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中深情》 第四章 梦中相见 天筠的幽魂飘荡在无边无际的仙海云雾里,白茫茫烟云,虚无缥缈,朦胧之魅,四周看望,一人全无,不管她怎样呼喊和求救,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惊恐之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着,轻纱薄衣,宽大的衣摆,淡蓝色的裙摆,头感沉重,往后一瞥,自己的头发何时竟长到腰间,还那么柔顺,微带着丝丝清香。 天筠心里顿生恐惧,双手向前交叉抱胸,头痛此时再次袭击着她,似乎有种魔力不想让她再想下去。牵住她的思绪,遏止住她的胡思乱想。 天筠紧蹙眉,眉心深锁,忍着巨痛,双手捂耳,低头不断地摇晃如吃下摇头丸一般。 别人说十指连心,那脑袋呢? 锥心刺骨,生不如死。 无法承受巨大的负荷,昏倒在地,深锁的眉心宛如一朵梅花印,娉婷于眉间,翩然起舞。 片刻,一双脚进入她微小的视力范围,惊怔之余,等待着下面的内容,天筠没有起身,继续与头痛对抗。 忽而,一只宽大厚实的手乍时在她面前呈现,天筠紧蹙眉,仰首,迷糊半眼,好个英俊男子,高大身姿。此刻,男子也细细打量着天筠,刹那间,互看的眼神如神秘的线条正对上眼,讶异,他的眼睛好熟悉,好魅惑。 忽而一想,天筠低过头,带着害羞地表情别过去。怎么可以这样直视对方?还花痴般的打量! 顾不及对方此刻看自己是怎样的神情,想要浅笑自己幼稚行为,无奈地挤出连自己讶异的笑,害羞更胜一层。此刻,疼痛加剧,微感眩晕,如进入无尽的深渊,失去依靠和支柱。 眼前的男子,如被下了诅咒,看着眼前让自己思念如狂的人,脚步一时被定格住,无法移开如同他的视野。 “天!”磁性声音响起带着关心的语气,疾步上前抱住她。头搁在她的香肩上,再次闭上眼细闻属于她的馨香。天筠深感诧异,微微推开她,仰首看向他,“你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出现,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看着对方急切而关心的举止,直觉告诉她,他和她以前认识。但任由天筠回想过去种种,依旧想不起他。 没有重心似的,支起的身子如失去活力倒在男子的胸前,侧头偏靠。 男子深情双目低看她,用手触碰着她,等了几世心爱的女子,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从发丝慢慢抚下,一遍又一遍,温柔又深情,心疼地抚摸血色不佳的脸颊,稳转天筠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怀。 天筠也不知为什么就任由他这样,眼睛半眯着,时不时眨着,靠近男子时,那种给人安全和依赖的感觉油然而生,正是脑中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男子千言万语心诉着,天儿,你忘记我了吗?还是你在考验我?眼神透着神秘,悄悄地吻上女子的美目,似已给出安慰,和自己期待的心情。 天筠受到那一深吻之时,眼前万物飘忽不定。三千青丝随风肆意飘飞,只是隐隐约约听见那个誓约一般二字“等我!” 如果以前是遗憾,那么现在就是挽回的时候! 有你,此生无憾! 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前生错过太多,今生我一定追到你!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一个身着黄衣,眉目清秀的女子急匆匆地跑向床边,神情慌张看着天筠。 焦急之色,参有惊喜之声。 天筠听见了声音,脑袋仍在思考。不同的声音,语气以及名称?杏目圆睁,木然眼神,看着床顶,毫无顾忌地问出:“这是哪?” 第五章 初识古代 只记得自己深夜昏睡,可是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会功夫就变成这样的画面。 梦里缠绵已经消去,点点地听见磁性声音叫她等他。回想梦境,思绪拉远,木然坐在床沿。 见此,黄衣女子脸上透着慌张和担心,奉上香茶,疾步走近床沿,递给天筠。 天筠微微一震接住黄衣女子递来的香茶,奇怪,探究的眼神投射她。天筠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甚至还深信不疑她在梦里。只要她不语,那么梦就会早点结束。 黄衣女子读懂天筠的探究神情,可是她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虽是个丫鬟,可是身负巨大责任,保护与她同龄生死相依的小姐。 三春如梦,一晃而过。她并不是个娇弱的女子,更不是个任劳任怨的奴婢,见人已醒,如春风拂面荡开花样笑容。 然,突如其来的异语,微感震惊,难道小姐失忆了?! 黄衣女子焦急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本书啊!” 天筠并未搭理,双手撑于床板,一直打量这个床,木制床板,看上去有点硬硬的,其实睡起来挺舒适的。 床板上面还雕刻着精细的花草,透着一股古韵。轻纱飘起,勾去天筠的眼神,轻叹好柔美的纱帐,淡紫轻纱,守护这舒适的休憩地。远观屋内陈设,典型的古代房子,就像横店影视城中的古代房子,泛黄的纸窗,漆黑的雕柱和门窗,活像个江南水乡的房子。小家碧玉一个,似幽静的少女的自然美,不似北方的“大家闺秀”,皇家的气派,红墙绿瓦。 天筠转头看那一直在旁注视她的女子,女子的身着让她不寒而栗。听见女子口口声声小姐,小姐地叫。难道?难道?她不敢妄想,双臂交叠,用手狠掐自己的手腕。疼痛感突然袭来,天筠冷地倒吸一气,只能忍痛咬牙。 她知道这里一切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世界。有点害怕,有点孤单,眼色有点无助,定定地凝视外面的山水。 本书看见天筠怪异的眼神,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在旁整理杂乱的书籍。此刻,天筠心里镇静多了,聪慧如她,她岂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整了整仪容,做好心里准备,天筠定了定神朝向她道:“你能跟我说说我的事吗?” “小姐,你怎么了,只是昏睡了一下而已,怎么会失忆?”女子惊讶的表情有点痛苦,在眼里的泪珠一直在打转。 失忆?天筠自己都还没想出理由搪塞过去,她倒好给她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轻嗯一声,正好证实本书所想! 本书见天筠没说话,就叙叙道:“我是小姐的丫鬟,本书。今为德光二年,小姐是我大原朝丞相之女,天情,因病而隐居在此三载,有一位世外高人说,这个办法能帮小姐的顽疾驱走。丞相大人和夫人就欣然同意了。虽然他们不舍,但还是为你的身体,……”说道这里,本书潸然泪下用衣袖拂去泪串,疾步步出房门,不想让人瞧出她的脆弱。 她是个灵敏的女子,做事也沉稳,把握七寸,要交代事项一字不差! “哦,原来如此。别哭了,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啊!再哭,再哭我就不理你了”天筠追上本书,忙着安慰。她看不惯眼泪,因为她是快乐的,至少在现代她是幸福的。见人还不收泪,也只能转移话题了。 “本书?!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天筠浅浅一笑,用袖拂去过多的笑意,瞬而转低头,敛去不易察觉的苦涩。 本书!本书?她接受的教育就是书啊!心里微微一凉,自己好像与那个时代已经划上了句号。 本书偷瞄一眼,正好撞见天筠颠倒众生的倾城之笑。娇花照月,如春花之可媚,堪称绝代风华!不知世间有多少男子要为之付出多少来搏此一笑! 见天筠不语,以为自己犯错,哭声立停,转而浅笑嘟嘴道,“是啊,很奇怪哦,本书还知道,小姐现在身体恢复,还会开玩笑呢!呵呵——不久就有人来接我们回府喽!”一张苦脸马上变得温暖的阳光。 听此,天筠心中有些不快,她才不想回去,脸色黯然坐回床榻上,既然要隐居就隐个够吧! 丽春已过,而今烈暑季节,露水含放,鲜花依旧光鲜,人间烟火袅袅生烟。 第六章 快乐生活 今之天下,乱矣! 各路豪杰,应运而生,枭雄风云。 中原霸主,落于谁身?如今北有大原,森林草原王国的天上人间,别有一番滋味;东有大靖,临海而定,赋予“鱼米之乡”荣称,婉约如女子一般秀气,却又深藏不露;南有南辽,沙漠草原中雄鹰,翱翔自由的天空。 三雄称霸整个中原大地,近年,战争少起,百姓安居乐业。 天筠心里细数来到这里的日子。平凡而淡定的日子是她向往的,也是她喜欢的。站在巍峨高山前深呼吸,随之浅笑如春,仰首对空,暗道既然来到古代,也应该入乡随俗,决定自己以后就叫天情。 天情? 天情! 为何此名如此怪异?又说不上到底哪里怪异!忽而摇头,怪自己多想! 周围群山环绕,依山傍水,清澈的湖可以见底,暗想如此雅静之地在现代也很难找到吧,河边落英缤纷,香气袭人,天筠踩着落花,感觉到这是那么柔软,那么的舒适,不知不觉的眼珠滴落在残花碎片上。 如果爸妈看不见她,警察局肯定忙不开锅了,到处贴有寻人启事吧。内心感到歉疚,她怎能不想回家看看。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她根本没有选择。 眼眸一转,思绪拉远。 她还是得好好地活着,只有这样未来的时光隧道才有可能带回她。 然,天情好奇最近频繁的头痛甚少,自来到古代就没有痛过,是不是寓言着她是属于这里的人,而不是现代?想要寻找安慰,不经意地摸着脖子上的玉链,突然心一悸,玉链不见了。慌张地环顾四周,前胸后脑不停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难道说时光隧道带不来它?这是妈妈留传给她在这时代唯一值得留恋的东西,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心里失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付之一笑。爸爸曾教过她,快乐地生活才会幸福,做他的女儿不能逊色。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在幸福中,享受着他们给予的爱。 “小姐,用膳了!”本书微笑地走过来,远见一身淡绿衣裙拖地,高挑身姿挺足于山水之间,双手摆放两侧,翘首看望对面的山水,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心里暗暗感叹,她的小姐越发不可收拾啊!如出于水面的芙蓉,清新自然,脱俗于世。 当然这话天情是听不到的,转头,见本书过来,自己也迎了上去。 “小姐,是不是本书打扰小姐的雅致?如若这样,那奴婢先行告退。”本书知道自从那次天情醒来,胆怯的性情变得温婉体贴,更让人温馨。知道天情性子,便不好打扰,于是拂了拂身,正准备走。天情抬手示意,慢道,“无碍,无碍,本书,你以后可否不要叫我小姐,挺不习惯的。”天情脸上尽是微笑,对她而言,人人平等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此等笑颜,看得本书惊呆不已,女子看了恐怕会妒忌,男子看了定是心动,心花怒放。 第七章 快乐依旧 此等女子,怎么可以如此淡然如风呢?! “不行不行,怎么这么没有分寸大小呢!本书说什么也不可逾越规矩”,拘谨的本书重重地摇了头。她知道天情平易近人,亲切可人,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她永远是她的女婢,保护她。 本书吐了吐舌头,微笑,微微作身:“奴婢是老爷夫人的抚养长大,老爷夫人待奴婢甚好,奴婢断是不能逾越祖宗的规矩。”天情也无法纠正这里“现代人”的思想,只能随着她了。 她本不喜欢强迫他人,更何况她是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德光二年,初秋。 时光荏苒,盛夏已过,初秋渐进。 一日,午饭过后。一人坐在椅上,轻拢慢捻自己胸前的一撮细发,陷入沉思;一人在屋内有条理地打理,细看之下,如此熟透。 天情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但也不能颓废自己想要的生活。 古代? 大原? 上州? 她要的生活,不会因着时代的变迁,地域的不同,而轻易改变。 如果说她倔强,还不如说她如石头顽固。 如果说她坚强,还不如说她如蒲苇坚韧。 天情春花乍放笑颜,走向屋内,低语,“本书,我想出去走走,可知附近有集市吗?” 本转身,又见倾城笑颜,连忙低头,敛去自己的害羞。慢步走到桌旁,拿起水壶,泉泉流水淌出,注入白玉杯,怀着兴奋地心情,递给天情,“是!遵命!” 听闻“遵命”,天情一阵错愕,怎么感觉像是练家子说的话。可眼前之人,哪是有武功的女子,年龄与自己相仿,且动作的力道也没有劲大,还是自己多想了? 天情本不是娇弱女子,性格坚强除外,另外也有着一点小功夫,继承警察爸爸的骨血。 幽深的群山里,飘荡着少女纯真的笑声。 她们的脚印,深深落在这个山谷里。身着早上穿的淡绿衣裙,双手敞开,宽而轻的薄纱袖摆如云雾轻飘飘。 本心里一直点头,低语道:“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赛过天上的仙子!” 天情不经意听见,转而淡笑:“真是的,嘴巴这么甜,可我没有给你好的啊!惭愧啊!” 本书抬头,似委屈似撒娇道:“本书所说属实,怎可这般取笑本书呢!这样本书,可不依哦!” 两人一言一语地走着,不断地打闹。 上州,晴空万里,集市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原以为古代的市集,没有现代的繁华。如此看来,此言差矣,所言非也。道路上,两个水灵的女子穿梭在繁忙的道路上,天情只是望望周围陌生的玩意,很少动手触摸它们,甚至花钱买下它们。她喜欢这种逛街,谁说一定要花钱才会快乐,其实快乐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满足看着身边奇人异服,女的头戴珍钏红线于额前,好似一朵牡丹绽放在头顶。男的头戴全边黑帽,身着中袖粗衫。天情露出春花灿烂笑颜,从来没见过此类异族倍感新奇,眼神一转,对上周围多双奇怪的眼眸。 众人指指点点,回头率100%,甚至有些凡夫俗子见天情倾城笑颜,立刻流出鲜红鼻血,或昏厥而去。此生何德何能见此一笑。 天情见此,心突兀难受,慢慢地低头,拉了拉身边本的衣袖。 本书授意,转头浅笑,偏首,暗道:“小姐只是初来乍到,不适应而已。” 初来乍到? 不适应? 是这样吗?天情默默发问自己。可是隐隐约约觉得不是这样。见一位男子的目光正与自己对上,忽然,男子像是被人抽走活力,霎时晕倒在街。 见此,天情才恍然大悟,又浅浅一笑,举手朝本书假打,“好你个本书,竟敢骗我?讨厌!” 本书躲过,偷笑道,“冤枉啊!” 第九章 恶贼知府 上州知府,花园沁香宜人,秋季的月季花朵朵鲜红,娇艳欲滴,随风摇曳一会,如放哨战士,稍有动静就会告之紧急。宾房里,发出一阵阵大笑。摇曳的烛影射影出两位年事已高的身姿,一人身着深色锦袍,面容猥琐,端坐在桌上,故作慢慢疏摸自己的长须,看着对方;另一人身着官服,脸如淡水,让人捉摸不透,即使微笑也是带着阴鸷的眼神,只有一撮细长的胡须显示着他的老成。 “许兄好久没来,如今真是荣幸!”林大人说着还瞥见对方一眼,发出深沉的笑声。对面的许大人唯唯诺诺作势推脱道:“岂敢,岂敢。” 林大人见此不以为意一笑,拍掌两下,一会儿房外走进一为女子。轻罗薄衫,胭脂绯红,纤腰娇唇,还带有妩媚的手绢坐在林大人面前轻幻。 “这是我的爱妾,”林大人说完满意看着女子一眼,转过头对着许大人,命令却对着女子“还不赶快给许大人斟酒?” 女子听闻从林大人上起身,缓步走向许大人。许大人自她进门就把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得知是林大人的爱妾,又失落几丈。这一切林大人都看在眼里,心里隐约笑笑。 许大人见女子慢慢走来,目光直直定格在她那一抹鲜艳的娇唇上,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女子害羞地别过头,欠了欠身“奴婢给大人斟酒,”说完,微微退身,许大人深感痛惜,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不能为自己所有。 “许兄,要是你想要,今晚她就是你的了!”林大人目光朝向女子,话却说给许大人听。许大人微微一震,“林兄,这怎么可以,朋友妻不可欺!”说完这句话,心里感觉心痛,他真的很想要她,但不能这样做。 “许兄,怎么这样说,我们兄弟的感情怎么可以用一个女人来衡量,要是你真喜欢,今晚就由她伺候着。”林大人的话让许大人心猿意马,“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微微道谢,心里却荡开一朵浪花。 林大人没有说话,只是命令道:“下去吧,在房内候着!”女子只能轻嗯一声,以示明白,欠了欠身关上房门。 深夜,喝醉酒的许大人任由下人扶着他,走过长廊,还是半迷糊跌跌歪歪地走着。到了房门,转身做了噤声的姿势示意下人安静退离,而自己则悄无声息踏入房间。 房间里没有一丝异样,许大人找了半久都没有发现女子的倩影,还以为林大人在耍她。许大人环顾四周只见床榻上有人,被子高高突起,一个激灵,暗想莫不是她已经准备好了?! 许大人露出一个污秽的笑,口中高兴道:“美人儿,竟然不等我,看我怎么罚你?”还没有清醒的他只能一颤一抖掀开被子,见到时女子好不遗漏地展现在自己面前,雪白的肌肤,乌黑的秀发,蝶翼的睫毛,娇嫩的红唇,滑嫩的酥胸,纤细的蛮腰,见她合着双眼,一动不动,突感自己潮红的脸,二话不说,立刻脱去阻碍自己的锦袍,猛地扑了上去,吸吮着勾人的嘴唇。突然一阵心凉,怎么感觉他身下冰冷,像是……像是……是一个人冰冷的尸体!猛地站起,伸手探视,眼珠突地变大,居然她死了“啊——”的一声慌忙从床上腾起,脑袋清醒许多。实属恐怖,看女子没有一处伤痕,也没有自杀的兵器,难道说是林大人的安排?正在诧异,房门被打开,一群侍卫跑进,分成两排,一个领头侍卫挺身而出问道:“许大人,怎么了?” 领头侍卫转头看着床上凌乱不堪的女子,面不改色说道:“老爷说过,为了让大人好好销魂一夜,所以特意准备这种女子供大人享用!”侍卫在说这句话,像是事不关己,还特意加重“特意准备”四字,像是提醒许大人。 许大人心里一震,微微退了一步,暗想林大人是在向他宣告,他不要的女人也不可以乱给人么。 另一个房间,林大人发出哈哈的大笑,他就是要许大人明白他不要的东西,别人也要不起。女子如衣服,死了一个又有何足兮,给她保留全尸也是她的福分。 翌日,上州城内到处有关林知府杀人的嗜血消息,甚至有人传言他的先杀后奸的卑劣的行径。 第十章 无奈之举 一夜间,上州知府凶残杀妾赠人的事情被宣传得沸沸扬扬。消息一下子传开,百姓苦恼着上州的生活,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住。一个林大人已经够残暴了,现在加上一个他儿子风流成性,强抢民女。 百姓敢怒不敢言,女子很少上街,三步不出闺房宛若一朵养在深闺的独秀。自从发生那夜,谁也不敢提林府。怕是还没破口而出,自己早就被“请”到林府。 在摆摊旁尽兴玩弄香囊的天情,听闻这些看了一眼本书,心里回想,莫非百姓口中的人就是那日她碰见的?看来上州也不是个安稳的城市,虽有“水上人间”荣称,维系着水上和大陆的枢纽点,可是有着两个恶霸占据此地,便觉得可惜,可惜这里的山水美景,这里的风土人情。 上州的地盘一直有林大人掌握,他生性对人残酷,迁怒于人,老谋深算,谁敢得罪他就是找死。 本书拉了拉天情的衣袖,看来上州有危险,不过想到几日前的飞鸽传书告诉她,少爷天翔已经南下,来接小姐回府,心里一阵欢喜。本书轻轻问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天情点点了头,两人迈步走在大街上。旁边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天情走在前,本书跟随其后。一不小心,一个陌生人急忙从他们身边掠过还微微撞了下天情,来人一点道歉意思都没有而是急忙走开,天情立刻感到不妙,是扒手!立刻回头,却见本书已经消失了。 天情蹙了蹙眉,本书现在又去哪了呢,正在担忧却看见本书一脸满意地从人群中走来,手里还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天情心里放心许多,却听到身后马夫传来催促的声音。 “快,快,让开,马儿受惊了!让开,让开!”天情回过头,遇上的是眼前疯狂奔跑的马,站在中央的天情和本还来不及逃走,马车横冲直撞地正扑向她们。 局势严谨,像一股旋风,想要卷走所有人的生命,威力超猛。 此时二人超镇定,不知道是恐惧的表现还是没反应。 眼看马车就要轧过来,时间像是凝结了一般,空气也没有腾出氧气,呼吸声也没有,街道两旁的人们都带着诧异和惊恐的眼神。 天情转身,挤出一丝无奈的笑,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双手,侧推本书,使她倒在路旁。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能帮的只有这些,自己无从考虑。 她不是圣人,可是她重情;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无依无靠,唯有的只是本书这一个朋友。 然后,默默地闭上双眸,等待下一站的来临。 本书刚用尽全力踮起脚,想拉天情飞出这个危险境地,却被她的小姐早一步动手,她得救了,然而小姐可能会死掉! “不,小姐!”本书嘶声底里喊叫,一只手还伸向她,希望能够拉住她。她在小姐身边就是为了保护她,要毫发无损和她一起回京州,可是她却救不了,生命的短暂就差之几米,也是差之几秒。 生命的热度慢慢地从手中流失,本书只能眼睁睁地看见健壮的马蹄踏了下来。 第十一章 遇神秘人 天情合上如蝶翼的双眸,一行清泉从眼眶慢慢流出……在节骨眼上,只能这样做,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待会一觉醒来就有可能回家。她心中依然存有这个想法。她情不自禁伸展她的双臂,好像在感受庆生的喜悦。 天情笑了,笑的有点无奈,有点苦涩。 众人也为之一惊,倾国淡如之笑怎会在此显现。她是女神吗?如此淡然,波澜不惊,不食烟火,清新如水。 旁边的本书见到天情的微笑,心中更是凄凉,暗念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 本书刚站起来,纵身一跃,却发现一人比她还快。 那人动作如梭,飞向受惊的天情,来一个急转弯,搂着天情的纤腰,跳出这个危险境地,他们在空中盘旋着。 时间像是停格在那个瞬间,天空中撒下温柔细腻的丝雨,像是增加一首浪漫而凄凉的幻想曲。 淡绿的衣裙与月白的锦袍相交辉映,宛如跨出世俗的蝴蝶,溪水翩翩。 由于惯性,他们在天空中缓缓飘下来,慢慢与大地轻触,陌生男子依然抱着她,不经意间,发现她闭着的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本书见了,高兴地飞向他们。 天情感觉没有伤痛,没有不适,反而是一种温暖的舒适。 她慢慢睁开眼,轻道:“我死了吗?为何不痛?在天国吗?” 抱着她的男子凝视她好一会儿,肤若凝脂,柳如烟眉,水灵的眼睛好似一弯清泉,粉红的脸颊好似桃花,樱桃小嘴,纤瘦的腰。看着她,那男子感觉她一下子就要不见似的。 一连串的疑问,男子无从回答,仔细地专注她每个神情。 天情见眼前的男子,无措地用手触摸着他的俊脸说到:“你是阎王吗?你这么帅,能让我回家吗?”大脑无意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本书心里咯噔一下,惊讶小姐的话,忽而由忧转喜,小姐安然无事! 天情在乞求最后的判决,等待命运的降临,等待眼前之人看在她说好话的份上帮助她。 天情见那人没回答,以为她自己死了,再次闭了眼,昏了过去。耳旁传来本书哭泣声,“小姐,你怎么这么傻!没有你我怎么办?”男子紧抿着嘴,大手横抱起天情往一个方向走去,本书随后跟着。 云雾里,细碎拈步,天情看见那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只是为什么每次正要看清他真正的容貌时,眼前又变糊涂呢?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浅印在记忆里。 男子微笑跨步走来,激动地将天情揽入怀中,天情不知所措双手从他的禁锢中挣开,眼睛不明地看着他,突地心里忽有一种情愫,很希望他就这样抱着自己,身体却不自然地推开他。天情有点慌张,急忙转身欲逃离,哪知男子从背后包抄围住她,只是轻轻道:“别动。”话毕,头慢慢搁在天情的香肩上,闭上眼细闻她的体香,似乎这对于他是最大的安慰。天情无奈作罢,只是站在那,任由他这样,她能够感觉到男子忧伤的心境,悲凉的身世,似乎有一场痛不欲生的经历。他需要这样的安慰,心里忽而一暗,她在同情他么,她是在可怜他么,她不得而知,只是心里有种情感让她不要伤害他。 男子突然想到他们情深我浓之时,两人依偎在夕阳之下,男子不停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女子双手抱着他伟岸的身躯。男子低头吻下那一芳醇,女子害羞地转头看望别处,还羞答答地道出:“诺,太胆大了吧!”。男子笑笑而过,“我只对你胆大,他人我胆小!”女子似乎含羞地一塌糊涂了,转身向前跑去,:"不害臊!” 肩膀上传递而来的均匀气息让天情有点微微痒痒,忽然感到男子浅笑,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第十二章 回去破灭 男子粗重的气息不绝于边,越来越靠近天情的耳眸,一点一点靠近,轻声细语,“等我!”蜻蜓点水亲吻她的耳垂。 待天情反应过来,人已消失,眼前白茫茫一片,失落的心带有点悲凉。 本书一身粗布衣裳,端了一碗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迷糊听见天情梦呓,“等等,等等!” 天情杏目睁开,看向床顶,周围一切都没变,一样的紫色纱帐随风飘曳,窗外的建兰(兰花的一种)泛着幽香,原来她还活着,心里隐约有点落寞。刚刚经历生死边缘,她的脸色极差,眼神迷茫。 “小姐,你醒了!”本书心中暗喜,不管她的小姐说什么,只要她的小姐醒了,就是好的! 天情双手支撑起床,虚弱地看向窗边,脸色苍白,默默念叨:“建兰,开花了。”她慢慢合上双眼,静静品闻它的馨香。建兰展叶四开,如同海纳百川的胸襟,一朵嫩黄小花亭亭玉立在叶间,伴着微风在舞动。 本书疾步上前扶她靠在自己胸前,微笑道:“是呀,少爷说小姐最喜欢它了。”再次看向闭目养神的天情,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脸心疼。 房门外出现一个身影,目光对向窗边的建兰,久久无法移开。 房屋内多了一人的气息,天情微微睁开眼,感觉依靠的肩膀好温馨,好安全,不由地打趣道:“本书,你的肩膀好舒服。”听本书没有答话,天情自顾自地无力笑道:“怎么办,我越来越依赖你了。” 一直在背后的男子,轻声轻语:“那我就陪伴你一生!”听此,天情取笑着,“你莫非不嫁人了?”说完,感觉本书语气与口音不对劲,转头对上的是眉清目秀的眼眸,俊美的轮廓,浓黑的大眉,刚毅的鼻子,紧抿的薄唇,高耸的发冠,额前还带有几缕碎发,看似格外有魅力。 男子正言答道,带着点点霸道和温柔:“若如我是阎王,也不许你死!”语气中包含着命令和关心的情感。是的,她不可以死,也不能死,也不许死。语气中,他剥夺了她寻死的权利。行为上,他约束了她思想的自由。 本书恰好此时进来,见天情脸色比刚才红润许多,心里高兴不已,“少爷,该喂小姐喝药了。” “你是我哥哥么?”天情看向他,静静看着他。 天翔被这一问感到惊讶,莫非她将自己忘记了?本书见状,立刻解释着,“少爷,小姐前不久失忆,已忘记所有的过去。”