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挑恶魔首席》 前言 大家好,巫婆回来了~ 这篇文是巫准备了2个月的心血之作,讲述的是一份绝望狂烈的爱情故事。 故事中,几位欲罢不能的男女主角,都表现出了激烈的爱与恨。所以,此文的主题是极致的爱和恨。 这文慢热,可是如果你肯耐心看下去,你会发现,主角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致命的魅力,能把你的心深深地吸进去。 因为,他们的心魔,或许就是你心里深藏的那一个。他们的爱,或许就是你曾经欲求不得的,抑或未加珍惜的那一份。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写一篇文写得这样投入和辛苦。这里的辛苦不全是指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写大纲的时候,就一边写一边流泪。修改了无数次后开始动笔,一开始就深深陷了进去,以至于无法抽离那个哀恸的情绪。每天都把感情耗尽,心力交瘁。虽然痛苦,可我知道,只有保持这个情绪,才能把这部作品真正想表达地写出来。 从前,我5个小时写7000字左右。可这个文,5个小时我只能写出1000字。而且,这1000字还要经过反复修改才会发出来。 每一个细节,每一句人物对白,甚至一个细小的眼神,我都会仔细揣摩,绝没有半点敷衍。 这是我的真心和诚意。同时,这文也是目前为止我自己最喜欢的一部,希望你们也能够同样喜欢。o(n_n)o~ 第一章 撞见 “老公,人家腿站得好酸哦。”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颜昔脊梁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 不远处商场的走廊下,一个女子在撒娇,她的脸庞鲜艳明媚,嘴角挂着两个甜甜的梨涡。 雅悦?!干涩的眼眶忽然涌上热泪。 你居然在这里!雅悦,你知不知道我…… 喉间涌上一股热气,想开口却哽住。 男子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冰冷,透着丝丝不耐,“为什么车还没有来?” 颜昔的脑袋像被人轰了一下,嘭地炸开了。 电影般的慢动作,男子缓缓侧过头,倨傲的下巴线条,紧抿的双唇,高高在上的眼神…… 熠! 皇甫熠! 雅悦的手臂绕上他的, “老公,司机到底什么时候来……” 颜昔的心脏就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到…… 熠,那个曾经除了她,不能容忍和任何人有身体接触的男人,竟然和她最好的朋友搂在一起。 就在,她人生最阴暗的时刻。 老公?他们的关系…… 她想喊,嗓子却发紧,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她想走,脚下却发软,每挪一步,都像踩在虚软的云层中。 冰冷的阳光放肆倾泻下来,喧嚣的人群、汽车刺耳的喇叭声…… 孱弱的身影倒在灰色的地面,如果可以选择,那一刻,她宁愿就此死去。 ** 再次睁开眼睛,空气中有淡淡的雪茄味道。 一个深灰色的身影立在窗边,背影高大陌生,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气魄。 两个黑衣男子炯炯盯住她。 她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椅子上,撑着双手想站起来,却虚软得像是在挣扎。 “大哥,她醒了。” 深灰色西服的男子没有动,只是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氤氲的烟雾。 一个黑衣男子开口,用不标准的中文,声音满是警告, “白拓希的女人,那些钱你什么时候还?!!” “你们是谁?”来者不善,不过对于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怕,她的声音出奇地镇定。 “白拓希之前向老板借的钱,加上他这几个月在医院的治疗费,你忘了吗!”男子的眼神现出凶狠的神气,几步冲过来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扯下椅子。 “啊!”她的喉间逸出吃痛的呼声。 灰衣男子忽然转身,斥道:“放手!” 半截雪茄掷在地上,皮鞋狠狠一踩,黑衣男子吓得立刻松开她,“老大,我……” 第二章 神秘男子 “扶颜小姐坐回去,倒杯热水。”沉稳的声音下达着命令。 这个中年男子有着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举手投足散发着慑人的风范。 “你是拓希的老板?”颜昔表情有些放空,声音依然平静,她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意图,“我现在没有钱。” 男子表情放松了下来,甚至有些柔和,“他们会错了意。拓希发生意外我也很遗憾,这是给你的。” 他坐回桌子前,把一张证件向前推去,“你的新身份证,拓希从前托我办的。” 颜昔的眼睛被水雾迷住,她不敢眨,生怕一眨就会落下来。慢慢走向桌前,指尖点住那张证件,照片上的她有着淡淡的笑容,瞳孔里似乎还映射着对面的人影。 拓希,你一直在为我做着一切!我呢,给了你什么? 现在,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手颓然从桌上滑落,后退了几步,声音空荡,“谢谢你。我已经不需要了。” 灰衣男子脸仍然上保持着柔和表情,声音却是不容拒绝,“拿去。我答应过的就要办到。还有,开赛之前我答应过他,如果他出了意外,会照顾你。”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神情看不出内心的想法,只是那眼神深邃得像要把她吸进去。 那是一种略带征服眼神,男人对女人的。 她的心渐渐收紧。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她终于又走回桌前,拿起身份证,深深吐出一口气,“那些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我先走了。” 就在她旋开门把手的那一刻,男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mia(米娅),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钱,不用还了。” 他叫她mia,身份证上的新名字,不是颜昔。他在提醒她,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过去已经是过去。 颜昔嘴角露出一丝无谓而凄楚的笑,只要走出这里,是谁已经不重要。旋开冰冷的门把,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她和拓希曾经的小窝,打开门,意外的清爽干净,像是有人特意打扫过一般。 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她疑惑地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钱。 “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男子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她呆了两秒钟,捂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一个箭步冲到窗子边,拉开窗帘。 窗子下面站着几个黑衣男子,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这个破旧公寓的二层。她的房间。 第三章 毁灭的世界 她的身体瞬间结冰,被人窥透的恐惧感蔓延开。 这男人在监视她,无论她做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下。就连一个微小的想法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就像刚才。他明知道她已经还不出那笔钱,却不点破,还放她走。 他一定笃定,她逃不过他的手心。 他看她的眼神,像猎物。欲擒故纵是他的乐趣。 她原本想离开后了结自己,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不但奢侈而且可笑。这个房间周围都是他的人,也许这里还布满了摄像头。只要她一有动作,就会有无数人冲进来阻止她,然后她会陷入比死更可怕的境地。 她忽然想起那个黑暗血腥的夜晚,胃里一阵翻搅。 不!她永远不要重复那个噩梦! 麻木地走回桌子旁,看着那沓钱。余光瞟到钱旁边的电脑键盘时,心忽然一动。 电脑是拓希买给她的,是这个简陋的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迅速地开机,她有一件必须要确定的事情。 点开网页,皇甫熠和莫雅悦大婚的消息铺天盖地。 照片上,皇甫的神情依然那么倨傲,莫雅悦的笑容甜蜜可人。他们幸福地依偎着,周围簇拥着纯白的玫瑰,浪漫的粉纱。新闻标题尽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两大财团强强联姻”、“公主王子谱写浪漫传奇”、“中国最轰动世纪婚礼”…… 这几个月都在医院照顾拓希,她竟然不知道这么轰动的新闻。 报道上说,婚礼日期2月22号,取自成双成对的意思。 颜昔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惨白。才半年,怎么可能? 2月22号,成双成对,有3个2,似乎多了一个。 谁,是多的那一个? 点开专题报道。 视频里,金色的大厅,世界顶级的乐队,长达几十米的婚纱,婚礼进行曲…… 采访里,雅悦一脸幸福,还带着些小小的调皮,“我和熠相恋七年,所以选在这个七年之痒的时候举行婚礼喽……” “哇,这么久!难怪传闻中皇甫少爷不近女色,原来是早就名草有主了!莫小姐,你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熠少是皇甫家族的继承人,又这么专一、这么爱你……” “是啊,我看啊你们不是七年之痒,是七年如蜜才对吧。” 雅悦低头,一脸娇羞,扯了一下旁边的皇甫熠,“熠,快帮忙人家啦,这些记者们嘴巴好厉害,人家都说不过。” 七年,七年?颜昔的脑袋一片混乱,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了吗?熠不是这些年来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在纸上划出——我现在22岁,雅悦和我同岁。七年前,我15岁,那一年我遇到皇甫。3个月后,我认识雅悦。一年后,我成了皇甫的女朋友,雅悦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他们之间?和我同时进行?怎么可能??? 颤抖着手,点开下一个视频——“皇甫少爷,你是什么时候向莫小姐求婚的啊?求婚有没有很浪漫啊?” 