,花些仙晶买点糖果玩具便可了。恩……若是你的话,估计……估计也没什么能喜欢的吧?” 此刻冥焰趁着气氛温馨之时,低声道:“媚儿,你知我现下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黧媚顿了下,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 冥焰不由得收紧手臂,牢牢地箍着她,“现下我最想得到的便是你。” 听见他的答案,黧媚怔了怔半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但是……” “闭嘴……” “但……” 冥焰无比粗暴的将黧媚揣在怀里。“……真是吵死了,睡觉。” 而后两人慢慢阖上眼…… 还是第一次这样放身心轻松的睡一觉呢!黧媚暗暗的想。 十年(1) 晨光透过明黄色半透明的床纱,暖暖的晕亮室内。 少年靠坐在床榻上,一袭雪白的单衣外斜披着镶金绛红罩衫,他垂眼睇着身旁睡得正香的少女,明知她是仙人早已不可能会知冷知热,但还是将滑落一半的被角仔细掖好,细细的搭在她肩上。 修长的手无意间划过少女粉嫩的颊面,他顿了下,没有收回手,食指沿着她柔和的轮廓轻轻的摩挲她的脸…… 最后,缓缓停留在那弯艳红的唇上。 他仿佛着了魔般,怔忡了片刻,而后缓缓俯下身,温热的鼻息,轻拂在少女脸上,双唇渐渐贴近…… 辗转吸吮着那甜美的小小唇瓣,在他伸出舌顶开她的嘴探入她的口腔时,黧媚只能本能的微微张开一些空隙索取氧气…… 鼻息交错,相濡以沫。 他的舌在她口腔中舔食吸吮,而后缠住腔内柔软舌头,从鼻腔发出甜美的鼻音。 …… 黧媚是被活生生的给吻醒的! 被当场抓包,冥焰依然淡定的捂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起身穿好滑落的绛红罩衫,“该起床了。”“唔,再睡会儿,好不容易才有的这一次呢!”冥焰看着她笑开的美靥。“那好吧,就依你再睡会儿。” ——————————————— 斗转星移,在冥焰与黧媚眼中只是一瞬,却已过了十年。 当梗在腹中的烧灼感和缓,降到沁凉时,黧媚倏地睁开眼—— 被强大气流引领而来的小妖们本能地感应到新一代女尊即将现世,纷纷自各地向“魔之林”聚拢。 南海及东海的水仿佛被无形气流牵引,慢慢地震颤起来……随即!“魔之林”所在地区附近的所有山林开始震动。一圈圈肉眼所不可见的无形气旋从地底传来…… 到最后,竟仿佛连空气也开始不安的颤动起来! 伴随着越发剧烈的震动,妖怪们皆开始不安地屏息等待。 伴随着地底沉闷的低鸣,一道虹光自眼前的山壁中迸射。 未几,众妖只觉得金光骤亮,脚下近万丈深的土地突然发出一声细弱的呜鸣—— 轰! 一道震耳炸响划破天幕! 无尽止般深的土地竟脆弱如纸般,在那道乍现的金光中从中分为两边界。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土石坠落流浆声中,妖怪们急急退后纷纷祭出法宝结界隔断与地面上的链接,道行稍浅的山魅树妖则细声尖叫着抱头往外逃窜。 在漫天烟尘石雨中,一个容貌冷艳的少女缓缓收回拳头,而后单掌轻轻划弧,瞬间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石子皆诡异的定格在岩浆上空,甚至连薄淡如烟的尘土也乖乖的定格在原处! 十年(2) 轰! 一道震耳炸响划破天幕! 无尽止般深的土地竟脆弱如纸般,在那道乍现的金光中从中分为两边界。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土石坠落流浆声中,妖怪们急急退后纷纷祭出法宝结界隔断与地面上的链接,道行稍浅的山魅树妖则细声尖叫着抱头往外逃窜。 在漫天烟尘石雨中,一个容貌冷艳的少女缓缓收回拳头,而后单掌轻轻划弧,瞬间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石子皆诡异的定格在岩浆上空,甚至连薄淡如烟的尘土也乖乖的定格在原处! 少女慢吞吞地在飞沙走石中穿行,待走出一半时,她背对着依然保持住停格姿态的山石们,轻合拢双掌—— 刹那,所有山石、包括地面,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纷繁自动拼搭起来。 其速度极快,却又安静无声。眨眼间一切回归原貌。 甚至连地面有裂土的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内霎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气之声。 毁乱一个事物再轻易不过了,那么若是重生呢? 面对着这个和原先一模一样的地面,几乎要令人以为这片刻光景只是一场错觉。 不过是弹指间,就是一次毁灭和重生…… 最恐怖的是,从头至尾,少女也只随意地动了动手腕罢了。 “媚儿。” “唔?”鼻间传来极淡的冷香,那是专属一人的…… 平地而起的疾风吹开少年薄如蝉翼的层叠红纱,纷飞的桃花瓣旋转着亲吻着他柔亮的发丝。少年抬手轻轻拈下落在他眉心的一片桃花瓣,左眼下那颗妖娆的殷红泪痣衬着又一片拂落他眼角的花瓣,眼尾眉梢间的情态美得越发触目惊心…… 黧媚怔住。这样过分的妖美……仿佛是绚烂到了极致就会凋谢的美好。 十年未见,他竟脱离了少年时雌雄莫辨的美丽而今姿容越发妖艳迷人。 “媚儿,十年了。你闭关十年了,现下修为又精进了。”只见冥焰抬手轻拂了下少女的颊,魅惑地看着她。 十年,未曾睁眼。 十年,昼夜修炼。 少女扭头带着几分得意地道,“那是自然的,倘若十年不足,我可闭百年,千年……”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不可,若你打算闭百年,甚至千年的话,我定会毫不犹豫地进密室将你抱出来。”他微微拢着眉,恨恨地说。 别离开我 少女扭头带着几分得意地道,“那是自然的,倘若十年不足,我可闭百年,千年……”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不可,若你打算闭百年,甚至千年的话,我定会毫不犹豫地进密室将你抱出来。”他微微拢着眉,恨恨地说。 下一秒,她便被他拦腰抱起,瞬移回“家”中。 缓缓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她只来得及说一声,“别——” 纤细的身体就被他牢牢压在身下,她手脚被困住,挣扎不得,费力的偏开脸躲避,却又被他强行扳了回来。 冥焰缓缓轻触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在少女霍然大睁的双眼下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极为凶狠,仿佛在吞噬人一般,单手按住她的后颈不容她退缩,贝齿细细地啃咬着她的下唇,压抑不住的喘息混乱的响起。 少女紧蹙着眉,完全透不过气来,整个身体都被牢牢地禁锢在他怀中…… 下巴突然一痛,紧合的牙关被分开,冥焰将舌头探入她口腔。 少女忍不住倒吸口气,而后如末日疯狂般缠绵的吻在她口中肆虐。 冥焰只牢牢抱紧她,甜美而充满深情地深深吻着她。 “媚儿……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一分一秒了……”他将她搂得紧紧的,几乎要将她嵌入体内。 看不见此时冥焰的脸,从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紧紧勒在她腰间的手传递来浓浓的不安,黧媚只觉得胸中突然被哽住。“焰……” 十年前,她在他的生命中自由来去,从不留恋,总是留下他一人……去等待,去相信她会归来。但一次又一次地被留在原地,他也会无措,也会不安,也会慢慢地开始怨恨起总是如此轻松地将他抛在身边的她。 “媚儿……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永远也别离开我,只要别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如此激烈的感情,激烈得连自己也会不安害怕的感情,初历情事跋扈乖巧的少年只能将它们全部蛮横地倾注在她一人身上。 黧媚胸中一窒,她带着几分怜惜地轻轻拍抚着他的手示意他松开钳制。 “焰,不可以这样。你只知将所以感情倾注在我身上,却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这样……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我会再去找你。即使是将七界都翻过去!” “若是找不到呢?” 冥焰抿紧唇,用力得连原本鲜润的红唇都微微发白。 她低叹着,转身离开这里。 身后一身绯衣的少年,缓缓捏紧拳。月白的裙裾从十年前空荡荡的、如今已开满百花的土地上缓缓拂过。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宇文氏 问世间情为何物? 佛曰:废物。 长空如洗,春色迷人。 亭台榭轩高低冥迷,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缓回,檐牙高啄…… 午后暖阳炽人,幽深交错的回廊曲折绵长,沿途不断能看见绚丽精致的庭台楼阁。连经过两个园子抵达东莞,沿路的楼阁也越发华贵气派,丫鬟小厮们的衣饰也越加奢华耀人…… 一抹凡人肉眼无法窥见的月白身影浮在空中。 美艳少女面无表情的俯视脚下的楼阁,白衣翻飞,漆黑的长发在夜空下如泼墨般漾开。宛如从天而降的美艳精灵。 少女轻盈地自天空飞掠而下。 凉风带着那头长长的乌发,月白的衣裾与长发纷飞,她脚尖轻触地面,缓缓落地,一瞬间衣裾如繁花般绽开,而后乖顺的轻轻落下…… 举手抬足间如行云流水,轻盈灵动,身姿优美得令人叹息。 