天翔大悟,原来如此,转身端走本书手上的碗药,温柔道:“本书,没事了,你下去吧!” 本书欠了欠身退出。 房内只剩下天翔和天情,两人一语未说,天翔温柔吹了吹热腾腾的药,一勺一勺地喂向天情,目光一直停留在天情,看着她紧蹙的眉,心里猜之。 天情疑惑天翔为何走出房门,药还没有喂完呢,他这个哥哥一点也不称职,心里埋怨着。谁知房门外一个高大黑影遮住亮光,天翔大步流星走进,手里拿着小碗的蜜饯,宠溺着“这样就不苦了!” 天情看着碗里的蜜饯,顿时一股暖流从丹田直窜心房,看向天翔甜甜一声,“谢谢哥哥!” 天翔伸出手,拿起一颗蜜饯递过去,刚触到天情的娇唇,手不自觉一震。天情张开嘴,感觉哥哥奇怪的表情,“怎么了,哥哥?”天翔一脸尴尬,作势掩饰道:“这三年辛苦你了!” 天情发出自我嘲笑,哪是三年的辛苦,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明白她回不去了,这里就是她生活的时代。天情看着天翔疑惑的神情,自己也不做解释,沉默轻念:“哥哥,天情累了!”说完躺下,微微转身背对天翔。天翔掖了掖被子,替天情盖好,默默走出房门。 房外,阳光灿烂,秋高气爽,劲野的大风吹起天翔额前的碎发,肆意地飞舞,同时也吹捧起本书的裙摆,来个美丽的炫舞。二人一字并排,天翔持剑背对房屋,“待天情身体好转,我们即刻回京。你先去准备准备。” 本书一脸正气,微抱拳答道:“奴婢遵命! 待本书走后,天翔拔剑出鞘,看着锋利的剑身,心情极其复杂,想要斩乱一切的烦恼,风中舞剑,随行而挥。风中直刺,风痕跟斗,天地翻身,在剑术里尽情发泄,他的心很乱,心会动,心会痛,需要一个可以释放压抑的纾解工具。天翔一个翻身,从天而降,剑直接朝向地面,剑端铛的一声与地面发出铿锵有力的抵触声音。一个回旋,天翔安然落地,咻的一声剑已入鞘,大步流星向房内走去。 第十三章 杀人土匪 上州西面城郊月环山,山岭一带人烟稀少,素有天然屏障之称,流传着“内有烟户两千家,形势险恶要难攻”这样的说法。此刻,一座山寨傲然隐秘在此建立。 山岭一处有个黑色大洞口,外看没有什么差异,但走进一看,一切漆黑拉乌仍然摸不清,待走进几步,就能看见微弱的火光从中发散出来,一个大牌匾标写“木岗寨”。 洞内,火把通明,各个土匪依桌而坐,等待着正餐的到来,口水吞了又吞,还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子,好像很久没有开荤,心里的渴望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一个土匪部下压着一对夫妇上前,对着桌上的中年男子询问道:“老大,这些是要煮还是蒸?” 老大气急败坏地催促道:“你他妈的,还没有给煮,你想代替他们是吧?”说完,还扔了一只碗,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只大脚高踩在椅子上。 部下害怕退了退,“是,是,老大交代的,下的立刻去办!”一对夫妇听闻,身体颤抖两人紧紧靠拢,互看对方一会,他们莫不是被这些土匪给吃了?! 土匪老大看着被带下的他们,还不耐烦补充道:“把那颗心煮好,否则要你的小命!”部下唯唯诺诺称是,夫妇听闻,转身跑上前跪倒在土匪老大前,苦苦哀求,妇人一步一跪攀上土匪的衣角,泪眼婆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是到上州来投奔亲戚的,若你放了我,我们会酬谢你的!”一旁的男子躬身连连称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绝对不会告密的,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土匪一脸不屑,一脚踢飞妇人,面目狰狞,“妈的,老子最忌讳眼泪了,竟然敢坏老子心情!把他们都给我煮了,立刻带下去!”妇人一脸苍白任由他们拉下去,男子不甘心冲破阻碍,跪倒在土匪老大前,哀求着,“求大人放了我,如果大人放了我,我愿将爱妻献给大人。”此言一出,妇人脸色更是煞白,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丈夫竟然将她拱手相让。 土匪老大忽而一笑,嘴里多了一丝玩味,“你真的愿意?”男子仰首诚恳连连点头。土匪眼神一厉,凶残恐怖,猛地把男子踢到几米之外,快步走到男子前,大手猛地拉着男子衣裳,面面相视,眼神恫吓盯着男子,“如果老子要,哪里需要你的殷情?”说完,一把甩了他,痛痛地撞跌在地。 接着,土匪老大转头对部下大声道,“给煮了,记住心要好好烧,哈哈”,伸手指向那位妇人,目光贼贼地锁向迷人的身姿,“还有把她给我带到快活屋,待会让老子快活快活!”妇人一言未语,而是陷于刚才男子那时的绝情,任由部下带领着。 土匪满意大笑,“想在太岁头上动土,未免太小看了,哈哈……”旁边其他土匪脸上露出一样的大笑,各个大腹便便懒散坐在凳椅上。 第十四章 悲痛妇人 房内,一张简单的小桌摆满着新鲜的水果,一张不大不小的小床,墙上还竖着几个火把,灯光微弱照射妇人憔悴的脸蛋,妇人身着粗布蓝衣,细看皮肤白嫩,娇小身姿,细长头发高挽盘转,坐在床上梨花带雨哭泣,“哐”的一声门被土匪老大踹开。妇人吓了一跳,往后一坐,快速擦去眼泪。土匪老大见到她,立刻转身对着看门人命令道:“你们给我看紧点!”说完,把门紧紧拴紧,搓了搓手带着恶心的微笑走向妇人,“来,让老子享受享受!”猛地一扑,正好将妇人围紧在胸前,立刻打横抱起她重重摔在床上。妇人无处可逃,蜷缩在床脚苦苦恳求道:“求求你了,放过我!” 土匪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大话,吐了一口水,啪的一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妇人娇嫩的脸上。苍白的脸蛋瞬间变得红润。妇人吃痛,摸着肿痛的红脸,还是苦苦哀求。土匪脱去自己的衣服,猛地压上妇人一手禁锢在她乱挣扎的柔胰,一手撕扯她的衣服,瞬间衣服褴褛在地上铺满一片,屋内的异声弥漫整个屋子,惹得房外看守土匪心猿意马。土匪粗俗地笑着,“你的身子也不怎样嘛”说完,拿起地上衣服,不管床上女子的痛苦大步迈出屋子。 看守土匪看见老大出来,贼笑道,“老大!如何处置她?”土匪老大思索一会,有意无意说着,“此等剩饭残羹,不要也罢!”看守土匪听闻,贼兮兮相互一视,异口同声着“那就让小的替老大代劳!”土匪老大不予理睬,远远离开。 看守土匪两人见老大走远,立刻跑进屋内,贼迷迷地看向床上凌乱不堪的女子,戏谑道:“伺候完老大,也该轮到我们了!”二人一起扑上虚弱的女子。女子还没有反应,早已成为他们的猎物,又一次的掠夺。待消磨两个男子全部精力后,两个土匪才满意站起身,穿戴自己的着装,嘴上还露出不屑的嘲笑,瞥眼床上被自己征服的猎物,全身到处有自己的痕迹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种自豪感。 待屋内清静,静躺在床的妇人微微睁开眼,紧抓唯一挡住自己身体的床单,脸色苍白如雾,眼神木讷地斜眼看向桌上的水果盘上的刀子,竭尽全力走向桌边,一步一步靠近,单手稳稳拿住刀子,做了个深呼吸。 鲜血顿时如流水一般,涓涓细流从脖子处慢慢淌下,流进女子紫红的酥胸,流到女子雪白的香肩处,另一处鲜血在刀身上慢慢滴下,敲击冰冷的地面,渲染一朵嫣红的梅花。女子闭眼一倒,昏死在血泊中。 木岗寨大堂前,土匪老大大口地一边喝着烈酒,一边吃着煮好的心,好像特别的享受,还不停一个劲的赞赏。不由一会,一个土匪上前在土匪耳后秘密说这话,土匪老大不以为意,冷冷道:“给我丢到葬岗!” 木岗寨黑暗的山洞里出现一个身影,屋内亮光十足,来人身着黑衣还围着黑面巾,背对着土匪老大,“你们现在太猖狂了,难不成让我把你们抓了?” 土匪老大微微害怕,跪着诺道“是,主子说的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只是属下不知道我们在等什么?” 黑衣人冷笑着,看不见表情,“我们等的千年的大劫,记住以后收敛点。上州虽离京州甚远,但是悠悠众口岂敢堵住!”黑衣人微眯着眼睛,大劫的二字念得特别重,紧盯着墙上火把出神。 第十五章 途中遇劫 上州去秦州的途中定要路径月环山,一辆马车在崎岖山路中赶路,一人在前探路。此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夕阳下的阳光有点灿烂,吸引马车内人的目光。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本书一脸疑惑,她越来越不懂小姐了,小姐自从那次失忆后,变得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天情撩起窗帘,眼光看向天边的夕阳,脸色温和顺着视觉看到天翔,哪知天翔也正好对上天情的目光,目光里多了一丝的关心,眼神温润。天翔策马转身骑到窗边,低头问道:“情儿,是不是闷乏了?”天情微微一笑,摇摇头紧盯着天翔,抬眼看着他繁星璀璨的眼眸,“情儿觉得夕阳好美!”眼睛入迷看向天边夕阳红。 天翔顺着天情的方向,看向她喜欢的残阳落日,心里隐约淡笑,策马上前。马车忽然停下,天情和本书面面相视,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天翔打开马车门,向天情伸出大手,语气关心带着宠溺,“想要看更美的夕阳么?” 天情轻嗯一声,脸上绽开快乐的微笑,伸出一手搭在天翔手上,由天翔抱着她共坐一匹马上。 马车里的本书看着窗外兄妹二人,心里傻笑着。怎么感觉他们二人不像兄妹,反而像是恋人。 彼此亲昵的距离,共享夕阳下。天翔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闻到属于她的秀发清香,几缕耳鬓的碎发挠着天翔俊逸的脸颊,脸上荡着不易察觉的幸福。天情微微斜着头看向天边的夕阳,血色残阳光不残,万里飘云心不飘,痴迷享受余辉的普照。 月环山木岗寨,墙上火把摇曳,虎椅上土匪正坐。土匪老大手里拿着刚收到的信笺,神色严谨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部下,冷冷道,“有人进入我们地盘,主子来信命令我们劫下所有路人。”所有下人立刻抄家伙遵命称是。 已经进入月环山一带,周遭的环境特别宁静,不远一处天上鸟儿一起惊飞,天翔看见此景,眉微微一皱,眼睛聚焦某处,神情专注,随风而拂的野草尽情被摧残着,天翔手上的力不由得加大,一边小心策马观察周围环境,一边搂住天情纤腰。天情感觉到腰间有一股劲力,低头才看见是哥哥的手将她禁锢得稳稳的。 山寨里,部下疾步跑来跪地报告道:“老大,是一男一女,还有一辆马车!”土匪老大命令着,“再次探听!所有人准备动手,谁拿下他们,男的归就谁吃,女的就归谁睡。”所有人拍手叫好,“老大,我们已经禁欲好几天了,终于可以发泄了,哈哈!”土匪老大也兴奋大笑着。 马车的本书也感到一路出奇的安静,撩起帘子看向窗边的天翔。天翔做出一个随机应变的眼色,眼珠一转,示意本书周围有变。本书看懂天翔的表情,轻点头,放下帘子,一手攀上自己的腰际,手紧紧握着拳。 一切看似寂静,却又是动如麻,野草中一支箭对准着马上的人,黑色的箭头刻着木岗寨的标志——焰火,在马上人停留在一地,箭咻的一声脱离箭杆,穿过重重的杂草直射马上的天翔。武功不错的天翔感到杀气的到来,看见黑色的箭头直逼自己,立刻抱着天情腾上天空,又再次落下,安然躲过那一箭天情见势不对,却一点也不慌张,看大概也明白现在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她相信哥哥会保护她,“哥哥。”天翔看向天情,看到她眼里的坚信,像是受到最大的鼓舞,一个转身斜抱送到马车里,对着本书命令道:“好好保护小姐!”语气里带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命令。 没过多久,周边围观人形成一个大圈将他们紧紧围困住。此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土匪老大从中站出来一脸满意大笑着,“哈哈,老子就是命硬,任谁也不是老子的对手!”说完,手一挥,众人像是得了失心疯跑向他们,拿起手上的武器冲向最近的天翔。 第十六章 奋力拼搏 天翔此时冷静,看着他们衣衫褴褛,衣不遮体,武器却很先进,大刀,长剑,还有无樱枪,边打边探听,“上州如此繁华之地,竟然有你们这些贼人?” 土匪不以为意地看着他,“哈哈,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上州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老子劝你投降,或许可以绕了你的女人,只要她伺候好我们兄弟,活着还是可以的!哈哈……”天翔紧蹙着眉,来人太多,分明在消耗他的体力。听到土匪说天情,污秽的语言不堪入目,心里如发狠的猛兽一剑一个倒,一刺一飙血,“你们未免也太得意了!”说完,又解决了一个,剑身抽出,鲜血直溅天翔纯色的衣裳上。土匪眉一皱,语气不服,“妈的!”吐了吐口水,眼睛转到旁边的马车,眼色多了一丝得意。 马车里天情和本书心里紧张不已,粉拳紧拽着衣裳,突地马车多出一把刀直刺天情,本书见势推手挡住剑,推拿着窗边伸进的大手一个折转,来人痛得大叫一声连忙抽出手。 本书知道马车不安全了,“小姐,我们走!”紧抓天情的手跑出,哪知马夫身重一剑,头还没回一口鲜血喷出,倒了下去。 本书见此只是闭了闭眼疼惜改道逃走,哪知一个土匪一剑硬生生地将她与天情分开。天翔那边想要飞身过来帮忙,却被土匪老大纠缠着。此刻千钧一发,天情一点武功没有,柔弱女流之辈怎能对付这些贼人。风起兮,天情看见本书与她冲散,提着长裙小步想要跑到本书那,哪知中途一个面目狰狞,笑容猥琐的土匪。土匪手持大刀,作势关心问道,“姑娘,你跑不了了,还是乖乖投降吧,呵呵……”土匪一步一步走进,天情一步一步后退,心里忐忑不安紧拽长裙的粉拳也冒出细微的汗,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地上看怕是踩到障碍物,一刻也不停留地提防着。 土匪好像失去耐心,戏谑道:“妈的,不耐烦了!”天情心里揪着一把汗,一个转身从土匪身边逃跑,哪知土匪正好扑上去,抓起天情的手臂一个反弹两人正好贴近彼此的距离。“哈哈,终于抓到你了!”土匪自以为是大笑着。天情寻找机会,以攻其不备地一个转身用脚狠狠踩住土匪一脚,见土匪忙缩回手,一个斜转到土匪侧身,用自己两手擒住他笔直的粗臂旋转270度,一手紧按他的合谷穴强压他乱挣扎的手。土匪根本无法预料,眼前娇滴滴的女子竟然也有一招。 天翔和本书见到此景,心里顿生疑问,天情会武功? 同一个问题冒上两人的大脑,天翔飞身一脚踢飞紧紧缠着他不放的土匪老大,瞬间飞到天情旁边,见土匪老大站起,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摩挲地上的剑,在力相互作用下,剑从地上腾起,天翔一个踢飞,剑头刺向土匪老大。 土匪老大刚要站起,一把利剑快速地刺进自己胸膛,还没有说出话,一个身慢慢往后靠,乓的一身坠地,扬起飞舞的黄沙。他四肢展开,嘴上还流着殷红的血,双眼睁开,目空一切,想必他根本无法想到他的命运。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声音,“老大死了,老大死了。”所有人都纷纷跑向土匪老大。 天翔赶紧拉紧天情,快速收回剑,紧握天情的手,飞身上马对本书命令道,“本书,返回上州!” 本书听到命令,收回软剑隐藏于腰际,立刻飞身上了马车,推开已死的马夫,急速驾车。 草丛中,一支黑色暗箭对准马上奔跑的人,时间滴答滴答过去,远看马上的人渐渐远离自己视野。箭待急需发,咻的一声飞向那边。 第十七章 天翔受伤 天翔轻嗯一声,微微皱眉,双手策着马。骏马踏过黄沙,风尘滚滚,胸前的天情感到哥哥的异状,但还是没有问,一滴冷汗悄然滴在天情嫩白的额头,天情心里一愣,莫非哥哥招人暗算? 马上一路颠簸,天情明显感觉哥哥的体力不支,伸手紧紧附上天翔持着缰绳的手。天翔微微一愣,看着手背上的细嫩的手,心里像是触动某个琴弦,幽幽传来。 上州客栈,天情和本书扶着受伤的天翔走进客栈,四周满客。 忽闻,隔壁桌上的男子举起一杯酒,入肚,慢述:“你们听到了吧,林府公子近日在寻找一位绝代佳人啊,听说啊,林公子已经惊动很多地方的大富大贵之人,一定要见见他们的千金!” 话音刚落,另一人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不以为意地回道:“我看那是他人没有眼光,定是庸脂俗粉!” 另一人反驳:“此话差矣,我可见过她人,真可以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为得之,死而后已啊!”天情不予理睬,低着头慢步扶着天翔进入客房。屋内一个大房,一个小房,房中三个身影,天翔脸色正然,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的长箭,蹙蹙眉,命令本书将箭拔下。本书无奈听命,闭上眼捏住箭端狠心一拔。 房间内只听到一个抽气冷哼的声音,血像是找到一个出口,不断涌出。在旁的天情看见此等情景,忙寻找房内的纱布,回头见背后的血已经将他纯色衣裳印染开花了,心里一酸,想也没想嘶的一声自己的衣裙破开,天情立刻撕成碎条,盖在天翔的患处。 本书一脸诧异天情所有的举措,有刚才的“武功”到现在的“治愈”方式。 天情扶着天翔盘膝端坐在大房中的床上,他脸色极为苍白,脸上不断冒着冷汗。 “本书,你先准备一盆热水,我给哥哥清理伤口”天情毫不在意说着,看着还在迷茫的本书,催促着,“还愣在那干嘛?本书,快呀!”本书反应过来,赶快退出准备热水。 “哥哥,你现在能动么?”天情小心翼翼问他,天翔思想陷入混沌,听不进任何话。天情见哥哥没问答,心里的担忧不由得增加,半跪在天翔胸前,慢慢解开天翔的玉佩,腰带,每个动作都是轻微的,温柔的,纤纤玉手扯弄着锦袍,剩下最后贴身的衫衣,她的动作更细微,像是微风吹拂一样,温温的,柔柔的,天翔的身体像是感应到外界对他的刺激,每个经脉在微微抖跳。天翔迷糊睁开半眼,看见天情正在小心脱下衣服,看着她长长地睫毛一颤一颤特别美丽,动作极其温柔。 第十八章 进行治疗 天情掀开单薄白衫,由上而下慢慢褪去这身血色衣衫。顿时一个宽大的胸膛在天情眼前展现,古铜色肌肤,每块肌肉结实有力。天情整了整自己思想,她不能见死不救,哪里顾得了男女的礼貌,更何况他们是兄妹。 走进门的本书见到上身裸露的少爷,疑惑的目光朝向天情,“小姐,你这是要?” 天情走床上腾起,接过本书的递来的热水,快速说着,“哥哥,中了毒,需要将毒清净,然后包扎!”看着黑血一直留个不停,天情一时也拿不住主意,吩咐道:“本书,你现在房外守着,到时我知会你!” 本书不敢不听天情的话,欠了欠身,退出房门。天情放下床帐,盘膝坐在哥哥背后,看见哥哥背后一个黑黑的窟窿,里面不断流出黑血,天情心里一酸,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天情“以前”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出乎意料地来到这里,以为她再也不是快乐人儿,直到哥哥受伤那刻,她才亲身体验到被哥哥保护的感觉是那么美好。 以前她得到快乐来自父母,此刻她的快乐时来自哥哥的贴身保护,本书誓死跟随,所以她开始喜欢这里。 嘴唇慢慢贴上天翔古铜肌肤,闭上眼,微张小口先吸几口以便哥哥慢慢适应,接着张大嘴一口一口吸吮着伤口流出的毒血,每吸一次就吐一口,每吐一口就用准备茶水漱口,黑色的血顿时在热水盆里成块,房内顿时充满恶心的血腥味。 天情反复这样动作程序,一遍又一遍,看着被自己快吸完毒素的伤口微微好转,天情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伤口包扎好,眼皮却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偏头倒下。床上的茶水乓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她却什么也听不见,陷入无尽的深渊。 秋风瑟瑟随人去,岂知萧意翩跹起!客栈外一棵大树上一片落叶随风吹落。 房内一片寂静,光线微弱,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天翔走进床边,把床褥往上拉更好盖住天情受冷的地方,眼里尽是心疼。 三日后,当天翔第一眼醒来,发现天情不在身旁,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隐约听见小房中碗勺的碰撞声就冲了进去。见她安详淡然的微笑,半倚在床上,他才放心下,夺过本书手中药,吩咐着,“本书,去买点蜜饯!” 本书窃喜,心领神会闪到一边,退了出去。天翔温柔吹了吹碗里的药,送到天情嘴边,命令着,“以后不许这样!”语气听起来不满,却又是满意。 天情没有承诺,抬头看着天翔,看到他眼里的关心,眼里的心疼。“哥哥,蛮不讲理!”这是第一次她对所谓的哥哥撒娇,语气娇柔,腻腻的,说话时还转过头,简直就像个充满稚气的孩子。 经过这些事,他突然不习惯天情口口声声的“哥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他一边专心地摸着天情的头,一边静静看着她,思绪早已飞远。 第十九章 夜闯林府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夜影,飘动。 房外矫捷身影踱步,动作迅猛;一根粗管破开纸窗,瞬间白色迷雾充满整个房间。片刻过后,黑影推门而入,动作轻微,小心翼翼,直闯小房,点住天情睡穴,直接扛在肩上,飞身而走。一个冷漠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放下她!” 黑衣人不予理睬,也无心恋战。天翔见黑衣人不言,手中剑出鞘,持剑直逼对方,眼神霎时可怕。黑衣人刚开始是防守,久久不露武功招数,似乎想要隐瞒武功。特大的发现,让天翔更加不可思议。上州的繁华与月环山土匪,暗箭标志与上州林府,此刻又是天情和黑衣人,一切的一切让他顿生疑心。他留在这里的几天,暗查许多线索,探访许多地方,才觉得上州真可谓是个重要地点。 天翔与黑衣人一直纠缠着,很难分出高低。眼眸一转,黑衣人眼中多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扛下昏睡的天情,将剑抵在她脖颈处,冷冷道:“我想她对你比对我更重要!”说话时,还不屑瞥了一眼。 天翔像是被他抓到软肋,一时语塞。他心里无法掩饰自己对天情特殊的情感,也无法隐藏自己对天情的关心。 黑衣人曾天翔走神之际,甩手一个烟雾弹,四周白烟泛起,人早已消失。 黑衣人飞向林府,叩门三声,门自动开启。一包银两扔出,屋内传来听不出语气的话,“人放在这,钱你拿去!”黑衣人抱下天情,微微打量了一会,暗叹,她真的好美,美的不可形容,北方佳人如是她。天情,好诗意的名儿,好美丽的名儿,他永远记得她。 他接受寻人的任务,看着纸上写有“天情”二字,他就被此名深深吸引,可是冷漠是他的一贯作风,冷酷是他的今生风貌,他注定不会为一个人停驻半刻。而此时他好像违背自己的心,同时也违背自己遵守职业操守。 屋内声音再次响起,“你,幽冥宫的慕容颜,难道要违背江湖规矩么?” 慕容颜再次看向昏睡的天情,一言未说,转身离开。 天情迷迷糊糊睡着,感觉有人在捉弄自己,想说也说不出,床上的人不懂声色慢慢解开天情的外衣,一双大手慢慢扑向天情,脸紧紧贴着天情的脸蛋,闭上眼分享天情的幽兰吐气,从额前道下颌,每个部位都是那么精致,细细闻着属于她的馨香,心里暗叹,真是个尤物啊! 正要解开天情的里面衣衫时,一个黑色火焰箭头破窗而入,直接挡走了林海浪的贼手。林海浪气急败坏看向已经夺门而来的天翔,“敢夜闯林府的人,你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天翔见床上天情无害,心里的大石也就放下,“林公子,夜劫吾妹,可否解释?”目光直接投降林海浪,眼神威慑。林海浪微微退步,拿起斜挂在床帏的剑直接朝他刺去。 天翔眼神眯成一线,暗想,留你,还不是害了他人。上州无法,可大原有法。猛地一个旋转踢飞林海浪,趁势用一个铜板正中天情睡穴。天情慢慢睁开眼,就看见哥哥与林海浪对打。 第二十章 对打激烈 林海浪不甘心,露出狡猾的眼神,眼珠一转,狡黠瞟了眼对方,快速向天翔扔下烟雾弹,自己趁机踱步逃开,急道:“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天翔携手天情一起离开,还没有出府,林府的侍卫如雨后春笋一般,个个冒了出来。 林海浪自满的声音响起:“哈哈,我看,你还是看看自己怎么逃出去?” 似乎是挑衅又是看戏! 天翔不以为意横眉冷眼说道:“你这命,我要定了!”说完,与众人大战起来,他是大原顶尖高手,这些侍卫只是他的热身,有何惧?猛踢一脚,身边的侍卫顿时成左双曲线一样,重重摔倒在地。 天翔厉眸一转,林海浪愤怒,手一挥发令道:“快,给我上!”众人纷纷扑向天翔,围成水泄不通的禁锢;天翔一手握剑,见势一个旋身踢倒所有侍卫。长驱直入,剑已架在林海浪的脖子上。 “住手!”沉稳声音响起整个院子。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手持利剑架在天情脖子上! 听闻,天翔回首,看见天情不知何时落于林海浪父亲——林冲,心里怪自己一时大意。林冲上次杀妾赠人的骇人听闻早已传到整个大街小巷,想必林冲是个极为残忍,无情的贼人。 良久,混乱中又冒出一抹黑色身影,与侍卫缠斗。 动作轻快的本书,锋利的长剑锁向正架剑在天情脖子的林大人。林大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手掐着天情的脖子,一手一剑搏剑。 林海浪见此,气急败坏,小心翼翼从身边侍卫抽出剑,疾风一样速度得划过半空,直刺天翔,“拿命来!”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讶,意外。 天翔反应灵敏,转身躲开,林海浪扑了空,回首,再次举剑,向天翔挥去。以守为攻的天翔,让林海浪屡屡挫败。 另外一边,被掐的天情此时后悔不已,原来在古代,人命是如此卑微,渺小。可是她没有仓皇,甚至害怕,因为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但是即使没有用,也不能让自己看不起自己,依稀记得那句话,“做爸爸的女儿不能逊色。” 此时林海浪在天翔手中,天情在林冲手中,两队面临僵持不定的局面。局势甚是紧张,花圃里月季随着秋风飘摇不停,一股花香飘来,也给双方定了定神。 本书趁林冲看向林海浪一刻,突如其来一剑,拨开他与天情的连接处。突兀的松手,天情失去外力的支撑,反作用力跌倒在地,不忍心于地相撞,赶紧闭上双眸。 天翔眼疾手快一把抱起天情,兜转180度,拥抱在怀。天情小心睁开眼眸,是哥哥!心里重重念一遍。 天翔露出弯弯笑眸,扶天情站起。本书顺势与他们靠拢,此时三人成一小圈,而外面却是个劲敌大圈。 林大人深沉地摸了摸长须,一边打量一边恐吓,“老夫,有心让你们走!可是你们敬酒不吃罚酒!”说完,抬手做了个手势,“来人,放箭!” 他一手策划的大谋绝不能就此结束,他要等的是登上一人之上外人之下的宝座。区区一个上州知府,怎能撑得住他的胃。他要这个虚有外表繁荣的原国变成实际的乱世,变成人间地狱,这样他的计划才会变得完整。 须臾,林家弓箭手从各个角落涌出,手持强弩弓箭,步步逼近天翔等人。 第二十一章 贼人受罚 天翔面对突如其来“铜墙铁壁”弓箭手,心里到没有畏惧,目光投向林冲,从容问道:“林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瞬间,黑暗中一块闪亮的腰牌在微弱光中越发夺目,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醒目“天”字,金光闪闪,字体轮廓分明,纯金制造,暗示着天林丞相在朝的势力和威望。 连大原的国君也要忌丞相三分!试问,谁敢与大原天林丞相作对?! 林大人顿时眼中敛去慑人的眼光,久久不敢相信,徘徊左右。林海浪从没见到爹如此退缩,伸出手,拉了拉衣角,不以为意地:“爹,怎么了,还不行动!” 林大人定了定神,心里暗想,此三人与天林丞相有何干系?