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是水》 第一集 我的大学(上) 不要用今天的时间,去抱怨昨天的不公。 因为今天是昨天的延续,不如想想今天该为明天做点什么! ————唐大油 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轿车缓慢地行驶在弯曲的公路上。 丛茂坐在车里脸没有什么笑意。他点燃一支烟望着外边。 马本把车放慢速度咳了两声。 丛茂看了他一眼把烟熄灭。 马本打开收音机解除路上的疲劳,心里却不停地嘀咕—— “这里离运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只能怪分公司的经理不会说话,害得我连饭都没有吃上就得赶路。” 丛茂做为丛氏集团继承人,在别人眼里是金钱、地位、加上名誉的光环。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丛茂跟他的父亲做过很多交易,这次也不例外。要想成为真正的继承人结婚是他的唯一条件。 谈到婚姻丛茂一百个不愿意,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于他来说就是像两件不同面料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什么时候晕了自然就拧到一起了。这是他父亲的理论,也是他必须遵守的原则。 天暗下来了,远处灰蒙蒙的。夜色已经笼罩整个山区,汽车像被放在摇床里的婴儿,晃来晃去。 马本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心里想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一直不结婚,个人的生活怎么处理? “表哥。” 丛茂‘哼’了一声。 “其实‘陈慧美’这个女孩挺好的。电视台的主持人,人长得又漂亮”。 他又看了看丛茂的脸色笑了一下说:“当然表哥你也不差,你们很配。结婚吗,一纸约定没有行为上的约束。你想干什么,还想干什么!你的本质是没有变的。总经理变成董事长,这车也该换一换了!” 丛茂本想和他调侃几句。 汽车突然灭火了。 “你看这破车”他下车一边发牢骚一边拿着工具修车:“我早就说过,这车跑不了长途,你看看?” 丛茂站在路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车还没有修好。马本好不容易搭个顺路车到最近的镇上去买车的零件。 月亮爬上山头,它没有穿衣服,今夜特别明亮。他点燃一支烟望着空旷的山峦,一种寂寞涌上心头。路边的几棵树木黄叶过半,几分悲凉与苦涩,惆怅与茫然占领他的心灵。让他想起6年前的这个季节。6年前他是什么样子,连学费都交不起的大学生。他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打开了日记。他的日记和时间碰撞打了很多褶子。就连普通人在时间的长河里都会褪色,何况一件物品哪?收音机里传来一首伤感的音乐品味着人生的风雨。这里包含着泪水和遗憾,往日的烙印和今日的思绪重合在心里,曾经共同拥有的时光和彩霞的依偎,会从容地归来吗? 1996年9月2日:天气昏暗,大二开学的第一天。今天老师问我什么时候能把学费交上,我说我会想办法的,学校不是有照顾贫困学生的资金吗?老师苦笑着说:“不是全免的,要交办一部分。”上午领到学生证的同学都是交了学费的,当我问道为什么没有我的学生证的时候。老师发出异样的眼光让我无处躲藏,是啊!我一分钱都没有交怎么会有我的学生证哪?下午2点钟学校公布了———受到减免的学生,榜上有名的我应该高兴吧!晚上。我打了一份3元钱的排骨,而我身边的同学说,“你看他还吃排骨”。我怎么不能吃3元的排骨,难道我连吃饭的自由都没有吗?是不是我买一条内裤都要受到你们监视。这是我的潜台词,如果不是母亲体弱多病,不是家里闹水灾我会一分不差地交上去的,无论如何也要让家里把学费交上。我再也受不了了! 夜里。丛茂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母亲去世了!他像走进地狱一样,惊呆一个午夜。他坐在宿舍楼顶上很凉快,只要你轻轻地一跃就能享受那份永久的安宁。身边的那部收音机不知疲倦地唱到天亮。 第二天。丛茂请了假,发生这样的事学校自然会批的,但老师还是经过一番调查。因为有的同学用过这样的办法骗了几天假。太原离运城一日的路程,他走出山西大学的西门就能等上车。坐上车,他一直在想做为经济系毕业的父亲如何计算他的损失。 太阳像个孩子在山峦之中跳跃。山上的梯田像农村刚过门的新媳妇洗完衣服不知道熨烫一样。最后一条残阳洒在山沟里的一角,一只苍鹰冲天一叫,好像结束生命的叹息。汽车的油味让他吐了好几次,不知多久他睡着了。 晚上。汽车到了运城吃饭,考虑自己的经济问题他下了车。售票员木板的脸好像她们家死人似的。他看看车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8点了!60公里的山路需要一夜的行程,他向心之所想处奔跑、奔跑……。也许清晨到家还能看上母亲一眼。 他疲惫不堪地推开家门,棺材放在房间的正中间,几个大铁钉子冰冷地放在地上。淡淡的灯光,没有想象中的昏黄,他团坐在一把狭小的椅子上。父亲声音弥漫在房间里,但声音是最有欺骗性的,他相信一个缥缈的声音不如一双手的温度。他不知道这是告诫还是规劝,或是情之深处的无奈的叹息。他是不会相信父亲目光里的怜悯和心中永存的善良。他的父亲穿着蓝色的衣服,脸很瘦身体很单薄,但看上去很有精神。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个样子。他给儿子倒了一杯水,丛茂看到父亲没有任何的悲伤更谈不上眼泪了!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父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产物,从他记事开始两个人就吵吵闹闹地度过。有时候父亲还为大男子主义者们争点面子——动起手来!他很讨厌这种家庭,但自己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地。这么多年父亲没有给母亲买过一件衣服,从来没有关心过母亲的病情,很多的很多,才导致今天的结果。他无法判断父亲的心里是否存在着故意,但过失肯定是存在的。他为母亲感到不公平,也许别人跳楼你也跟着跳下去再讲什么公平吧!安葬完母亲他准备当天走。 他的父亲劝他多住一天,如今母亲走了连一个吵架对象的人都没有了。既然人已经死了!就把这份怜悯之心留给活着的人吧! 他问父亲:“爸,母亲去逝你伤心吗?” 丛文富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面对他的话、他能说什么哪?只能沉默不语。他整理一下上课时衣服残留的粉笔沫。 丛茂最讨厌人的这一点,不敢勇于承担自己的错误。用沉默不语掩饰自己作为丈夫的失职吗? 他用指责地语气说:“流点眼泪是你的损失吗?你的眼泪有那么珍贵吗?就算你们没有感情,你们毕竟是夫妻啊!你就装出点悲伤让我平衡一点,这个对你来说很难吗?” 丛文富带着伤感地说:“你母亲的病结婚前就有。如今她走了!留下一大堆麻烦。我是处理我的悲伤还是我的麻烦?”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我已经尽力了!人死如灯灭、谁都会有这一步的。如果我的悲伤能让你的母亲活过来;如果我的眼泪能替你交学费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就是对你母亲最好的安慰。我想她也不希望我们每天以泪洗面——你来信我收到了!虽然我的工资很低,但我保证你完成学业。” 丛文富把自己的同学和朋友都想了一遍,看有没有能帮自己摆脱困境的人。自己的打算也没有必要跟儿子说,也许他不想把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儿子的身上。他的心里如果说不难受那只能骗上帝了! 丛茂心里想着父亲的话——这不是他为了顾忌母亲为自己受委屈而找的托词吗?母亲今天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最起码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道他为此就不应该付出点代价吗?他不能原谅他对母亲死后的冷漠。 丛文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说:“家里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过年你也别回来了!我会寄钱给你。” 丛茂的情绪如股市的曲线又一次拨动,他看父亲的表情就来气。他连爸都没有叫他“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是我和母亲阻碍你发展了。如今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大张旗鼓地追求你认为所谓的理想去吧!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你的负担。如果这样你可以不负责任,那么我也可以不尽义务。这样一来你做任何事情都不用考虑这些了!” 丛文富觉得儿子太过分了,眉头紧锁,脸面的血管突然鼓起,他的手僵硬地颤动了一下把酒杯扔在地上低哑地说:“你上学长见识了?学得不错!” 他的头僵硬地点了一下。“我也有痛苦我也和你一样需要宣泄,只是我们宣泄的方式不同。” 丛茂转过脸颤抖着身体,泪水划过稚气的脸,一阵子沉默不语。 丛文富收拾完桌子上的残渣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里。他听见父亲在哭泣,虽然声音很小;但他听得很清楚。丛茂的身影在院子里移动着,他不知道在那里矗立了多久,他被那种懾服着夜间一切的精灵的珠落声石化了,他觉得周身清冷。他觉得自己与那直立在井畔的七尺石柱同其作用;在负着一架古老的辘轳上的破水桶并静待着,谛听破水桶把一颗剔亮精圆的水滴掷向井底。 他为自己的言语感到后悔莫及,但他只为自己的语言感到不妥,其余的他根本没有错。他认为父亲哭泣是因为自己的言语涉及他的面子而不是为母亲。一夜之间,他觉得自己自相矛盾除了语言还有什么哪?谁又能钻到你的心里去看哪?梦镜之中,他再次看见了折翅的流水,从可望而不可及的天空落向大地,短暂而无声无息。那流水微笑着哭了,流下的一颗晶泪,化做了无限的思念。 他一直睡到中午,起床时父亲已经做好了饭。这是他第一次做饭,也是他第一次吃父亲做的饭。如果母亲活着的话,他的表现会令母亲欣慰的。很多可惜都是——人不在的时候发现的。母亲能留在他的身边,只是基于对婚姻,对信仰的维护,对生活诺言的尊重。如果还有,那就是对他的怜悯。现在他为母亲要求一点悲伤,对他算是过分吗?对于背叛婚姻的男人是用道德谴责还是用法律制裁,而他的一个躲闪的动作就能暴露他内心的抗拒。他不会忘记小的时候,他看到父亲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和一个女人做的肮脏的事。 内疚同样让丛文富感到自责,他面对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是父母的心愿;一个是心爱的恋人,双份的良心的谴责。 丛文富不停地给他夹菜,丛茂觉得这顿饭特别别扭,他一直无语心冷到极点。吃完饭……父亲给他一个信封又给他拿了车费。雨落的时候,他就站在房檐底下,眼前的世界因为从天而降的流水变得清新和透彻。他一直痴痴地想着,几间破旧不堪的房子围合起来的小院,能经历几十年来的风雨。为何两个人心灵深处不能平静的相吻合,那个生命突然间睡去,再也不肯醒来了!这还是那个所谓的家吗? 丛文富没有去车站送他,当然他也没有坐汽车。到了商店买了点纸钱,走山路的时候给母亲烧点。到了一个山岗他远远地看到父亲跪在坟前。此时他的睫毛再也挂不住泪水的重量泪水潸然而下,他向回城的方向跑去。 到了运城车站已经晚上9点了。如果汽车不坏的话还能赶上早上的课。夜里,车到某小镇吃饭他没有下车,女售票员也没有看见他。如果看到的话一定让他下车吃饭要不然饭店老板就白给她钱了。 饭店老板的头还向车里看了一眼才肯离去,很怕有一块硬币落在车里。 丛茂打开父亲给他的信里面有1千元钱,还有一段话:“人生是由各种不同的变故,循环不已的痛苦与欢乐组合而成的。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不停地学会坚强,而坚强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有顽强拼搏生活的人才会成为时代的不屈者,是做悲观的不幸人还是做乐观的不屈者,你自己选择吧?我明日南下,望你能鼓起勇气勉励自己,积极进取。” 时间已经是夜里零点多了!觉得身体很疲倦。对于这样的话,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很想解脱,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的,仿佛也无所谓了!他发现人越坚强不屈,生活就越会挑衅你,不停地制造困难来压迫你,直到你疲倦不能动弹为止。本来生活就有小小的痛苦,然而自己还来不及悲伤那份失落的感情,就要面对难以维持的学业。自己就像被抛弃在沙漠里的孩子不知所措,这份痛苦只有自己承担,不能和任何人分享,只是孤单一个人。这纷乱的心和依然悲伤的状况,就像汽车一次又一次地起伏。不知道用什么词汇能对生命的今天作出评价,那就刻在某一天吧! 学校知道他的情况属实把他的学费全免了!还让他在班会上把减免学费事实讲一下,学校怕有的学生会有异议。学费的减免是他母亲去世换来的,他感谢的应该是母亲。每日的三餐改为一餐。悲伤是——抵挡饥饿的最好办法。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学习、吃饭、打工。所有的悲伤都被忙碌的事情冲淡了。 第一集 我的大学(下) 星期日下午,因为商场的经理生个男孩,所有的工作人员提前下班。他没有去参加什么庆祝酒会,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那种高级的地方,何况连经理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他回宿舍,算一算这个月赚了多少钱。周一至周五没有课的情况下,他去发传单。周末去商场做销售工作,这一个月下来,去了生活费用以外还能有些剩余,但自己不敢多花像这样的工作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辞退。这个月有136元剩余,如果像这样发展下去到了年底就可以买一套学术上的著作,还有可能买一支英雄牌的钢笔。他在自己的计划本上写上“满意”两个字,他很高兴地伸了个懒 腰。 父亲这个月给他寄了500元的生活费,他完全可以拒绝,但他认为长这种志气没有必要。人活着才是第一位,尊严留着吃饱穿暖以后再谈吧? 张海龙看到他床上破烂不堪的裤子把自己穿过一次的假名牌货扔在他的面前。“我的裤子很多,送给你一条。你看好了,这可是名牌货。我是看你不错和你交个知心朋友,你也看到了咱们宿舍里谁跟你深交。” 从茂站起来把他的裤子轻轻地放在洗脸盆里。 “我的裤子虽然破旧不堪,但是真货。现在我在你的面前还能维持自己的尊严,所以我不允许别人践踏。” 张海龙仰着脸说:“我是真心诚意的。” “你还在为你的张狂轻率的不端行为找借口吗?” 他拿起自己的裤子到学校门口修补。取衣服的同学很多,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他怕修补的价格高让自己尴尬。 但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这条裤子修补一下多少钱。” “6元钱,修吗?” 他犹豫不决,后面的一个同学说:“你洗不洗衣服” 他自语说:“我没有仔细看这条裤子都坏成这样了!看来只能退休了。”他还不经意地抖了抖。 他随后去超市买了针和线,顺便拿回自己放在超市的漫画。店主已经催促了他好几次了。现在哪有几个年青人看漫画? 在超市里正好碰上副班长——温静。 温静拍了他一下说:“我正找你哪?下个星期我们班有一个集体郊游活动。每人20元,你是组织部长应该写份计划吧?” 他把裤子背在身后,很不自然地说:“我已经辞职了!再说——” “再说什么?和上次一样我替你交10元。这是集体活动,你不能离群索居吧?” “上次的钱我还没有还你哪?再说我也没有时间,我的工作不允许旷工。”“我不用你还了!” “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请你收回你刚才的话。” “好吧?那你把手里的漫画送给我。” 他低着头把漫画放在她的手里,那种谦卑就像借人米还人糠似的。他匆匆忙忙地离去。 她在后边喊了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回到宿舍。他把门锁上,小心翼翼地缝补裤子,犹如修补价值连城的宝贝。有一个同学开门进来,他不小心把手给扎了!他把手放在身后,裤子坐在屁股底下。等同学走后,他看到牛仔裤是用白线缝的,这都是自己不细心造成的,他狠狠地在裤子上跺了两脚。 这一年的生活终于过去了!他曾尽一切努力,试图留下青春的痕迹,试图记忆当时的言语用诗一般的文句,可这就像是试图挽留春的气息,终是徒劳。尽管那里有着那样的残缺不全的岁月,彷徨、失措、迷茫、无助、那样不忍舍弃的记忆。那些逐渐变远变暗的时光,远远地回顾,总是清新而又淡远,苦涩而又甘甜。每天拖着疲倦的身影往返与学校和商场之间,心中有一种缓缓的悲哀。 大三的时候他每个月都能接到父亲按时寄来的钱。信越来越少电话越来越多,从一个月一次变成一个星期一次。好像他的父亲真成了富翁似的。如今再望窗外换了一番景色的天光云影,阳光刺得眼睛流泪,他的世界都成了金黄色。 车子一阵颠簸。丛茂突然醒了!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马本已经把车开出一段路程。 马本有气无力地说:“等一会,吃点早餐吧?” 早餐是留在他心里永远的痛,他的爱情就是从早餐结束的。自己走过的路用什么方法都是挽回不了的!失去的东西曾经在他的心里划过一刀怎么会忘记哪?他们相识在午夜的电波中,相爱在大学的校园里,分手在油条、豆浆的早餐中。 午夜给寂寞加上无奈的帽子,孤独如何打发寂寞。 有说有笑的学生涌出自习室,在学校黑暗的角落里可以听见情侣的窃窃私语。丛茂很急地跑出学校的大门,在这个时候是学生买东西的高峰期,他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张电话卡。看了一眼超市的时间 ,他急忙地跑到路边的电话机旁插进电话卡,他拨通广播电台直播间的电话。今天他很幸运一次就拨通了!平常最少也得十几次,这次是他上学期间很少有的事情。 女主持人的声音温柔甜美,找个做主持人的女朋友一直是他的梦想。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穿的衣服不时尚也不是什么品牌。头发也是东北人的头型“卡尺”这不是装什么东北人。他体会到这种头型的人有智慧、很有生活——可以省洗发水。现在他头发和以前相比之下长得很多,富裕的生活可以让人从根本上改变自己以前的习惯。主持人接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和“高兴”这个女孩子相遇不止一次。今天又是她,高兴出的题让他找不到北,其实他是故意输给她的,只有这样一来她才会不约而来。他认为“高兴”是她的笔名不是她的真实的身份。本想问一问,但广播电台里规定不允许问对方的电话号码和地址。 高兴挑衅地说:“不要气馁吗?我知道你不服气,想和我平时较量打我的传呼95812——1096.我打败过很多男孩子。” 主持人对她留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办法!这是她自愿的。 他刚想说点什么!电话非正常断线,他用手敲了一下电话机自语道:“你这个吸血的家伙”这次他体会到全军覆没还要割地赔款的心情。校外的贩卖声,音乐声,唱歌声,说话声,把你吵得耳鼓分外的迷乱。灯光和香烟、香水的气息混杂着,使你眼花鼻塞。这里面的人,自然诸色都有,粗莽的军人,娇奢的太太,蠢俗的村婆……形形色色,言之不尽。 而中间最可注意的,却有两种那就是油发靓装,专为吊膀子而来的青年和脂粉满面,在择肥而噬的私娼。 校园里的人很少了!自习室的灯也是几家争明。丛茂走在校园的路上觉得自己很无聊,无聊是富有生活的土壤,他一直这样认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了富家子弟的行列,周围的女同学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言变得体贴、亲切、友好。他特别烦这种世俗的观念,但这种氛围能树立自信也能培养高傲的性格。现在他也开始有一个青年应有的直白、热情。这个跟经济条件有很大关系,以前他很少和同学说话,他是山区来的跟城里的孩子们相比之下知道的少,怕自己说错话让人笑话。在自闭的生活里活着——贫穷除了自卑就是无能,其余的什么也不是。然而这一切都将成为历史。这几日他的同学帮他找女朋友。 张海龙是最上心的一位,他是高干子弟。上大三的时候才和他建立真正的感情。所谓真正的感情,只是平等主体之间交往的一种手段罢了!尽在不言中。 他回到宿舍其余的人都睡了!只有张海龙在打着电话。听到丛茂上床的声音,他才感觉到他回来了。 张海龙轻声地对着电话说:“喂 ……——,”电话咔嚓一声挂了。 他感到特没有面子自语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张海龙躺在床上说:“温静真的很难追,但是——,有难度才有意思吗?” 他翻过身说:“我想女生宿舍也谈论我们男生。别人我不敢说‘温静’一定会。” 张海龙从床上坐起来说:“她可不是那种人。” 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同学3年了!但我比你了解她。这个你不能否认吧?以前我对她有些看法,但现在她进步很多。我也没有必要抓住她的小辫子不放吧?” 张海龙听到这几句话心里特别高兴回应一句:“昨天,我看到一个大四的女孩子和你特配。” 上铺的同学突然一句“不配。”两个人相互使个鬼脸。 温静是班上的出名的美女。只是感情过于开放有处处留情的爱好,拿男生开玩笑也是她的专业。 晚上,宿舍的电话都是找她的。有几位同学对她有成见,但只能看着。只能怪自己长相不如人,条件也比不上,自然也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温静不耐烦地说:“小姐,我在等电话——你快点。” 胖女同学很生气地说:“有些人就是这么讨厌,总觉得自己了不起。其实大家都知道她肮脏的事。” 放下电话的同学劝她别多事。 温静接过电话说:“你还是给自己留点自尊吧?” 胖女同学站在上铺不顾同学的劝告用手指着她说道:“你再说一句。” 有点像占领伊拉克上空的美军——我怕谁。 “我说你缺爱,怎么了!”温静仰着脸毫不示弱地说。 两个人准备出手,值班老师及时赶到。后边跟着一位女同学喘着急气。 “都几点了!你们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同学有什么可吵的。你们听收音机把耳机带上别影响同学们睡觉。” 值班老师气冲冲地走了。 午夜已经落幕,主持人用温柔的语音结束了今晚的最后一分钟。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丛茂一点心情也没有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接近传说中的美丽女孩。为了能和这位女孩子见面他费了不少心思,从来不相信爱情的他,也读起爱情诗歌来。想给她写信又觉得太土没有什么新意,买礼物、请她吃饭又太俗。 老师在台上讲 ,同学在台下说,老师的脾气很好没有责怪他们。有几位同学嘻嘻哈哈说着,还有吃东西的。 丛茂写着自己的日记,他的表情都让身边的温静看到了。 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老师让同学们自己复习。几个同学开始喧闹起来。 温静说:“丛茂你是咱们班的干部,你也不管一管。” 她是没有话找话说,这一点丛茂很清楚。 丛茂没有心情理会她,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温静可从来没有碰到和男生说话不理她的人。 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丛茂合上日记说:“我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我不是关心你吗!” 丛茂对她的刨根问底很烦,但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张海龙追求的对象哪!看在他的面子也要给她面子。 老师很无奈地说声——“下课。” 温静把自己打扮一下,因为晚上有个约会。她每次都这样。丛茂已经习惯了。他为张海龙执着精神感到难过。 温静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你看咱们班的‘李有才’怎么样啊?” 丛茂心急地说:“你还要跟他相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咱们是好朋友我才告诉你的,要是一般人谁会得罪人。”他是为张海龙才这样说的。 “我管他是什么人哪?有人请吃饭不去多浪费啊!” 丛茂阻挠地说:“我觉得他不配和你在一起吃饭。” 李有才很不友好地拍了他肩膀说:“你配?” 丛茂站起来不甘示弱地甩开他的手说:“你以为你配吗?咱们班的女生我不会让你碰一个的。”他只是气话。 李有才讽刺地说:“张海龙人家老爸有关系你就想靠他。主动给人家找女朋友像一条狗。” 温静在一边干着急说不上话。丛茂气得脸红红地一时无语。 李有才得意地说:“人家出人头地会是条龙,你哪?顶多是个虫呵!” 温静觉得他太过分想上前理论,被丛茂拉回来。 丛茂冷笑了一下说:“我要是虫就好了!安上两个翅膀就变成蝴蝶了?” 温静怕他们打起来急忙拉着李有才的手说:“我们去逛街。” 李有才以胜利的姿态向他挥了一下手,丛茂气得不得了。 他的气没有消。刘香花又向他表示爱意。 她一对熊猫眼睛,不停地眨着眼皮闪烁着七色光彩。丛茂差点没有吐了。 “我明天想请你吃饭。” “我一个人吃饭习惯成自然了?没有和别人吃饭的习惯。对不起?” “难道我比不上温静吗?” “这个结论不好下,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更何况我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 “我知道你不想说。” “那你就别问了?” 她还想和他说什么?看到温静回来,她急忙离开他的坐位。 丛茂没有理温静,他还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他觉得她很肤浅,她刚才的举动让他很瞧不起。还好自己没有和她谈恋爱,要不然气也气死了!只能说张海龙气量大,看到她和李有才一起出去,他还笑得出来。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出来的,让他敬佩不已啊!温静一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一句话,看到他要走。 她突然来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听收音机了!打电话的就是你。” 他脸色变得很紧张小声地说:“你别 瞎说我怎么会打那种电话。” 她看到他的紧张的样子她好开心,她想打消他的气焰嚣张。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广播,你的声音很特别,每一次你跟女孩子对话,第一句语言都不通顺,别不承认每一次女孩子提出的问题你都答不出来。” 他找个理由为自己辩护。“我昨天晚上是打电话了,但不是给电台而是给嫦娥” “好浪漫!你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你要是不当演员真是一种遗憾。” “如果你当导演我会有希望的。” 他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出教室。 下午。他来到篮球场坐在草地上看篮球比赛。 张海龙跑过来告诉他那个女孩子下课了!丛茂跑过去看她,很容易就能认识出她,她推着自行车长发过肩一笑有两个酒窝,双眼明亮清澈没有任何杂质。小屁股非常性感,绷得紧紧的、没有左右摆动的幅度。此时,她的身影复制在他的心中。在食堂吃饭他都心不在焉地想着。如果能与她谈一次恋爱我愿意减十年的生命。 张海龙埋怨地说:“多好的一次机会以后不一定会有了!你晚一天,也许就会与她擦肩而过。” 他在讨好丛茂希望能得到一些温静的消息。 “对这样的女孩,你用老一套的办法根本不好用。我们用的办法别人都想过了!有什么意义,要和她认识也要有点创意。” 张海龙认为他为自己的胆小找理由,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哪?到现在还没有勇气约温静还要靠丛茂传话。 “你现在有办法了!” “暂时没有,到时候会有的。对了,温静说你很幽默,特别是对‘遗憾’的解释。想起来就好笑,什么是遗憾——就是从台上下来出了很多汗。” 身边的几位同学哈哈大笑。 回到宿舍。丛茂胡说八道地编话给他听。丛茂觉得自己像一位编剧大师把故事讲得那么细致动听。他也没有办法为了维护这份所谓的友谊只能相互说好话。丛茂自从见到她那次以后,很少参加广播的节目。一个星期还能和‘高兴’碰上几次,对没有实体的东西他不会抱有什么希望。面对现实的女孩子比电波里的声音更有生活性。 第二集 爱的绽放(上) 星期一外语课。这是他最讨厌的课,学中文的还要学外语。就这一点中国仅有的传统净土都让外国占去一部分真是可悲!这又与自己追求的女孩子所学的专业发生矛盾,只能保持自己的传统的同时,吸取外国的文化适应潮流的发展了! 丛茂早上跑完步,今天他没有上课。吃完饭去了商场他买了一辆自行车,走在曾经打过工的商场里再不用见到同学往厕所跑了。 直到傍晚,丛茂才出现在校园的一个角落里,他用刀子把自己的牛仔裤外侧划了一个口子再把自行车设计一下。他盯着放学的人群。他心里很急有些担心和害怕,但这种心态很快被爱情所代替。他看了一下表,放学的人群高潮已经过去,人也稀少了很多。目标终于出现了!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慢地走到自行车旁。如果说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起,这段时间无疑不是对自己的一种煎熬。精心策划的计划今天可以实施了,她已经骑出学校的大门,他以苍鹰捕捉麻雀的速度向她驶去,他很到位地把她撞倒。 他又急忙把她扶起很礼貌地说:“你没有事吧?都怪我不好我的自行车不好使,对不起!对不起!” 她很痛也很紧张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她的手臂流出了血,她推开了他的手说:“我没有事” 他很自然地骑上她的自行车说:“我送你去医院”,她推迟了半天,在丛茂的劝说下她终于同意了。 丛茂把自行车交给保管员。 直接奔医院。她如果知道他是为了认识她才撞的她,她会不会打他两个耳光骂他无耻,现在她心里还有点感激他送她去医院。 过了医院认为应该走的程序:化验血、做心电图、拍片,等等。这一个程序下来,他一脸地惊讶!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很不值得的一件事情。 他满脸汗水坐在她的身边说:“医生说没有什么大事住几天院就没有事了。” 她一脸地惊讶与不解地说:“不用吧?只是外伤没有必要。” “有这个必要事情是我造成的,责任由我来负。医生是为了患者考虑也就两天吧!你看我住院的手续费都交了。你不住这钱也花了,再说你处理不好会有严重后果的。” “你通过我的同意了吗?你的话怎么那么多,你放心吧?我没有事,就算以后有事也不用你负责。要是让同学知道此事,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观察两天吧!你的身体很重要” 她很不情愿让他扶着她走进病房。 丛茂买了水果放在她的床边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别这样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微笑地说:“我叫——高兴。95级英语系的、家是市里的。” 丛茂突然想起收音机里面那个叫——高兴的女孩。心中想到不会是她吧? 他回过头说:“我叫——丛茂。96级中文系的。” 他想两个系都是学语言的一个是西方国家的文化;另一个是本土固有的文化。在学校里这是对立的两个系,外语的看不起国文,当然法律系也同样看不起外语系的。这样一想他心里就平衡多了! 他回到宿舍想打传呼想知道她和收音机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一个人。可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保持心中的那份纯真吧!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区别哪?抓住现在拥有的就可以了。 这件事让张海龙知道了,他把经典案例写进日记里。他也想用一下开始谋划此事。他又觉得不妥结果把日记撕了。 张海龙看到他的得意心里就不舒服。 “我觉得你有点卑鄙,不是一个大学生应该有的行为。” “就因为你不卑鄙才什么也没有得到。” 丛茂拍了他一下肩膀。“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你没有信心。” 晚自习。温静一直没有说话,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丛茂主动说:“失恋了!” 她没有理他。他回头看了一眼张海龙,他打个手势。丛茂点了点头。 温静也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们配合很默契,什么时候开始的。” 丛茂认真地说:“他很喜欢你。” “你叫他去死吧?你看他整天傻瓜样。” 张海龙坐在教室的后面很配合地做个鬼脸。 丛茂解释说:“他有那么惨吗?” “他还不惨,让人甩的机会都没有。” 丛茂开始捉弄她,为张海龙出口气。“你是不是暗恋我。” “暗恋你——。” 丛茂微笑地耸了一下肩说:“你就承认吧!没有关系。” 温静讽刺地说:“你带温度计了吗?” 丛茂站起来说:“你怎么认为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是这么想的。” 不等温静说话他已经没有踪影。 星期二。丛茂又逃了课去医院看心目中的女孩。高兴在谈话中说出自己有男朋友了!这让丛茂心凉了半截,他真想偷吻她一下,但又觉得有点下流。其实高兴想用这一招试探他一下,这一招还是表妹——温静教她的。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她自己得留个心眼。丛茂认为自己空欢喜一场,不知不觉走到操场上。他坐在张海龙的旁边一脸地惆怅。 张海龙看他一眼带着怨气说:“有心事” 丛茂以为他是在生他的气解释说:“我和温静、开个玩笑也是正常的。我们彼此之间太了解了!所以不会相爱。” 张海龙说:“我有生气的必要吗?” 丛茂拍了他一下说:“你的表情让我不想那么多都不行。” 张海龙解释说:“你误解了!今天我按你的方法也撞了温静,结果没有撞到她还让她骂一句。” 丛茂哈哈大笑。只有丛茂心里明白,如果撞得太重后果不是进医院那么简单的;如果撞得太轻,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了!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像他只能算是倒霉。 高兴出院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丛茂,他的相貌她早已不记得了,但只要骑上自行车就能想起他。她希望再次见到他,此时高兴心里埋怨温静告诉的那一招。 下午放学。高兴推着自行车走到学校门口,突然一个男生站到她的面前说:“高兴,今晚我请你看电影” 高兴脸上那种做梦的微笑变得冷冰冰。“不好意思我今晚没有时间。” 男生说:“我就直接说了吧!‘我爱你’,我暗恋你三年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高兴说:“你好好学习吧!我只能和你说声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生怀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他显然把自己的位置记错了。 “你有必要知道吗?” 温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他们前面喊一句:“快点——,表姐。” 温静对赶上来的表姐说:“我得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免得每天碰到麻烦。” 高兴这才想起打听一下丛茂的情况,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还曾经幻想过某天某街道上与他相遇,或者让他的自行车再碰她一下。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对他说什么那?她心里想着突然间出现的男孩又突然间失去,想起这些很有意思,她脸上会意一笑。 大学的自习室是恋爱的天堂,表面上是学习背后是两个人的实习。丛茂根本没有心情学习,看到温静心里确实有一点心动。这种想法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哪怕你用眼神把她强奸了。 温静笑着说:“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是我的表姐。” 丛茂对她的话从来不相信,就是他打光棍也不用她牵线搭桥。 丛茂说:“温静同志,我演不好你的角色,漂亮的女孩子会轮到我吗?哼!我真是受宠若惊。像你这样高贵的人,你的表姐一定比你还要高贵吧!很高兴你能看得起我让我不胜感激,你要玩人换个主角。你玩一玩张海龙,他一定很高兴。”温静把钢笔扔在桌子上说:“我骗过你吗?你一定跟张海龙学的。” 她回头看了一下自习室已经没有人了。 丛茂拿起自己的书说:“你的好意自己留着吧?” 温静气得满脸红红地说:“站住!你不觉得太过分吗?” 丛茂转过头说:“教室里没有人了!你要是想吻我就快点。” 温静把书扔在他的脸上骂他一句:“你混蛋。”气冲冲地离开教室。 丛茂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他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自己是怎么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拖着失去灵魂的皮囊回宿舍。 大三下学期。5月1日。在学校的领导的委托下,和几个同学在学校内做国画的展览售票员工作。一来增强爱国情绪,并且在劳动节给自己社会实践的机会;二来学院会出一部分工资。自己每个月要支出1千多,怕成了败家子,便积极参加了这个活动。 自己写上“售票处”,借了张桌子营业开始。忙了一天,他感慨生活的简单,但是谁又晓得这简单给独身经营者多大压力呢。 天很快黑了,是它自己黑的,没有谁的催促。回去寝室只能倒头大睡,自知假期无规则的睡眠最忌讳。这个长假的第一个晚上,寝室空无一人。不知是怎么了,空空的房间,空空的椅子,空空的感觉,空空的世界。街道上的酒吧倒是人满为患。情人们也走出那个温馨有点味道的小房间。他靠在窗前坐下,早知会闲来无事,拿来食品消遣。谁料到胃有些疼痛,只得借助小说分散注意力。夜更深了,窗外的风凉得很,城市的温差总是很大,让他以两种不同的姿态适应着、生活着。看到书里夹着的汇款单,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父亲一直没有放弃与他沟通,即使曾经因为他的‘早熟’打了他一个耳光,至今记忆犹新。父亲寄来的钱是越来越多,希望能丰富他的业余生活减少心理上的孤独。如果一点不能减少,那是不真实的话,但心灵上的孤独谁来承担。现在奉行的是“相互信任,决不隐瞒”的原则。无论是否有效,母亲在某个地方微笑看着他们。这一夜,他梦见母亲从头顶缓缓地到脖子,一次,又一次,他没有转身,这种感觉他知道,很熟悉,却很遥远。慢慢地闭上双眼,睡了好久好久………再次醒来,他意识到他错过了。他转过头,如被单一样雪白的墙壁,原来他醒了。枕巾湿湿的,不愿错过的仅有的感觉,于是醒着将梦做完。这是个爱睡觉的季节,一觉醒来已是中午11点多了,不出所料,天又放肆地晴朗。睡过了早餐,错过了午饭,将就面包加牛奶。走到阳台,街道行人无几,情侣也不会在此时散步,余心之中有些慰藉。床上的食物,还有干巴巴的阳光射在被子上。他拿起衣服走出寝室,大量的学生会工作,夺去自己很多的自由。每天的繁琐的事情太多,这个学生会,那个组织会……。 下午,看了一场电视转播的足球赛,一个人没有欢呼的必要,只能有心灵感受,奔跑,摔跤,伤痕,咆哮。可以没有进球,但必须无数次的射门,这是使自己有看下去的欲望。原来一天太短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思索出要思索的问题便天黑了。所以他仍然和第一天一样思索着该思索的问题,直到最后一天。夜末,不愿入睡。莫非他怕梦孤寂的来临。他打开收音机让音乐漫步在整个房间里。躺在床上回想起参加广播电台节目的快乐还有‘高兴’那个女孩。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他还是抵挡不住孤独拿起电话打通她的传呼——对于等电话的人来说和车站上车的旅客心情是一样的。他却没有像找到自己列车位置人的踏实。不一会儿,电话来了!他拿起电话不知道说什么?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你变得成熟起来,让你知道它前进的每一个脚步都记录着你的足迹。第一次,丛茂和她通话时间是12个小时都可以申请‘吉尼斯’了。事情就是那么巧,收音机里的那个女孩和她是一个人。当他说出他是收音机里的那个男孩,她摇头不敢相信竟有这么巧的事情。上课的时候他心不在焉,老师讲什么他都明白。下课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想过很多次与她见面又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反而不好办了。 晚上。丛茂和张海龙一起喝酒。张海龙和温静进展依然不顺利,他脸红红的、言语之中带着伤感。 “我暗恋她三年了!你说学校的哪个系的男生她没有谈过恋爱。从历史系到政治系;从中文系到外语系;从哲学系到法律系;从音乐到美术系;真是从古到今;从东方到西方;从内涵到严谨;从浪漫到天赋。到了我成了发泄系了!” 丛茂除了同情还是同情,如果把付出不等收获,努力不等成功放在爱情上,太合适不过了! 丛茂劝说:“女孩是一部百科全书,需要我们去品味,也许她在考验你。如果你爱她、被你所爱的人冤枉也是一种幸福。我已经给你侦察好了,她现在已经失恋了!情绪上有些不稳定,我相信只要你真心地寻觅,春天的承诺从未改变。” “我还能有春天吗?我怕是这个冬天都过不去了!” 说完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不是我说你,你看今天的义务劳动咱们班就你一个人没有去。还让老师说了一顿,要是你的女朋友这样你会喜欢吗?” 他带着诡诈的笑说:“我没有去是因为我想出名啊?我想去!但我没有去。你看我这一句话咱们班的学生都笑了!这可是你用过的。我跟你比还差得远哪?咱们班是谁敢在宿舍窗户上写着征聘女友啊!” 丛茂看着窗外没有说话。他不想和一个喝多的人计较什么? “自己的黑白照不好看,还花高价钱照个艺术照啊?几天没有结果还写征聘女友最后一天。”他的笑让丛茂很不舒服。 丛茂也激了他一句:“你以后不要空着肚子买‘啫喱水’ 晚上一两花生米是解决不了饥饿问题的。“ 第二集 爱的绽放(下) 夜里。张海龙起来吐好几次,丛茂给他收拾残局。不经常发生的事也许都是真的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竟让人神魂颠倒。丛茂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如果再见到她要不要把自己的情感打开。 张海龙不知道梦见什么好事让他笑个不停,眼泪都笑出来了,把全宿舍的人都吵醒了! 星期日的上午在操场。丛茂碰到了她。 高兴吞吞吐吐地说:“没有,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丛茂本来想去找她,但天意难为。他想再试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 “我想去一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去。” “去什么地方。” “我想到你的心里去。” 她低着头,脸红红的。 “我心里已经没有地方了!” 丛茂把内心的想法都堆在脸上。 她有些后悔急忙补说一句。 “就算我心里有地方你这么去,很遥远的、需要考验的。”她转身离开。 丛茂心里的那块云彩已经飘到了天边。从今天开始他们有了相容的眼神,很自然地手就拉到一起。省城的商场、咖啡厅、电影院像每天上班的人坐公交车刷卡一样。有金钱作后盾爱情才有面子。 丛茂向高兴承诺:“你放心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会让你的手指上带满钻戒,让你的双手数钱都发软。我要在夏威夷给你盖一座城堡让你直接暸望太平洋。” 这对快要毕业的她有了依靠,但她故弄玄虚地说:“我担心你欺负我,” “我关心你还来不及哪?你们女人在社会上的地位越来越高了!” 高兴仰着小脸听着。 “从原始社会的母系社会女人就掌权,我都不知道那个时代的男人是怎么过来的。到现在你看看我的母校,美国的自由女神,最大的舰艇还叫——航空母舰。”她不停地偷笑。 丛茂上的课越来越少了!专业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上课也不用做笔记,但每次都是班上的前几名。漂亮的女朋友,有钱的老爸,让很多人羡慕。丛茂的坏也是全班出名的。上课堂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他跟‘瞎子’换零钱的事。班主任和全班的同学都认为是丛茂做的好事给全班抹黑。