前方的石椅之上,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五官清俊致雅,带着些许病容,紧抿的唇微薄线条冷峻,透着浓浓的禁欲气息。 即使已经病入膏肓了,但他还是在烈日之下看书,丝毫不怕突然自己陷入黑暗。 宇文极冶手执书卷,眉目清冷,纯白貂绒披风搭着浅绘墨竹的袍子更显他身长玉立。 ps: 还有一半在下面一节内。 妖孽作祟(1) 指间的书卷越捏越紧,他负手而立,半晌不语。 思量再三,从身后突然传来一少女的声音。 “你……叫什么?”少女疑惑的看他。 “宇文极冶,你是何人?”宇文极冶蹙着眉,什么时候府上守门的武力变得这么差劲了,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了看来是要管管了。 “我叫上邪黧媚,你只需唤我黧媚便可。这一年内,我将会保护你。”黧媚目不转睛的瞧他的反应。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我们并不认识。” “因为无聊所以才保护你。”她摸摸鼻子无奈道。 宇文极冶:“……” 宇文极冶执着书卷仔细打量着眼前那张妖艳迷人的少女,漆黑的长发在风中张狂的飘摇,光洁的额头正中央有着一个妩媚的莲印,将她印在眼里。 ps: 紧接上文 —————————————— 自那天起,在宇文极冶身旁,总会有一个美艳的少女陪伴。 别院中,少女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她长发未束,柔顺的垂在身后,一袭绣花白缎子的抹胸外罩着藕粉色的纱衣,那纱衣极薄,即便是穿了七层依然绚丽飘逸。 少女雪白如脂的脸庞,清澈如水晶的双瞳,纯净的象牙白,殷红的朱唇,额间繁复似莲的纹印,美得连女人都要羡慕不已。 宇文极冶执笔,再藤纸上勾画着少女的倩影。 宇文极冶的跟随青寻百般无聊的在一旁走神,走神到一半,突然发现那少女已经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不过,在最初的错愕平复之后,他很快就回复一贯的沉稳。 这女人肯定……肯定是在看少爷,只是他离少爷太近,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是在看他……青寻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不料,少女也跟着转动视线,那双翦水似的眸子还是定定地粘在他身上。 少女从秋千上下来,慢吞吞地走向青寻。 吓!这妖女又想做什么! 妖孽作祟(2) 慌忙眼尾一睇少爷,哀怨地发现他连眉毛都没动过一下,只得苦着脸,再退一步,凝神戒备…… 一分钟后……戒备…… 两分钟后……继续戒备…… 一刻钟后…… 慢……好慢……为什么这么慢……实在是太慢! 于是乎,两人便干瞪着眼等到她慢吞吞地挪到他们跟前后,再很慢很慢很慢地坐下,继续盯着他,慢慢慢慢地喝着茶。 “你,你看什么?”青寻好不容易酝酿的慌意就这样被她给慢慢慢慢,非常慢地给耗光了,直接飞奔主题。 黧媚继续定定地看着他,“你今天气色不好。” “啊?” “晚上早点睡。”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寻惊讶地看着她。 昨晚他睡不着,下半夜在花圃里纳凉了一晚,这妖女是从何得知的? 她继续看着他,认真地叮嘱道,“如果不想死的话,今晚早点睡。” “你这是在恐吓我吗?” “不,这不是恐吓,这是告诫。” 宇文极冶趋前靠近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黧媚往边上避了避,犹豫了一下,才道,“……有妖孽作祟。” 方才她看见青寻的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得黑色,印堂乌黑,靠近时敏感的鼻子也嗅到了一丝陌生的妖气。在焰的身边待了那么久,也知道了许多关于妖的知识,她自然明白了这是妖怪在他身上吸取了精气,并且借机证明这是他的猎物。 黧媚有些奇怪,这是她出来第一次有妖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宇文极冶握住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黧媚,你要多加小心。” 被当成隐形甩在一旁的青寻在心中暗暗喷泪,少爷,被妖怪缠身的明明就是我~是我好不好阿! “你的手为什么总是这么冰?”宇文极冶将她的两只手都合在掌中,细心地想煨暖她。 黧媚不自在地低头避开了他炽热的视线,咕哝地道,“请公子自重。” “抱歉,是我孟浪了……”不自觉唐突了佳人,宇文极冶俊逸温雅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忙松开那双冰冷的小手。 被遗忘在一边的青寻将眼睛瞪得老大,少,少爷竟然会轻薄人家! 啊啊,啊,这一切,一切都是幻觉,幻觉。 黧媚垂下眼,不再答话。 曼陀罗(1) 夜已深,一阵幽幽的香气弥漫室内。 黧媚霍然睁开眼,立时和趴在她床边的红发少年对视上。 少年愣了下,似乎很意外她会这般警觉,随即他诱惑地低哑着声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小生仰慕小姐许久,今夜之举实乃难耐相思,无奈之举。” 谁知,她只是睁着水眸牢牢地盯着他,毫无所动,半晌后慢吞吞地说道,“……我识得你。” 少年立刻惊喜万状道,“好巧啊!原来小姐也和小生有同样的感觉,小生咋见小姐时只觉似曾相识,定是前生有缘,今生再续……” “那定然是你的错觉。我不可能会与你有前缘的。” 少年的嘴角僵了一秒,但语气依然是倾慕无比似乎丝毫未受她打击一般,笑容万般的仰慕灿烂,“这样么,但小生见到小姐真真是万分亲近,这也许便是传说中的缘分啊!” 老实的拆台,“那……我觉得呢,你的笑容很假,你可以再笑得更假的其实……” 少年依然很热情很忠贞地道,“小姐真是冤枉小生了,怎会这般误会小生。” “我并没有误会。”停顿几秒,索性开诚布公道,“我说……你的真身是曼陀罗吧,恩……是雌雄同株?” “……” 初次见面竟能识破他的真身。 曼陀罗(2) 红发少年依然笑得人畜无害,但眼中已然隐隐泛起一丝煞气,他低哑着声魅惑地挨近黧媚。 “小姐是在同小生玩笑么,何谓雄性雌性?小生只是单纯的仰慕小姐而已。” 黧媚忍了又忍,忍了忍,终于忍不住抱头,喃喃自语道,“拜托,不要让我想象那个画面!” “什么画面?”少年低声诱哄道,莫非其中藏有玄机。 她十分诚恳地道,“其实……我还是觉得你雌性的样子比较顺眼。” 少年深吸一口气,微笑地重申,“……我不是雌性!” “啊,没关系,你以后一定会是的。” “……” 少年闭了闭眼,强自按捺住掐死她的冲动,拉开一个完美的笑容,逼近她的脸施放媚术,哑声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我身上看见了什么?” 回望着他那双迷离诱惑的眼,“恩,你的眼角……在爆青筋……” “……” “恩,怎么了?”疑惑地看着少年那张同衣服一样乌黑的脸。 “你没中我的媚术?”他一字一句地道,她是第一个丝毫不受他的媚术影响的人。 她歉疚地道,“啊……真是不好意思。” 少年差点跳起来冲她大吼,谁要你不好意思!还竟然用歉疚无比的眼神看着他,他凝神戒备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上邪黧媚,唔……身份是半妖仙。” “啧,不过是个没仙气没妖气的妖仙罢了。” 红发少年也不屑再伪装,利眼在少女周身仔细梭巡几圈,确定眼前看似高深莫测的少女不过是个废材后,放心地一屁股坐在黧媚床边,“喂,女人!你修行了几年,怎么身上连最基本的仙气妖气都所剩无几。” 黧媚好奇地看着他自来熟的模样,“你不想吸我的精气,吃掉我好涨你的功力吗?” “啧,没心情了……”红发少年斜眼一睨黧媚,“你要庆幸本大爷性格不错,这两天胃口也填饱了没什么兴趣对一个废人动口。” “我是妖仙。”努力捍卫仙人的尊严,废人和妖仙不是一个档次。 “还不都是一样的。”他无所谓的挑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身?” 黧媚不答反问道,“这两天就是你在宇文府里到处吸食精气?” “这里是你的地盘吗?”他翘起二郎腿,偏头看她。 “我现在还不吃你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动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那么,也请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反正她是不会介意手下多一条亡魂的。少年意外地看着她,“你觉得现在你说的这话是想要除掉我么?” 她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一向不是好斗之人,只要你没有歹意我也不会与你相争。” 真是……与世无争的五好妖仙阿! 那红发少年无趣地欲掉头离开,“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一下。”她叫住他,翘起嘴角勾起一抹甜美,“既然我都报了姓名,你是不是也该回馈一下?” “真啰嗦。”这是他头一次遇见这种仙人,与她对谈虽然每每都快气得吐血,却不觉萌出一种诡异的亲近感。他皱着眉瞪着少女笑得嘴角弯弯,眉眼也弯弯,她脸上的笑容异常的诡异仿佛正在筹划一项阴谋。抿了抿唇,不耐地道,“花花……我叫花花。” 黧媚:“……虽然你的真身是曼陀罗花,可是这名字也不能偷懒到这种地步吧……” 少年满不在乎地道,“那要不就叫曼陀罗吧,反正原来的名字也是我随口取的。” 曼陀罗……咳,真是方便快捷,绝对点题的名字。 待那少年离开之后,黧媚便返回床榻上。