海浪是如何得罪他们的? 紧蹙眉,回首,一个响亮耳光响彻整个大院,林海浪惊讶的目光向林冲投去微带怒气。这是什么和什么,爹竟然打他,二十多年都没有打过他,今晚倒好,在三个陌生人和下人们面前他竟白白地挨了一记耳光。是可忍熟不可,发怒甩袖离开,却让林大人抢先拉着林海浪两人一起向天翔等人恭身,“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们,饶恕在下和犬儿!”说完,忙拉着浆糊脑的林海浪,跪下! “爹——爹——”甚是不明所以得林海浪,气愤不已,站起怒视他们三人。林海浪风一样的速度欲夺地上的剑,天翔抢先一步,一剑挡住他的去处,逼他跪地忏悔。 天翔压着林海浪,淡然看向林冲道:“林大人,你说该怎么办?”,回过头目视林海浪。心里一想,本来不愿使出腰牌保身,以免惹上麻烦,但为安全救出天情,才逼不得已这样做。思考再三,此等败渣,留之只能成为祸害,启唇“令公子功夫可谓是深藏不漏啊,林大人该知道怎样做了吧?” 林海浪听闻,心里一紧,震惊地看向爹,武功可是高人亲手相授,废了武功就好比要了他的命。害怕地退却几步,却无法逃过林冲的手掌,林海浪肩头吃痛,背后如骨头被拆,大声喊痛,顿时所有的人都偏头不忍心看着这对父子“自相残杀”。 天翔脸色忽而一变,良久,喊痛声渐息。待所谓的清理门户已结束,天翔拱手娓娓道来:“林大人,深明大义,尔等以后回京定会告知。” 这个场景让天情深感体会,古代并不是那么美好!也有残忍,杀戮,虚伪。 此刻,天情也意识到自己深陷的不是个文明时代,在什么样的时代,就该用什么文化。虽然觉得此法有点不忍,但是林海浪自作孽,不可活。何来愧疚之感?! 本书,面对这些也为之震惊,林大人够狠,竟然亲自下手对付自己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算什么呢?! 待他们走远,林大人看着远去的背影,狠狠地从口中咬出几个字,眼神眯成一线:“今天欠我们的,他日要你们双倍奉还!” 低头看着身边奄奄一息的林海浪,蹲下身,轻言道:“浪儿,爹一定会报仇的,”说完站起,对周围侍卫说道,“今晚之事,如有人说出去,我绝不放过!” “来人啊,扶公子回房!去!叫大夫给公子瞧瞧”林大人张罗着,对一个侍卫命令道。 客栈客房中,秋色的花香味飘远,窗外泛起的秋雨是如此缠绵。一丝一丝粘着土壤,一点一点滋润土地,一滴一滴敲击树干,天情倚在窗边,听雨声,听风声,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情儿,快些休息!”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好像春天和煦的暖风吹拂她陌然的心。即使夜色在浓,那眸子里的关注和温润依旧那么清明。 天情回眸一笑,依依不舍关上窗,眼神里充满渴望却无可奈何,天翔见此嘴角一弯,“今夜,你受惊了,还是好好休息,待你转好,我陪你看这一切!”好个一切,他对她的爱是宠溺的,是温柔的,不知不觉慢慢深入,不知不觉开始。 第二十二章 默默流情 天情听着如蜜语的誓言,嘴角弯成一道美美弧线打趣道:“那可不行,莫非哥哥不娶嫂嫂了?那时哥哥要陪的人岂是妹妹。” 天翔脸色一变,真不知道什么才是开始和结束。本书理好床褥,整了整衣服,走到天情身旁甜美一笑:“小姐,本书已经将床褥安置好,大可放心就寝!”天情此时将注意力转到本书上,一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心里就犯赌气,故作生气,“原来我身边的本书如此厉害,把我也骗了”语气像是受尽委屈,心里像是花开一样。 本书歉意地低着头:“小姐,这不是奴婢主意,奴婢也是无可奈何!”诚恳如本书,讲话坦率,真实。 将一切看在心里的天翔眼里充满笑意,他知道天情故意刁难。他假装咳嗽一声,用手捂拳,吩咐本书去客店准备热水。天情不服气眼神朝向天翔,知道他从中作梗,哪知他的大手攀上她的额头,轻轻地柔柔地掠去额前的碎发。动作是极其温情,如此细腻,空气中一股慢悠悠的水流声传进某人心里。 天情感受到额前传来的温度,那种温雅的细腻,那种特殊的传递,眼里闪过许多怪异的想法。两人眼眸对视,对望已久,周遭的气流变得更稀薄,更耐人寻找。有种冲动想要逃离,哪知心想的跟实际相符,然而天情的手臂却被天翔挽住。 由刚才的温情变成此时的尴尬,天情转了转手臂欲逃离天翔的牵制,空气中多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气流,天翔突地手一方,搁在空中的手就停在那,仿佛自己的手早已被天情带走了,眼神也随着她身影而迷离,他的心也随她而移动。 上州远北谓秦州,此地居中平原,没有京州的皇家气派,也没有上州的繁荣神秘,而是独立于大原一个婉约州郡,是大原第三个经济发达州郡。 秦州素有“玉簪之城”,最著名应属玉簪花,更有诗赞曰:“临风玉一簪,含情待何人,合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真。”玉簪的叶儿宽大碧绿,花朵洁白无瑕,花蕾犹如发簪,花朵形似喇叭。玉簪白天花儿初绽,夜间才开放,花开时微绽出六枚鲜嫩的黄色雄蕊与一枚纤细洁白的雌蕊柱头,芳香袭人。其特色更在于它的叶,形如卵,类于心。它是一种爱情的象征,是青年男女大为喜爱的花。 秦州太守府衙到处弥漫秋季玉簪的清香,一只信鸽突地飞到窗口,咕咕——咕咕地发出响声,看向房内,等待来人及时提取信息。只见一手伸进,小片纸卷抽出,轻步跨进房内。 内室里,黑暗无光,压抑的气息充溢整个房间,两双眼睛灵动着,“主上,可否给予帮助?”手里紧捏纸卷的楚然,问向眼前高高在上的主上。 “不毁大计,便可!”冷冷的声音响遍整个内室,不容一丝的容忍和背板。 秦州街道,百姓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来来往往。一位身着打满补丁衣裳的乞丐,拿着一根粗壮木棍,雄纠纠气昂昂站在高台之上,大肆扬言,“听说了嘛,秦州公子楚然要离开了!”还带着骄傲的神气,看向众人,“说了你们也不信,此次公子楚然竟然直奔上州,你们瞧瞧,这不明白着么!”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靠拢乞丐,窃听下面不可告人的最新消息。众人的反应也是众多,悲恋的,苦笑的,窃喜的,后悔的,无奈的,应有尽有。 良家少女听到秦州楚然欲离开的消息,顿时六神无主,失去生命活力,哭着喊着,“楚公子怎可离开,我不要活了!”说完还甩了甩手绢,拭去自己的泪渍。妇女听见,慌了神,他们还特意准备把自己掌上珍珠送给楚然做妻做妾呢,哪知接到的是他突然离州的消息,暗自感叹造物弄人呀!男子听了,心里欢喜不已,公子楚然已经占据大部分女人的心,这让他们无脸以对。 他冷酷如风,默然如夜,一生精于百姓,对女子一向淡漠。正因为他对爱情不屑,使得众多女子为之倾倒。他是秦州女子心目中的胜者,也是心中期盼的良人。故有秦州公子楚然之称,秦州玉面公子楚,太守临风士官然。 第二十三章 秦州楚然 数日过后,公子楚然在秦州百姓口中依旧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突然一群人马排成纵列踏上秦州街道。前排是两个英俊男子护航,随后一辆精致马车,接着紧随其后是整装的侍卫们。各个精神饱满,神态自然,大步挺进,威武戎装,像是凯旋的胜者。 马上人是帅气冷酷的秦州公子楚然,犀利的眼眸,紧抿的薄唇,乌黑的长发,刚毅的轮廓,不苟于言笑的样子早已深入百姓心中。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挥手示意街旁的百姓,虽然微笑没有,但是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他,他们的秦州公子楚然。 另一对人马,天翔眉清目秀的眼眸,俊美的轮廓,浓黑的大眉,温文尔雅的模样瞬间映入秦州所有子民的眼里。 旁边马车里是天情和本书,自从上次天情有意逃离天翔,她的心忽然受到了阻滞,有种错乱感觉需要自己静一静,她不想再碰见哥哥,怕是再见也是徒增尴尬。连从上州来秦州,她都派本书询问哥哥,她知道林冲不可能让他们轻易离开上州,所以哥哥才会借助秦州公子楚然的威望来保护他们。 香车碾过,纱帘翩翩,车内人儿若隐若现,车外人儿心飘心动。 “他们是谁?为何楚公子与他们一起?”一人面对这些不可思议的事问着,指着车内和马上的人。公子楚然是个冷酷的人,他从来不与外人搭理,也不与外人争吵。这无疑给所有人发出一个羁绊。 众人竞相展开想象,莫非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秦州太守府门外,马车渐停,撩起车帘,天情欲下车,哪知空中多了只手,抬头看去是哥哥,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徘徊自己该不该将手搭在上面,空中的手停留半刻一点没动,依旧一个准备的姿势,宽大的手掌展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手在身侧停驻半刻,稍有紧张微扯着衣袖,两手僵持着。一时之间,空气变得凝滞,天情思量再三,搭上哥哥的手掌,浅浅一笑,她认准他是她的哥哥。 她的如春淡笑深入天翔心里,纯真如玉簪,魅力如其叶。天翔心一动,眼神和思绪停留在刚才,原接住天情的手位置异变,天情一个交错,重身向地面倒去。 好像回到第一次天情和哥哥见面的时候,他飞身搂住她,风一样的速度,跳出危险境地,空中旋转,白衣飞飞,直到惯性消失脚点大地。此次,天翔一个转身,搂住她将倒地的上身,180度的旋转,一个斜抱,此时动作有点温情和暧昧,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天情上身伴倚在天翔胸膛,下身稳稳站立在他眼前,而双手早已不知不觉攀上天翔的肩膀。手心的温度传到心里,她赶忙站直,整整衣装,匆匆从他离开,扬起的微风吹起天翔衣角,同时也吹起天翔的心,不敢深究天翔眼里的神色,天情干脆由疾步变成了小跑。 这一切公子楚然当然历历在目,心头掠过万般情,他心中的她还好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逃避问题,心里纠结不已,她心里缠有万千丝,找不出头,也理不出尾。多情总被无情恼,她何苦耿耿于怀呢? 她与本书居住在楚府东内院的致知园,而天翔居住在西内院的景会园。 致知园,院外设计清新大方,两条直线铺成的小道里面全种秦州知名的玉簪,香气袭人,共空出的小道便可行走。待走进房内一看,错落有致的摆设,清雅素色的纱帐和宽大柔软的床榻,高大平面的铜镜,宛如成为一个新家,公子楚然小心问道:“天姑娘,可满意?” 天情感谢着,“楚公子,心细如尘,待天家兄妹甚好,天情还哪敢造次!”天情的话说的恰到好处,一则夸赞公子楚然的细心和体贴,二则表明自己的感谢和心意,这样足矣。 房外出现一个人影,公子楚然敛去刚才的温厚,变成一脸冷漠,俯身向天情告辞说是有事需要立刻办理。 在旁的本书回到天情身边,小心嘟哝着:“奴婢觉得楚公子很奇怪,很神秘!” 天情回过头,不理本书,“他人之事与我们有干系?况且楚公子也算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还是别管甚好!”一语阻挡本书继续说下去的话。 房空人静,本书因是奴婢理应住在致知园的小屋,毕竟居于他人屋檐下,自己要求不能过分。 致知园大屋里,一阵芳香飘过,幽雅而不腻,清淡而不淡漠天情依香寻花,在墙角一盆玉簪吸引住她。叶小如粉拳,叶形如心,花蕾如发簪,花朵如喇叭,颜色清新自然,乍眼一看就是上天的恩赐,天情自言自语着,“在萧瑟的秋季,原来建兰和你都不甘寂寞呢!” 第二十四章 擦肩而过 秦州太守府内院,公子楚然抱拳拱手对着黑衣人,眼神犀利,一一续道:“主上猜的没错,他们的确受困于上州,现在正安于府内。” 黑衣人发出阴鸷的眼光,看向灰暗的前方,冷冷道:“如无必要,不可打草惊蛇!今晚,我倒想会会大原第一侍卫!” 走出内室,红烛摇燃,冷风透过隙缝传进房内。寄秋的风深刻如叶枯萎,寒透如冰刀刮,公子楚然静静站立窗前,望床头月,今晚的月儿很园,人却不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些年,她过得好么,他始终不敢承认自己,直到离开的几年他才肯定了自己,却回不到当初。 重重发出一声叹息,转身拿起墙上的剑,神情凝重,傲然拔剑,凝视利剑半响,在烛光下它的光显得越发闪亮。 致知园大屋,屏风后隐射出曼妙的体姿玲珑有致,褪尽所有衣衫,天情慢步踏进浴桶里,触水的那一刻,她的心为之一动,慢慢将身体淹没在水中,双手抬臂,手不停回旋转,水珠涟涟,更有细水缠着她柔嫩的手臂往下流,水温恰好,一种滋养皮肤的舒适感传遍天情整个身体。氤氲的气息萦绕整个屋子,迷茫但温馨,渺远却飘逸,天情温柔擦着身体,由脖颈往下。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享受了,天情微微闭上眼,打盹一会。 秋风萧瑟,一丝冷风将天情击个凉。天情身体不免微微一缩,头脑清醒许多。正要站起拿衣服穿戴,岂知自己全身裸。露,这样实在不好,有碍于身份;可不去拿,又谁去拿呢,正在犯愁时,就听见门吱嘎一声开启。 天情心里窃喜,以为定是本书来了,轻轻说着,“本书,替我把衣裳拿来!”进来的人一言未发,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进。 天情自顾自的打理着周边,感到来人走进,衣裳进入眼角的视野里。天情伸出嫩白的雪臂接过,没有转头看,正准备从浴桶站起,心里又尴尬一番。她至今为止还没有习惯当着外人面脱自己的衣服,何况此时要赤身穿衣。天情想了想,没有回头,只是歉意说道,“本书,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话毕,脚步声慢慢变轻,却始终没有听到本书的回应。天情怀疑地探了探自己的脑袋,难道本书要捉弄自己么,怪自己瞎想,自嘲摇了摇头。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身姿,披上单薄轻纱,显得更魅惑和娇媚。润湿的头发还滴着几滴水珠,更让人心醉。 天情走出屏风,月紫的水裙折射出可人的优雅,天情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朝内室走去,环视周围,静如长夜,偶听残风,待一切并无异样,天情吹灭了红烛。 缓步坐上睡塌,欲放下纱帐,岂知一个黑暗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正欲呼救,一只大手已牢牢捂住天情的樱唇,禁锢牢牢的,不容天情一丝反抗。天情极力寻找呼吸的渠道,想扒开禁锢自己呼吸的大手,无奈力气用尽,连一只手指也没有掰开。 天情不知道黑衣人来此的目的,想到刚才沐浴之事,难道来的人不是本书恰是他? 心里一惊,他来此作甚? 再一次思考,若是这样,那么他必定不会加害于她。否则刚刚他就可以了,为何要等待现在呢? 经过一连串的问题思考,天情神情放缓,眼睛不停眨眼以示自己有话要说。 黑暗之中,黑衣人隐约看见水灵的眼睛在召唤着他,他转头凝视她面容不清却带有灵气的眼眸。她的眼眸是那么明亮,黑暗都无法掩盖她的纯粹,她的睫毛是那么迷人,如蝴蝶飞舞滋扰这个紧张的气氛。看着她不停眨眼,她的睫毛像是富于生命一般,在召唤他对她的注意。 黑衣人情不自禁放开手,空气瞬间顺畅,天情尽情呼吸,瞥眼见黑衣人,暗想他是何人,怎敢夜间擅闯太守府。 第二十五章 意外心动 正要问出自己的疑惑,房外脚步声重重传来,略带繁杂又整齐的脚步声。天情眼眸一转,难道他是刺客?是有人要抓他么? 黑衣人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并无慌张,反而转身细观天情眼眸传递而来的表情。 房门外叩门声响起,房内鸦雀无声,外面天翔轻叩房门,“情儿,情儿?”语气亲昵,听不出其他。 片刻之后,房内传来天情慵懒的声音,“哥哥,情儿,睡了,不知何事惊扰哥哥?”带着睡中惊扰埋怨的语气,还发出一个倦怠的哈欠,天情自顾自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天翔听此,也不敢再次打扰天情。看看房外的侍卫,夜已深,天情的闺房岂是外人能随便进的,好言好语,“无事,既然情儿累了,就安心入睡吧!”说完,天翔转身手一挥,示意侍卫离开。 须臾,天情压住内心的恐慌,她有史以来撒了第一个谎言竟然是帮这个陌生的黑衣人。此时夜深人静,如果他从这里逃出去,被人看见,实在有辱身份。其二,她认定黑衣人不会杀害他人。若是这样,倒不如帮他一把,一则两败俱伤的结局挽回,二则她此刻丞相之女的名节亦可保全。毕竟她不在名节,清者自清,可是她的身份使她必须在意。 她为了他的安全,安排他躺在床榻被褥里,而自己也一起躺下,害怕来人万一进来,至少可以保证床榻的不被搜查。被褥里温热的气息慢慢传递而来,天情小心翼翼说着,“人已走,你可放心了!”说完,掀开被褥,让黑衣人起身离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黑衣人眼睛里冒着闪闪的亮光,她发丝的馨香怎会让他这么入迷,当隔着薄薄的衣裳,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以及那种悠远的体香。他似乎在寻找这种安慰,寻找了千年,心里有些激动,却又狠心略去不易察觉的情感。 黑衣人听着她的话,一句未说,只是专注看着她若隐若现的眼眸,光线灰暗的房间里,她的眼眸就是一盏盏明灯。 天情见他无动于衷,再次重声,“若不离开,后果自负!”黑衣人依旧无言,慢慢上前,一只大手慢慢伸进天情的发丝里,柔顺,细滑,轻柔的触感袭击着他的内心,这种重温的感觉很舒心。 天情对他的举动一惊,可是内心却有种鼓动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服帖下。 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磁性的嗓音让天情为之一惊,“你的发丝很像她!”她被这句话惊动,根本没注意黑衣人的轻吻。温柔的轻吻悄然落在她的发丝上,突地她有一种错感,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天情像是触动冰藏内心的山洪在顷刻间爆发,内心涌动,汹涌澎湃,“好熟悉!”情不自禁轻轻溢出一声。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痛,心在疼,心还在滴血。 黑衣人攀上她的香肩,使之紧紧贴着他,他有种错感,她好像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双手端上她的脸,仔细注视她灵动的双眸,黑夜如墨,凭着感觉摸索她的樱唇。黑衣人轻巧摘下面巾,黑色面巾如手绢飘逸安然落地,扬起一丝清逸的微风飘荡着天情单薄的轻纱,黑衣人偏头渐渐靠近她的脸庞,呼吸变得更为紧促,粗重的呼吸刺激着天情敏感的肌肤。 (我要打劫,打劫,打劫,劫你们的收藏票,劫你们的推荐票!(*^__^*) 嘻嘻……,第一男主角正是上场,他不是秦州公子楚然哦,也不是天翔哦!) 第二十六章 半生缘浅 天情感到一股浓重男子粗重呼吸声在脸庞萦绕着,她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是内心有种渴望,渴望自己被他宠溺。理智在道德线上挣扎,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 天情微微退后一步,她退却了。然,腰间一紧,一只大手早已附上她的纤腰,紧紧迫使她贴近自己。一个吻自然而然落下,她能感到吻得情切,甜蜜。黑衣人一手紧固天情的脑袋,一手紧稳她的纤腰,不容她一丝的反抗。天情本欲逃走,可是那一吻深深敲击着自己多年心动的感觉。那一种感觉好像跨过千年的重逢喜悦,是思念殆尽的折磨,是生死相随的深刻。 她不知道内心为何这样感伤,随着他的深吻,她也慢慢开始回应,手慢慢攀上他的后背,一切好像是顺其自然,理应如此。 黑衣人的吻慢慢由轻柔变得霸道,不断汲取天情口中的香甜,粗重的呼吸越来越重。天情回应的吻让他一时忘记所有,她的吻是那么熟悉,她的轻柔是那么眼熟,他只想此刻沉沦在这。 天情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她如着了魔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明白她疼痛的心需要他此刻的抚摸。 吻渐渐深刻,黑衣人一路攻城略地,慢慢转其他地方,手掌慢慢附上天情的胸衣,轻解罗衫。 天情感到肩膀冷意,一个寒颤,理智立刻回到现实。低头看见自己已经半露的肩膀,还有来人的亲吻。 天呐,她在干什么? 黑衣人感觉天情没有回应自己,顺眼看去天情惊讶眼眸,以及自己不断索取她的举措。心里咯噔,他在做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眼前人像她么,暗恼自己的行径。他认定没有人可以代替她,她是他的唯一,没有她他的生命就是枯草一般。 突地放手,黑衣人作势轻咳一声,“天姑娘,很美!”掩饰刚才对她的轻薄,心里又补充一句“很像她!” 天情也露出一丝惊讶,他的话是何意? 黑衣人并未等天情提问,而是自顾自说着,“刚才,刚才只是——”难以启齿话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天情自然明白黑衣人的心里话,其实她内心也挺尴尬,立刻补上黑衣人的话,“只是我们的无意!” 一句无意,将两个人的沉寂打破。黑衣人点头赞赏,她的与众不同,她的随意淡定。天情故作看向房外的天色,“天色已晚,公子应速速离开!”回头看向黑衣人,想要探究黑衣人的心理。 黑衣人明白天情是给彼此一个台阶,自然一笑了然,微抱拳,“既然如此,天姑娘,那么在下告辞!”房门打开,黑衣人再次转头看向天情,心里暗念,“如果你是她,那该有多好!”然而这像是一个期盼多久的神话,遥不可企及的梦想,他寻她千年,等待他的永远是失望独留自己背影。 他内心一直愧疚,他差点背叛了她。叹了一声,黑衣人一个飞身消失在夜空。 天情见黑衣人安然离开,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定。翻转刚才的举措,她低头愧疚不已,她几乎差点放纵自己的为所欲为。幸亏,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可是自黑衣人离开,她的心隐约失落,郁闷,双手摩挲着胸前的一撮细长发丝,像是相思成病的女子,眼眸传情无奈事实。 黑衣人回到内室,心里产生一种不舍之情。从进如致知园开始,他替她拿衣裳,水珠落在她光滑细嫩的肌肤上如荷叶上露珠晶莹剔透,红烛微光映衬她红润肌肤如鲜艳欲滴的红梅,只想让人拥为己有。他隔着屏风看见曼妙身姿,喉咙顿时打结,世间竟然有此尤物。但是天情怎么美,却没有美不过心中的她。 内室中,黑衣人见公子楚然到来,冷冷问道,“居住在致知园真是大原丞相之女,天情?” 公子楚然面容默然,正道,“回主上,正是!”抬头看向他,不知何时,主上黑色面巾早已解下,眼前露出一张俊美邪魅的脸庞,眉目朗星,剑眉高挑,下巴微微高抬,一副磁性嗓音渐听渐欣,抬头看,他的羊脂玉发簪与黑色墨发交相辉映,更与一身黑衣相得益彰,烘托出一种绝世孤傲的非凡身影。 黑衣人依旧冷言冷语,吩咐着,“好生照看着他们,小心上州林冲,有事随时禀告!”公子楚然眼珠转向一旁,思考主上所说的他们,眼珠立刻转动过来,禀道,“属下谨记在心,主上是否已决定回大靖?” 黑衣人停顿片刻,没有理睬。公子楚然,微微躬身,“主上,大靖正等着你!”催促的语气在告之黑衣人还有更需要他处理的事情。 黑衣人明白楚然的话,心一叹,罢了,罢了,还是想着她,“他们什么想何时回去就何时回去,不必为难!” 公子楚然,震惊抬头看向主上脸上浮出不舍之情。如果没有猜错,这是他第一次看懂主上内心世界。由刚才好生照顾他们,到现在不必为难他们,主子何时有这般温情。楚然心里疑惑,但作为下属,他不可以加以乱猜主上心思,对于他们而言,效忠则可。 第二十七章 缠斗其中 林冲管辖的州郡——上州,繁荣昌盛,又平色于京州,胜于秦州,为何还出现土匪一事呢? 一连串的不可思议使得天翔深疑,莫非林冲暗中允可,土匪才如此猖狂,可以吃人心,夺女人,抢杀掳掠。 治安甚好的上州,月环山一带为何会出现这幕触目惊心的悲剧。如不是得到秦州公子楚然暗中帮助,他定相信不可能轻易离开上州,林冲虽表面臣服于自己,不过他明白林冲只是看在天府金牌的面子上。相信他们一出林府,他们最终还是死于他的阴谋下。 故有飞鸽传书于秦州公子楚然,在楚然的威望以及军力协助中,他们安然离开上州。 离开上州有两条路可选供选择,一则必须绕过月环山,二则走水路,最后他与楚然决定走水路,以保安全,南上秦州。 歇息的几天,他徘徊对天情的情感,每一次听到她口口声声的“哥哥”,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他,深深地刮挖着,滴滴在流血。 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不喜欢她故意疏远,不喜欢她刻意逃避自己。几日来,他对她的思念始终没有淡化,反而越陷越深,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她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些天,他一直暗中暗暗细探上州与土匪的事,对天情刻意淡忘,可是只要稍有空闲,他对她的记忆就变得像是刀子划过的刻板,很深刻,也很陌生,同时也成为永远的伤痕。 思考片刻,他豁然开朗,至于上州土匪一事自然得禀告父亲;至于天情,他只能用时间来告诉她,来证明自己。 忧郁的眼神,眼珠一动不动,深沉看向前方,房门打开,能够望尽终是漆黑的墨夜,一眼望不到边,却又充满一丝曙光,看得他眼光里发亮。突地听的门外一个树枝吱嘎一声坠落于地。 天翔踱步出门,慢慢靠近刚落下树枝的地方,蹲下身细细打量它,起身微微作势摇了摇头叹气,“不知道此地何处吸引阁下?”像是明白来人的意图。既然不动声色,他就要逼着来人现身。 一个黑色身影悄然落地,两人对视片刻,天翔不紧不慢穿透来人,看出黑衣人眼神里充满了挑战,冷傲,以及孤绝。黑衣人同时看向他,的确不愧是大原第一侍卫,警觉性高,有股温厚却不容人亲近的气息。 微弱夜色中,天翔身着深色缎子衣袍,头戴翠色竹簪,一根玄色丝带紧绑高冠,在风中飘舞,笔挺的身姿,眼神深邃看着黑衣人,整幅画面如风中屹立不倒的雕像,坚韧,挺拔,威武。 黑衣人也不逊色,虽然一身黑衣,面蒙黑巾,然而眼神中的孤傲,冷绝,霸气,是任何人无法拥有的,手上的剑已经透露出主人的威武不凡。 黑衣人并未回答天翔的话,一个剑飞直朝着天翔,锋利的剑像是穿越风的阻力,速度如旋风一般。空中还发出剑与风冲突声,给这个黑夜编织得更绘声绘色。 天翔不甘示弱,一个退步飞身,双手展翅如大鹏飞雁。此时,一面剑端对着自己的胸,一面自己退步防守。顿时两个身影在空中缠斗起来,天翔一个起身踩剑,飞身落于地。 黑衣人邪魅一笑,眼里放出更是危险的信息。 天翔剑出鞘,两柄利剑像是缠斗,更像是争锋,只听得到剑交叉的刺耳声,看到剑身摩擦而发出的微光。 第二十八章 纠结其中 两人的眼神充满戾气,黑衣人内力十足,一个排掌击碎园中的假山,瞬间假山破裂,沙子四飞,灰粉弥漫。 巡逻的侍卫听到景会园有异声,便立刻前往。 侍卫们只见纠缠一起的两个黑影,待看清一切,原来是天翔和黑衣刺客。于是他们也加入这个阵营,“哪里来的刺客,竟然在这里撒野?” 黑衣人依旧无语,发出一个不屑的笑声,咻的一声飞身离开,“今晚,就到此为止!”他对天翔说着,眼里有种不甘心的埋怨以及一种挑衅的玩味。 天翔听到这句话,更为怀疑,从开始到现在他的话少而又少,难道是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么? 那么他的身份又是谁? 侍卫首领一个挥手,“给我追!”侍卫们早已离开,天翔也紧随其后。 或许他不简单,秦州公子楚然的府邸竟然可以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追随他的踪影,一路上黑衣人一直跟天翔等人玩躲藏游戏,像是戏弄,又像是浪费他们的精力和时间。 