这件事丛茂不想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张海龙和温静处在关键时刻,谁让他们是兄弟哪!他主动承认错误最起码能得到个宽大处理,也许还能落个敢作敢为的称号。 张海龙本想站起来承认,想到和温静刚有点眉目,他只能低着头。既然他承认了!何苦再搭上个我。下课以后,丛茂以张海龙的名义给老师写一封检讨书。班主任看完检讨书心里赞扬他为同学承担责任。 夜里。丛茂的诗歌在电台上播出,他又给高兴打传呼告诉此事。 主持人温柔地说:“夜里难眠的朋友,在你无处可去的时候,收音机会减少你的孤独。这封信是来自山西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他在信中说了很多祝福别人的话,唯独没有祝福自己,那么送上我的祝福——。”简单的行装,穿越城市的夜色之中。灯下的孤影奔赴明天的希望,月亮偷偷地睡觉去了!只有不知疲倦的星星和我眨着眼。又是一个小雨的清晨,它不肯放过朴素干爽的行装,滴答…………,和脚步奏响欢乐的乐章。“ 收音机里放着《祝福》的音乐。丛茂和张海龙各自想着心事。 星期一。班主任穿着一套白色的迷你裙,怎么看都不那么自然。 她走到台上说:“我们班和大四英语系要进行辩论赛,题目《乱扔垃圾的对与错》”没等班主任说完。自认自己很有才的李有才说:“我们班是正方吗?” “反方” 刘香花说:“我们会赢吗?” “有信心不一定会赢,没有信心一定会输。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拼搏精神的过程。下课以后温静把名单报上来。” 辩论赛虽然是友谊赛,但英语系的班主任很在意。由于他长得帅,听说还留学过日本,班上的女生对他都很有好感。 他笔直地站在台上说:“作为学长我们应该怎么做你们比我更清楚。结果是最重要的,只有失败者才会注重过程。” 他公布了比赛的名单。 一个男生站起来说:“老师,为什么都是女生。” 他回答说:“多问问自己为什么?” 丛茂非常高兴能和她们班辩论,是因为有高兴吧?他直接去了图书馆。 张海龙和温静两个人在里面嬉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恋爱了!何况自己也记不清楚和高兴恋爱什么时候开始的。 下课后高兴心不在焉地走在学校的林间小路上差点和丛茂撞个满怀。 “等你这位美女可真不容易,有件事情我跟你说清楚,辩论赛上我不会留情的,这好比战场上的士兵各为其主。” “我告诉你辩论赛上你敢针对我,我就不理你了!” 丛茂开玩笑地说:“好吧!我会让着你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卖国求荣。 “这还差不多。” 丛茂碰她一下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小亭子说:“你看那不是我们两个班的班主任吗?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兴边走边说:“我们这样不道德吧?” 丛茂辩解道:“有什么不道德的、他们在一起是私人问题,我们在一起也是私人问题;两个私人问题在一起就是公共问题。”两位老师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会监视他们。 她严肃地说:“你不觉得你很讨厌吗?上学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你能不能改变一下方式,换新一下自己的血液。今天我来并不是留恋过去我们之间的爱情,而是对于一个学校老师的尊重。” 他回答道:“我就这样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狠狠地说:“无耻” 他半笑非笑地说:“中文系的老师说‘无耻’都那么好听。” 她站起来说:“今天我才发现你还有不要脸的一面。” 他也站起来说:“对!我这边没有脸,那边二皮脸,整个不要脸。不知道是谁当初主动追的我。” 她看看周围没有人拿起手里的包向他打去。 丛茂都看呆了,如果不是高兴推他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哪!丛茂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丛茂的嘴像蜻蜓点水沾了沾她的嘴随后就是余波荡漾开来。 对于班主任的事,他告诉张海龙。他一见到班主任就想笑,好几次班主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下课的时候,丛茂把一封打回来的信给温静。“这是你给刘德华写的信。” 温静接过信说:“信是谁拆的?” 丛茂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 温静气愤地说:“除了你咱们班还有谁!你是出了名的坏。” 丛茂知道自己有理说不清楚不如气她一下,也不冤枉他出了名的坏。 “你说对了,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刘德华跟我说了,他没有时间看让我替他看,所以我很荣幸做了他的代理人。”看到周围的同学在笑。温静跑出去向张海龙告状,让他给丛茂点颜色看看,打消他的嚣张气焰。他为了讨好温静他只能出卖自己的好兄弟了!维持来之不易的爱情。他每一次和温静的感情升华到一个阶段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想起上学期,在雨天等了她两个小时,而她却和一个医学院的男生约会。还好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她拉着他的手说:“你别多想,我是不会做他的女朋友的” “那你还见他干什么?” “上个月,他们学院搞了一个舞台剧,让我做女主角。我演的太入戏,觉得他说的台词很恶心,我就加了一个耳光骂他一句——癞蛤蟆。你是不是觉得我过分,我已经向他道歉了!他还不依不饶地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才肯原谅我。今天我把咖啡泼在他的脸上又给他两个耳光。” 他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她也会做修改的。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丛茂不知道班主任叫他是什么事情。走廊里很静,老师们都下班了!班主任坐在椅子上正在写着什么。丛茂站了一会。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在你们眼里只有愚昧的老师,没有无知的学生。你和英语系的那个女生配合很默契啊?我告诉你,别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前程无忧无虑。是不是穷日子过去了?你偷听老师的谈话你认为道德吗?” 一种内心的自卑和外界语言相吻合就会释放出本能的难堪。班主任没完没了地说着,这是一个女人的强项。 丛茂打断她的话说:“老师,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是道德,衡量道德的标准是什么?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 班主任拍了一下桌子说:“不对,就要改正错误,你什么态度?” “如果你认为去揭示一个同学的伤疤才能打消你的气愤,你可以把我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班主任又说了一大堆的话,可惜她的话不能卖,要不可以用来发家致富。丛茂只能怪自己不够谨慎,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事实如此也没有必要再埋怨什么了!这个帐他给张海龙记着。 辩论赛按时举行。宽敞明亮的教室重新装饰一下,两班的同学坐在台下,前排坐着各学院的老师,这样才有声势吗! 《乱扔垃圾的对与错》题目挂在墙面上。辩论选手按照中国的传统——男左女右就坐。丛茂台上台下地看,也没有找到高兴的影子,精心设计的台词已经失去意义了! 温静穿着校服拿着发言稿走到讲台上,今天她没有化装很清纯,一个小辫子竖起随头摆动有点高傲的成份。噼哩啪啦掌声没有节奏地响起,丛茂惊了一下,他的灵魂不知道上什么地方流浪去了。 台上要开始没有硝烟的战争;台下也少不了口舌之战。 英语系班主任说:“题目怎么样?” 中文系班主任说:“没有脑子的产物。” 英语系班主任说:“一会你可别哭。” 中文系班主任说:“不知道是谁分手的时候在我面前大哭。我是女人,但我不会在男人面前哭。” 他把脸转过去看来只能指望班上的同学给他争点近水楼台之光了! 她心里很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吵架都那么有激情。 外语系1:“扔垃圾是不对的、也是不道德的,对方也同意我方的观点无需辩论下去。” 丛茂抓住对方的错误字句说:“你告诉我不把垃圾扔掉把它放在哪里。” 英语系2:“我们指的是乱扔垃圾。” 张海龙:“扔垃圾和乱扔垃圾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一种是必然性;一种是偶然性。 我们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人们匆忙的脚步哪?“ 外语系3:“难道我们提倡这种不道德的风尚吗?就是你们这种思想助长了社会上的不良风气。” 丛茂说:“曲伸如志,因时制宜。流水为川,止水为泽。污浊之水无可以容纳,森林之中难免有些疾病,何况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外语系4:“对方是在虚伪地狡辩一种假设的借口,如果清洁工是你的母亲,你们还会把这个作为理由吗?” 中文系4:“世界需要乱扔垃圾的人存在、需要这种角色,世界是个杂然体。如果你的母亲因为没有乱扔垃圾的人存在而失业,你们还会这样想吗?” 外语系4:“如果我的母亲失业能换来美好的环境卫生——我愿意。” 丛茂急忙补说:“不知道你的母亲是否同意。” 他给张海龙一个眼神,不让他们再说没有意义的话了,但已经晚了。 中文系4号先发制人:“你们没有乱扔垃圾吗?你们在不道德中讲道德。没有乱扔垃圾的人,就不会有环境部门的存在。一次乱扔垃圾的人就被你们打到不道德的标兵行列中,难道你们的标准就是以一当百吗?” 外语系2:“对方同学你们不希望当你们一出家门时,一脚踩的是半个粘饼,你们会大方地说没关系吗?他们是为了环境部门的存在,当你在前进一步一个烂苹果落在你的头上,你们会无怨无悔地说他们是无意的。第一次仅此一次而已。” 丛茂给温静一个眼神,温静站起来说:“下面双方进行总结。” 外语系2:“众所周知,我们在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各个方面迎流而上,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不断完善的今天,竟有人袒护乱扔垃圾的人。还用各种言辞美化、掩饰这种人的缺点,这是我们时代的悲哀。如果我们放肆地乱扔垃圾,最后看到的绿叶将是我们衣服上的一块绿色。我希望对方同学和我们共同努力建设美好的家园。” 丛茂说:“对方同学你们拿出什么办法制止乱扔垃圾的人了。你们无非是指责、讲道德。不是我们不完美而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辩论赛结束了!当天老师没有把结果评选出来。对这样的问题还在乎结果吗?如果没有“高兴”他都不参加了。都说唯心主义是不对的,但它不是照样繁衍不息吗?象这样的问题他想都不想。每天约高兴是他最重要的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热恋吧?爱情的保质期会是多久,能因人而异吗?热恋高潮过后是什么哪?他也不知道能否接受平淡的生活,去追求下一个领域未知的可能性。对于爱情每个人永远都是个孩子,永远也不知道这里包含多少人间情感的秘密。 第三集 分手的早餐(上) 丛茂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月底来看他,这样一来他一定脸上贴金的。他不用特意地宣传,但他要让同学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翁,让曾经看不起他的女同学失望。虽然还有一个星期,但他对自己风光的时候,已经企盼好久了。同学们都忙着学习,他却为时间过得太慢而着急。高兴对他的羡慕已经没有界限了。这是可怕的事情,没有界线的发展下去后果是什么哪?他也没有找到答案。这段时间他想放弃和高兴这段感情,但自己有没有替补的对象,只好忍让她的冷漠。好几次他都没有约到高兴,这就是爱情疲劳期吧? 晚上。宿舍的同学都去约会了,有的今晚就不回来了。想想自己真是可怜。他心里想着,如果把高兴睡了!让她怀上孩子,她也许就不会对自己冷漠无情了。渴望只能是渴望,他能怪师哥们没有提醒他吗? 他骂自己一句‘无耻’。 高兴觉得丛茂应当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一下,来调整自己不平衡的心里。把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轻易地给对方会让他瞧不起的。如果不让自己喜欢的人靠近又会有什么结果。战胜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在生活中划了一个不太完美的一笔。人往往对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在意,而在意的东西往往是得不到的。 宿舍里只有收音机在那里唱着。如果要问世界上谁是最勤奋的人,广播主持人可以夺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打开收音机音乐就会给你的生活带去快乐的音符。只有懂得孤单的人,才能理解午夜意味着什么? 星期日。丛文富开着一辆奔驰s600停在他宿舍门前,这让他好不风光。他的父亲不像以前那样瘦小在奔驰车里下来有些费劲。他拍打丛茂的肩膀很有力,脸上的红晕挡不住他发富的痕迹,说话的语声很粗犷,让丛茂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走在大街上根本看不出他们是父子。这么多的油水都没有让丛茂吃胖,他指责丛茂没有把钱花在正常的地方。丛茂对父亲的话有些不习惯,毕竟两年没有见面有些隔阂也是正常的,这种正常让他有些担心。空空的头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白,这一桌丰盛的晚餐,他怎么也品不出有什么幸福的味道。 父亲从来不对他说半句埋怨的话,他有宏亮而温和的音调。他的态度是庄重的,但脸上没有和气却是威严。 他每餐都喝一定分量的酒,他的皮肤的血色本来很好,喝了一点酒,脸上就显出一种可亲的红光。 丛茂把高兴介绍给父亲认识,这让高兴有些不自然。 丛文富很满意他的眼光,那种久违的温顺的,那种做为儿子应该有的服从。 “我很反对上学谈恋爱,但时代变了!我保留意见。我这次来是看看你;第二就是考察一下这里的经济情况。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等你们毕业了,不用因找工作发愁了。” 高兴给丛文富倒一杯酒说:“伯父,我敬你一杯。” 高兴的举动让丛茂很有面子,但后面的话让他很难堪。 “我们自己的事应该让我们自己做。我们要靠自己才能体现我们的人生价值。任何人不能代替我们活着,否则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温静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伯父,我表姐的意思是说自己想体验一下个人的生活。” 张海龙也随声附和地说了一句:“对,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丛茂和丛文富眼光不自然地对视一下,彼此双眼包含一切。丛茂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后悔把高兴带来让父亲不高兴。他看到高兴吃东西就不顺眼气就不打一处来。高兴看了他一眼吃得更来劲,他都差点吐血。 饭后。丛茂和父亲在房间里单独地谈了一会儿。 张海龙和温静到安静的地方缠绵去了! 留下高兴一个人在饭店门口等着丛茂。 迎泽大街上灯光闪烁,车流不息。漫长的大街如果走完对高兴来说是时间上的浪费。她对他的父亲态度确实有些鲁莽,这方面她应该向温静学习一下,上次温静把张海龙的父母哄得十分开心。让自己改变二十多年的本质是很不容易的事。丛茂的眼神让她明白了一切,她必须改变,不然这份感情就会发生意外。想到这里她不断地打消自己的念头,现在考虑这种事真地对不起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亲。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汽车也加快速度。过马路的时候,丛茂没有去拉高兴的手,她很尴尬把手收回去。 丛茂硬邦邦地说:“别走了!公交车在这里有站。这几天我没有约你怕影响你的学习。社会是人生的舞台,希望你是主角演好你认为的角色。我相信你不靠任何人可以独当一面。能交上你做女朋友是我的荣幸,也许有一天我下岗了!不用担心没有饭吃。” 高兴听着他的讽刺,她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到公交车来。 高兴上了车回头说:“再见。” 丛茂没有回答或许没有来得及说。那只能怪司机了。丛茂想好了他们以后的感情问题、工作问题。怎样处理他们之间性格的问题,他为她以后想了很多。她却什么不想或者没有来得及去想,那只能怪她自己了!现在他已经做最好准备想最坏的打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泪水流了出来,他都不可思议自己的眼泪会这么多。自己感情太丰富了!不做演员确实有点屈才。他不知道离开她,她以后怎么办,她受到伤害,自己会有多难过。把她留给别人他又多么的担心,但有些时候他因不知道怎样表达的她不知道如何关心和在意他而发火。把握住今天才会有明天的收获,自己的嘴里倾吐着“顺其自然”。 他顺着公交车的方向缓缓前行。 这是最后一班车。高兴坐在车的后面,她透过车窗望了望他远离的身影。一种久违的难舍难分涌上心头不经意之间泪水滚下。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他送给她的那个木偶。 车上算上司机才三个人。不一会儿,车子停了一站,下去一个男士。司机向后面看了一眼,他很不情愿地踩着油门。没走多远公交车突然停了!高兴很紧张地看着司机,她又向后面望了望已不见丛茂的身影。 司机解释说:“对不起,这车坏了,下车吧!” “那我怎么回家。” 她自己从来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很慌张。 司机善意地笑了一下说:“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可以往回走,也许还能碰上你的男朋友。” 高兴不满意男朋友的称呼,她还生他的气。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普通朋友。” 司机下车说:“往回走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打的’让人不放心,听我没有错。” 她走出100多米,回头看到那辆公交车开走了。 高兴气得不得了。街上已经没有人了! 突然有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主动和她说话,把她当‘鸡’了。 高兴拼命地向前跑去,她又无助地哭起来。 丛茂看到她孤单地站在路边上心里想到的是——这是对一个说大话的人的一种惩罚。丛茂在她的身后站了一会儿,他心里又充满自责。高兴回头看到他心中十分高兴。她可以投入他的怀抱;她也可以撒娇几句,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的哭声大了起来!她怕他走掉,她需要他哄几句,逗她一下。 丛茂给她擦眼泪说:“怎么样,我说过吧?靠你自己连家都回不去。” 高兴转身想走,丛茂抱住她开始吻她性感的小嘴。两个人成了午夜的主角点缀在街上的一个广告牌下面,上面写着“我还能爱谁”。这样的风景只能天使看到了。如果深入到两个人的内心世界,有一个人肯定会伤心,因为此时有一个人正以占有她为目的。 丛茂不想让高兴牵着鼻子走,那么今晚两个人在一张床上正好证明这一点。第一次的肉体磨擦,让丛茂领略到做个男人的伟大。她紧闭双眼,手紧紧地抱住他的后背。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痛苦的表情让他意识到责任。无论以后她怎么样地无理取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应该表现出一个男人的风度,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宽容的。只要不是自愿地分开,他就应该对她负责任。这是他做人的底线也是每一个有良知的男人应该做的。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你不能娶她,请你别解开她的衣服上的扣子。” 一夜的激情是用她的痛处完成的,他很容易地把一个女孩子变成一个女人。如果不和她上床的话,根本体会不到那种刺激。虽然短暂,但是每个男人都抵挡不住的诱惑,这就是女人魅力的所在。只听说男人打光棍的,还没有听说哪个女人剩下的。再丑的女人都会嫁出去。把这段感情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才有主动权。 他的作家的梦开始做着,他每个月都有杂志社的稿费寄来。班上的女生都后悔当初没有选他做男朋友。 他一直在空余的时间里回忆在床上的情景。体会一种刺激的缠绵。 丛茂好不容易才说服张海龙做出搬离学校的决定,而且还要和高兴住一个小区。张海龙也想体验一下这样的生活免得每次到外边开房间受房主人的敲诈勒索。到外边住方便不说还经济实惠。 两个人忙了一天把一厅两室打扫干净又把两位美女请来庆贺一下。 饭后。各自回房间。高兴在他的房间里欣赏一下,他开始动手动脚让她很反感。高兴提出要走,丛茂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没有留住她。高兴一走也把温静带走了! 她们走后。张海龙特别地生气,他埋怨丛茂没有把高兴留住。 张海龙说:“我刚和她,那个——。” 丛茂也不希望这样,他克制自己的情绪说:“这样的事以后多的哪!结婚以后天天有。” 丛茂的话让张海龙很无奈,几句话让两个人不欢而散。丛茂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完全没有睡眠。他又走出房间想和张海龙谈一谈。刚想举手,他的灯灭了! 丛茂又回到房间里打开收音机躺在床上听着午夜的音乐。 他突然想起什么了!走到阳台上,不出所料看到对面的阳台上的高兴,正望着星空听着收音机。 丛茂回到房间拿起电话给广播电台留言。一段音乐过后。 “我轻吐着心语,又陷入困境,我凝望天空此时一片朦胧。声光中有你的高潮的演出,掌声中有我从容优雅的谢幕;我原来有那么多的机会抓住你的爱。我只有一生,你是我唯一的筹码,我要求和你一起下注。你是我唯一的戏码,我要求和你一起同台演出。相信我,昨天的落日没有褪色,心中的残阳月色永远也不会出现。” 丛茂走到阳台上看到高兴给他一个飞吻。看到她回了房间,他还幻想她再次出现。他犯了男人的通病那就是——空想。在他的眼里女人和艺术一样,不可琢磨、深不可测;但女人的盲目和原始又是她的弱点。现在能让他留恋的爱,不是对她们身体上的享受。人类的感官,特别是女人的感官值得我们去爱,但会让女人认为男人的自私自利。为了能让高兴说他一句好话,他献殷勤、受委屈都是应该的。 丛茂认为如果让她怜悯自己,那也是她对他的轻视。 夜里。从张海龙的房间里传出男女做爱的声音,床嘎吱嘎吱地作响让他难以入睡。他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温静偷偷跑过来的或者是张海龙甜言蜜语把她骗过来的。 第二天下午。他起床拉开窗帘穿好衣服走到客厅。 他们俩个人打闹着好像丛茂不存在似的。地上的水果皮、瓜子皮、满地都是让他难以下脚。此时电话响了。 张海龙拿起电话说:“丛茂,你的电话。” 俩个人到房间里面闹去了。 丛茂接过电话。丛文富告诉他给他找个母亲问他有没有意见。显然不是什么意见而是在通知。无论他是否反对事实已经存在了!这件事情丛茂已经担心好久了。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丛文富的言语有些段落不清,这让他无法组织语言去抗议。其实他已经知道抗议是无效的就像律师无法抗议法官的判决书。 丛茂挂了电话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执行吧!” 他大喊一句:“你们看看这地面上的东西是人住的地方吗?” 他们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丛茂转身离去。 张海龙和温静把房间打扫干净又买了菜等他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丛茂一个人走在街上。风吹过他的衣领暖暖的、心里却是冷冰冰的。像烧烤的食物没有熟透吃起来很不舒服。他找到一块草坪躺下能嗅到泥土的味道。他有很多眼泪哭不出来,也许留在心里的眼泪是世界最苦的东西吧?也许是走得太匆忙忘记路边的风景;也许只顾前方忘记脚下的石头;也许是道路的曲折让人有些无奈地顺从;也许是命运不济弄错人生的定位。走在别人的后面才发现影子是随阳光上路的,只可惜留下的是一道残阳月色。他想着自己的未来,想着自己的母亲,想着更多的是如何和继母生活。这段时间他和别人说话很少,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每个星期和高兴见上一次面,他已经知足了!自己的痛苦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分担。如果别人把你做的事给做了,那么你干什么去?丛茂劝自己还是自己长点志气别让继母瞧不起。能把悲愤化为动力是智者。显然自己不是智者,也没有必要强求自己往那里靠! 晚上,收音机是他的伴侣。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不知道母亲在天堂是叹息还是无奈,他想告诉母亲他无能为力改变现实的状况。唯一能做到的是抗拒,他知道这种抗拒是无效的,这样的事情不做也罢。如果做给母亲看那自己心中的谴责不会减少一分。一下子生活没了激情爱情失去了浪漫。 星期日的上午。他一个人来到图书馆看到‘凌云’蹲在墙角哭泣。 丛茂尽量掩饰自己的关心故作调侃地说:“哦,这不是我们班的班花吗?怎么了?” 凌云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他哭着。 “他不是人!王八蛋!混蛋!——我,我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她把丛茂咬得哧牙咧嘴。 丛茂故作姿态:“别激动,不就是失恋了吗!你有必要伤心吗?” 他把凌云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说:“你怀孕了!”她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我把孩子生下来。” 丛茂责怪地说:“凌云,你告诉我你把孩子生下来怎么办?这不是对他报复最好的办法。你们是不合法的、在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再说我们还有一年毕业了!你的前程、你的未来、你的生活。你这是——傻瓜行为。如果你想报复他,你要好好地活着找个比他更好的人。让他看到你比他活得幸福,让他知道失去你是他一生的遗憾。” 凌云哭泣着:“可是,可是,他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的、说过要保护我的,无论在什么时候。” 丛茂也曾经几何说过这句经典的话,不知道有一天高兴会不会像她一样对着别的男人说同样的话。 丛茂叹了一口气说:“我很负责地告诉你,没有一种情感比你的生命更长。如果爱情真的能维持一生的话,那是天大的笑话。我知道你爱他比爱你自己都深。对这样的事情你要理智地面对现实,对这种男人你有必要把他当人看吗?好了!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凌云擦干眼泪说:“可是,他说过的——。” 丛茂本想发火,但面对一个女生他还是压住自己心中的愤怒说:“他说的不是法律条文,你不要那么认真他对你说过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有爱过你,我是男人我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吗?”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她在怀疑他说的话。 丛茂好像看出这一点,他补充说:“我知道现在让你忘记他你是做不到的。我也不能阻止你的伤心,也没有任何办法让你的伤口愈合,但你要听我的,回去洗个澡好好地想一想做个决定。要对自己负责,给自己一个交待。如果你还是想他,你就找一百个你认为爱他的理由,找不到你就放弃。好吗?” 凌云低着头说:“如果我找到一百个理由哪?” 丛茂很无奈地说:“回去找吧!如果你真的找到一百个理由,上帝会帮你的!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凌云抬起她哭红的眼睛说:“真的吗?” 丛茂回答:“真的!回去吧!” 丛茂目送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痴情女子。凌云推翻他10多年的理论依据。对她的遭遇他很同情,这样漂亮女生也是他以前暗恋的对象。他好久没有这样说话了!把压在心中的郁闷全部释放出来现在心情好多了!调解别人的同时能调解自己那是最聪明的人。 星期三中午放学的时候,他把这件事告诉张海龙。俩个人不谋而合观点一致正在通往学校门口的路上议论着。 丛茂气愤地说:“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一定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张海龙说:“对这种人就得用野蛮的方式,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打他一顿。如果我们不伸张正义,那么我们作为受害者的同学有何脸面。” 丛茂碰一下张海龙说:“你看门口,那不是凌云吗?” 一个190多公分的男孩,头发漂染点点的黄色像刚生下吃奶的小牛犊子,他抱着正在挣扎的凌云。 张海龙说:“怎么办?” 丛茂说:“还用说吗!” 俩个人跑过去。 张海龙喊道:“喂!放开她。” 男孩穿着一身体育服装看上去是搞体育的、身高就比他们高说话也有气量。 他很不客气地说:“没有想到你还找俩个情人,中文系的吧?我告诉你们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们少管闲事。如果想找事我看你们也不是对手,你们还不知道我爸是谁吧?告诉你怕吓死你们。给我滚!滚——。” 丛茂直接问他:“你爸是谁?” 他很得意地向前走了两步说:“市公安局长。” 他拍了拍丛茂的胸部。“你惹不起,啊!” 丛茂回答说:“你就是‘皇上’今天也得去和阎王爷打声招呼。” 丛茂狠狠地打了他两拳,张海龙也是拳脚相加。他们敢大打出手的原因是他们的父母已经超过他父母的势力,还有一个原因是出于正义。打仗是他们的特长,那个男同学被他们打得鼻口出血,也许是补的钙少吧!男孩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倒在地上乱叫。嚣张的气焰早已弥漫在空气之中。 校警及时赶到阻止他们之间的撕打。 高兴和温静看到了这一切。高兴不敢相信他们行为竟如此恶劣,她生气主要是“凌云”站在他的身边让她生疑。 高兴没有表情地说:“你和社会上的流氓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打架是最无能的表现吗?” 校警正在询问那个挨打的同学,凌云还在替她的男朋友辩说。 丛茂没有说话。 温静转身离去,张海龙趁学校的警察不注意,急忙去追温静。他这样地脱身不止一次了! 丛茂刚想说话,高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不用解释,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根本不在乎我,我明天就要离开学校了!你不知道吗?” 如果此时丛茂唱一首《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她会不会回头看他一眼哪。校警把丛茂带到办公室做了口供,作出全校通报批评的决定。 丛茂分担了张海龙的责任,张海龙真地应该谢谢他。高兴的态度让他明白这段感情该到一个段落,各自已经没有吸引对方的东西了!激情已经释放完了!就像买到家里的青菜放得太久了!失去了新鲜。只能怪自己没有及时地给青菜浇上点水让它保持新鲜。他的内心世界里对高兴无所谓,可就是放不下她。 现实和内心世界矛盾激化,他不知道偏向那一边。 何况心中的平衡也不是第一次失调 丛茂走出办公楼点燃一支烟,他看了一眼正在等他的凌云。他并不怪她没有帮自己说话。 凌云低着头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丛茂吐了一口无奈的烟气说:“我没有怪你,只是没有考虑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凌云跟在他的后边低着头说:“你跟她没有事吧?如果需要解释的话我可以去。” 丛茂冷笑地说:“解释什么?我们的感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天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我关心的是事物的本身,而你只是被事物支配的人而已。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一直这样认为的。” 凌云走到他的前面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丛茂对这种小儿科的问题他不想说什么。他走了两步回头说:“我告诉你,你不欠我什么!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这么做的。何况我们是三年的同学。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会依然如故的,但你要清楚我不是在证明我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宣传什么。我没有任何目的,你能明白吗?” 凌云点了点头,向前走几步说:“我觉得应该为你做点什么?” 丛茂接着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说:“如果你想报答我的话。第一,把孩子打掉;第二,和他分手。”她还想说话。 丛茂看出她的意思急忙说:“好了!什么也别说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去吧!注意身体。” 丛茂真地后悔做了这件事让自己如此的麻烦。 第三集 分手的早餐(下) 张海龙在楼门口等他好久了!俩个人一起上楼。他早已做好了饭,有了丛茂,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做点饭也是应该的。能跟丛茂做朋友他认为是一种幸运,每次丛茂都能原谅他的错误,让他感到朋友之间的温暖。俩个人喝酒一直到夜里。 张海龙告诉他明天高兴约他,让他到学校门口的早餐店里。她在那里等他。他没有回答各自回了房间。不一会儿,他走到阳台看到高兴站在阳台上正在看着他。一种温馨涌遍全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高兴故意使个小孩子的性子看到他转身回了房间。希望明天他能向自己道个歉,苦口婆心地求她原谅他的错误行为。她要做什么姿态、什么样的心情迎接他真诚地道歉。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现在他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丛茂回了房间又走到客厅里来回地走,他敲了几下张海龙的门没有回应,只好作罢!他一边吸着烟一边想着。温静对张海龙不怎么样,但最起码在众人面前表现很出色。 高兴对自己说冷就冷,说热就热的,越想越来气。刚才的温暖如春的心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个人走出小区本想给高兴打个电话,回头看到她的房间灯熄灭了!坐在街边。电影院门口小贩吆喝手中剩余的票。 丛茂和票贩子讨价还价以13元买了一张《泰坦尼克号》的票,一个人看电影却有点孤单。 世界就是这么小,小的让人不可思议。 张海龙和温静坐在他的前排,这种偶然是他不想的。他们说的话比电影里台词都多。 温静把脸贴在他的肩上说:“你爱不爱我。” 张海龙不耐烦地说:“你今晚问我好多遍了!我会比电影里的男主角更爱你。” 温静不依不饶地说:“我认为你没有丛茂爱我表姐那样爱我,你看还不到夏季她的衣服丛茂都给她买好了。” 张海龙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你不了解丛茂,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故意让高兴感动。这种水平只能骗你表姐,但他对你表姐是真的,只是这种认真还没有确定下来!” 温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你什么意思?” 张海龙显得很成熟的样子说:“这你还不明白,你表姐明天毕业离校了!今晚打架又让你表姐看见了!我就不明白你表姐为什么对打架这么讨厌。这也证明他有保护你表姐的能力吗。” “你不明白,我表姐的父亲是为了追一个小偷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你想一想她会喜欢打架的人吗?这很容易触痛她心里的创伤。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明天就会好了!”张海龙往前坐了坐。 “我看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还给丛茂买了外伤药哪!” “你懂什么?这叫‘爱’虽然受伤的是我表姐,但也不能阻止爱情的继续。” 丛茂苦笑了一下,他们真地有水平。自己还不了解自己吗?但问一问自己回答起来还真地费劲。 张海龙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往后靠了靠,没有说话。 温静又问了一个让世界男人难以解答的问题:“如果我和你母亲都跳河了你先救谁?” 张海龙不加思索地说:“当然是先救母亲,因为母亲只有一个,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 温静把搭在她身上的手拿开,生气地吃东西。 张海龙急忙说:“此时,你想的就是我要的答案。” 丛茂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他很认真地听,如果不是身边的女士哭得泪水纵横,他都忘记自己是来看电影的。 张海龙说了他不少的坏话来讨好温静,他可以理解。他没有把故意撞高兴的事说出来,丛茂已经很高兴了! 丛茂走出电影院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脸上的表情是为了迎合观众看完电影《泰坦尼克号》感到遗憾和惋惜,要不然会让人说没有人情味道。他到商店买了一盒烟,走了两步又忘记买火了!他又走回去买了火机,点燃烟往回家的路走去。他希望明天见个面好好地和高兴谈一谈。把希望寄托给明天是一件美好的事。想起和高兴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清晨。丛茂急忙地穿好衣服洗完脸又照镜子整理一下衣服,跑到校门口他问了一下过路的人几点了! 5:30分离早餐店开门还有半个小时。 他在学校门口焦急地等待,他在想着和高兴见面说什么!他抬头突然看到‘凌云’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了!丛茂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凌云有气无力地提起昨天的事,本来她不想再提起,也许有些紧张。 她说:“昨天——。” 丛茂没有看她,双眼望着对面说:“昨天的事别提它了!张海龙让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这件事是你们的私事我们无权干涉。”显然他对她昨天没有为他辩解所发出的怨气。 “如果你今天这么早起来就是道歉的话,我认为那是虚伪,我不管你是否愿意听。” 凌云低着头流着眼泪。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 丛茂很惊讶地看着她。 “你昨天晚上说过的,我有事你会帮我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他怀疑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吗?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丛茂轻轻抱她一下。坐上公交车他回头望了一下早餐店,凌云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这让她安全多了。 丛茂把双眼投向窗外,他不知道她的出现是不是天意,他一直在想钢刀割开她20年的肉体是什么滋味。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陪她去医院,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她的男朋友还有张海龙一样海誓山盟以后就全忘了!那就让上帝提醒他一下吧!公交车走走停停,凌云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医院到了!丛茂办完手续坐在侯诊室里,此时他又想起高兴。医生喊了一声,像个杀猪人的喊叫打乱他的回忆。 丛茂安慰地说:“没有事,我在外边等你。一会儿就好了!” 她进去以后一名女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说:“刚才忘了让你签字,写上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看我干什么?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哪?” 丛茂很不客气地说:“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你明白事情的真相吗?信口开河,我一看你就是个小人。” 女医生并没有生气,她看出他是个学生。 她站起来说:“我是小人,那你是什么?你和她发生关系是确定的事实?可你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我在医院工作的时间比你的年龄都大,这样的事我见多了!别跟我说你和她是同学关系,这样女孩听到会很伤心的。看样子我好像冤枉你似的,别跟我装委屈。你们这些年青人不好好学习整天谈情说爱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丛茂故意气她。 “我没有父母也不懂什么父母的心,从小一个人长大的。” 女医生气愤地说:“你认为活着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丛茂继续说:“我就想一天换一个女朋友,改革开放了!玩玩是可以的。” 她以维护女人的尊严又站起来说:“你要是我儿子,我就在茶叶里放毒让你喝下去!” 丛茂笑着说:“如果我是你的儿子的话我会听你的话把茶喝下去。” 他死都不愿意做她的儿子,不知道女医生会不会听出话里的含义。他转身离开,他断定女医生的脸一定很难看。 丛茂扶着凌云出了医院坐上出租车。 这一幕让温静看到了,温静走进医院找凌云的记录。 温静对刚才的女医生说:“阿姨,刚才叫凌云的做什么手术。” 女医生还没有消气,言语带着发泄的口吻说:“人流。” 温静大吃一惊把‘人流’又重复一遍。 女医生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这里一天能做好几个大学生哪!你要是做,先挂号交钱,说完拿起报纸显得很轻闲。 温静看她就不顺眼,临走的时候给她一句:“阿姨我怕——。” 女医生放下报纸打断她的话:“怕什么?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会怕,这是女人的耻辱、悲哀!” 温静不快不慢地说:“阿姨,我怕把你累坏了!” 又向她微笑一下说:“阿姨,再见。” 女医生还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他把凌云抱在怀里也是一种安慰吧! 丛茂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你别客气就住这里吧?我住张海龙的房间彼此之间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回宿舍很不方便,再说让人知道也不好。” 他扶她躺在床上又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又问她一句。 “你和他分手了吗?” 凌云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如果他来骚扰你,我就可以报警了!不会像上一次那样了!课程我会帮你补上的,你休息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凌云向他微笑一下。 丛茂下了楼急忙向学校门口的餐厅跑去。 到了餐厅他看到温静和高兴坐在一起。 