皇甫熠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管家钟成,钟成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皇甫面向镜头,“去年8月10号。” “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当时的细节啊?一定很感动。” “无可奉告。”皇甫脸上带着一贯的不耐烦神情。 颜昔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桌上的东西,指甲深深地陷进去,8月10号,2009年8月10号…… 哈哈哈哈哈!她忽然发狂地笑了起来,嘴里大声叫道,“是8月10号!8月10号啊!居然是8月10号!!!” 电脑屏幕被推倒,手里的东西撒向空中,钞票漫天飞扬,她仍然重复着那句话,“8月10号!是8月10号……” 巨大的黑色浪潮席卷了她,简陋的公寓里不断传来瓶瓶罐罐碎裂的声音,令人心悸的声响久久回荡…… 第四章 撕扯的记忆1 中国a市。2009年8月10号。 这是一个让颜昔永生难忘的日子。她的生日。 莹润如露珠的女孩儿坐在街头的长椅上,带着闪耀剔透的光泽。她那么美好,路人看到她的那一刻,会觉得连天空都是透明的。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忙乱的声音,“昔,我还在香港开会,今天赶不回来了。sorry。” 时近傍晚,天边有血色的火烧云,露珠女孩儿染上了夕阳的霞彩,她坐在路旁的长椅上,嘴角是浅浅的笑容,“没关系,熠,你忙。” 天边的夕阳跳动着火焰的光芒,就像生日蜡烛。 每年的这天,熠都会陪着她度过。 从前,她拿着父母的照片和他说,“你看,爸妈一起骑在自行车上的样子好温馨,那个时候我还在妈妈肚子里呢。熠,这个自行车叫永久牌,是很老的牌子,现在已经见不到了。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永久,永久……”她有些恍神,“如果,一切真的可以永久就好了……” 熠从背后紧拥着她,看着湛蓝的天空,口气一如既往, “昔,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去年生日,熠送了她一个很特别的礼物——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只记得他们两个沿着山路骑的时候,风很轻很微,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车轮碾过软软的落叶,心快乐得飞了起来。 那些甜蜜的过往,让颜昔的神色变得柔和,清澈的眸子透出光亮。 幸福,是幸福吧?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颜昔现在很幸福。 她是孤儿。 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父亲从那时候起就整天酗酒,三年后失足落水溺毙。 家里接二连三发生惨剧,奶奶请来了神棍驱邪。神棍一看见她就面色大变,说她命带天煞,克六亲,是天生的扫把星。 愤怒的奶奶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接着两个、三个、更多个…… 三岁的颜昔看着歇斯底里的奶奶,懵了。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只记得鼻血一直流个不停。 叔叔婶婶在一旁看得不忍,把她带回了家。可没几天,叔叔家两岁的弟弟就把水壶打翻了,烫伤了全身。 从此,再没人敢收留她。 她去了孤儿院,那里叫善修堂,有很多和她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莫名的惊心。 看到来电号码——雅悦,颜昔会心一笑,每年的生日,她总记得最清楚。 第四章 撕扯的记忆2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莫名的惊心。 看到来电号码——雅悦,颜昔会心一笑,每年的生日,她总记得最清楚。 “雅悦……” 话还没说完,雅悦慌乱的哭泣声就打断了她,“颜昔,你……在哪里?呜呜,你在哪里……” “颜昔,颜昔!你别哭,你怎么了?……” 慌忙招了路边的一辆计程车,匆忙赶向雅悦的家。 莫雅悦是她最好的朋友,15岁那年,植物园里,她们在大片的紫色风信子旁相遇。 那时候,她的钱包掉了,可她不知道,兀自在一片芳香中流连。雅悦拿着钱包走过来,递给她,笑容明媚,“你的包掉了。” 缘分是很奇怪的东西,颜昔一向对人客气疏远,除了拓希,没有人可以跟她亲近。可是从那天起,她们就成了朋友。 也许是因为雅悦也喜欢花草,也许是因为雅悦也喜欢白色。不管怎样,她们后来成了最好的朋友。 前方堵车,司机见惯不怪,悠闲地停下,调大收音机的音量。颜昔脑海里闪过两人相识的画面,想着电话那头哭泣的雅悦,心揪得发紧。 “大叔,你可不可以走快点,我有急事。” “小姐,堵车你没看见吗?每个人都有急事,可每个人都要等。” 探出头去,长长的车队,焦躁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颜昔丢下车钱,打开门跑出去。 剩下两公里的路程不算太长,可对从小体弱的颜昔来说,是一种极限运动。 白色的裙角飞扬在微凉的风中,额角的汗水滴落在沥青的路面上,她居然只用了8分钟就跑到了“花漾湖畔”。 “雅…雅悦…别哭了,快下来……我…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颜昔有种要昏倒的感觉。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不知道为什么,天空总透着一股狰狞的青灰,让人不寒而栗。 雅悦跑下楼来,手里抓着一把车钥匙,漂亮的眼妆已经哭花,“颜昔,快去开车,到现在还是打不通,管家的电话也不通……” 小小的甲壳虫行驶在偏远的公路上,颜昔把油门踩到了最大,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抚着雅悦的背。此时的雅悦无措得像只惊惶的小猫,瑟瑟缩缩颤抖着。 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颜昔心疼而焦急。 雅悦的父亲莫汝昌是辰美集团的董事长。他患有心脏病,早年间发过一次病,险些夺去性命,所以雅悦一直都很紧张他。 莫汝昌住在距离这里200公里的山间别墅,平时很少出来见人,连公事都是遥控指挥。所以,他并没有和在雅悦住在一起。 莫汝昌和妻子早已离异,家里只有几个佣人,今晚他手机接不通,家里的电话又没人接,一下子就让雅悦慌了神。 雅悦视力极差,天一黑就无法开车。颜昔知道,她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第四章 撕扯的记忆3 车轮飞旋,那些过往的记忆如流水般漫延。 雅悦本来是要去英国留学的,可就是因为太黏她,说什么也不肯去。每次一想到这件事,颜昔就又好气又好笑。雅悦大学念的是工商管理,她是中文系,根本不搭调,可雅悦偏偏就和她进了同一所大学。 雅悦并不像一般富家小姐那样骄纵。她总是搂着她撒娇,和她一起走在大街上喝廉价的奶茶。在她打工结束的时候塞上一盒爆米花,嚷着要去看午夜场的电影。 …… 嘭! 方向忽然甩到了左边,颜昔下意识猛踩下刹车,死死拽住方向盘。超过140码的时速让汽车原地旋了一个圈,车身歪朝了一边。 “爆胎了”,颜昔站在车外,有些气恼地看着车灯下的尖锐碎玻璃。 打开车厢,里面空无一物,“雅悦,备胎呢?” “我不知道……好像,好像上次换了就忘记再放一只了。”雅悦哭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 颜昔看着情绪已经失控的雅悦,掏出电话,“别慌,我打道路救援电话。” 颜昔的个性就是这样,她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理清头绪,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一点,是和她纯美的外表反差最大的。 焦急地等待。路边繁茂的大树发出沙沙的怪响,不知名的飞禽凄厉的叫声,让两个女孩子更加心惊。 意外的,同方向过来了一台车,灯光远远地照射在了她们身上。 颜昔立刻跑到路中间,拦下了车。 车窗摇下,开车的是一个衣着雍容的妇人,“小姐,怎么了?” “太太,我们的车爆胎了,我朋友有急事,你能不能载她一程?” 贵妇人看了看她身后哭泣的雅悦,和蔼地说,“上来吧,这条路确实很少有车经过。” “颜昔,你一个人可以吗?”雅悦有些担心。 颜昔微笑,“放心,道路救援一会儿就来了。你别太着急,莫伯父没事的,快去吧。一会儿电话联系。” 看着车子开走,颜昔走回车旁,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神,请保佑莫伯父。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她疑惑地睁开眼睛,道路救援这么快就来了? 可是,她没有看到一丝光亮——她的头被套上了一个黑色布袋。接着颈上重重一击,她失去了意识。 这时,车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 第五章 求婚之前 机场,下午6点37分。 皇甫熠大步走出大厅,身后是拉着lv行李箱的助手。 天边簇拥着大片火烧云,如血一般,就像他现在燃烧的心。 拿出电话,向来冷漠的他显出难得的温柔,“昔,我还在香港开会,今天赶不回来了。sorry。” 电话那头淡淡的声音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没关系,熠,你忙。” 挂上电话,皇甫熠无奈地看了看手机。 颜昔就是这样的个性,好像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他在与不在似乎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今天这样的日子,如果不陪在女朋友身边,是女孩子都会生气吧?可是她不,她从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有时候他倒宁愿她骄纵一些,也会发发脾气耍耍赖。可是她要是真的生气,就会不说话,一直看着远方,看到他心发慌。 表面上看,谁都会以为是颜昔迁就他多一些,可他知道,永远是他在随着颜昔的轨迹而走,她的任何一个喜怒哀乐都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移不开视线。 身后拖着行李箱的凯文在坏笑,“少爷,颜小姐没有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睨了凯文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跨上了来接他的房车。 司机转头,恭谨地说:“少爷,您吩咐的花朵已经全部就位。不过焰火才赶制出来,刚才试放好像字体不太清晰。我想,要等天色全部暗下来,再试一次才能确定。” 皇甫熠看了一眼腕表,“要到几点?” “大概要到8点半,天全黑了才可以。