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隔日,黧媚在宇文极冶面前提到她向往着去看看西域,体会大漠风光。 这是上邪黧媚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要求,宇文极冶又怎会忍心拒绝她,他便让黧媚再等些时日,同宇文家的商队一齐出发。 不可讳言,前代与西域通商互而空前繁荣,胡商云集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定居者数以万计。可惜自安史之乱后,时局不稳战乱频繁,西行之路被阻,偶尔突破封锁抵达中原的皮毛原料,珠宝首饰价值几可连城。 宇文家也是靠此发家,是以各代皆未停止与西城通商。既然黧媚想去西域,他便在西行时稍带上她也无妨。 后院花圃里的曼陀罗依然开得繁盛无比,红发少年时常看见她不时地在别院里走来走去。 在炎炎日头下,那速度发指到他几乎要以为她是静止的。 “喂,你在干什么?” 黧媚乖乖回答,“我在思考问题。”纤细的身子在烈阳下投下一抹淡淡的翦影。 因为跟焰经常接触,使得她原本冰冷的性格慢慢的被调教成现在如小猫咪般温顺可人。 少年这才发现眼前仙人的道行竟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他挑起眉细细看她,“啧,你很强么。” 黧媚认真的思忖几秒,“恩,等我到达大罗金仙中期之后应该很强吧。” 少年不由得舔舔唇,双眼发亮,“不介意的话,等你到达之后和我打一场吧。” “不行。”黧媚摇头拒绝,“我比你强,你会死。” ……为什么她可以把貌似关怀的话说得令人如此火大。 他恨恨地道,“我等着你!到时候就是死也要跟你战一场!” “不行。”黧媚继续摇头,“再过几天我就要去西域,不会待在这了。” 少年有些怔忡,一头红发在烈日下耀眼无比。 少女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我要走了,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好吧,不可否认,这是个可笑又儿戏的开端。 一个只与他相识短短几日的陌生仙人竟然想要他随她离开? 少年永远也不会承认,在阳光下朝他伸出手的少女在那一个瞬间像一个绝对的强者……像一个他想要征服打败的强者…… 虽然结局挺让他郁闷,好吧,他承认,若当时他已经事先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他追随效忠于她…… 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跟她走吧。 西域之行 车马辘辘。 西行的商队途径中原长安,彼时的盛唐早已灭亡,取而代之的是梁国。长安也不再是帝都,此刻的长安,叫西京。 商队并未在西京久留,作为外来者,采买了所需的补给后,大队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直奔玉门关。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一座金黄的四方形地堡耸立在戈壁滩狭长地带中的砂石岗上。 天极高,一碧如洗的天幕仿如巨大的画卷,在这个辽阔而苍茫的天地展开。 黧媚坐在骆驼上,随着商队出了玉门关。眼前这辽阔而壮美的景象撼动人心……恩,还有妖心仙心。 仗着施了隐身术,花花……不,是曼陀罗,不住的在天上和地上逍遥自在地飞来飞去。 他从天空俯视脚下的少女,她悄悄地抬起爪子朝他勾勾手,仿佛……额,仿佛是在召唤一只顽皮的宠物! 少年不爽地低哼一声,第n次懊悔那时候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为什么会选择跟她上路? 那个少女总会在他懊恼的时候翘起嘴角露出一弯灿烂的笑容,偶尔还会不知死活地扒拉一下他的头发。 他从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妖仙,但她的笑容很温暖,仿佛天生就适合这种笑容,永远不知道哀怨该如何写。 “啧,有时真讨厌像你这种看似天真又无知,仿佛永远都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妖仙。”出发一月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虽然其实他对她诡异地兴不起厌恶,但他觉得有责任提醒她,不是所有妖怪都像他这般……咳,良善,“你不适合做妖仙。” 她那时只是弯起嘴角,笑颜依旧,“妖仙的生命是无穷无尽的,既然如此,就这样单纯快乐的做一只妖仙永远快乐下去,不好吗。” 也就是说,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困扰复杂的事都永远排除在她漫长的生命之外吧…… 她记得,自己说的那句话,是几个月前冥焰对她说的。他总是这般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遭遇不测。 但是这也是他对她的一种疼爱的表现。 他看着少女依然无忧的美靥,突然隐隐觉得……原来,她确实是一只真正的妖仙。只是在温暖而温情脉脉的面纱下,暧昧地隐藏着冷酷无情罢了。 在恍然的同时,忽然隐约浮上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 夜里商队搭好帐篷,燃起篝火在关外露营。 宇文极冶仔细将黧媚的帐篷打点得舒适无比,这才放心的让她单独住进去,又仔细在帐外安排了厚厚一圈护卫。其实他这么做也都无所谓。 大漠中常有狼群触摸,原本他是想让黧媚待在他的营帐内,可以就近照顾,商队中也俨然已将黧媚视为未来的当家主母。但仔细思量,毕竟她还云英未嫁。男女大防,他们还尚未成亲,不可轻易坏了她的名节令她教人背后指点。 商队这数月看下来,都知道未来的家主几乎要将她疼惜到骨子里去,纷纷赞她是前生修来的福分,今世才换得公子倾心相待。 真的是前生的福分么…… 她有些恍惚,只微微怔了一秒,又是依旧没心没肺的欢快天真。 绝尘 入了夜,少女在帐内置了个替身,便出了帐。 “花花……我们走……” 两人飞到距离最近的一个绿洲,便寻了个最佳位置吸收日月精华去了。 这个绿洲不大,竟意外的聚集了许多妖怪。 这些妖怪多数是刚成型不久的小妖,他们好奇地望着外来者,见他们并没有争夺地盘的意思,倒也就相安无事了。 “为什么这里会聚集这么多妖怪?” 少年眼也不抬的道,“还不是‘魔之林’的大妖怪太蛮横,这天下的妖怪又不是都出自‘魔之林’,那天狐之子太张狂了。” 远古之战后,修行有为的大妖怪大都得道飞升了,‘魔之林’是凡界仅剩的唯一一个适合妖怪生存繁衍的灵气之所。只是统治‘魔之林’的冥焰太专横跋扈,一部分像他这般喜好自由的妖怪不愿受制于人,另一部分则是不被‘魔之林’接纳,只能辗转流落凡间。 可惜凡间的灵气到底不如‘魔之林’,在人间的妖怪若想提高进阶只得靠嗜人或者是采补同类否则先靠日月精华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提高修为。只怕在自己的修为还未来得及提高之前就被其他的妖怪给采补干净。 于是不可避免,人间的修道之人以古至今以捕杀妖怪为己任。为了生存,妖怪也早已习惯于去捕杀人类,自相残杀。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天道循环吧。 偏头看他,“‘魔之林’和这些妖怪迁移到西域有关系吗?” “恩,传说似乎是‘魔之林’丢了绝尘,这百年来便不住在凡间四处搜寻。那些大妖怪在搜查中也浑水摸鱼采补了凡间不少妖怪,这段时间趁大妖怪们几乎都集中到中原去了,还余下半口妖气的妖怪就都往西域跑了……” “这样……” 旁边的小妖凑过来补充道,“听说那绝尘很强,现在的‘魔之林’两边境就是当初绝尘一挥手,打出来的。” 另一只小妖一脸崇拜的说,“还有那绝尘一招手,就把天上飞过的一条龙给弄死了……” “哎?可是我听说被弄死的是吃龙的犼……” “哇!那不是比冥焰大人还厉害!” “哇——” 崇拜强者是妖怪的天性。 可惜在一片惊叹之中,上邪黧媚一脸无奈,很想澄清自己当初会打出两边境其实是因为自己手不小心滑了。况且……她何时弄死犼了…… 下一刻,自闹腾成一片的小绿洲头顶传来一阵清亮飘渺的银铃声—— 一个激灵,及时拉着正吸收日月精华的少年率先伏倒。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强大威压,方圆数百里的妖怪纷纷在这恐怖的威压之下伏倒在地,瑟瑟发抖。 自天边驶来一辆晶莹剔透的玄黑色玉车,四匹通体火红的犼踏着祥云拉着玉车在月中穿行。百妖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环绕在玉车周遭,自他们头顶如惊鸿般一掠而过…… 这一瞬间,冥焰竟突觉一阵莫名的怅然,殷红的扳指擦过左眼下那颗妖娆的泪痣,那双漆黑狭长的眼始终遥望着中原南方。 在‘魔之林’等待了数月,他终究是失了耐心,违逆天帝的旨意暗中下人间去寻她。 媚儿,你已下人间数月,为何还不回来见我?为何要避开我…… 他们在月下擦肩而过…… 他高坐在云上,她伏倒在地面。 一切安静得像一场默剧。 他是早该飞升蓬莱的人,却逆天而行,迟迟不肯离开红尘。 贪恋红尘? 呵,他贪恋等待的,始终只是那个人。 也始终只有那个人,如此而已。 佛曰:由爱故生忧,有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们之间最大的错,是她一直做得太好…… 而他,永远做不到。 蛇王—希 不论再怎么逃避,历史依然有它的必然性。 正如多年后有幸得以窥见被尘封的历史的人讶异着,真正的绝尘并不是一个富有野心之人,为何会打造出同‘魔之林’之主分庭抗力的势力,最终同天狐之子在‘魔之林’并称二王。 