丛茂微笑地说:“你们吃了吗?” 温静没有说话转身离去。餐厅里放着一首老歌《明天你是否爱我》。 丛茂看到桌子上的6瓶空矿泉水瓶,他不安地坐下说:“对不起,我本来是可以陪你吃早餐的。” 高兴生气地说:“没有关系,我没有因为你的来晚而不高兴,你能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丛茂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找个理由代替来晚的原因。 他笑着说:“我早晨起得很早,在马路上有一个人心脏病犯了!你说你看到了你不能不管,要不有愧三年的大学教育。再说我又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真是捉弄人。这几日我就倒霉,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高兴很认真地说:“你要不当编剧真是一种损失。编,接着编。” 丛茂看她一眼说:“你不信你可以问张海龙。” 高兴回答:“你怎么不问温静。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无所谓。我就像你学过的课程一样,过了一科就把它扔在一边。你不用骗我和你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都不十分清楚。你变了很多不是以前的你了!这也不能怪你衣服还有褪色的时候哪,何况俩个有区别的人哪!” 丛茂不安地说:“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我是宇宙之中的一个点而已受着不同事物的支配,有些时候是我不能左右的。我不想再说我因为什么来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爱你的就足够了!” 她看着手里的杯子又看了他一眼迷茫的眼神。听到周围的情侣很默契地交谈,一种受欺骗的心情涌上心头。 高兴伤心地说:“其实你在不知不觉中找理由,我对你为什么来晚不感兴趣。我怕我知道了真实情况会更加难过。” 他故作镇定自若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既然如此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你毕业了!谈谈你有何打算。” 高兴很直地说:“去美国,我母亲在美国医疗机构上班条件不错。在外国发展机会多些;同时也可以看看外边的世界充实一下自己免得让人骗来骗去都不知道。” 丛茂望着窗外一下子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这里没有你留恋的人吗?” 高兴冷笑一下不语。 “那我怎么办?那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我们的爱情怎么办?中国有一句俗话‘十步不成夫’你应该明白的,只要你留下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到了国外会被人欺负的,别让我担心还是留在国内吧?” 高兴插了一句:“总比被人欺骗的好,有一天你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找谁要钱去。” 丛茂激动地说:“你是诚心的吧?找茬是吧?对了!你是学外语的不到国外太遗憾了!你今天是跟我分手的吧?那你痛快点,干什么折磨我。你还笑!这样分手很经典吗?高兴,你够狠。我要是早知道你这样我就该让你怀孕,让你到国外丢人去。” 高兴止住眼睛里的眼泪说:“可惜,我没有怀上。我会找个美国有魅力的男人让你看看。” 丛茂点燃一支烟又熄灭了!叹了一口气说:“谁离开谁都活着,我早就发现你有这样的能力。你先进的思想、时尚的风格我得向你学习。美国男人床上的功夫不错,我是没有机会体验那种生活了!积累点经验别忘了告诉我。” 高兴拿起杯子把水泼在他的脸上起身离开。 丛茂的泪水和水混和在一起。 他用全部的力量喊了一句:“服务员,来一个——水煮鱼。” 高兴走后。凌云也离开了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好像从人间蒸发了。张海龙和温静也搬出去住了。对这件事情他非常地气愤,他埋怨张海龙为什么事事听温静的。他当面说他不是个男人。走的还是走了,分的到底分了。当然他也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找几个同学由于没有共同语言。他只好搬出来了!他每天除补习自己落下的功课以外就是吃饭、睡觉了!又回到以前的日子自己好像在画圈。父亲也经常来电话告诉他未来公司发展前景,有时还介绍一下继母的情况免得以后陌生;同时又告诉他还有一个妹妹,这让他心里好过些。他一直在想继母和他差不多大,看来父亲还有一些中国人的传统。没有做出破格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接受的,他的志气又高涨起来。他抗议父亲给他寄来的钱,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同意了。这让他大为伤心,还好自己有一点文才养活自己。有一天经过高兴住的小区,小区已经拆了!早已是物是人非,此时他想起南唐后主‘李煜’的那首诗歌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想到此事就有点荒唐,更荒唐的是他在门口碰到一位算命的老先生。身穿一个布褂,脸很瘦留着一绺白胡子,看上去很有智慧。 他坐在老先生的面前伸出左手。老先生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手,反复研究,能不能看出点破绽。 “把你的生辰说一下” “日落酉时” “嗯!”他闭上眼睛,手指在不停地移动。 “你以后必定是大贵之人,但感情会牵连你的一生。劝君不要无端饮却相思水;不信相思想杀人” “先生极有见识,看得假认不得真;虽你极有聪明,卖得巧藏不得拙” 先生笑了笑说:“生命虽短,歧路却多,我已是回头百年之人了!失足无可叹息。而你失足怕不止是肉体上的痛吧?年青人多看看自己的脚下,不要尽顾着瞻望前方,更要先看看自己的心,有时脚下的方向并不是心想的方向,而心却是会欺骗人的。” “请先生告诉我,在什么时候我应该追求我所追求的人,放弃我应该放弃的人,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告诉我它们之间的关系吗” “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 “未在其中不知其因,换先生也会被谈空所迷。我不知道你的未来如何?” 先生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说:“人生待足何时足,未老得闲始是闲。你这一生也不会有我的境界了!” 他骑上自行车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他一眼,想到今天能碰上这样的事。再想一想他们之间的情感,大洋彼岸那么遥远的距离,从时间上、空间上都是一个差距。如果对这座城市还有希望的话,那就是对她的一点回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奇迹,但这一次他压上了奇迹。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他用五元钱渡过15天。这样的艰苦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自己做不到的那? 第四集 窘迫生活(上) 上午阳光有些刺眼几个农民正从山坡上走下来,看到轿车急忙停下来。 一直目送轿车消失在最后一个弯道上。 马本看到路边有一个饭店。他知道他有不吃早餐的习惯,但基于自己的本身的需要。他把车停下说:“表哥,我们吃点东西吧?” 丛茂勉强地点了点头。 走进饭店,里边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服务员正在忙着。看到他们急忙请到里边就坐。服务员很热情周到给他们倒水问寒问暖又打听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马本说:“省城来的。” 服务员走到柜台跟很胖的女人说着什么。 丛茂可以看出那个胖女人就是老板娘。 老板娘摆着她硕大的臀部向他们走去嘴里还叼着烟。 她主动给他们点支烟说:“二位?本店经营广泛,服务周到,有几位姑娘漂亮热情还便宜能解除二位的旅途的疲劳,二位不如到后面边吃边聊。” 马本咧了一下嘴说:“我们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谢谢你的好意。” 老板娘很不情愿地走了,俩个人刚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一个男人声音——给我滚出去。老板娘站在柜台里也感到意外,她走到后厨推出来一个30多岁的女人。 女人哭着哀求地说:“我都等你一年了!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受了多少苦?” 厨师站在门里面,老板娘站在门口。 女人擦干眼泪用手指着老板娘说:“是不是她勾引你。” 厨师站在里面大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滚远点!给我滚!” 女人眼泪又来了!老板娘看了他们一眼又陪个笑脸,把厨师推到里面。 丛茂对马本说:“你看——,老板娘体态丰满脸上的粉厚一块、薄一块像地图的标记。有河流、有山川、有平原、可惜!河流少水,山不巍峨,林不茂密,平原一点点,两个眼睛像鱼刺一样尖锐。” 丛茂刚说完。那个女人又被推出来!厨师右手里拿着勺子。用左手给她一个耳光。老板娘坐在椅子上翘起‘火腿肠’的腿看着女人捂着脸笑着。 女人转身离去,厨师和老板娘一边走一边谈笑着进了厨房。 丛茂看到他们又想起‘凌云’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在骂他来讨好她的老公。 马本喝了一口水说:“茂盛乳业的计划马上就要启动了,奶牛场要扩大生产,人员要增加。这是你的秘书给我的你看一下。” 丛茂没有说话用手捂着胃部,看到桌子上的菜就很恶心。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看来路边的饭店也进不得。 马本看了他痛苦的面容紧张地说:“表哥,你没有事吗?” 丛茂忍住痛处说:“没有事!老毛病了!” 马本结了账。扶丛茂上了车。要是以前他一定和饭店的老板理论一番。 老板娘还不死心地说了一句:“二位,住下吧?” 马本启动了车,她扭着满堆脂肪的臀部转身回去。 丛茂喝了点胃药双眼紧闭。 马本把车放慢速度又把收音机声音关小些。 丛茂还能听见那首久违的老歌《走了这么久你变了没有》。 已开的课已经接近尾声。他每天的功课,最少起码是两个钟头。功课虽用不上大预备,但小小的查考字典,参考别的书总免不了的。在讲堂上手舞声嘶地讲演,本来已是件苦事,何况钟点一连几个?十点钟时,课务是完毕了,人困疲得不堪。 下午,尚复勉强把一位友人所做的诗集,婉转吟讽到了黄昏时,他简直不能再支了,草草吃过晚饭便只好走去散散步。 一切都无常地重复着,上课、吃饭、睡觉、一套形成的规律。整天面对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就像一群浮游的生物一样让人有点恶心。不知道到哪里去寄生,演一场安慰你自身心灵无声而有动感的戏。这个时候你才发现把你变成了一个舞台的小丑,舞台下的人开始学着你去演一场分道扬镳的酒席。各自把自己的特长拿出来表演,相互留电话、相互道别,伤感的音乐渗透每个人的心里。他们在酒桌上回顾他们的来时岁月,那是一段既漫长又曲折的旅程,繁多的功课、愁人的考试、真挚的友谊、铭心的初恋……从遥远无期的翘首等待到飞逝如电的最后光阴,他们终于走到了离别的这一天。闻一闻芬芳的花香,听一听树叶的飒响,离别的日子充满欢欣和伤感,漫长的学子生涯即将成为回忆,未来的人生旅程将向何方…… 沉淀所有的心情,回到纯真的最初,每一段青春的终结,都是另一段青春的起点,生命的旅程充满一次次冒险,而年青的他们终将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中悄然长大。 丛茂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酒。 分手的情侣都伤心地落泪来祭奠彼此之间四年的感情。 张海龙和温静还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太原市、它那川流不息的人群紧张忙碌的生活结束了!星期日街头巷尾的情侣、小贩的吆喝声结束了!那些埋头苦读、求智长进的四年寒窗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他在大街上吐了好几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喝多。从今天开始放荡的生活开始了!他躺在床上打开收音机他没有听,而是让这个狭小的空间不再寂寞。他的心像一只船航行在大海里动荡不安,他起身跑到洗手间把肚子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回到床上点燃一支烟收音机里主持人在读什么信,他没有认真听。忽然,他坐起来把收音机声音开大,好像一个乞丐有了吃饭的钱生命就有了延续的希望。 主持人正在读着:“这是一封在美国的朋友给我发的电子邮件,让我们一起聆听她的感情经历吧?当你听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曾经面对你爱的人开始忘记了吧?我想阻止你回忆过去美好的时光,和你在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了!我愿意与你分享过去的一切——,我比以前成熟理智多了!在得知你心神不安的原因以后,我没有一口否定我们过去的爱情,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而且是很爱的那种。仔细回想一下,在一起的甜蜜我真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我不知道这段感情会不会永久下去,我恨自己被人骗了还要讨好人家开心。有好多事我只能藏在心里,那种心情你能理解吗?正如你说的我们一起体验吃苦的幸福,我想一起吃苦的幸福不会那么轻易地得到吧?一段小的插曲总会有结束的时候,未来彼此一起生活是一种习惯,而不是短暂的刺激。如果我们能有一点的思念,也是用心去建立的感情所起的作用。我不想让你听到这封信免得你伤心难过,但又希望你能听到这封信想起我。我会把你留在心里的,我们的爱情只是童话一篇,我们的故事将成为生活的片段,美好的往事只能成为永恒。记住我那天的样子了吗?12个小时的等待是多么难熬。就让黎明结束这个梦泪吧?缘分尽然浮于水面上的爱,风吹尽散到陌生地方盘旋,留下一夜的伤心雨,淡淡的、绵绵的、柔柔的、——。” 他坐在床上发呆,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已经是被爱情踢出来的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他轻轻地动了动身体,一串泪水划过脸面。红尘有爱,千古如一。他的心是玻璃做的、易感、易醉、也易碎。只有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在无缘可续的时候他将永远这样吗?他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肚子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他很想找个方式表达他的心意,可他什么也做不成只能责怪自己。现在才知道有多少时间是虚伪的光阴,有多少时间是用金钱去衡量自己可怜的自尊。精神失去了支柱,生活空虚寂寞,他虚伪背后的脆弱再也掩饰不住了! “我他妈的!是怎么了?” 他劝别人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有使不完的良策。到了自己却成了提不起来的豆腐让自己心酸,还好自己有不死就活着的决心。 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毕业之后,和一帮同学狂欢高叫着把所有学过的东西都从窗户里扔出去!后来冷静了一点,想着不管怎么说也是爹妈给的钱买来的,糟蹋了是罪过。于是又下楼从草坪里一样一样地捡回来。进入了社会这一下进入了另一个学校,没有老师、没有教室、没有上下课的时间,更糟糕的是连自己学什么都不知道。生命的轨迹在自己和别人的作用下远远偏离了自己最初的设计;四大皆空诚然悲观,但也有它的道理,她已经不在了,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有事没事,总拿过去的痛苦来折磨自己。自己知道这样不好,但自己又不能阻止自己的思想的游弋。每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都对远方无限的向往。每每这一切不经意的种种汇集在一起,就叫他有一种出国的冲动。不是一时地兴起而是条件不允许他这样做,自己又不愿意去求父亲。这样的事反复地折磨他。只能用睡觉来打发时间。发出的稿子一直没有回应,生活已经出现问题。不得不到外边找工作,到几家报社和出版社应聘都没有消息。都怪自己学的是中文,如果学的是法律就不会这么惨败而归了!想当老师又不知道讲什么?想读研究生自己的外语又不好,不用丢那个人了!现在已经和父亲较上了劲,也不好意思向父亲要钱。何况自己也答应母亲要争一口气,同时也不让父亲看扁。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坚决之心会很快就倒塌了!如果再怪命运有点说不过去。 张海龙和温静在广播电台谋个职位,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工作总比没有强得多。只能眼巴巴地羡慕了!现实的生活提示他应该早做准备免得流落街头。自己的传呼已经下岗了!手机的上市结束它辉煌的岁月,跟不上潮流淘汰是自然的趋势。也是生活中的规则,更没有必要想非洲的难民是怎样生活的。 他拉开自己的窗帘收拾一下房间,看到桌子上没有写完的小说,似乎又有了希望。他一直想成为一位作家或者编剧;一年之中写一个剧本或者出版一本小说,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他把艺术家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自身的光环会把看不起他的人的眼睛刺瞎。想到这些他兴奋不已,点燃一支烟拿起笔灵感在不经意间来临。 他们的到来把它冲跑了!就像猎人不小心勾动了扳机把已经到手的猎物让给了上帝。丛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他们倒杯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况且现在说话有谁会认真地听,上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辉煌转眼即逝,这样的辉煌用多少年。漫漫的长夜,伏在桌子上构想着小说,编织着人物情节。看上去他很憔悴。 温静走到桌子面前说:“大作家,现在有什么感悟!咱们班的女生没有给你留点什么?” 这样的话刺到他的心里,他还能笑得出来真是难得。 他微笑着勉强地说:“我可没有那种魅力!如果没有张海龙的这层关系我想你也不会来看我吧?” 张海龙:“别那么说,你在她的心目中比我都高。” 温静想用针挑他心里的刺,让他知道这种痛是什么滋味的。 她转过脸说:“咱们的班花没有跟你联系。” 丛茂咬着牙心里想着原来是她告的密,自己也没有得罪她什么?看来人还是不能对人太好了! 现在只能看着她们糟蹋自己,连出气的资格都没有。落魄人心底防线就是那么一层薄膜,经不起人的揣摩。 “你就别讽刺我了!” 他起身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来掩饰自己的无奈: “这几日我交了几个新朋友,一见面就问我干什么工作,是不是本地人?月薪多少?有房吗?有车吗?一大堆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海龙拿起一本书边看边说:“这是中国的传统。” 温静插说:“什么传统,我们单位有谁会提到真诚二字,还好我们的背景好些,要不然的话他们的吐沫会把我们淹死。你是不用怕了!有座金山可以依靠,我们只能靠自己搞点人际关系。” 她又看了张海龙一眼告诉他不要抢她的话。 他把脸转过去怕丛茂看出什么来。 丛茂心里想着,她说的倒轻巧。没有张海龙父母的关系他们能毕业以后就上班吗?他有点厌烦她的态度和盛气凌人的架式。 张海龙无奈地说:“我们这个月送礼就拿出我们两个月的工资。如果不是我的父母我们就喝西北风去了!” 丛茂故意调侃地说:“活着吗!就是一种麻烦,顺其自然吧?不能什么好事情都让你赶上。你看我一个月了,没有一家公司用我,你们知足吧!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我哪?” 温静推开书房的门。 丛茂突然说了一句:“别进去?” 温静惊讶一下。 他笑着说:“这书房不是我的,是房东的也许有什么隐私。” 温静觉得很没有面子,收起脸上的笑容。 他又急忙转移话题说:“你们在这吃饭吧?”他走进厨房。 温静还在看着书房的门好像能看透那里的秘密。 张海龙跟他走到厨房,一时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他给他一支烟丛茂没有接。看到他心不在焉地洗着菜。 “你还想她吗?” “我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她。如果有人告诉我伤心的时候该怎么过我会好过些。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就别提它了!” 张海龙回头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的温静。 她用手势告诉他继续说。 “你忘不了她!就应该想点办法。不要在言语之中掺杂着虚词和叹词。” “我有吗?” 想起高兴,他心里很难过,但最让他难过的是生活、是他——每当面对应聘单位人员询问时我大部分的反应都呆若木鸡地坐在椅子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几次的彷徨、几次的失措、每个脚印都是酸楚、麻木、乏力、无奈。虽然他没有像人们说的那样沦落街头,但每况愈下的生活也是现实的。 第二天。丛茂在房间里睡觉,如果不是房东叫他,他也许会睡到晚上。房东是个老者像搞学问的有点学者的气质。丛茂给他倒杯水又看看日期还没有到交房费的时间,心里踏实多了! 房东推开书房的门说:“进来看看吧?” 丛茂跟他走进去房间很大里面有:一个写字台,一盏灯,一把可以转动的椅子。桌子上落满了灰尘,墙上挂着女孩子的照片。 房东语言很沉重地说:“这是我的女儿,大学毕业以后到国外工作一直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她因为男朋友自杀了!也有人说是车祸是意外事故,但肯定是——她确实死了!” “想她的时候我就会到这里看看她,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哪?这是你的房间。” 也许是为了自己心里的一点尊贵的东西他转身离开房间。 丛茂把他送到门口说:“晚上睡不着的话可以听一听收音机。” 房东点了点头说:“书房你可以进去看看书。” 他觉得这样的兑换很值得,这句话很有份量。 丛茂看着他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以外。 他回到书房又仔细地看看墙上写的是什么。 墙上写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虽然有远大的抱负有坚持不懈的努力,但她已经不会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结果了!人生大概如此而已吧! 想到自己连往墙上写字的权利都没有。如果自己在今天晚上到了另一个世界,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于是想起小说里一个片段,急忙起床补写。所谓的灵感来源于自己幻想之中,对某一事物起初的幻想或是幻想的结束。但自己也知道小说不是靠灵感创作出来的,只是灵感来临是自己的写作速度加快或者把主要人物叙述得更加流畅罢了! 月底好几天也没有见房东来收房费,他拿着已经准备好的房费给房东送去。房东家的门半开着,他推门就进去,看到卧室有一对男女。他感到自己有点不礼貌,但自己的脚已经迈到房间里来了!就不能收回去。 他和他们打个招呼,他们连一眼都没有看他。他坐在他们对面很尴尬。 男人吸着烟等得有点不耐烦,女人手里拿着镜子照着她那白皙如纸的脸。应该补点血吧? 她整理完头发,推了他一下。 “你去看看你老爸,怎么每次来拿钱都那么费劲。” 她把脚放在桌子上摆动着。 男的皱着眉头,使他那猪头脸更加难看了!他把烟头使劲地拧了拧。 他走到厕所喊了一句:“爸!你快点!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你是不是真地在上厕所哪?” 里面没有声音,他一脸地失望。他打开冰箱拿出很多好吃的东西,俩人开始大吃起来!儿媳妇长着长扁条的眼睛,一看就是挑刺的人,儿子肥头大耳像只猪,低头吃个没完。 房东慢慢地推开厕所的门,很艰难地走到房间里面。她碰了他一下,他急忙假装地去扶他的爸爸。他坐在沙发上喘了两口气,他向丛茂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钥匙给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急忙打开抽屉看了看账目,顺手牵羊把钱全部装在自己的包里。 丛茂刚想和房东说话,他的儿子拍了他肩膀一下,示意他等一会儿。 儿媳妇急忙坐在房东的身边说:“爸,你拿账本干什么?我们还不相信你吗?我们又买了一套新房,想让你享受一下幸福的晚年生活,提高一下生活质量。今天来是想让你帮个忙,向你借10万元。” 房东咳了几下。“我——,” 儿子很生气地说:“爸,你说你留着钱有什么用,女儿已经没有了!你就剩下我了,以后你老了还不是我养活你吗?再说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以后享点福吗?” 看到房东没有反应,儿媳妇给他使个眼神。 儿子对丛茂说:“哎!你有什么事过几天在说吧?” 丛茂还没有来得及跟房东打一个招呼就被推出门外,他真地想打他们一顿。后来一想自己的拳头能打多大面积,就是喊破了天也就影响这个不足20平米的房间。改变不了的!就像丢失的东西还想有拾金不昧的人! 不一会他听到对面的房门响了一声,他推开门看到他们正架着这位老人上了车。他关上门,把衣服狠狠地甩在床上。希望他们出车祸,让坐在前面的俩个人跟阎王爷要钱去吧? 晚上。丛茂听着房门响。他起身把房钱给房东送去,没有想到又碰上他们。房东让他留下吃点饭,他很有礼貌地谢绝了!房东知道他是来给房钱的,轻轻地拍了拍丛茂的手。丛茂知道他是在暗示他再等一会儿。 房东坐在桌子上,用颤抖的手夹了一块肉。 儿媳妇撅着嘴说:“你看,你爸爸,碗里就一块好肉让他夹走了?” 房东解释说:“我不是没有看到吗?” “那你怎么不夹菜哪?” 房东无语。儿子起身拿来一瓶啤酒。 房东再也忍耐不住了。“这酒是我朋友给我买的?谁让你喝的?” 儿子很坦然自若地说:“谁不知道啤酒养胃的?” 房东听到这句话大喊道:“你是爹?我是爹?” “那以后还不一定啊?” 俩个人酒足饭饱离开了! 丛茂坐在那里不知所措,只能以同情心劝慰老人。 一个月以后。张海龙升职了!请他小吃一顿。地点就是学校门口的餐厅里。这样可以告诉他别忘了高兴。餐厅的老板换了,服务员也换了!房子重新装修的、服务态度也好多了。房间干净利落,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张海龙边吃边说:“丛茂不是我说你,找一个工作先干着,别每天没事编故事玩。该做事情的时候就做事情,不是你做的也别强求,哪有工作等着你来做,有时候人要懂得进退,别一条道走到黑。别以为靠你一点的写作能力就能赚到钱?我告诉你,你就别往这方面使劲了!搞点什么都比你晚上忙到半夜强得多?” 丛茂听到‘丛茂’二字特别地别扭。 温静看了一眼丛茂说:“你的兄弟很关照你吧?”这几日她特别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在属下、朋友、老婆面前耀武扬威的。 张海龙接过话说:“他没有饭吃,你养他。” 温静站起来说:“如果他真有那一天,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吃的。” 她觉得他太过分了!她很不满意他的语气。 丛茂大口地吃菜喝酒听着他们争吵。 温静转身跑出去,也许她不想在这里丢自己可爱的脸吧。 “你不去追她。” 张海龙喝了一杯酒说:“我真后悔,怎么跟她——。” 丛茂打断他的话说:“别说出来!说出来你会后悔的。” 张海龙站起来准备走。 丛茂又说了一句:“把账付了!” 张海龙付了饭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跑出去。 丛茂用丹田之气喊了一声:“服务员,再来一碗米饭。” 第四集 窘迫生活(下) 第二天。他来到这家餐厅工作,自己也没有想到昨天还是客人,今天却成了看别人脸色的人。人生的起伏就是一条线的限制,钱没有到手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乞丐,钱到手的时候就是一个富富有余的人。昨天和今天差别如何?完全取决于生活之中的物质财富? 他坐着,你站着,他要是破产了!你就坐着,他站着。 经理的办公室很大,桌子上摆着一个文档、几只钢笔、还有十多本外国名作,他的后面挂着一幅字画,也许连他自己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到这里来无非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经理很客气地说:“中文系的高材生到我们这里有点不合适吧?” 他回答:“我认为是很正常的事。”他为了掩饰心里的自卑,让经理高看他一眼又说了一句:“我有一部小说有一个角色是在饭店里工作,也算体验生活吧!”他的笑透露出无奈。 经理点燃一支烟很客气地说:“噢!原来是个作家,那你应该明白说和做是两回事了。” “我向你保证我什么也不会干,但我什么都肯做。” 经理真诚地笑了一下说:“有志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到厨房工作一切听厨师长的安排。” 这是他毕业以后第一次感到舒服和听到真诚的语言。他太需要这样的鼓励了!一个人的成功无非就是一个接一个地挫折之后,又一个接一个地鼓励配合而成的。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未免有些夸张,但一句话会让一个逆境之中的人继续坚持不懈的努力。结果如何就看造化了。 丛茂第一天上班很不习惯洗菜、倒垃圾。 特别是8月份的天气,一股难以忍受的臭气味弥漫在他的周围。每当他推着垃圾车经过小区门口时,很多人非常讨厌他,富人家的狗也出来飞扬跋扈。轿车里的小孩子也狗仗人势地钻出来喊话。丛茂气愤地把垃圾车推翻在垃圾堆上。他走到一棵树下点燃一支烟看到对面商店门口坐着一个少妇穿着短裙子清闲地喝着饮料。少妇看了他一眼故意把雪白的大腿翘开,一条白色的内裤一览无余地让他看个够。 回到厨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跟着厨师忙了一阵。由于客人太多上菜的服务员不够用,厨师长看了一遍厨房里的人,只有丛茂长的标准就让他做上了替补队员,在传菜的时候他把一条鱼不小心扣在地上,他急忙从地上收起来,还好整条鱼没有散。晚上,下班的时候趁他们不备,他把中午藏的一条鱼放在怀里,他跑到家把鱼放到盆里,心还是扑扑地跳。晚上12点他才把水煮鱼做好。 一个月以后他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同事和厨师长的表扬。他变成了二等工,同时也告别了倒垃圾洗菜的工作。第二个月发400元的工资,经理又给他100元的奖金。晚上回家买了点菜,喝了点酒,又买了一条12元钱的烟。午夜的收音机正播丛茂写的日记,在梦幻之中他朦胧地听着: 2000年8月13日,天气晴。今天又是一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人在地面上行走,上肢在自由地摆动也称为一种习惯。所有的痛苦都被记忆收留了!所有的快乐都被时间冲淡了!所有的日子都被孤独占有了!所有的委屈都被目标掩盖了!所有的爱情都被远行隔离了!那些早已过去的往事如烟、如水、如空气、如时间流失了。所以今天我要为明天留点幸福的记忆,一定好好地把握机遇,不能让今天成为明天的遗憾。然而上个月的300元的工资却是我读四年大学悲哀所在。我拿出高兴的照片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大洋彼岸她过得怎么样!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说不尽的沉与重。况且有剩余的悔恨,让人可叹! 上午休息的时候,厨师长和他闲聊着。厨师长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看他的样子有50多岁。头顶没有多少头发,这样一来炒菜的时候,他就不用带帽子了!也为饭店节约做点贡献。 丛茂给他倒杯水,听他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怎么样?城市里不好混吧?等你费尽心机却什么也得不到的时候又该如何哪?” 他像个教授继续给他上课:“人生就应该有几次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不然生活的味就淡了!” 他动了动自己笨重的身体,显然不是做老师的料。 又突然问了一句:“你知道城市最诱人的地方是什么吗?” 丛茂喝了一口水说:“城市的明天吧?明天充满希望和机会,但我觉得越热闹的地方灵魂越孤独。” 厨师长不解地问:“为什么?” 丛茂微笑地说:“因为太拥挤了!生活没有想象那样透明。” 厨师长摸摸自己的头好像自己不惑之年白活了。 中午。外面送狗的人把狗交给他,还叮嘱他这条狗咬了好几个人,要不然也不会卖。狗好像知道它的命不长了!它做着最后的乞怜,他端来剩饭想让它做个饱死鬼。 厨师长拿刀出来看到狗已经吃完饭,责怪他说:“你把狗喂了!我怎么杀它,杀狗之前是不能喂食的。” “那怎么办?” 厨师长告诉他烧一锅水,烧开的时候告诉他。他很不高兴地走了!丛茂看着狗安静地趴着用一种企求的眼神看着他,他高喊一声:“水开了!”他跑到门外,听见它那撕声裂肺地嚎叫,看到它光秃秃的,挂在厨房里。他那玻璃做的心被敲得稀碎、稀碎……碎得在有生之年无法组成整体。也许这是成长付出的代价;也许社会是污染纯洁之心的过程;也许每个人的虚伪都需要一个过程,但自己却没有准备这样的铺垫。 下午。丛茂习惯地走到厨房,他又想起前厅服务员让他替她工作一下午,他又走出厨房来到客厅里等待客人上门。几个服务员忙着,就他一个人清闲地坐着。来了两个客人他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李有才和刘香花是他的同班同学,看到了他。 李有才坐在椅子上说:“这不是丛茂吗?在什么地方得意哪?你是咱们班的高材生怎么干这种粗活。对了,你的英语不及格,你是怎么毕业的。你父亲开的奔驰在什么地方租的。” 服务员都在看他,他站在原地没有看他们,也没有说话。 刘香花讽刺地说:“你怎么不看我们怕我们求你吧?我叫你给我倒杯水。” 丛茂给他们倒上水说:“你们是富家子第门当户对,天生的绝配,看在我们同学一场就别挖苦我了。” 李有才冷笑地说:“我真地很失望我们的才子怎么会向别人低头。” 刘香花接过话说:“我当时真没有出息,我还把他当我的梦中情人,还好我没有跟你谈恋爱,要不然都没有饭吃。你的女朋友离开你也是因为你的无能吧?离开你就对了!可别连累人家。” 丛茂把菜簿放在桌子上说:“请你们点菜。” 刘香花越说越来劲,像野猫从来没有吃过鱼似的。 她翘起腿说:“我们好久不见了!应该好好谈谈,我可没有挖苦你。只是你的工作的低微,受环境污染容不下我们高尚的思想罢了。” 他没有说话。 李有才怕自己说的少抢着说:“你千万别失业你要失业了!万一出现一条虫怎么办?我告诉你不是每个人努力都会成功的。关系,关系。很重要的,小子慢慢混吧!” 刘香花继续品尝挖苦人的乐趣笑着说:“听说,高兴那个不要脸的在外国找个老外马上回国了。做你的女朋友真是风光啊?” 这块‘阵地’已经被几吨炸药炸开了花,终于激怒守卫阵地的士兵。如果在街上他会毫不留情地送给他们几个耳光,再找几个流氓强奸她,看她还得意吗?这是他的潜台词。 他的理智战胜了感性他冷笑地说:“地种千倾靠山河;父是高官儿登科。我不知道你们属于哪一种,但我有一个习惯——,就是狗咬我,我不会咬狗?”李有才站起来狠狠地说:“我们走着瞧!”收拾好自己准备好的餐具带走。 俩个人气冲冲地走出餐厅。 晚上。已经没有客人了!他的心乱如麻。 厨师长想露一手让丛茂去扒一根葱。 厨师长一边切肉一边说:“大学生找工作真地那么难吗?” 丛茂拿起一根葱说:“难!” 厨师长把菜倒在盆里说:“那念大学有什么用,我看还是让我的儿子跟我学厨师。你看怎么样?” 葱的味道使他的双眼流出眼泪,这是没有感情的伤害下而流的眼泪。 他闭着眼睛说:“行,多一项技能总比什么也不会强得多。” 厨师长又问了一句:“你现在后悔读大学吗?” 丛茂站起来把葱扔在水池里说:“后悔!我先走了!” 厨师长说:“你不吃饭了!” 丛茂没有回答。一个人消失在下班的人群之中。走了大半夜自己终于想明白了!君子不授嗟来之食,是给有气节的人说的。他想当时‘君子’一定不饿。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何等的艰难。他想好了去找父亲谋个工作,免得受人的奚落。有这种条件为何不利用一下,以前做的蠢事真是不明之举。 丛茂回到房间里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月底离开这座城市,这几天夜里把自己写的小说完稿。写完之后又觉得有个情节不妥,夜里起来好几次也没有修改好。一直到天明也没有睡好,修了改,改了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到后来自己终于烦了!把稿纸全部封起来看不到心也不想了!免得半夜里想起什么,起床修改。 他睡到中午才起床,洗了脸穿好衣服。准备和张海龙告个别。 张海龙喜气洋洋地推开房门抱起他。 “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 丛茂愣了一下说:“是吗?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 张海龙高兴地说:“月底。” 丛茂给他一支烟又给他倒杯水。看到他依然不顺心的样子!一定是为了前几天同学的事情闹不开心。他很了解他,心里藏不住事情。任何事情只要一看他的脸就出来了! “听说,咱们的同学找你麻烦了?” 说完话他又后悔自己怎么又揭他的伤疤哪? 丛茂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他似笑非笑地说:“低微的工作就是让人瞧不起的,要不哪有那么多高尚的人。我做一个奠基石也不错吗?” 张海龙吸了一口烟,咳了一下,把烟吸灭,换上自己的烟。 “看来你受了不少委屈。”丛茂看了他一眼。觉得环境没有变,人可变了!除了他的外表,里面是什么东西他根本都不知道,但肯定的是不是原来的他了。上学时代的东西也许连影子都找不到了!这样也好,自己也不是在不断的进化吗? “他们要是不出现,我的人生还不完整哪。” 张海龙翘起领导的腿说:“你还是透着学生时代的悲观。” “是吗?我想一种悲观可以轻易地被外界的成功打消的话,那不是悲观而是肤浅的烦恼。” 张海龙看了看表说:“别忘了,结婚你一定去,温静想和你好好地谈谈。” 他把后面的话说得很重,好像在暗示什么?丛茂没有多想,能参加完婚礼离开也是一件完美的事。忙完一天的工作到经理办公室说明情况,经理也没有挽留他,也许他真地把他当成作家了!经理很好说话没有难为他,换成别人就是哪个规定,哪个条款的。看菜下酒是他们的一贯方针。 这几天丛茂下班很早。一个人闲着无事顺着马路走着。夏季是女人的天堂把人间的美都展现给所有的男人。看一看这个繁花似锦的城市吧? 他正看着走过自己眼帘的美女,突然有一个人用手罩住他的眼睛。他能感觉到是一个女人的手,因为有一种香水的味道。他断定是温静恶作剧,当他睁开双眼时他差点晕过去。他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得到了幸福,使自己变得更加美丽了。白细的脸庞透着红润,长发轻柔顺滑飘飘起舞,蓝色的长裙楚楚动人。 凌云双手交叉在胸前,微笑着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他喘了一口气,真有点大白天见到鬼的样子。看到她高耸的乳房,他又喝了一口水以免让她看到自己咽吐沫。真地不可思议,不会是他判断错误吧?凌云用胳膊碰他一下。 他很不自然地笑着说:“你在什么地方工作。怎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现在过得好吗?”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讨厌这种问候,但没有办法是环境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丛茂对自己的话很不满意,这么俗,但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 丛茂突然想起张海龙的婚礼继续说:“哦!我知道了,你是参加张海龙和温静婚礼的吧?” 凌云整理一下头发说:“我和温静不合,去参加婚礼让人家不高兴。” “还是一个人吗?” 凌云看了他一眼说:“说一个人也可以,说俩个人也行。” 丛茂思考一下说:“你这种人最幸福,既不被爱也不爱别人。” “我很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很高傲,能明天办的事情,决不今天办。自己以为是什么高贵的品种,天生就是当领导、艺术家、作家、学者的料,大大小小能管几个人,走上讲台趾高气扬地受几百人的崇拜。提起从前,永远是女孩追你,挂在你的嘴边的话只有一句。 “其实我不太愿意,是那个女孩待我太好了!” 如果和女孩分手,错永远是对方。你喜欢文学是因为文学给你带来的那部分好处,你喜欢体育是因为体育的那部分话题。你脸皮厚,大胆,善于撒谎,不太受道德的约束,花招诡计多。我有没有记错吧?这个就是我记忆中的你。” “我有那么坏吗?” “你很坏,但无可代替。” 凌云看了一下手表,同时也向他示意她的表是金的。 丛茂把凌云送到宾馆,凌云要求他送她上去。他勉为其难地到了她房间里。凌云给他端来水果又打开电视,她进了浴室。丛茂看到那块金表已经晚上10点了!心里很急,因为晚了就没有公交车了!更让他可笑的是自己兜里没有带钱。凌云唱着歌穿着睡衣走出来,清香的香水散发在整个房间。她弯下腰给他倒水,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两个像水密桃的乳房还带几滴露水。她坐在他的身旁把手放在他的腿上。“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我一个人很孤独。”丛茂低下头说:“我还有事,很重要的事。”凌云坐在他的腿上手搂住他的脖子。“有什么事明天在做,今天的事是最重要的。”她用手解开他衣服的扣子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丛茂抓住她的手说:“凌云,我们是同学别这样。”凌云站起来心里暗想:我就不信我诱惑不了他,我就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君子。她突然亲吻丛茂又帮他解开裤子,一点火点燃他的全身。他把她抱到床上,双手伸进她内衣里,摸着她的光滑乳房,另一只手慢慢地伸进她的下体,扒下她白色的内裤。她紧紧地抱着他双腿紧紧地勾着臀部使劲地往那里拉。她的内裤挂在脚上随着身体摆来摆去,他们让这个久经考验的床晃荡了一个夜晚。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工作的时候一直在回忆昨晚激情的瞬间,她急促的呼吸,失去控制的表情。自己干枯的生活终于走到了尽头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下着小雨,他的眼帘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的衣服被雨淋湿了,衣服把她的身体裹得紧紧的,性感的曲线让他有种冲动的想法。他太渴望这种意外的激情了!他穿好衣服,借了一辆自行车去宾馆找她。他骑得飞快,希望马上见到她,他多么希望她象昨天晚上缠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服务员问他是不是叫丛茂,他点点头。服务员给他一封信。他望了望房间又问服务员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服务员说没有了。他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不时地回头,看一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他与她的相遇不就是奇迹吗?丛茂,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我很快乐也是我最难忘的日子。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但我能为你做点事让你开心是我今生的愿望。感谢你以前对我的关心,我今生都不会忘记的。我配不上你,我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和你白头到老的愿望。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不期而遇,是老朋友或老同学的见面。也许不会有那一天了吧!但我希望有,哪怕是打声招呼问候一下也好!我希望你幸福。祝福你的人。他把信叠好放在兜里,骑上自行车混到人群之中。