不过,就这样也应该可以,只是再试一次会更稳妥,您看?” “就等到那时。” 他是完美主义者,在这样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他不容许出现任何失误。 皇甫熠靠下去,稍稍放松了一下疲惫的身体。为了赶回来给颜昔一个惊喜,昨天晚上他连夜办公,几乎没睡觉。” 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礼盒。 打开,一只别致的玉兰花钻戒。他轻轻用手摩挲,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 颜昔,七年了,我已经等得够久。今晚,我要你接受我的求婚。 这时,电话骤然响起。 第六章 撒谎的好友 这时,电话骤然响起。 接通,那头传来雅悦略显紧张的声音,“熠,你现在在哪里了?你还没告诉颜昔吧?” 他略略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喜欢听别人这样叫他,只有颜昔才能叫他熠。 “没有,还有一些细节要确定,大概要到8点半以后,颜昔联系你了吗?” 电话那头是舒了一口气的声音,“还没有,我正打算打电话给她。你送来的礼服和鞋子我马上拿过去。你放心啦,我不会出卖你的,我会说是我想办party庆祝一下……我知道她倔……总之我会想办法让她去啦,你放心吧。” 8点半,天空像块黑丝绒,点缀着细碎的钻石。 植物园,一个巨大的焰火在空中爆开,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嫁给我。 工作人员讨好地跑过来,“皇甫少爷,白色花朵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铺满了整个场地,烛台也准备好了。另外,从今天下午起我们就清场了,刚才已经再一次仔细搜索过,园子里没有其它人了。” 皇甫熠点点头,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是眼神中隐隐透出期待的光芒。 9点。 抬起腕表,颜昔还没有来。 拿起电话,拨通快捷1键。电话没有彩铃,这是颜昔一贯的习惯。简单的铃声,一遍遍敲击着他的心。 9点半。 第五十个电话,颜昔还是没有接。 一旁的凯文看着少爷晴转多云的脸色,挠着头不停打雅悦的电话,嘴里碎碎念,“我的大小姐,就拜托你接一下电话嘛,真是急死人了!怎么搞的,都不接电话!” 等了很久,电话忽然接通,倒吓了凯文一大跳,“喂喂,莫大小姐,有没有搞错啊,你们都在哪里啊?少爷快发飙了啦!” 电话那头是疑惑的声音,“颜昔还没有到吗?” 电话被皇甫熠一把夺过,“莫雅悦!颜昔呢?!” “颜昔?我早就送衣服过去给她了啊。后来她说有个朋友找她,她要先去一下,然后说9点和我在植物园汇合……你不要那么大声嘛,我刚刚在路上车子爆胎啦,现在已经快到了啦……” 挂掉电话,莫雅悦的嘴角浮上阴狠的笑容。两个梨涡陷得很深,像盛满毒酒的容器。 打开车内灯,把花掉的眼妆重新补过,在唇上涂上一层艳丽的桃红色。 合上镜子,车在路边停住。她睨了一眼殷勤看她的妇人,从包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声音冰冷,“拿着钱,立刻走,不要让我在这个地方再看见你。” 10寸高跟鞋闪着尖锐的银光,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瘆人的声音。 “熠,你还好吧?”莫雅悦俯下身,看着坐在花台边已经结冰的皇甫熠。 第七章 被情敌抢走的准新娘 皇甫熠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扫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心内一惊。他从小就是这样,不需言语就能让人惧怕。 “我叫皇甫熠,不是熠。”他在抑制着胸腔内的怒火。 “好了好了,叫你皇甫熠就是了,干嘛这样。”雅悦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凯文见辰美集团的大小姐被少爷这样冷言冷语,赶紧上来,“莫小姐,你知道颜小姐去了哪里吗?电话打爆了都不接。” 雅悦有些无奈,“刚才我就已经说了啊,她去找一个朋友有点事。” 皇甫熠的语气锋利得像把刀,“哪一个朋友?” “那个……”雅悦想了想,在皇甫熠目光地逼迫下迟疑着,“也许……也许是以前的朋友吧?” 皇甫熠刷地站起来,怒火爆发,“以前的朋友?哪一个以前的朋友!!!善修堂的那些人吗?我不是已经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叫他们以后不要再去烦她了吗!!!” 善修堂是颜昔15岁以前生活的地方,据他所知,在那里颜昔过得并不好。一个孤儿聚集的地方,一块糖都可以成为斗争的理由。念在他们没让她饿死的份上,他捐了一大笔钱给他们,但条件是里面的人不准再和她来往。 他要她忘掉那些痛苦的过去,他要她以后的生活都是阳光。 可是为什么她要把他的好意弃如鄙履?! 皇甫熠越想越来气。 好几次,他准备好的大餐她不吃,偏和那个叫白拓希的家伙在肮脏的路边摊吃面线,让他不能容忍。 偏偏那个白拓希还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曾经派人去他打工的摩托修理店找到他,叫他不要再见颜昔,可他却理也不理就直接走掉。 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白拓希名字的尾音和颜昔的一模一样。听有次莫雅悦无意中透露,他的名字是颜昔取的。她说白拓希本来是个弃婴,随身的信物上有一个拓字,大家都叫他阿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和颜昔特别要好,颜昔就给他取了名字,叫拓希。他姓白,也是因为颜昔喜欢白颜色的关系。 现在,除了这个白拓希,他简直无法想到她还会去找谁。 “打电话给给那个人,告诉他,10分钟之内如果颜昔还没到这里,我就让他消失在这个城市!”皇甫熠对着莫雅悦,眼睛里好像要迸出火来。 莫雅悦一脸为难,“皇甫,我……” 凯文察言观色,试探着,“少爷,要不然我打电话去善修堂问一下颜小姐有没有在那边?” 见皇甫熠没有吭气,凯文拨通了电话,“喂,善修堂吗……”话还没说完,手机被一把夺下,砸到地上,碎片飞溅进花丛。 “少爷……” 第八章 妖异冰寒的钻戒 皇甫熠把手插进裤袋,径直向前面走去,高大修长的身影在夜色中透着一股倔强的落寞。 他就在一颗树前站住,定定立在那里。 莫雅悦认识这颗树,植树节那天,皇甫和颜昔一起种下去的。 她的心头泛酸。 皇甫熠,你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她吗?她的人不在,你宁愿看一颗树,也不愿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我今天这样精心打扮,你都看不到吗? 从小,皇甫熠就是这样冷漠倨傲的个性。 莫雅悦第一次见他,是在他七岁生日party。 那年她六岁。 他穿着纯白的小西服,领口上打着大大的蝴蝶结,美好得像童话中的小王子。 从看到他那一刻起,莫雅悦的眼睛就离不开他了。 她把蛋糕上的樱桃取下来,递给他。他抬着下巴睨了一眼,别过头去。 她拉他,再递了一次。 他伸手接过樱桃,丢在地上。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皇甫夫妇看到后,严厉地斥责皇甫熠,可他依然是冷冷的,一脸不屑。 父亲陪着笑道歉,把她拉过一旁,做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你怎么能惹皇甫少爷不开心,你知不知道这里所有人都要看皇甫家的脸色?” 六岁的她看了一眼皇甫夫人,她是那么优雅雍容。皇甫熠也一样,高贵,不可一世。 皇甫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显示着和别人的全然不同,哪怕这里聚集的全是上层名流。 从那刻起,她就在心里暗暗发了愿,长大后,她一定要站在皇甫熠身边。 可现在,她就站在他身后,他们之间却还是隔着千万年的银河。 她怔了一会儿,又突兀地笑了,转身朝丛林深处走去。 拨通电话,“车已经拖走了吗?不要留下痕迹。” *** 皇甫熠的的背影沉默而冰冷。 他不知道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这里干什么。他应该直接走掉,不是吗? 可是,他还抱着一丝期望,希望她会在下一刻出现,然后给他一个歉意的拥抱。 只要她那样做了,他一定什么都不问,直接跪下来向她求婚。 他再一次掏出怀里的盒子。 月亮出奇的圆,清冷的光华下,白玉兰钻戒反射出妖异冰寒的光。 莫雅悦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园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拓希,颜昔到底有没有跟你在一起?你不要跟我撒谎,我跟你讲,你快点叫颜昔过来植物园……你少罗嗦,我不管,叫她过来……” 皇甫熠的血涌上了脑门,他循声奔去。 第九章 自导自演 丛林深处,莫雅悦匆忙掐断电话。 她尴尬地看着他,“皇甫,我……” “他们在一起对不对?颜昔不肯过来对不对?!!”过度的愤怒让他撕扯着莫雅悦的手臂。 “放手!皇甫,你弄痛我了,放手……” 凯文跑过来,用力掰开皇甫熠的手,“少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小姐也是无辜的啊,你不要这样。” 无辜?他的心收缩得紧紧的。 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是,你们都是无辜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头到尾,错的人就只有我而已。” 他挺拔的脊梁忽然蜷缩了下去,默默转身,背影消失在丛林中。 *** 手臂撕裂疼痛,颜昔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她发现双手被胶带缠在一起,固定在不知名的物体上,动弹不得。 头套被揭开,这里似乎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室内光线很暗,模糊勾勒出几个人的身影。 这些人都是男人。颜昔心底掠过强烈的恐惧感。 “我身上的钱你们全都拿去,请你们不要伤害我。”她竭力保持冷静。 一个单身女子开着不算便宜的甲壳虫逗留在偏僻的路上,多半是遇到劫匪了。这种情况,只要顺从交出财物,逃生的几率会大一些。 可没有人回答她。 一个彪悍的身影朝她逼近。 她下意识地缩着身子往后退,却发现身后就是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不要伤害我……不要!!!啊!!!救命啊……凄厉的叫声在漆黑的夜里回荡。 撒旦奏响恶魔的夜曲。 很快,声音没有了,一切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在山间废弃的小木屋里。 天使在泣血。 *** 一个修长苗条的身影朝他走来,她脚上踩着米白色的高跟鞋,身上穿着优雅的香奈儿长裙,是他特别为她定制的款式。 