一切不过始于一场无心之旅,而这一段旅途,将黧媚的人生在中途重重的打了个回旋。 其实,故事的最初,也不过是一个个平凡而琐碎的遇见。 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回黧媚的西行之旅。 从玉门关西出,经横坑壁三陇及沙堆,在商队进入大漠的第一月,他俩遇见了希。 也就是这一天,自这一天起,命运的轮盘被重新推动。 希是一条蛇,准确的说,是一条阴沉的蛇。再准确一点说,是一条阴沉又孤僻的毒蛇。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只知道自有记忆起,他和他的众多兄弟便一直待在这个沙漠中。 沙漠食物匮乏,早已习惯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毫无疑问的,他杀死……或者也可以说,他吃掉了所有的兄弟,最后在这个领域中生存下来。 成为了——蛇王。 第一眼见到她时,正值日落时分。 残阳如血,血红的夕阳为这个大漠镀上一层鲜红,她站在营地后头,背对着夕阳,看见他时似乎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熟悉,却想不出什么时候认识一条蛇。 她口中软软的咕哝,“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眼镜蛇?” 眼镜蛇?他昂起蛇身不紧不慢的游向她,眼镜是什么? 她见他毫不犹豫的游过来,有几分欢喜的弯了弯嘴角,试探想摸摸他的头。 她的手很冰凉,他看着她,她的态度不设防,一头被夕阳晕成橘色的清爽的头发竟让他有种温暖的感觉。 他想……他会好好的保存这个收藏品! 下一瞬,两颗尖细的獠牙刺入少女抚摸着他的掌中! 她倏地收回手却没有转身逃开,而是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半晌之后,那软软,又不失王者风范的声音道,“……我知道你灵智已开,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想把你作为我的收藏品,留在身边。” 那时候的他才刚成型数十年,还未能分辨妖怪和人类的区别,也或许是,她太干净太温暖了,令他如何也想不到她不是人,竟会是妖仙。 “只是想要,便要‘占有’吗?”她喃喃道,而后左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捏住他的七寸,“啊,真是不好意思阿啊。我是妖仙,所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依然眉眼带笑,神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欢愉。 他突然发现之前所体会到的温暖只是一场错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感令他不顾被捏住的七寸也要狠狠地张开獠牙咬住她的手。 请你死一死吧 “只是想要,便要‘占有’吗?”她喃喃道,而后左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捏住他的七寸,“啊,真是不好意思阿啊。我是妖仙,所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依然眉眼带笑,神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欢愉。 他突然发现之前所体会到的温暖只是一场错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感令他不顾被捏住的七寸也要狠狠地张开獠牙咬住她的手。 她微微吁口气,透着一丝漫不经心地道,“那么,抱歉,就请你死一死吧。”而后缓缓地一寸寸收紧掌心…… “……等一下。” 她的力气同她的外表相差悬殊,在那恐怖的力气捏碎他的身体的前一刻,她突然莫名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他奄奄一息地垂在她掌中,“你不想杀我了?”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打算先取出你的蛇胆而已。”黧媚无视这条蛇瞬间僵硬的身体,喃喃自语道,“……听说,活体取蛇的蛇胆很补……恩恩,回头拿蛇胆给宇文极冶补一下身体……” 他怒急一挣,竟从她掌中微微挣脱,而后蓦然地恢复人身屏息戒备。 方才他以为她是人,因此大意以真身攻击不料却身陷险境。而今他恢复人身使出的术法,就算再不济也抵抗一阵不至于被丢脸的一击必杀。 不料,那少女见到他的人身竟仿佛被雷劈了一半,半晌只定定地瞪着他,期期艾艾道: “难怪……难怪觉得熟悉,”而后她便不住咕哝,“原来……原来你我五年后便认识……。” “啧!这个小孩你认识?”红发少年突然凭空出现在黧媚身边,“你不是从未到过西域,怎么会认识这个小孩?” 原来她的同伙早已在一旁观望许久,男孩那张阴沉的脸上毫无喜怒,他看上去只有十年的光景,但眉眼间却充斥着毫不掩饰的血腥之气。 他直勾勾地看进他们眼底,已然知道今日他将要命丧此处。 不料,她却朝他摇摇头,那个遗憾地说着“抱歉,就请你死一死吧”的少女对他说—— “我不杀你了。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来。” 他在心中暗笑,纵虎归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她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天真。又或者是……她只是在玩弄他,当他信以为真的转身离开时遗憾地说着,“真是抱歉阿。刚才我只是在说笑罢了。”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将他杀掉。 眼前的少女和一脸兴味的少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等待他的决定。 希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而后转过身,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等一下……”那软糯的声音叫住他。 他选择了……跟随 “啧!这个小孩你认识?”红发少年突然凭空出现在黧媚身边,“你不是从未到过西域,怎么会认识这个小孩?” 原来她的同伙早已在一旁观望许久,男孩那张阴沉的脸上毫无喜怒,他看上去只有十年的光景,但眉眼间却充斥着毫不掩饰的血腥之气。 他直勾勾地看进他们眼底,已然知道今日他将要命丧此处。 不料,她却朝他摇摇头,那个遗憾地说着“抱歉,就请你死一死吧”的少女对他说—— “我不杀你了。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来。” 他在心中暗笑,纵虎归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她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天真。又或者是……她只是在玩弄他,当他信以为真的转身离开时遗憾地说着,“真是抱歉阿。刚才我只是在说笑罢了。”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将他杀掉。 眼前的少女和一脸兴味的少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等待他的决定。 希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而后转过身,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等一下……”那软糯的声音叫住他。 果然如此呢……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果然是……骗他的呢。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那个声音柔软地继续道,“记得一定要变强,不要太早被人杀死阿……” 他愕然地站在原地。 她竟然是真的想放了他? 真是……太愚蠢了。 他头也不回,脚步未停的直接离开,不知何时,常年阴郁的眉眼竟舒展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他常常不自觉跟在商队后面,他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奇怪的妖,抑或说是半仙,竟勾起天性中罕见的好奇。 他想看看,拥有着这么天真到无可救药的个性的妖仙会在何时被杀死? 临死前,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啊……一定很值得收藏的吧。 而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个少女朝他伸出手,“总是远远地跟在我身后,倒不如走近一点,在我身边不是更容易看清楚我吗。” 在他们头顶,红发少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啧,又是一个白痴。” 在那之后的数年间,黧媚又陆续遇见了不少孩子。 这些孩子最终构成了绝尘这一系的上层阶段,并渐渐扩张开来直接霸占了‘魔之林’的半壁江山。