回到家里好像做了个美丽的梦很快这个梦又碎了!他心里沸腾的开水突然加了一块冰块,这样一来让自己会感冒的。他把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路要走;有多少未知的谜底等着自己去揭开。 第五集 失去的春天(上) 丛茂在房间里找参加婚礼的衣服,他望着衣柜没有一件时尚的衣服。最后穿一件朴素大方的衣服,骑上自行车又觉得不体面。回到房间里又换了一件退出时代的西装。 婚礼在酒店里举行,场面很大很热闹。婚礼即将开始,他们脸上露出微笑。那种微笑是从心底涌出的最满足最欢欣的笑。音乐响起来了!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捧鲜花被新郎牵着手微笑着向嘉宾走来。 主婚人用世界上最完美的词汇祝福这对新人。 “下面有请双方父母”主婚人咧着嘴喊着。 丛茂找一个角落坐下,要想找和全是好人的地方坐下是不可能的事。至少现在没有人愿意和他交谈。众人相聚,难免有一些逢迎拍马,或是言谈粗鄙的人。这时他与他们同声相应吗?想了半天,还是他们饮他们的酒,我喝我的茶。他没有和任何人谈话。新婚的主角来敬酒,他说了几句客气话。酒后席间的人相互之间谈起什么生意,什么股票市场。丛茂也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因为他觉得自己和他们所干的行业没有关系。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他走到一边听着音乐和几个乐手喝起酒来。 温静换了一件衣服走到他的面前。 “我有话跟你说。” 丛茂放下酒杯和她走到一个房间里。 温静坐在床上说:“你知道我表姐为什么离开你吗?” 丛茂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现在提她还有什么意义,反正自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随便她怎么说吧?她没完没了的话已经出名了!现在也没有必要和她争执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面对他的不语,她双眼红润伤心地说:“你太固执了,我舅妈有病去世了!现在她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你以为她在美国过得好吗?她每天要工作10个小时,有一次给我舅妈输血,差点变成残疾人。” 丛茂故作轻松地说:“在你婚礼的今天跟我说这件事,有些不合适吧?听起来故事很动听。现在我连她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谈这些,你的口舌算是白费了。” 温静更加气愤地说:“真是不可理喻,你现在不配和我表姐在一起。” 丛茂呼出一口粗气在房间里边走边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没有心情和你吵架。只要你高兴,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没有意见。” 温静站在他的前面说:“我告诉你,你和凌云的事我表姐早就知道了!别以为你做什么事别人不知道。” 她的这句话更让他误解,其实他根本没有对高兴说什么?她这么说就是让他对当初所做的事情有所惭愧罢了。 丛茂镇定一下又冷笑一下。如果今天不是她的婚礼他会毫不客气地给她两个耳光,再往她脸上吐口唾沫。来消除他心中无数次的郁闷。今天他和高兴就是她一手包办的,才让他们分道扬镳,他的恨永远留在心里。 丛茂看了一下房间里的装饰,又点燃一支烟坐在椅子上。 “你表姐很不容易,我哪?” 他激动地站起来说:“房间里除了寂寞就是空气,我承认我对不起高兴,那你告诉我,我等她到什么时候。你根本不了解你表姐——,”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有事先走了!” 丛茂转身离开房间,走到洗手间正好碰到张海龙。 他脸红红的、看到丛茂他直起腰说:“你真地要走吗?” 丛茂礼貌回了一句:“我们暂时地分别是为了更好地重逢。我也要找到适应自己的土壤,活着总要吃饭吗?” 丛茂还是不让他看自己的笑话,但心里早已伸出双手。他长出了一口气。 张海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没有适应你的土壤,而是你第一次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你不等高兴了!” 丛茂听到这句很不顺,但又不能生气,还要表现出无奈的样子。自己很清楚即使温静说的是真的,谁能保证她不变心哪?如果真地等到她回来,身边站着一位美国男士,他也许会犯罪。到那个时候自己更难堪,还是不要那种风光吧!在中国就够丢人的啦,难道还要把人丢到国外吗? 丛茂回了一句:“不等了!” 然后到洗手间清理一下肠胃。 外边天已经暗下来了!在公交车上他睡着了。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了! 售票员把他叫醒:“同志!下车吗?你已经坐了四圈了!我们要下班了!” 丛茂搓了搓脸站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下了车,想到回家那个面对空气的家。也没有意思,不如在大街小巷上漫步。 捏在手里的车票,想到远方的家。那个家能容下他吗?家能给他带了什么?他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继母相处,以及还不及介绍的继母带来的妹妹。父亲和以前不一样了!以自己的性格能和父亲一起共事吗?他背靠在坐椅上吸着烟。自己的感慨万千。新婚之夜两个人为丛茂的事不能入睡。张海龙下了床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温静拉了他的手说:“你干什么去?” 张海龙坐在她的身边说:“明天,丛茂真地走了?表姐回来怎么办?”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埋怨。“你今天就不应该说到这件事。丛茂知道这件事你说他心里能原谅你吗?你就断定凌云怀孕是丛茂搞的。再说你表姐都不在乎你操什么心?你就没有必要给你表姐出这个主意。她离开丛茂就能知道他对她的真诚。我跟你说,他这个人心深着哪?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点吧!” 温静踹他一脚说:“你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我这不是激他一下吗?让他明白我表姐很宽容吗?很爱他吗?” 张海龙把衣服扔在床上说:“你认为他是傻子吗?他不是一般人,就拿他认识表姐这件事来说吧!他用自行车故意撞你表姐,别人谁能想得出来呀?” 温静大吃一惊,脸色一变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沉默不语。 张海龙这才知道说漏了嘴急忙补说:“这是爱——,知道吗?” 温静躺在床上依然没有说话。她心里还用辩证唯物主义解释这个问题。 张海龙脱下衣服也不想管闲事,上床睡觉。 他把她搂在怀里亲她的嘴。她很急地把自己的内衣脱下来说:“来吧?快点!” 他无奈地从她的身上下来,穿上自己的内裤把后背给她。 温静用手碰了他一下说:“你要不要 ?要不要?” 张海龙偷笑着说:“多少钱?” 温静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咬一口,两个人缠绵起来。 第二天.丛茂到书房偷偷摸摸地拿了几本书装在自己的包里。他认为这不是偷而是对学问的发展。丛茂直接去了经理的办公室。经理有客人让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工资没有到手他已经想好了工资的安排:买一套衣服,请自己大吃一顿,然后把自己在房东那里拿的书拿回去或者给他钱。如果钱充足还可以买一张卧铺票。 丛茂在门口吸着烟,在进去之前他吃了一块口香糖。 经理把钱放到信封里交给他,又告诉他今天是他的最后一天。 丛茂做了一个肯定地回答:“放心吧!我会在位一分钟干好60秒的。这是我对自己的基本要求也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经理笑着说:“我相信你,我一直认为你是最好的。” 丛茂看出经理怀疑的目光,他和经理握握手走出了办公室。 厨师长让他帮忙前厅的早餐,他换好衣服走到桌子上收拾残渣。 早餐的工作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丛茂打开音箱听着那首老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看到周围没有人,偷偷地点燃一支烟低着头用手挡着,吸一口看一眼。 他忽然听到女人的声音:“有没有早餐。” 丛茂转过身低着头把烟熄灭回答一句:“没有了,到别处看看吧!”他转过身来看到高兴站在他的面前。 高兴紧紧地抱住丛茂哭着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丛茂整个人都傻了!他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她的体温。 但他没有忘记做人的原则,没有忘记对经理的承诺。 高兴一直陪着他忙完最后一天的工作。他忘记了所有,忘记明天干什么?是否回父亲的身边?头脑里全部是她,她就是下班后的目标。从来没有过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明天有什么可怕的那? 丛茂骑着自行车带着她穿越大街小巷,这让她想起被他撞的时候,这时和那时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此时此刻她是最幸福的人,微风在她的耳边轻轻地拂过。他唱着她最爱听的歌,此时是他离开她以后最开心的时刻。 高兴环顾四周,房间里有一种久违的书香味道。他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 丛茂边整理房间边说:“我给你写了很多信都没有寄出去,我认为笔纸的承诺有些不真实。但自己对这样的承诺仍然抱有幻想。” 他低着头眼泪滴在信纸上。 看到她没有说话,脸上悲喜参半。他不想让这种悲哀的气氛在这个房间继续下去。他又转移话题说:“我的房间并不太大,但这里不再孤独与寂寞了!因为有你的存在。” 高兴坐在床上脸上带着幸福地说:“我有那么伟大吗?我该走了!” 她的话与她的动作很不协调。 丛茂的心还是一阵地紧张,他急忙拉住她的手说:“你家的房子不是买了吗?再说,张海龙和温静刚结婚,你去有些不合适吧?你就住我这里吧?我保证不碰你,我发誓。”他举起手像个孩子。 高兴摆脱他的手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就是没有地方去,也不会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的。” 高兴想证明自己还是以前的她。 丛茂笑着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高兴打断他的话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怕你误会我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高兴温柔地说:“我们分开多久了!” “大概560多天吧!” 高兴坐起来整理一下头发说:“你想过我吗?” 丛茂把她重新搂在怀里说:“想过,特别是和你第一次上床时你的表情。” 高兴打他一下说:“讨厌,我跟你说你以后必须对我好,我这么远回来找你,你应该明白我的心,你以后必须和我讲实话不能骗我。你一定对我好,对我好一辈子。” 她好像还不放心又提出一个新问题:“我们结婚吧?” 丛茂惊讶地站起来说:“结婚?” 高兴看到他的表情一脸地不高兴转过身去。 丛茂陪着笑脸说:“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找到好的工作,买了房子再结婚也不晚吗?再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结婚只是一纸约定,只要是真心诚意的就行了!一张纸也不能管住什么?” 高兴回过头说:“你是个大骗子?现在挺好的,万一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受伤的是我?不就是一个结婚登记证吗?至于那么难吗?等你有房子什么都有了!你看不上我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哪!” 丛茂眨了眨眼说:“你急什么?不就是一张纸吗?不就是晚上那点事吗?等我找到好工作,让你一日三餐都吃饱了!我一定娶你。” 丛茂可以马上和她结婚,但他想知道她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高兴还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听见有人敲门,他急忙穿上衣服自言自语地说:“大白天的,谁啊?” 丛茂推开门看到的是张海龙和温静。 “你们二位没有去渡蜜月吗?” 张海龙看到他满脸是汗一边往里看一边笑。 “你大白天的在家睡觉怎么没有上班?不会家里有情人吧?” 温静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看到高兴坐在椅子上。 高兴站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说:“你们来了!” 张海龙和温静相互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这让丛茂和高兴很尴尬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丛茂解释道:“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张海龙和他打起官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们决不会那样想的?” 这样的结果是他们计划好的,现在他们没有必要再提起这件事情。四个人难得一聚,人的本质没有变,处事方式却变了很多。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四季的阳光雨露都变得成熟起来了。生活就在行动中形成了自我,别指望别人替你走一段。 饭菜都是他们俩做的,主要是给好久不见的俩姐妹好好地叙旧。 丛茂一边和张海龙说话,一边往客厅里看。 “现在你的幸福指数是多少?” 张海龙很无奈地说:“何来的幸福啊?你别看我当个主任,虽说工资待遇高,但我每月要付房贷。整个是个房奴!还好我的父母不用我们,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父母得个什么怪病什么的!那就别提了!整个全家瘫痪。” “又不自信了吧?有那么严重吗?” “太严重了!我有个同事家的小孩3岁得了血液病,这要是一个老人还能替咱们想一想。一个孩子就是哭,一天就得6千多医药费用。我们应该为以后好好地想一想,前方有很多的不安定因素等待着我们。” 丛茂的幸福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他为刚才的一家人感到不安。 晚上躺在床上一点也没有睡意。明天他就是一个无业人员了!很多的不安等待着他,工作、工作,反复着自己无法挽回的生命。那个小生命会坦然面对,因为他相信父母已经尽力了!而父母哪!不是治疗不了,而是需要每天6千多医药费用维持。不知道这个小生命得罪谁了!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惩罚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要连带俩个父母,看着一个希望慢慢地变成失望。 一个是经济问题,一个是伦理问题。自己起来洗了一下脸,想到高兴明天要吃饭,要买化妆品,要吃零食,要添新衣服。一连串的问题等待他的回答,躺在床上真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张海龙的话决不是危言耸听。也许将来自己一生的积蓄却赢不过一场大病。 在张海龙和温静的劝说下高兴同意和丛茂住在一起,同时也是节省没有必要的开支。高兴凭着在国外的经历加上自己的英语流利和温柔的音质很容易在广播电视台做了节目主持人。当然也有张海龙的关系,这也是丛茂原谅他的一个原因。他们的计划丛茂一直不知道。在以后也没有人提起,也许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吧! 痛苦已经过去生活有了欢歌笑语,但这只是生命中的一个阶段的胜利。丛茂没有打听她在国外的生活,他也不想知道,这和他的内心世界不相吻合。他一直想抓住眼前的一切,这比什么都重要。他把写好的小说拿到出版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他又来到出版社,没有想到编辑说他的小说有些灰色,和这个社会不太协调。他回到家非常火,那些什么狗屁专家、什么学者的断章取义快要把丛茂气疯了!现在只要给钱,什么都往外印,把钱变成垃圾确实是一种浪费。那些网络平台的垃圾正在吞噬我们每个人心灵深处的净土。我们的智慧都淹没在信息的时代里,根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自己不是靠信息吃饭的,也没有必要操那个闲心,自己发点牢骚解除心里的闷气。摸石头过河没有效果,只好投石问路了。找了多家出版社终于有一家肯跟他合作了。丛茂活了这么大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赚了3万元钱,他高兴得不得了!理想之门终于向他打开了!其实每一个人何尝不是缺少一次机会,缺少一次小小的鼓励。然而这样公平合理社会之称不是谁都拥有的。 晚上。丛茂做好了饭等高兴下班,又把钱数了一遍躺在床上大笑,他的欢乐很快被父亲的电话所代替了! “由于工作的原因,我一直没有找你好好地谈一谈” “我们是父子有什么好谈的,你还是留时间照顾好你的家人吧?我已经不是你家里的主体了!虽然我很难过,但难过的本身还有点失望。看上去很有希望的事情,其实不然。”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是你的父亲,出现这样的事情让你很难接受” “不是很难接受,而是不能接受。” “我们是一家人,除非你不认我是你的父亲。” 他现在可以说绝情的话,也可以不承认他们父子的关系。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也许他血液里还有一点未净的情感吧?他不可能要求父亲对母亲真心,而一直孤单地生活下去。换成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要求别人是不是强人所难。最不能让他容忍的是母亲去世不到六个月他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很不耐烦地听父亲未来的构想。挂了电话,他又把父亲前几天的快件打开,里面有一张继母和妹妹的照片,他狠狠地把照片扔在桌子上。 高兴回来看到照片,问他怎么回事,他不想告诉她但又怕她多心。 在高兴的追问下他拿起照片说:“我父亲来电话了要把公司移到省城,听起来很滑稽吧?一个贫困地区的老师怎么会在3年的时间里把生意做这么大。原因只有一个,跟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有关。我母亲去世,他到南方谋生,他努力赚钱来满足自己的空虚,当然还要寄钱给我读书。这个女人和我父亲在大学时谈过恋爱,在南方他们相遇了!你相信他们是巧合吗?他们早就约好了!我父亲从来没有否认他爱过她,这一点他很诚实。 “他当你母亲的面说过吗?” “说过,这就是他真诚的所在。”想起母亲他的眼泪就在眼圈里转。 高兴看着照片说:“这个女人很漂亮。” “这个女人带着上大一的女儿和我父亲结婚了!她继承了她父亲一大笔的遗产加上我父亲的经济头脑想不赚钱都不行。” “这不是很公平吗?” 她能看出他很生气;但面对他时,她还是笑了一下。 “我并没有为你父亲开脱什么?只觉得付出就应该得到回报。” “其实我能理解父亲结婚,既然已经结完婚又征求我的意见,这是我生他气的原因之一。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他和我母亲结婚时还偷偷地和这个女人约会,这是我亲眼见到的。他们在学校里过了一夜。我母亲一生很不容易,疾病缠身不到40岁就满头的白发,死的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他是合格的父亲,但不是合格的丈夫。他一直没有好好的对待我母亲一天,他爱我,但他不爱给他创造出自己爱的生命有灵魂的肉体。” 高兴很后悔让他讲这些,她很同情他的母亲的遭遇。 她安慰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 丛茂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认为无论世界有多么大,有多么辽阔,凡是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有谎言。这钟谎言,几乎没有一个女人是不会说的。信不信由你。说谎的女人一定比不说谎的女人漂亮、温柔、肯听你的,并很会过日子。能干的女人不说谎,能干的女人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女人味道。就像一朵花,什么都好,就是不开。这就是他看到高兴的另一方面。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这样的大环境污染有一点狭隘的想法很正常。 他走进洗手间看到她正在化妆,他轻轻地亲了她一下。他觉得化妆也是一种谎言,但动机却非常优美。它不是为了害人而是悦人,它不是为了骗人而是为了骗己。 “我对昨天的事情感到很难过。”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在他的心里这样的女人最容易被欺骗的,也是最容易被伤害的。人一生不可能不说谎,要看说谎的动机。 星期日。他们聚在一起。丛茂和张海龙在客厅里喝茶聊天,他依然保持领导的作风,这让丛茂很不舒服。 高兴和温静下厨房。这样的分工都给对方方便说话的机会。 张海龙很不情愿地坐在这个不足20平米的客厅。 丛茂递给他一支烟,他很有礼貌地回绝了! “你这个房子能不能装修一下?要不换一个大一点的,我有几个朋友在搞房地产给你便宜点。” 温静给他们端来水果,张海龙不语。她看了张海龙一眼,转身离去。 丛茂笑了笑说:“你还是那么在乎她。” 张海龙拿起水果又放下,叹了一口气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谎了?” “这个只要是男人都会,为了把悲剧变成喜剧,为了获得一些诚实无法得到的东西,为了得到女人的芳心,男人有时侯便选择了说谎。说谎是一种艺术,既要保留男人的面子,又让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海龙感到很压抑,一时无语,顺手拿起一本书没有心情地看起来。 丛茂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想让他知道,他对高兴是真心的。 他不会因为金钱或来自女人肉体上的诱惑,而放弃对高兴的感情。 他看出张海龙不高兴的样子,但他还是要让他开口说话。 “据我了解,有些男人很会哄女人,不过会哄女人的男人往往活得比不会哄女人的男人还累。” “也有一种男人需要不断去编织太多的善意的谎言,而且不能有太多的重复,更要命的是他常常担惊受怕。” “我的担心是让另一个人不担心。” “我和温静很好!” 吃完饭。张海龙喝得大醉在卧室里睡了。丛茂吸着烟在厨房门口听着俩个女人谈话,这个没有道德不道德的,只是感兴趣罢了。 第五集 失去的春天(下) 一年以后丛文富把公司移到省城。金店、房地产、超市、服装、运输业等,在山西的各个城市都有丛文富的生意。这样的人物应该有一位漂亮的女人在身边,樊晋芳理所当然地成为丛茂的继母,她很有准备地把各个行业分割几大块由她的亲信掌权,这样可以提高竞争能力。其实她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她还没有见过丛茂,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怕丛茂砖个空子;同时是为防止丛茂和她及女儿争夺战做一个关系上的铺垫。为以后自己应该受到丛茂的尊敬打下基础。 成立了集团公司又拉来资金可以马上股票上市,丛茂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参加一个酒会。他没有断绝父子关系,继母的面总得要见的。儿时的记忆他早就忘了!不知道这次见到她会不会加深印象。好久没有见面的父子相互拥抱一下,此时众人才知道他是丛家的大公子,一场寒喧的口舌在所难免。 丛茂很讨厌这种商业的活动,但他还是给足了父亲这个面子。 丛文富见到久别的儿子很高兴,他拍了他肩膀一下说:“我们父子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丛茂很有礼貌地轻轻地推开父亲满身脂肪的身体。 “三年吧?三年变化莫测,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在这种场面喝酒。” 丛文富用手指着台下的穿梭在酒会之中的女人。 “你看到穿着红裙子的那个女人吗?” 他用很重的音说了一句:“她是你的继母。” 丛茂喝了一口酒说:“爸,你真有眼光比我妈——。年青多了!” 高兴用手碰了他一下。 丛茂继续说:“对不起!爸,请你原谅我这么说。” 丛文富晃了一下杯中的酒说:“没有什么!我不会怪你的,我希望以后不要这样了!你的妹妹在山西大学读书有时间看看她,彼此相互了解一下,对以后发展家庭关系会有好处的。” 丛茂反问一句说:“是亲妹妹吗?” 这让丛文富脸上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樊晋芳风韵十足,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过来说:“你们聊什么哪?” 她又看了一眼丛茂。 “这是丛茂吧?我见过你的照片长得很帅。” 丛茂没有心情去看她的容貌,但她确实很漂亮。他深弯一下腰 “谢谢你的夸奖,我没有小时候帅。我很高兴见到你,我还是先叫你阿姨吧?” 樊晋芳拉起丛茂的手故意给他们看。 “随便你,我不介意这个称呼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快乐地相处。”丛茂觉得她应该说在一起生活,显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家人。也没有讨好她的必要。他并没有把高兴介绍给她认识,他认为更没有那个必要。他想说他曾经在家里的学校见过她,他看了父亲一眼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分。还是留点余地,免得日后见面尴尬。 丛文富很不高兴儿子的言语。 “你应该接受这个现实,以后你就叫她妈。我想你能做到的” 丛茂拉起高兴的手。 “我们有事先走了!爸,你多保重身体。妈——,你也一样。” 樊晋芳站在台上望着丛茂远去的身影说:“看来你的儿子很不高兴。我有点累了!我回去看看‘梦晨’放学没有。”她亲他一下。 丛文富拉起她的手微笑了一下。 “你别想那么多,时间会改变一切的。相信我没有问题的。” 樊晋芳又说了一句:“你的儿子很难让人读懂,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悲哀,是对你的悲哀。” 丛文富对她的话有些不满意回了一句说:“我知道让你接受这样的事很困难。首先你要从心里上改变对他的看法,要改变对自己儿子的看法。” 他们自己好改变,但他们不知道想改变丛茂根本不是时间上的问题。丛茂身上的文学的气节和传统道德一直在他父亲的心里盘旋。他们更不知道丛茂学会了表演艺术。丛茂早就明白,如果曲意逢迎地接受他们,那么自己的立场和位置会让人瞧不起的。自己心里确实很痛,母亲地下有知。这条漫长岁月的路是很难走的,如果不学点生存技巧、虚伪的表面,那么一路上必然会四处碰壁,结果弄得遍体鳞伤。岳飞虽精神可佳,但那种行为是要不得。他自己很清楚他与父亲和继母之间不是金钱、语言和时间能解决的。 丛茂在房间里转过身,怕自己的眼泪被高兴看到。高兴拿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高兴握着他的手说:“在你最爱的人面前流泪不是脆弱更不是自卑。” 丛茂仰起头说:“要是我一个人我无所谓,我不会求太多,我是他的儿子,他的财产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数字。我知道我这样说是很无能很没有志气。我不会因为金钱放弃我做人应有的尊严和基本道德的底线。” 高兴说:“我们结婚吧?” 结婚!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奢侈的想法。3万!连结婚的零头都不够。下部小说还没有头绪,在出版社的工资更不用提了!在看看这个不足20平米的房间,让她受委屈了!一种莫名其妙地感慨涌上心头。这个月大概已经买了3千多元的彩票,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霓虹灯闪烁着都市的繁华,夜轻盈地滑过,已经是夜里七点多了街道上还是车水马龙。下班的路上,他跟着人群在大街上串行,没有人知道他是亿万富翁的儿子,即使说了谁会相信哪?丛茂直接去了菜市场准备回家做饭。今天高兴参加同事的婚礼要晚点回来,晚上的饭他要一个人吃了。他把衣服扔在沙发上走到厨房,在电饭锅里放些大米。他很简单地把菜做好了,去盛饭才知道停电了!肚子叫个不停。他越想越气,他一脚把电饭锅踢到客厅里,半生不熟的大米撒了一地。坐在沙发上点燃烟叹着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拖起沉重的身体把大米收拾起来。整理一下房间,看看时间又到楼下买几个饼子,回到家里倒了一杯水,菜已经凉了,但他还是吃了下去!对于生活的厌倦,也许是整日为金钱劳累过度吧?也许是对人性的绝望,也许是情感之路上太多波折。他整日在思索人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而存在。是否就是为了那些虚无的名,短暂的利,渺茫的梦。也许人活着一天就要思索一天,如果非要有个答案的话,那么只能说人存在就是为了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吧。但这个答案是不是又太强求呢? 星期日上午丛茂按照地址找到父亲别墅。 他在门口徘徊了有一段时间,才鼓起勇气按门铃。 开门的是20多岁的女孩子。她头发很短,脸上显得很有青春活力,是一个合格的学生。瓜子脸和父亲很像,一点也不像她的母亲。小嘴没有涂抹口红,朴素之中带着清纯,上身是一个现代的短t恤还有明星签名,胸部没有大的起伏,紫色的短裙子裹住她翘起的小屁股,高桩袜没有漫过小腿。她站在别墅门口显得很渺小,她双手插在裙子的裙兜里,身体向上挺了一下,使雪白的肚脐露了出来。 她高傲地说:“你找谁?” 丛茂早已听惯了狗仗人势的话。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这个别墅未来的主人,她一定会当场晕倒。 丛茂严肃地说:“请你让开?” 她用手挡住门口说:“你是求人办事的,有点礼貌好吗?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是我的家。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把我当成佣人了吧?我告诉你,得罪我你什么生意也做不成。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丛梦晨,是这个别墅的小当家的。你要是给我赔个理、道个歉,也许我会心软让你进去。” 她很讨厌这帮做小生意的人,给他点颜色看看。 丛茂狠狠地踢了大门一脚。 她大喊一声:“喂!踢坏你赔不起,小人物。” 门噹地一下关上了,像天上的雷公发怒。她不想再和这种没有素质的人说话。 天空飘起了细雨,清洗他的心灵深处的那道窄门,墙里墙外区别是那么大。 他狠狠地骂道:“一条外来的狗” 想一想自己又是什么?不是正在摇尾乞怜的狗吗?难道不是吗?想进富贵之门就要放弃自己的个性,放弃别人看不习惯的东西。一路上他一直想着。回到家里衣服都湿了! 高兴一边给他找衣服一边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下雨也不知道躲一下。” 丛茂自语道:“我想好了8月份我们结婚,正好你我都有假期。” 高兴把他按在床上亲吻他一下。 丛茂看到她天真无邪的脸心里却想着:这样的小女人值得他百倍地疼爱,除了他谁会保护她哪?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所以他下定了决心一定给她幸福。 于是,第二天,他又来到父亲的住所,这次他没有碰上那位公主。父亲还没有回来。他顺利地进了那个未来的家。 樊晋芳给他拿来水果又告诉佣人做饭。 他第一次来到华丽的别墅:内室都是欧洲风格,平面数字式的电视机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高,打开窗帘可以看到对面山上的树木。地板有一种木质的檀香听说是从欧洲空运过来的,有几盏吊灯的点缀客厅不觉得空旷。他在别墅里看了一遍也体验一下中国现代生活。坐在沙发上感觉就不一样。 樊晋芳让他给高兴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吃饭。 丛梦晨放学回来,后面还跟个男司机手里拿着几本书,司机又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就退了出去。吃完饭,丛茂还是很客气地和这个高傲的妹妹握了一下手,虽然心里上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表面上看上去很和谐。 梦晨和高兴谈得很开心。听说她是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就更加亲密,樊晋芳也很快和她们打成一片,她不时地向房间那边看看。眼光还是放心不下房间里的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天真地和高兴谈着、她为她的天真而担心。 丛茂来到书房主动给父亲倒杯水,他坐在沙发上说:“爸,我和高兴要去趟‘绵山’回来想结婚你看行吗?” 丛文富脸沉了一下心里想着——终于求到我了!自己高兴的同时有点看不起他的行为,也许相互冲突习以为常了!现在一时间的和谐有些不习惯于这种方式。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为何费我这道程序哪?” 显然没有提前通知他而感到不高兴。 丛茂站起来。他用手示意一下。丛茂又坐下。 他拿出一个信封拉开抽屉往里装了一叠钱,走到丛茂的面前说:“我不希望你抱怨什么?也不要想到公平与不公平。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掉,你必须学会忘记。对你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会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但你也要做到你应尽的义务,无论在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尽义务的责任。 丛茂的手去接过钱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似乎他用心等了好久了!他可以扔下钱就走,但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他不想让外边那个天真活泼的声音失望。 他走到门口说:“爸!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不尽责任的义务。” 生活中自己真地必须学会遗忘吗?自己想了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从小至今的东西都打成压缩包设置密码,然后再学会忘记密码。难道把情感也压缩吗?太可怕了! 丛文富没有下楼送他们,也许是喝多了。 丛茂走的时候也没有计较丛梦晨以前的无礼,这让樊晋芳很高兴。 樊晋芳还把自己的金鐲子送给高兴。 女佣人叫了他一声:“少爷,慢走” 这个能证明他将是未来的主人吗?也许是一种预兆吧,有人说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没有意外就会成为现实。 高兴回到家里想起“少爷”两个字就好笑。 她边洗衣服边说:“少爷,慢走。你好像过去地主家的儿子。” 丛茂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下一步计划。 高兴在他的衣服里发现一封信,看完信之后扔在他的脸上。 丛茂坐起来看到是凌云写的,心里一惊都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高兴坐在床边哭泣着。 丛茂蹲在高兴面前说:“你至于吗?你们女人真是的。” 他去抱她,她推开他喊道:“丛茂,你是个混蛋。” 丛茂心急地说;“你这个女人,你说——。” 高兴靠在墙上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她就动起手来。 丛茂根本不想和她吵架,他被赶到一个角落里。 丛茂推开她,整理一下衣服喘着粗气说:“我就没有见过象你这么蠢的女人,你能打过我吗?等我睡了以后,你把我绑起来你想打我、想骂我、想怎么办都行。” 高兴坐在地板上突然笑了!打了他两下。 丛茂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庆幸她没有追问下去,要不然真地不好收场。 晚上。丛茂躺在床上没有睡,看了一眼睡觉的她轻轻地亲了她一下。自己认为她愚蠢其实最蠢的是自己。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原谅自己。如果是为了爱未免有些概括,但自己却找不出原谅自己的理由。8月13日。绵山上薄薄的云层弥漫整个群山。从山尖顶端望着远方,太阳透过云层散发微弱的光。山底下的人根本看不到山上的美丽;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山顶。游人渐多,看这个山顶,只是一个公园。 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和各色的店铺。 从山顶向下鸟瞰,远处的城,近处的湖,脚下的山。 看城,高楼大厦,浮世繁华,尽收眼底。 看湖,碧水无波,游鱼鸥鹭,心旷神怡。 看山,绿树葱葱,林闲幽深,怡然自得。 顺着林荫的小道,避开大道过多的上山的行人。攀着茂盛的藤条,脚下是巍峨的青石。三三两两的飞鸟,不时从面前跑过的松鼠。乡间,田野,河畔,无人时,无人处。仿佛不是在城市的边缘,而是远离人类的处境。从山顶走到山下才知道最好的风景是在路途上。 到了山下泉水哗哗作响,鸟语花香,人群如热浪扑来。脚下是柔软的草,鼻尖弥漫着醉人的香。 高兴坐在河畔青石上摘一片这充满水的灵性的薄薄的树叶,轻轻放到嘴边让嘴里的气流从嘴巴与树叶的缝隙间轻轻流过,发出轻柔的旋律。她的样子傻得可爱,他躺在草地上不想打扰她的天真。听着她用树叶吹响的旋律,让他的心灵深处得到了宁静。他们躺在草地上,透过浓密的树叶的缝隙,一片郁郁葱葱。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山是青的。连人的生活都是充满希望的。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消失。烦恼的、担忧的、一切不开心的、一切牵挂的、一切的一切,仿佛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是自然和天空。 导游清点一下游人,一名外国游者问导游这里有‘犯贱’吗?把饭店说成犯贱,让导游哭笑不得。 外国游者又问丛茂一句:“你认识爱因凄惨吗?你们中国对他是怎么评价的。” “他叫——爱因斯坦。” 丛茂回头时看到一名日本男人拉着高兴的手,没等他过去。高兴跑过来。他心里想着为了表示我们中日友好他应该大度些。我们做得确实不错,现在婚姻自由了,一些中国女人还不远千里地嫁到日本去。有些女人还因为没有嫁给日本人而感到遗憾,这种爱情精神我们应该好好地学习吧?外来的文化正在冲涮着我们固有的文化,我们正在不停地洗脑,不停地效仿黄色的头发,连结婚都穿婚纱,更可气地是把丈夫叫成老公。我们古代人可没有这种发明创造的词汇,没有了独立思考范围了这才是中国人悲哀所在。 按着导游的安排,晚上组织看电影。 吃完饭,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去街上理发。街上的霓虹灯照得街面发光,走进一个理发店,根本没有理发用具。几个女孩子裸露着雪白的大腿,个个是熊猫眼睛,乳罩紧得快把两个乳房挤出来,乳沟已经没有界线了!她们正和一个游客嬉笑着。高兴推了他一下,走进了另一家理发店,他还回忆刚才的一幕。这样的记忆怎么能轻易地删除哪? 晚上。看电影丛茂和导游吵了起来。 他有理有据地说:“按你们的计划是给我们单独放映电影的。” 女导游一副上了贼船必须听贼的话的表情说:“计划没有变化快,但内容没有变哪?不正组织你们看电影呢吗?” 他气愤地说:“看电影之前是怎么说的,要是在电影院看用你组织吗?我们自己不会去吗?” “在什么地方看不都一样吗?” “随便给你一个男人当丈夫你愿意吗?” 丛茂想上前和她们理论被高兴劝阻。几个老人也过来劝阻。 “年轻人,消消气,别冲动。” 高兴拉着他在队伍后面无奈地走着。 电影院里一片杂乱无章,他们坐在后面。影片还没有开始,前面的几个青年学生吸着烟,口出脏话。有一对学生还给他们表演一场吻别的现代戏。不堪入目的是——他们用自己的舌头舔着对方的耳朵。 影片开始,前面的几个学生才安静下来。 丛茂心里有了一点安慰,让青年学生看看《南京大屠杀》影片应该有教育意义吧。 “宜抱破釜沉舟之决心,益坚最后胜利之信心,寸地尺土,誓以血肉撑持,积日累时,必陷穷寇于覆灭。” 几句话让他热血沸腾。当几个日本兵强奸一个中国女人时,前面的几个学生一直叫喊“激烈点,快点。” 另一个女学生也说一句:“这个女人的大腿真白。” 他的心脏快要炸开了!可叹。只能说导演的影片没有考虑到学生的爱国热情。现在国人道德沦丧,文化坠落。 是不是应该写一篇文章,请法律界人士考虑一下,用法律的手段调整道德规范的内容。 当电影院里的人散去在夜市他们又不期而遇,几个同学还在议论影片的事情。 丛茂很不客气地说了他们几句:“你们是学生吗?看看你们的样子,你们的父母白给你们钱上学。” 三个男同学站出来。几个女学生带着鱼刺的目光看着丛茂。一个很高很瘦的男孩,看上去很标准,只是一张蛤蟆皮的脸对不起他的身材。他站出来说话。 “这是民主自由的国家,你凭什么干涉,你他妈的算老几。”丛茂走上前和几个同学撕打起来,高兴在一边都吓呆了!她急忙叫来警察。 在导游的帮助下,警察没有追究责任。他很气愤,他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第二天早上。他们就自己回来了!在回来的车上,高兴睡在他的身边。 他却难以想象自己会干这么蠢的事情。他把自己所遇的事情写到日记里,留在这个温馨的假期里。岁月留下不光彩的记忆,在时间老人的记录本上已经成为残页。 他每天骑着自行车接高兴下班已成为一种习惯。有一天他碰到父亲的奔驰车,高兴差点从自行车上掉下来。 丛文富看他们艰难地骑着自行车离去,这样的见面让他们有些尴尬。 在车里面,樊晋芳不停地说:“你这个儿子可不好管。上一次——” “你做母亲的应该关心他一点,咱们都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我看你见到你的儿子心痛了吧?” “你又来了!” “我面子上没有给你做足吗?只是你的儿子看不惯我这个继母罢了!” 丛文富听到这个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轻轻地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温让她感受到了,他是很在乎她的感受的。但他不能在逼自己的儿子了!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时间。她靠在他的肩上,总觉得不踏实。 星期日。高兴找来温静挑婚纱。为了这件事丛茂和高兴大吵了一顿,最后还是拧不过高兴。他想起来就气,自己的老婆都不听他的,他觉得自己所保留的思想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他想把婚礼推迟到月底,正好出版社让他出差,这个理由正合适。他找到父亲告知详情以免再闹个不快。丛文富不喜欢高兴说话的言语,要不早就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住了。丛茂讨好继母和那个所谓的妹妹,这让丛文富有个台阶下。这是丛文富第一次拿钱办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事情总算定下来了,这样他可以安心地工作,他走的时候高兴送他,让他路上小心,他抱了她一下,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她能改变不穿婚纱的想法。 第六集 思想战争(上) 他看着日记还有5天就要结束这份苦差事了!没有事的时候自己偷偷地笑,想起上学的时候耍弄温静;编瞎话给高兴听,她还傻傻地点头。 他连续好几天打直播间的电话都没有打通,只能上网听她的节目了!听完节目好几次下楼找自行车去接高兴,跑到楼下才知道自己正出差在外,只能拿出照片消除对她的思念之情。自己也没有心情做事把事情全交给助理去做。自己干不长了,不如提拔一个新人坐自己的位置。 晚上,助理去洗澡了,他一个人上网听广播电台的节目。 高兴温柔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 直播间里特别地安静,高兴播放一首轻音乐。开始她今夜人生之旅。 “前些日子和我最好的朋友跟我谈起家里的事,说他小时候家里很穷,看到别人吃雪糕自己只能咽吐沫。