侍卫首领禀告天翔,黑衣人已进入致知园。他原本不必再追随,但听到致知园,瞬间他不顾一切挡开所有侍卫,一个飞身飞往致知园。 看见致知园灯光全无,烛光已灭,周遭安静,看似天情早已入睡。但是他的心还是放不下,徘徊是否该探听天情。 这几日,她总是在逃避自己,她会在意他么? 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慰问天情,语气中包含了无尽的宠溺。 听到天情安然无事,他紧张害怕的心也终于放下。 无事就好,听出天情嗜睡的娇气,他能给予就是他的关爱。 毅然转身,天翔手一挥,率着众侍卫静静离开,不想打扰已入睡的她。 回到景会园,天翔平躺在床榻,双手抱头,静静靠在柔枕上。 今晚的黑衣人行迹实在可疑,武功与他不相上下,身份神秘,动机不纯,真不知此人是友还是敌。 德光二年,尽深秋,近初冬。 不知不觉,天情等人在秦州已有半月之久,天翔思来想去,此次接天情回京已经耗了大半月,不经担心起京州的父母。 秋末冬近,气温骤降,天情基本呆在致知园,她的身体怕冷,只能老实呆在院子里,微微闭上眼斜靠在摇椅上,一边享受温煦的阳光,一边品闻玉簪的花香。 双手护胸,外披着厚厚的暖毯,温暖感传遍全身,天情幸福轻轻溢出一声,“好幸福!” 一旁沏茶的本书看见天情此刻满足的表情,不经意一笑,小姐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和惬意。 她对天情总抱有一种崇拜的心理,感觉她像是上天派来的九天玄女,如此冰清玉洁,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却不温不火如凡尘闺中独秀,有时又像充满神秘的侠女。 本书转头看向静静躺在椅子上的天情,充满打量的眼神看向天情。 她的小姐真是神秘人,从她自小进府也没见过天情如此深藏不露。从遇到林海浪的沉稳到上州土匪怪招制敌,已然成为她的心中疑惑。天情不说,她也不好问,自然而然看着办事。 将沏好的茶放在木桌上,暖毯不知何时少盖住一处,天情白皙柔嫩的手在空中变得微紫。 本书弯下身,轻轻掀起暖毯往上盖一点,不经意间她看见天情嘴角弯成美丽的弧度。猜之,小姐必定梦见快乐的事。 见天情熟睡,本书悄悄离开,让她好好享受这片宁静。 第二十九章 谎言目的 致知园,玉簪花的清香肆意袭人,幽雅而清逸,清醒而自然。一朵喇叭玉簪花如放开嗓子,尽情摇曳如报告最新消息。 和煦的阳光洒在她纤小身体上,金灿灿的阳光放射在纯色摇椅上,显得更注目。 落叶之声,萧瑟意境,黄叶单飞,落粘成泥。像是感到深秋的寂寥,天情睁开眼眸,惺忪看向树上单飞的落叶,一点一点飘落,一点一点飞远。仿佛没有支撑的力量任随风飘走,情不自禁伸出手掌,想要接住那飘零的落叶,却也无可奈何叹气一声。 风成为叶的落地旋律,叶成为风的飘飞舞伴。到底是风的不舍,还是叶的眷恋? 天情凄苦一笑,她像风还是像叶?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当一颗小草,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本书正走出门,看见天翔静静走来做了个 噤声的手势吩咐本书退下。 天翔慢慢走近天情,分享她闻到的馨香,以及她享受的阳光。 转头之际,他看见天情凄苦一笑,猜之,梦中她怕是遇到悲凉的事,手慢慢抚上她微蹙的眉头。瞬间,天情的眉头舒展开来,神情闲适。 天翔为之一松,想起刚刚强忍的心,静静躲在一角,在园外终于看见她入睡,他才慢慢走来,只想看看她。 他知道她在逃避自己,所以他毅然下了个决定,他宁愿不告诉她真相,也不会让她刻意疏远自己。 见木桌上茶已凉,悄悄走向木桌,一手靠背,一手慢慢沏上新茶。水流的声音涓涓细长,如高山倾泻而下的瀑布,一泻千里又细水长流。 天情听到水声,悄启眼眸,才发现刚才都是梦,眼前是哥哥温柔又熟悉的背影,一身玄色缎子衣袍,显得深沉,成熟;外边绣着耀眼金蝉花纹,更有男子风范;头上紧绑的玄色丝带凸显出温文尔雅。整幅画面烘托出天翔一个书生意气之侠骨风范的身影。 天情轻轻唤道:“哥哥~”。 天翔微笑不语,将一杯茶递给天情,关心说着,“ 哥哥见情儿睡意正深,然,此地不适宜,易着凉!”说着,又宠溺地摸摸天情的头。看懂天情眼里一丝疑惑,慢述,“哥哥照顾关心妹妹,天经地义!”天翔一次性说了两遍“哥哥”, 眼里敛去苦涩,以前都以“我”代替这个“哥哥”称呼,如今又是何变化? 此次只要她不疏远自己,他可以暂时骗着她,哄着她,认证他就是她的哥哥。 天情一时傻愣,不知道说些什么。 “莫非情儿不认我这位哥哥了?”探究的语气,包含着乞求一丝原谅的盼望。 当天情听到天翔话,心里微微诧异,他的三声哥哥是认定自己,她是他的妹妹么? 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慢慢啜饮,微抬头看向天翔温柔体贴的面孔,心里有股暖流慢慢进入心房。 那句话“哥哥照顾关心妹妹,天经地义”,“莫非情儿不认我这位哥哥了?”他是在给他们修复关系欲架一座桥么。 天情不想多做深究,或许要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从未复杂过,不由得责怪自己当初的残忍,转眼略去,抬头甜甜一声,“那么妹妹要哥哥抱着我回房!”略带撒娇的语气,说着双手还展开做了个请求拥抱的姿势,嘴角还微翘着。 灿烂的微笑让绽放的玉簪花瞬间逊色,白色玉簪微微摇曳,吐露出一个新天地。 天翔听闻天情的撒娇,心中喜悦,二话不说,打横抱着天情,眼里尽是掩藏不了的兴奋。 虽然以哥哥的身份消除她对自己刻意疏远,但是他还是庆幸有机会这样照顾她。大步流星向房内走去,细腻每一步,稳健每一步,安全每一步。 天情双手攀上天翔的脖颈,单纯的看向他,感觉到脱离暖毯的寒意,微微一个缩身。一个力道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温暖的胸膛,耳畔传来哥哥的关心,“抱紧我,着凉了可不好!” 天情依言去做,感觉哥哥的胸膛好宽阔,好温暖,甚至还微微听到哥哥的心跳加速声。 天情不由打趣道,“哥哥,你的心跳声好快呢!”天翔被她一说,震慑住了。 低头深情款款看着怀中的人,微微一笑,同时敛去眼中过多的情愫,他必须要隐藏好,否则功亏一篑,“哥哥觉得呢,此言差矣,而是,”停顿一会,会意看眼天情低头附在耳畔,“而是三年不见,是情儿身姿有变!” “身姿有变?”感觉哥哥是话中有话,仔细探寻话中奥秘,一个激灵,拳打天翔,“哥哥就知道欺负妹妹”他竟然敢说她变胖,不由得翘起嘴角。 两人充满微笑,眼里的幸福惹得玉簪花气得更白,此时最美的风景就属他们彼此的逗趣。 第三十章 践行前日 翌日,秦州府邸 秦州公子楚然,立于玉簪花丛中,一身白衣与花儿相得益彰,融汇一起辨不出属于他的白,上半白衣绣着翠绿的竹纹,显得山水之间的闲适,以及隐藏的向往。 府邸客厅,管家一边指挥女婢们,一边帮着忙。女婢们鱼贯而入捧着一盆盆丰富的美味佳肴,每道菜都还冒着热气,香气袭人,直叫人垂涎三尺。 奴才们在旁恭候着,以待主子的临时需要。各个拘谨,不敢有丝毫差池,怠慢公子楚然的特别交代。 厨房里,烧饭的大妈们忙得不可开交,一边顾着火候,一边翻炒菜肴,一边配菜。 只听见刀与菜清脆而利落的均匀切磋声,声声入耳,各个都尽心做好自己的职务。 新鲜出炉的菜刚脱离灶头,就看见一个女婢双手上下交接于胸走进厨房,急冲冲问道:“张妈,好了没,公子怕是等急了!” “快了,小莲等等哦,快了”张妈明白小莲紧张的缘由,公子并不是好招呼的主。 有史以来第一次公子大动干戈为人践行,如果有何差池,凭公子性格和处事,他应该追究到底。一想到他冷漠的眼神,小莲不由得惊颤,忙端起菜,急忙走出,随后还传来张妈的关心话语,“慢点啊,小莲~” 正餐开始,天情一身水蓝衣裙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府里的下人们见了天情不由得睁大眼睛,甚至拼命揉搓眼睛,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女子,有春风般妩媚,倾国之月貌。 天情温婉踏进厅内,水蓝裙摆依着她跨门槛姿势,甩出微小的蓝花绽放姿态,裙边折翼如花瓣叶落,饶是生动。 这是第一次下人们有机会接触公子楚然带来的贵宾。 旁边的下人见了,抬起头来又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不是秀色的红润,而是意外的苍白。仅仅一个跨门槛姿势就可以让众生跌倒,这是何等女子。 天情从进门开始,感到探究目光时刻围绕自己。转身以询问目光看向跟随其后的本书,却见她低着头,无奈她只能靠自己了。 刚才众多目光中,有两束目光从未离开过,时刻观察她脸上一波一浪。 公子楚然不禁感叹,果然是北方佳人,淑媛女子。只可惜红颜怕是难逃过祸水一劫。 天翔见一身水蓝的天情,一时语塞,只能呆呆望着,貌若天仙其次,更重要骨子里透着非凡的气质以及神秘之感。 同时两束目光交叉,天翔与楚然面面相视,一笑了之。 “天姑娘,进来居住在致知园,可好?”楚然关心问着。 “谢楚公子关心,一切安好!”天情回礼。 一想起这个园的名字以及府内的话,她好奇的目光投向他,“可否问楚公子一个私人问题?” 天翔听闻也以探究目光看向楚然。 “公子园名可谓奇怪,可否告知为何取其名?” 楚然听闻,略去眼中苦涩,转身对着下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众人相应离开,只剩三人独坐,楚然拿起一杯酒,眼神迷离看着酒杯,一饮而尽,一词一句慢述,“致知园,致需知我愿,景定会你情!” 简单而又明了的一句,却让当场二人诧异。原来他是那么用情良苦的男子。 “想不到公子楚然竟如此专情!”一杯酒碰撞,酒液外泄。楚然举起一杯酒与天翔干杯,抬头羡慕看向天翔,“你算是幸运的!” “楚公子还是少喝为妙,酒乃是伤身之物!”天情劝说着,用眼神暗示天翔,一起劝服。 “呵呵~好久没有这么开怀,天姑娘若以后遇见了,定要珍惜!”楚然像是忠告,淡笑看向酒杯。 公子楚然没有醉,每次借酒消愁,却更上愁,所以他知道他永远喝不醉,永远脱离不开忧愁。 天翔惊讶他的那句“你算是幸运的”,莫非他看出自己的心事?自嘲半会,他的心别人都看懂而唯独她,她不懂,正确说是她不愿懂。 天情被楚然一说,已不知道劝说什么,抬头发现天翔眸里一丝的忧伤。 一时之间,两个男人都将最脆弱一面展现给自己,她显然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看着一杯杯烈酒入愁肠,两人自顾自敬酒,一杯又一杯。 公子楚然与天翔相见恨晚,如同知交,不停敬酒,喝酒,倒酒,畅谈一切…… 天情忍不住打断,虽说女子不应干预,但是她非她,也无需在意,“酒过伤身,楚公子,哥哥,还是别喝了!”说完,命令下人将他们扶下去,而自己和本书扶着哥哥回景会园。 她和本书艰难扶着他,每一步走得如蜗牛移步,动作缓慢,脚步扭曲,东倒西歪。哥哥嘴里吐出略微酒气,洒在天情脸上。 待人走后,楚然闭着的眼眸瞬间睁开,眼眼眯着,问向一旁的管家,“确定他们一起回景会园么?” “是,小的亲眼看见!”管家信誓旦旦说着。 楚然看着酒杯,眼神凝视,思绪远离,“希望如我所愿!” 第三十一章 若你非我 十九、若你非我 若你成风,非我为雨,风雨交加。 若你成尘,非我为世,尘世眷恋。 若你成空,非我为虚,空虚相伴。 落雨初下,窗外飘起凄凉的冷漠雨,玉簪花被打得七零八落,却依然挺直着,顽强抵抗着命运不善的安排。 景会园,天翔迷糊闭着眼,静静躺在床榻上,一股清香袭来,头脑清醒半刻,微微转头,水蓝的身影映入眼帘,忙碌身影,来回走去。 嘴角完成一个弧度,她为自己担心。 似乎感觉身体有异,天翔努力睁开眼,只感觉有气无力,眼睛迷糊,眼前身影一片迷茫。 天情端起煮好的姜汤,慢慢走到床边,边走边吹着,曾几何时哥哥也是这般照顾她,那种可贵亲情是穿越到这得到的。 对她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兄妹情深,第一次体会有哥哥的感觉,以及本书对自己的姐妹情。 “哥哥,你醒醒!”天情轻声劝着,想让哥哥张开嘴喝下姜汤。 无奈天翔神情恍惚,微微睁开眼,嘴巴微动。他看见天情对自己微笑,笑得甜美,安心,自己痴痴地傻愣,听到她甜甜蜜语,“情儿,不许你乱喝酒!”责怪的语气让天翔浅浅一笑,她在关心自己。 天翔伸手触摸她的脸庞,每一寸肌肤特别细腻,光滑白皙,她的眼神温柔甜蜜,没有一丝害怕,“情儿,你在说什么?”他想再一次从她嘴里听到那句话。 眼前天情微微一笑,拿下抚摸在她脸上的手,眼神温情看着他。 天翔看见她娇羞样子,心一动,支起身子,伸出双臂揽她入怀,搁在她香肩上,幸福说道,“遥不可企及的梦,有你,有我,又何求?一颦一笑,你永远是我的——”语气偏轻,天翔再次醉倒。 房内突兀变得特殊,天情甚是诧异,哥哥今天的话好像多了。 无缘无故的微笑,让天情脸上多了尴尬。听着哥哥宠溺的问话,“情儿,你在说什么!”语气有着渴望的冲动,转向他的眼神那一丝期盼。 天情甜甜一笑,重复着,哪知说完哥哥的大手已经触摸到自己脸庞,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同时传到各自心里,一边心里溢满幸福,一边脑里充满疑惑,触感传递的感觉是温温的,黏黏的,微带刺激的摩挲。 天情拿下他的手,正预备离开,岂知他一个猿臂,揽她入怀,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没有挣扎,手浮上哥哥后背,轻轻敲拍,“先睡睡!哥哥~”天翔话还没说完,只留下一句耐人深思的话,“你永远是我的——”。 天情浅浅一笑,应道,“我永远是你的妹妹!”慢慢扶他躺下,两人正脸相对。 天情细细看着昏睡的天翔,每个部位是那么英俊,每个轮廓都那么有曲线美。 待整理好一切,天情起床,转身之际瞥见窗前。 一盆建兰引起她的注意,她记得本书曾说过,以前的她最喜欢建兰了。天情会心一笑,想必这盆建兰是哥哥找人买的。 此时房门声响起,天情转身允诺来人进来,只见本书捧了另一盆建兰走进。 “奴婢,见过小姐!” “这里不有一盆建兰了,为何又增加一盆?”天情看到本书手中的建兰,好奇心上来。 “这是少爷昨日吩咐奴婢去办的”本书又停顿一会,抿了抿嘴,轻笑小声嘟囔着,“少爷说,两盆建兰才好!” 天情不予理睬,看向建兰,兰叶放开如坦荡的胸怀,花中精粹的朵儿像是汇集月与日的精华,光彩夺人,清秀雅致。 手不停疏摸兰叶,思绪飞到花瓣上,暗想,原来以前她喜欢建兰,只可惜如今她非她,不过细看建兰,它的确有着不容他人发现的特点,气节高风亮节,气质优雅大方。 本书见天情一言未语,只是不停地疏摸兰叶,上前一步,娓娓道来,“奴婢记得,儿时小姐为了此花枯萎哭了几天几夜,最后还是少爷偷偷的从外面买了一盆建兰送给小姐!” 天情抬头看向她,示意本书继续。 (文章开头小段,是小晚自写的,写的不好不要见怪哦) 第三十二章 往事难忘 “之前小姐总抱着少爷诉苦,泪水沾湿他整个衣襟。后来少爷不知从何处得到一些碎银,专门替小姐买了一盆建兰。”本书慢述着,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是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天情疑惑半旧,哥哥为何偷偷?哥哥何处来的碎银? 正要问出口,本书眼里闪着泪光,“后来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以为少爷偷钱,对少爷实行家法,当下人扒掉少爷所有衣裳时,少爷胸口和背后都是累累的伤痕,触目惊醒在场所有人。” 天情一时瞪大眼睛,莫不是哥哥之前受伤过? 本书读懂天情的眼神,陈述着,“那些伤是为了赚取碎银,而心甘情愿被别人打的!” 听完,天情隐隐心痛,用手捂着那颗脆弱的心。眉宇纠结,神情疼惜,转向躺在床上的哥哥,他依旧文静躺着。 哥哥怎么这么傻,她能够想象那时惨痛的场景,有还手之力却要忍气吞声,对他来说,这值得么。 “之后呢?”天情忍住内心的疼痛。 “后来少爷昏倒了,隐约听见他在说‘他不能让她伤心!’当时震惊所有人,老爷夫人也就不责怪!” 听到这里,天情敛去眼中的疼惜和难受,硬生生地吩咐本书下去,准备晚饭。此次回京之日需延迟明日。 一步一步走进,一步一步打量,慢慢坐在床沿,“我不能让她伤心”定然一句话,敲碎她完整的心,眼泪悄然落地,玉珠般嗒嗒落地,泪水打湿了长长睫毛,不由得一滴泪悄悄滴在天翔手背上。 天情及时发现,她不能让他知道,立刻抽出手绢,欲拭去那滴泪渍。正轻柔擦拭,哪知一个反手,她的手被天翔稳稳禁锢在大手里。 天情有点急促,欲抽出手,玉手却被禁锢得越紧。看着他紧蹙的眉,她不由得放松被禁锢的手,她不希望梦里他还在痛苦。 眼皮微重,想要找个依靠,然,手被制约着,无奈她慢慢低下头,靠在天翔的胸膛,合眼熟睡。吐纳的幽兰气息与天翔均匀心跳声相协调,房间里多了一丝空寂和温暖。 秦州府邸内院,房中空荡,空气冰冷,气氛冷寂。 公子楚然大手伸展,饶有兴味地看向自己手掌,一会蜷缩,一会舒展,骨骼间发出铿锵有力的咯咯声。 眼神冰冷,看着面前的管家,余光细细打量周围。 “公子,似乎不是很理想,天姑娘并无异样!”管家小心翼翼半恭身说道。 管家不敢抬头看楚然,眼里闪烁不定,放在身边的手微微颤抖。 楚然见了这副场景,也是斜眼略去,眼里闪过一丝冷漠。 “他们现在还在景会园?” “正是!”管家忙着答道。 “不许轻举乱动,结果我已意料!” 管家不明白楚然所指何事,阴深问道:“公子英明,小的不知他们何处看出破绽!” 楚然发出冷笑,语气漠然,“管家,你跟我几年了?” 管家一时迷茫,细细回想,才慢慢答道,“自公子出仕,小的就开始跟公子,算来,已有五年之久”待说出后,管家半躬身,不敢有半点差池。 “看来,你也是我的心腹,岂能不知我的想法?”楚然反问方式转向管家,眼光已然冷漠,慢述,“他们没有看出破绽,只是运气凑巧。” 终于大悟,管家拱手赞道:“公子慧眼,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无需惊动,一切如常,明日践行,安全送他们出离秦州!” 管家一听,又泛起糊涂,抬头看向楚然,“公子,刚刚要对付他们,现在又为何安全送走他们,恕小的愚拙。” “虽然结果不理想,但效果不比预想的差!”满意之色形于脸。 管家像是明白楚然,微微点头。待交待一切,娓娓退身。 进入府院大门,楚然对天翔施与天情的举动感到诧异,眼中体会出天翔掩饰的情谊。 所谓过犹不及,天翔隐约暴露这点。再如何掩饰,也会有漏洞。 居住府内几日,楚然很少接触他们,以公事繁忙为由推脱一切琐事。 然,那夜主上的黑巾不见时,楚然惊讶于主上对天情的打听。本可不关心此事,但看到主上眼里的不舍,曾几何时冷酷的心竟会关心别人。他突然觉得天情是个危险。 她是个绝代风华女子,但凡有碍于主上统一江山的计划,他必须处之而后快。 红颜注定是祸水,他不想她成为命运的奴隶,或是政治的牺牲品。 他害怕主上会此女子颠覆一生霸业,红颜祸水不是他们争霸的收场,强壮兵马才是沙场江山的实力。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那么他需要,欲先处之,必先明之。 想起天翔,楚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猜之,莫非他们不是真兄妹? 以天翔对天情的情感,他要做的是推动。 拿出斜插腰带的纸扇,手中把玩着纸扇,来回旋转,很有深味看向纸扇,一把纸扇嗖的一声展开,轻轻摇扇,楚然思绪飞远,眼光飘向远方,倏地豁然开朗,纸扇一合,目光定向。 以践行之由,大摆盛宴,醉晕天翔,一则醉酒吐真言,他对天情的情意就会昭然若揭,也许有情人终成眷属;二则主上少了前程绊石,天情已然身份不适。 第三十三章 致知景会 湖边两抹黑影挺直,在月光下斜射出交缠的身影,柔美,青涩,却不失真诚。 “致夜,我要走了!”冷漠的男子面向广阔的平湖,与身旁的女子并排站着。 语气里透着不舍,还有一丝心痛,威武雄壮的身子任风吹零着,耳后的发丝随风飞舞。 一身灰色锦袍与在旁女子致夜一身深紫锦袍交相辉映。 致夜身着紫色锦袍,头梳男式绾发,垂发如柳,黑色丝带绑着发箍,腰间配有黑色腰带,脚着黑色长靴。 一身男装立于湖边,待她转身,眉清目秀宛如水中明月,眼眸似一弯秋水,迷人,沉溺,淡黄肤色显得她神采奕奕,不施胭脂的脸蛋更有一股清新气息。 月朦胧,月倾泻,谁知泪偏下? “等等,景夜要离开多久?”致夜转身,喊住欲走的景夜。 耳旁的风轻轻刮着,景夜不回头,背对致夜,冷冷道,“几年,或者,”停顿一会,深有意味说出“永远”。 “以后世上只有楚然,没有景夜!” 说完,景夜大步流星走远,略去留恋的不舍。 留在湖边的致夜,木然惊呆站着,她想要挽留,可是他却执意;她和他最终不会走到一起,何必增添烦恼呢! 她无法背离交代的任务,在人生中,永远不能两全。 长痛不如短痛,何必苦苦纠结。 转眼五年,时间如指尖滑过的流沙。 致知园,致需知我愿,景定会你情! 在天情面前,他说出心中的伤痛,两个园子就是他们自己,一东一西,翘首盼望,终究是空。 楚然思绪转回,如今暗念,她过得好么? 致知园一直为她准备着,以她命名,寓意希望她明白他的心;景会园是为自己而建,以此暗示景不负情意。 没有谁懂得,也无人理解,五年的思念已经熬成一个悲凉的凉茶。 外边秋雨轻打玉簪花,零零落落。夜深,秋雨沁凉,夜黑,心扉受凉。 “咕咕——”一只白色信鸽在窗前走动,楚然走过,拿出信鸽上的纸条。 小张方块纸条展现于前,白纸黑字一清二楚,楚然神情凝重,从上往下。 待看完全部内容,纸条已然烧成灰烬。房间里弥漫着焦味。 “来人啊!传管家!”楚然大声命令房外守候的侍卫。 不久,管家轻声轻步走进,躬身拜见楚然。 楚然眼神示意,所有侍卫安然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公子,深夜传小的前来,莫非有重要之事?”管家小心问道。 “公主逃避和亲,如今已潜逃到大原。主上,命令我们暗中寻访!”楚然依事实叙道。 “公子是说愿琳公主?”管家一时难以置信,再三问道。 楚然轻轻点头,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眼睛眯着,“管家,你秘密带一对人马,暗中探访公主,切忌不可伸张。” 管家躬身承诺,“遵命!小的决不让他人知晓公主秘密来到大原!” “秦州这边,我自会打理,你小心为上。”楚然安抚着,转身看向他,慢慢问道,“管家,如今贵庚几何?” “小的,四十有三!望主上和公子扶持,才有小的今日。” 楚然听闻,抬首打量管家,不知不觉他已经四十有三,原来岁月真的不饶人。 “管家好不容易娶妻生子,现在又要远行。不如接妻儿来府,这样便好照顾!” 管家微微一震,抬起头看向楚然,这是以家眷为要挟,防止他背叛;其二,如万一有事自己妻儿便可得到保护。 管家眼里发出深意的眼光,振振有声承诺着,“小的,定不辜负公子和主上所托!” 他一向明白楚然做事手段,也明白这样做的理由。 “这样便好~”楚然深深呼了一口气。 第三十四章 情思切切 翌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玉簪怒放白色喇叭。 景会园,寂静非常,偶有雀声嘈嘈,惹得园内静中有动。灿烂的阳光穿透纸窗,斜射在地面,显得屋内金碧辉煌。 胸口传来温暖的触感让天翔意外,更意外的是天情安稳枕着自己的胸口。 天翔幸福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正要伸手触摸,哪知他的手紧紧禁锢着她白皙的小手。 天翔傻傻一笑,动作轻缓放开小手,将被褥盖在她单薄的身上。 吐纳的幽兰气息萦绕他周围,他闭了闭眼,想要稳住自己乱跳的心。 不经意间看见她那娇艳欲滴的红梅,他隐隐吞了吞口水。偏头略去刚才的尴尬,又无法掩盖住内心的渴望。 看着她熟睡的姿态,有点撩人心绪,有点拨动心弦,情不自禁慢慢伸出食指,一点一点靠近,轻轻沾了她娇红的樱唇,在触到那片柔美,娇嫩时,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有点留恋往返停留在她唇间,他能感觉到她鼻间传递而来的温热气息,以及唇间传递过来一丝沁柔之感。 他情不自禁缩回手,沾过唇的食指慢慢放到自己嘴边,细细品尝。 他做得很好,浅尝辄止,他不能让美好立刻在眼前消失。 他默默向她发誓,今生只有你,才是我唯一。 突然他意识自己开始有种占有念头,是他对她太在意么? 自嘲自己,怎会如此心态,他是因为她乱了心么? 脸上依旧扬起轻松的笑容,一手抚摸天情的青丝,暗想她就在这里睡了一夜? 感觉异样的目光射向自己,天情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眸,看到熟悉的影子,释然微笑,关心问着,“哥哥醒了?” 天翔轻点头,温暖微笑给予天情一个安心。 天情微微一笑,低头见自己双手支撑于哥哥的胸口,尴尬之色形于脸上,忙着站起整理衣裳,找个话题,“哥哥,我们今日要启程回京么?” 天翔想起回京一事,神情顿时严肃,同时带有歉意,毕竟因为他才会迟于一日。 “情儿,你先与本书准备准备。之后,启程!”天翔安排回京琐事,略去眼中一丝不易察的锐利。 待天情离开,天翔眼里参有一丝疑惑,按道理,他不可能这么容易醉酒,昏睡一夜,除非,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暗想,秦州已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脚步轻巧,一个叩门声,天翔转头偏见楚然立于门前。 “原来是楚兄啊!”天翔于楚然以兄弟之称。 想起上州相助,秦州居留,以及昨日宴席上心有灵犀,他们自然成为兄弟。 “天兄今日欲离开秦州,启程回京?”关心的语气,细看天翔打理的包袱。 “已经打扰楚兄多日了,何况上州那边并无异动,应该适合上路。”天翔细细念述。 楚然见天翔心意已决,便不好挽留,只是提出一个小小要求,送行秦州边境。 天翔也自然答应,虽然有些意外,楚然的举措让他觉得他的怀疑有误。 楚然也就是默默笑笑,他从进门看见天翔脸上清淡的笑容,觉得此事不是如此悲观,可能好戏还在后面。 遵从主上命令以及出于兄弟考虑,他得安全送他们出离秦州。这也是自己对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第三十五章 人在途中 秦州城郊,一对人马缓缓前行。天翔和楚然并排策马,一边侃侃而谈,一边静心前行。 跟随的马车,车声辘辘,碾过道路,扬起一番黄尘。 “楚兄,就此别过!”天翔向楚然拱手告别。 楚兄依言抬手告别,“天兄,一路保重!”有点不舍,转向后面马车,策马前去,“来人啊!拿上来!” 从中走出一个侍卫,低头捧上一袋东西,“公子~” 楚然接过袋子,递给马车里的天情,“天姑娘,这是在下的一番心意,请笑纳!”说完,看向天翔,解释着,“一路上需要银子,能帮也只有这些!” 天情从窗中道谢接过袋子,低头细细打量,“谢过楚公子的心意!”合上窗帘,天情将钱袋递给本书。 楚然会心一笑,有史以来他第一次笑,瓦解属于他的冷漠。心底,泛起私心,只希望她好好地生活。 天翔心有疑惑,依然拱手作别,重情说声,“楚兄,别过!” 楚然依礼拱手作别,“保重!” 马车里本书查探钱袋,打开一瞧,眼神一惊,杏目圆开,“小姐,楚公子太慷慨了,你瞧,至少上千两呢!” 天情不以为意转过头看去,的确,钱两甚多,看来楚公子也是个不可多得好人。 队伍慢慢分成两队,相向而行。车影逐渐消失在渺茫中。 东边的西靖,人称,大靖朝。 大靖皇宫内,一行人身穿深色束衣,腰佩长剑,双手抱拳向着台上的人。 另一行人身着官服,各个胆小发颤,小心拭去脸上冷汗,忐忑不安地半躬身。 台上之人,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龙袍,腰束金黄缎带,镶嵌晶莹宝石,头束紫金冠。 双手扶着在旁的龙头,剑眉相触,刚毅的轮廓勾勒出一幅俊朗的外表。眼睛犹如光之韵,射出让人不敢直射的光芒,眼中掺着一丝怒气。此人正是大靖新登基的皇帝——段添皓。 段添皓威严地看着下属,怒视下面一群废物,竟然让大靖愿琳公主逃离皇宫。此事不宜宣传,否则怕有心人以此乱政。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这是多么可笑,嘲笑他大靖没有将能之才么,没有睿智之士么。越想越怒,纠结的眉宇如同一个深刻川字。 大殿内,寂静如同死沉的空气,说也不敢动身,也不敢出气。 “枫夜,瑞夜,致夜听命!