而绝尘,最终也理所当然地成为真正凌驾于众妖之上的存在……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此刻对于黧媚而言,这只是一场平凡而琐碎的相遇。 红发少年支着下颚,突然发现……原来她就是传说中大智如愚、扮猪吃老虎的典范。 个人的力量终究抵御不了群体。 妖一向是富有野心的物种。 或许一开始黧媚只是单纯地想收几个小弟、手下,但不论如何,最后的结果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现在是采访时间 ———采访对象一:上邪黧媚————— 记者:上邪小姐,请问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把‘魔之林’分成两半的 上邪黧媚(按住额头做痛苦状):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我不小心手滑才造成的。 记者(两眼狼光):那么,上邪小姐您是不是对冥焰大人很有兴趣? 上邪黧媚(思考):恩……要是说文里的话那是一定的,要是说现在的话……我比较想揍他几拳。。 记者(一身冷汗,战战兢兢):为为……为什么上邪小姐要揍他呢? 上邪黧媚(一脸凶狠,握住的手指劈里啪啦的作响):因为……之前作者姐姐说吻戏是来假的,可可,可是……冥焰哥哥竟然是玩真的……害得我的初吻。。。。下次看见他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奸笑) 记者在上邪黧媚奸笑的缝隙中逃脱,唯恐波及。 ———采访对象二:冥焰——————— 记者:冥焰大人,之前上邪小姐说您之前扮演的那两场吻戏是真的,不知您有什么话想说。 冥焰:既然小媚儿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记者(崇拜ing…):冥焰大人,听小妖们说您的实力与上邪小姐相差不多,以您之见,该是谁的实力最强? 冥焰:…… 记者:冥焰大人!冥焰大人? 冥焰(一个激灵):恩!恩?怎么了? 记者(无奈,原来冥焰大人也有闪神的时候):刚才我问的问题请您回答一下。 冥焰:什么问题?! 记者:您与上邪小姐相比谁的实力最强? 冥焰:哦!不知道,没打过,你来跟我打一场然后再让小媚儿跟你打一场就知道谁最强了。 记者(冷汗……我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采访对象三:曼陀罗——————— 哦~~~呵呵呵,多么可爱青春旺盛的孩子阿!~~~~ 还没开始问记者就已经被尖细的声音吓得石化。 n分钟后…… 曼陀罗:欧呵呵呵~~~可爱的孩子,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呵呵呵,只要是我能回答的 记者(疑问疑问疑问):那么要是问到大人不能回答的呢? 曼陀罗(面色突然变得狰狞):要是问到不能回答的,我就把你吃下肚子里去。欧呵呵呵~~~要是我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请务必体谅我。 记者(瀑布冷汗。。。):是是是,一定不问。。大大……大人,您会在结局的时候出场吗?曼陀罗:欧呵呵呵~~~~这不是我说的算,要去问寂妹妹才能知道。 记者:那那……那么,大人您,您最后出现花期的时候您是雌性还是雄性? 曼陀罗(狰狞狰狞再狰狞):这是禁忌问题……难道你不知道吗,恩!?还是说你比较想被我吃掉? 记者落荒而逃…… 引导兴趣(1) 商队在龟兹停下脚步,龟兹国以库车绿洲为中心,最盛时北枕天山,南临大漠,西与疏勒接,东与焉耆为邻,乃是西域的繁华重镇。自前朝起便是帝王统治西域的中心。 前朝末年,龟兹国进入西洲回鹘的势力范围,人种也逐渐回鹘化,但“以歌言声,以舞言情”依然是龟兹的传统,民风颇为开放。 是以,当宇文极冶一行人进入龟兹后,对着来自天朝的远客,龟兹少女们不住回头相望,胆大些的,甚至红着脸尾随他们进了客栈。 青寻在姑娘家热辣辣的眼神下一张过分秀气的脸涨成颗大番茄,一路同手同脚地进入了客栈,宇文极冶倒是镇定自若,病态却很清俊的模样勾动朵朵芳心,他朝高坐在骆驼上的少女伸出手,想扶她下来。 对此,少女摇摇头,右手在骆驼背上一撑利落地跳下来。 少女知道数月前握着她的手时,他必定也察觉到她手上的脉搏早已停止跳动,既然他已知是非我族类,为何还要这般执着于她。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人类,我可以帮你吃掉他。”希舔舔獠牙,蠢蠢欲动道。 曼陀罗摇摇食指,“啧,没看见一路上阿黧都在容忍他吗?她一定有其他的考量。比如说靠着他的皮相勾引源源不绝的女人来吃掉?啊,大概就像人类饲养动物那样……” 希眼也不抬,阴沉地道,“我不是在问你话,不要随便插口。” 红发少年忍不住凭借身高伏势左右开弓,大力揉搓小孩的发,“啧啧,你这小鬼真不可爱!我会好好地让你知道,对大人说话要有礼貌——咝!你敢咬我!” 已变回原型的希紧紧地缠在他手上,吐出长长的红信口中不住嘶嘶威胁。 “还咬!阿黧,我可不可以吃了他!” “嘶嘶嘶——” 黧媚回头见他们又在内斗,不由开始头疼,自希加入后,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也许该给他们找点事做了…… “小希,你喜欢什么?恩……或者说,你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开始了解情况。 希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她,虽然乍一看是个漂亮的孩童,但他金眼竖瞳,鲜红的嘴唇令这张原本精致的小脸隐隐散发着诡异,“感兴趣?那应该是我的收藏品们。” “比如?” 鲜红的嘴唇吐出红信轻舔手指,“比如说各种美丽的尸体,或者是局部肢体,还有可爱的厉鬼凶魄。阿黧,你一定会是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恋尸癖+厉鬼收藏癖。三岁看到老,他果然是天生的变态…… “小希——”红发少年忍不住一把掐住他的小脸,左右蹂躏,“有个性,我喜欢——咝!又咬我!” 黧媚摸摸鼻子,不行,要努力培养小希的其他兴趣。小孩子的爱好要纯洁要友爱,杜绝血腥! 引导兴趣(2) 她搜肠刮肚了好半天,终于想起了几个人类小孩经常玩的游戏,“小希,你喜欢捉鬼游戏,木头人,还是家家酒?”这些都是团体游戏,应该可以改变小希阴沉孤僻的个性吧。 希皱着眉,“木头人?家家酒?” 黧媚点头,顺便确认一次,“小希,你知道什么是捉鬼?”刚才没见他问过捉鬼游戏。 希很是鄙视地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什么是捉鬼?”他收藏的厉鬼起码上千。 ……你确定你真的知道? 曼陀罗挑起眉,疑问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提起这个?” “既然小希已经跟随了我,我觉得我有责任引导出他的正面兴趣,让他学会正常的和其他妖怪交往。” 对于漂亮的小孩或是小动物,女人总会隐隐散发出母性的光芒。 希:“……” 很长一段时间,希觉得黧媚只是思想与他不一致,后来他终于醒悟了,原来黧媚的思想与所有人都不一致。 黧媚是绝对的行动派,第一天便将曼陀罗和希踢去玩耍,自由发展正面兴趣。 红发少年拍案而起,“为什么我也要去?” 黧媚微笑着亮出掌中久违了数百年越发活跃蓬勃的净火,只吐出一句话,“小希需要玩伴。” 希一字一句的说,“我不需要。” 可惜黧媚一旦认准了死理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期间希和曼陀罗的种种反抗皆被她暴力镇压下去。 终于,一个月后,希和曼陀罗拖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妖怪告诉她,他们更喜欢玩家家酒。 黧媚欣喜无比,“希,他们是你的新朋友吗?” 希微微勾动嘴角。 黧媚摸摸他的头,团体游戏确实有效,如今希已经学会和其他妖怪交往了,还有了许多新朋友,“小希,你们分别扮演了什么?” 希慢慢地说,“我是医生,曼陀罗是守护者,还有对外沟通的联系人,负责暴力扩张的队伍,恩……也许我们还需要老师……” 黧媚微微惊讶,“你们喜欢扮演这些?”家家酒玩的不是家庭角色扮演么。 “喜欢。”希和曼陀罗点头,“非常的喜欢。” 日子继续这样一天天过去,唯一不同的是,希和曼陀罗对于角色扮演的游戏越发的热衷。 “你想学治疗术?”黧媚毫不犹豫地迎来对面的他的问题。“为什么想学?” “为了更好的掌握杀人技巧,锻炼布局的慎密性,借由治疗术,还可以掌握各个种族的弱点,如何毫发无伤地将我美丽的收藏品完美的封存起来,这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变态果然是变态,不管怎么引导还是变态。 毫无疑问,希在这一方面确实很有天分。第一天黧媚教习他基础课程后,第二天希便能付诸实践。 希简直就是传说中足以让人眼红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天才儿童! 希不动声色,依然耐心的在黧媚的教导和角色扮演中来回。 黧媚看着他日益开朗的脸,“小希,你的新朋友又增加了。” 红发少年笑而不语。 他们扮演的角色,渐渐奠定了一个规则的雏形。 它叫:秩序。 而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王国。 不想忘 商队在龟兹待了数月高价卖出所有的丝绸后也购进足够多的皮毛香料,珠宝首饰即刻返航。 黧媚自从到了龟兹后便常常找不到人影,当她不想出现时,无论派出多少人力都遍寻不到。幸而在最后一夜,她踏着月色走入宇文极冶房中。 “黧媚……”宇文极冶午夜梦回见到黧媚的身影,以为只是场幻梦,不由在她靠近时孟浪地将她用力搂在怀中。 