那个时候雪糕才一角钱,一个星期也吃不上一根更别说苹果了!到了中年贫穷依旧,有一个月他大概买了3千多块钱的彩票,结果买的却是失望。前几天有朋友到他家做客没有吃饭就走了,是我贫穷吗?还是我连5平米的房间都不曾拥有的缘故?联络少了,友谊开始变质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不协调,但我相信真正的友谊不会因为时间的流失而变色,更不会因为距离而感到遥远。只要你真心地面对你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友谊会成为永恒的。无论我们走了多久,走了多远都要保持朋友之间的联系。让我们聆听一首老歌《朋友》。” 丛茂突然笑了一下,怎么把我说得那么惨。改革开放的浪潮把我们原有的、固定的地域关系,在经济的带动下冲得支离破碎。现在很难找到童年时代的人,童年时代的事情。即使找到了已失去原有的纯真了!更何况到哪里去复制那些永远失去的光阴似箭的东西。联系是一个充满牵挂的词汇,到哪里去找失散的支点。 丛茂拿起电话希望这一次能打通。 导播把电话接到直播间。 丛茂伤感地说:“我离开我的爱人已经三天了!我每天都很想她,特别是冷清的午夜。我要告诉她,晚上下班注意安全,不要每天吃泡面。注意身体。” 高兴眼含泪水说:“我想她已经收到你的祝福了!她一定听你的话。” 张海龙听到是丛茂的声音把收音机关掉,自语道:“他们够浪漫的。” 温静躺在床上翻着报纸,侧着身体。 “今天我才知道他才是最懂爱的人,我的节目也该搞点新的东西了?你看我表姐的节目都感动上网的听众了!” 张海龙狠狠地亲她一口。 “结婚这么久,我们是否要个小孩子。” 她趴在他的身上,手在他的胳膊上游弋。 她轻轻地打了他几下说:“都怪你,我恨你。” 他把她压在身底下,开始打闹着。 此时外边已经飘起了小雨。丛茂站在阳台上听助理说工作情况。 第二天他给出版社打电话要求自己提前回去,可以减少开支。他还表扬助理办事周全考虑问题全面。出版社答应他的要求。助理为了表示感谢,给他买了一张卧铺票。丛茂嘱咐他办事谨慎些,多注意细节的地方。 在火车上晃荡了一天,丛茂下了车直接奔花店。他买好了花,一直喜欢讨价还价的他没有和花店的老板说多余的费话。 推开房门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让他很失望,他给电台打电话没有人接,他又给张海龙打电话没等他说话,对方因为在开会挂了电话。 丛茂又给花喷了点水,自己喝了点酒不知不觉睡了。 夜里,外边下起了大雨。大概是凌晨三点多吧?丛茂正昏昏欲睡,高兴捅了捅他,“听,是什么声音!”房间里黑糊糊的,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还有像猫一样睁得大大的眼睛。 铺天盖地的雨滴从窗外传来,丛茂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除了雨声什么也没有听见。 高兴不依不饶地说:“你再听一听。”她又推了推他。 “姑奶奶,三更半夜不睡觉,听什么啊?” 嘴上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不敢怠慢,他知道她的固执。如果不依从她的话,她能让他一晚上不得安宁。 他摇摇昏沉沉的头,喘了一口长气,静静地听起来。那声音时大时小,忽急忽缓,一下一下地隔着雨音传过来。他听明白了是一个女人叫床的声音,他不期然成了一种让人幻想的享受。 迷迷糊糊中,高兴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拨动,接着下身一凉,自己的内裤被褪了下来,然后一只腿压了上来。 她轻轻地亲吻了他一下,双手抱住他的双肩。 “12分钟。” 早上醒来,高兴在厨房半天也没有把饭做好。 丛茂走近厨房看到她拿刀的笨拙笑了一下,他手把手地教她切菜。 “我离开的这几日你都瘦了!是不是我不在家你吃不饱穿不暖的?你要使手腕子上的劲,这样才能切好。” 她放下刀,抱着他的腰温柔地说“我不是不会做吗?现在不是正在学着吗?”她吻了一下他,跑到房间。 高兴在房间里急忙换上他给她买的新衣服,她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喜欢下厨房,饭菜做得无可挑剔,生活很有品味的人。每一天的幽默都让她开心的不得了,他会把在外边的所见、所听、加一些自己的元素非常搞笑地讲给她听。高兴的同事非常羡慕她有这样好的男朋友,有一个同事对她说:“和你的男朋友在一起不图金钱与富贵,就是跟他在一起快乐就满足了!” 照理说她应该感到非常幸福了,但她觉得自己很压抑,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成,又怕以后他用严厉的口吻对她说话。记得刚和他交往的时候,他就对她的穿着评头论足,说自己不会穿衣服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其实自己不像他说的那样。 她穿上衣服在镜子面前照了好久才走到厨房。 “你看漂亮吗?” “漂亮。我的妻子穿什么都好看。” “讨厌你,现在你说的好听,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怎么办?你们男人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有女朋友,却总把目光转向外面的花花世界。” “我不会把你留给别人的,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丛茂坐在厨房的椅子上说:“我提前回来是给你过生日的。” 她高兴得不得了!如果房子没有盖她会飞出去。 她还说了几句成熟的话。 “房租费你没有交吧?人家都要好几次了!还有水费、电费。” “水费是不会多的。” “这个月会很多的。楼上的人在咱们家用了很多水。” 看到他一脸地不高兴。 她接着说:“她们说会给钱的。” “给钱你能要吗?你要了!以后邻居关系怎么相处。” “那我怎么办?” 他没有说话。 “他们问我水表上为什么放一个磁铁。” 丛茂突然愣了一下,紧张地说:“你是怎么说的。” 她很严肃地说:“我没有告诉她们它的用途,当然我也不知道它的用途。但这几天里我知道了它的用途,我把水龙头的水开小点水表根本不走。” 他更加气愤,他讨厌对方知道自己的目的,还套出自己出卖自己的过程。 “我没有办法,因为我们太贫穷了。我们必须节约。” “我讨厌没有道德的节约。” 他转身离开厨房,把煤气罐关了,剩下一个菜他也没有心情做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做个男人此时有多么的没面子。 高兴把他的袜子脱下给他洗脚,他躺在床上心里感觉还是不舒服。 “我给你买了一双皮鞋,我把你的皮鞋跟修了一下,这样一来你走路的时候,皮鞋跟就不会那么容易偏了!” 丛茂坐起来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前几天还诗情画意的,现在变得这么现实,女人真地让人难以想象。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的生活还真地敲响了,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买一个勺子回来呢。 不一会,张海龙和温静来给高兴过生日。 张海龙把一个大的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上。又把丛茂从床上拉起来说:“你做不了的事情,哥们我替你做了!” 温静看着丛茂很不高兴的样子,转身说:“人家已经看到你给买的蛋糕了!你就不用再说了!” 高兴急忙给他们倒水不小心把水洒在丛茂的稿纸上了! 丛茂大喊道:“你怎么这么笨?什么也干不好!” 高兴觉得他不应该在他们面前说这样的话,因为今天上午她当着他们的面刚夸奖完他。她觉得自己特没有面子,这不是第一次了!她真地忍无可忍了!她把水杯摔在地板上。 丛茂更加气愤。 “你们看看,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 高兴把他的稿纸全部扔在地上,大声说:“既然我这么笨,你早干什么了?你就跟你的小说过吧?” 张海龙看这样的情况拉着温静赶快要走,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温静想劝一劝还是被张海龙硬拉走了!丛茂以为高兴失去外援会软下来。高兴把以前受的委屈都倾泻而出,她气冲冲地说:“你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了!你永远是对的,别人永远是错的。你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会,每天除了说我这里做的不对,就是那里做的不对,你还能干什么?好像我是个外来妹。你看不起我,处处要我按你的意思做事情用你的意识思想改造我。你想过我的感觉吗?你懂得要尊重我吗?尊重我的生活习惯,尊重我的爱好,尊重我的人格吗?” 对于她的大喊大叫,丛茂气愤不得了。 他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说:“原来你一直在记恨我,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了!我为了你付出多少?你自己想一想。” 他拿出日记本上面记着他的贡献,同时也记着她的过错。他沮丧,她委屈,没有想到这些生活的小事竟然让他们闹到如此地步。 早上,吃过饭。高兴把他的衣服找出来放在盆里用水泡上。 丛茂吸完烟也来帮忙,心里还是为昨天的事情而感到不舒服。他一边拧衣服一边说:“结婚的事已经定好了,结婚以后和我父亲一起住。也许你有些不习惯,时间长了就好了!你可以不用做饭洗衣服了!这个房间太委屈你了!按我们现在的条件只能靠我父亲了!有了这样的条件就要会利用,我以前要像张海龙那样就不会吃那些苦了!受人奚落。” 高兴低着头半天才说话:“如果你没有你父亲,我们是不是活不下去了?我不在乎什么条件,只要简单就好。” 丛茂把衣服扔进水盆里溅了她一脸的水,他走了两步停下说:“我在乎?我在乎你的每个眼神,如果再不往我们爱情里加入新鲜的活力,那么爱情会把我们烧焦的。” 高兴把衣服挂起来很不同意他的看法。 “我觉得你是在往爱情里加钱,你认为晴空万里有彩云才配如画吗?” 丛茂又重新拿起衣服说:“最起码,庄稼有雨水的滋润才会茁壮成长。好了!你别管这件事了。” 听到他自私自利的话她就非常生气。 “这是俩个人的事,凭什么你一个人定。你这么做、我不喜欢,我不愿意。” 丛茂站起来又把衣服扔在水盆里用手指着她说:“你这几天长本事了?我越来越觉得我付出的不值得,我低三下四地是为了我自己吗?如果说我自私,这世界上就没有大方的人了。” 高兴不想和他斗嘴,但看他正着急地等待她的回答。只好应付两句。 “我没有让你委曲求全,你这种爱,我不需要。回房间吸烟去吧!”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昨天是让着你的,别以为我真地不敢收拾你。” 高兴站起来气冲冲地走到他的面前说:“我看你早就想好了,故意找茬不和我结婚,你不就是想做亿万富翁的儿子吗?你早就想好收拾我了?反正我就一个人,随便你欺负。” 她闭上双眼喘着气泪水溢出她的眼眶。 “你是男人你就动手,你不就是想打我吗?打我你就舒服了?以后我就不敢和你顶嘴了!”她甩开他的手。 她用手指着房间里的物品大喊道:“书架我买的,相框我买的,时钟我买的,椅子我买的,你的钢笔我买的,你的水杯我买的,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我买的,你卫生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买的,以上物品我都将搬走。” 丛茂更加气愤地说:“棉被免费,衣柜免费,热水瓶免费,电话免费,两百多封信免费,无数次接送、一年多的等待免费,给你做饭、洗衣服、陪着你、照顾你、想着你、等着你免费,为你担心、怕你受委屈、讨你欢心,疼你、惯你、时刻都为你着想,以上这些加起来全部免费,对你的承诺,对你的爱仍然免费。”他靠在墙的一角气嘘嘘地喘着气。 她垂下头,冷静了很久,想着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很不容易。 她用力吸着鼻气,冷冷地说:“以上的东西我全部搬走,还有你,我选的,也要搬走!” 他把她搂在怀里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挺好的一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怪自己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不注意点,看来男女之间情感也要耍点手段。 乌云终于散去了!这样的事情还会很多,不会因为几句温馨的话,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乌云就不来了!这样的反复证明了人永远也摆脱不了重复生活的困境。在未知的人生世界里这样的重复也是一种透支未来吧! 第六集 思想战争(下) 星期日的上午。张海龙带着温静去医院检查身体,坐在侯诊室等了一会,很无聊。他给温静出个游戏题目。 他碰了温静的胳膊说:“我给你出道题。蛾和蚕是一事,蛾比蚕多两翅有人说蛾是蚕变的,你说是也不是。” 温静想了一会儿说:“你和我是一事,飞来一只鸟你说没有翅,你说是也不是。” 张海龙认为她的智商可以跟丛茂相比。 他又说:“听着,两个同旁锡和铅,出字拆开两座山,这座山出锡,那座山出铅。” 没等温静说话。一个不死不活的声音喊了起来。 “13号——。” 张海龙扶起温静到体检室。他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坐在他的身边笑着说:“兄弟,我给你对刚才的题。两字同旁汤和酒,吕字拆开两个口,一口喝酒,一口喝汤。” 张海龙笑了一下。 一个女护士跑过来对他说:“对不起,先生,他是个精神病。” 女护士扶起他走出侯诊室。 温静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想刚才的事,真是个有才的精神病。 第二天。丛茂到公司找父亲把自己结婚所有的开支拿给父亲看。丛文富看了一眼最后的数字‘哼了一声’就去开会了。 丛茂中午在公司食堂吃的饭。 下午丛文富才把钱给他,他看到支票上是60万急忙说:“用不了这些。” 丛文富说:“有钱不花赚钱有什么用。” 他并没有看到儿子脸上的无奈,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丛茂没有说话拿着支票走出公司。他不知道父亲的话有没有讽刺的味道,但整个下午他都在旧书摊上渡过的。他在试探他的父亲,试探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的父亲也时刻告诉他现实生活他要面对,要接受。 天空阴了一会儿,下起了小雨,摆摊的小贩急忙地收拾自己的书摊,这时他以便宜的价钱买了几本书。丛茂问了一下时间,买了一把雨伞,骑上自行车向广播电台驶去。灯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亮。北风呼呼地刮着,雨水已经盖过脚面了。他的身影在路灯下孤独地徘徊着,他看到高兴从广播电台出来差点滑倒。 他喊了一句:“高兴——,慢点。” 丛茂跑过去扶她。“你的摩托车哪?” “丢了。” 丛茂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嘻嘻哈哈地一边走一边说:“丢就丢吧!过几天我给你买辆汽车。” 高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他看她的脸色很难看又摸摸她的头很烫,他招手打个出租车回家。此次的场景再次出现刺激他的大脑细胞,让他想起在公交车上靠在他身上的‘凌云’。 看看高兴他觉得应该学会忘记,但想要把你生活的记忆拿出去怕是不容易,就像你第一次和女人上床,你一生也会忘记吗?既然人天生有这个记忆为何要忘记它哪? 丛茂在门口的药店买了药,他扶高兴上楼,问她想吃点什么? 高兴冒出了一句:“水果。”他把她扶到床上。 下楼时才想起雨伞落在出租车上了!他冒着大雨跑到外边的水果店喊了几句,都没有人回答,他又敲了敲门。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推开门一脸不满意,好像打扰了他结婚的美梦似的。 他闭着眼没有好态度地喊叫一声:“没有水果了。” 丛茂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站起来抖动一下身上的雨水又向另一个水果店走去。 等了10多分钟,50多岁的老大爷才把门打开。 老大爷打个哈欠说:“都几点了!买什么自己挑吧?” 丛茂每种水果都买了点也不白让人家开一回门。老大爷给他找钱,他回了一句不用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慷慨解囊。第二次买东西没有讨价还价。他回到房间里她已经睡了。 第二天,丛茂请了假。领导对他没有正当理由请假很不满意,但他自己也不愿意这样。 “女朋友病了,总不能没有人照顾吧?” 领导还是不支持他的请求,还告诉他不要坚持所谓的个人原则,要为集体想一想。那集体什么时候为个人想一想哪?即使他丢了工作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立场。反抗成功就是公平合理,所谓的平衡。 丛茂挂了电话心里想着:如果没有高兴要工作干什么?我生活之中最重要的不就是她吗? 温静看到表姐憔悴的样子,难免要说上丛茂几句。 高兴给她使个眼神,她还是没完没了地说。 丛茂拉上张海龙到外边远离她的唠叨。他们进了超市给高兴买些东西。 “婚期定了吗?” “定了!你说一纸约定对女人有那么重要吗?有人认为婚姻是谎言;有人认为是幸福;还有人认为是坟墓。”张海龙拍了他肩膀一下说:“结婚不是那么美好的事,你看温静尖酸刻薄,当然高兴不会的!” 丛茂心不在焉地说:“你我不同,她们也不同,不要把你的悲哀强加在我的身上。” 张海龙笑了笑说:“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变化,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还是现实点好,什么事情放聪明些。免得日后麻烦。” 丛茂不想把话题移到他的身上。 丛茂又问他一句:“你说我爱过高兴吗?” 张海龙愣了一下说:“你有那么不自信吗?你不是说人会变的吗?” 张海龙付了钱,丛茂没有和他争。 临走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前几天我看见温静和咱们班的同学孙浩在一起吃饭了!我希望是老同学聚会吧!”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露出一丝冷笑。 也许他猜出来丛茂是对他以牙还牙,其实不然。 星期日。晚上,张海龙下班回来肚子很饿,看到温静看电视就生气。 他暗示地说:“你看电视能看饱吗?你应该像你表姐学习学习?她带病上班,她把摩托车卖了,把钱存到丛茂的帐户上,丛茂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你的表姐一半就好了!我就知足了!” 温静看都不看他,躺在沙发上说:“看我不顺眼了!后悔了?是不是外边有情人了?自己的哥儿们有钱了!你也长脾气了。今天我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了你半天,你干什么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约好的是下午5点,明明是你先到的1个小时。要不然我会这么晚回来吗?” 她没有说话继续吃着东西。 张海龙脱下衣服扔在沙发上:“你除了瞎猜就不会说点别的话。” 温静翻了他一眼说:“你上学的时候为什么不对我这个态度,知道我这样,你结婚的时候想什么了?不知道是谁为了和我上床低三下四的。” 张海龙站起来说:“你不要太过份。” 温静也站起来掐着腰说:“谁过份?是不是想打我?” 张海龙用手指着她的脸说:“温静!我告诉你!你别逼我。你欺人太甚了!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 温静坐下讽刺地说:“你以为你谁啊?追我的人多着哪?没有你,我就不信会掉到地上。” 张海龙对她的话有些伤心,没有想到结婚前和结婚后她一点都没有变。既然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没有那个必要低三下四地说好话,索性来个痛快也不想厚古薄今了,要像丛茂那样有点血战到底的精神。 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道丛茂告诉他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你和孙浩吃饭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哪?” 温静以为他会软下来,没有想到他越来越来劲,一向对她百依百顺,他这次有点让她不适应。她觉得他在外边一定受了委屈,所以她自己软下来,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和他吃饭只是同学关系,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多心。” 他的手指夹着烟颤抖着,振动的说话声音,使烟灰落在地板上。 “他凭什么请你吃饭?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们结婚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找丛茂吃饭?为什么不找高兴吃饭?”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她镇静自若地说:“自从和你谈恋爱,我就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张海龙把埋藏多年的话脱口而出。“那你的处女给谁了?” 以前的说法是:请把你的第一次留给你丈夫;现在的说法是:请把你的第一胎留给你的丈夫。 她不知道那层薄薄的膜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不在意那一定不爱你或者撒谎骗你上床罢了! 温静矜持地站了会儿,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待自己。她跑到卧室里大声地哭泣。听到她在房间里哭泣,他的心又软下来。他把责任推到丛茂身上,是他告诉温静在外边约会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闹得这样。他坐在客厅里觉得自己很过分,如果不是话赶话,他也不会说让她伤心的话,他非常难过,他应该让着她,难道她现在还有他怀疑的地方吗?他把饭做好端到她的床前叫了她几声,她没有说话。 有人说,生命中愿意留下来跟你吵架的人,才是真正爱你的人。但是怒火中烧之后,面对那个仍然爱着你,但是脸色铁青的人,怎样才能将一肚子怨气化为温柔一笑? 张海龙坐在床边用手抚摸她的脸,他用身体发出示好的信号,既符合人的生理本能,又可以弥补彼此之间心灵的裂痕,无疑这是首选。温静认为自己如果顺从他,那么会认为自己在示弱。她很厌烦地移开他的手,虽然说性爱是一种和解的艺术,但是如果他选择用性爱的方式中断争吵,回避沟通,只能让她离他越来越远。用性爱埋藏自己的感受,不去寻求发生争执的真正原因,只能让爱人感到冷漠。 他坐在床边,打开收音机听一听午夜里孤独的声音。在学校的时候他们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的心境。 直播间里。高兴向导播点了一下头。下一段节目开始了。 “前几天接到父亲的来信说,弟弟下个月结婚看我有什么意见。既然事情已经定了,也就罢了!曾经我坚持那些意见,现在没有那样固执了。作为长子我年复一年地在外漂泊,从来没有落叶归根的感觉。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自己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童年的记忆早已不在了!朋友,同学,亲戚,都远离这个生他们养他们的故乡,如今又到什么地方却不知道了!我目堵儿时曾几何时玩过的土墙还屹立在那里!现在又换了另一批孩子玩耍,凄凉的故土让我有点伤心。兄弟结婚的那一天父母很高兴。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回到城里就要离婚了!想到一起走过的三年的风风雨雨,流逝的美好时光即将结束,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我们生活开始的时候是幽幽怨怨、吵吵闹闹中渡过的。我不知道生前的月下老人为何把我们系在一起。如果说自己的婚姻是一种错误,那么世界上也会有另一对错误的结合。真正的自己的另一半也就找到幸福了!我真地离婚了同时也会拆散另一对的婚姻。如果不离婚痛苦还会纠缠自己终生。半夜我还不能入睡,钟已经敲想了12次。自己终于决定还是不离了,一种遗憾能陪伴终生已经不是什么遗憾了!惟有钟声当之无愧地充当了生命的量尺,钟声是生命的量尺却不是生命的价值的量尺。一时地得失似乎永远困扰着我们。如果孤独和伤感是午夜的孪生兄弟,那么我们只能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高兴下班,和同事打了招呼。大家都羡慕她嫁入豪门,同事的恭喜的套话也是难免的。 第七集 红粉知己(上) 婚期将至。丛文富给丛茂买了一辆‘红旗’轿车,这让他兴奋不已。 今晚的天气不好、雾很大、10米以外根本看不到人。 丛茂开着‘红旗’轿车到广播电台门口等高兴下班。黎明前的长夜是如此的寂静与无奈,浓黑掩盖了世界,压抑了一切,谁也不知道有多长的黑夜是你人生的终点。雨在车窗外飘舞着,风把车刮得作响。丛茂看到高兴从电台走出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慢慢地向她驶去。丛茂加大油门想开到她的前面去。突然,高兴不小心滑倒正好倒在他的车下,被车撞出10多米远。丛茂抱起满身是血的她赶往医院。 医院里的医生紧张忙碌着,王院长也是一脸地焦虑。他是丛文富的私人医生也是刚上任的院长。这件事情办不好,后果是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他马上组织医生给高兴做手术。 丛茂看到是王院长,心里有了希望。然而,不幸就是不幸,它不会因为谁而改变。汽车不会因为你是富翁而不用加油可以开走的。指针在慢慢地爬行着,噹——地最后一声敲想了今天的最后一下,今天结束了! 王院长把丛茂叫到办公室,他向刚刚到来的丛文富很有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王院长像法官要宣判似地咳嗽一下,清理口腔里的废物。 看到父亲的冷漠他已经习惯了!连自己的妻子都漠不关心的人,会对一个刮不到边的人有什么怜悯之心哪? 王院长严肃地说:“作为院长身为医师我不应该说‘对不起’,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丛先生请你不要责怪自己。我没有让你看到你最爱的人离去,我想你应该明白” 丛茂激动地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说:“你不是告诉我,她不会有危险的吗?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几名医生跑进来。丛文富看了一眼王院长。王院长让几名医生出去。 丛茂放开他转身跑到太平间。他跪在高兴面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墙壁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她的衣服是白色的、好像和白色有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他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他坐在地上把高兴抱搂在怀里。他的头脑里空空的,好象被什么东西挖空他所有的记忆。面对她白如纸的脸,他把脸在贴她的脸上。他再次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点燃一支烟。 “这里不能吸烟”一个医生命令地说。 丛文富给王院长一个眼神。王院长挥了一下手,医生很无奈地走了出去。他一直抱着高兴到天明。丛茂把高兴和母亲合葬在一起,父亲也同意了!在墓前,温静踢骂着丛茂,张海龙拉着温静离开,怕她闹出什么事情来。樊晋芳让丛茂和自己坐一辆车一起回家。他拒绝了,想一个人走走。 丛梦晨想陪他一起走,樊晋芳没有同意,原因是她明天有课。她坐在车里,回头看了一眼丛茂渐渐模糊的身影,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想让丛茂离他们远一些,这次怕是不行了!她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毕竟他是丈夫的亲生儿子,跟自己在亲情上还有一定的差距。如果让他知道在高兴的问题上,她和他的父亲都是参与者,他首先的矛头指向是她,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这个即将和自己生活的陌生客人、心理很复杂,变化无常,在财产上她要保持警惕。又有麻烦了! 丛茂一个人慢慢地向回家的路上走去,不时地回头望一望山头的那块葬着他最亲最爱的两个女人。 一路上,他一直问自己是否爱过高兴,这样的话他不止重复一次了!但没有一次是一样的。为什么今天他眼泪都没有流。然而,悲哀就是悲哀没有什么可说的。如今她走了!别墅的豪华她再也享受不到了!所有的承诺都化作烟云,残阳映红了天边像哭过一样。我们生命中有许多美好的经验,就像花一般悄悄地凋零。看着落花,我们心中仿佛有一种声音在告诉我们:“过去了,过去了,……”是的,一切都过去了,就像满天的柳絮一般,随风飘逝。 他是个散酒悲哀布施痛苦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他无力再承受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他虽然希望改变她的环境,忘掉一切,舍弃一切,埋葬一切,但是新的境遇里有时也会回到旧梦里。依然不能摆脱,件件分明的往事,照样映演着揉碎他的心灵。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一直和他灵魂殉葬入墓的礼物! 那天他大醉了,不知不觉晕倒在楼上。醒来后睁开眼,他睡在床上,猛抬头便看到‘丛梦晨’温柔含情的目光。 她低低地和他说:“大哥!觉着好点了吗?你先喝点解酒的汤。” 他不能拒绝她的好意,他在她的手里喝了两口桔子汤,心头清醒了许多,忽然感到不安,便挣扎着坐起来想走。她扶他,他拒绝了。但他的心中有说不尽的感谢,他的理智昭示他远远避开她的殷勤,所以他便勉强起身,默无一语地走下楼来。 这几夜在雨声淅沥中,他是整夜地痛苦。伴着他痛苦的是孤灯,看他痛苦的只有案头陈列着她的遗像。他想到她时,就恨不能立即死去!死去完成他们生前所留的遗憾。至少,他的灵魂可以和她做伴,在月下徘徊,在花前笑语;他可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可以轻轻地吻她的唇。 高兴,世界上只有她才是他最忠诚的情人,只有她才是他的灵魂保护者。睁开红肿的迷蒙双眼,落下的泪珠滴在手上。回念起多少梦世中惆怅的事。悲怨和情感却有虚空像荒废墓穴的漠然一片,他觉不出她依然还在血潮澎湃的胸中,或者只在他的幻记中荡动。他尽睁着无用的双瞳,在这个世界,犹如盲目的老叟,把两臂希望地伸向前面,似在迎抱她对他的感情。 一个月他都没有跟人说过话,一个人静静地在房间里呆着。丛文富又找来医生给他看病。丛茂想起高兴就给王院长打电话,有时候还往他家里打,特别是夜里他还给他讲鬼故事。王院长都快疯了。 张海龙也想办法找来同学刺激他,希望他能好起来,几天下来几个同学都快累死了。也没有见他的好转。 居家生活如白水,无味、无营养却不可少。 早上六点,房门轻启,关上,继母锻炼去了。 十点,父亲取报纸,在阳台上浏览,实则在盼继母回来;继母有时候也会拎着菜回来,看到继母的身影出现,父亲放下报纸,欢喜地抱起她的宝贝狗,去开门迎接。这样的事情基本上丛茂天天看到。成长的年代塑造了他们那辈人含蓄、低调却执著的性格。如果要是亲母亲那该有多好,丛茂低着头含着泪水。他一下楼就听见刺耳的声音。 继母问父亲:“在等我吗?” 父亲呆了有半秒,慌乱却傲然摇头:“我才不会等你的哩!是你的狗在着急地等你。” 下午。父亲要去公司开会,四点半回家要小睡片刻。 继母让厨师给他做好米线,这是父亲生活习惯。 五点,继母告诉厨师准备晚饭,丛茂还是等着做好了在下楼,他看着钟表想象着楼下的情况。饭后樊晋芳照例去邻居家打牌。丛文富看电视。 丛茂和丛梦晨去散步。隔三差五,丛梦晨会买很多零食品回来,家里的小狗会迫不及待地拽着食品袋。丛茂想狠狠地踢它一脚,但又怕主人生气。他不想忍耐它的无理,匆匆地上楼去了。 晚上11点樊晋芳没有回来,丛文富牵着小狗去接她。她回来了,数着零钞票计算“战果”,丛文富催促她牛奶热好了,赶快喝。 她去倒牛奶,顺便给她的心肝宝贝倒一些。 两个月以后丛茂精神上基本恢复了。他在集团公司里担任招聘工作,这是做经理的基本的常识工作。丛茂虽然是主管部门的领导,但也要协调上级关系。什么这个经理的侄子,那个经理的外甥都是一大堆的废物。他虽然是亿万家产的继承人,但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他已经不在乎什么家产了,他的表现让樊晋芳很满意,她看到他对生活已经失去信心了!对他放心不下的行动计划暂时没有启动的意思。 她用试探的言语说:“阿茂,换辆奔驰车吧?” “我有辆车坐就行,我没有那么强的虚荣心。” “怎么是虚荣心哪?” 他双眼望着房顶的吊灯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要不,把公司分出一些股份,让你自己开一个公司。” “我没有能力去管理公司,也不会经营。现在我还忙着写小说哪?你就别逼我了!我没有心情。我只想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其余的我什么也不想。”他的忧郁表情让她都产生一些的怜悯之心。 这时家庭关系一度出现和睦相处的局面。丛茂最大的优点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能洞察人的心理,调解他周围所有的矛盾。此时他的地位,维护良好的人际关系,对他来说他觉得太重要了。 星期一。丛茂组织企业集团招聘工作,在最后应聘的四位当中选出两位担任人事部门和财政经理助理。四位当中有两位是曾经奚落他的同学,这种场面上了镜头搬上屏幕才能表现得淋漓尽致,用语言好象沾不上边。李有才在下面埋怨刘香花,当时不给丛茂留点余地。 此时丛茂无心和他们计较什么,他们单独走到丛茂的办公室。此时的尴尬无法言表,他们低着头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到今日何必当初哪?有的时候还是给自己留一步为好。 李有才看了刘香花一眼,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他拿出仅有的男人骨气说:“我们以前对不住你,请你原谅。” 丛茂对他们笑了一下,他们站起来准备走时,他在他们后面说了一句:“你们聘用了!我们同学一场,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们有勇气面对今天,我就有勇气面对明天。明天上班吧?祝你们好运。” 刘香花流着眼泪抱着丛茂。 晚上。他们请丛茂到家里吃饭。丛茂知道他们的公司破产了!还有一大笔的债,他答应替他们还债及银行的个人贷款。刘香花觉得往往是你想不到的人,在关键时候才能帮你,最能帮助你的人却远在天边。 李有才给他倒酒,她急忙给他加菜。 他对刘香花开玩笑地说:“不会还在暗恋我吧?” 他们相互笑了笑。这是他在这段时间里第一次开怀地笑。 他又严肃地对他们说“在公司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你们的岗位特殊。这里的人际关系不好相处,处处都有人盯着你们,让你们和我都很不舒服,习惯成自然。以后要多加小心。”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丛茂升为总经理的位置。丛文富也忙着给他找媳妇,有一天他在电视上看上一位女孩,找了很多关系才知道她叫——陈慧美。原来她是丛茂大学老师的女儿,现在他的老师已经是大学校长了,正好门当户对。丛茂没有办法只好以看老师为由登门拜访。陈慧美第一次看到丛茂就喜欢上了他的地位及财产。当然也有他的外表英俊。如果在结婚之前丛茂和她签个协议书说明:所有的财产继承没有她一分钱。我想她会头也不回地走开。 三年过去了!所以真正的爱情是没有的,这是丛茂第一次对陈慧美说爱情是感情,在地位平等、权利平等、思想平等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感情升华到某种程度,如果称做是爱情只是一个代号、一个休止符。没有任何的现实的意义。只能作为理论规范人的思想,在现实中的诱惑力下规范化显得苍白无力。 这些日子每天陈慧美都纠缠着他。他没有办法,只好借考察为由出来散散心,这才有了运城之行。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父亲及家里人高兴就行了!丛茂没有心情听牛奶场经理报告会上的费话。 他以上厕所为由退出会议室。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田间吸着烟。已经是黄昏了,夕阳在天边留下一道残阳几朵微红的云已经形成美丽的画卷。可惜自己不是艺术家浪费如此的美景,一眼望去有几棵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站在原地显得很孤独。 马本在一旁说:“表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不能相互猜疑地活着。”马本是父亲和继母安在他身边的人,他又能对他说什么哪?他没有责怪他,人为利益活着没有什么错误,如果现在讲什么良心,讲什么亲情。用一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扯蛋。 丛茂没有说话脸上流了很多汗,他的胃部又一阵地疼痛使他蹲在地上。 马本把他扶上车吃了药,过了一会儿,丛茂也没有好转。马本想回省城,丛茂没有同意,他知道父亲的个性,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回去,会让他在继母那里抬不起头来的。他不想让这个和睦相处的家庭关系,因为自己搞得不愉快。 第七集 红粉知己(下) 马本开车直接去了县城医院。医院门口一棵大树已经住上了鸟窝。 医院没有几个人,走廊不足300米,墙壁有些发黄,还有几处掉了皮,几盏灯也露出微弱的光。护士的衣服倒是干净,让人舒服些。 当然这个跟当地的经济有很大关系。 丛茂脸色很难看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马本办好手续扶起他边走边说:“表哥,只剩下一张床了!你对面是个女人,但她今晚不回来。” 丛茂把声音提高些说:“我还没有结婚,怎么让我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哪?你能不能办点漂亮的事情让我看看?” 一个值班的女护士停下脚步说:“看你们文质彬彬的,说话要注意点影响。女人怎么了?你妈不是女人,别大呼小叫的。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摆什么威风,这里的条件不好,可以到别处去。谁强留你们了!” 马本接过话说:“你怎么说话哪?你父亲不是男人吗?有你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看你的德性纳税人的钱给你们这帮人都瞎了眼睛。” 护士匆匆离去。 丛茂没有走几步,突然昏倒了!马本大喊医生——。 又是那个女护士走过来说:“有钱人不容易死的。” 她和一名医生把丛茂扶进急救室。马本在外边的椅子上等着医生出来,马本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女护士,觉得她还很漂亮的就是说话态度不好。她坐在里面正逗同事家的孩子玩,小孩子突然哭了,她唱歌给小孩子听。 马本走到窗户面前,女护士白了他一眼。 马本心烦地说:“同志。你还是让她哭吧?” 他转身走了!把另一个老护士逗得哈哈大笑。 院长正和医生小声说着:“这样的有钱人,我们医院一年也碰不上一个,让他多住几天。我们不能和大医院相比,人家是靠看病开药赚钱,我们只能靠住院了!” 院长看到马本过来,急忙地走开。医生把丛茂的病说得要命,还好有这家医院,要不然丛茂就死在路上了。 丛茂不相信医生的话,因为他就是撒谎大王。马本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又给院长一个红包,院长非常感谢他,让他住在值班室。 值班室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破电话,连一台电视都没有。女护士和他打了一夜的嘴仗。 第二天。早上,走廊的脚步声把丛茂惊醒了!看到对面床上没有人,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的,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一个女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丛茂有些不好意思。她算不上美丽,但很清纯。一双大眼睛可以看穿一切人的秘密。她的头发很短,也许是工作需要吧!丛茂被她清澈的眼睛迷住了。如果不是她说话,他的姿势不知道保持到什么时候。 她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推门而进。这里的条件很差也不安静。我帮你叠被子。” 丛茂急忙说:“不用,我自己来。” 她笑了一下说:“你不用客气,我是你的私人护士,从现在开始你吃饭、睡觉都归我管。你叫我胡爽或胡护士都行,以后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提出来。” 她很细心地叠着被子,他看到她手上的第二手指上带着戒指,看来还没有结婚,小手的血管很清,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污染。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愿意和她在一起,但陈慧美算是缠上他了!在他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他接到陈慧美13个电话。他烦得把手机关掉。 他很困惑,心里一直不明白这样的医院连床铺都很紧张,怎么会有私人护士哪?他透过门缝看到马本和那个女护士一起下楼。想到马本他就明白了一切。他回过头来继续看她,从头到脚,从脚到头。 胡爽一边叠被子一边说:“你是看我叠被子,还是看我,你别往歪处想。” 丛茂愣了一下说:“我什么都没有想” 其实他什么都想了,连和她上床的表情都想到了。 胡爽继续说:“你没有想过一次,而是想过很多次。” 胡爽整理完内务就领他去食堂吃饭。丛茂坐在不足120平米的食堂里,觉得有些拥挤。 他回头看到马本和吵架的护士正有说有笑的谈着。 胡爽把饭和菜打好,坐在他的对面。 “吃吧?如果不合胃口可以再换。”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待遇吧?” 她笑而不答。她的笑是那么的甜,他真想在她的脸上亲她一口。 丛茂尝了一口饭说:“挺好的,我什么都行,只要能吃饱就行,这里就这么几个人吃饭吗?” “这里的病人不多,大多都是本地人,都是家里人护理,一般早餐他们自己做。中午忙着庄稼地里的活就没有时间做了,一般中午,人比较多些。” 她给他加菜,她的动作很轻盈。 “多吃点,看你瘦的。有一件事我要请你注意一下,你的对床是个女同志,是个哑语老师。她有听力的,所以你说话时注意些就行了。她一般不回来的,你先委屈一下,过几天就有房间了。” 她直接爽朗,说话干净利落。让他很喜欢,如果没有大的事情他愿意和她多相处几天。 “我很喜欢你的开朗、大方、亲和,如果你们医院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和他们吵闹的护士。 “对了,昨天的那位护士让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自己为什么不承担责任。” “她的言语过激是因为她父亲在城里有了女人,不要他们母女了!” “那也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之中,就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渔池吧?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她笑了笑,拍了他肩膀两下。 “你大人有大量。” 丛茂对她的举止,有些突然。很不习惯有人拍他的肩膀,看到她很尴尬,又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 晚上。丛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着胡爽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门轻轻地推开了,进来一个黑衣罩着白坎肩戴着白高冠的女人。在月光的照射下照映出她娇嫩的面靥,尤其可爱的是一双黑而且深的眼,她轻盈地走到他的床前说:“你醒了?” 声音也和她的美丽一样好听!走近了,细看似乎像一个认识的朋友,后来他才想到原来是死去的“高兴”。他的心海像狂飙吹拂一样地汹涌不宁,往事前尘,历历在目在他的脑海中映演,他又跌落在过去的梦里沉思。他坐起来心里紧张,身体在颤抖,他小声地说:“你——,别过来!” 那个女人向她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她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跑了出去。