其他人一律退下!”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大殿。 枫夜和瑞夜挺直背腰,单手持剑,一身特异衣着,神情严肃。致夜一身男装,深紫衣着,严肃看向台上。 枫夜,景夜,瑞夜,致夜,他们是段添皓的四大贴身侍卫,跟随段添皓已久。 枫夜,天字一号,武功超群,以剑法精妙被人赞颂,为人痴情,深情;景夜,地字一号,武功精细,以武功内力卓越有名,为人冷漠,无情;瑞夜,玄字一号,武功多面,冠以笑面书生著称,为人诚恳,风趣;致夜,黄字一号,武功适宜,以千变易容术出名,为人隐忍,聪慧,另外也是当中唯一的女子,有着非凡的经历和身世。天地玄黄,是大靖第一侍卫,同时设有天下第一信息收集地。然,无人知晓内部站点,在江湖上关于它的说法,众说风云。 片刻众人纷纷退下,大殿空荡荡一片,只剩下三人。 细想之下,段添皓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将她带回。看来这个妹妹需要好好教导,否则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致夜听命!留于大靖留意朝中大事。” “属下遵命!”清脆而利落的女声响起。 “枫夜,瑞夜随我去大原。即刻启程!” “属下遵命!”两人异口同声。 翌日,出了京都——宁州,直达与原国边境州郡——穆哈。一对人马,策马奔腾,尘土飞扬,掀起浪卷狂沙。每个身影附马平身,低身抬首,双手灵活持着缰绳,眼神专注看向前方,各个雄姿英发,如翱翔的雄鹰。 第三十六章 回到京州 几日兼程,天翔等人终于到达原国都城——京州。路过京州繁华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潮席卷而来,人声鼎沸炸开整个京州。 马车里的天情有点动容,外面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微微掀开窗帘一角,瞅着打从马车经过的人们。 不由得嘴角泛起浅浅弧度,原来这里的人都是如此朴实。 走过大原最繁华街道——紫金街,下一个转弯处便是大原丞相府邸。 丞相府,两尊石狮,头大脸阔,蹲坐在前,雄瞪前方,耳鬓髦毛显得特别跋扈。门楣上,耀眼两字特别显眼,“天府”! 威严不失气派,大雅不失肃然。 门外马车停下,静等片刻,天情缓步走出马车,本书先行出来,直奔天府。她的心比老爷夫人还急切,迫不及待想让他们知晓小姐回京的消息。 其实在此之前,天翔早已飞鸽传书,告知家人。不久,天府传来纷杂喜悦声,下人们忙着交头接耳。 天情欲下马车,空中一只大手出现,天情不由得抬起头来,哥哥有力且安全的手掌。这幅场景似曾相似,秦州那一幕场景再次出现。 天翔上前一步,将手更近一步,眼神诚恳微笑示意天情。天情暗自责怪自己,尴尬微笑抽出手搭了上去。他真是个不错的哥哥。 两人落地,天情的裙摆也慢慢脱离马车,随之落地。在感受到裙摆落地刹那,风尘扬起,在冷寂日光中显得特别清澈。 天情直立着,抬首静静看着门前,偌大房子,暗念,以后它就是我的家了。 心里百感交集,忽而感觉眼里湿润无比,突兀的一抹温暖抚上娇嫩的容颜,天翔轻柔拂去天情留下的泪,轻柔关心道:“回到家,不高兴么?” 天情低头,看见天翔手中的泪渍,原来自己流泪了,转而媚然一笑,低语:“怎么会!是妹妹喜出望外,喜极而泣!” 她将自己的伤感掩饰得很好,不容他人看出她内心的一切。 从此,这里是她——天情的家,直视天府大门,心里重道。 本书早已通报,不久大门敞开,沉重之声如鬼魅之声,缓缓地拉开。 天翔见她胆弱,上前搂着她的纤腰贴近自己,想给予她温暖和信心,在耳畔轻轻慢道:“三年未见,害怕了?!” 天情听闻,心里也问自己,是真的害怕了? 还在彷徨,抬头才发现,天翔早已把她带进天府。眼前站着三人,旁边站的是本书,恭敬随时待命的样子,不用想,天情已经猜到,眼前两人就是她现在的父母。 妇人身着华丽贵服,披着淡蓝长巾,青丝高高挽起,虽然年老青春不再,但是雍容华贵的气质依然无法掩藏。 站在旁边的丞相,一副体态安康饱满的样子,正爱意浓浓看向天情。天情回返眼神,温婉打量着他,紫黑锦袍,笔挺威站显得如山坚毅,黑色腰带塑身如风强劲,身高六尺有余,体态适中。 妇人难以控制住自己,目光锁在天情,凝视半响,始终不敢上前。时间一点一滴在悄逝,妇人的目光一刻未离。 几年了,他们母女永隔一方,想见不能见是何等的纠结与痛苦。每次月圆之时,她都会上香拜佛祈求佛祖保爱女安康。每次风雨交加之时,她不顾风险到天情曾住的院子,查探一下门窗关否;每到佳节时,饭桌上总有她的一份。 三年光阴略去,天情如今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妇人激动地无言以对,夜夜思念的女儿终于回到家了。 双手微微颤抖,脚步一深一浅,慢步上前,两手在半空中抖动,想要寻找可以慰藉的地方,待触到天情脸庞,情感瞬间爆发,含泪倾诉:“情儿,情儿啊,我的闺女回来了”激动万分,转身告知身后,“老爷,你看,我们的女儿回来了!”好似不信自己,反倒需要旁人的肯定。 一遍又一遍,来回抚摸脸蛋,脸颊上粘满泪渍,“情儿,真是我的情儿”一个拥抱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将彼此的悬殊拉得更小。 空中泛起建兰的幽香,深远而袭人,幽雅而清新,天情搁在妇人香肩上,闭着眼,细细闻着花香。 从头到尾,天情一言未说,她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所谓的父母。因为她并非天情,只是如假包换的假天情,同一身体,不同心扉。 第三十七章 亲情绵绵 “情儿,你说说话呀!”妇人紧紧抱紧天情,语气紧张带动手的颤抖,心里担心起来,莫不是她恨自己? 空中气流似乎变厚,微微厚重,好似情感的交替。天情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情有点渴望,看到妇人眼中的欣喜和欢悦,心软,慢慢启唇:“娘——”。 这一声“娘”轻不轻,重不重,刚好滴落在人的心扉,绵绵地化开,细细地深入。 周围的下人见了纷纷拭去感动的泪珠,在他们眼里,夫人从未掉过泪,是个坚韧的女子。 丞相见此,有点欣慰,缓步走到他们女俩身边,抬手拍了拍夫人的背,表以安慰。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是夜,天府大摆家宴,下人鱼贯而入,桌上盘盘美味佳肴,丝竹声声绕梁于耳,觥筹交错欢乐中。 “情儿,多吃点~”碗里突然多了山珍海味,天情朝夹菜的方向望去,感谢回笑妇人的爱意。 天情自顾自低头吃饭,她明白他们对她的好,然而她却心软了,她是在窃取别人的身份么,同时也窃取别人的家人么? 心里反复问自己,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不料,四方锦盒出现在眼前,天情抬头望向他们。 天情望向天翔,不知此盒作甚。天翔转向夫人,目光里透着欣喜。 目光转向夫人,只见她浅浅一笑,眼神会意天情打开。 天情双手慢慢附上锦盒,蓝金花色锦盒小巧玲珑,金丝缠绕通体绚丽多姿。剔透光洁的指甲扣住锦盒盖沿,只听见“咔哒”一声,锦盒封盖打开。 天情慢慢从下而上打开,锦盒里明媚璀璨的光逐渐映入眼帘。黑暗的锦盒里泛起淡青幽光,一颗圆润夜明珠立于中间,高雅,非凡,无价。 天情眼神一惊,此生何德何能有幸遇见夜明珠,手情不自禁地浮上它,触及夜明珠那刻,细滑之感油然而生。暗想,怪不得此物为无价之宝,也是美容养颜至尊。 “喜欢么?”夫人关心询问天情,这个夜明珠一直为她保留着。 天情又在称谓上犯难,难道一声娘,一声爹竟然如此困难? “情儿,这是你娘和爹的一片心意!”老爷见夫人心灰意冷,便从中帮助。 “爹,娘,想必是情儿舟车劳顿,应好好休息一晚!”天翔解释着,目光朝向天情。 天情见大家围绕自己转,心里有点自责,何时这么麻烦他人呢。“爹,娘,情儿身体不适,先回房了!”说完,慢慢离座,正要离开,却反身回来,双手取回蓝金锦盒,甜甜一笑,“娘送的,情儿很喜欢~”。 第一次清淡而轻柔叫出“爹,娘”,原来如此简单,不需要太多的纠结。 这一声成全在座的每一位的心愿,天翔看着即将消失的身影,急冲冲地说着,“爹,娘,孩儿去陪陪天情!” 妇人看到天情高兴带走她送的夜明珠,幸福流下泪珠,默默拭去脸上泪串。 第三十八章 心为何物 老爷,情儿真的原谅我们了!”妇人欣喜转向丞相。老爷心疼爱女,但身为朝廷重臣,必须步步小心,步步为营,只能派遣天翔亲自去上州迎接天情。 丞相一脸释然,安慰着,“雪,情儿必定明白其中的难处~切勿多想~” 妇人点点头,靠在丞相胸前,闭目养神一会,岂知胸口堵得慌,一口闷气涌了上来。 妇人连忙抽出锦帕,堵住口中喷出的异物。双手苍白,瘦小,紧紧堵着嘴,想要掩饰出刚才的不妥,却见丞相紧张的神色。 “雪,怎么了?”丞相紧紧环抱妇人,细细观看脸色极为苍白。 妇人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碍,“老爷,我去看看天情~”说完,连忙站起,不容丞相再多时间考虑,妇人早已离开。 手里紧紧拽着锦帕,她有点慌了,刚才口中血腥,殷红液体,如同毒药在口中翻颠。 不想让丞相瞧见自己,她的病她自然明白,又何故多出心思和烦恼在她身上。如今天情安然回来,她就不觉得遗憾。相夫教子,相濡以沫,天伦之乐,她应该是快乐的。 一棵榕树下,树根拔地而起,树上百花全无,黄叶纷飞,四处飞舞,只剩光洁的树干和强劲的树枝。周边小道,红灯连线,光亮四射,宛如空中北斗星,闪亮如珠,一位娇骁女子,侧着脸,梨花带雨对天默默流泪,绝代风华之韵,犹见可怜之姿! 天翔从树后慢慢走出,背向天情,轻语:“不用害怕,有我在!不要难过,有我在!不要独孤,有我在!” 一片饱含沧桑的叶子如飞舞的蝴蝶,停驻在天翔的眼前,继而随风舞去它生命中最后的灿烂,化作春泥,完成它的梦想! 天翔走上前,轻轻地附上天情的耳边,温笑轻道:“抱紧我!” 天情依言,紧紧贴着天翔,一刹那疾风迅速从耳边吹过,她突然睁大眼,思绪拉回现实,如失去重力身体在腾空,他们在空中飞舞。 榕树下,远望庞大的蝴蝶飞舞着人生灿烂如花的一段,天情抱紧天翔的身躯,飞舞在榕树周围,看见一片片黄叶从自己的指尖滑过,叶,是如此的飘零,如此凄美!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们的去处。 忽而,娇骁女子像是解开心中郁结,展开笑颜,是呀,人生莫不是这样,该来则来,该走就走。 第三十九章 本书身世 丞相府,原是大原安康王爷的府邸,而后被赐予大原丞相——天林。 豪华殿院甚多,亭台楼阁连连,琼楼玉宇矗立。 花园里假山别具一格,角度不同,形状也不同。正视如同亭亭玉立的莲花,侧视类大象肥头大耳,远望如错落有致的小桥连连绵不断,俯视像卧虎一样飒爽英姿。 山座座,水悠悠,湖边秀水涟漪荡荡,化成圈圈半透弧线。 整个府邸显得特别雅致,每一处都有其特色。 府邸轮廓呈四方形,中轴凸起与东西对称,分东院和西院,正中间北院及前院。 府邸主要以立柱、横梁、顺檩构建而成。乍一看恢弘的气势,更显得富丽堂皇。楼阁各依地势的高低而建,像是互相环抱,院楼高低有致,像钩一样联结,飞檐彼此相向,又像在争斗。 北院的林雪苑住有丞相和丞相夫人,长廊小道蜿蜒曲折,冰清玉阶伴着青苔,含有优雅的风味,两边茶花,香味清淡雅然。 天翔天情居住的楼阁庭院便在东院。平滑的青砖铺满整个走道,道旁是盆盆的建兰,幽香四溢。 丞相议事便在前院的后厅,闲杂人等未经许可一律不能进入。 前院后厅,冷寂的夜渲染着秋的伤感,冷风轻吹着秋的萧瑟。 “本书,这些年辛苦你了~”丞相天林扶起一直半跪着的本书。 “奴婢有幸照顾小姐,岂敢说辛苦!”本书重重低头,自她进入天府,她就跟着天情,无时无刻不都在听命于事。 若没有丞相和夫人,她怎能生存下来。那时三岁孩提,嘤嘤吐语,不知说何物。 十五年前,年轻有为的天林正值大原丞相,政治手腕强硬,政权把握有度,也算是个众说风云的政治人物。 在野外偶然救得她,发现本书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看见一双小手伸向他,马车上是血迹斑斑的尸体。 一对青年男女睁眼死去,天林不忍,双手抹去死不瞑目的双眼,才发现女子身下有动静。 翻过女子身体,一双小手向他摇晃,待仔细一看,水灵的眼睛如同星星眨着眼,单纯地看向天林。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孩。 不忍她自生自灭,想起天情,她俩年龄相仿,说不定有个照应,便带她回府。 细问之下,本书才断断续续说出一个字,“舒,舒,舒~”,于是天林就为她取名为“本书”,本书,本书,原本就是书,这是她唯一的与自己有关的称呼。 另外看见她怀里兜着半块锦帕,里面只绣着一只紫蝶。紫蝶飞舞的样子像是比翼双飞,不由得好奇,为何只见它单飞,另外半块去往何处? 想起看见本书那一刻,他突然想起某些,于是安排她学武,一则可以保护天情,与天情做伴;二则她应该为他们报仇,也算成全他们的心愿。 思绪拉回,如今该是她走自己人生的时候了! 本书承认自己疏忽,谴责道:“小姐如今失忆,是奴婢照顾不周!” 天林慢慢说道:“天情身体无碍,则无需你的自责”转过身来,看向本书,“如今十五年过了,可曾找过亲人?” 本书听闻,立刻半跪拱手,“奴婢不曾找过,也不想去找,老爷夫人小姐少爷待奴婢甚好,奴婢只想好好服侍小姐”! 长长一句,缓过天林的惊讶,“你莫不想替你父母报仇了?” 本书心里纠结,她何曾不想报仇,然,报仇大业岂能一说就可。 是时机未到,还是自己本事不够,本书已然明白一切。 第四十章 计中有计 “奴婢定然不会忘记自己的雪恨之仇!但如今,奴婢想好好报答老爷的恩情!”本书振振有词,拱手说道。 天林见她这么执着,便不好强迫。门外敲门声响起,天林警惕的目光射去,冷峻问着,“何人?” “爹,是我!”天翔声音响起。 听到是天翔的声音,天林不由得放松警惕,从容不迫吩咐,“本书,你先行下去”即刻转向房门,“翔儿,进来吧!” 房门声开启,两束身影相互交擦而过,彼此都有点疑惑,相视一会,赶忙离开。 待本书走远,后厅安静如同尘埃落地,针落悄声。 天林正襟危坐在座椅上,目光深邃望向书桌上的一纸。眼神犀利,冷酷,没有朝向天翔,冷冷问着,“此去上州,有何发现?” “爹,此次接天情,发现倒无,然有可疑之处!”天林细细听出,抬头对上天翔视视线,像是纠察到某些问题症结。天翔继续说道,“上州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可不知为何上州郊区周边竟有土匪出现。” 天林慢慢摸着长须,沉思起来,“看来有些地方,开始动了!” 天翔当然明白其中所指何事,继续说着“并且土匪打家劫舍的武器尤其新颖,不是普通的铁致而成。”天翔一一说出自己的疑惑。 天林依旧一脸漠然,继续问道,“你可知,上州何人任职?” “林冲!” “林冲?”细想片刻,天林重复念道,“林冲!” “爹,有何不妥?”天翔对于天林的反应有点意外。 天林思绪拉回,淡淡道,“十五年前,爹与他争夺丞相一职,先帝后来授命于我,贬他离京!岂知他现在在上州!” 天林发出自嘲,想不到十五年后他们还要动一场。 “看来他要重新开始了”一拳重重打在桌上。 拳敲击桌面的声音铿锵而沉重,天翔见此,上前一步欲扶住天林。天林伸手推开,示意无需担心。 “爹,事不宜迟,我们应该赶紧告知陛下!” “等等!”天林出手阻止,“如今陛下沉迷女色,酒池肉林,对官员残暴使得朝廷动荡不安,怕是难以让人服众,何况陛下~”停顿一会,“陛下对我们天府也是欲除之,而后快,岂会因我们一言,便会相信?” 天林分析有理,当今陛下为大原皇帝,原祯帝,登基以来改年号为德光,如今已是德光二年。 陛下早想对天林下手,收回重权,一时难以找出罪名。若此时以上州暗中谋反之事告知陛下,想必他真正要杀的人是自己。这招借刀杀人,已经够熟悉的,朝廷之中与天林站在一边的官员,何人不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收到牵连,罪名轻则被贬离京,治罪一族,重则即刻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天林自然晓得其中的利益关系,看来皇帝长大了,羽毛长齐了,想要飞了。 只可惜,目前为止,天林还没有想过奉上至高无上的权利。 “我们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即可~”老成的天林像是等待时机的到来,发出令人生畏的笑声。 第四十一章 擦肩而过 京州地处北方,气候多变,温差甚大。深秋的京州,虽有点冷寂,但夜市依然繁华。 红灯彩带挂满天空,一个摊柜上挂着精美的玉扇美人,连线成串,摇摇欲坠,每个扇子都有其特定的深意。 在风的吹拂下,晃荡去如,招摇他人。 “美人去兮,繁华一梦,何人也?”清脆的嗓音响起,来人念道扇中的诗词。 “猜之,许是王嫱!”另一人回复道。 那人伸出食指摇摇,暗说,错,大错特错。 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句,“巫山神女!” 众人的眼光纷纷投向刚才说话的人,男子身高仗许,身姿挺拔,身着玄色锦衣,威严而正气。观之俊颜,约莫二十有五,全然是一位玉树临风公子 一位老者走上前去,慈祥笑着,双手交叠做礼,“公子何出此言?”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巫山神女,美人飘逸,襄王有心,空托情意,只叹美人去兮!难道不是繁华一梦?”磁性的嗓音温柔地灌入人耳中。 老者点头赞许,深感意味,“妙哉,公子所言极是!”说完,拿起刚才的扇子,赠给他,“公子,这是老夫给答对者给予的奖赏。今夜乃是大原的最美的月圆节,公子定会有金玉良缘~” 公子一笑了然,他的良缘?他自嘲一会,寻了几辈子,她依旧没有出现,他怎会有良缘? 身后两人悄悄上前附在公子耳旁,细细说语,不待老者再说,他们急忙离开。 茫茫人海,来来往往,三位男子与她人交擦而过,一刹那擦身,一刹那错过,一刹那碎发飘逸,一瞬间似曾相似。 “小姐,你快来看呢,这里有好多的玉扇美人呢?”本书兴奋的向天情招手。 天情摇头笑着,真拿她没话说,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像是成熟的大人,“今天这里好热闹!” 来到京州多日,她不易出来走动,今天偶然得知是大原的月圆节,便与本书偷偷出府。看着街上人人熙熙攘攘,各个拿着花灯,翘首盼望有人换灯,以寄托彼此脉脉含情。 偶然一语,似曾相识,又不得而知。走在前端的男子震了震,回身,看一眼,好像听到某些,神不知鬼不觉欲回到原来的玉扇字谜那。 旁边的侍卫上前,轻声道,“主上,公主她~” 男子身侧的拳头紧紧捏着,青筋暴起,立刻转身离开。身边的侍卫立刻跟上前去。 “小姐,你瞧,这儿玉扇美人还真的别致!”本书随意拿起流线上的玉扇,琢磨起那些诗词谜语。 “鱼水嬉戏,于莲叶西,于莲叶东,水上娇柔,忘乎嬉戏。这个什么呀?”本书二丈摸不着头脑,看向天情。 天情像是感应到某种的眼神的专注,回身看望,人来人往,没有找到相应的感觉。 “小姐,看什么呢”顺着天情的眼线,看到都是人潮,不由得好奇天情这幅吃惊的模样。 天情目光回到这里,看到本书思量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看见旁边摊上的面具,悄悄戴上,没有预兆地在本书前面展现。 黑色恐怖的神像面具,瞪大双眼,怒发冲冠。意料之外,本书竟然一脸镇静,使得天情一脸挫败。 本书突然发出笑声,使得天情尴尬之极,正欲作势生气离开,哪知一旁老者出手阻拦,一脸善意笑道,“姑娘,看是有缘人,不如猜一下,如何?” 天情本欲拒绝,本书则立刻奉上刚才的词谜,细细思量,天情摇摇头,不得而知。 “恕小女子才疏学浅,无法猜出~”天情如实回答,“家中有事,先行告辞”,急着拉着本书。 天情当然猜到词谜,为西施,沉鱼之事,她怎能不知? 看着天情远离的背影,老者发出一声长叹,“红颜佳人,国之有难!” 至今无人抽到这把玉扇,而她人也无法猜出。明知刚才女子刻意装糊涂,看来她必定有一段渊源。 细看貌美如花的娇颜,真可谓倾城~聪慧灵敏的女子,也可谓少之。此人必定不凡~ 街上人潮涌动,声音盖过这句预言。天情本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潮中。 第四十二章 偷回府中 “小姐,为何这般匆忙?”本书一直不明白天情为何急忙离开,聪颖的她岂能答不上这些词谜。 天情故意装愚,这又是哪一出?她越来越不懂天情。 天情不以为意,她本无心招摇,也不想借此宣扬,来此,只想偷偷玩乐,如若造次,她的心愿岂不是泡汤?!何况,她刚才像是感应到那种似曾相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是遥不可及。 一场繁华梦,伸手一探,空空如是。某个灵魂在摇摇呼唤,心在不意之间抖动开来。 “本书,待会回府什么都别说~我们赶紧回去~”天情有点后悔偷摸出来。 天府戒备森严,大门外有侍卫把守。二人见势,不宜进去,便择道而行,改走后门。 夜深人静,后门门栓未拴,只听见门咯噔一声,门栓移动,门外两个身影踏进。 两人鼠头鼠尾,像是见不得光,摄手摄脚走路。天情不敢大声,轻拍本书,用手比划,示意她回房睡觉,而自己安静回院。 两人分头进行,不遗余力轻声轻步。貌似二人在玩迷藏,让人含笑不语。 后门院中的树上,单薄身影斜靠在树上,一双利眼将底下活动尽收眼底。脸上挂起温馨的笑容。 天翔从天林书房出来后,本欲直接回东院的羽翔轩,却发现一旁的清池阁灯火全无,心下怀疑,莫非人早已睡了,还是? 不放心,走入清池阁,叩门几声,无人回答。不待等待,夺门而入,屋内清香四溢,黑灯瞎火,唯恐天情被自己吓着,轻声问道,人在否。 无人应答,确信人不在,不由得担心起来。点亮屋内灯火,看屋内整洁,布置妥帖,并无争斗痕迹,暗想莫不是天情自愿离开? 百转心思,查探本书,发现人也不在。心里有数,两人定在一起。今天是大原一年一届的月圆节。 猜之,两人定是上街玩乐了。想想也是,回到京州数日,陪她的日子甚少。她却未有怨言,默默呆在闺中。 知道他们定不敢走前门,因此故意没拴上门栓,方便她们进府。 见天情和本书两人走远,天情身影回到东院清池阁,天翔一个飞身,离开后院的枯树。 天情以为自己隐藏甚好,摄手摄脚回到清池阁,房内灯火透明,天情讶然,她记得离开之时,房内灯火已灭,此时怎会通明呢。 天情不予多想,欲推门而入。谁知背后传来一声,“下次想出去,我带你去!” 天情眼神震惊,不敢回头,身子一直僵在那儿。暗怪,哥哥怎么在这里出现。 “今天是月圆节,月美,人娇,花艳,这是哥哥送给你的~”天翔上前一步,站在天情面前,一串玉坠从天翔手中坠下。 红色蝴蝶结,连接翠绿玛瑙,内镶璀璨水晶。在房内灯光的下,显得更柔美,更夺目。 天情未语,接过天翔手中的玉坠,仔细打量着,好精致的玉坠,剔透如水。“谢谢哥哥~” 天翔会心一笑,宠溺着天情,“夜深,早些安寝!” 一句关心,一句体贴,她的心暖暖的。 另一个地方,大原郊区神庙里,枫夜和瑞夜两人挺身直立,守候在庙外。 神庙周围人烟稀少,群山环绕;庙内,环境清雅,不宜打扰。 庙内,段添皓紧握拳头,好不容易找到愿琳,岂知她又突然消失? 看向一旁的巫山神女玉扇,他的心又缓和下来。 “来人!” “主上有何吩咐?”枫夜和瑞夜夺门而进,双手抱拳。 “给我严加查探愿琳公主,朕就不相信她可以逃得出朕的天罗地网!”段添皓发出冷酷言辞,“想和亲最好,不和亲也必须得和亲,国家大事岂容儿戏?!” “属下这就去查探!”说完二人纷纷退下。 第四十三章 黑色面巾 待枫夜和瑞夜离开,段添皓不由自主看向玉扇美人,巫山神女回眸含笑,五彩丝带飞舞,樱唇欲动,眼波将流,使人留恋不止,段添皓偏首,暗叹,你终究在何处? 天府东院的清池阁,灯火通明,鸦雀无声,只听见窗外风吹进的呼啸声。 房间里布置相当雅致,紫色纱帐,飘飘而起,帐顶垂挂一掌琉璃灯,外镶嵌纯金,越过内室,两房之间挂有红色帷幕,以此为界,里面便是天情的小书房,桌上摆有建兰,显得格外清新和别致。 天情打开锦盒,里面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即使在灯火下,它依然绚丽。 情不自禁地摸着,这是娘送的,她一直保护好好的;手握着夜明珠紧紧的,这不是一颗简单的夜明珠,而是爱的传递。 又看向一旁的玉坠,晶莹剔透,这是哥哥送的。今夜偷离出府,他没有责怪她,反而说以后他陪自己。 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有点让人吃惊,她却不知不觉慢慢习惯他对自己的好。 这些宝物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奢侈,她不需要,但不忍拒绝他们对她的好,只能收下。 正要将这些宝贝收好,一块黑色面巾不经意落了下来。 黑色面巾飘飘荡荡,天情弯身去捡,心有疑惑。突然脸色骤变,瞠目结舌,这块面巾是在秦州那晚黑衣人留下的。 突然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心里百般滋味。有点内敛,羞涩,甚至尴尬,谴责。 不知那边吹来的风,吹走了天情手中的黑色面巾,又是一阵漂浮。 天情本能去接,却赶不上风的突袭。黑色面巾如中了魔咒,一直飘忽不定。天情随它位移而变,来来回回,手在空中追寻,终于在外室抓了它。 抓到它的时候,脸上扬起一种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庆幸。 轻轻拍打,拍净尘埃,天情明白那晚她的荒诞,便不再多想。 将夜明珠,玉坠收好,放在一个锦盒里。而看向黑色面巾,不再多想,便弃之不顾,依旧放在书桌上。 静躺在床榻,眼睛朝向床顶,眼眸慢慢合上。 她自出生以来,她绕在父母膝下成长,懂得珍惜,同时懂得保护自己。如今无意之间的闯入这里,她也随便周遭的变化,更要好好自我保护,依稀记得对爸爸说的话,做她的女儿,不能逊色! 不让自己受伤,唯一能做的就是淡定。似乎一个微笑就能摆平;一个挥手就能解决;一个眼神就能无意周围的变化。 身入睡,心未眠,身侧的手紧拽被褥,貌似梦中她在做个艰难的抉择。 手上沁出薄汗,额头上冷汗直冒,她一惊乍起,周围黑暗,唯有床顶琉璃灯闪亮。 慢慢拭去汗渍,她忽然睡不着,直径站起朝书桌走去。黑面面巾又映入眼帘,心里竟不知为何她好像受到蛊惑。不自觉地拿起它,她仔细端详,眼前一幕幕的场景又回到那次。 黑衣人紧紧搂着自己,亲吻着自己,温柔霸道,深情而迷人,一路攻城略地,他所向披靡地侵占着她。一个素未谋面,不知何人身份的“刺客”,她竟然忘记自己的初衷。 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他人伤害。对于爱情,就像爸爸妈妈那种,甜甜蜜蜜;如同此刻的爹娘,天林和南雪,伉俪情深。 她的向往就是如此简单,端起凉茶,慢慢掇饮。她注定不能轻易相信他人,同时也不会刻意在意他人。 再次回到床榻,经过一番心理调整,她的心轻了,淡了,也松了~ 良久,房间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吐气幽兰,人在熟睡中~ 第四十四章 母女详谈 翌日,天情早早起来,她未有嗜睡的习惯。盘膝坐在铜镜前,梳着胸前的一撮长发,身后本书不遗余力地绾着她的秀发,给她梳个垂发披月发髻。 正视之时,额前碎发少许给人飘逸,发插精致的金步摇,玉珠连连;脑后秀发垂下,如瀑布倾泻;只留一撮长发在胸前,让人撩拨心绪。 细看铜镜前的自己,天情不自觉地抬手触摸自己的脸颊。面若桃花,顾盼神飞,秋水含眸,细细触摸每一处,她到这里还没有找过铜镜,此次看见镜中的自己,惊讶无比。 肤质细嫩,柔白,摸着半边脸,天情自言自语着,“这是自己么?”语气有点疑惑,微带迷茫。 本书听闻,附在天情耳畔,打趣着,“难不成小姐不认识自己了?” 一语惊人,天情缓过神来,她来到这里莫非变得更美丽了? 正在惊讶之时,门外叩门声响起。天情和本书望去,只见南雪踩着碎步慢慢走来。 “情儿啊,这是娘亲自给你熬得补药。”说完南雪端起丫鬟手上的药,捧在天情面前。“昨个,是大原月圆节。为娘不曾陪你”还没有说完,南雪咳了几声,双手用锦帕紧紧捂着嘴,身体微颤。 天情赶忙上前扶着,“娘,无碍,天情不喜欢热闹!女儿只喜欢清静!”说着还轻敲南雪的后背,以便她唤气顺畅。 周围下人纷纷上前,担心不已。夫人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老爷还不知道呢。 “本书,你先下去吧,我想跟娘讲讲话~”天情吩咐本书退下,同时也吩咐其他丫鬟退下。 