思之不得,辗转反侧。 平生从未这般相思,他紧抱着怀中消失了许久的少女,低喃,“黧媚,你竟狠心如斯……” 黧媚娇小的身体被紧抱在怀中,耳边心脏的急跳声激荡无比。她立刻抬手要推开他,当掌心触到宇文极冶的左胸时,那心跳隔着胸膛传达到她的手心,她怔了下,最后一夜了,就当是补偿他错给的相思。 她没有再推开他。困扰地蹙着眉,她软声,道,“你我毕竟殊途,请公子忘了我,回杭州吧。更何况一年已过。” 见她没有抗拒他推开他,不由得心神一荡,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见她要他忘了她。沉默了半晌,下意识地收紧手臂,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忘。” “人生短短数十年,于我而言只是弹指之间,对你而是一生。我无法为你孕育子嗣,你生老病死,我依然不变。这样的结局,是你想要的吗?”她一一地摊开现实。 宇文极冶搂着少女的手微颤,但如何也不愿放手,“我可以和你一道……” “长生也并不见得是件乐事。”那翦水眸子望着他,“况且,你的亲族家人?也通通都要抛弃了吗?”她右手贴着他的心口再说一次,“你其实可以选择忘了我,安逸地渡过这一生。” 他阖上眼,不再去提成妖成仙一事,却终究难以释怀,只低声喃喃,“我不忘,我不想忘。” 掌中肉眼不可见得光芒渐渐消失,她将右手从他的心口移开。原本她想消去他的记忆,忘了她……会快乐许多吧。 宇文极冶俯下身,大手捧着她的脸。在黧媚慢慢瞪大的眼眸中吻上她冰冷的额头。“黧媚,我不想忘了你……” 不想忘。 —————————————————————————— ps:寂子很抱歉,几天了都没更文, 现在只是暂时的,等放假了寂子一定全都补上, 让各位书友看个够本。 下面推出一本新说《校园风 妖孽天后宫》 青春校园型小说,寂子的新作。 虽然寂子看起来不太适合写青春的 但是寂子是答应过耐耐小朋友要写的 所以 寂子不能说谎。 《校园风 妖孽天后宫》简介 见过妖孽? 见过一大群妖孽? 见过一大群国色天香的妖孽? 好吧,既然没有。 那么你将在这里,见到一群美得让人流口水,恨不得将他剥皮扒肉吃下肚的妖孽! 重新开始(1)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问情》 西行的商队踏上归途,在辘辘车轮中,绵长的车队踩着滚滚黄土满载而归。 “啧……都走了啊。”曼陀罗停在半空遥遥地远望着商队,语气惋惜。 当然,他惋惜的是——“真是浪费啊,走之前我一个人都没尝过。哎呀呀,中原人可比这大漠的粗人细皮嫩肉多了!” “多吃粗粮可以锻炼牙口。”希舔舔獠牙,“要不然今晚我陪你逛逛大漠。” “小希,不要惹我生气哟。”黧媚伸手揉揉希的发,双眼依然定在远方的车队上。 “好吧,我不动他们。”希收起獠牙,干脆允诺。原本今夜想和曼陀罗一起袭击商队,但……他瞥了红发少年一眼,他虽然也是一脸悻悻然。但既然她已经开口警告,他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快到嘴的熟鸭肉就这么飞了。 “其实这样也好。”曼陀罗沉默了一会,见她只是遥望着商队没有开口。昨夜她将商队中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通通抹去,今日商队启程时,就仿佛从未有过她的存在,他们的记忆中没有她的丝毫痕迹。 他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努力安慰道,“我们是妖,而你同时也是仙人。你想,若以后他鸡皮鹤首你却依然不变,你要跟着个老头子继续恩爱?凡人只活那么短短数十年,你若对他动了情,到时他死得干净喝了孟婆汤一了百了,你怎么办?他早忘晚忘还不是一样得忘,现在你抹去了他的记忆。那叫长痛不如短痛。趁他还没对你爱死爱活之前把你们的牵绊给断了,多好。”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意外一向争抢好斗的少年竟会安慰她,声音不由得软了几分,“我知道。” 他听她声音低软,以为她还郁积着,壮举出先例证明,“两百年前就有一只牡丹花妖爱上了当朝的女皇,接着那女皇死了之后,原本这花妖已是修行有成的大妖怪,结果他荒废了一身的修为日日在女皇的天宇碑前为她守陵,至今还未离开过乾陵……”世人多薄情,但妖怪从不屑于掩饰心意,一旦动了真情,就是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因此与人相恋有什么好?到时对方都成了一捧黄土,或是早已转世投胎,独留他们在原地黯然神伤。 她拍拍少年单薄的肩,“花花,我不会对他动情的,放心……” 希耸耸肩,“我们还不是担心你舍不下他,到时候如果哭哭啼啼地,啧……太难看了。” 黧媚忍不住又大肆希的发,直到希顶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幽怨地看着她才住手,“小希,你真可爱!” ———————————————————— ps: -~-可怜的我码了三次,最后都空白一片…… 现在是第四次。。。。希望别再让我悲剧。。 -0-现在宣布一件大事, 寂子的新作《校园风 妖孽天后宫》 正式改名为《樱花殇》亲们要好好记住哦。 喜欢寂子的文文的话 就去百度的顺手牵狐吧聊几句好了。 多谢各位亲们的捧场哦!!收藏收藏~~ 重新开始(2) ……“少爷?少爷你在看什么?” 行进的商队中,青寻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少爷不时回头,遥望向身后的碧空。 宇文极冶微带迷惘,“总觉得,有什么人在那里看着我……”说到一半,自己也不由觉得荒谬好笑,“算了,是我说胡话了。” “少爷……”青寻犹豫了一会,望着宇文极冶欲言又止。 “什么事?” 青寻期期艾艾着,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下他的脸,“少爷……你流泪了。” 宇文极冶微讶地轻触颊面,而后勾起嘴角抬头仰望着头顶的烈阳。 “啊……也许是阳光太刺眼了……” 黧媚站在云端,隔着袅袅烟云凝望着他含笑的脸,而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他。她转过身,毫不留恋地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不要以为今天能逃过修炼哟。” 希扒拉着被黧媚蹂躏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切,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记得挺牢嘛。” 她摸摸鼻子,“公归公私归私。” “啧啧,你也承认你有私心?” 她温柔地祭出净火,笑容真诚无比,“小希,我们今天的治疗术就学习该如何抵御净火并治愈吧,下次学习如何抵御凝冰并治愈。” “……” 红发少年忍不住摇摇头,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别人还在为她担心着急,她便已经干干脆脆毫不留恋的收拾好心情了,直叫他满腔的话全噎在喉中,成了个自作多情的笑话。 烈阳下,商队向东,黧媚朝西,分别走向相反的方向。 宇文极冶遥望着西京的方向,玉冠锦衣的美少年挥去胸中的奇异感觉,思量着一路上该如何顺利安置这批香料珠宝…… 同一片天空,匆匆而去的他们,谁也没有多停留一步。 在彼此的生命中短暂交集的两人。最终,重新走上各自的归途。 斩断了缠绵牵绕的情伤,没有求之不得,寤寐相思的痛苦…… 对他们而言……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 ps: 为了让亲们看得尽兴,所以寂子打算熬通宵给亲们续上几章。 希望亲们能多多给寂子收藏+推荐。 献宝 是夜,依然宁静。 天空黑暗中寥寥可数的星点依稀闪烁,构成一幅幽幽的蓝图。 现下,在大宛边城的一家小客栈中,少女打开窗,专心地吸收日月精华。 无数如尘埃般细小的光点如漩涡般在她身边环绕,而后渐渐消失在她体内……众多的光点聚集她身边,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画面煞是壮美。 流泻的银白染了她一身,翩翩衣裾起舞,仿如临尘仙子,随时飘飞而去。 少女缓缓睁开眼,而后微微扬起手指。 一片薄薄的柳叶被吸纳在指尖。她轻轻吹了一口气,指尖的柳叶悠然飘出窗外,悄无声息的划过空气飞入屋顶。 只听“轰”地一声,头顶上的瓦片在瞬间破裂!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瓦片掉落声,纷纷扬扬的灰尘立刻充溢在室内。在一派灰蒙中,曼陀罗扒拉着一头红发,干笑,“好巧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黧媚抬抬手,屋内沸沸扬扬的粉尘霎时团成一颗小球飞出窗外,“你这阵子不是闭关修炼去了?” 只见他轻拂着头发,魅惑地看着他,“其实我是在赏月,这个角度月色太迷人了,我便情不自禁看得入迷了。你放心,我立刻帮你把屋顶补上。” 她忍不住吁口气,“虽然你喜欢在我的屋顶上赏月,可是能不能不要穿着一身夜行衣……太没有说服力了。” “你不觉得凡人的刺客服很符合我新招的意境吗?”曼陀罗微微一笑,下一秒身法诡异弹身欺近她。“我会充分的演示这次闭关后自创的新招——” 他双手一挥,十发气劲如剑气般凌厉地袭向她! 只见她神情自如地扭身错开,而后双手在胸前一划,掌心蓦地腾起一簇冰蓝色火焰。 那是……极眩凝冰! 足以抵抗、甚至毁灭一切的极眩凝冰! 是亿万年来所有修真之道的老小辈们都梦寐以求的极眩凝冰! 却不想会出现在这才大罗金仙初期的小女娃身上,估计那些修炼了亿年的老者也不信吧!? 