她的背影像一个人,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了。他突然惊醒,一脸的冷汗,看到对面空床无人,原来是在做梦。他从厕所出来,听到值班室里传出男女做爱的声音。他轻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他不小心把门口的痰盂碰倒了,值班室里的声音停止了。 第二天,丛茂把这件事情跟胡爽说了,她认为他是在做噩梦,她认为他是一个比较复杂化的人,孤独、忧郁、委屈、无奈、占满了他的心灵。她望着他焦虑的脸说:“从心理学的角度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梦,我就知道你有怎样的童年。” 丛茂一辈子的事她都知道了,他认为她太可怕了。有些人相处一生一世都不曾了解,而他们相处两天她就能看透他的一切。在以后的几天里,丛茂没有见过那个对床的女人出现,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临走前院长很不满意,院长让胡爽做一下工作,丛茂答应多住两天。 最后一天丛茂到胡爽家里做客。 四间古典的房屋有一种远古时代的感觉。里面装饰和建筑的风格相应,只有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和一台老式的钟放在一个角落里,已经和时代划定了界线。走进她的房间一股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书柜上放着专业的心理学书籍。丛茂一眼就看到自己出版的书,他兴奋不已没有想到在偏僻的地方自己的书很畅销。他转身坐在床上,枕头边放着一个洗过的白色内裤和一个乳罩。内裤特别地性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段时间里,很喜欢看女人的内衣。他觉得自己有心理障碍,他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但这一切都让她看个透彻。他躲开她的目光。 胡爽给他泡了一杯茶,又向他解释这里的茶叶苦了些,但是能清理肠胃有助血液循环,还能降血压。 丛茂直接问她学的是什么专业,为什么会有心理学的书籍。 胡爽很自豪地说:“我是心理学的本科生,在学校时学过医护工作,所以院长让我去医院帮忙。” 丛茂本想问一下对自己的书有什么看法,但又怕让他看出自己的意图只好封口不提。 丛茂问道:“你怎么不留在市里工作。” 她低着头说道:“在我毕业的那天晚上,我的男朋友要和我上床我没有同意,所以他提出和我分手,我不想看到他恶心的一面,就回到自己的家乡。” 她抬起头说:“我已经想好了,准备考公安刑侦的研究生。我的父母到市里的亲戚那借钱去了。” 她留他在她家里吃饭。她做得饭不错,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能会做饭的已经不多了。她也没有想到他也会做饭。俩个人配合默契,饭菜当然很有滋味。饭没有吃完,丛茂脸上出了很多汗,她用毛巾给他擦汗,他的脸不小心碰到她的胸部。她紧张地差点扑到他的怀里,他把她按在床上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像百米运动员不断地减速冲向终点。他吻她的嘴,他能感觉到她是第一次,因为她都不知道把嘴里的舌头伸出来。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乱摸,她身体已经软下来,他解开她的衣服,她的脸红红地把双眼投向窗外。他的手触摸她的乳房,软软的、滑滑的、他用嘴舔她的乳头使她的全身热血沸腾。她的手紧紧地捂着那块神秘的地方。他的手正在艰难地脱她的内裤,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强奸。他停止一切动作,看她的双眼,她看了他一眼自己把内裤脱下。 丛茂提上裤子坐起来,觉得自己很卑鄙。 她坐起来抱着他说:“你这样做对你的身体不好。你不想要我吗?” 她的手抚摸他的上半身,慢慢地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 丛茂又脱下自己的裤子,开始在她的身体上蠕动。她的嘴紧紧地咬住他的胳膊上的肉,双手抱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后背留下很多、很长的指印。房间里的那个与时代告别的老钟正滴哒、滴哒、滴哒、滴哒、不停地走着。突然一只鸡从他们的床底下跳了出来,在寂静的院子里叫个不停。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第一次那么轻易地给了他,自己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夜里。答,答,答!这第三次的叩声,格外地响。 丛茂无论如何再忍耐不住了,他跳下了床,拉开了门往外望。什么也没有,在他的脚面前一条狗趴在门口,側着头,像是在那里偷听什么。看到她出来,它很害羞似地垂下头,慢慢地挨到她的身边,进了房间趴在地板上,把嘴巴藏在毛茸茸的颈间,缩做了一堆。 中午。丛茂和马本在食堂吃的饭。有两个女护士正在谈论哑语老师,他朦胧地听见她们说哑语老师是车祸造成的。 吃完饭。丛茂又向院长提起这件事,院长说的基本和两个护士吻合。 马本去给车加油。丛茂回到房间,她已经为他收拾东西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始终难以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问自己的原则哪?自己的立场哪?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 她斩钉截铁地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是自愿的跟你没有关系,不用指责自己。” 她头也没有回走出房间。他坐在房间里。 希望马本快点回来,他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他低着头,看到对面床下有一部收音机,他很好奇地捡起来。 看到收音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他给高兴买的收音机吗?怎么会在这里?他作家的思维开始连想他都不敢想的事,他把门反锁上,又仔细看了看。那天晚上他见到的那个女人是谁?是高兴吗?不,绝不可能,高兴已经死了。他亲眼看到她下葬的。他把收音机装进自己的包里。 上了车,他想看看胡爽,但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随便她怎么看自己吧! 一路上,丛茂没有说话。 他想尽快到省城,希望王院长能给他合理的解释。 第八集 阴谋的序幕(上) 丛茂到医院直接去了档案室,管理员费了好半天才找到高兴的档案。 高兴。女,广播电台主持人。于2000年8月13日因车祸死亡。 听到管理员的声音,一种久违的痛苦涌上他的心头。 他拿着档案去了王院长的办公室,他的脚步震颤着地面,心里想着,如果真地是他想象的那样,他会杀了他们。在进门之前,他还是镇定自若地整理一下衣服,梳理自己的心态。他很客气地敲了一下门。 王院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他很不自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王院长。 他劝自己压住火。 “王院长,你们主治医师怎么不在了?对于3年前今天的事情,你不会忘记吧?我在怀疑你们医院——” 王院长打断他的话说:“你在怀疑什么?” “虽然我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怀疑。” 王院长镇定自若地说:“丛先生,我不明白你把3年前的事情拿出来想证明什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对你对爱情的执著非常敬佩,但请你不要对一个职业医师有怀疑。” 他真地想站起来给他一个耳光,让他知道什么是廉耻。 他违背不止是做人的良心,还有职业道德。 “你认为我在怀疑你们哪一部分?你认为你们哪一部分值得怀疑?” 王院长的脸色一变,让丛茂看出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丛茂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双眼。 丛茂真地怕和他这样说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丛茂走后。王院长坐在办公室里心里很乱,这件事让他很难办,他打通了丛文富的电话让他告诉自己该怎么办? “这件事隐瞒不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他是不会找到我的。” 丛文富坐在办公室里惊了一大跳,好半天才说一句话。 “走一步看一步吧!等我电话。” 丛茂回到家里开始注意每个人的细节,他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 饭桌上。看到他们装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表情,他真地想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吐口唾沫。他想像的一切,他都不能做。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想着,想着什么时候能有机会改变他的地位,有机会掌握他们生命的分寸。他也想象他们一样,在他们背后做点他们一生都不愿发生的事情。 这是他们教的好,做儿子的一定要学会父母生存技巧以外的技巧。 丛文富和丛茂都强作欢笑,樊晋芳第一次看到他们父子有这样的面容。她很知趣地和女儿上了楼。女儿是她的掌上明珠,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的女儿有一点地磕碰。女儿的身世一直没有告诉她。 女儿是她和丛文富亲生的,是他们毕业分配的时候,离别的时候他怀上了他的孩子。为了闭人口舌她嫁给了比自己大6岁的男人。才把孩子保下来。女儿三岁的时候,她离婚了!她带着孩子去了南方。 把孩子的名字改成丛梦晨。希望梦里的事情和早晨起来是一样的。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丛文富,她想一直保留心里上对他的忠贞。 丛文富想到和谐的家庭环境是难以维持下去了!他只能出自己最后一张底牌,缓解这次变故留下的裂缝。但他的话已经太晚了,无论对哪一方都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你的继母是你的亲生母亲,梦晨是你的亲生妹妹。这是事实。” 他说话时很没有底气,因为母亲不是亲的,女儿也不是亲生的。把真的和假的东西放在一起,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样说无非让丛茂别记恨他们母女二人。 丛茂不想让父亲编下去,他拿出一个光盘,放在父亲的面前。 “真实的谎言,这个影片上映了!听说反映不错。” 丛茂看着父亲的双眼,虎毒不食子,他不相信父亲会有这样的心肠,一定是他身后的女人怂恿他这么做的。从心里发誓,他不会让她好过的,包括她的女儿。要他们加倍偿还,让他们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他会找到证据的,到时候让他们哑口无言。 丛文富上楼看到她一脸地不高兴坐在沙发上。 他把同样的话复制一遍说给她听。 她光滑的脸出现很多成熟的皱纹。她看出来了,到关键时候还是他们父子,还好她没有放弃在公司的权利和股份。要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落个什么下场。 她觉得丈夫说的话有点可笑,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话。但她并没有去笑他,看到他真诚的样子真地不愿打击他。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尽一个母亲应该尽的责任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的心里明白就行了!” “只要你不和儿子发生矛盾,他一个人自然会消气的。” “你认为我会做让家庭不和睦的事情吗?但有一点要说清楚,我要受欺负的时候你要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想他不会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在眼里吧?” 接下来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高兴的事情,能先稳住家里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他思索了半天没有说话,吸了好几根烟。 她也在思索着,今天他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会说出丛茂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虽然在大学里他们生了一个男孩子,但孩子已经死了!在这一点上他们都很清楚。想起这件事情,她的心里万分地难过。 她试探地说:“是不是丛茂出什么事情了!” 他对刚才的话作一个铺垫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突然说出高兴的事情未免有些唐突。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 “高兴的事情被丛茂发现了!” 她一脸地疑惑。 “他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张海龙出卖了咱们?我们已经给他不少钱了!是不是丛茂在说谎?” 他挥了挥手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看看怎么样解决问题吧?” “做父母的也不是为了他好吗?娶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做妻子,这可是一生啊?” “不知道他是不是站在我们的立场考虑的。” 他觉得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但事实已经更改不了了!后悔已经无用了!只能错下去了!如果说是对自己的儿子一生负责任,不如说是为自己的面子。 樊晋芳为了让他坚定自己的原则,给他打了点气。 “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妥协,暂时看来好像是错误,但长远利益及规划,我们这么处理是对的。我们要顾忌家庭及集团公司利益,牺牲个人利益是难免的事情。” 她一直恨丛茂的母亲在中间夺走丛文富,要不然她也不会受人奚落及辱骂。她不会忘记她大学毕业后,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思念,怀着自己一个月的女儿来找他,丛茂的母亲差点没有把她打死。她不会忘记丛茂的母亲狠毒的手打在她的脸上,仗着姐妹兄弟多,也把丛文富打个半死。如今她已经不在了!这个仇记在她的儿子身上一点也不过分吧?她差点失去他们的宝贝女儿,面对自己面前的丈夫被毒打,她差点流产,这一切都是丛茂的母亲一手包办的。她怎么会忘记哪! 他们的谈话都被丛茂听到了!他已经看清继母的面目,所以在他们的卧室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他恨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继母一起加害自己,他恨继母为了利益,不顾一切加害高兴,他更恨张海龙自己多年的好友,竟然为了一点小的利润出卖自己的良心,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现在他们为了面子,为了利益,为了以后更好地活着,不仅出卖自己的亲情,友情,还丧失做人的人格。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无奈地等着,看事情如何变化。他现在忍辱负重地活着,忍辱负重——他重复着这四个字的份量。 一个星期过去了!高兴的事情没有任何进展,家里也没有任何情况出现。也没有再提起高兴的事情。 丛文富也没有拿出什么好的办法解决此事。 樊晋芳也在细心地观察丛茂有什么举动。不知趣的丛梦晨每天在丛茂身边缠着,但丛茂对她没有反感,同时开始打她的主意。 第二天。马本上班时候提起县城的女护士调到省城医院的事情。 丛茂把调令给他,同时又跟他说结婚的时候会送给他300平米的楼房。这回马本在利益的驱动下归属了丛茂的手下,这种和平演变以后在公司里他用得最多。提起县城医院,丛茂这才想起胡爽。 他让马本拿着假发票到财务室拿钱给胡爽寄去。是补偿吗?他问自己。虽然这种补偿像交易,但没有比金钱更现实的东西。 丛梦晨看了一眼马本拿过来的发票就知道是假的,但是大哥签了字就是真的。这样的事情她睁一眼闭一眼,因为她想帮他做点事情。现在她对他的怜悯多于好感。 月底的时候。樊晋芳在公司查帐已经看出了这一点,她知道丛茂是一个能感染身边的女孩子,受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男人。她劝说自己的女儿离丛茂远一点,她担心他把搞女孩子的办法用在谋取私利上,那将是可怕的事情。 “这张发票是假的,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我教你多少遍了!” 丛文富在一旁劝说:“你就别说她了!她工作不就出点错误,是难免的,今天的小错误的发生是为了明天不发生大的错误。” 他这么说一是袒护女儿;二是希望她能改变对丛茂的看法。 樊晋芳还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么大的一笔钱,你就敢做假帐?这张假发票是谁让你报销的” 丛梦晨低头说:“我忘了!妈下次我不这样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看到自己的女儿为了丛茂和自己辩解,就知道她已经陷入很深了,但樊晋芳为了女儿的幸福不能不说。 樊晋芳用很多利益的诱惑给陈慧美买车、买首饰、高档商品及化妆品,陪她逛、陪她玩。有这样好的老婆婆全世界都难找,她是使劲地献殷勤。走在大街小巷她们真地像母女俩个人。有了她进入丛茂生活圈,只要她一进入,自己的女儿会减少跟丛茂的接触。 樊晋芳的心也就踏实多了。 陈慧美对丛茂的纠缠像粘贴身上的粘糕让他想甩都甩不开。 晚上。下班后,丛茂实在没有办法才陪陈慧美看电影,有一个镜头是‘下葬’。 丛茂的神经中枢突然受了刺激,想起高兴‘下葬’的一幕。 丛茂跑出电影院给马本打电话让他带上几个兄弟到墓地去。丛茂在街头商量好半天,最后司机在利益的驱使下才答应去了墓地。 等陈慧美跑出来,连出租汽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墓地。在马本的带领下,几个兄弟手里拿着家伙等着丛茂。 丛茂跪在母亲和高兴的墓前。 “对不起!原谅我的做法。” 他站起来挥了一下手,几个人开始挖墓。 丛茂坐在一边吸着烟,望着明亮的星空,心里打个冷战。 不一会儿,马本走过来告诉他墓里没有高兴的骨灰盒,他望着空空的墓,心里一样是空空如也。几个兄弟把墓埋上,由于天黑和心理作用。加上棺材年久,几个人不小心把丛茂母亲的墓板给掘开了! 丛茂在泥土里捡到一块母亲的骨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黑。 马本在一旁说:“好像是中了毒。” 丛茂又跪下说:“母亲原谅儿子不孝之过。” 月光照在他母亲的尸骨上,基本上全是黑的。 丛茂摇了摇头,自语道:“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杀人犯。母亲怎么闭双眼哪?” 马本说:“表哥,我看还是上医院化验一下吧?” 丛茂让他们把母亲安葬好。转身对他说:“我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化验的结果只能相信地更彻底,已经是事实了!不用再验证什么了?没有必要再折腾她老人家了!” 马本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草率,看到他很伤心,也不想在劝阻他。 丛茂的草率行事只能使矛盾加剧激化。 丛茂和马本匆匆忙忙地去了县城医院。他可以问父亲,他可以问继母,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母亲下这样的毒手。他真地想撕下继母狠毒的面具,还有他们的女儿,这个被他们当做宠儿的狗。 是他的亲妹妹,丛茂死都不会再相信他们的话了! 在这个夜晚难以入睡的还有丛文富,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坐在沙发上吸烟。樊晋芳心里很高兴,如果丛茂能改变爱的方向,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一种幸运。 第八集 阴谋的序幕(下) 樊晋芳从洗澡间出来,整理一下她微卷的头发。看到丛文富一筹莫展,她劝慰地说:“这件事我也参与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共同承担责任?你没有必要自责自己,身体要紧。 丛文富把烟扔在桌子上说:“糊涂!把这件事传出去,我的脸往什么地方放?他和陈慧美的婚事全省都知道了!现在又冒出一个告别人世三年的女朋友,这一条新闻报道,就会让我们企业的股市损失上千万。” 她却不以为然地说:“他和高兴门不当户不对差距太大了!这件事你要做他的工作,怕是不容易,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丛文富又陷入困境地深思熟虑着。他粗糙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发着不均匀的光,他的背弯驼着,在侧面看像一尊石雕的人像。 樊晋芳想让他尽快地拿主意,事情拖久了就不好办了!她想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可以消除他的重重顾虑,可以避免他们之间的分歧。 “这件事让我办吧?” 丛文富知道她话里有话,她这么说的原因他心里明白。交给她办事情会更加地糟糕,本来一家人没有说不过去的话,但现在什么事情都各自留着心眼。他不想让他们母子互相猜疑,相互的揣摩对方的心情。他只能怪自己,如果早点说出丛茂的身世也不会有今天。他感觉到了这一切都晚了!自己也陷入困境之中,他对儿子和妻子不能偏袒任何一方,日后每一句话都要小心谨慎。 “还是让王院长想个办法吧!希望不会出大事。他要问起这件事情你就往我身上推,我是他的父亲——” “难道我不是他的母亲吗?” 他看着她愣了一下,真是防不胜防,看来怎么小心谨慎都不行了!他手伸进并不茂盛的头发里。 她又改变自己的说法,继续试探地说:“我看这次丛茂找到高兴了!也是他们有缘分就让他们团圆吧?免得我们家里产生矛盾。” 他很气愤她说的话,她反复无常说着、强调着,他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他站起来说:“你以为妥协,就能改变已经存在的、正在加剧的矛盾。你是知道我不会改变我的初衷的,当时我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只是这样的结果让人有些意外罢了!” 樊晋芳马上陪笑脸,坐在他的腿上,这才让他消了火。 午夜他走进书房想了一会儿,没有万全之策。 汽车在夜里奔驰着,像流星划过夜空。 一路上,丛茂想着高兴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造成今天的局面该怪谁?汽车到了‘榆次市’突然坏了。 丛茂急忙给榆次市分公司的经理打电话,让他派一辆车过来,等了20分钟一辆奔驰车才开到他的面前。 丛茂和经理握了一下手把‘红旗车’交给他。 早晨。丛茂到了医院没有找到院长,医生说些没有价值的话。看来他来晚了一步,看来他们的计划很周密。他怀疑马本对自己的忠诚。这样一来也好,他会好好地利用这一点的。 马本跟女护士打了一个招呼,就跑到丛茂面前。 “胡爽也辞职去了北京。” 回到省城。丛茂让马本到车站、饭店、到处地找高兴。他还报了警,他知道不会有什么消息的,但总比什么也不做好得多。他想只要他这样折腾会有人挺不住的,会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的。他现在就是想知道高兴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他顾虑重重又怕自己做得太大,再一次地伤害到她。 丛文富怕把事情闹大找来王院长商量,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王院长开口。 王院长看出了一点很客气地说:“丛先生,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丛文富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坐下。 “我看你安排他们见个面,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感情了!毕竟三年了!我想他见到高兴只有内疚,而高兴不会因为再次见到他而改变什么。三年的分别和三年新融入的感情哪个会更重要。” 他咳了一下说:“我的底线是——我的儿媳妇一定要会说话。” 王院长担心地说:“如果让他们见面的话,万一感情复发,到时候想断可就难了?不如让她移居国外距离远了!想念也是有限的。” 时间能不能在这个时候起作用,那就看他们的感情了。 丛文富想了一会儿说:“不让他们见面,他会把所有的责任指向你,包括我及他的继母,不——,是他的母亲。” 他点燃一根烟看着他,希望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有没有让他们彼此失望的办法?我这边会让陈慧美和他马上结婚,你那边做些技巧上的工作,你把所有的责任推给我,我想他不会对我发脾气的。” 王院长站起来说:“丛先生,你的儿子怀疑的是我。我想无论我怎么解说,他都不会相信的,他不会相信一个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个小院长没有什么权利,做这点小事,也没有做好让您失望了!我这样做能避免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这就算我对您的一点补偿吧!” “王院长,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这么说让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丛文富给王院长开了一张支票。王院长推迟着最后他还是收下了。 丛茂找到了王院长,王院长让丛茂回去等消息,三天以后给他答复。丛茂没有指责他,也没有问是谁让他这么做的,这让王院长又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这几天,丛茂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电话。 早晨。丛梦晨穿着宽松的睡衣从楼上下来,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有一丝的难过和怜悯之心。 她打个哈欠。“大哥,怎么起得这么早?想什么哪?” 丛茂微笑地说:“没想什么。” 门铃突然响了。他神经地拿起电话,她对他笑了一下。 陈慧美急忙忙地跑进来,差点把开门的丛梦晨碰倒。她根本不在乎丛梦晨在身边,直接扑向丛茂的身上。 丛梦晨见此景只好上楼换衣服上班了!丛茂看着她上楼的背影,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丛茂很礼貌地推开她说:“今天,你上班吗?” 陈慧美很不情愿地坐在沙发上。 “今天电视台让我休息,准备名人采访节目,所以我第一想到的就是你。”她又坐在丛茂的腿上,他很自然地把手放在她的腿上。 “你可不要过分地谦虚,我最讨厌中国人这一点假腥腥的。” 丛茂拿起一个苹果削皮故意把果皮弄到她的裙子上。 陈慧美急忙站起来娇气地说:“你看我的裙子还怎么穿,你赔我一个新的。你赔不赔。” “我赔——,我赔,” 当丛茂听到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时,他的苹果突然地掉在地上。她笑他胆小,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过去,丛茂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这点她不知道也永远看不到他的另一面,就像一个人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后脑勺。心理学家也不可能掏空一个人心里所有的想法,这个局限性只能说是思想的反复无常。 星期日上午,丛茂接到王院长的电话让他到五一路的‘随缘’咖啡厅。 丛茂穿好衣服叫马本开着那辆红旗车直接去了咖啡厅。 丛茂叫马本在外边等,他一个人进去。 走进咖啡厅看到周围都是穿着情侣装的年青人,他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下。丛茂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马本无聊地坐在车里,他叫服务员给车里的那位先生端一杯咖啡。 随后又有几个20岁的男女染着几绺杂毛走进来,坐在他的旁边。把他的心情打乱了,他清楚地看到几个男生耳朵上打着耳丁,还有一个女同学鼻子上、嘴下面、都打着卯丁。 他想着她们喝咖啡会不会漏出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有一个女同学肚脐眼上还打一个。他喝了一杯咖啡又接一个电话。不一会儿,高兴和一个有点黑社会和英国绅士混合物的男人走进来。 丛茂慢慢地站起身,他紧紧地抱住高兴,好像她会飞走似的。让她喘气都有点困难,她很理智地踢她身边的男人一脚。这个男人就是她的表哥——詹克史威,是高兴母亲生前让他好好地照顾她。因为他在美国混不下去了!才想起表妹,听高兴说的一切,这样他顿起发财的想法。 詹克史威摘下黑眼镜。 “哥们,她是我老婆,请你放尊重些,别当我不存在。” 詹克史威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几个兄弟,胆量又大了起来走到丛茂面前大声地说:“放开她!听到没有。” 丛茂看了他一眼很礼貌地放开高兴,他拽着高兴坐下。 詹克史威又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兄弟,但他没有想到丛茂突然吻了高兴。高兴在一边挣扎着有点强奸的意思。咖啡厅里的人都傻了!看了半天‘詹克史威’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来了。几个人把丛茂推到自己的坐位上,经理和几名保安跑过来,看到他们都安静地坐下又匆匆忙忙地离开。几个学生在一边鼓掌、赞扬丛茂的勇气。他能感觉到她没有变,因为他吻她的时候,她的舌头很自然地伸到他的嘴里。久违的缠绵让他想起以前的种种。 丛茂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高兴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吗?” 服务员走到他的身边说:“先生,这里不让吸烟。” 丛茂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经理走过来客气地说:“丛先生,对不起,新来的不懂事请您原谅。” 丛茂没有说话把烟熄灭。 詹克史威很紧张地看着丛茂,他拿出一封信说:“这是高兴写给你的。” 丛茂接过信看都没看就把信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你们是夫妻,结婚多久了!” 高兴冷若冰霜地看着他,让他感到发冷。 詹克史威看了一眼高兴说:“三年了,今天来看你,是出于人道主义。” 丛茂苦笑着说:“人道主义。我会沦落到让你们怜悯的地步吗?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们就结婚是犯法的。因为我已经和高兴结婚了。” 丛茂想诈他一下。 詹克史威看着高兴一脸地疑惑。要是让王院长看到非得气死不可。 高兴把脸投向窗外不敢看丛茂的双眼。 她认为王院长找她表哥来是个废物。 丛茂看了看他们说:“我不管你是他什么人,我今天必须带她走,你提个条件。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詹克史威微笑地说:“没有条件。也不想提什么条件。” 詹克史威给丛茂倒咖啡,突然拿起咖啡杯向丛茂的头砸去,后边的几个小伙子上来一顿地拳打脚踢,几个保安也没能控制住。 马本在外边冲进来拿起酒瓶打晕两个,好不容易才把丛茂拉出来。 民警到来时,高兴已经不在了。无论丛茂怎么解释,民警还是把他们带走了。在警局里。经过一阵地询问丛茂和马本被释放了。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有一个老民警说:“年青人,以后别那么大的火,得不到的东西就得不到吧!放弃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内在的成功。” 丛茂回头说:“那你能告诉我,在什么时候应该放弃我所放弃的东西吗?很多时候,很多人的人生是不一样的。” 老民警没有回答,难怪!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放弃什么。他真地不愿意趟这种混水,如果不是高兴做主角,他会站在一边看他们演这部戏。 张海龙知道这件事吓了一大跳!温静找到王院长把高兴接到自己的家,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静看到高兴激动地一下晕了过去。张海龙给丛茂打电话希望他能感谢他收留了高兴,而丛茂的话让他很失望。他乞求着丛茂,看在同学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别跟温静说他和他父亲参与高兴的事情。张海龙再三地请求下,丛茂答应了他的乞求。他觉得结果已经出现了!张海龙提起这件事情一点意义都没有。希望张海龙以后能给自己多点帮助少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丛茂到张海龙家里找高兴。温静少不了和他吵架,张海龙在一边劝说着。看到丛茂很烦躁。张海龙把温静抱进卧室。此时的客厅安静了很多。丛茂突然笑了一下,太滑稽了!他握着高兴的手,她没有挣脱。看到他消瘦的脸,她低头不语。 “我要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养你一辈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她把手收了回去,写了一段话。 “难道你不应该为我失去声音做点什么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想要失去的声音。你能做到吗?”这是詹克史威教她说的。 “我答应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医治好你的病,让你恢复声音。那你一定留在我的身边。” “不可能,在你没有医治好我的声音之前,我是不会留在你的身边的。” “你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他强硬地说。这让她感到他对她的真。但她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你要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丛茂低头不语,把头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仇恨在他和高兴之间插一腿的所有的人。 第九集 家庭的纷争(上) 丛茂和丛文富的矛盾已经白日化。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箭在弦上。 晚饭。丛茂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对高兴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提。 这让丛文富很高兴,他笑着说:“阿茂,你已经30岁的人了!成家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陈慧美已经和你订了婚,改天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这样一来我们也安心了。” 樊晋芳接过他的眼神。她给丛茂夹了点菜笑着说:“阿茂,你爸说得对,你年纪不小了!听人家说31岁以后生孩子对小孩发育不好。” 丛茂放下筷子站起来说:“爸,妈,我现在只想和高兴结婚。我再说一遍我只想和高兴结婚。” 丛梦晨伤感地说:“大哥,我知道高兴姐在你心中的重要性,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想了!” 樊晋芳给她一个眼色怪她多嘴。丛文富没有心情吃饭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丛茂看了她们一眼也走出去,他的火再也压不住了,想到高兴受到委屈,他的心像被挖掉一样。 丛茂走到客厅坐在父亲的对面,他深呼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爸,我不怪你,怪你也没有用。结果已经出现了,定型了。我只能想办法做些补偿。爸,我希望你能明白。” 丛文富放下报纸说:“我不明白?以后别再提高兴的事,你和陈慧美结婚,她就是你的妻子,你别想太多了,这件事已经定了。” 丛茂很无奈地上楼。他出来时,在樊晋芳房间门口,听见丛梦晨打听高兴的事情,他站在门口听一会儿,就急匆匆地下楼去了张海龙家。 在张海龙家里。丛茂没有看到高兴。温静又把丛茂大说一顿。 “不是我说你,你父亲做的是什么事情。就因为高兴不会说话了,利用权利让医院做死亡证明。” 张海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看到丛茂一直不语,他又劝了温静几句。张海龙把丛茂请出了家门,他真地怕丛茂一时冲动说出他的事情,他告诉他高兴在外边租了一套楼房。 丛茂拿出一叠钱给他,让他多费心照顾高兴。张海龙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再看看手里的钱。一个人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在家里。樊晋芳在客厅等了丛茂好久了,她像做报告似地分析一大堆的名与利;得与失。 丛茂还是有礼貌地听她的谆谆教导。听完之后,丛茂回到房间,把衣服狠狠地摔在地上。他躺在床上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涌上心头,让他泪流不止。他心里想着:我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我还他妈的是个男人吗?真他妈的窝囊。他没有脱衣服,蜷曲身体像一个没有吃饱的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醒了!只见烟头扔了满地。他从床上起来,走到阳台上用毛巾擦着眼睛残留的泪水。 看到丛梦晨站在阳台他急忙说:“刚才迷眼睛了。” 丛梦晨穿着睡衣,头发刚洗过很滑、很顺、很迷人。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一个人,你把事情说出来,你——” 丛茂打断她的话,他不想让一个女孩子教训。 “把事情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心中的负担不会因为你把话说出来而减轻。感觉上是舒服些,自己骗自己吧!如果我不为她做点什么,我这一生,活着都是痛苦、内疚。结果就是结果不以任何方式转化。” 丛茂的泪水有些控制不住,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想着:抗议会有人支持吗?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钟已经敲响12下,他穿上衣服走出了别墅。望着星空,有一颗流星划过,留下耀眼的光芒。他坐在马路边上,想着天上的流星,流星划出它人生轨迹的开始到结束,都是耀眼的光芒。如果以各自承载生命的方式,那么自己的生命不是有很多灰色和暗淡无光的时期吗? 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张海龙和温静开着车在宽广的马路上穿行着,路边有一家超市还没有关门。张海龙下了车买点吃的,他想高兴在家里一定没有睡。 服务员没精打采地跟在他后面,好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走出超市看到丛茂坐在门口吸烟。 温静下了车,走到他的旁边说:“我不管你是‘什么经理,什么董事长’,做人要有良心。我表姐的事情同学们都知道了!你知道是医院的问题,你也知道是谁让高兴受的三年苦。” 丛茂把烟扔在地上,站起来把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声音沙哑地说:“谁造成的?是我造成的。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把院长和我父亲、我的继母送上法庭,就能让高兴变成原来的样子吗?我能做的只有补偿,惩罚任何人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高兴愿意,我现在就去死。这样一来结果是什么?如果这样做不合适,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让你和高兴满意?” “你在逃避现实的问题。是不是有钱杀人可以不偿命。我知道你放弃不了荣华富贵的生活,放弃不了你现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现在我们不要求你去死,你现在放下你手中的权力和金钱,带我表姐离开这个地方。你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丛茂拿出烟盒已经没有烟了!他又把扔在地上的烟头捡起来,点燃吸了一口说:“我在国外找了几个专家把高兴的病情分析了一下,这种病只要肯花钱会有希望治好的。我先争取和高兴结婚,我知道我父亲不会同意的,这样一来我才能提出条件拿钱给高兴治病。这样的事不是说成就成的,我知道你很难想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想你明白一点——我根本没有任何资本跟我父亲谈条件,我只能争取。” 张海龙没有敢说话。温静更加气愤。“别在掩饰你自己了!我们同学一场,我不了解你的为人吗?但这个跟爱情是两回事。” “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埋怨和指责,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也许你和我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也许你和张海龙是两肋插刀的哥儿们,但现在好象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应该清楚,我表姐真地不能再受打击了,她是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如果没有我们,她流浪街头巷尾是肯定的。我说话有些伤人,但我还是要说,如果爱情需要补偿的话,那你是在做交易。” 丛茂把烟头狠狠地在地上碾了碾。 “我就不能有点想法吗?我做什么都要受别人的指责是不是我四处借钱,你们看着就高兴了?就像一个乞丐四处地乞讨,没有一点地独立自主掌握自己与生俱来的尊严。就像上大学一样吃3元钱的排骨都要受人监视,我已经受够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了!但命运还是这样安排。请你们不要侮辱我的真实想法。” 温静并没有因为他的处境和言语有一丝的怜悯。 她仰着头说:“你不觉得你在给自己找理由吗?你不觉得你说的话不负责任吗?难道你让张海龙为你承担责任吗?” “那有什么不可?”他大声地喊叫一句。 张海龙急忙推着她上了车,他们上了车。消失在午夜的大街上,留下丛茂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那里。 这几天丛文富没有上班。樊晋芳也辞掉财务部长的职务,把大权交给丛梦晨管理,自己专门从事房地产行业。实际上大权还是在自己的手里,各个部门都是自己的亲信。把财务大权交给自己的女儿,一是锻炼她,二是想看丛茂想做什么。因为做事情一定和钱有关。如果她当财务主管,有些事情丛茂会背对着她的。 她和丛文富在关键时候会站在一起的,做为夫妻她有一定的把握。 俩个人在家里商量如何让丛茂和陈慧美结婚的事。丛文富觉得此事做得有点不人道,但既然已经做了,也不能在儿子面前低头,错了就错了吧?他的这种思想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着,人难免会犯错误的,这是他给自己的合理解释。 樊晋芳对丛文富的话一直是言听计从,因为她要证明给别人看他们是相爱的。她是继母,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想穿针引线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硬着老脸做丛茂的思想工作。