她的长发柔顺地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皇甫熠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他忘记了所有的愤怒,在夜半两点,喝掉第16瓶黑啤之后,他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见到她。 她终于还是来了。 酒吧的光线晦暗暧昧,他看不真切她的脸。 踉跄着上前,紧紧抱住她,“昔,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她的语调带着一种魅惑气息,和平时判若两人。 听到这句话,他放心了。沉重的眼皮和疲惫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他的头枕在她的肩上睡过去。“喂,凯文……对,我找到他了,熠现在跟我在一起。没关系,你不用过来,真的不用……他现在情绪不是太好,说是不想见任何人,我正在开解他……一会儿我会送他回去,现在让他静一下。你可以下班了,ok,挂了。” 凯文放下电话,心头有一丝疑惑。少爷什么时候和莫小姐关系那么好了,在烦躁的时候肯让她陪着聊天。 早晨六点,皇甫熠抱着快要炸裂开的脑袋醒来,“啊!” 旁边好像有人动了一下,他转头,惊得呆住。 第十章 他不要她 辰美集团的大小姐莫雅悦一丝不挂地躺在他旁边。 感觉到他的动静,莫雅悦睁开双眼,略有些羞涩地笑,“你醒了?” “为什么你会睡在我床上?”他气恼地质问,莫雅悦曼妙的胴0体在他眼中似乎只是一条床单。 莫雅悦将自己整个贴上他的后背,掩饰着不安,“熠,昨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忘了吗?我们……” “你走开!”皇甫熠愠怒地掰开她的手,掀开床单走下床去。 忽然,他看见了雪白床单上的点点殷红,色像焰火的烙印般烫到了他的心。 他看着那个地方定了5秒钟,然后把视线转移到莫雅悦脸上。 莫雅悦的眼睛蕴着一层薄雾,委屈写在脸上,“是你说……你喜欢我的。” 他的嘴唇抿得很紧,片刻,一字一顿,“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难道…难道我一个女孩子会用自己的初夜来骗你吗?皇甫熠!你太过分了!”莫雅悦的情绪忽然失控,声音尖锐而激动。 她的身子在颤抖,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嘭!门被毫无预警地打开,凯文张大嘴巴看着两个全裸的人。 “少…… 少爷,你。” “啊!”莫雅悦一声尖叫, “你做什么,出去!” 凯文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匆忙退了出去。 大管家钟成立在门外,“凯文,谁让你进去的?” “成叔,这是怎么回事?少爷怎么会和莫小姐在一起?那颜小姐呢?我好混乱啊!昨天晚上少爷……” “凯文”,钟成提高了声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范围,少爷的私生活,我们都无权过问。” “拜托,成叔”,凯文有些崩溃,“这是少爷一生的幸福,少爷八岁就没了父母,老太爷又去世了,能帮他的只有我们这些人。喂,难不成你昨晚就知道了?你干嘛不阻止,你……” “你闭嘴!”钟成脸色一凛,“下去!” 凯文悻悻地走下楼梯。 房间里,皇甫熠穿戴整齐,面无表情看着嘤嘤啜泣的莫雅悦, “莫雅悦,如果让颜昔知道这件事,我会立刻让美辰破产。” “你!”莫雅悦没想到皇甫熠会做这么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皇甫熠打开抽屉,抽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哗哗哗写了几个字,丢在床上,“数字随便你填。” 说完,他转身离开。 “熠!不要走!”莫雅悦略带哭腔。 他停住,她又燃起一丝希望。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看见你。” “皇甫熠!”莫雅悦终于被激怒了,抓起支票掷到他身上,“你欺人太甚!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太过分了!” 皇甫熠不理会她,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 逃脱 门外,钟成鞠了一躬,“少爷,请问早餐……” “不用了”,皇甫熠看了钟成一眼,“以后,除了颜昔,任何女人都不能进入这幢楼,听懂了吗?” “是。”钟成恭谨地回答。 跑车的声音呼啸而去,莫雅悦披着床单站在卧室门口,“成叔,你儿子欠下的那笔赌债三天内我会解决。不过,你还要做一件事……” *** 清晨的偏僻公路上,一个女孩子像抹游魂慢慢朝前走着。 一辆运货车在后面拼命按喇叭,她充耳不闻,仍在公路中间挡住。 司机没办法,停车跳下去,“小姐,小姐,你不能挡在路中间啊,这样挡到别人,还很危……” 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呆住了。 这女孩的裙子被撕破了很多,颈间手臂净是淤青,大腿上凝固的红色血迹触目惊心。她甚至是赤着脚的。 “小姐,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要不要报警?” 颜昔木然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那些龌龊而阴暗的气息仍缠绕着她的身体,挥之不去。 送货司机又重复了一遍,“小姐,需要打电话报警吗?” 她回过神来,急促而慌乱地摇头,“不!不!” 司机抓抓头,“小姐,你一大早在这里走路很不安全,我还是载你到市区吧。” 回到租住的小屋。门口,拓希靠在摩托车上等她。 “颜昔!”拓希手上的礼物盒脱落在地,“你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衣服怎么破了?你……” 他赶紧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拉着失魂落魄的她进了屋子。 “你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我在这里等了一夜,颜昔,你到底怎么了?”拓希急切地问,伤痕累累的她让他手足无措。 她索索发抖,拓希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颜昔,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谁?你告诉我!” 拓希怀抱的温暖唤醒了她,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喉咙间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嘶哑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痛苦的嘶吼。 从小到大,拓希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 他的心揪紧了,“是不是那个混蛋?!!颜昔,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颜昔不回答。 他抬起她的头,她的眼眶血红,神色是极度的绝望,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拓希咬了一下牙齿,怒火中烧,“我去找他!” 说罢,他起身就往外走。 第十二章 打架 颜昔猛地去拽他,身子扑空,跌倒在地。 “颜昔,颜昔,你有没有怎么样?”拓希慌忙俯下身去抱她,却无意间看见了她大腿内侧没擦干净的血迹。 他心头一颤,耳朵嗡嗡作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拓希情绪激动起来,声音近乎咆哮。 颜昔原本的澄净的眼神现在异常空洞,她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不,不是他。是……是……”她忽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胸膛要爆裂一般,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她哭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肉里, “是意外……” 白拓希呆住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颜昔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袖高领棉服,头发上还沾着水珠。 她的神情已经看不出哀伤或者恐惧,就像平时一样,“拓希,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拓希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握着拳头,强忍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 他心里清楚,现在他问一个字,都会触动到颜昔最脆弱的神经。 他半跪下来,握住她的手,轻轻在脸上摩擦,“颜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们一直都有彼此,不是吗?” 颜昔怔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外,“拓希,我真的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她的指尖冰冷,不知为何,白拓希心里忽然涌上深深的恐惧,好像下一刻就要失去她一样。 他忍不住伸出手扳过她的脸,“颜昔,看着我,不要逃避我的目光。看着我,告诉你所有的情绪和想法,好不好?不要一个人承担,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好害怕,我觉得…”他的声音已经哽咽,“我觉得我下一秒就要失去你了,我真的很怕……” 俊美刻削的脸庞布满泪水,白拓希第一次流泪,哭得这样汹涌,这样惶恐。 他将颜昔揉进自己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担心少一些。 砰! 门被粗暴地踹开,皇甫熠愤怒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从在门外看到那张摩托车的时候,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拳狠狠朝白拓希挥去,力道凶猛而狠厉,白拓希的嘴角立刻流下了一道血迹。 拓希站起来,无谓地擦了一下嘴角。 第二拳又挥出去,今天不把他打趴下,他是不会停手的。白拓希,竟然敢抱着他的女人! “住手!”颜昔扑上前去,“不要打!” 第十三章 你爱他吗 “你!”