片刻,宽阔的清池阁只剩下南雪和天情。南雪松开锦帕,问道,“为何让让他们离开?” 天情一言未语,拉着南雪坐下,偏头靠在南雪怀里,双手搂着南雪。她有一丝迷茫,一丝疑惑。 “娘~”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傻孩子,你是我女儿呀!娘的掌上明珠~”说着,慈爱地摸了摸天情的头。 天情有点犹豫不决,吞吞吐吐,“如果我不是娘的女儿,娘还会对我好么?” 南雪浅浅一笑,抚摸她的后背,慢慢说着,“傻话,你就是娘的女儿,只是失忆而已。尽管不是,娘照样心疼你~” “娘~”天情绵绵呼唤着。 “嗯?” “情儿有娘有爹,有哥,已经觉得很幸福。”天情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南雪的话简单且明了,却给天情一个心里最大的鼓励,想起爹和哥哥,不由得问起,“爹爹和哥哥呢?” “他们一早就上朝了。” 天情轻轻嗯声,紧紧贴在南雪怀里,又问着,“娘,你喜欢爹么?” 南雪突然感觉遇到一个笑话,慢慢细说,“若不喜欢,为何在一起,你可知他一生之中,唯有为娘一人,你说对于一个卑微的女子,她幸福么?” 反诘天情,天情震惊,原来天林只有南雪一人,怪不得北院居住的院子名为林雪苑。 林为天林,雪为南雪,原来他们的爱是那么特别。 在古代一夫多妻制,是司空见惯的,然,天林的所作所为相对于南雪来言,这算是个世间女子都盼望的梦。 “为娘也希望你遇到生命中的那个他,好好待你。这样我就放心。”南雪语重心长地说着。 天情有些不明南雪后面那句,她就放心,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不是身体痊愈了么,现在也安然回府了。 疑惑的眼神望向南雪,南雪是眼眸如此慈爱,面容如此亲切,嘴角的弯起显得特别有魅力。岁月不再,高贵的气质依然存在。 “时间差不多,你爹和你哥也快回来了。娘得吩咐下人准备午膳”南雪慢慢扶起天情,瞅着桌上的补药,“你快些喝药,晚上我吩咐本书再给你端来。” 天情点点头示意赞同,她的娘如此诗意,温柔,娴熟。 第四十五章 朝堂之争 原祯帝大原第三位皇帝,姓李,名裕昂,字子川,自登基以来改年号为德光。 他的治世之道常被市井之民说道。他提倡以武治国,手段狠毒,做法果断。正因如此,市民只会在背后津津乐道。在以武治国的政策下,大原国富民安,然,隐秘之事,悠悠众口,岂能堵住?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各种流言蜚语不知不觉传进朝堂中。 章青峰,大原的重臣,一名文官。其独女---章思彤,娴熟大方,温柔体贴,明理聪慧。 一朝选在君王侧,此后章家千金被封为彤妃,御赐铜雀宫。 伴君如伴虎,身为女子唯夫是从,三从四德,对夫千依百顺,且温柔体贴。 彤妃虽是后宫之中的宠妃,但大原皇帝---李裕昂并未立她为皇后。一身明黄色龙袍十分显眼高坐在殿堂之上,高挺的身躯,面容正气凿凿。 昨日御医禀明,彤妃娘娘怀有龙裔。使得李裕昂开怀畅饮,免早朝一日。 此日,皇帝大为欣喜,告知堂下大臣。 一瞬间,所有大臣纷纷齐跪,异口同声叩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免礼!”待人站起。 章青峰立马出列,高昂着头,荣耀说道:“皇上后继有人,真属大原举国之幸啊!” 抬起头来,试探李裕昂的笑容。也不敢多做停留,也讪讪低下头,眼里尽是得意,如今自己的女儿有孕在身,相信他的地位定会上升。怕只怕有人会残害。 想起李裕昂身边的女人只不过几个妃子,如今子嗣全无,而自己女儿有孕在身,恐怕皇后之位也不远了。 李裕昂满足笑道:“章卿家说的极是,传令下去,明日众人同去上相国寺拜谢神恩!” 天林听闻出列,拱手跪道:“皇上,滋事体大,如有不测,就不是国之幸了。” 此话一出,在朝各位便不好多说,有人拭去脸上的冷汗,明知皇帝的暴戾,天林的野心,此时怕是交缠,恐难以分胜负。怕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杀身之祸。 身为当朝宰相,他也有自己野心,独步天下不是自己所想,然,男子汉大丈夫,一生伟业,他岂能弃之不顾?只是以心论心,何时他才不那么执着名与利。而默默紧随的南雪是否也在等待他的放手?他心知,他欠她一个稳定的未来,当局者迷,他只能执着下去。 李裕昂转过身来,看着下面跪着的天林,“丞相是说在朕的治理下,大原的治安不怎么好,是吗?还是在说朕的彤妃以及肚里的龙裔将遭遇不测?”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臣,惶恐!” 在朝的天翔见此,也不好出列说情,明知皇帝对父亲有敌意,如若造次,就会给父亲大人招来更大的麻烦,可是明看见李裕昂对父亲大人咄咄逼人,众人也随他人附和,自己心中男子气概哪里守得住这般煎熬。 他是温文尔雅的男子,也是谦谦君子,更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正要出列,忽而看见父亲的右手放在身后一摆,以表退后,不许自作主张。无奈,只能听从安排。 李裕昂,怒气逼人地看着他,“依丞相,朕怎样做甚好呢?” “既是国之幸,也是与民同幸,应施恩于民,继而巩固民心,另宴会庆之,与百姓同乐。”天林一一道来。 怒气更深一层的李裕昂,眼神阴鸷地看着下面。“放肆!朕的决定什么时候还需要人管束?就按朕说的!哼”李裕昂甩袖退朝。 大殿之上,安静无声,无人敢随意做声,各个够低着头,略去李裕昂眼中的狠毒,以及慑人的目光。唯有天林正视他远离的背影,眼神微眯,暗想,当了两年的小皇帝开始跟他叫板了。 随着李裕昂身影消失,人人才开松动起来。刚才的章青峰上前,轻甩衣袖,取笑着,“天丞相,难不成你还以当今陛下还是当年的皇帝?呵呵”!说完,只留下令人恶心的笑容,响荡整个大殿。 殿中只剩下天林和天翔,空气压抑,抽离。 天林并未发怒,眼神慑人看向殿上的龙椅,发出恐怖的阴笑着,“呵呵,以为你可以取而代之?”话说给早已离开大殿的章青峰。 他明白章青峰的话,看来他的确小看当今的李裕昂,谁知当时登基的他如此幼稚,总以为他构不成自己的威胁。如此看来,原来他都是装的,而且装的逼真。不由得怀疑当初太后吴醇的乞求,是存有何种心底。 “翔儿,我们走~”叫上天翔,两人远离大殿。 待人走远,殿内安静如矣,从殿堂之上背后走来一人。李裕昂低着头看向大殿,挑眉吩咐身边的太监,“准备明日去相国寺的事项!”说完,大步流星甩开步子。 第四十六章 回府后言 正值中午,天府管家来报,老爷和少爷已经下朝回府了。 南雪听闻,喜悦之色形于脸,急忙吩咐着厨房将菜端上来。 一会功夫,各种菜肴已经上了桌面。可未见天林等人过来。天情在一旁也看着,觉得甚是奇怪,爹难道不用午膳了么? 天情抬头之际,见哥哥从正门大步迈来,细问,“哥哥,用午膳了,爹呢?” 天翔看了一会天情,上前走到南雪边上,轻声说道,“娘,爹有要事,午膳吩咐我们先用!”说完,也回过头来以示自己对天情的回答。 一时之间,两个女人有点无措,精心准备的午膳就这样化成空气。原本想着他们回来,便可一大家子和气用膳,以宽慰大家疲劳的心。 南雪明白天林的苦恼,书房是他日夜办公的地方,这些天他夜夜居于那边,而自己夜夜思念,一日三餐都是下人送去,偶尔自己送的时候,踏入房门的时候,竟然不知来人竟是自己的夫人。 他还自顾自思考问题,只是冷冷道,“先放这里,下去吧!” 她多么想跟他说,别累着了,可话到了喉咙那又停下了,转身慢步走开。 她知道他的烦恼来自朝廷,政治之事,女子一向不能插手,她多么想帮,可一介女流,她又如何帮?扪心自问,不给他添麻烦也算是个帮忙了。更何况,如今自己的身体,她又怎会不知呢! 想到这里,南雪挥手,淡淡一笑,“罢了,你爹向来都忙,不如我们先行用膳吧!” 天翔欲说实情,却又停了下来,有些事情不是用嘴可以说清的。 三人依次坐下,嘴上享受着美味佳肴,心里却备受煎熬。 前院的书房里,天林在书桌上聚精会神地书写,神情郑重,写字如行云流水,笔端如滑冰一般。 忽的门外叩门声响起,天林没有抬头,直道,“进来!” 人从一进门开始,一言未语,待走到天林正前方,饭菜的香味飘然而来。 天林依然没有抬头,冷冷道,“先放在这里,下去吧!” 来人未打算离开,而是一直挺直站在那边。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白纸黑字,隐约能看出“奏折”二字。 此时,天林不由得好奇来,略有戾气,抬头一看,觉得惊讶,“怎么是你?” 天情不以为意,解释着,“娘身体欠安,所以情儿给爹送饭菜了!” 天林不由理睬,自顾自地写字。见天情依然没有离开,不由好奇问道,“莫非你有事?” “爹,今早女儿问了娘,问她喜欢爹么?”天情看向天林,正好对上他沉稳的眼神,仍然慢慢叙说,“娘只说,爹只有娘一个人!” 如此一句,就像是铁锤敲动天林麻乱的心。 悠悠心一片,痴痴情一生,一句话,一辈子,一人生,她如同孤叶,让人怜爱。 天林看向天情,打探她这些的话,片刻,爽朗的笑声响遍整个书房,“看来,情儿不是来送饭菜的,而是传话的!” 天情有点羞涩,责怪着,“爹,是女儿自作主张!请爹饶恕!”爹的话,她怎能不明白,以为是娘让她来此抱怨的。可是刚才的笑声又如何解释呢? “莫怪,难不成你爹不了解你娘?的确呀,爹有负于你娘!这几天忙于朝廷,无暇顾她,她竟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等我!”天林自顾自埋怨,心里如同藤蔓缠绕着自己,难分难开。 “爹,写奏折所为何事?”刚刚看到“奏折”二字,好奇心上来,天情索性就问出。 “朝廷之事,你不明白!”天林一向认为女子久居深闺,岂能懂国家大事! 天情转过书桌走到天林身后,她非闺中女,岂能不懂国家政治。虽然不懂这里的风俗人情,但在上州天翔以天府腰牌显身,以保住大家性命之时,她就已经想到此牌主人身份可贵,权势之高! 既然天林不想让她知晓,她又何故偏踏着一趟浑水呢! 转而听到天林戏谑的话语,“情儿年芳十八,若不抱恙在身休养于上州三年,十六芳华之时,天府门槛也会被人踏破了!”像是戏言,也像是告知,天林取笑天情,“如今也该到了情儿出阁的时候了!” “爹,休得胡说!”天情拉扯着天林衣袖,掩去自己的害羞内敛之情。 “怎么能算是胡说呢,爹得好好地替你物色佳婿了!”天林打趣天情,任由天情撒娇般拉扯自己,戏谑之言使得天情无言以对。 “不理爹了!”说完,天情急忙逃开。 天林看着天情逃走的身影,眼里尽是一片笑意。三年未见,天情惊为天人,貌若天仙,此等容颜恐怕不能进入朝堂,否则一切将无法安宁。 出了书房大门的天情心里暖暖的,虽然他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但是内心爱女的情怀如同亲身父亲。 第四十七章 情深悠悠 夜,冷寂,寒风突袭,细雨翩翩,突感身体有异,寒气逼人,南雪不由得醒来,起身关窗。 良久,林雪苑,一片寂静,房内人静,吐气如幽兰萦绕周围,房门外有人走来,脚步声极为轻微,纸伞放在一旁,踩着轻步走向床榻,看见床上人已经熟睡。 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床上熟睡的南雪,感觉有异物倾向自己,南雪突然睁眼,看到的是天林深情的眼眸,温柔问道,“老爷?” 天林轻言轻语着,“这几天,自己无暇顾你,不知你身体如何?” “妾身有你,自然就好!”南雪害羞躲过天林眼神的追捕,偏过头。 天林有点情不自禁,捧着她的脸,逼着两人正是,目光停留已久,天林一个怀抱,将南雪抱在胸前,歉意说着,“你瘦了!”南雪安慰着,“不,是老爷瘦了!”说完,抚摸天林宽大的后背,偏头靠在他胸膛。吸吮着彼此的气息,静静地,彼此就这样依偎着。天林慢慢解下衣袍,轻轻附在南雪耳畔,戏谑着,“你说应该怎样来弥补这些天彼此的相思之苦?” 南雪听闻,眼珠睁大又立刻合上眼,她自然明白天林所说何事,心里明白,但一说出来,还是不由得红了脸,脸上的红润如泛红的桃花。 “都老夫老妻了,难道你还不知我作甚?”天林打趣着,说完慢慢抚下南雪,轻吻她的樱唇,有点激情且有点温情。南雪自然而然攀上天林的后背,轻而易举地解开外衣。天林慢慢将手蔓延到身体其他地方。 南雪脸上的红润愈演愈红,让人垂涎欲滴,床上两人来回辗转,愈演愈烈,空气里也多了层暧昧。 翌日清晨,阳光直射进来,照遍半个林雪苑,南雪一身裸露,身体紧紧贴着天林的胸膛,想到天林早朝,便关切着,“老爷,该起床了,早朝怕是迟了!” 天林一个翻身,揽南雪入怀,闭眼说着,“今日不用早朝,就让我好好陪你吧!”南雪有点诧异,见天林不以为意的样子,怕是自己多余的担心。 躺下之时,身体微咳,此时,天林立刻睁眼,扶着南雪,“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太激烈了?” 此话一出,南雪脸上更是一红,床第之事怎么能挂于口中,害羞地说声,“不~”有点吞吞吐吐,“不是,是妾身饿了!”她只好编个谎言以掩盖住自己的病。 天林笑笑道,起身穿衣,片刻从屏风后走出,只看见床上欲穿衣的南雪,“再睡睡吧,我去吩咐厨房为你煮点燕窝!”轻轻抚下南雪,盖上被子,还掖上被角。 他知道昨晚向她索取太多了,明白定是昨晚累着她了,幸福洋溢在脸上。 清池阁,天情正纠结自己的衣着,不知如何穿这一身娘专门叫人为她设计的衣裙,水紫颜色,格外优雅,上半身还秀有翩翩蝴蝶,针线功夫了得,蝶儿如真丝般扑闪着动人的翅膀,万花从中飞舞。 见本书进门,天情不禁松了一口气,庆幸般赶紧拉着本书,“本书,又需要你帮忙了!” 本书给出一个嘲笑的表情,她从没见过哪个小姐连衣服都不会穿,第一次在上州她就被天情懵了,手把手教她,猜之,也许小姐失忆后一些行为能力丧失了。 第四十八章 买药之由 天情见此,也不怒,反而入神看着本书为她穿衣的程序。这身衣服不同以前,设计不同一般,自然难穿,内扣外扣必须恰到其处,否则曼妙身姿就会显得臃肿。如是以前,本书教她一次,第二次她就熟练掌握穿衣技巧。此次这么难,学后想必以后不会再看见本书的嘲笑。 待穿完,整个身姿在铜镜前,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唯美,本书惊呆不已,赞叹:“小姐果然仙女下凡!”天情甜甜一笑,看来娘真的了解她,不问身高尺寸,便知大小。 天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只是静静地傻看着,注视着,摸着衣袖,摸着头饰,摸着衣裙,轻轻念道,“原来人真的需要衣装!” 本书见天情自言自语,偷偷笑着,谁知清池阁一抹身影站立门外,正欲喊出,只见天翔挥手示意本书噤声,本书示意悄悄离开。 “本书啊,你可知附近市集有药店?”天情背对天翔,没有察觉有任何动静。觉得空气里多了些什么,天情再次重复问起。 天翔自进门以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天情身上,虽然眼光所射到之处都是背影,但气质非凡的她依然掩盖不了属于她的魅力,使得天翔深陷其中。正出神地凝视她,谁知天情竟然吐出“药店”二字。 天翔立刻上前,转过天情,感觉寻找有一丝属于病态的模样,上下观察,神色紧张,双手禁锢天情的双肩,“怎么生病了么?” 天情被一个强力扳过身来,一阵错愕,抬头正见天翔极为担心的表情,“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翔有些紧张,“刚刚过来,情儿生病了?” 听到此言,天情不由得笑起来,“哥哥,莫不是希望情儿生病?”说完还击一个取笑眼神,“是娘,情儿想替娘买点药,想让本书陪我去市集。” 听到解释,天翔心里放松许多,原来心里是这么在意她,但听到娘,自己又担心起来,不过更让人气愤是别的,故作埋怨,“不是告诉你,如果要出府,我陪你么?”语气有点怨恨,可想而知,她把自己的话忘到九霄云外了。 天情以为他会和爹一早就会上朝,谁知他今天突然过来,“爹和哥哥不是要上朝么?” 天翔蹙了蹙眉,随意道,“这些天,不了!”看向天情,“怎样,一起去吧?”他以请问的口气,询问天情意下如何。天情轻轻点头,以示答应。 店铺里,天情,天翔,本书,三人走进。 “姑娘,你要抓何药?”药铺掌柜问向天情。身后的药童踩着长梯,摆放草药,小心翼翼地进行。 天情不语,待药童爬下梯子,才回答着,“小女子不懂医理,可否问之掌柜?”掌柜礼貌性点头示意,周围的天翔和本书好奇天情的举措。 “但说无妨!”掌柜做个邀请姿势,走出柜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待天情的疑问。 “如妇女咳嗽厉害,应该怎样诊治?”天情细细问道,看向正思考的掌柜,期待他的答案不会让自己失望。听到这个疑问,天翔和本书,甚是诧异,天情问咳嗽所为何事,难不成自己咳嗽,只有天翔眼珠一转,心领神会,暗想原来她心系于此。是一种赞叹,也是一种疼爱。 “我虽是卖药之人,但也懂一些医理,如姑娘所言,若是干咳,则生黑芝麻三钱,冰糖适量,共捣碎热汤冲之,早晨空服,忌吃鱼类!” “多谢掌柜,可是长期咳嗽,又怎办?并且偶咳出血!” “若长期咳嗽,则明矾一两,研成粉用醋调成糊状,每晚就寝前取黄豆大一团敷足心,只要细心调治,便会有所改善!” “掌柜,难道治不好么?”天情心里紧张地问道,要的是能够药到病除的方子。 “姑娘,生死有命,方子如此,一切也要看人的命数,强则病定除,弱则病好转。且听老夫一言,姑娘,瞧你面色如桃花,气色不错,定不是需药之人。我念你心善,可以告知姑娘”掌柜不宜大声,悄悄附在天情耳旁,细细说道,“咳嗽兼呕血,怕是重病缠身,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善!或许也会逃过一劫!” 第四十九章 朦胧邂逅 天情不敢相信,耳旁的话让自己久久不能适应,娘的病真的如此严重?!直到天翔上前,拉着掌柜衣襟,充满戾气地深沉问道,“你在说什么?” 待听见掌柜的求饶声,天情反应过来,急忙拉住天翔,“哥哥,放手!掌柜,他,他,什么也没有说!”天翔看了眼天情,慢慢松手,他相信她,相信她说的话。本书见此,也不好插手,走到天情身旁,问道,“小姐,你看,我们……” 刚刚得到释放的掌柜一副受气的表情看向天翔,整理自己的衣着。“姑娘,我是见你心善,怎看不出你的朋友如此不善!”语气埋怨走向柜台,自顾自整理账目。 “实在抱歉,多谢掌柜的慷慨之言,小女子明了。”天情低头道歉,“可否抓刚才掌柜所言的第二种药方?小女急迫需要!” 掌柜见天情在礼数上做得天衣无缝,便作罢,说完,拿起刚写好的药方给药童,“去,按这些抓药!” 天情无比高兴,连忙声声道谢,“多谢掌柜,多谢掌柜!” 本书不懂小姐何时这么“懂礼”,堂堂千金大小姐,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她就不信这些人敢这么嚣张,这么不友善。 天翔回头想想刚才的举止,的确是他的不对,仅仅天情震惊的表情就让他心生怒火,猛抓掌柜,问起缘由。原来她的心随时牵动着自己,一句话,他就轻而易举地相信,不为别的,因为他愿意,他愿意一如既往这样。 待药打包后,一共四贴药,三人走出药铺。天翔和天情两人慢慢散步,本书紧随其后,手里拿着药,同时也开心地望向周围的杂耍。 路经一家高贵酒楼,楼上人手中的酒杯咯噔一声,在手中顿时成为碎片,血慢慢从手心里流淌下来。旁边的枫夜和瑞夜,担心上前。 段添皓一个挥手,以示无碍。他眼中顿时一亮,原来巫山神女真有奇遇,她出现了,她真的出现了。心里多了些欢心,又有兴奋,但心中突生怒气,她身边多个男子,观察打量她身旁的男子,脑中顿时闪现出一个人——天翔。那晚他们在秦州彼此交手,他最后匆匆离开秦州,还与一位女子有着暧昧地的行为。 她是如此的美丽,他手中的碎片捏得更碎,血流也多。旁边的客人见此,害怕躲闪着,深知此人不好惹。 酒楼外人还朦胧之中,“本书,你先回府吧,告知娘和爹,我和情儿稍后回去!”本书应声,便携带药离开。 段添皓站在酒楼边沿,见婢女离开,立刻吩咐,“瑞夜,给查处她的住处!”目光锁向离开的女子。待瑞夜离开,目光移向天情,慢慢远离的身影,和着不属于自己看到身边的身影。你和他是何关系? 枫夜上前,轻声禀报,“据我们的探子查出公主没有出京州,并且”枫夜停顿一会,不知该说还是不说。段添皓脸色一沉,冷道,“说!” “并且公主,公主,将要比武招亲!”枫夜一句不漏说出实情,立刻低头,不敢看段添皓眼中的恼怒。 段添皓放下手中的碎片,甩袖离开,鲜血染开整个白透瓷杯。周围的客人见此吓得一身冷汗,更有人不怕死问道,“此人谁呀?”更有人对应着,“不知道”以及一些人摇头示意不得而知。 第五十章 调戏本书 街上人来人往,本书疾步走着,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突然一转身去查探,身后没有异象,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暗怪,难道自己的直觉有误? 为早点回府,本书选择抄小路,此路偏僻,幽静,偶然感觉身后一股冷风直窜过来,一个转身仍然没有动静,但转过身来,却发现身体僵硬被人点穴了。一身黑色的衣袍映入本书眼帘,来人猥亵着看向本书,玩世不恭地搭讪着,“姑娘,是要去哪里?” 本书挫败不已,任自己再好的武功也不能施展,看眼前男子衣冠楚楚,但所说之言却是如此轻佻,暗怪自己竟然碰见一个无赖,“滚开,无赖!赶快替我解穴!” “你既然都喊我无赖了, 我又怎么可能会解穴?”反问本书,走进她,渐渐靠近本书的脸,细细探究。本书被他瞧得发麻,“看什么看,色狼,快放开我!”说完,偏头转向瑞夜,以不服气的姿势告知她的心里想法。 瑞夜,在天地玄黄中,排名第三,玄字一号,武功多面,冠以笑面书生著称。看着本书的表情突然觉得好玩,玩味升起,“既然姑娘都已经称呼在下无赖,色狼了,我也该实行实行下”称呼二字瑞夜说的特别重,貌似强调它的特别。 本书警惕着,恐吓道,“别,你别过来!”本书真的没辙,这还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呢,还且自己还脱不了身,貌似来人的功夫深藏不露。转而眼珠一动,奉承瑞夜,“你背后动手不是真君子,要不放开我,我们比一下如何?” 瑞夜一笑了之,笑面书生如是他,笑得邪魅和无赖,岂能不懂她心中所想,故意说起,“我见姑娘秀色可餐,刚才辱骂之言”瑞夜故意叹气,轻声说道,“在下听了,实为不爽,要不真的无赖一会如何?”不待本书有任何反应,一个揽腰的姿势迫使本书乖乖靠近他。 本书见势不好,正要张嘴呼救,手上的药却被瑞夜夺去,见他打量的眼神,自己不屑一顾,眼珠转向别处,“救命啊,非……”礼字还没说完,本书的嘴早已被人堵住了。只能隐约发出几个闷哼的声音,眼神像是杀人似的射向瑞夜,“你再叫,恐怕……”话没说完,瑞夜的手慢慢靠近本书的胸,距离一点一点拉近,手心慢慢呈五指分开的形态逼向本书。此时瑞夜眼里尽包含嘲弄,心里却暗想,看你怎么办? 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捉弄,眼角一丝玩味淹没了周围的紧张。本书突然张开大嘴,啊——一声大叫,“你无耻!” 瑞夜不以为意,手还是慢慢靠近,还戏谑道,“你看是这样好,还是那样好?”来回不停翻转手掌,以便最佳角度寻到最好的舒适感。 本书神情慌张,此生怎遇见此等无赖,莫不是今天就要……不敢再想,默默闭上眼,她需要冷静想法子自救。 瑞夜见她没有大声呼救,便收回自己的手掌,打量手中的药,“这些药……”话还没说完,本书立刻接到,“别动,这很重要!”一语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第五十一章 玩弄本书 瑞夜给出一个邪笑,将她拉近自己,手又伸向本书的腰际,缓慢而柔情,一点一点摸索,像是暧昧的动作,突地软剑咻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同时也带动本书的身体,真预备倒地,岂知瑞夜一个回旋抱住欲落地的本书。一个弯腰,一个抱腰,二人面对面,彼此距离十分贴近。本书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可以移动,庆幸之余,立刻夺走瑞夜手中的软剑,转身怒斥,“流氓,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今天教你吃不完兜着走”话说完,软剑刺向瑞夜,“也不看看银丝软剑是谁用的?” 瑞夜又是一笑,故意解开她的穴道,以试探她的武功招数,他不轻易使出自己的武器,便只能与本书以赤手挡剑,一来一回,两人也只能打成平手。而本书的药依然在瑞夜手中,为了赶快解决纠缠,本书使出更厉害的剑法。 瑞夜也不甘示弱,一个跟头摘走了本书发饰上的珠花,定然落地,拿起珠花看向本书,一脸正气不带一点玩世不恭,“你输了!”本书见珠花在他人手中,药也在手中,不服气着,“输赢还没定呢!”一招长驱直入,迫使瑞夜进退两难。 转守为攻,瑞夜一个偏身,躲过一劫,哪知本书再次回头刺剑,剑声在风中呼啸,可还没达到要害,似乎受到外力推动,本书如失去支撑向前倒去。瑞夜见她受自己一掌向旁倒去,一个飞身迅速落到本书前接住她。两人以一种前扑后接的姿势依着,本书吃力抬起头看着他一脸得意之色,气的更是煞人,突感身体某部位不对劲,本书震惊低头看向那部位,一双大手正紧紧触摸自己的胸部,而且力道十足,“啊——放开我!” 瑞夜随着本书目光看去,才发现他的手竟然竟然触及女子敏感的部位,欲说对不起,则比风还快一个耳光,整整地扇在他英俊的脸上。五个血指印鲜红无比,火辣感传遍整张脸。本书立刻捡起地上的药和夺走手中的银丝软剑,连忙逃开这个地方。 不是不想报仇,明知他的武功高于她,她又怎能以卵击石呢,空手与软剑对打竟然平手,可想而知如有兵器在身,岂不是如虎添翼? 瑞夜面对突如其来的耳光,不怒反而自嘲,还处在震惊中,转头看本书急忙逃开的背影,偶尔听见一个抱怨的声音,“可恶!”,另一只手上的珠花还在他手中摇摇欲坠,正要落下,又被瑞夜接住,一种珍惜油然而生,一个飞身悄悄跟向那远走的身影。 片刻,瑞夜看到本书独自进入天府,旁边的侍卫还礼貌性地称呼她,“本书姑娘!”心里重重念道,原来她居住在此,她的名字叫本书。眼里多了些欣慰和甜蜜,手里的珠花紧紧捏着,红红的珠花,像是盛开的牡丹,让人爱得不能自拔。 第五十二章 游行见闻 日光充裕,照耀大地,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紫金河边缓行。前排宫人敲锣震鼓响彻云霄;后排侍卫正步向前气势恢宏,各个手执长枪神情严谨;中间是宫轿,俗称肩舆,大型四方轿轿子颜色暗沉,轿帘轻纱飞舞,共有十六人等共抬这顶让人瞠目结舌的奢侈和狂妄的肩舆,里坐大原皇帝李裕昂和彤妃;最后一对人马,作为守护皇城象征的功臣老将,各个有着自己的座骑,穿着体面的官服,随大队策着马前行。 锣鼓声响起,众人便知当今皇帝来了,急忙跪下,头也不敢抬,心里颤颤地低着头;也有一部分人好奇这皇帝长的什么模样,便抬起头看看。 坐在肩舆上的李裕昂接受众人的参拜,站起身,伸手一举,示意无需如此大动干戈!众人遵命,便纷纷站起,众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彤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意间偏头,忽见天桥上等人并无跪拜,见势像是被人点穴一般,个个纹丝不动,远望,一个身穿淡蓝女子和白衣男子,向紫金街上飞去。李裕昂心里突然多了一层阴霾,彤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温柔轻声问道,“陛下,有何不妥么?”将头慢慢靠在李裕昂的胸膛上,以示自己的依赖和需要爱抚的心理。 被彤妃的问语拉回现实,李裕昂依旧露出魅惑的笑容,一手向百姓挥手,一手紧紧拉着彤妃的玉手贴着自己。谁也没有他眼中的阴霾和探究,再次回首天桥,地方越来越远,背影越来越模糊,男子乍一看像极了天翔的背影,而身边的女子从未见过,沉醉暗念:如花娇艳,如水清淡,如雪轻柔,如柳飘拂。 他们刚才在此作甚? 俗话说,上有京州,下有上州,平分秋色也。 作为政治中心的京州,除了那种皇家庄严的气派,同时也蕴有迷人的韵味。热闹的街市是繁华都市的象征。 紫金河两岸,气象万千;源头是大原皇宫,皇宫湖波颇多,汇集一起成就了这条长河,长河淙淙流过,路经秦州,上州,最终汇入大海,完成历史神圣的使命! 晨曦,阳光明媚,和煦;京州静秋之美,枫叶飘零如万物沉睡。 各个阶层的人物都相依而出。街上,川流不息的市民,熙熙攘攘的喧哗声,给静秋的京州添加分外之美!