丛茂和她从来没有红过脸,有时候丛茂让她不忍心说过分的话,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第二天。丛文富把陈慧美的父母请到家里来做客。 丛茂和陈慧美表现很亲热,谈到婚姻大事丛茂给足父亲的面子。 饭后送走了客人。 丛茂进了书房找父亲谈话,丛梦晨在门口听声被樊晋芳叫了回去。 丛文富根本无心看书。 丛茂到书房目的是别让佣人听见什么话,传出去不好听。 丛文富喝了口茶水,看到茶在热水里伸展,此时他想到:如果心情像它一样心里会舒服很多的。 看到丛茂一言不发,他开门见山地说:“如果你谈结婚的事我可以听听,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丛茂站起来笑了笑。 “爸,我觉得我和陈慧美不配,刘省长家的千金你见过没有?我挺喜欢她的。” 丛文富也笑了一下说:“人家早就有主了,你是不是觉得婚姻大事很好玩?我想你已经和刘省长的千金说好了吧?来骗你父亲。人活一世,这种玩笑还是不开为妙。” 丛茂只是让父亲心情高兴些,再谈什么话也不至于发脾气。 丛茂的手使了个劲,拧开茶杯的盖喝了一口父亲的茶,又轻轻地推给父亲。这样一来,亲密无间地动作入目父亲的眼帘,这样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你觉得你和我母亲幸福吗?”他盯着父亲布满疑惑的脸。 “你走过的路再让我重走一遍,你觉得还有什么意义吗?你以为她看上的是你儿子这个人吗?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是。她看上的是我有一个亿万富翁的父亲!因为你,我才有让她看得上的资格,因为你,我才有和她平等说话的机会。” 丛文富听到他的话,心情好了许多。 他劝慰地说:“她的父母是你的老师,现在又是学校的校长,她是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能言善辩、机智聪明。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婚是不结不行了!有些时候你要想一想以后的生活,这才是主要的。” 丛茂没有耐住自己的性子,叹了一口气说:“那高兴怎么办?我不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吗?她是无辜的,她跟我结婚,我们家利益不会受到什么损失的!对我们家没有什么影响的!爸,你想一想我要不和她结婚,别人会怎么看我?最起码人品都保不住。” 丛文富想了想,站起来走了两步说:“看来你和谁结婚,对你来说都是一种委屈,你娶高兴也是为了避人口舌,看来你今晚给我很大面子了?现在娶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产生的影响和后果不同。你怎么保证高兴不是为了金钱,爱情是随经济和时代气息变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爱情了!这样的话你不一直挂在嘴边吗?” 丛茂后退了两步,看看书房里挂满了虚伪的谎言,他点了点头,他失去了刚才的冷静,他把手插在兜里,弯着腰对着父亲带着气愤说:“你不怕结婚后我把她害死吗?那样你会更没有面子的!你那么爱面子,为何背着我的母亲和那个不要脸的人在学校里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请你把你干过所有的事情再重新想一遍,看一看有没有——” 丛文富站起来把茶杯摔在地上大喊一声:“混蛋——,” 茶水溅了丛茂一身,丛文富喘着粗气,脸色很难看,一时说不出话来。 樊晋芳和丛梦晨跑进来劝说。 丛茂转身离开书房。丛文富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孝敬的。 午夜的大街小巷没有几个人,丛茂的身影在路灯的交替下移动着。他敲高兴的房门,无论他怎么乞求,高兴在里面没有给他开门。 他又回到马路上。 看到一个流浪歌手坐在路边好像没有吃饭,他去了超市买了些吃的,坐在路边上和流浪歌手一起喝起酒,流浪歌手给他弹吉它听。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他的吉它线突然断了! 丛茂不知道救护车里是他的父亲。他把兜里的钱全部给他。流浪歌手看着一千多元钱,咽了一口吐沫。他看了看丛茂走出10多米远拿起钱就跑,连他的吉它都不要了! 丛茂回头看了一眼他跑的样子,想起自己以前的穷酸。 丛茂躺在一个酒店门口的椅子上。 保安叫醒了他说:“这里不能睡觉。” 丛茂和保安争吵起来。正好碰上刚从酒店出来的陈慧美。她扶起大醉的丛茂,让保安帮忙送上车。 她开车去了自己的公寓,她好不容易才把他扶上床。她把他的衣服脱下,她躺在他的身边亲吻着他。 医院里忙个不停。 丛梦晨四处打电话找丛茂。 马本也开着车在大街上找。 这一夜。丛茂在床上忙来忙去连她的内衣都没有脱下来,让她笑个不停。陈慧美准备好录像机把他们的一切都拍下来刻录精彩的高潮,那瞬间即逝的忘我的境界。 第二天早上。丛茂穿好衣服,看到一个白色的女人内裤,皱巴巴地放在他的枕边,高弹性的高筒袜及乳罩和床单零乱地放在地板上。 他走到洗手间把身上的几根长头发捋下来。 陈慧美做好了午饭等着他。看到他没有精神地走出来,她跑到厨房端来一碗鸡汤给他。 “昨天你喝多了!我在路上碰到你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你不会怪我吧?来我们先吃饭?” 丛茂坐在她的对面说:“昨天晚上我没有做过什么吧?” 他看到自己衣领上的口红,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我他妈的,真浑。” 陈慧美故意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丛茂,哼了一声说:“那就好?我很高兴不负责做这样的事情。” 他觉得她很卑鄙,趁人之危,威迫利诱。 丛茂提起衣服走出了公寓。她喊了他一声,他头也没有回。 打个出租汽车走了。丛茂直接去了公司,他打开手机准备上班。看到丛梦晨发过来的短信,他急忙跑出公司,看到路边的自行车骑上就跑,公司的保安员和自行车的主人在后面拼命地追他。这是对侵权的反抗,追债只是一种方式。为何不拿起电话报警,何苦浪费自己的营养细胞。 第九集 家庭的纷争(下) 丛茂对父亲道歉出于孝心。 “爸,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请你原谅我的冲动。” 丛文富对儿子的话并没有觉得他是在承认自己错误的本质所在。最后丛茂向父亲保证和陈慧美结婚。 丛文富看出他的勉强,既然他答应了,这让他的心里好过些。 丛茂认为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去揭父亲的老底,确实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但他还是要为自己的心愿争点希望。他来到王院长的办公室打听父亲的病情,同时要在医院里搞科研课题准备投资。 这让王院长心里笑开了花,全身热血沸腾。 丛茂和激动的王院长握了一下手说:“我请了几个外国专家到医院来,他们所有的费用由我们集团公司出。希望你能为我保密,最起码也要暂时地保密。” 王院长笑着说:“丛经理,请您放心我一定保密,有外国专家到我们医院是我们的荣幸。” 丛茂又问父亲的病情。 王院长收起脸上的笑容说:“你父亲的病是心脏病,这个病就怕气,不能受太大刺激。你也看到了唐律师来了!你父亲要立遗嘱在我的劝说下暂时没有立,我想你不在场对你是不公平的,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来补偿我的过错。” 丛茂想了半天说了声谢谢。他走到父亲的病房门口没有进去,他听到房间里的欢声笑语,转身去了公司。 丛茂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丛梦晨不是他的亲女儿却和父亲相处得和亲生的一样,继母和他是半路夫妻,能在儿女之间做到没有分歧没有隔阂,真是个奇迹。 丛茂开始怀疑丛梦晨真是父亲的私生女,他的作家的思维又出来作怪了。丛茂认为眼前的事是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他想利用继母在医院期间,和丛梦晨联合起来对付继母的亲近派,对父亲的聘用制的人员暂时没有调整的念头。 整个别墅就他们俩个人住,显得有些空旷。 丛茂在和陈慧美买东西的时候,给她也买了一件衣服。 丛梦晨很高兴急忙上楼把衣服换上,她确实楚楚动人。她天真活泼可爱像个精灵。可惜她是她的女儿,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怜悯她的了!他不想伤害她,他不想让她成为他们之间相互撕杀的目标。想起母亲在天之灵不能安息,他只能先控制住她来和继母交换条件。他想让樊晋芳知道故意破坏别人的家庭;故意拆散用了多年建立起感情的俩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任何人都是为了利益和金钱而活着的,他不会向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低头的。他的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不应该忘记血海深仇,他应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他开始实行自己计划之一:对丛梦晨实施苦肉计,靠他的外表在心灵上征服她。之二:对父亲实施配合行动,做一些表面现象的文章,有时要有反抗是做给继母看的。之三:对继母在公司的人力资源及控制的股权进行正面地改革和分区、分段地瓦解,使之孤立无援让她以交换条件的方式答应自己的要求。之四:把高兴的病医治好,和陈慧美离婚。带着高兴离开这个地方。之五:分隔父亲与继母的夫妻生活,让他们永远也见不上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继母精神崩溃一无所有。 他还没有写第六条计划。丛梦晨推门而进,他急忙把计划本放起来。 “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让你看看衣服好不好看?” 其实不然。她就是想看看他,一时又找不出什么理由。 丛茂一连叹了三口气。他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大哥,有些事情你要辩证地看。虽然你的处境很艰难,但你要为父母亲想一想。我知道我的话你是从来不听的,但我还是要说。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关心绝不是表面的。”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有谁为我想一想哪?你没有经历苦日子,也永远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谁能告诉我,父母拆散我和高兴只是为了我和公司的利益呢?我想这里面不止这些吧?” 他不争气的泪水流了下来。 “大哥,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她很难过地说。 “就是你不说,我一样会难过的,只是有你做我的听众我心里会好过些。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有父亲还有我的母亲和我,我们都会关心你的。” 她拿起毛巾给他擦脸,他拒绝了她的好意。 “那你能为我做点事情吗?”丛梦晨点了点头。 她一直想接近他、想讨好他,因为她已经喜欢上了他。 他把桌子上的档案打开,对她说:“这几个部门经理换掉,这不是为我而是为了这个家。” 她愣了一眼说:“这都是母亲的亲戚,没有母亲的同意我不敢做主的。” “这个家也有我的份,我是想让这么大的家业毁在我们手里吗?以后你我是这个集团公司的最大股东,我这样做也是想了好久。他们在公司里说一不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要不及时地下手,以后就很难处理了!这件事情让母亲处理她很难做都是亲戚好友,拨不开这个面子。希望你能为家里做件漂亮的事。” “那万一母亲责怪起来,我怎么办?” 他拿着李有才给他的各个部门经理私吞公司财产的证据给她看。 “你把这个给父母亲看。” “放心吧!大哥我会做得让你满意的” 丛梦晨还是有点不愿意离开,但已经是深夜了!她还是走出他的房间。丛茂给李有才和刘香花打电话告诉他们明天下午把公司处理的结果告诉继母和父亲,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继母的亲信了!日后对继母的计划就了如指掌了! 第二天早上会议室。 丛梦晨以董事长助理及财务总监的身份宣读公司的决定。 各个部门经理站起来抗议,她看了丛茂一眼很有自信地站起来说:“这是副董事长的决定,你们是她的亲戚就应该为公司考虑,到哪个岗位工作工资待遇都是一样的,只是任务不同。” a部门经理站起来说:“我们工作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换我们位置。这是对公司不负责任,也是对我们不负责任。” b部门经理站起来说:“我们在公司也有股份,我们有权利拒绝执行董事会的决定。大家说说看这是什么行为?以后谁还为公司努力工作。” c部门经理站起来说:“我看这个决定是你们俩搞的。我们要见董事长,要求给我们合理地解释。” d部门经理站起来说:“你们才干几天哪?你们懂个屁!今天这个决定,明天那个决定的。” 丛梦晨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流着眼泪。 丛茂本来不想出头,但没有想到会遇上这帮难缠的家伙。 丛茂拍了一下桌子说:“够了!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让我把你们的好事在会议上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你们就有光了!别以为董事长和副董事长整天在办公室里就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情。别以为你们是这个关系、那个关系就可以什么事情都敢干,什么都敢说。” g部门经理站起来说:“总经理,你可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我们也是有业绩的被评为标兵的。” 丛茂提到这样的事情他更加来气,他从办公桌底下拿出评标兵的标准,扔在会议桌上说:“你们自己看看。” 他随便拿起一份念给大家听:“某部门经理,一个月没有迟到早退现象,每月下车间五次。这是你们职责所在拿最低的标准来评业绩,那小偷今天没有偷东西是不是可以申请好市民哪?” 短短的几天里。他把和自己不合的部门经理都调离岗位。没有问题的经理,公司拿钱让他们出国学习。这件事让几位大股东很惊慌,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樊晋芳,让她加紧防范。他们深知这位年轻有为的人到底要的是什么?所以在没有侵犯到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反映。李有才和刘香花当着丛文富的面把这件事情第一步告诉他们。丛文富很高兴女儿和儿子能干。其实,樊晋芳却高兴不起来。樊晋芳暂时还不能离开医院。她对这李有才和刘香花还不放心,所以什么事情也没有让他们办。只是给他们一张支票作为一种回报,嘱咐他们对丛茂的举动留心点。她觉得暂时丛茂对自己还没有什么威胁,但防范是必要的。 丛茂同时又和陈慧美达成协议。他参加她主持的节目让她帮助他在父亲面前说好话。集团公司里最让他头痛的是继母的亲近派让他望而却步。丛茂知道这样做自己会受到伤害,但他也要这么做。因为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不受到伤害而得到全部的利益。他在等待时机,同时也在酝酿机会一举多得。 丛茂把给自己买奔驰车的款给高兴买了一套房子、买了汽车。高兴没有收他的恩惠,原因是她不想做他的情人。高兴的表哥詹克史威知道这件事情责怪她说:“按着我们的计划,你应该收下他给你的东西。我们忍让了他们三年了!以后你要听我的,现在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丛茂不是了!他拿你做为和他父亲交换条件的筹码?” 高兴显得很无助低着头没有说话。温静也让她这么做。 张海龙让她那样做。她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难道丛茂真地像他们说的那样吗?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一句空话吗?她不想这样对待他,但她的耳边永远停留着一种声音:“你已经失去声音了!你和丛茂结婚只能让他更加地难过,我们只能给你一定的经济上的补偿。希望你要记得自己的位置和身份,你们是平行的铁轨,永远也不可能到一起。你要是爱他就离开他,别让他伤心难过。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离开吧?”这是丛茂的父母在医院跟她说的话。 丛茂为了能和高兴沟通顺利。他晚上去学习手语。 丛梦晨像个跟屁虫天天和他形影不离。丛茂也没有办法,谁让集团公司有她的40%的股份,有些事情还要请她帮忙,控制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随便给她买一个小礼物关心她几句就能让她高兴好几天。 第二天。丛茂在客厅里看着陈慧美穿着超短的白色裙子手里拿着文件袋迈着猫步向他走来。她双眼放在她的脸上就像门放在门框里那么合适。衣服上的那块布已经遮挡不住时代早已暴露有之的文明了!她一弯身两个光滑白皙如水密桃的乳房在他面前颤动着。 她把文件袋扔在茶桌上说:“我的节目你什么时候参加?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我可告诉你,我可帮你在你父亲面前说了很多好话。你答应我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实到位的。” 丛茂拿起文件袋把已经陷进去的目光收回来。 他又看一眼她那里说:“你在威胁我吗?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吗?你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安排吧?” 她装作可怜的样子偷偷地流着眼泪。 他讽刺地说:“你哭什么?委屈了?你要当演员都不用化妆。这段时间里朋友离我远去,父亲让我上西我不敢上东。为了让父亲开心,我就是不爱吃鸡蛋也得装做爱吃。回到家里想静一静你又来命令我结婚。” 陈慧美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丛茂心一下软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对她发火,真地较起劲来他得马上和她结婚。 他给她倒一杯水,笑了一下说:“哭累了吧?来喝点水补充一下能源。” 她擦干眼泪站起来把杯子里的水全部泼在他的脸上。 “我很贱是吗?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和贱人上床你就是贱货。你家的情况我都了解,你要是不和我结婚看你父亲怎么收拾你,我想你不会让你父亲病情严重吧?” 丛茂整理一下衣服用手指着她说:“我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 她张开嘴差点咬住他的手指头。 她从心里发誓要让他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丛文富住院病情也没有什么好转,这种病只能养着。 樊晋芳也没有心情管理集团公司的事务天天在医院陪着他。 丛茂心里很难过。 晚上。丛茂开着车把陈慧美带到人少的空地上,她心里很害怕低着头不敢说话。 丛茂气愤地说:“你爱我吗?” 她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今天一起死好吗?” 她大声地喊叫——“救命啊——。” 一个民警走过来说:“有事吗?” 她哭着说:“没有” 民警无奈地走开了! 丛茂吓唬她说:“等一会儿,我就先奸后杀。” 她握住他的手小声地说:“我是有血有肉的一个女人,我也需要关心需要人爱。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用我的时候你就甜言蜜语,不用我的时候就像扔垃圾那么简单。我就是公交车你没有月票最起码也要买张票吗?你总不能逃票吗?” 丛茂在车里把眼泪都笑出来。 夜里。丛茂到酒吧里喝酒。酒吧里的灯光像地狱一样,一群不死不活的年青人像狗一样摇摆着没有尾巴的屁股。有几个女人嘴上像吃死孩子似的血红血红的,在他面前卖弄自己仅有的自然资源。身边一个男人正和一个女人讨价还价。 丛茂把酒泼在那两个男女的脸上,随后几个男人把他推出酒吧。 丛茂在出租汽车上吐了一车。 司机无奈地说:“大哥,我这是新车晚上我还要交车哪!” 丛梦晨把丛茂从车里很费劲地拉了出来。 她给了司机双倍的钱。 司机拿着钱摇摇头开着车走了。 丛梦晨扶着他一摆一摆地向前走着,他的嘴贴在她的衣领上,在进门的时候她不小心滑倒他狠狠地压在她的身上。她急忙推开他,心跳加快的她站在门口,看着他躺在门口喘着气。她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把他扶上床。 第二天。丛茂来到医院。 丛梦晨看到他,心里还是砰砰地跳脸红了起来。她还回忆着他们昨天夜里的一幕。 丛茂面容憔悴地站在父亲面前听着他的教训。 樊晋芳把丛茂扶起来。 丛文富对他一直没有结婚登记的消息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如果你认为我还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高兴的事你以后可以帮助她,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你想和她在一起除非我死——,不过我也快了!你每天搞一件事我也就活不长了!公司让你搞得乱七八糟很多股东向我反映你这一段时间谋取私利。公司领导班子大换血,这个不利于公司的发展的。经理的位置我怕你是坐不长了!如果我再听见股东说三道四的,你的经理的位置也难保!” 丛茂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他相信任何事物给它加上条件都会改变它的本质,他也不例外。丛茂的表情难以掩饰自己内心世界的想法,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让权利和金钱向自己低头。 自己的心灵深处又经历了一次洗礼好像孩子被打一个耳光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要补上一个耳光才知道错在哪里。 知道错了的孩子是最聪明的,但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孩子是最愚蠢的。 第十集 值得付出(上) 高兴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什么也做不成还要靠别人养着。曾经的自强不息的精神像梦一样闪过她的生活。自己失去最爱的事业,失去了呵护的人。她认为是天意,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自己承担别人给她造成的痛苦,她几次想到死,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丛茂都能让她有活的希望和勇气。 想起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一堆照片和540多封信能代表什么?只能是过去是尘封的记忆,打开它让人难受不打开又让人向往。自己曾经幻想着美丽的生活圈,幻想着一部电影中美好的结局。她带着这些幻想才和丛茂见面的,然而事后自己又找出一大堆的不可能在一起的理由。推翻自己内心存在已久的想法。这如同大海里的航标灯若即若离又随风起宕若隐若现。每天的希望就是能听到丛茂的声音,这个愿望他每天都能满足她。 丛茂不管多忙都要给她打一个电话或发个短信问候一下。这已成为他生活中的一种习惯。但他每天还是困惑不已地站在阳台上看着星空或躲在房间里吸烟。 樊晋芳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但在遗嘱没有定之前她的心还是空着。最恶毒的人也有善意的一瞬间,虽然瞬间即逝,但人还是有善意本性的。她的想法出现自己头脑时,又觉得在咒自己的丈夫。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事,但她认为自己不希望的事情会随时可能发生。那样丛茂会把所有的责任指责在她们母女身上。挺好的一扇门推开却是一堵墙,想到这些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穿过去还好穿不过去就会头破血流。她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的女儿离开随时随地都能爆炸给她带来伤害而又带着威胁利诱的丛茂身边。在这个家庭里她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如果没有金钱利益,他们会和从前一样和睦相处的,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樊晋芳从楼上走下来。她的每一个脚步声都很沉重和丛茂的心打成联合的节拍,这样的默契他们还是第一次。 丛茂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的容貌和身材。她的美丽走到哪里都是公认的,已经年过五旬风韵不减当年。她的皮肤可以和自己的女儿相比。她的乳房依然挺拔如松,圆圆的脸上虽然有些发胖,但皮肤的白掩盖了她的胖。她的小腿肌肉均匀,走路的时候略有颤动配上肉色的袜子可以和高兴的小腿相比。和丛文富走在大街上,可以说是一对才子和佳人。她的身高可以和丛茂平视,时刻让丛茂感到威胁的存在。 他一直不明白这样的人会做出令人发指的罪行。看到这个女人身上的骄艳如花未败的艳丽,他心里感到一阵的恶心。这条美女蛇,他要扒她的皮看看她的心是什么颜色的。她富而不贵的身体坐在丛茂的面前,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和他谈话。她没有穿短裙子,她认为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石榴色的长裙子漫过她的大腿正好露出她的小腿。她穿着肉色的高装袜,她的皮肤光滑可见;也许她忘记了这是一场谈判。美丽让她忘记了严肃性。 她靠在沙发上端着肩膀,小腿翘了起来脚趾头染得五颜六色和高兴相比之下有些粗糙。他回忆起晚上给高兴洗脚,她那性感的小脚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洗了!只能留在记忆的长河里了!他用手搓了搓自己干枯没有一点水份的脸,使他的血液能正常地运行。 她酝酿了一会儿,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樊晋芳挺了挺腰说:“如果我们是亲生母子,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用这种方式和你谈话。阿茂?你父亲有病在身你就听你父亲的话。等你父亲病好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吗?陈慧美和你三年了,她陪你渡过痛苦的时光现在你说不合适——可不是时候。你应该明白投入三年的感情对于一个青春女孩意味着什么?高兴是一个让每个男人都心动的女人,这一点我不否认” 丛茂神经突然紧了一下。 她可以看到丛茂胸前的衣服猛地收缩一下。他抬头望了一眼吊灯,他的浓眉之下隐藏不住忧郁的双眼。他用手摸着烟盒手指在烟盒上敲了两下。她一直看着他英俊的没有血色苍白的脸。他是那么像他的父亲,忧郁、果断、倔强、坚持。如果她是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喜欢他,他会在她的媳妇面前吻他的脸让他的媳妇嫉妒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可惜他们只能狭路相逢,针锋相对拼个你死我活。 这个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是为各自的利益各自的目的。都为了他们各自在这个世界上,短短的人生中某些方面的满足。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碰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他的身体往后仰了一下说:“我承认我对不起她,我承认对不起所有的人,但有些事情恐怕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问题的。我觉得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勇敢地自己承担犯错误的责任。”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她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站在丛文富的立场上。如果她不反对他,那么今天谈话毫无意义。她好像有点累了把翘起的小腿放下来。 她还是温柔地说:“虽然你们有感情有一起吃苦的日子,但不代表有美满的结局。相爱的人不是都能在一起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真爱。现在又回到门当户对的位置上了,又在重复过时的风俗,就像衣服一样过几年以后还会有风光一下的机会。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和时代的潮流作对。” 她把现实的写照搬出来想点醒他一下。在没有现实的点缀下,任何理论都有些空洞。 丛茂听完她的话用手摸了一下自己浓密的头发,他正在酝酿暴风雨前的乌云。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其实也没有控制的必要。此时,他想到了被她害死的母亲。 母亲啊!你的灵魂告诉我,天理自在人心中。他一脸的痛苦。痛苦人生留给他难以承受的困难。更使他痛苦的是面对给他制造痛苦的人在他的面前装作伪善的人,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把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说:“做一对夫妻不是相爱的,你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吗?你几年前离婚是不是爱着别人,而这个人是我的父亲吗?你的双眼已经告诉我,你也是打着爱情的旗号本质,为了金钱满足你生活中的空虚罢了。我要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会这么做吗?表面上你亲亲热热地其实你是在关心你的利益。是的!我承认,我也在关心我的利益;是为了你们给我造成直接经济损失的一种补偿费;是我为了承担责任和自己义务的一种方式,但最起码我有勇气承认这一切。” 她好像点燃一个炸药包把浑身脂肪炸得支离破碎,如果这样可以减肥,不妨减肥的朋友可以试一试。她的手不停地颤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没有刚才的温柔,她镇定一下硬邦邦地说:“今天你对我的侮辱我不会介意的。你是我的儿子你承认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这样认为。”她站起来跨步很大,她希望马上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酝酿的乌云终于让她落泪了!她很委屈自己不应该受这样的挖苦。丛茂凭什么评价他们的爱情,他不配、他没有资格、他是个不孝顺的孩子。 撒谎吧!编故事吧!丛茂想着自己要是愚笨戏团的一份子那该多好啊!可以让台下的人鼓掌叫好。这个家一直是他们两个人支撑着这个舞台。 阳光射进医院的病房里,让里面的花朵有了新的生机。她红红的脸透着无比的幸福坐在丛文富的身边。他和她谈得不亦乐乎。俩个人从来没有过矛盾、没有过分歧。他们任何一方的牺牲都是为了追求大家的和谐。人与人之间少一些猜疑,少一些利益上的纷争;多一些关爱,多一分理解,万事皆顺。 丛文富在家里的成功就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他想让家里的关系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和谐。没有任何一方的不满意,没有任何矛盾。世间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哪能人定胜天呢!但可以作为一种理想的想法尝试一下,也不为过罢! “爸,有的时候你应该想一想大哥的处境。他最喜欢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受伤害他会好过吗?当然,我也考虑你的处境。” “你长大了,但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好心,一个恩惠就能解决的。他的母亲是一个心胸狭窄,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为了得到我家祖传的一幅国画,她害死了我的母亲。我都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你母亲的后背伤疤就是她和她的哥哥及堂兄弟用烧红的铁板烙上去的。这么多年你母亲受了很多苦都是她害的,但面对一个死去的女人,我又能做些什么哪?我想让你大哥用心去感受我们对他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丛文富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但情感到了某个时段就自然地流露出真言。想起这件事情他的心里就揪成一团。他很对不起她的母亲。无论樊晋芳做错了什么事情,他都应该原谅她的。这是他对她的永久承诺,所以他不希望丛茂对她有一点的不敬。他只能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哪一方受到伤害,他都不会好过的。自己很明白这一点,但做起来是困难重重。但他心里还是袒护着自己的妻子。 “爸,我们不谈过去的事了。我陪你走一走,我们去夜市看看。” 她给父亲穿鞋又帮他穿衣服扶着他慢慢地走下楼梯。 丛文富特别喜欢这个女儿,虽然不是他自己亲生的,但跟亲生的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他想把自己的股权转让给她继承,如果丛茂一直这样下去,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他不忍心丛茂这样下去,所以让自己妻子去做丛茂的工作。他希望丛茂能改变固执的想法,但他没有想到一个三十年形成的性格会靠每一个人的一句话轻易地改变吗?如果有所改变那也是量变跟本质无关。 晚上。丛茂在客厅里往返走着。他慢慢熄灭了烟,好像要做个决定。他上了楼举手想去敲继母的门,想了一会儿又把手缩回来。他必须要得到继母的原谅否则后果将是什么?给高兴治病不会有希望了!如果高兴能说话,他愿意抛弃荣华富贵带她远走高飞。虽然他知道高兴不在乎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满足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们在一起不会因为她不会说话而不闹矛盾哪?谁又能做到,因为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事情天天摆在他的面前而不感到难过哪?他推开继母的房门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到继母的面前双腿打个折跪下。这样一来让她不知所措,她的内心闪过一丝的内疚。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做,怎样做才能表达自己内心世界的真实的想法,她犹豫不决。 丛茂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妈!对不起!我对刚才的话充满自责,都是儿子的错。我提起你过去的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这不是我的本意。不管怎么说我这样做是不对的,要是以揭穿自己母亲过去的事而感到高兴,那我还是人吗?” 她把丛茂扶起来激动地说:“你一直是我的儿子,你让我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丛茂站起来听完她的话后,感觉她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他又重新跪在地板上请求她的原谅。 他说出她的苦衷,他言语根本没有敷衍什么,他是站在继母的位置上考虑的。此时此刻,他的真诚大于他的虚伪。 “妈!一直都是我的错,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因为你是我的母亲你一直对我很好,你只能这样做了!” 就在这一刻双方都是真诚的,即使最狡猾的人,他们在某些时候也会有真诚的一面。谁能保证最好的人,最善良的人,在这一生里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哪?有,那些充满光环的人;又有谁能证明做尽坏人坏事的人,从来没有做过好事哪?没有,一个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坏事已经掩盖过他们的好事要不然怎么称坏人哪?没有人否认人的两面性吧?那些显为人知的一面不会说出来让人评价的,只能猜,评,编。所谓的好者评;坏者编吧! 落日的晚霞红遍了天边,一群信鸽掠过天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路上涌动着、相互吹捧着,卸去一天疲惫的工作难得有这样的心情。 丛茂每天往医院跑。一是看父亲;二是看医学上的科研成果。 一个月下来花去了200万。这些钱都是丛茂和丛梦晨在账本上做的手脚。现在丛文富回到集团公司想做假账很难办了!他自己也清楚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为了以后还要做长久打算。 车在马路堵了半个小时。丛茂坐在车里一直也没有说话。 马本下车买了两盒快餐给他,他看了一眼没有吃。 马本笑了一下,认为他吃不下这外国的快餐。 他双眼看着前面调侃地说:“表哥!我不想和乡下那个女护士处朋友了?和她上床没有激情,我可听说你对女人特有办法,你给我想个办法让她快乐地离开我。” 丛茂对他的话特别地反感,但他还是勉强地笑了一下。 “做个人来讲,无论你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承担你所应该承担所做的一切。委屈自己不要委屈别人,你现在和人家上了床你觉得不合适了?做这件事之前想什么了?想得是——,占女人的便宜吗?有的时候人还是要讲点原则的。” 马本叹了一口气。 “我的命苦啊!你也和胡护士上了床,但人家就是不让你负责任。” 丛茂大声地说:“你别忘了你的地位和身份,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兄弟,我早就把你开除了!当了这么久的司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用我教你吗?你应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要盲目地追求,世俗的规范和错误的看法常常使许多人埋葬自己真正的幸福。听我的你明天和她结婚登记?” 丛茂从包里拿出一个房产证。 “这是200平米的楼房产权证。” 马本马上接过来眯着眼睛笑了笑。 “表哥,我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谢谢了!” 好几天丛茂都没有坐马本的车回家。这可急坏了他,他找关系花钱、送礼,又打着丛茂的旗号给高兴在省城一家哑语学校找到了工作。 这是高兴第一次接受丛茂的恩惠,这才平息丛茂的怨气。 晚上。丛茂送走了陈慧美急忙跑到房间里给广播电台发短信。 坐在直播间里的温静看到丛茂发过来的短信不想读,但又想到电波另一端的表姐还是读了! “有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是这样对一直忠于他的女人道歉的: 每个夜晚我都会默默地祈祷上帝,我要用我生命的全部换取与你的婚姻,但我做不到。我只有把对你的思念写在纸上,这个午夜是那么的漫长、那么难熬。只要你愿意我的承诺永远为你延期下去,一直到路的尽头。我想你每个清晨、午后、暮色、夜晚。我爱你天涯、海角、全部、永远。无论你身在何方,我的心永远陪你的心跳动。我不是无情的人,可事实却把我编册在内。” 丛茂站在阳台上听着那首久违的老歌《天意》。 丛梦晨在对面的阳台上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她自言自语地说给他听:“我写了一段日记里面充满了希望与思念。我的苦楚与心痛每一次都在等待中落泪。没有人知晓我为什么流泪,虽然夜晚是那么的无奈。但我感到自己身于云中世界,因为心如此,所以境如此。在事情繁杂之时,我总是执著于眼前俗不可耐的事情。在宁静之中我体会了世界的辽阔,因为宁静使我的心胸开阔,无尽的世界像花蕾开放一般展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没有一朵是属于我的,我只有期待下一个春季来临,给予我所要的,我所想的。” 第十集 值得付出(下) 丛茂看着她刚洗完澡的样子真地像等待开放的花朵。风吹过她柔顺的短发,她穿着米黄色套裙往后靠了一下。 他伸展两个没有力气的双臂,仰望一下天空。 “你有那么失意吗?” 丛梦晨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大哥?我喜欢一个人,但我知道我和他是不能在一起的。我的喜欢是不是有点傻?如果要是你的话,你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要你仔细地聆听,便会对眼前的追求感到怀疑。你会发现,生命中有许多追求并非是真的必要,也不是自己真正要的东西。通过这层反省,也许会让你活得更真实些。”在讲究效率和功利的现代社会里,人为自己的生命保留多少空间和反省的余地?现代人的物质生活不虞匮乏,心却贫乏得可怜呢!听完他的话,她觉得他确实像母亲说的让人难以置信。他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现在她可以看出,他是为了失去爱而痛苦的人。只是因为他不肯放弃失去的爱,痛苦就成了必然结果。这是一个人没有办法在很长时间做得到的,这一点她是确信的。根本不是自己母亲所说的那样,为追求名利而苦恼的人。 他带着烦恼回到很宽敞的房间里去想心里很窄的事情。 丛梦晨看着天空中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希望7月7日那一天早点到来。但想到家里的事情心里一团乱麻。她在家里充当什么角色。她能摆脱困境走出这个利益的圈吗?她告诉自己,她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离你越近的人,却是伤害你最深的人。无论你是否承认,事实就是这样的,但她还没有领略这一点。她看到了他对高兴的真挚的感情。但她不会知道,爱一个人不是分开以后或者受伤以后,你的痛苦时间越长就是爱得越深。 樊晋芳和丛茂的矛盾一直是这个家里的暗流。将来会有一天撕破脸的,这是早晚的事情。感情已经有了裂缝就算缝合也留下一道疤痕,更何况俩个人从来没有试探融合的愿望。虽然看不清摸不到,但只要目光相对,那块伤口就会作痛。无论你怎么掩饰你最清楚它,是否值得你原谅。樊晋芳就是想治一治他揭父母老底的毛病。不能一个道歉几句忏悔的话就原谅他给父母造成的心灵深处的伤害。这一点丛文富也同意她的想法,是该教育他了!同时她又指出女儿和他的关系已经超出亲情的界线。她很清楚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威胁。 她很严肃地说:“必须让丛茂尽快结婚,才能阻止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参与其中。” 丛文富听到这句话很不顺耳,他冷笑地说:“现在我是看明白了!你的女儿,我的儿子分得很清楚。亲的永远是亲的,后的再好也是假的。那以后你管好你的女儿,我管好我的儿子吧!” 樊晋芳伤心地说:“我现在告诉你,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会相信吗?” 丛文富按住她的双肩说:“丛茂是我们的儿子,你为什么不相信,人还是别太聪明了?彼此之间都拿出一点接受对方的空间不行吗?” 丛文富说完话站起来走出卧室。他认为她是在说气话,没有理会她的话。无论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他都会象自己的女儿对待她。他当然希望她是自己的女儿,可惜!上天不作美。 他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怎么会有一个又乖又聪明能干的女儿哪?自己的不孝的儿子一点不给他争气,让他在妻子面前说不上话。想起丛茂顶撞自己和继母,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下了决心,如果他再不听话,就让他到外边去住。看不到他心里会好过些。 樊晋芳把腿压在他的身上,他没有反应,她把手伸进他的上衣里。 他翻过身把她搂在怀里说:“还生我的气吗?” 她把脸靠在他的胸前,手在他的后背滑动着没有说话。 早上。丛茂在房间里照着镜子整理衣服。不知道今天演什么角色,是做高兴的恋人;还是她未来的丈夫;是做受她尊敬的大哥;还是一个孝子。