皇甫熠褐眸燃烧出熊熊的火焰,一把揪住颜昔,“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是和他在一起吗?你回答我!!!” 颜昔眼眸垂了下来,沉默着。 “你说话啊!说话!!!”她的神情无异于默认,皇甫熠觉得心里某块地方开始分崩离析,他多希望她能说一句不是,哪怕是骗他,他也会全部买单。 可是,怎么办?他好像做了一件天下最蠢的事情。为什么要闯进来?为什么不能等到白拓希出去再进来! 她的神情让他觉得,要失去她。 皇甫熠慌乱地拉住她就往外走。他不想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他要去车上取戒指,他要求婚,就现在! 颜昔忽然用力挣脱了他,眼睛里是全然的陌生和距离感。 “你……”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她就那样定定地盯着他,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他的心像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记,这疼痛太过分,眼睛开始火辣辣,“你说什么?” “你走。”她回头向里面走去,好像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他一把将她拽回怀里,咆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我准备……”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他无意间把她的衣服扯向了半边,颈上露出一串串清淤紫红,那是一种狂暴而肆虐的占有痕迹。 他颤抖着,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颜昔,这个被他宠溺在手心,连拥抱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珍宝,居然…… 火辣的感觉到了极限,他的眼睛流出了眼泪,踉跄着步子向后退,嘴角却在笑,“好,很好。真的很好。” 他像头受伤的小豹,心碎而绝望。 颜昔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她只觉得下一刻就要昏倒,短短几个小时改变了她的一生,而现在她要面对爱人的责难和误解,却不能辩解。 她是那么要强的人,她不能容许自己正溃烂流血的伤口暴露在他人面前。尤其,那个人是皇甫熠。 她爱了7年的皇甫熠。 拓希看出了她的苍白和摇摇欲坠,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这情景,在皇甫熠眼里是极致地挑衅。 嫉妒和伤痛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余光瞟到了桌上的水果刀。一把抓起,直直刺向白拓希。 拓希反应很快,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颜昔反应过来,也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大声哭了出来,“放手!皇甫熠!你放手!!!皇甫熠,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你要杀就杀我吧,我求求你放手,不要伤害拓希!!!”刀子滑落在地上。 皇甫熠的心口仿佛被划开一个尖锐的伤痕,心脏就这样赤luoluo地袒露开来,任由血潺潺往外流。 他的声音很轻,像从飘渺的云层中传来的,“那,你爱他吗?” 第十四章 催眠 他的声音很轻,像从飘渺的云层中传来的,“那,你爱他吗?” 颜昔的指甲掐进肉里,忍住想抚去他眼角泪水的冲动,“我爱他。” 皇甫熠的手颓然垂下,静静站在那里。 半晌,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定住,“你们给我记住!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双倍!一百倍!”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天晚上,皇甫大宅,横七竖八地躺着烈性酒瓶。皇甫熠躺在一堆酒瓶中间,像已死去。 仆人全部不见踪影。 大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驶进一辆黑色的车,又无声无息地关上。 “max,我要全部的把握,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莫雅悦眉宇间是势在必得。 心理催眠师max扶了一下眼镜,“莫小姐,深度催眠可以暂时隐藏记忆,但是我没有把握这个记忆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我要的只是结果,不惜任何代价的结果!max,你移民美国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好,研究所的经费也已经全部到位,难道你不想继续你的研究了?” max深深吐出一口气,“莫小姐,这个操作可能会有危险。虽然不会有生命之忧,可以究竟会有什么副作用或者后遗症,谁也说不清楚。” 他目光担忧,看了看手上提着的箱子。 莫雅悦的眸光收缩了一下,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半晌,狠狠吐出一个字,“做。” 为了得到他,她等了十几年。为了得到他,她纡尊降贵去和一个低贱的女人做了7年的朋友。为了得到他,她甚至做出那种事…… 是你自找的,皇甫熠!是你要这样对我的!不能怪我! 罪恶,一开始便已收不住。 莫雅悦知道,她已经冒了最大的风险,没有回头路。 一剂深度镇静剂注射进皇甫熠的胳膊,钟成和max拖起他进入房间。 max打开箱子,深吸了一口气,仪器上显示出电流大小,他拿起两头电极接在皇甫熠的指头上。 一阵电流通过皇甫熠的身体,他全身抽搐。 恶毒的咒语附在他的耳边,“你和女朋友莫雅悦在一起,你已经向她求婚,你看到她……你的手抚过她的肌肤……她是你最爱的女人……你们融合在一起……” 门被推开,max走出来,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莫小姐,好了,他现在还在深度睡眠中,明天早上才会醒。” 第十五章 我们都遗忘 莫雅悦眼睛放光,“好了?你是说,你已经在他头脑中植入我是她女朋友的想法了吗?” “是,不过我的梦境暗示对他起多大的作用,还要取决于他个人。如果他本身对外界思维干扰的防疫比较强的话,心里暗示的作用不会很大。” “拿这就叫好了吗?!!要是他醒过来没有用怎么办?”莫雅悦横眉倒竖。 “莫小姐,你先听我说完,虽然对他的心里暗示结果我不能保证,但是他对那个人的记忆已经完全洗掉了。这一点我敢肯定。” “百分之百?”她不放心。 “当然,那么强的电流……我在过程中唤起了他的潜意识,在他唤起那个人名字的时候,我开始……总之,莫小姐,你放心,他不会再有对那个人的记忆。” 莫雅悦打开手提包,递上机票和护照,“永远不要再回来。” *** 接下来的几天,钟成假传圣旨辞退了所有老佣人,连皇甫熠的贴身助理凯文也被辞退。 他对外宣布皇甫熠疲劳过度在家休息。 这期间,莫雅悦寸步不离。强烈电击对身体果然损伤很大,皇甫熠经常会手脚抽搐,连吃东西也会吐出来。但是莫雅悦的脸上一直挂着如蜜的微笑。他真的再没有提起那个女人,故意说名字他也不认识。 虽然max的意识植入没有多大成果,皇甫熠并没有认为莫雅悦就是她未婚妻。但是当莫雅悦拿出两人的裸照,又在他手上戴了一模一样的对戒,他就默认了。 请来的医生说他劳累过度,昏倒后有些记忆丧失,大管家钟成也这么说,他也就没有再问。因为除了钟成,他看着家里的佣人也觉得面生。 真是该好好休息几天了,皇甫熠摇摇头,闭上眼睛。 *** 这几天,颜昔每天都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她海藻般的头发黏黏湿湿地沾满了汗水,眼神惊悚得骇人。 拓希不敢离开她,一步都不敢。 他总觉得只要他离开一分钟,颜昔就会消失。 他太了解她,她自小吃过无数苦头,经历过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但她一向坚强。如今这个样子,足见伤害之深。 到现在,他都不敢开口问她,那个所谓的“意外”是什么。他隐隐明白,那些阴暗的事实,是他不敢去揭开的。 颜昔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她这一系列的反应都在说明一件事:她想永远埋藏,永远埋葬,不管那是什么。 这天,当他一口一口喂她粥的时候,她又吐了起来。 拓希拍着她的背,小心地拿纸巾轻轻擦着她的嘴。 第十六章 赶尽杀绝 这时,门被打开,房东一脸无奈,“那个,颜小姐啊,这里恐怕你不能住了。” 拓希皱眉,“为什么?” “这里已经被人买下,明天就要拆掉,你们今天还是赶快搬走吧。这是颜小姐多交的一个月的房钱。” 房东把钱放在桌上,又重复了一遍,“今晚真的要搬走,明天那些重型机械就会过来推倒这里。” 颜昔仿佛听不到房东的话,仍在沙发上呆呆坐着。 就像拓希所预料的那样,她那天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只是硬撑着在伪装。这几天,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甚至已经到了不愿意开口说话的地步。 拓希看着她呆滞的神情,鼻头一酸,别过脸去,转身朝卧室走去。 拖着箱子带着颜昔来到摩托修理店的时候,拓希发现手中的钥匙打不开店门。 他拨通了大羊的电话,“羊哥,我是拓希。对不起,这几天出了点事所以没过来上班……对了,店里的锁换了吗?我没有钥匙。” 他白天在武术馆做助教,晚上在大羊的店修理摩托,平时就住在店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拓希,这几天太忙,店里已经请了别人,所以……你的行李在后面仓库,这个月的工钱我已经给你结到月底。”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挂线声,拓希有些发懵。 拖着两只箱子,看着渐渐发暗的天色,颜昔苍白的脸色似乎越来越不好,拓希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旅馆,搀着她走了进去。 第二天,叮咛了旅馆的老板娘帮忙照看颜昔,拓希去了武术馆。 在去之前,他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皇甫熠的话在耳边响起——“你们给我记住!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双倍!一百倍!” 不出所料,武术馆也辞退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拓希四处找工作。可没有一家肯请他。一看到他的名字,很多人连简历也不看就赶他出去。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个星期,眼看身上的钱越来越少,拓希知道这里呆不下去了。 