做生意的人打开铺子,为新的一天的到来准备好顾客,摊贩们不停地吆喝着自家的买卖,喧哗的声音,繁忙的情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边际的彩云映出了绚丽的风采,照应整个京州。 长河滚滚,忽而激昂澎湃,涤荡多数浪花,忽而平静如镜,随风折出涟漪,架在上面的是一部惊人之作,荣称天桥。 第五十三章 窈窕淑女 这座天桥架于紫金河两岸,互通对岸,为各方百姓来往交流作出许多贡献。 许多人路经此桥,都忍不住停驻脚步,无不被桥上惊人的表演所震撼,而鼓掌以表赞许;或投出银两以犒劳表演者的辛苦。 天桥上在表演惊险的杂技,不是危险的动作,却是高难度的动作,先是一个多方定玉盘,一个小女孩单脚踩在狭窄的小板凳上,另外一只脚抬得高高的,双手,一只脚,脑袋,都各自顶着一个玉盘,并且玉盘还保持着旋转。 简直精彩极了,大家都竞相鼓掌,纷纷掏出自己的钱,投入杂技的钱盘里。天桥下的紫京河,是京州的母亲河,千年以来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文明人。 紫金街是离皇宫最近的街,也是最繁荣的街道。 街上,一对璧人,赢得众人的回顾,无论男女老少。男则心动,女为心盎,老则感叹,少为羡慕。 女子,如秋月之可人,清新脱俗;男子,如山俊逸挺拔,温文尔雅。 众人一见,倒吸一起,此生哪里见过此等娇颜!淡然如水,如风拂过不留一点痕迹,没见她人笑,就已经颠倒众生,暗想,如是浅笑,那该以何挡之?一位男子,偏过头,不敢直视天情,害怕亵渎这位心目中的仙子。谁知,正在转头之际,却见了女子的点点娇笑,顿时心脏停止了跳动,空气凝结一般,已没有多余的空气供给他呼吸。 天情今天穿的是淡蓝的衣裙,陪着纯白的裙摆宛如一朵清纯可人的花,需要人好好疼惜。 众人目光锁住了天情,此生真是三生有幸。暗想,如若得此娇骁,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啊!完全忘记在旁的恼火的神色! 正在美梦之时,眼前的娇骁立刻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众人回过神,人早已离开了,留下的只是一笑颠众生的神话。 在旁的女子见到天翔,无不花痴般傻傻看着他,做着世上最美得白日梦!高大俊美,秀逸挺拔,儒雅斯文,是心中完美夫婿的不二之选。看见站在旁边天情,如天仙误入凡尘,女人妒忌泛起,瞟出一副鄙夷神色,天情见此,浅笑如春花怒放,也就刚才的倾城之笑,被少数人瞬间捕捉到,导致众人为她神魂颠倒! 刚踏足街道,众人的眼光锁住天情,眼珠一动不动,手上的活也停驻在半空。天翔见此,暗恼他人,更暗恼自己,正要说话,对上天情如春花的浅笑。天情见所有女子对天翔的举动,忽而感到好笑,抬头,正要逗逗天翔,对上的却是天翔恼火,后悔的脸色,及暗恼的眼色。 天翔轻轻抚上天情的青丝,附上天情耳旁,轻语暗恼道:“看来,我不该直接带你出来!”瞬间,天情腰上一紧,天翔使出漫步迷踪,数秒内,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杨柳翩翩随风舞,倩枝细细添秋色,微风驭过愁断肠,道出心有几多情? 殊不知这一切都已入他人的眼帘…… 第五十四章 真相出现 瑞夜神秘走进一家院子,正视之下一块特大牌匾——万花楼,三字特别醒目,偶有从里面传出千娇百媚的媚笑声。瑞夜刚一走进便有一位女子扭着细腰,手挥着锦帕,朝他媚笑,“哎呦——,公子,你是来找小翠的吧?”语气看似老成,熟练,但年龄并非大妈,而是一位年轻妙龄的姑娘。 瑞夜眼神一白,还没怎么靠近一股浓厚的胭脂味已经逼得自己呛不过来了,问道,“你是这儿的姑娘?” 女子忽闻,像是听见一个笑话,用锦帕捂住嘴,嘲笑着,“公子,真会说笑,难不成妈妈我还真的不老?”又笑了一会,弯身捂住肚子,“到这儿的人都是想找姑娘的,我看公子还是开门见山,妈妈帮你精选一个,如何?”说完,还敲了敲瑞夜的胸膛,以示放心,保管满意。 瑞夜嘴角一弯,反感地拿开女子的手,“废话少说,花开花落花多少?” 女子一震,这是暗语,立刻答道,“水深水浅水自在。在下千娘!”暗语正好接对,瑞夜正声,“赶紧,主上在哪?” 女子不再有刚才的轻佻和狂妄,放荡,而是一脸正经,做个邀请的姿势,“这边请!主上已经等很久了!”千娘左顾右看,见周围并无动向,两人急忙神秘地走进楼上最靠边的厢房。 一走进厢房,千娘立刻关上房门恢复之前刚才的娇媚,搂住瑞夜的身子,脸贴着脸,动作极为动情,让人无从抗拒。千娘附在瑞夜耳旁轻声说道,“有人跟踪我们,依我说的做,紧紧抱着我,慢慢走向床边!”瑞夜依计进行,极力配合千娘,紧搂住千娘,眼神一直停留在房外的黑影,暗想,看来要演一出戏才行。 千娘反应灵敏,娇媚发出委屈声,紧贴着瑞夜,“公子,你先别急嘛,你把千娘搂得这么紧,难不成怕丢了我?”一场调情,瑞夜顺势回道,“千娘可谓在我心,岂能不急?”说完,一个打横抱起,猝不及防使得千娘惊呼一声,娇媚地将头贴上瑞夜胸膛,余光一直停留在房外的影子,貌似来人玩真的。 呼——瑞夜吹灭房中蜡烛,一瞬间,房中黑暗无比,从里面依旧传出千娘的乞求声,“公子,公子,你温柔点嘛!”千娘和瑞夜共同坐在床上,放下床帐,两人默默相视。 千娘故意发出乞求声,合着含有情欲的喘息声。待房外安静,千娘的手慢慢伸向床脚,手顺着床脚垂下的红线用力一拉,床靠墙的一边出现一个密道,二人相视一下,纷纷走进。 密室里,阴冷无比,段添皓一人冷漠高坐在椅子上,包扎的一只手单单挂在靠椅扶手上,显得清冷和伤痛。鲜红的血微微渗出,印染这个白色的纱布。 密道灯火通明,人影晃动。瑞夜和千娘抱拳,拜见段添皓。 “如何?” “属下查的跟踪的女子乃是天府的丫鬟!” 段添皓,手里一紧,纱布上红液化得更开!枫夜上前提点,“主上,手……”欲言又止,“千娘拿……”,话还没说完,段添皓挥手阻止,“一点小伤,无碍!” 原来真的是她,由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心窝。此去经年,良辰好景都不及她回眸一笑。千年万年之后,华景虚设都无法比上她的与生俱来。心紧,心更暖;心动,心更慌;一句诺言,一缕相思,一丝情感,执子之手,白头偕老。曾将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注定是他今生的唯一。 “主上,请赐罪于千娘,无力阻止公主比武招亲!以及引起外人的注意!”千娘单膝跪地,请求道。 段添皓停想片刻,思绪还停留在天情的出现。片刻才反应过来,不怒自威,但并未绝情冷酷,“办事不利,你说怎办?” 千娘利索答道,“一切听从主上!” 枫夜和瑞夜纷纷替千娘求饶,异口同声,“主上,请手下留情!”此时,三人纷纷跪地,段添皓见势,转过身,深沉说道,“最后一个机会,你出去吧!”他从不滥杀无辜,对于办事不力者必须严加惩办,而千娘此行败露,怕是对方已经开始注意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出现了,这对于他而言办事不利都比不上她存在重要。 千娘庆幸缓过一口气,欠了欠身退出。主上的脾性一向如此,今日也算是格外开恩,不然真不敢想象。 “我们走!” 枫夜站起,跟了段添皓这么久自然明白他所说的公主愿琳事情,也只有不拘谨的瑞夜没反应过来,看向枫夜,眼神示意自己的疑问。 段添皓自顾自走出密室,身后的枫夜偏见瑞夜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黝黑的肤色虽然掩盖住本应由的通红,但微微的红肿依然存在。“你的脸——”枫夜突然想到某些,细观手指印不大不小,指节均匀细长,能接近瑞夜的人必定少有,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何人。 被枫夜看出,瑞夜捂着半脸,脸上假笑着,心里暗恼着,“被一个怪物害的!” 枫夜第一次见笑面书生瑞夜苦着脸,不自觉地发出嘲笑,摇摇头,看来他遇上对手了。 “何等怪物,如此厉害?”枫夜心思细腻,问起缘由。 “一个自以为是,狂傲嚣张,无可救药,野蛮无理的怪物!”瑞夜一想起本书,心里就恼火,无心之过他就平白无故遭受一个耳光。枫夜笑而不语,故转移话题“主上怕是担心公主,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第五十五章 比武招亲 四十、比武招亲 紫金街上,众人蜂拥至城门口,擂台标有“比武招亲”字样。见形势,众人纷纷围得水泄不通,各个抬头高看;酒楼上不乏有远观者,边喝着杯中酒,边时刻关注台上一动一静。 擂台上身着素衣女子正与一位猛士打得火热。 没过多久,猛士被她狠狠地踢下了台,女子一副不屑的表情嘲笑道:“还是回家看看自己的模样吧,还有胆上台与本姑娘比武招亲?哼!”。转头甩袖,一脸不屑,望下台下,响亮道出:“各位!本姑娘初来咋到,还望海涵,今日以比武招亲,择心中良夫!希望有能者居之,无用之人则可在旁观望。”说完,鄙夷地看着刚才被自己打下去的男子,拱手完后,回到座位,喝起一杯香茗,静等下个挑战者。从语气上打量不出她竟是公主身份,然而与生俱来的贵气使得他人不敢造次。 天情本无心观赏,见人来人往,实在难以走动,便停留在人海中,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向擂台上的比武女子。身后紧跟的天翔不乏细心观察,擂台上比武一时火热,恐怕难以疏散,看着周围人自顾拍手叫好,身体挪移,大声喧喊,转了一会眼珠。看向擂台周围,目光定格在那宽阔的房顶上,会心一笑,片刻,伸出手臂,拉着天情,使得她更贴近自己,搂着纤腰,一个轻盈矫健的飞身,两人飞出拥挤的人群,此时还不乏有人投去诧异的目光和羡慕的眼神。 天翔是原朝中的高手,轻功快而稳。此时似蜻蜓点水般,天情的小脚缓缓接触到屋上的瓦片,两人安稳落在离擂台最近的瓦房之上。与天翔站在一起,居高临下地观看这一场比武招亲。 天情敛去刚才的飞身恐慌,并无责怪哥哥,向来知道哥哥的脾性,她岂能责怪?! 天翔抬手拂去天情乱飞舞的青丝,柔声道:“这样看,可好?”宠溺的语气,使得天情不知如何是好,有点不敢抬头看他,似乎在躲避什么,似乎也在胡思乱想什么。低头看着瓦片,极力寻找一种摆脱,眼神一转,天情一语未说,抬起头转而望擂台。 擂台上的女子眉清目秀,身姿矫健,怕是功夫了得,不然怎敢在此比武招亲。 房顶的另一边是醉仙楼,酒楼包厢里一人目光犀利,深沉,冷酷看着这一切,手里的拳头紧捏着,不时地发出骨节清脆声,白色纱布已经成为红色纱布,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条形分明。脸上看不出喜与怒,爱与恨,只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中腾升出来压抑的戾气。 人声鼎沸中,一位瘦弱男子雄赳赳气昂昂地飞上了台,着实衣裳装扮有点书生,但语气却非同小可,拱手抱拳,鞠躬弯腰以示礼貌,“让在下领教一下姑娘的本事!姑娘,请出招吧?” “废话少说,兵器可选好了?” “在下无需兵器,就可以打败姑娘!” “狂妄之徒,看招吧!”女子说完,手中的长鞭开始甩出。 擂台上,两个身影在缠斗中,女子手中的长鞭挥得来去自如,左边大甩,右边一甩,动作极为迅速,逼得来人步步退后。男子见势不妙,巧妙躲过一鞭,欲巧取擂台上兵器,手离兵器仅剩半寸之遥,无奈空中凌空一鞭,男子吃痛收回手,本能看向女子,有点追悔莫及。 “不觉得现在太迟了么”女子放出威胁的话语,猛地一鞭,正中男子脸上,鲜红的鞭形触目惊心,女子给之一脚,“给你个教训,知道什么叫万无一失!” 一场打斗,男子惨败而归,擂台女子回到座位,休息片刻,等待下一位。她一向嚣张无理,娇蛮霸道,她不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和亲原本不是她的初衷,国家稳定怎能强加到她一个女子身上。并且据说和亲的南辽人乃是蛮夷,整天生活在不毛之地。她暗誓要嫁就嫁自己喜欢的人。比武招亲只是用来对付哥哥的和亲。 酒楼里包厢里,鸦雀无声,静候命令,“主上,公主怕是打定主意了!” 枫夜见公主势在必行,心里担心不已。段添皓面无表情,“通知景夜了?” 枫夜和瑞夜抱拳称是,枫夜心思通透,“不知主上欲做何处理?” “先把公主拿下,即刻与景夜回合将她送回宁州!”段添皓仔细思量,一个挥手,目光朝向擂台,更多的是将目光停留在对面房顶上。 “主上,公主恐怕不知和亲计划,不如——”枫夜不敢继续说下去,和亲计划是主上筹备的大计,更不可能告诉愿琳,故而转移话题“属下前去阻止公主!”枫夜明白段添皓意思,便自愿请命。“瑞夜前去接应景夜!”瑞夜也自愿请命完成任务。段添皓点点头,目光依旧转向房顶。 第五十六章 擂台比武 放眼整个擂台,红色地毯鲜明,如血色杜鹃,如殷红映山红,绽放属于他们的魅力。 擂台上摆有兵器架,凡是挑战者都可选择自己适宜兵器进行比武。这阵势便让人不可小觑,天情心下怀疑,擂台上女子似乎并无家人到访,若是比武招亲,定有亲人到场,可是为何她孤身一人出现在此? 仔细端详远处女子,身着黄色束衣,高挽颀长青丝,手握长鞭,目视眼前一切。出手迅速如风,手中长鞭如同长蛇灵活趋向对方,眼神中透出果决。 擂台上又掀起一番风波,只见一位俊俏男子走上擂台,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出手了。 女子似乎比以前出手更快了,更绝了,神速的动作让那男子猝不及防,鞭鞭用尽全力,处处不留情面,男子似乎没有使出绝招,一再谦让,一再守备,无意争个胜负。一脸沉稳,接招急速,步步稳扎,每次都可安然无恙躲过女子狠狠的一鞭。 见到此状,女子更为一怒,招招紧逼他,鞭子甩得更猖狂,力道十足,左右来回挥鞭,逼得男子一连几步后退,鞭子刚挥出即刻反弹回来再受力鞭笞对方,来来回回,两人力气也在慢慢消耗。女子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不能在这样让他拖延时间,要么就出招,要么就准备输。 “一号,要么赶快认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公——”停顿片刻,此时不宜喊出身份,只能解释着,“他来了,收手吧!” 公主愿琳不以为意,果不其然,哥哥真的赶来抓她了。小时候哥哥身边贴身侍卫——天地玄黄,在所有关系中属枫夜待她最好,也只有枫夜让她感觉是个真心朋友,所以用“一号”来称呼枫夜,天地玄黄中排行第一。没想到长大了,他竟然不帮助自己,反而愚忠哥哥。 “我就算死,也不会放手!”愿琳趁枫夜没注意,一个鞭子落下,火辣辣地打在枫夜胸前,还顺势踢飞了一脚。 霎时间枫夜没有预见,飞出了几米之外,重重地摔倒在地,女子似乎还没有准备放过他似的,一双慑人惊恐的眼眸令人心生恐惧。 枫夜嘴角流出一抹鲜血,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难以忍受,没有想到公主真会下此手。 房顶上,天情和天翔一览无余,天情紧张地扯着自己衣袖,不停地在揉搓,目光顶落在女子冷酷眼神中,天翔低头见此,看向那一弯深幽的眼眸,“需要么?” 天情听到哥哥问话,转过头直径地看向他,知道天翔在问什么。可是她有现代的思想,这里人命不值钱,她能理解,但是她不理解为何不多去救条人命,而不是世间又少了个人,人生而平等,为何有高低贵贱之分!重重点头,轻嗯一声,松开紧抓的衣袖,看向远方。 天翔飞到枫夜跟前,欲弯身扶起受伤的枫夜,恰好愿琳也正飞了过来,随之而来的鞭子也鞭了过来。 天翔沉着稳重,眼疾手快,侧身躲过,单手抓住鞭子,紧紧撰着,即刻圈圈环绕以缩小威胁。 愿琳气急败坏,使劲扯动长鞭,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这样对她呢,在众人面前脸都丢尽了,欲抽出鞭子却始终是徒劳。 “松开!” “不松,”天翔表明态度,说完眼光朝向身后枫夜“除非向这位仁兄道歉!” “你做梦!”愿琳紧紧锁眉,试着抽出鞭子,可是鞭子像是在他手上扎根似的难以拔出,“除非——”她也要提个条件,眼珠一转,看向天翔,“除非——你让他自己说让我道歉!”手指指向枫夜。天翔嘲笑一会,这有何难! 枫夜一时难以解说,怎可让公主向他道歉呢,身份有别,可不道歉怕是难以定局。 天翔见枫夜犹豫不决,深感奇怪。愿琳见天翔心思转移,立刻出掌劈向天翔,另一只手及时抽出长鞭! “你也太小看本姑娘了”愿琳一脸不屑,邪魅地贴近鞭子,做出爱恋的姿势,“我的鞭子说他还没享受完打人的滋味呢!”话毕,鞭子迅雷不及掩耳从空中挥下,天翔侧身躲过,嘲笑的还给她一句,“你也太小看在下了,看看你的手吧!” 愿琳听闻看着自己手掌,手中出现一条深色痕迹,莫非她中毒了? “卑鄙!” 第五十七章 第一次遇 “只是告知姑娘,过犹不及这个道理!”说完,天翔自顾自离开,“这次中毒算是好运,倘若是别人就没那么幸运!”他并未投毒,只是略施小计吓唬吓唬愿琳。枫夜见此也不好久留,便也离开。 愿琳心生怒火,面子都没了,脸也丢尽了,怒斥道,“站住,这里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再次挥鞭,天翔耳力极好,自然能够辨别方向,恰好抓住鞭尾,脸上露出随意微笑,手上使力反作用给愿琳。 愿琳根本不知来人武功竟如此之好,冷不防地受反作用力使得身体向后倒去,赶紧闭上眼,正要触地之时,忽感腰间一紧,如受外力赶紧抓住救命稻草,待片刻睁开眼,眼前之人,面如冠玉,英伟不凡,气宇轩昂。愿琳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眼珠一动也不动,长鞭也生疏地掉落地。他的眼眸全是温情,全是柔情,为何现在才觉得他并没有那么讨厌。 两人从背后看像是彼此依偎,愿琳敛去刚才的冷酷狠绝转而文静温柔的样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细细注视着他…… 愿琳明亮的眼眸已经透露自己的心思,世上会有一见钟情么? 她是不是喜欢上了? 自问自答,心里某一处告诉自己,些许是! 屋顶上,天情不知道哥哥怎么了,心里疑惑,小走一步,无奈忘记自己在房顶上,脚步踉跄“啊”的一声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千钧一发时刻,一阵疾风打过,双手恰好接住天情,段添皓双眼深情望向怀中女子。惯性之于,空中两人衣袂如同旋转的花瓣,翩翩旋转,圈圈飞舞。天情意外得救,当睁开眼的刹那,心里明显一颤,身体僵硬,来人突然给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思念以及爱恋。她迷惑了,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心里会突生这种奇异的感觉。而且,而且眼前之人好熟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影…… 两人一直在空中盘旋,段添皓欣慰深呼吸,跨过千年时光,越过千山万水般艰辛终于再次见到她。两人默默相视,一言未语,四目相对,凝视忘返,只是静静地注视对方,空间在那定格了,时间在那停滞了。 无语胜万语,无形透有形,其中深浅有谁懂?眼神交流,心灵相会,一切就是如此牵肠挂肚,难以忘怀…… 突如其来的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天情的脸上,眼泪纯净,玉珠圆大,泪渍慢慢延向天情嘴沿,微微渗进,她尝到了他的泪,苦涩的,微带辛酸的。她觉得自己心好痛,手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庞,拭去他的眼泪,一点一点拭去,还时不时观察他。她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他的浓浓悲情,一直在抚慰着他。 两人安稳落地,“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段添皓反抓着天情的柔胰,紧紧地,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天情思绪混乱,不知如何是好,赶忙抽出手,摇摇头解释道,“公子,你认错了人!”她听懂他的话,他好像认识她,可她不认识他,因此断定他认错人了。 段添皓震惊,什么叫认错人了,什么叫公子,莫非她已经忘记自己?! “放开舍妹!”远处天翔命令道。 天情不敢看段添皓,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立刻回到天翔身边。 天翔见此,拱手以示感谢称道,“多谢阁下舍身救了舍妹!”段添皓自嘲一会,“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便转身走了。 群众目光纷纷由刚才擂台比武转到台下,看着台下戏剧性变化。 天翔携着天情的手一起转身离开,在人群来回中,天情还是不由自主地回首,他的背影是那么宽阔,那么毅力,然而刚才那一滴泪却是如此苦涩,默默注视,恰好对上段添皓回眸的一笑,有点尴尬,有点被人看穿的样子羞赧连忙回头随着天翔走去。 段添皓自信一笑,不管她失忆与否,她永远是他的。他有君王霸主之气,王者风范,然而在见到她刹那,他的深情眼泪已经表明他注定为她赴汤蹈火,为她牵住一生。 第五十八章 风波起兮 比武招亲落幕,愿琳为躲避哥哥追捕早已逃之夭夭,如今人去街空,人群疏散,各自离开。枫夜回到酒楼包厢,面带惭愧之色,低头微抱一拳地说道,“属下无能,无力阻止公主的招亲。” 段添皓摆了摆手,轻描淡写说了句,“已经被阻止了”就转身离开,只留下属于他们靖国君主的余香。 黑夜,万花楼密室四周铜墙铁壁,一张正方桌供人商议大事,墙上插着明亮的火把,室内动静非凡,给周遭的气氛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此次枫夜,景夜,瑞夜纷纷到场,众人目光全都聚焦在段添皓身上,“你们如何看待此次行动暴露?”枫夜禀报,“如今靖国边境受到他国侵扰,怕是敌人早已知道主上不在靖国,穆哈一带部分子民已经被大原军队攻下,已经成为他们的俘虏!” 枫夜分析得当,来到京州已有一段时间,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只听闻瑞夜会见千娘之时有人跟踪,而恰好此时穆哈竟然受到侵扰。 “恕属下之言,主上的行动只有我们四人知道!”枫夜不敢继续自己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当中有奸细?!”磁性嗓音萦绕着内室,段添皓不以为意整理自己袖口,“枫夜留下,你们先退下!”。 片刻,密室里只剩两人,枫夜微抱拳,“属下愚笨!” “不是叫你说,是你的感觉!”命令的语气,迫使枫叶后退一步。 微微一想,枫叶慢述:“景夜,生性冷漠无情,甘于在原多年,不善于此类做法!瑞夜,衷心于主上,想必不会出卖主上;而致夜跟随主上多年,也不会做对不起主上的事!” 段添皓深思片刻,阴沉问道:“那么你呢?”反问枫夜,“如你所言,他们都不是,那么只剩下你了,不是么?” “枫夜有幸能侍奉主上,断然不会,恕属下愚拙,实在难以判断!”枫夜被段添皓反问地哑口无言。 “你的忠心,朕岂能不知!不急,等他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也不迟!我倒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段添皓充满自信说着。细细思量事情看来越来越复杂,四个人当中谁才是奸细已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接头之人。 另一边天情和天翔回府,一进门就看见本书高高兴兴跑过来,“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天情纳闷,本书好像只跟自己分开半天而已,怎会如此兴奋!“何事?”倒是天翔首先问出。 “莫非娘喝了药,有好转?”天情激动,双手抱拳于胸。本书摇摇头,微笑说,“皇宫来人说,要所有官员的家眷进宫参加宴席!好像是明晚,所以本书特意告知小姐!”本书天真单纯,小嘴撅撅起来,“宫里一定有很多奇异的东西,到时真的大开眼见了!” 天情摇摇头笑笑回清池阁,看着房内建兰有点凋零,不经暗叹,“莫非你到了离开的季节!”看向窗外,阳光充裕,温度冷人,寒风刺骨,正是个表里不一的场景,看似温煦实则备受寒冷! 思绪拉回现实,皇宫突然命令官员参加晚宴作甚?事有蹊跷,难道宫里有事?天情自顾猜想,皇宫参加晚宴?晚宴莫不是为选妃做策略,还是…… 听人说今日是彤妃娘娘怀有龙裔参拜相国寺的日子,仔细回想爹今早并无早朝,而哥哥一直陪伴她左右。莫非明晚的宴席是针对他们,心里担心不已,去了怕有意外,不去乃是违抗命令。 天情一时难以抉择,急忙向天林书房走去,轻声敲门两声,待天林示意,便慢慢走近,“爹,明晚宴席一定要去么?” 天林抬头看着天情,自然说着,“许是太后积郁儿女情怀,才会与之共聚一堂,以宽慰自己!”他不能将他们牵扯进来,补充一句,“明晚情儿只要做到平时一样则可!” “不,爹,你说谎,朝堂之事情儿自然无法明白,但情儿相信自古以来宫廷永远是战场!今日爹和哥哥都没有早朝,也并未前去相国寺,很明显,明天晚宴不是善举,而是针对我们的一场鸿门宴,”天情第一次将自己的想法大胆表露出来,而“鸿门宴”三个字念得特别重,表情凝重。 天林震惊抬头,打量天情,作势生气,“胡说!朝堂之事不是你们妇道人家所能明白!明天就是普通的宫廷盛宴而已。”他惊讶天情独特的看法,她分析的不错,有理。可朝堂并非想象中的风平浪静,里面尽是龙潭虎穴,一旦进入,就难以出身。他不愿,不愿她们深陷其中。 天情心里一震,第一次见爹发大火,怕是自己真的猜着了。 “一切都有爹,无碍!你退下吧!”天林故意支走天情。眼神一直停留在书桌上的奏折,看来小皇帝开始报复了。他突然想到天情,急忙喊住欲走的天情,“情儿,明晚——” “——”天情等待天林下面要交代的话,仔细听闻。 “无事,你忙你的吧!” 回到清池阁,天情看见南雪正等待自己,立刻迎了上去,“娘!” “莫不是找爹爹了?”南雪细问,拉着天情坐下一边抚摸着柔顺的青丝,一边慈爱微笑着。 天情轻嗯一声,什么也没说。 “情儿,有些事情只可自己心知肚明,也不能相告左右!是福是祸,仅在一言之差!娘只想你好好活着。记住,看眼里,明心里!做到随意淡定,切勿多伤己!”南雪语重心长细说,朝廷之事并非女子闺房,可以听,也可以看,却不能说;天情聪慧明理,为娘的又怎会不知,加之绝色容貌,怕是带来祸患。 天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投到南雪怀里,温馨重复一句“记住了,看眼里,明心里!” 两人彼此温馨依偎,甜甜微笑…… 第五十九章 晚不了情 似懂非懂,懵懂初识,除非心驻之。 似真非真,混沌初开,难却故乡梦。 夜深人静,外面寒气逼人,里面炉火温暖。尽管北风狂傲刮着,房内中人依然睡的纯熟,文静吐纳幽兰之气。 房内突然多了一个身影,陌生气息充溢整个清池阁,来人轻声慢步来到床沿,静静看着床上入睡的人儿。仔细端详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下颌,虽然她闭着眼,可觉得她依然睁着眼微笑地看着他。 他见天情熟睡,便慢慢俯下身,低头分享属于她的气息,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移动,两人彼此距离十分贴近却没有紧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在往下移到她唇边,他停住了,眼神痴情看着她的樱唇,鲜红娇嫩如鲜艳欲滴花瓣,不时地加上幽兰般吐气的吹熏,时间停顿了几秒,毫不犹豫轻吻下去。 感受她的存在,他的目光留意她的胸前,白皙嫩肉,迷人锁骨,他有种冲动,情不自禁伸手慢慢解开天情的上衣,微微敞开,动作极其温柔,顺畅。 见只衣衫被解开一半,来人硬生生地为她穿回去,动作轻柔,触到胸前刹那,他有点抖动,镇定片刻,轻轻俯身在她胸前印了个吻。浅红的吻如同小花蓓蕾,还有羞涩和清纯的姿色。 她永远是他的! 天情睡梦中感觉胸前一阵酥麻,迷糊睁开眼,侧着脸看见陌生的男子正朝着自己微笑,男子英俊非凡,眼神含情脉脉,立刻坐起身回想着,“你是白天的——”天情正要说出救命恩人,却被段添皓接下来的动作给打断。 “你干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胸前多了鲜红吻痕,而腰上多了一只手禁锢着,“你——” 段添皓邪魅一下,点了天情的穴,“听我说!”接着慢慢抚下天情身体,两人同床共枕一直朝看上方。因为身体无法动弹,天情只好屈就,而身边的段添皓却始终保持着满足的微笑,两人静静平躺在床,“知道么,世上最让人羡慕的发丝是何颜色?”他重复当年的问题,心里悲痛。 天情并未立刻答话,细细思量,“白发!”她答出心中所想,却使得身旁的段添皓一震,“不对么?” 段添皓微微侧身看着天情,一样的人,一样的答案,一样的思维,却不见旧人笑。是时间变迁还是时间停滞此刻? 抚上身,轻轻亲吻鲜红樱唇,低声轻语戏谑着,“记得秦州那晚么?”继而慢慢揉进无限甜蜜中,“那晚是擦肩而过,此夜是晚不了情!只要有你,一切都不迟!”舌不知不觉进入天情口中,来回颠覆逼得天情呼吸急促。而天情当听到秦州,一时语塞,莫不是那晚是他,而他就是黑衣人?直到口中传递过来的酸胀之感,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被他占了便宜,心里某一处像是支持他的为所欲为,她怎么了?是无法反抗原因还是心里本来就是希望如此?她迷惑了,眼神迷离,口中突然传来血腥味,没有疼痛感却是浓重血腥味,耳畔传来一句,“不准想其他!” 段添皓见天情分心自咬舌头以示提醒,他舍不得她受伤。 一段激吻过后,段添皓呼出一气,“我不会动你,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宴以正身份!以后便叫我皓则可。”眼神停留在天情每个表情。当然天情永远不知道所谓的身份竟然是靖国皇后之位。 天情心里迷糊,她只觉得他好熟悉,心里像是囤积千年的爱恋却一时难以表达,“为什么觉得你熟悉?” 每每这种熟悉而久违的气息萦绕着她,她就感觉像是某个人时刻关注着她。 段添皓自嘲一会,轻轻点了睡穴,天情立刻睡去,靠在段添皓的肩头,“离天亮还有一会,就让我好好再陪你一会!”今夜冒险来到丞相府,全是为了见天情一面。 “熟悉,是因为你忘记难以忘却的事,如果有让你恢复记忆的法子,我愿意用一切替换!”段添皓自言自语对着入睡的天情表白着。 第六十章 为宴准备 翌日,天情醒来发现身边没人,然而昨晚种种历历在目,暗想,莫非昨晚是梦境?摇摇头,不可能,她明显感到昨晚的真实存在。 不经意低头看到胸前鲜红的吻痕时,有点意外,尴尬,羞赧。她确信昨晚他的确来过,他在她身上印上了属于他的痕迹。不知为何,心里有种甜蜜涌进心窝,手轻轻触及胸前的吻痕摸了摸,温热之感依存。 “小姐,今日穿什么好呢?”本书走进,手里捧着一堆衣裳,正在为之苦恼。 听到本书的声音,天情立刻将思绪拉回,今晚可是非同一般的日子。 “本书,你知道如何将人弄得丑些?”天情为今晚宴席筹划着。昨日爹爹刻意隐瞒,她都一清二楚,今夜怕是不得安宁之夜。既然爹有意维护自己,那么她岂能置之不理,毕竟身边的亲人也只有他们。 无论他们做什么,无所谓天林的政治野心,但他爱女的心是真实的,他时刻铸造个铜墙铁壁以此保护自己妻子儿女,作为一位丈夫和父亲,他已经很了不起,所以她不能让爹爹受人陷害,也会好好懂得保护自己。 既然宫人传了太后的令,则用之安之,并且以家眷儿女为名,只要她到场,那么他人并无把柄。倘若以假借晚宴之事败露,顺理成章变成选妃之策,那么她必须得乔装打扮,选妃自然得有闭月羞花般容貌,倘若大原丞相之女天情天生丑陋,一传出去怕是今后没有人敢选她,何况少人见过她,自然容易蒙混过关。心里盘算着,却不料背后本书特意吓唬,“小姐!!”眼珠转动犹豫半会,“有是有,小姐为什么提这个?” “山人自有妙计!” “本书,不懂!” “待会你会明白的,对了,娘用了那副药了没,身体如何?”天情不得不担心南雪单薄身子。 本书高兴地答道,“夫人喝了,咳嗽也好多了,还真亏小姐呢!府里的大夫真是一点没用!” 天情浅浅一笑,片刻从屏风里走出一位孱弱病态女子,吓得本书张大嘴巴。“小姐,这是?” “本书,现在就缺脸蛋不够有瑕疵!你看有何办法?”天情满意看着自己精心装扮的样子。 本书心领神会,“这个好办!”虽然她不懂天情所作所为,但是跟随主子多年当然明白心里在想什么,她岂能不知! 铜镜前,嘴唇苍白,面黄肌瘦,眼神无采,脸上还有几个黑痣,一身华丽衣裳穿于身,却显得更不雅观,更世俗。虽然有损天府千金的名誉,但保护住其他一切也就值了。 “小姐,难道要此出席晚宴?”本书一边替天情装扮着,一边问道。 天情只是浅浅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很难做,却还要做,为何,因为值得!”自从来到这里南雪和天林对她的点点滴滴的爱,她无时不刻感受着,久违的亲情依然回到当初。所以要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每一声娘,每一声爹,都是她的心声,她记得娘说过要随意淡定,切不可伤己。她如今还是不懂,却一直谨记在心。对世间万事万物她可以随意淡定,但惟独亲人她做不到。 “本书,爹和哥哥今早上朝了么?”天情突然意识到昨日天林桌上的奏折。 “老爷和少爷这两日都在府中,听下人们说,老爷称病不早朝!” 天情茅塞顿开,看来自己果真猜的没错。爹以病为由在府休养给当今陛下一个下马威,而皇宫以晚宴聚之一堂也给爹一个警告。 待一切准备完毕后吩咐本书退下,天情坐在内室等待晚宴到来,她不能让他人事先知道。“情儿!”天翔大步走进清池阁。 “慢着!哥哥!”天情急忙喊住欲上前的天翔,片刻稳定好情绪,语气轻缓,“哥哥,有何事?” 天翔听闻天情的语气,低头看着手中的水仙花,“只是探望探望,额——先走了!”犹豫一会,原本是想送给她水仙的。 内室里,天情轻嗯一声,便听见放下重物的声音。待天翔走后,天情悄悄走出,看见桌上摆放几株水仙花,叶姿秀美,花香浓郁,亭亭玉立,花朵秀丽,叶片青翠,花香扑鼻,清秀典雅,天情暗叹“凌波仙子”美誉果然不浪得虚名。 “建兰已经不属于这个季节,莫不是你开始代替它了?”天情自问。小心翼翼将水仙摆放到窗前,风从窗缝透过,肆意吹散水仙花香,芳香宜人,天情闭眼陶醉这种清香。 第六十一章 晚宴曲折 傍晚,南雪来到清池阁,“情儿,我们走吧!”南雪一身华美衣裳,宽大裙摆衬托娇小身子,脸色比之前红润许多,却还是有点苍白。外带黑色披风抵挡冷冻寒风,“多穿点,外面不是府里。过几天许是要下雪了!” 天情心里暖暖,轻嗯一声。 待天情转过身来,南雪惊讶天情的容貌,“情儿,你的脸——”有点意外,没有做好准备。 天情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一笑,“这样更方便今晚宴席!娘,听本书说爹和哥哥先进宫了?” 南雪点头示意,“我们也走吧!” 待到晚宴时辰来临,天情和南雪便踏上马车,一路鞭策,进入一道道宫门。这座九重宫阙到底是让人难以捉摸,繁花如梦,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初冬,夜无边际,寒风呼啸,冷气逼人。 外面温度骤冷,南雪的手一直捂着天情的手,也许温暖就由心而出,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达皇宫。 皇宫盛宴在华绰宫举行,一路上小道蜿蜒,两边种着奇花异草,尽管寒冬,他们似乎一点也不畏惧,昂然毅力挺胸。慢步上台阶,华绰宫慢慢逼近。 “丞相夫人及千金到!”众人目光纷纷投射过去,有打量的目光,打量传说中的貌美如花的母女;有鄙夷的眼神,不屑看着这幅世俗的模样;有随意的表情,无论她们怎样都不妨碍自己。 天林和天翔早已到达,待宫人报完,南雪和天情细步跨出,慢慢走到他们身边,落落大方坐下。 谁知刚一坐下,对面就出声,“哟——这不是丞相夫人么”目光停留在天情身上,说这话的人乃是章青峰的夫人,如今彤妃娘娘的亲娘。旁边还坐着眉清目秀的女子,女子羞涩内敛一直低着头。 南雪雍容大方一笑,以示礼貌,并未理睬章夫人的话。天情见此,自然理会,便一直低着头,谁也不看。对面的年轻女子想必是她的女儿。 天林和天翔也是眼神交汇,看到天情今晚这幅模样出场,虽然意外但也是虚惊一场。 周围所有人都暗自较劲,太后和皇上还没到此,大家自然一路恭维,客套话越说越多。朝堂上,天林一向把持稳住,便与周围官员一一问候。 此时此刻,坐着的妇人们也不甘落后,为首的章夫人紧抓着天情不放,目光一直打量着,“丞相夫人,我可听说了,丞相千金貌美如花,如今真是让人大开眼见啊!”大开眼见四字说的特别意味深长,讽刺意味加强。 南雪依旧不理睬,又是随意一笑,“夫人,说笑了!外人胡说八道,岂可相信!”“这不是么,我还听说了,此次宴席是当今太后亲自举行,目的是为了选妃!”隔壁桌上凑过来一位贵妇。 一听到选妃,其他夫人也纷纷聚在一起,“不是为了选妃,太后何必大费周章呢!” 有人回应,“看来这次我们家闺女得好好表现!” “你们家闺女哪有我们家闺女出色,我看皇上也未必看得上!”说此话正是章夫人,还时不时看向自己女儿。 “呵呵,难道章夫人想要自己两个女儿同时霸占当今陛下!”冷笑说起,讽刺一语刺激章夫人,“到时不成,姐妹反目成仇呢!” 章夫人气急败坏,“你——”,眼神慑人,“赵夫人,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赵夫人自顾自说道,说完回到桌边。 章夫人脸色可怕,旁边的女儿拉扯了她的衣袖。顿时,章夫人缓过脸色,自嘲一会,“我们家闺女才德兼备,不像她人只靠一副臭皮囊!” 赵夫人正要还击,却被身后一声给震住,“太后驾到!”众人听闻纷纷跪下,齐声恭迎。 第六十二章 太后驾到 “各位免礼吧!”太后沉稳声音响起。众人听完纷纷站起,让出小道恭迎太后上座。 天情虽然低着头,但眼珠一直向上看着,太后身穿红色曳地长裙,上穿橙色短孺,外披一件抹黑披肩,颈处紧裹深色貂毛脖圈,头插一株金质凤钗。这幅姿态显得雍容华贵。 太后虽然正朝大众,然而紧随的目光却投向天林一家人,细细打量南雪,琢磨天情身段,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不言而喻的表情已经透露出她在意他们。 “今夜乃是哀家做主,请各位官员及家眷过来;一则想看看各位千金以及公子最近几年生活如何,哀家特别怀念你们那个时候!”太后不紧不慢说道,毕竟要保持皇家风范,不可失了礼节,“大家先坐下,乐和乐和,皇上因有要事,稍后过来!” 众人听闻太后发话,小心轻声坐下,一点也不敢造次,完全没有刚才放肆的举动和言语。 周围变得出奇安静,各个端坐着,一言不敢出,一个表情也不敢微露。 当今的太后乃是大原鼎鼎有名的“铁娘子”,历经三位皇帝,儿时因父辈效忠原朝,而有缘生活于宫廷,出阁之时正好被先帝看中成为了一国之母。皇子出生,先帝甍,皇后成太后,垂帘听政多年有余,直到当今陛下行了冠礼才将政权正式交替给李裕昂。太后英明神武,果断英勇,政治手腕强硬。 “怎么大家不说话?”太后好奇刚刚没进来之前热闹非凡,现在又鸦雀无声,难不成自己是母夜叉。 “太后屈尊降贵,大家只是受宠若惊而已”章夫人的女儿,落落大方站起欠身说道,“小女是章青峰之小女——章思嫱,小女并未其他,只略懂歌舞一二,不知可否为太后宽宽心,为大人们压压惊!” 此言一出,天情以暗叹的眼神看向章思嫱,刚才内敛羞涩,如今大方得体,一人在不同时间表现不一简直就是应了“判若两人”一词。 “好啊,哀家也好久没有看歌舞表演了!原来你是章青峰家的千金,章大人真是管教有方,生的有你这么水灵的女儿!”太后一阵猛夸,使得章思嫱羞涩别过头。众人也随声附和太后的微笑。 “太后说笑了,小女不才!”章大人立刻出列,拱手谦虚着,说话同时还鄙夷看着天林。 章思嫱起舞便脱去笨重大衣,只剩单薄衣裳,想必早有准备,不久随鼓乐翩翩舞动,身姿绰约,人群发出的掌声一波一波响起。虽说自己略懂歌舞一二,倘若在太后面前献舞,想必不只是一二的问题,更是性命攸关的问题,定要舞技纯熟!章思嫱动作轻巧,踩出的碎步宛如莲花碎影,步出金莲,让人流连忘返。踩过的足迹让人幻隐幻现,貌似金莲依在。 “脚下留莲,朵朵留恋”人群中有人赞不绝口。周围的人也睁大眼,揉搓眼,“真的是金莲,还真的是!”章思嫱浅笑回眸,自信十足,脚步婉约,每踩出一个碎步,脚下果真出了一朵美丽的金莲。手臂微颤,如同风的呼唤,心在招摇,让人果真流连忘返! “妙!” “舞得实在是好!” “真不愧是章大人的女儿!” “妙哉!实在是世间难得一见啊!” “世间难见一舞,今生有缘相见!” 众人纷纷赞叹,天情也暗自赞叹,此舞的确一绝!脚下出金莲,已然成为大家新奇的一点。另一桌的赵夫人立刻鄙夷眼神射向引以为傲的章夫人。 赵夫人不甘落后,拉了拉自己女儿的衣袖,挤眉弄眼,片刻便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太后,小女是翰林院大士赵伟之女,赵素!”欠了欠身,“小女也愿为太后献上一曲!” 天情顺着声音,仔细端详,论容貌虽不及章思嫱眉清目秀以及柔美,但骨子透露出的纯清让人眼前一亮。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男子,“脚下留莲,朵朵留恋”以及世间难见一支舞的妙赞就是出自此人之口。面容清秀,书生意气,心里猜之。 “那敢情好,拭目以待!” 说完,一架古筝献上,赵素温婉坐下,琴弦一根一根拨动,如同她黄莺似的清脆嗓音。琴弦之中,微带情感,刹那一泻千里,片刻曲似柔肠,瞬间幻化多端,一首曲子弹得如此之好,还没来得及高潮,掌声骤起。琴瑟和谐,人人都陷入梦幻境界,如痴如醉,一个中音琴弦拨动,立刻夹住收尾。待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此曲已毕。 “民女献丑了,还望太后恕罪!”赵素优雅收尾,温婉欠身回到原位。 “曲子弹得如此好,怎可问罪;应该给些赏赐才为好啊!”太后命人取了三样东西,上面都有帕子盖着,显得神秘与期待,“孩子,你选一样给自己!” 赵素见太后如此,便不推让,手指在三样物件中来回徘徊,过了一会,指着中间“谢太后恩典,民女选择此物!” 一旁妒忌地脸红的章夫人,紧抿着嘴,暗暗说道,什么嘛,一支破曲竟然能赢得太后的赏赐。 赵夫人同样还礼,给章夫人一个鄙夷的眼神。赵素拿开盖着的帕子,一支金光闪闪的金步摇中间镶嵌玉石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此时赵大人,赵夫人以及赵素,以及身边男子再次谢恩。 天情没有理会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专心吃着桌上的菜肴,心里暗叹幸好本书没有跟来,否则她肯定惊讶破口而出,好似今生没见过此物一样。不过认真思考,赵素的曲子的确不及章思嫱的歌舞一半,太后此番举措想必别有用心。 第六十三章 偷偷溜走 “哀家实在高兴,今晚一舞一曲真是难得呀!只叹皇上没有看见”太后感叹,派一名侍卫,“去,看看陛下!” “启禀太后,据说天丞相的千金歌舞精绝一方!”章大人翘首禀报太后。 “哦?是么?” “请太后恕罪,小女不才,身体恢复不久不宜这些。”天林不等太后发话,就直接阻拦所有话。 “既然这样,那就——”太后不好强行,便就此作罢。桌对面的章大人依然紧抓着不放,“放肆,太后说的话,岂容你插嘴!” 天林不怒自威,威严大声朗道,“章大人,太后当前,岂容你大声喧哗,莫不是你以下犯上?”天林整整衣袖,观看全场,“请太后饶恕!” 章青峰没有想到自己反被天林将了一军,正要禀告,太后插话,怒声道“好了,你们还当哀家在场么,”看到两位重臣不言,便把头转向天情,探问“你怎么说?”太后反问天情,想让她了解今日的闹剧。 天情听闻,温婉站起走到太后跟前,欠身道,“民女天情,如同之前的两位姐姐一心想为太后宽心,但请太后恕罪,民女身体尚未康复,且之前姐姐们都向太后表演了歌舞,名曲,而天情身无一技,怕是扰了太后的雅兴!” “真的什么都不会?” “嗯!”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天情疑惑太后的话,没做多想慢慢抬起头来。众人一见露出鄙夷的脸色。 太后见了,也不害怕,也不急忙说话,而是专注天情的神情,“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作罢!” “谢太后!” 南雪为之心里一松,她真的害怕会出事情;而天翔在桌宴下的手紧握着,逼迫自己冷静;在旁的天林心里明知太后不会为难,但也为此还是担心点。天情没有紧张害怕, 反而是疑惑。 见局势稳定,太后站起大声吩咐着“今夜如同家宴,大家君臣,不必拘礼!” 刚才压抑的气氛随着太后发言一会功夫变得热闹开来。杯杯交替,问候之言甚多。“娘,情儿出去方便一会,待会自行回府!”天情悄然在人群中走出,于她而言,这些场合不适合她,更容不下她,又何必要这么苦于自己呢。 南雪点头示意,吩咐天翔紧随照顾好天情。众人纷纷敬酒恭贺太后。 “这些秦州送来的糕贡,来人,让丞相尝尝!”太后吩咐身边丫鬟,递小块糕点给天林。 天林接过糕点,眼神留意糕点下面的小纸条,受宠若惊道,“谢天后赏赐!”待抽出纸条,立刻将糕点送往嘴里,赞叹道“秦州贡品果然名不虚传!” “来人,也让众大臣也尝尝!” “多谢太后!”众人道谢。 天林不动声色离开座位,待走到华绰宫内门一侧,见无人跟踪过来,小心打开纸条,默念“罢朝,为难!”看完便立刻收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回到原座。 “陛下怎么回事?迟迟没有过来,莫不是忘了哀家?”太后怪罪,毕竟今天是她做的主。 “太后消消气,不如先尝尝上州的贡品”太后身边的婢女见太后发怒,特意献上果贡。这些果贡形如拳头般大小,可爱诱人,婢女低头献进,双手捧起。太后见此,随意挑选其中一个果贡,正放嘴边之际,风中一支羽箭出人意外恰好射在果贡上,吓得周围人气没来得及反应。 太后手拿果贡,表情一点不畏惧,慢慢端详这支箭羽。反而是周围人着急乱喊乱跑,害怕声肆虐,夫人们纷纷抱头靠墙以求安全。 这时候正是男人体现的时候,天林反应极快,风速的羽箭从身边掠过,他恰时抓住箭尾,但还是抵挡不住箭速的冲击依然逃脱于手。箭的冲击力减弱,使得箭刚好射穿果贡,只差半寸之遥就射进太后喉咙。 见此,侍卫们纷纷加强军力,“护驾!保护太后!”侍卫立刻围成一个圈保护坐在高堂上的太后。 天林也立刻出手将南雪护在身后,宴席上人人慌忙奔走,更有妇人逃出华绰宫。 “镇定!违令者,斩!”太后沉稳声音响起,命令在场所有人,不愧于“铁娘子”的称号。遇事沉稳,不慌乱,镇定非凡。“传令下去,关闭皇城宫门,不让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斩!”太后冷静思索,稳控大局,一一吩咐。 “是!”一部分侍卫整领大步迈出。 “传令下去,皇城宫门紧闭,今晚盛宴之人谁都不可离开,违令者,诛九族!” “是!” “另派一部分人查看陛下,尽快回复本宫!” “是!”待吩咐所有事情后,太后才缓过气来,震惊拔出果贡的箭羽,细细端倪。 “丞相,你看这只箭羽有何问题?”太后一时疑惑,若不是刚才天林出手挡箭,否则真的一命呜呼。 天林放下挡在南雪身前的手,上前拿起羽箭,眯眼回想,“依材质看,不是本国所拥有;判制造之法,也有其独特一点。箭身本无差异,但惟独怪就怪在箭尾的凹槽,羽箭材质乃属于靖国湘竹!” “好了,别说了,本宫知道了!”太后阻止天林继续说下去。 “传令下去,吩咐奴才们为各位官员及家眷准备卧榻之所!”说完,太后不再有刚才女性的华贵之气,而是政治家英明神武的气势,大步挺胸离开。 南雪不由得担心起来,紧抓着天林的手,头微微摇动,“老爷,情儿……”天林明白,拍了拍南雪的手,安慰道,“别怕,还有翔儿!” 第六十四章 救与被救 天情自从出了华绰宫,极力寻找出宫的路,可是这座九重宫阙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宫殿如此复杂,那么人心呢,岂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样的生活真让人同情! 由远及近的救命声,不绝于耳,天情循声望去,正看见一只手在湖里挣扎,欲沉又起,天情惊叹这么冷的夜晚,怎会有人落于湖中,听声音还是孩子,救命声渐渐息下,一条人命就在眼前挣扎。天情没有多想,立刻脱去厚厚外衣,跳入湖中。爸爸曾教导过她,勇敢面对生活,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坚毅二字。 触到冷水那刻,意识突然变得恍惚,眼睛不容睁开,潜意识向前游去,冰水慢慢浇灭她的体热转而是麻木的冰冷,脑中不停地坚持念道,“做爸爸的女儿不能逊色,做爸爸的女儿不能逊色,做爸爸的女儿不能逊色,做爸爸的女儿不能逊色……”没有过多久,全身冰冷,肌肤紫红。 为了尽快抓稳湖里挣扎的孩子,天情低头潜水,增加游泳速度。冬天的冷湖,可想而知,在水里多待一秒就等于多一分危险。呼吸急促,使力睁开眼,张口进水只想多空出时间潜水游泳。 在冰水里,天情尽力睁开眼寻找那可怜的孩子,然,脑子里七零八落的碎片如同电影纷纷上映大脑,有两人彼此五指相扣,同声诺言,白头偕老;有两人彼此依偎,彼此甜蜜;有两人泪流满面…… “救命!” 天情慢慢靠近孩子发出的声源,冰水袭击着天情的大脑,原本想不起的东西,忽而一下子一股脑儿全闪现在眼前。 “诺,知道世上最让人羡慕的发丝是何颜色么?”“白发” “白头偕老!”“里国灭,报之结!”“待红绸满绿林,就是我来接你之时!” 每一句话,深深敲击天情的大脑。天情重重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然冰冷的湖水能给予她的只能是越来越多回忆。当手触到孩子的衣服时,天情已经分不出是植物还是其他,直觉就是那个孩子,天情再次使力单臂紧紧托着孩子的胸,慢慢游向岸边。 在这个过程中,她已经感觉不到外界对她的刺激,合着迷糊的眼隐约看到岸边,心里一直念叨,“做爸爸的女儿不能逊色……”力气再也使不出,眼看就要到岸边了,可见自己和孩子慢慢下沉,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心慌了,怎办? 心里在想,手还划动,“孩子,你醒醒啊!”天情欲叫醒溺水的孩子,见他昏厥,叫醒她也是徒劳。 力气一点一点消耗,冰水一点一点渗透骨血之中,眼看岸就要到了,可是就差几米之远,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几米,有多少米,她的意识慢慢消失,托着孩子的手也慢慢松开,眼神也开始迷离。额上的水珠滴滴挂在额前,已经没有力气打寒战,全身紫冻,暗暗感叹原来《泰坦尼克号》的悲剧是这样的,最后自嘲一会,嘴角弯弯,已经无力说话,心里默默念叨,孩子,你有姐姐陪着,别怕! 慢慢安详合上眼,松开孩子的手,两人的身体纷纷下沉,一点一点下沉,由胸缓缓蔓延至肩,渐渐到脖颈,慢慢到下颌,一点一点靠近鼻翼。 正在此时,黑影闪过伸手救起下沉的天情和孩子。天情逃出冰湖,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微微睁开小眼,眼前之人竟是段添皓,大脑却无意识地叫着,“诺,你终于来了!” 段添皓一时诧异,紧紧看着天情。 三人安全落地,段添皓立刻拿起地上厚厚的衣袍,紧紧裹着天情,抱在怀里。 “救救,那……那个孩子!”天情已经无力说话,她需要体力恢复。 段添皓听闻,紧蹙着眉,她怎能弃自己生命不顾去救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孩子。倘若刚才没有看到湖里身影晃动,想必他们就这样走了。心里再次痛惜,紧紧抱着天情,深情重复道,“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轻易离开我!” 视线回到溺水的孩子,二话不说脱去自己衣袍紧紧裹着孩子。在转向怀中的女子,他真的有点意外那声“诺,你终于来了!”莫非她恢复记忆了?心里想过无数个可能性。 第六十五章 来不及爱 俄而,天情隐约感觉体温回升,微微启眸,对上段添皓的担忧眼眸,似有清水透彻,细水脉脉,眼神放出的光彩如同星星眨眼。天情有点忘乎所以,失去意识凝视段添皓。 段添皓也深情凝眸看着天情,好似看不够,拉近彼此距离,一句话没说,只要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彼此默默相视。 寒风吹过,刚升起的体热又冷却如冰,天情双手握拳不由得打颤,断断续续说道:“我——我没事,看——看——看他!” “他没醒来!”段添皓说道。 天情使力挣开段添皓的怀抱,身上的外衣也随之落下,冷颤道:“我看——看”。 身体摇晃,双腿半跪在孩子身边,伸手试探呼吸,天情一惊,但片刻冷静下来,把孩子平坦摆放,捏紧孩子的鼻子,以及扣住嘴,深深呼吸,她必须给他做人工呼吸。 “你在干什么?”段添皓好奇天情所作所为,见天情深深呼吸正往孩子嘴上凑过去时,立刻用手掌挡住。 “信不信我杀了他?”段添皓眼神冷淡,丝毫没有刚才的温暖。 “诺,手……手快放开,不然他……他会……会死的!”天情知道自己力气不足,也不能跟时间耗下去,语气变得越来越弱。 段添皓手依然堵着孩子的嘴,有点气愤,怒火。 时间不能再拖延了,天情连说话的力气都变得越来越薄弱,百转心思,她悄然转身扑向段添皓,轻轻亲吻他的薄唇,唇与唇相触时似电流彼此穿梭着,段添皓震惊,挡住的手掌慢慢放开,欲抱住天情,哪知她立刻反扑到孩子上。 “你!”气愤她的反向行为。还没来得及责怪她,就见她虚弱倒在自己怀里,急忙捡起掉落的外衣盖在她身上。 溺水的孩子重重呛了一声,迷糊睁开眼,身体还在哆嗦,惊叹道:“神仙姐姐?!” 天情已陷入混沌思绪,只觉得身体骤冷,微微哆嗦道:“冷……冷……”隐约看见孩子的笑脸,心里满足一笑,不枉她的牺牲。 “神——神仙姐姐”孩子虚弱赞扬道。说也奇怪,孩子体质强于天情,醒来意识就完全清醒。 “冷,好冷,好冷……”天情闭眼,身体微缩,嘴唇发紫,牙齿哆嗦。段添皓起身抱紧天情,欲走,又看了看地上的孩子,本想杀他灭口,毕竟他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事情,但见天情一心救他的份上,心有不忍,快速离开。 后花园的声音逐渐靠近,“质子,质子,你在哪里?” “有人找你了,记住你没见过我们!”说完飞身离开。 路上,天情虽然闭着眼,但脑袋紧紧贴着段添皓的胸膛,隐约听见有节奏的心跳声。感觉冷意,不知风从哪里隙缝钻进,天情微微打一个哆嗦,嘴唇越发变紫,时不时发抖。 段添皓感觉到她微小变化,放慢飞行的速度,贴近天情耳畔安慰,“别怕,有我!”如是感到鼓励,天情痛哭咬着牙才蹦出一个字,“诺!”她好想跟他说她好冷,她快不行了。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冰冷,委婉埋怨:“迟……迟了!”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现在我们出了皇宫,坚持住!”段添皓类似发疯紧紧裹着天情,他决不能让她轻易地离开自己,刚才的诺,他听得多么珍贵,他知道这才刚开始,他们的故事才刚开始。 她的心很痛,迟了,只迟了一点,却隔着太多的生死相交,迟了一会,就后悔不已,是不是缘分已尽? “什么迟了,不!是刚巧!”段添皓心痛反驳道。 “迟了……”天情弱弱一句。心里如同刀割,他们之间永远都是那么迟,那么悔,“来不及了……”最后一次感叹,她知道生命将尽,一切也只是虚渺的烟云。 “现在你不能说话,听我说!你欠我的,需要用一生来还给我!没有‘迟’,更没有‘来不及’。求上天不要这么残忍带走你,也不许你跟随上天离开。就算阴曹地府,我也把你夺回来!” 她看不见,却听进了,心里繁乱,她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再次抛下他,只能补偿他一句。 “下——下辈子——再——再还给你!”天情眼角默默流出一行眼泪,她已经没有过多可以表达的语言,也没有余力可以再说一次。本想凭直觉抚摸他俊俏的脸庞,然,伸到半空中的手如流星瞬间陨落。 “不要,不要,别睡!不可以睡!”段添皓发疯似的抱着天情,一边四处张望寻找医馆,一边说话讲给天情听!脚步乱套,目光混乱。 “倘若你不醒来,信不信我把跟你有关的人都杀了?!你的心好狠,恨不得他们都陪你入葬是么,那我就全杀光了,祭祀你!”段添皓用人命威胁,逼迫天情醒来,伸手试探呼吸,心里稍微一缓,呼吸薄弱,脉象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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