强劲的冰焰在气劲来袭时精准的笼罩住,原本无形的气劲碰触到冰焰的刹那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冰焰所到之处,仿佛连空气亦被蒸发,滋滋声不绝于耳,令人身心胆寒! “我这新招威力应该还可以吧?说起来这还是你给我的启示。” “咦?” “当年你不是曾提过一个叫木头人的游戏,此次我闭关时突然想起你说的游戏,若不靠直接接触,而是经过无形的气劲置人于死地不是绝佳的暗杀方法,若是在暗处趁你毫无防备之时……”他暧昧地停下,笑容隐带血腥。 “……” 恐怕这个世界也只有向他这般的变态才能把和谐友爱的游戏记得这么血腥。 “把上头的屋顶补上,我去赏赏月。” 黧媚在胡杨树下就着月光一面补眠,一面毫不浪费的吸收日月精华。 有趣的拍卖市场 一个袅袅娜娜地柔媚身影,如燕一般自由穿梭在茫茫人海之中。 这是一个妖娆动人到极点地女子。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气质与魅力,绝世妖娆之姿尽显“美”与“媚”,风情万种,柔美多姿,像是春水化成的一般,堪称一代尤物。 玲珑起伏地柔美娇躯,在近乎透明地月白丝质长裙间若隐若现,曼妙地曲线,以及裸露地肌肤上闪动着地惑人光泽,惹人无限遐思。 来到大宛城的街道,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人声与嘈杂声连绵不绝。然而,此时的太阳已经热起来,美丽的五月清晨微笑在大街的长道路上;天上没有一片云,水晶一般透明的蓝色空气里,空气漂浮着一团喜气。少女的嘴角,不知不觉地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当真是诱惑无限,那张动人的娇颜,像是用春水将柔媚与美艳融合在一起地。妩媚娇柔到极点。如凝脂般娇嫩的俏脸,简直要滴出水来了。 这是一片新鲜的健康气息,一片无限的快乐,少女抱着小孩一般新奇的感觉张望着。 头顶上,施了隐身术的两个少年,紧紧的跟随着少女的脚步,唯恐一不小心就将她跟丢了。 红发少年忍不住喃喃道,“啧,呆在这里无不无聊啊。” 希舔舔獠牙,挑眼看他,“要不,去找几个小妞来玩玩?” 不用想也会知道曼陀罗的回答。 只见他翻了个白眼送他,而后嗤笑,“要是能的话我早就去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来说呢。” 希继续舔着獠牙,不语。 街上的少女几乎将整条大街都逛了个遍,吃了许多美味的西域著名小吃,玩遍了这里所有有趣的东西。 这里的景物将她的童年时代记忆唤醒了,她的父亲与母亲为了能让她在狐界与修真界都占有一定的地位,让她在时空隧道内修炼了八千多年,里面深不见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将她的欢乐童年一一吞噬,让她变得当初的那般冰冷;但即使是如此,她也有一点点小小的快乐,在隧道里还有几个人类修真者,他们会有时跟她一同游戏,玩木头人、家家酒等友好的游戏,还说了许多的有趣的事,她们说玩这些游戏能够增加友谊,她们便一起玩了。而今,她又象是回到了当初一样。好奇的在大街上玩那些她们所介绍的东西,好不亦乐乎。 突然一阵敲锣打鼓之后,那些原本还在摆摊的人,以及买东西的人都一致的跑向同一个地方。 黧媚疑惑地拉住一个老人,“老伯,你们都跑去那边做什么?” “姑娘,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吧?告诉你好了,那边是拍卖市场,今天估计又要添上几个新奴隶了。”那老伯笑嗬嗬的说。 道了谢便依依不舍地停下手中正在吃的食物,也急急忙忙的赶到那边去。 拍卖市场?有趣极了,也许那也能叫奴隶市场吧?过去看看开开眼界倒也没什么坏处。 拍卖市场内,巨型排场上落着一座高台,上面的栅栏内有人、有动物、更有……妖怪!?耳边依稀还能听见他们抽泣的微弱声音,并且身边那些语速极快的胡语。 在高台的后面,是一圈精美的阁楼,每个阁楼大门皆敞开着,即使在密麻拥挤的人群这边也能看清其中坐着衣饰华丽的胡人。 光是用眼,黧媚便已知高台上的那些动物并非一般的,最特别的就是他们都是修炼了近千年的妖怪,也有才修炼三百多年的,其中最厉害的好像是那只狐。 又是狐啊!焰的同类,虽然说这样有些贬低焰,不过他们是同类确实不错,只不过它是一只漂亮的公白狐。黧媚这样想。 有趣的拍卖市场(2) 明明是一只修炼了九百多年的狐狸,应该打得过弱小的人类,并且能够自己逃离这些栅栏才对。怎么会沦落至此?她不得不这样想。毕竟人家修炼了那么久了,而且妖怪一般都会喜欢自由而并不是喜欢呆在栅栏里傻傻地等待人类来给自己送饭,抑或是……欣赏他。 很快,男人走上高台,他朗声说道,“在下仲墨卿,欢迎各位父老乡亲来参加在下所举办的第二十三届拍卖市场,这些都是在下花重金买下的奴隶,那边那些肯定没问题,至于这边的嘛……不用看他们一个个很狰狞的样子,他们都吃了一些镇定的药物,不会随便攻击你们的,只要按时喂药。话不多说,拍卖正式开始!”原来是喂了一些药物,难怪它们都不会似别的妖一样挣扎,嘶吼。 随后,一些大汉上前扛起第一件拍卖奴隶——一个满脸惧色的小女孩。 一双充满了恐惧与慌乱却依旧光亮的大眼睛正在惊恐地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脸上、手上依稀还能见到淡淡的被鞭打的痕迹,身上看得出来原本是洁白的衬衫现在已是破烂不堪,那些破烂的布条边挂着已凝固了的血迹,头发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上,沾着血迹粘着脸颊,更甚的是,不仅仅是身体上,连同着那张颇为清秀的脸庞之上也是血迹斑斑。可以看得出来,这女孩在那自称仲墨卿的男人手中受到过非人的折磨与虐待。 人类,果然还是一群自视清高的无知动物。比起妖,它们至少知道不会这般奴役同类,更何况谈虐待,要么一刀了结,要么放他走人,多干脆。黧媚在心里嗤笑。 走在前首的那个大汉单手将女娃拉扯到半空中,用力掰弄着她的四肢,“这是第一件拍卖品,别看这女娃个头小,弱弱的样子,其实她会洗衣,做饭,洗碗,砍柴……那些杂事都会做。她可是一块宝啊!起价一千两,每次喊价不得少于五百。开始!”浓厚的声音足以令全场都能听见。 虽然女娃有点小,但是什么都会做的话那自然会深受一些夫人们的喜爱。只要把她买了回去,以后就不用再洗衣做饭了。这是夫人们的想法。看这小女娃子长得还算清秀,将来养大了就算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自然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娶来当小妾也可以,这是那些急色鬼的想法。(一群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龌龊。) 在场的想法各不同,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喊价的动力,女孩的身价立即从一千升到十二万,接下来就是安静得恐怖了。 —————————————— ps: 寂子似乎码得很慢? 亲们不介意的话一个星期再来看一次吧 因为寂子目前很难有时间码字。 等不忙了寂子码上十几章都ok! 玉狐(1) 看着那女孩楚楚可怜的脸,她站在人群里不由得心软了。 其实自己也想有个妹妹的吧?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被别人保护着,在天界,有母亲和父亲以及自家的三个姐姐,在‘魔之林’的那段时间,更是接收了冥焰无微不至的照顾——即使自己对他耍脾气。 思及,她大声地道——在他们即将把那女孩卖给那个满脸淫笑的老头子之前一秒。 “那个女孩,包括全场的,我都要了!一次付清好了。” 声调韵律是美的,美得令人百听不厌,越听越想听。 只是,声音是那么的平静,找不出一点起伏的波涛,更没有人能够由其中抽出半丝她内心的想法。声音并不算大,但勉强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 众所哗然,要真是依了那陌生女子的话,以原价买下他们的话。,少说也得花几百万,那么仲庄岂不是很亏?但是若是以拍卖出去为先,定然是挣得比几百万还要高出几倍的利润,并且还是一次性付清。除非她是贵族中人,否则的话一定拿不出那么多的银票来。 仲墨卿面对那句话的第一反应是: 阴沉着脸,黑得恐怖。 只见他走上高台中央,沉声道,“姑娘买下全场仲某当然高兴。可……若姑娘你是依照原价买下的话,那么仲某宁可不做这笔生意。”之后,他毫不客气的打量起台下之人。 女子身着一件月白罗裳,外罩着七层银纱,绚丽飘逸,美得令人以为是天仙下凡。 微风轻轻拂来,带动着一阵清香与惬意。 她的衣裙随风而动,立刻将其完美性感的娇躯清晰的勾勒了出来。修长的美腿完全是按照黄金比例生成地,浑圆、丰腴的双臂惹人无限遐思,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细嫩、柔软。丰润的双峰饱满、挺翘,让人浮想联翩。 异常妖艳妩媚的容貌衬得她更加光彩照人,最独特、吸引人视线的是——她额间美丽繁复的莲纹印。 真是个美丽的女人,纵使是可汗的左右夫人,见了她也只有绿叶衬红花的份。在场的人不禁都这样想。 她暗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她说,“这样吧。我以原价的五倍跟你买,如何?不算亏了吧?” 众人再次爆开了锅,五倍!?天呐,老百姓挣上二十年不吃不喝才勉强是它的五分之三,现下这个女子竟然说要花原价的五倍,那么加起来少说也要花几千万两,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听到要花五倍的价钱买下这些奴隶,那个仲墨卿立刻亮了眼,“姑娘,你不要以为是在下贪财,实在是逼不得已。