皇甫熠的绝情让他更加心疼颜昔。她的脸庞越来越瘦削,原本小巧的下巴尖得好像一用力就会碎掉。坚强的颜昔,这次真的被打败了。 提着简单的行李,牵着她的手坐上开往另一个城市的列车。 就算你被全世界遗弃,白拓希永远都不会放开这只手。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过早,萧索从颜昔的脸上很快转移到了这个世界。 看着列车外漫天飞舞的枯叶,世界是灰蒙蒙的一片。 拓希把颜昔抱在怀中,仿佛拥着全世界唯一的光亮。 那个阳光刺眼的夏天在他的记忆中渐渐清晰起来—— 第十七章 第一眼见到你 那个阳光刺眼的夏天在他的记忆中渐渐清晰起来—— 六岁的白拓希被几个大孩子团团围住,打趴在地上,他们蛮横地撕开他的衣服,从他脖子上扯下那个戒指。 “靠!你早交出来不就好了!”为首的孩子边骂骂咧咧边又踹了他一脚。 “哇,好像是黄金,可以卖很多钱吧?” “卖了我们去吃涮羊肉!” “好!好啊!” …… 金色的阳光下,戒指闪着炫目的光泽,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当年还是个婴儿的他被丢弃在善修堂门口,装着他的纸盒里只有这个戒指和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救救我的孩子。 虽然他不能理解一个遗弃孩子的母亲,为何要说救。但是,这个戒指是这个世上他唯一拥有的温暖。 他用力抱住那个孩子的腿,脑袋上传来噼里啪啦地拳头声。 “住手!”清脆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一个纯白的天使站在不远处。 颜昔穿着白色的裙子,光晕让她看上去像长了一对金色的翅膀。 那一刻,阿拓的心里升腾起异样的安定和温暖。 “臭丫头,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丢开他,一步步逼近她。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迎了上去。 为首的大孩子被她的架势弄得怔了一怔,她忽然伸手扯住那条项链,大孩子下意识地攥紧,她狠狠一口地朝他的手腕咬下去。 啊!!!大孩子惊呼着松开了手,旁边的孩子围了上去。 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阿拓,他爬起来,撞开人群,拉着她的手狂奔起来…… 他不记得那天他们跑了多久,只记得回去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温柔地裹在他们身上。 她拉着他的手,她的手很温暖。 那时候的颜昔8岁,比拓希要高出半个头,她倔强的嘴角动了动,“不要让别人欺负你。” 在善修堂这些年,阿拓从来都是一个人,他瘦小的身躯让他常常是孩子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他不知道颜昔是什么时候记住了他,也不知道一向对人淡漠的颜昔为什么要救他,他只知道,从那刻起,这只手他再也不能放开。 下了列车,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如今的拓希已经高出颜昔一大截,身体健硕挺拔,雕塑般的脸庞上尽是坚毅的神情。 颜昔,以后让我来守护你。 找了一个廉价的旅馆住下,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他的心里升起了另外一个太阳。明天起他要出去找工作,他们会好好活下去。这天傍晚,当他下去买速食面的时候,偏僻的小巷中,一个布袋套住了他,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若不是身上有些拳脚功夫,拓希也许不能逃离。 当他踉跄着脚步回到旅馆的时候,房间门口围了一群人,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砸碎,颜昔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 第十八章 偷渡 砰!一拳砸在墙壁上,血迹顺着发黄的墙壁流了下来。 皇甫熠,你欺人太甚! 老板在拿着计算机算着损失,两个衣着邋遢的人走了过来,“兄弟,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仇家?” 他没有说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人摇了摇头,附上了他的耳朵,“兄弟,我们刚好有一团人要去泰国,那边讨生活容易一些,搞不好还可以赚大钱,你要不要……” 一地烟头,拓希踩碎了最后一支烟。 赔偿了旅馆的损失以后,他已经身无分文,拉出颈上的戒指,狠狠扯下。 敲开302的门,递过去,“什么时候走?” …… 污秽的空气,憋闷的船舱,他们和货物一起藏在轮船的最底层。这一路去到云南,再到老挝,马上就要到目的地。 一路上,他都在颜昔旁边用纸扇着风,虽然他知道这样并不会好过一些,但是不能为她做什么的话,他会更加自责。 “对不起,颜昔……我这么无能。” 颜昔轻轻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然后她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他们是偷渡过来的,上岸后,收戒指的那人把他带到一个简陋的小诊所。 “兄弟,你女人的身体不怎么好,这可怎么得了?我们都是没有身份的黑人,光靠打工的话,你赚的钱还不够她看病,真是!唉,算了算了,大家都是中国人,大哥总不能让你饿死在这里,这样吧……” 吊瓶里的针水一滴滴打在拓希的心上,他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不管是什么工作,最快的赚钱就可以。” *** 这天早上阳光出奇的好,颜昔睁开眼睛,感觉有一股新鲜的能量注入她的身体。 三个月了,来到泰国已经三个月。他们在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昨天晚上,拓希很晚回家。他抱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台笔记本。 “以后没事你就可以上网了,对了,你不是喜欢很看书吗?我替你在网上书城办了一张vip卡,里面的书多得你一辈子也看不完。”他的眼神里是深深的疲惫,表情却那么愉悦。 颜昔心口掠过疼痛。拓希,这个小时候追着她的屁股叫姐姐的孩子,这些天是怎样顽强地撑起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她一直生病,每天挣扎在梦魇中,是他一次次把她从黑暗中拖回来。在他悉心地照料之下,她的身体慢慢好转,心也在最初的放弃之后有渐渐回暖。每天晚上,听着睡在地上的他发出沉沉地呼吸声,以及那偶尔会出现的、仿佛在忍受什么疼痛地呻吟,她就知道他过得很累很辛苦,可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把这些全部忽略。 第十九章 振作 一台笔记本,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多么昂贵的物品,这个家里连床都只有她睡的一张,可是拓希为了她…… 颜昔,够了!让那些心底阴暗潮湿的心魔化成灰烬吧!你人生中的意外已经够多,也许这就是你的命! 熠是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本就该有更好的女孩儿,就算没有那个意外,你就能确定可以带给他幸福吗?也许就是因为你的贪心,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天才要这样惩罚你! 你从来就是孑然一身,拓希也是,你们从来都是得不到温暖的孩子,也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相互依偎着取暖吧? 这么多天,她第一次走进厨房。对拓希已经亏欠太多,至少在他下班回来时,让他吃上温热的饭菜吧。 一进去,空气中飘着香味,炉子上小火咕噜咕噜在炖着什么。她揭开一看,排骨牛奶花生汤,是她最喜欢喝的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转身走出去,拉开窗帘,让灼热的阳光烘干她的眼中的湿润。 对不起,拓希,我那么自私。 这天,拓希回来,看到桌子上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忽然愣在那里。 颜昔微笑着拉他坐下,“来,吃饭。我拿你放在盒子里的钱下楼去买了这些菜,本来想做你最喜欢吃的猪脚,可是没有买到,今天就只好吃这些。” 拓希的眼眶在慢慢变红,她故作轻松,“干嘛?不喜欢吃我做的菜?” 拓希没有说话,低下头,猛地往嘴里扒饭。他吃得很急,大口大口地咽,颜昔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慢点慢点……一直到第三碗,他都没有抬头。直到咽下最后一口饭,他把碗一放,起身走向卫生间。 颜昔坐在饭桌旁。卫生间里传来压抑着的呜咽,那里面掺杂着无数的喜悦和心酸。她泪流满面。 临睡前,她把头转向睡在地下的拓希,“拓希,明天我就去找工作,你也顺便帮我问问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好不好?” “不要,”拓希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你身体才好一点,多休息一段日子。” “我已经好了,你不要担心……” “不要!”拓希起身坐起,掀亮了床前的灯,神色坚决,“我知道,我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但是…”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请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很快!” “拓希”,颜昔轻叹,“你明知道你犟不过我,从小无论说什么最后都是我赢,不是吗?”她微微一笑,把手抽出来拍拍他的头,“别担心,我可以的。我知道我们没有身份,找工作会比较困难。但是你要相信我。” 二十章 他已是男人 这是她小时候习惯性对拓希做的动作,每次她一拍他的头,他就会很听话,乖乖地闭嘴。 可这次,拓希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不行!外面太危险!没有身份的女孩子做的都是…都是…反正你不可以出去找工作!我可以养活我们两个人。” “拓希……”他的倔强不知道何时已经超越了她,她这才惊觉,当年瘦小的孩子已经成长为挺拔健硕的男子。那纯真的脸庞也蜕变为雕刻般俊美的容颜。 最近瘦了很多,她的手拂上他的脸颊。拓希于她而言是亲人、是弟弟、是朋友,在这些日子里他却像个父亲一样照顾她,他的肩膀是有多沉? 视线下移,棉衫的领口处隐隐露出青紫,“拓希,这是怎么了?”她慌忙扯开他的衣领,倒抽一口凉气——大片的淤青紫红。 拓希在她温柔地抚摸中回过神来,慌忙捂住胸口,为了不让她发现,他总是死命护住自己的脸,今天太大意了。 “拓希,让我看!”她的声音激动了起来,“你和人打架了吗?你经常被人欺负吗?” “不,不是!我今天在…在工地上不小心被沙袋砸到。” 工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拓希是做什么工作,他去做苦工吗? 心疼得发紧,“你这个傻瓜,砸到了要去医院啊!快点让我看,我帮你擦点药!” “不!不要!我擦过了。”他拉过棉被裹住自己,啪地关灯,“明天还要早起,睡觉吧。” 颜昔在黑暗中愣了几秒钟,再次打开灯,她下床,不由分说地掀开他的被子,“把衣服脱了,我去拿药水。” 她拿着药水走过来的时候,拓希还是穿着衣服坐在那里,他的神情里有一种异样的焦虑。 颜昔放下手上的药水,不由分说过去扯他的衣服,“不让我上药就去医院,你自己选!” 她用了命令的口气,就像小时候一样。 这个忽然活回来的颜昔让拓希有些不知所措,他伸出手去挡,衣服却已被她掀起大半。 “啊!”,她的眸光紧紧收缩,拓希在撒谎!那分明是一块一块被人打出来的痕迹,连后背都是,除了颈部以上,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为什么骗我?!你到底做什么工作?!!”颜昔痛心地哭了出来,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她不知道的是什么? 二十一章 吻 “我…… ”拓希语塞。 她扯下他的长袖棉衣,眼泪混着药水滴落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很痛,是吗?被人欺负了,对不对?”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比身上的任何伤都疼。他猛地扯过她,紧紧嵌在怀里,她的身体那么单薄,他不要她哭,他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她哭。 颜昔的嘴唇恰好贴在他的胸口,像是在他的心上烙下一个窒息的吻。他全身一栗,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忍不住低下头,寻找那温热的唇瓣。 “唔……“颜昔被突如其来的吻惊呆了,她的心还在汹涌疼痛,却被拓希的唇封住了出口。 她惊慌地推开他,“拓希你!你……我是姐姐……” 话还没说完,拓希再次封住她的唇,那是个激烈地不顾一切地吻,他紧紧攫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索取着,不让她有丝毫动弹。 她的脑袋混乱一片,拓希的吻狂暴而剧烈,仿佛压抑了千年的火山。他吻得她生疼,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底深深地渴望,和疼痛。 她咬了他的唇,甜腥的味道蔓延开来,拓希放开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你不是姐姐,你是颜昔。我的颜昔!” 他的眼底是深深的感情,脸上满是坚决。 颜昔怔住了,没有说话,半晌,缓缓站起来,“很晚了,睡吧。” 一夜无眠。 拓希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她竟然一无所知。就在她自私地拿拓希来做借口搪塞皇甫熠的时候,她绝对没有想到拓希是认真的。 她在乎拓希,他们之间是亲人般深刻地感情,可是那当中有爱情的成分吗? 回想起从前和皇甫熠在一起的时候,拓希落寞的眼神,默默转身的背影……她的心头一惊,如果… 如果拓希一直爱着她的话,那么最残忍的人… 是她!拓希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为谁?!! 痛苦地闭紧双眼。 颜昔,为什么你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 第二十二章 隐瞒 满怀心事,天微明才睡去,中午醒来的时候拓希已经不在家了。 下床就看见拓希留在桌子上的字条:今天晚上会带朋友回来吃饭,记得做很多好吃的。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o(n_n)o 颜昔却笑不起来。拓希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怕她出去,用这种方法把她栓在家里。 晚上,拓希果然带回一个年级和他差不多的男孩子,看样子是个混血儿,两人很亲密。 吃饭的时候,颜昔一直给他们夹菜,那男孩尼克不断地夸赞颜昔的手艺, “哇!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拓希你好幸福。” 拓希眼睛笑成了一双月牙,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男孩很健谈幽默,他对颜昔说:“姐姐,听说你以为拓希在外面打架对不对?对!他真的打了,那天和我打了一架呢,就因为他要买白色的笔记本,而我说送女朋友要粉色……” 两个男孩子笑成一团,颜昔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以为我会相信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尼克忽然又变得真诚无比,“姐姐,虽然拓希在外面很辛苦,但是他每天都很开心。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接零碎的工作,不过你放心,拓希很努力又很聪明,等以后办到身份证,他会有一个好工作,然后给你买大大的房子。海边的,有落地窗的那种……” 拓希满含笑意看着她,仿佛这一切都在不远处,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颜昔知道,他带尼克回来,是为了向她说明工作性质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坏。可拓希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有不安的感觉。 这天晚上,颜昔睡得很早,拓希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微笑着关了灯。 黑暗中,颜昔睁开了眼睛…… 往后的几天,颜昔都会做好饭等他回来,也再没提出去找工作的事情。 拓希还是有些不确定,他知道颜昔一向是聪明剔透的女人。 这天,他抱回一箱子手工饰品材料,“颜昔,你要开始工作喽!你看,这里是图纸,你照着做成这个样子,可以吗?”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工作?” “恩,我认识一个人在旅游景点卖这些纪念品,他恰巧需要人帮忙,我想说你应该可以做吧?” 颜昔瞟了一眼图纸,“看上去好麻烦的样子。” 拓希愣了一下,“那…不要做好了。” “傻瓜!”颜昔忍不住笑着拍他的肩膀,“又什么能难倒我颜昔的?你忘了我是谁吗!” 看着她自信而明亮的脸庞,从前那个颜昔真的又站在了他面前,拓希心情一下子大好,用力地朝她的肩膀拍下去:“当然!你是天上天下最厉害的颜昔女神!” “喂!你这个小子!好痛!看我怎么收拾你!” 落日的余晖洒进了充满笑语的小屋,暖烘烘的照耀在追逐着打闹的两个人身上…… 这天,拓希起床比平时都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颜昔听到动静,佯装还睡得很熟,其实一直细细听着他的动静。 果然有问题。依拓希的个性,怎么会忽然给她找一堆事情来做,他这样做只有一个解释:他今天不想让她出门。 第二十三章 生死搏击1 拓希轻微的关门声消失后一秒,颜昔从床上跳起来。 ** 拓希推开一道门,面前是燃着雪茄的中年男子,“我接受这场比赛。” gavin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知道你会接受的。” “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这个打起拳来不要命的男孩,已经为他连胜30几场,在赌局中赚了不少,这一场他要加价,他会答应。 “除了我的身份证,还要办一个。我女朋友的。”得到一个合法身份证有多难,他知道。但是这场危险的比赛,是提出筹码的最好机会。 gavin略微思索了一下,掐灭手中的雪茄,“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点。” “什么条件?” “打黑市的规矩你知道——那就是没有规矩!只要把对面的人打趴下,就是赢家!你打拳的手法我一直很欣赏,不给对手任何还击的余地,直接ko!但是,遇到抗击能力强的对手,你总是为了护住脸而不肯还手。这可不是我要的,你知道的。” 拓希沉默,抿了抿唇。 gavin如鹰般的目光穿透他的身体,“拓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孩吧?那个要身份证的女孩。” 他没有给拓希回答的机会,接着说,“赢了这一场,你会有一大笔钱,合法的身份证,新的生活。可是你要记住,你的对手是地狱魔王,要得到这一切,你必须成为唯一的例外!” 拓希目光坚毅,“我知道了。我会活着下台。” gavin再次燃起新的雪茄,一片氤氲中,表情模糊。 早上10点。黑市拳场。 这是一场令人疯狂的赛事。“地狱魔王”阿加斯沉寂三个月后再度出现。 这个让赌盘飙升的人物是黑市拳击的神话。 阿加斯所向无敌的杀器是一双“钢铁扫腿“,据说能一脚踢断27英寸的铁柱,每秒钟踢出4脚。被他的腿踢中头部和躯干的人从无生还记录。 他是死神的代名词,ko对手从来不超过两分钟,而对手没有一个能活着下台的。每个黑市拳手听到他的名字都会颤抖。 这次,他的对手是拓龙。 拓龙是黑市拳击近期出现的新星,大家只知道是中国人,没人知道更详细的背景。拓龙凭借超强的攻击能力和不要命的打法连赢了30几场,引起了极大黑市拳坛极大的关注。 很多人猜测,阿加斯的出现是为了拓龙,因为阿加斯从不允许别人打破他的神话。 看台。 黑衣手下附在gavin的耳边,“所有人都一边倒大量买进阿加斯,怎么控制赌盘?” gavin淡淡道:“就照那个赔率。” 终于开始了,狂热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等着看即将上演的血腥戏码。 第二十三章 生死搏击2 哨声响起,阿加斯用了一贯的办法,一开始就使出杀手锏扫腿,可是没想到拓龙就像有预知能力似地,竟然躲闪开了。 这在阿加斯的比赛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看客们爆发出一阵不满地嘘声。其实他们更想看阿加斯一脚把拓龙的脑袋踢爆,然后他们赢回一大笔钱。因为这一场,只要拓龙撑过5分钟,他们的钱就全没了。 拓希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那个钢铁怪物一样的肌肉男,全身紧绷,什么都听不到。 上台前,他就告诉自己,阿加斯是部杀人机器,0。01秒的疏忽就会送命。 从前在武术馆当助教,他总是被人拿来当人肉练习的那一个,所以对对手的速度和攻击方位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这样还不够,必须打倒他,他才能活着走出去。 阿加斯和他一样是进攻型选手,他们擅长的都是踢,硬拼的话,他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先防守,找准漏洞再一击致命。 这样僵持了2分钟,拓龙仍然没有出招,阿加斯显得越来越愤怒,像头脱笼而出的野兽一样咆哮着。 看台上的gavin满意地玩着手中的雪茄剪,卡擦卡擦,一下一下,闪出冰寒的光。 他没有告诉拓希任何关于赌盘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5分钟到的时候示意拓希佯装倒地,因为他很好奇,拓希到底能不能赢? 反正拓希也好,阿加斯也罢,都是他拿来消遣的玩具,他放着大笔的生意不去处理,来赌这些小钱,不过是为了刺激。 gavin这一生都在刀尖上行走,沉稳的个性和冒险的心结合得异常完美,以至于无论做什么,他从来没有失手过。他喜欢这种能控制大体范围但又不知道结果的赌局,这样让他心情很好。 就在他这么愉悦的时候,手下带来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消息:一个中国女人在门外吵闹着,不管怎么阻止她都还在那里闹。 gavin的雪茄剪停在了半空中。这场比赛是他办的,警察也要避开三分,黑市更没有人敢来闹他的场子。这个女人实在过分大胆!破坏了他心情的,就要付出代价! 他转身走上2楼控制室,那里可以看到门口的一切。 那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孩,她的长发披散着,有些凌乱。门口的壮汉把她丢出十米远转身回来,她又跑回来,一次又一次顽强地坚持着。 gavin忽然对她的固执产生了好奇,放大了这女孩的面孔。 真是很清纯的一张脸!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龙蛇混杂的黑市才对? 他忽然想到了拓希今天早上交给他办身份证的照片,那个女孩…… *** 虽然不想在文里写题外话,但还是忍不住了。看的亲能不能给巫婆点回应?这文本来就不是套路文,题材不常见,如果还感受不到大家的回应,就写得太寂寞了。拜托拜托,各位有空的话,留下片言只语也好啊,让我知道你们在陪着我。巫巫需要温暖啊。。。。。。 第二十三章 生死搏击3 “开门,让她进来。”黑衣手下愣了一下,gavin笑笑,“我也是中国人,不是吗?”手下不敢吭声,忙出去了。 gavin是半个中国人没错,他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泰国人。可他绝不是个会念及同胞爱的仁慈者,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但那仁慈背后必定有他的目的。 这个女人应该不知道拓希打拳的事情,让她看一看,她的表情应该会比拓希的比赛更有意思吧? gavin再次回到看台的时候,已经是5分12妙了。拓希还在台上。很显然,这一局他赢了。 看台上的观众近乎疯狂地愤怒了起来,手中的矿泉水、毛巾、鞋子,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都打到了台上。 阿加斯的脸抽搐了。这是地狱魔王无法忍受的羞辱。 他猛地踢出了一个比钢铁还强大的扫腿,那是传说中每秒能踢四次的扫腿。可是他忘了一点,在台上搏杀的时候是不能带有情绪的,再精密的杀人机器,一旦有情绪,就会露出破绽。 拓希看准了一个微小的空隙,在0。01秒的时候劈了下去。 他们的腿几乎同时踢中对方,但是有一个人更快——阿加斯被拓龙踢中了,巨大的身体像慢动作一样往后倾倒,可就在拓龙收回腿的时候,他忽然奇迹般地腾空射出一脚。 拓希猝不及防,直挺挺倒了下去。 “拓希!!!”凄厉的喊声响彻了整个赛场。 颜昔疯狂地跑过去,瘦弱的身体竟然穿越了重重阻拦,拉住围栏跳到了台上。 拓希的鼻子、嘴巴开始不断往外流血,身体也在不住地抽搐。他眼睁睁地看着颜昔,神情那样无力。 “拓希!!!救人啊!!!救人啊!!!” gavin猛地把雪茄剪丢在地上,声音有些嘶哑,“快送医院。” …… 这是在医院的第七天,拓希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瘦得只剩下一个轮廓,讲话的声音气若游丝,可是眼神却温柔得像秋天的湖水,“颜昔,对不起。” 颜昔的身子更加单薄了,瘦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傻瓜…”声音哽咽住,半晌,“对不起。” 拓希张嘴,刚要说什么,被她制止了,“别说话,你现在不能多说话,我来说,你来听就可以。” 拓希瞟了一眼插在自己的身上的各式管子,固执地继续,“回家吧,不要住医院了。颜昔,去拿钱,去我老板那里…这一次的酬劳……” 第二十四章 第一次仁慈 颜昔背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自己即将汹涌的眼泪,“已经有人送钱来了,住院的费用他们也交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 “没有可是!”颜昔转回身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你好好养病,我会一直在医院陪着你。你要快点好起来。你忘了,我们还一次都没有去过普吉岛呢!等你好了我们就去,这是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 拓希虚弱地笑笑,闭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出了加护病房,颜昔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和医生的对话萦绕在她的耳边,“他现在身体的状况,能醒过来已经是大幸,往后的日子能为他做的就尽量满足他吧。” “医生,你的意思是……” “身体各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不可能了……很遗憾,对不起。” “不不不!医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让他活下来,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医生,要什么脏器我可以捐!!!把我全身上下都拿去没有关系,我求求你!!!” “小姐,你冷静点!这样不可以的,你冷静点……” 颜昔从来不知道,她会这样去求人,这一辈子,就算再艰苦的生活她都没有求过人。可是,如果这样能挽回拓希的生命,她愿意去求所有的人,甚至牺牲生命也可以。 可到最后,医生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拓希,对不起,对不起……”她顺着墙壁慢慢滑下去,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带着墨镜的gavin在不远处站定,看着这个无助哀伤的女孩,心里一紧。 看那天的情形,他就知道这女孩是十分倔强的一个人。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放她进去,原本期待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想看到什么呢?难道是……对了,就像照片上的她,唇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像一朵初开的百合。 此刻她不断蜷紧的身子,让他莫名有一种想狠狠嵌进怀里的冲动。 他忽然转身走向外面,边走边吩咐手下,“再多预交一些医药费,尽量延长白拓希的生命。” 他第一次这么仁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十五章 求你让他活着 让他幸福 日子一天天流逝,拓希的生命在一天天在消耗,可这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15岁以前,颜昔是她自己的,谁也不能主宰她的世界。 15岁以后,颜昔是皇甫熠的,只有那个男人能让她绽放温柔的微笑。 只有现在,他完完全全占据着颜昔的心。哪怕这日子会很短。 就算颜昔一直小心翼翼地瞒着他,他也知道,他的日子不长了。这世上终究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可是,他一点也不惧怕死亡。 对他来说,他的生命早就该终止在那个被抛弃的夜晚,如果不是后来遇上颜昔,他只是具行尸走肉。 不幸的孩子,总是得到一点点温暖就觉得奢侈。 如今,他拥有着颜昔全部的爱和关心,这已是人生中最盛大的奢侈,够了。 *** 这天,尼克来病房探望拓希,他久久地拥抱着拓希,脸上一片哀伤,再不见了当日的阳光。 颜昔轻轻退出去,掩上了门。 男人之间的友谊是再爱的女人都无法替代的,何况是在这陌生的异国,那是拓希唯一的朋友,她想把那片空间留给他们。 最近她才发现,拓希脖子上的戒指不见了。她知道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于是故意轻描淡写地提起,拓希却只是淡淡笑着,“不小心弄丢了。” “什么时候?” “恩。。。在中国的时候。” 她分明记得偷渡的前一天,在火车上醒来的时候,她靠在拓希怀里,一睁眼就看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从前的她真的太大意,自私地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却忽略了拓希到底为她做了多少牺牲。 路边有一个小小的教堂,乳白色的尖顶闪着圣洁的微光。 颜昔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从不信仰任何宗教,对像她这样被上天诅咒的孩子来说,信了就等于认命。她一直都告诫自己,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可如今,残酷的命运还是让她折服了。看着拓希的生命征兆一天比一天减弱,无力感和挫败感贯穿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很恐惧,她怕失去。 她不能失去他,这个世上唯一真心对她,不离不弃的人。 颜昔长久地跪在神像下面,受难的耶稣眼神里放射出悲悯的光芒。 她情愿相信自己这个错觉。 神,求你救回拓希,求你用我的生命去交换他的生命。。。。。。 求你让他活着,让他幸福。 好吧,自行了断 一开始就知道此文不讨喜,没想到不讨喜到了这个地步。。。呜呜,巫巫错了~~ ******************************************************************************* 好吧,原谅我写这文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看来大家还是喜欢抽风流氓的巫婆,那我就变回去吧!我正在面壁思过,抓着猪脑袋构思新文,我会尽力为大家送上轻松搞笑小虐的文文,等大家等一等,表抛弃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