那么,就按姑娘所说的,以原价的五倍卖给你。”一语定局。 那些围观的一见有人买下了全场,都一拍而散。 那奇特、惑人的笑意浮上白玉般的美靥。 但,她又不禁犯愁了,她其实只是想买下那只白狐和女娃,现在,她将这些奴隶都买了下来,该怎么安排他们的去处这还是个问题。 要么带着他们逛西域,要么送他们点盘缠去别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就这样定了!找到仲墨卿,她道,“仲大哥,一共是多少?” “嗯……八千三百九十四万。”他将刚刚算好的价格报给她。 玉狐(2) “唔……不用找了。”双手负于身后,转手一变,一张九千万两的银票就这样突兀出现在手中。 “好好好……”他不断的点头,捧着那九千万的银票宛如看见了漫天的金银珠宝各种美人从天上掉下来砸向他。 啧,果然都是一些无知又贪财的人类。她在内心嗤笑一声。 而后,仲墨卿领着他来到那些关着奴隶的栅栏前,“姑娘,你只要每天喂他们点药,便不会攻击你了。” 黧媚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径直走向那个关着狐狸的门前,凌空划手,那铁色的锁便掉落在脚边,漾起一阵清脆的咚声。 旁边的仲墨卿一见,立刻被吓得脸色发白,腿脚不听使唤的抖动,毕竟那种能够将锁凌空卸掉的人根本就不能够称作人类——可是偏偏她就不是人类。 在还未打开门前,那只狐早已张开紫色的妖眸戒备的瞪着她,仿佛不情愿被她买下似的,他蜷缩在内,用洁白的尾巴挡着自己的脸又继续浅眠。 她弯下腰,用冰冷的双手抱起它,不顾它那点在她看来仅算微弱的反抗。 “你,去找一件能够蔽体的衣物来。”她指着一旁的仲墨卿,道。 他闻言,立即跑开——比兔子还快。 “小狐狸,你叫什么?”转头看向怀中正努力扒拉着自己雪白的毛发的狐狸。 只见它瞥了一眼,又继续扒拉…… “小狐狸,我知你灵智已开,别跟我玩聋哑游戏。”她微笑着道。 那如花似玉的娇靥之上,甜美的笑容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黑白分明的双眸,却布满了冰冷,带着那种阴森、恐惧的邪恶。 无视掉怀中狐狸瞬间僵硬了的身体,她邪恶的说,但微笑不减,但而又加深了许多,“要是再不回话,那么我也就只能让你裸裎在阳光下。” “人类,你能有什么法子令我变回人体?”只见它两只爪子抵在她的胸前,支撑着身体,抬起妖魅的紫眸,道。 “……把你的两只爪子挪开。”即使是阴沉的声音,但也并不失美感。 “……” 只见它呆滞的收回爪子,胸中悲痛万分—— 我可不想负责啊! “小狐狸,你刚是叫我为人类?你的眼力应该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吧?”黧媚眯起眼,讽刺道。 听闻,它反应激动起来,它双爪搭在她的肩上,就差点要跳出她的怀抱。它怎么早没想到呢,刚才她施法破开铁锁之时它就应该发现了。 玉狐(3) 他眯着魅眼,仔细的又打量了她一遍,再嗅嗅她娇柔的身躯。 “你不是妖,但身上却又有妖的味道;你象是我的同类,却身上同时也有仙气。你到底是什么?”他沉着脸,冽声质问。 “搞清楚点,小狐狸。我不是你的犯人所以别用这样的声音问我。”单手压下他的狐首,上邪黧媚轻松地开着玩笑。 “好,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他乖乖的趴在她胸前,意犹未尽的吸吮着来自她身上的沁人芳馨。 “妖仙。小狐狸,你应该知道要礼尚往来吧?来报上你的名吧。” “玉狐。” “玉狐?挺不错的,可是……”她轻轻的故意拉长了尾音。 “可是什么?” “为什么那么娘?你明明就是公狐狸啊!难不成你是母狐狸!?” “我喜欢,关你什么事!”它涨红了脸,怒骂道。 “不不不,太娘了这名字,看你浑身银皮毛,再加上这么妖冶,改叫幻月好了。” “随便,反正我不会太在意名字的问题。” 闻言,她一下愣怔了,本来以为它至少要抵抗一下,谁知他直接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了。 倘若将他收为己用,一定会是个好伙伴。 “幻月。”她淡淡地开口。据她所知,幻月变不了身应该是跟他被禁锢的妖力有关,只要喂一颗她自制的‘湛心清’便能解开。 “恩?”睁开半眯的眸子,挑眉看她。 “想不想变回人形?”抬眼看着天空中施了隐身术正在悠闲的大肆畅饮血汁的两妖。 “难道你有法子?”一听能变回人形,他的双眼迸发出狐光。因为知道了她是妖仙,所以对她的信任更甚一分。 “恩。也不是没有,只是一颗药的问题罢了。不过我与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免费给你!?”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要谈条件?不过我可没什么好处可供给你啊……” “怎么会,我给你丹药,你当我的伙伴就好了。” “伙伴?就象手下那样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家伙?” “不对,伙伴与手下是不同的。伙伴是值得信赖,共同奋斗的最坚实的永不背弃的朋友,手下就不同了,就象我是上仙你是下仙,你会由我来分配管辖一样。”她轻轻摇头,纠正它的错误。 “好吧,你要我做你的朋友?你确定?”它挑眉看她,难道她不怕我变回人形就反噬她么? 玉狐(4) 仿佛知道他的疑惑,“当然。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我能把你恢复人形,自然也能再次禁锢你的妖力。所以呢,你愿意与否?倘若愿意我不仅帮你解开身上禁锢;并且,你跟了我之后我也不会逼着你告诉我你每天的行踪。”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可是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的,可遇不可求,毕竟是能恢复人身以及有个好老大的事啊。 “好,我答应你。”他思索了一下,咬牙便答应了。“成交!刚好那仲墨卿也拿来衣裳了。” 幻月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会这般有自信?怎么就会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否则怎会就事先叫那人类去拿衣裳? “姑…姑,姑娘,衣裳……和钥匙,在下放这了…告辞。”说完,仲墨卿立刻消失在眼前。 她淡淡地睇了一眼,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透明的瓶子里面放了几颗淡蓝色的丹药,放开瓶盖,立即有股沁人的芳香飘出来,悠长绵延,倒出一粒正泛着淡香的‘湛心清’递到幻月嘴边,让他吞下。而后轻挪几步,单手拾起地上的那件衣裳。 瞬间,幻月立即感到体内腹部之下传来一阵清爽,令他在一时间恢复了精气与被禁锢的它的妖力。 一时之间,以他为中心,方圆五百里内,妖气冲天,令所有的飞禽走兽皆避而远之,唯恐被满天妖气所波及。在此,除了身边的不动声色的上邪黧媚。 “既然已恢复了七成妖力,那么,想来变回人形应该不会消耗太多才对。”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声调是那么的平静、清脆,韵律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甜,令人闻之心旌摇幌,全身酥软。 闻言,怀中的幻月径直跳到地上,放松全身运用妖力—— 触目所及的是一头及腰的银发,在风中跋扈狂舞;狭长的丹凤眼妖冶媚艳,一如他似笑非笑的嘴角,精致的锁骨妖而不艳,仿佛似是上天的完美作品。 再下的是一身光滑柔韧的炽热肌肤。 要不是在遇见他之前见过冥焰,估计她自己都要认为幻月便是狐界最美的狐狸。 “喏,穿上。记住我的名,上邪黧媚。”他从她手上接过那件衣裳,笑得宛如百合一般。 悠扬的声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 兽身自是不用着衣,恢复了人身自然需要。正是知道了这点,她才会事先叫人拿衣。 幻月淡淡地看着她的身影,她已走远。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秋词》 上邪黧奕1. 来到关着女孩的栅栏前,才刚开起门,便见那孩子同其他人一样不断的往角落缩。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害怕极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她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蛮温和的笑容,对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的女孩问道。 “别…别打小奕…小奕一定乖乖听话,好好做事…求…求求你了,别打小奕……”她嗫嚅嘴唇,颤抖地道。眼里的恐惧更显加深。 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每次她做错事情主人打她之前总是先露出微笑,而后忿怒地抽出鞭子边抽打她边骂着一些她不懂却也不想懂的语言。所以她害怕,怕面前的这个漂亮姐姐也会那样翻脸抽打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抱歉亲们,寂子稿子似乎被当成垃圾扔了。 再过几天寂子一定把文更上。 在此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