他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样子。 下了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家里的人在一起吃早饭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但每一次吃饭樊晋芳都会挑这个、挑那个。有时候丛文富还配合她一起讲究起来。丛茂只能早一点吃完,有的时候还到外边的小店里再吃一遍。但梦晨却没有他的幸运能早一点地逃脱,每一次父母会让她评价菜谱看他们对美食吃法是否有进步。其实她知道他们是在拖时间,让她和丛茂的时间打个叉。这样一来,丛梦晨的心里更加反感他们阻碍的方式,她只能看着他一个人上班,她只能在办公的时候到他的办公室里看他一下。这些日子下班都是樊晋芳开车来接她,时间不长她就请假先走或者以工作为由晚走。 樊晋芳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去咨询心理医生,这样心理状态的女孩子用什么办法治疗效果最佳。 医生说:“顺其自然” 她在家里想了好久,一直没有想明白‘顺其自然’的道理。早餐也不再挑食了。这样丛茂还有些不习惯。她也害怕失去女儿的信任,只好放任自流地关注她的举动。这几天女儿对她很好看来效果显著。 星期一晚上。黄金时间是陈慧美节目播出时间。她乌黑的头发飘在肩上,睫毛掩饰不住明亮的双眼,白皙的脸庞透着红韵,上身里面穿着网状的吊带肌体露出大半,外边是没有袖子的外套。衣服上面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图案。花蓝色的裙子漫过膝盖,腰间是一条金色的腰带,双腿光滑得像抹过油一样,让在场的男士咽口水,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那些男人不知道会把她怎么样。 丛茂穿着一套蓝色的西装,很不自然地坐在她的对面。他还下了一天的功夫背颂他们之间的对话。他讨厌这种形式上的谈话,他觉得是对观众戏弄。那只能怪观众无知了!不能怪他了!就像演唱会里面,拿着荧光棒的人像一群傻子,在那里晃动着心灵深处的空虚,不时地像杀猪似的尖叫——“救命恩人啊?” 他坐在嘉宾位置上看了一眼观众,他知道在场的男人都用眼神把她强奸了一遍。他为此感到高兴才对。 这样的节目是高兴不愿意看到的。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但她知道他是爱她的。现在只要她喜欢什么,他连嘴都不还就去办!她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平衡的心里开始起伏,她恨自己当年做出的决定。 温静告诉她一句话‘不打他、不骂他、就靠温柔折磨他。’无论丛茂怎么样补偿,她都觉得是他在敷衍自己,她确实让丛茂给骗了!她认为他骗自己时都没有犹豫过,这个曾经要给她幸福的人,可以让她依靠的人,骗得她是那么彻底,那么坚决。连一个给她希望的眼神都没有。她不相信他请来的外国专家会研究出什么成果。他会带着她远走高飞吗?丛茂找出的理由也许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能让她相信吗?她把电视机关掉,把遥控器摔在地上,她下决心让他偿还她的青春。她的表哥不断地给她灌输自己的思想。任何事情都是一样的,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詹克史威和温静联合起来对付丛茂。张海龙劝阻没有起到什么结果,他从心里谴责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莫及和谴责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伤害的另一方起不到任何的补偿意义。 温静本来就气得很,加上他的劝阻。 她直接说:“你没有良心也就够了!你还劝我,你和丛茂真是铁哥儿们。”她把他的衣服扔到客厅里。 “以后你别和我一起睡,让你的哥儿们给你找一个好的。” 张海龙一脸委屈地说:“我觉得这样不好,毕竟我们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我只是让你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我们送他什么财礼吗?考虑下一次他对我表姐带来的伤害怎样预防吗?” “他们之间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我是怕你受到什么伤害吗?” 他看了詹克史威走在客厅里就气得要命,他走到她的身边小声地说:“你不了解詹克史威。” 詹克史威看到他们亲密的举动,他急忙站起来。 “我看你就不要管这件事情了!我觉得你没有人情的味道?受伤害的当然不是你的亲戚?” 她听到詹克史威的话,她更加地气愤,她拿起一个枕头打在他脸上。“你给我滚?” 她把张海龙和詹克史威关在了卧室的外边。 詹克史威很生气地说:“我觉得你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 他捡起枕头走到他的面前说:“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詹克史威很生气地离开他的家。 他无奈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陈慧美在节目结束的时候提出一个局外话题。她往前移动一下自己的坐椅说:“丛先生,你是全省最优秀的企业家之一,你又是单身贵族,你能谈谈你自己对婚姻的看法吗?选什么样的女性做你的妻子?” 丛茂对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例外,他早有准备。他认为受过西方的文化熏陶的人不会说话,提出这样没有头脑的问题。下面请来的嘉宾鼓掌,因为他们就会鼓掌其余的事情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丛茂向在场的嘉宾微笑着说:“婚姻是一纸约定,纸上的文字记录着爱的足迹。如果你现在爱着或者准备爱着请你好好地把握。陈主持人就是我选择妻子的标准。” 晚上。丛茂和陈慧美来到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她换了一套中国传统的红色的旗袍,上面绣着一只火红的凤凰。包间的灯光微弱中透着柔和,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古典的美。他讨厌这种迎合别人而做的事情,他讨厌她的虚伪性,他讨厌这种气氛。他走出包间在大厅里找个空位子坐下。他四周望了一下周围都是有钱的富豪,身边的男人带了一块金表有意地把衣服袖口捋起来,还有一个女士脖子上带了一个可以拴狗的金链子,她闪闪发光的两颗金牙夺去了大厅里的辉煌。贵妇人还领着一条法国种的狗,连狗都跟着主人有同等级别进出酒店。 如果不是他的要求陈慧美也会带一条狗来证明自己高贵的身份。这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佳丽加魅力,但跟陈慧美相比却打了很多折扣。论学问、论学位、论狡诈、论虚荣、她都是女人中的极品。说着就有个男人走过来请她跳舞,这是丛茂第一次情愿地抓住她的手。她好像有意挑逗他,准备站起来。 丛茂用另一只手在桌底下拉着她的裙子。男人很尴尬地走了。 陈慧美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用脚勾他的腿。 丛茂把椅子往后移了移。 “都怪你,你看别人都带着狗来。你有什么看不惯的,有的人还不要孩子把狗当着孩子养哪?” “你不能阻止社会潮流的发展,但我会维护我这块领地的干净。我不反对你养狗,狗的本身没有错,狗的生命和人一样宝贵,而人把它变成了错误,这种错误就是人的无知与变态心理造成的。” “你看你,值得生那么大的气吗?” 她笑着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看看周围的人,轻轻地坐在他的腿上撒娇地说:“你对我今天有什么评价。” 丛茂看着酒杯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优点很多,有人说一个人的优点和自己的缺点是成比例的。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你不知道你讨厌在什么地方。你侵犯了别人的领地打破一人平淡的生活。你不会说真实的话,但你比美国打伊拉克来维护人权和世界和平强得多。名利和财富这条路都是不好走的,要小心!”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你应该知道路是起伏不定的,弯曲的地方你是改变不了的!那么你就得顺着路走,就像你和我吃饭一样。你不同意和我吃饭,,结果哪?你不是抱着我吗?人和事物不一样太阳不会因为你的心情不好而晚起,月亮也不会因为谁给它钱少而矿工。” 丛茂很不自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我注重过程不是结果” 她把身体往前靠了靠自己的胸部贴在他的身上。 “我和你正好相反,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被迫的过程结果是无奈的,而精彩的过程结果是成功的。人的结果就是死,谁也逃脱不了的,那么我们不如等死算了!” “失败者强调的是过程,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比如说你和我做爱要的就是过程,要的就是那种快感。结果是无力、疲倦,那有什么意思吗?”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说:“我要的是人生的高潮,而不是性高潮?” 她胜利的笑容写在丛茂的脸上,她喜欢骑在男人的头上,处处显得比男人聪明。这一点丛茂早就看出来了!他知道以后要跟她一起生活,使用这种政策让她高兴吧!他认为自己像被驾驶的汽车,无法选择前进与后退,他曾经恨过她也埋怨过自己。自己的弱点是在无拘无束的时候暴露出来的,他不会欣赏生活中那些不为人知的自然。这一切都是从她那里得知的。 陈慧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该向我求婚了!” “你不觉得头晕吗?”丛茂想气气她。 “我不做你老婆别人也会做的,但这个人绝对不是高兴。我就不明白,我什么地方让你那么讨厌?” 丛茂表现很愁苦的样子说:“我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可怜一下高兴,那样我的心里会好过些,我的自责和内疚会少些。你很清楚我和高兴有云泥之别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怀疑我和她有什么事情是很正常的事。请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做到一个合格的丈夫,我相信你了解我的实质与内涵。” 她心里特别高兴,他终于向自己低头了!这可真地不容易。 “你放心吧!在结婚时间上我会做出让步的,但你的妹妹对你可不一般,她好像很喜欢你。” 他松了一口气说:“你连她也嫉妒,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凭你的魅力斗不过她吗?” 今晚。丛茂说了很多违背自己良心的话,还好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他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在她下车的时候,他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实他主动吻了她。 她把脸贴在他的怀里说:“我今天不舒服就不留你在这住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丛茂强作欢笑地说:“怎么会哪!” 她又得寸进尺地说:“你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吧?你发誓从现在起你只爱我一个人。” 丛茂无奈地说:“回去吧?天气太冷了!” 她耍着性子说:“不吗?你说完,我就走。” 丛茂慷慨激昂地说着连鬼都不相信的话她会相信,这就是女人。丛茂把车开到一个拐弯处把车停下打开收音机,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流浪街头,但他知道自己的灵魂无处可去。难以接受这个现实,难以舒展自己紧皱的心灵。 他启动汽车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门向回家的路驶去。 今夜丛茂又喝得大醉,每一次喝醉都是为了寻找他曾经失去的关爱。那种关爱只能在每一次喝醉以后才能找到;每一次的回忆都在他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的安慰,而在喝醉后朦胧的感觉到那种久违的温馨。 现实实现不了的事情就留给梦吧! 梦里。他每一次喝酒的时候,高兴给他打电话他都不会接。这样一来,高兴就知道他一定在喝酒。他习惯地把应该吐的东西吐在外边,但他的脸是掩饰不住喝酒的醉态。他站在门外,脸红红的。 高兴不禁埋怨道:“又喝醉了!” 她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 “你向我保证过的不喝醉的,怎么又喝多了?” “和张海龙在一起,高兴嘛!” “你喝醉多少次了?” “不知道!” 高兴拿出日记本翻给他看。 “从我们相识开始你已经是222次了!” 丛茂拉着她的手说:“你原谅我吧,我保证下次绝不喝多。” 高兴转过脸说:“你上次就是这样说的?可你照样犯!我真是没有办法原谅你!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就知道你在喝酒。” “我不是不接你的电话是酒桌上太吵了!别生我的气好吗?” “以后你喝酒的时候,最好跟我打个招呼,万一你喝多了,我好去接你。你喝多了,又是晚上刚才我有多担心呀!” 丛茂知道她已经原谅他了!要不就不会这么关心他。他开始怀疑自己曾经不相信爱情是不是错了!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是什么让她一次又一次继续原谅下去。他回家是爱家里的人,还是家给他带来方便? 第十一集 求全之计(上) 结婚的事情没有什么争议,木已成舟还争取什么?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费多大力气也是没有用,况且自己现在的实力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想利用结婚之时,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结婚之时,继母不会不给他父亲面子的。想父亲在某些时候还能牵扯他的继母的。 樊晋芳迫切地要求丛茂和陈慧美结婚,主要的是怕自己的女儿掉进丛茂的网里去,因为她已经没有把握说服自己长大的女儿了!这一点丛文富也看出来了,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们口径是一致的,但他的继母另一个原因就是,丛茂永远也别和自己相爱的人结婚。她要好好地利用一下丈夫的面子和儿子永远不能反抗自己的思想。让丛茂处在不仁不义之中,只要他痛苦她就达到目的了! 她没有看到丛茂的示弱不是软弱无能。他也在无时无刻想着、看着、伤害自己的人在做什么?他在观察这个美女蛇,用自己的计划一点一点地接近她,要一下致她于死地决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他利用婚事和父亲交换一些实质性的条件,这样一来可以加强自己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为高兴日后的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 星期二的早上。马本拿到化验单心里一惊,真地让丛茂说中了!他的母亲是中毒的。马本把丛茂母亲的尸骨在医院化验的结果没有直接给丛茂,而是悄悄地送到丛文富的办公室里。丛文富坐在办公室里看上去很安静,没有任何的惊异的表情。因为结果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新鲜的,他拿起化验单把前妻的名字在脑海里过一遍,这无疑是增加他的痛苦。 马本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拿着这简单的纸。 他看了他一眼。 “把这个结果真实地告诉他。” 马本走到门口停了一下。 “还有事吗?” “董事长,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僵化?毕竟你们是父子啊!况且——” 丛文富从脚底到头上打量了一下他。他把话说了半截没有再往下说。 丛文富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从抽屉拿出一张支票给马本。 马本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开办公室。他回到车上心里有些不安,不一会儿又回到丛文富的办公室。丛文富站起来没有说话。 马本把一张纸条放在他的桌子上,转身离去。 丛文富看着纸条,一脸地惊讶。他把纸条看了好几遍。 纸条写道:“你们的卧室有监听器。” 他把纸条捏在手里,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桌子几下。 “畜生!混蛋!” 丛文富和秘书打了一个招呼,匆匆忙忙回了家,他推开门急忙地跑上楼。他一边找一边骂着:“你这个混蛋,你要是真地安了窃听器,我一定扒你的皮。” 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有找到,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电话叫来了专业的人来找窃听器。哦,也没有找到。他很不甘心,告诉他们把整个别墅仔细地再找一遍,结果还是让他失望。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如何质问自己的儿子哪?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着是不是马本在说谎;是不是丛茂让马本在试探自己。但有一点他还是不敢肯定马本是否变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一遍整个房间,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想,丛茂也许早就知道他母亲是中毒死的,他的头嗡嗡地响。是不是应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但以他的现在状态他会相信吗? 他想得太多,也许想得太累了吧!他躺在床上睡着了! 丛茂下班的时候准备去看高兴,但被继母拦到车上。他和继母坐在后面,他还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电话、电脑、茶杯,还有钻石的方向盘。他看了一遍豪华车内的装饰拿起报纸挡住自己的脸。 樊晋芳喝了一口茶说:“阿茂,你的婚事该定日子了吧?” 他觉得她的话没有什么价值,继续看报纸。 “现在的年轻人狂得很,你看‘梦晨’都26岁了!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依靠家里有钱挑来挑去的。有时间你帮你妹妹找一个好一点的对象。” 他看了司机一眼,他要是再不说话那可太不给她面子了。 他放下报纸说:“你的女儿你自己管吧!我哪有资格教育别人,你的女儿能言善辩、聪明漂亮不至于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吧?” 丛茂向司机打了个招呼,汽车在一个拐弯处停下。 丛茂下车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妈,我有一个文件忘在公司了。” 樊晋芳回到了家把皮鞋甩开很远,女佣急忙捡回来。 她大喊一句:“把鞋扔出去?” 丛文富听到楼下喊声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差点和气冲冲的她撞上。 她把手里拿着的文件袋扔在地板上。丛文富看她的情况一定又受了很大委屈,他关好了门把她揽到怀里。 “谁惹你生气了?” “除了你的宝贝儿子,还能有谁!” “你做母亲的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有多大能力我还不知道吗?” “你以为我在撒谎吧?” 她挣脱他的双手捡起档案袋,坐在他的对面严肃地说:“毕业时我怀了你的孩子,我的父母知道后给我找一个比我大六岁的男人把我嫁了!我以为你收到信会带我远走高飞哪?后来找到你的时候你结婚了!如果不是我主动找你,我想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说话的时候她很激动眼泪都下来了。 他并没有怀疑她的话,但他觉得她今天莫名其妙地提起这些事情一定有问题。他盯着档案袋没有说话,难道这里会有什么秘密吗?他自问自己。他问自己她真地值得自己怀疑吗? 她光着脚把档案袋踢给他,他打开文件袋里面装着‘丛梦晨’的档案还有dna鉴定。 他拍了自己一下脑门。 “‘梦晨’是我的亲生女儿吗?” 她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她觉得给他生个女儿太难了!她付出了太多了! “她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给她擦掉眼睛里模糊的泪水。 她在他的怀里委屈地说:“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和丛茂走得那么近的原因了吧?这件事我没有及时地告诉你是怕丛茂多心,又怕有些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对我们的企业集团影响不好。你是他亲生父亲,我怕她知道了会难以接受,同时会认为我们品行不端。这件事只要你知道就行了!我急不可耐地提起‘阿茂’的婚事是怕他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出问题,那么事情就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他控制自己眼睛里的泪水,他仰了一下头。 “让你受委屈了!”他心里想着一定让他们尽快结婚登记。 晚饭过后。 陈慧美的父母给她做了不少工作,劝她在婚姻大事上不要操之过急。而她认为自己是留过学的人,论学问她比不上父母,但论心计他们可差远了!她觉得他们的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变化了。 “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夜长梦多?”她一边化妆一边说。 俩位老人像一个学生听着她演说。 陈慧美来到丛家别墅,想为自己的婚姻大事讨个说法。看到丛茂把婚期一拖再拖自己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但她没有这么说而是使用了一些技巧。他们看到陈慧美的到来非常高兴,看她样子很憔悴一脸地惆怅。想把结婚的日子告诉她。 陈慧美先发制人。 “伯父,伯母,今天我是来向你们辞行的,我今晚准备去‘上海’,我父亲的一个同学在‘上海’开了一家公司让我去帮忙。” 丛文富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忙接过话说:“如果你喜欢可以到咱们自己的公司做事,何苦跑那么远哪?况且你和‘阿茂’婚期将至。是不是‘阿茂’难为你了!” 陈慧美委屈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樊晋芳劝慰地说:“‘阿茂’一直很喜欢你欣赏,你的出众才华,难道你现在不想和他结婚了吗?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 陈慧美不知道哪里来的眼泪,她流着泪说:“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我只是个代替品,但我不在乎。三年了!我一直爱着他,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能看出他的痛苦。我理解他的处境,所以我选择离开。” 她让他们感到非常内疚。他碰了一下樊晋芳,她坐在她的身边像一个母亲关心地说:“慧美,伯父、伯母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阿茂’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会娶你为妻的。我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们在一起是门当户对,我们已经决定了你们的婚期了。” 陈慧美的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要是玩感情他们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因为她抓住了他们的弱点。她像一条鱼在干涸的鱼塘里,但她知道倾盆大雨马上来临。雨后就有彩虹了!她的眼泪没有白流。她接下来又玩了套。这一点樊晋芳早就看出来了!但她是让他们结婚,其余的玩什么手段,只要不伤害她的利益就可以了。 “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是善良的人能换位思考问题,我的机票已经定好了!晚上的飞机,如果他想让我留下我会同意的。” 他们再三地挽留,她还是走出丛家的别墅。 她直接去了机场等待丛茂的到来。 丛茂在路上接到父亲的好几个电话,他和马本调头去了机场。 一路上‘马本’说个不停,丛茂偶尔敷衍他几句。他是越说越起劲,搞得丛茂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这次,他在父亲的面前一定失去了信任,因为他早就把窃听器拿走了!这样一来马本只能听自己的了!因为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了。 马本又给他挑毛病。 “表哥,你看问题怎么那么刁钻哪?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没有学好,我看你在处理问题上有点唯心主义。” 丛茂哼了一下,不以为是。 “我唯心,那你唯物?” 这一下马本没有话说了。 只好转移话题。 他打开文件袋,仔细地看了一遍。 “我早就说过不让你去化验。” 马本无辜地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是好意,为了不让我们父子矛盾激化。但事实不出我所料吧?我母亲是中毒死的。” “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他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崩出了这两个字。他不想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让他转告自己的父亲。 机场人不多。一眼可以看到陈慧美穿着米黄色短裙子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走过的男士向她两腿之间的缝隙轮流地欣赏。她看到丛茂走过来,故意化妆再给自己增添些光彩。胜利的小号已经开始奏响了!她的心快乐地跳动着。 丛茂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在她的身边。 “你想和我结婚我同意了!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他看了马本一眼,这样马本很不舒服。 “虽然我说的话有些唯心,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的目的不同,为了追求一个我们认为值得付出的事情而走到一起的。” 马本看了他们一眼,用鼻子发出哼的一声离开。 他没有理会马本的举动继续说:“也许你很爱我或爱我身后的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没有必要坚持自己的固执。这些日子我没有去看高兴,我不知道她听说我要结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对朋友、同学,我不知道该如何交代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父亲的病是个危险的界线,我怎么敢越雷池一步哪?我问过我自己,我能为我的爱人做些什么?我的内心告诉我,我什么也做不到?” 她的笑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痛苦。她抱了他一下说:“婚姻如同买鞋,大小肥瘦只有自己知道。有的鞋看上去并不好看,却很舒服。” “你是很美观的鞋,穿出去惹来很多人的羡慕。一路走下来,却将脚挤得生痛。” “我这双鞋即使你穿破了,还可以补一补接着穿。” 她把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他透着玻璃窗仰望着机场上空,咽了一口吐沫。 第二天上午。丛茂和股东及各位部门高级管理人员,在会议室等待丛文富的到来。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各位股东交头接耳谈得焦头烂额像一百个蚊子在他的耳边嗡嗡地作响。女秘书走到丛茂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这让各位股东交头接耳停了下来。丛文富没有来,就是把位置让给他,缓解一下父子之间的矛盾。他不想因为他母亲的死,作出对樊晋芳过激的行为。丛茂真地不愿做这个有名无权的位置,但既然给了总比没有的好。他知道今天的会议,不会那么顺利进行的,他知道继母一定会安排人给他颜色看看的。他无奈地站起来慢慢地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 丛梦晨把《乳品厂的项目报告》给他。他整理一下衣服咳了一下,底下的人还在小声地议论,显然不把新上任的董事长放在眼里。 他沉住气,听了一会儿,几分钟后静了下来。 他把报告扔在桌子上。 “今天是我主持会议。主要的是乳品厂项目和后期资金周转问题,还有集团公司人员人事调动。从今天开始董事会会议将由我来主持。” 他再次强调了一下,下面的人安静了很多。 丛梦晨把基本方针说了一下,使这个安静的会议又活跃起来。 策划部经理首先发言:“我们乳品厂的基地建设基本完工,从荷兰引进设备已经处在安装阶段。两个月以后就可以投产运营了。” 市场部经理说:“我们已经利用各种不同方式,不同类型的宣传报道根据具体情况的分析研究。我们在晋中地区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人事部经理看到他们挑好听的说,自己也选上一段:“我们集团公司已经向北大、清华高校发出聘书。我相信不久就会有一大批高素质的人才充实到我们集团。为日后的骨干力量奠定基础。” 一位50多岁的股东插话说:“我看人事部在我们集团不如合并到办公室部门,其实最没有用的就是人事部。我们集团公司的业绩不好,主要原因是人事部给我们所谓的人才都是废物,都是拿着大学的文凭的猪脑子?什么人才,我看都是蠢才!这样的部门养它干什么?” 人事部经理认为他没有给他的女儿安排好的位置,所以才遭到他的报复。他准备站起来反抗。 丛茂给他一个眼神,他无奈地低着头,脸红红的。 最主要的是财务部的发言,丛梦晨让自己的女助理刘香花发言,她像念课文似地读了起来:“乳品项目总投资总额4个亿,厂房建设及设备共用掉资金3个亿,后勤工作还需要2个亿……” 另一位股东没等她的话说完,抢着说:“坐下吧!年轻人,我看你只能在这里汇报数字加加减减的。我看这个部门也合并算了!出去的账本没有个具体的数能不亏空吗?动不动就上亿?以前有樊总监管财务是很有条理的。让一些年轻人管账本我反对,我都不知道你是凭什么关系进来的。这个会议开不开没有必要啊!” 丛茂端着膀看了‘刘香花’一眼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的人一个比一个蠢,没有一个说到实质问题的。都在走形式,敷衍了事。 他心里骂道:“一群废物。现在废物都可以再利用,而他们连再利用的机会都没有。” 丛梦晨耐不住自己的性子站起来。 “是我的关系,你们有问题吗?想一想,你第一次。同时你们别忘记我的股权可比你多3倍。” 上了年龄的股东端起膀本想和她议论一翻,但樊晋芳指示他对付丛茂。她是樊晋芳的心肝,他怎么得罪得起哪!他看了她一眼又把矛头指向丛茂。“我就不明白,我们在医院研究什么药品,花了集团公司上百万是想做什么?我们是开医药公司还是开私人医院哪?我们股东在卫生部可没有关系。” 丛梦晨没有什么话可以再堵住他们的嘴,她没有想到第一次开会没有父亲是这个样子。她把目光还给丛茂。 丛茂认为他们发点牢骚也是正常现象,他避开话题。 “我们乳品厂项目牵动集团大量的资金周转,必须加快投产运营。我主要关注的是我们的房地产买空卖空很严重,有些事情我不想在会议上说,但我们高级主管人员利用在公司的权利之便,把一个楼盘买下60%,就连大街小巷的小姐都在歌厅买我们楼盘号。娱乐场所不是你们发泄的地方,有几位股东干的好事,我要不及时发现问题,早就上报纸头条了!你们故意制造声势,利用人托把房子托走,随后涨价榨取集团公司利益和消费者的利润。” a股东说:“难道房地产就不能有泡沫吗?任何以经济方式赚去利润流程都会有泡沫经济的。你没有学过经济学你当然不懂了!” “有泡沫的啤酒是好啤酒,但要看谁喝到泡沫;谁喝到啤酒。” 他又转移话题说:“下一步我们把个人存房交出来,分给集团基层人员按分期付款走。” 各位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医院投资是董事长决定的,具体做什么你们最好去问董事长。” 散了会。丛茂回到办公室起草一份报告,他不小心把钢笔扔进水杯里,不一会儿,水完全变成了黑色。 他拿起水杯看了一下,突然发出一阵地冷笑。 晚上下班。丛茂的红旗汽车又去修了!丛梦晨让他坐她的车回家,他对她说约了陈慧美让她先走。丛茂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看到公司没有人了,他换了一套衣服走出办公室。到了外边看到自己的女秘书在等出租汽车,他站在女秘书的后面。他看到驶过来一辆公交车。他急忙挤上去。他上车喘了一口气,车上的人很多很拥挤,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车的后面买了一张票。车在拐弯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一个很文静女人的屁股上,他微笑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女人翘了一下屁股,甩了一下头发说:“德性”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认为他是在调戏美丽的少妇。 丛茂保持自己应有的风度,回应了一句:“这不是德性,这是惯性!”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起身下了车,那个女人很快地抢到他的前头坐在座位上。他们在一个站点下的车。 女人回头很敏感地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丛茂停下脚步。“这路也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能走我不能走。” 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丛茂想吓吓她,她心里很害怕。快到哑语学校的时候,她突然以她本能的速度向学校里面冲进去。丛茂走进学校,她已经不见踪影,他找到高兴的宿舍,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他敲了门,开门的是那个女人,她大叫一声跑到高兴的后面。高兴用手势告诉她,他是我的朋友。她在高兴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就出去了。 高兴突然微笑了一下,当丛茂看她的时候,她又把笑容收了起来。 丛茂坐在不足15平米的宿舍心里很难过,更使他难过的是,他们曾经在一个锅里吃饭,现在不可能了!他住着别墅,她住着宿舍。他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完的痛苦。高兴接受他的东西很少,她就想在他的眼皮底下受苦,让他看看因为他的承诺给自己带来的后果。 高兴用手比划着:“我不是说了吗!没有事你别来找我,我已经原谅你了!以后你不用为我再做任何事了!” 丛茂强作微笑地说:“请你不要原谅我。如果你原谅我,我就什么也不欠你的了!那样我会更加难过的。你的伤害是我造成的,我应该承担所有的责任。你应该相信我,我对你是真的。” 高兴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用手比划着:“一个男人在不同时期会喜欢不同的女人。况且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曾经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你曾经说过要娶我为妻的,无论贫穷与富贵。现在你扔下我,一个人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丛茂鼻子一阵地酸楚,双眼充满泪水,他抬起头望着房顶半天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兴碰了他一下。“太晚了!你回去吧!我们要吃饭了!” 丛茂转起下楼,又碰到那个女人,说声对不起。 她没有说话就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宿舍。 第十一集 求全之计(下) 丛茂到商场买了很多好吃的又回到宿舍。 高兴看到他买的东西就来气,那个女人看到他又回来急忙跑了出去。 丛茂放下东西说:“这是你上次让我给你买的东西,这是你最爱吃的。” 高兴把他买的东西扔在地上,让他拿出去,他蹲在地上捡起她扔的东西。高兴看他捡东西又拿起一杯水泼在他的脸上,他没有理会她的行动,继续捡地上的东西。丛茂捡好了东西放在桌子上,高兴又把东西扔在地上,他一直在陪笑,蹲下又慢慢地捡起来边捡边说:“只要高兴,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如果我死能让你快乐,我现在就可以去死。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我对你没有一点的埋怨,我不知道我用什么方式来补偿你。” 高兴听到他的话,认为他还是在敷衍自己,她把手里矿泉水瓶向他扔了过去。他站起来把东西放在床上。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发短信” 他从兜里拿出一部新手机放在桌子上,他走出了宿舍门听见一个响脆的声音,他走回到门前,举手又止。 丛茂坐上最后一趟通往市里的公交车,街上的灯随着车前进,越来越明亮起来。此时的天空灰蒙蒙的,风把树叶吹进车里,售票员把车窗关上。不一会儿大雨就下起来了!丛茂已经想不起来认识高兴是雨天还是晴天,不知道今天他的表现她满不满意。现在自己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全了,只能靠某些事物提醒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变小了!寂静之中带着杂乱。 温静把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收回来,此时此刻她想起他们在大学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是雨天,张海龙在雨中等她一个多小时,她觉得自己生活在幸福之中。但想到高兴觉得丛茂特别不是人。她把衣服拿回来整理好放在衣厨里,心里很烦于是打开电视。 张海龙洗完澡坐在她的身边。 “我们明天去看看表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丛茂要结婚了她心里会好受吗?” 张海龙故作姿态、气愤地说:“丛茂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混蛋!你看着等他结婚那天,我要好好地庆祝他一下。” 她随手把水杯摔在地上,把他吓一跳。她回卧室睡觉去了! 张海龙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一下,她在卧室叫他一声,他走到卧室说:“以后你摔东西的时候看着点,容易坏的东西你就别摔,要摔就摔鞋了、球了!这些东西不容易坏也能发泄。” 晚上。他们躺在床上,都在想丛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明天到医院检查一下,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怀上孩子。” “讨厌你!这都是男人的事情。跟我们女人没有关系。” “还是检查一下好,要是我不行,抓紧时间治病,免得让人家笑话。” 她坐起来说:“我看我也检查一下,免得说我不行,看你每次和我做爱不足5分钟,连高潮都没有过。” 他把身体翻过去:“睡吧?我明天就去检查。”他把头埋在被子里。 丛茂走了以后,高兴一边流泪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在这个不足22平米的房间里,她守着自己的梦。日子的叠加可以在她这个箱子里找到,日记、信件、情书。有的信件破碎不堪,只能感到时间的流失,这些漂去的记忆如同雪片融化在时间的长河里,能捞起的是自己内心世界的纯真。她不会忘记在山区里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孩子们。是他们挽救了她的生命,是她们对生活的渴望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他们让她懂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与意义!她还能回忆起他们的话:“老师,我们没有钱买不起礼物,你只能带上我们每个人的祝福。我们感谢老师三年对我们的教诲,你的笑容是我们一生的企盼。我们不能陪你去省城了!但我们会写信给你的。” 她躺在床上蜷着身体想着他们。 第二天.高兴把丛茂给她买的公寓卖了,把钱给他们寄去。她希望这些钱能让她们生活好一些。 詹克史威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很不高兴地说着她。 “你自己都顾不了!还有心管别人?” 高兴用手比划着:“难道我连决定自己的财产权利都没有吗?” “那你也应该为你自己以后想一想啊?别以为你受苦,他会难受。他说过的话什么时候算过数?你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你了解他吗?他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给你的东西也是有目的的。你再不能上当了!” 高兴没有说话一直在流眼泪,他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好了!表哥错了!别哭了,就算你哭死,他也不会伤心的。” 温静和张海龙推门而进。 詹克史威看到他们心里很高兴,他急忙把事情说了一下。 温静给詹克史威使个眼神,她和詹克史威走出了房间。 张海龙不知道怎么面对高兴,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里很惭愧。他把烟头狠狠地在脚底下碾了碾。 “表姐?我知道你很怨恨我。我对当时劝你离开丛茂,其实……我—” 高兴整理了一下头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怨恨了!她的恨,只对丛茂,但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的面前说丛茂。 她的眼睛红红的,她颤抖着的手比划着:“你和温静好好地过日子,我没有怨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坐在床上,低着头双手捂住脸,身体抽动着。泪水在他的手指间渗漏出来。 温静突然进来,他转过身,手急忙地擦着脸。 高兴低着头比划着:“詹克史威?” 她瞟了一眼张海龙,坐在表姐的身边说:“詹克史威要回美国了!我和丛茂说好了!詹克史威到美国找适合治疗你病的医院。丛茂给了‘詹克史威’一笔费用,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一生中有什么需要丛茂必须管。” 高兴又能怎样哪?她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自己了!谁又能拯救她坠落的灵魂,谁又能改变她以后的命运哪? 丛茂是她一生都放不下的人,他受伤她会高兴吗?不会的。她的内心世界很矛盾。她只能用这种伤害他的方法才能见到他,才能让他不断地为自己做事情,这样一来她的心理上满足在他心里的地位。 秋天来临,风抽打着柳条上的树叶像父母在教训犯了错误的孩子。汽车也添油加醋地把树叶带到空中去。这个季节让女人最讨厌,好不容易化的妆被尘土飞扬的天气搞得狼狈不堪。 丛梦晨今天下班很早,她开着车不会担心行路的女性所担心的事情,然而老天爷就是要跟她开个玩笑。她的宝马车在马路中央,汽车的一个轮胎没了气,后面的司机不断地按喇叭。她的车又启动不了。交警和一位男士帮她把车推到路边。她急忙下车答谢,没有想到这位男士是他的同学‘李大专’,交警看到他们认识就离去了。 李大专为了拖延时间想帮她修车。 “有工具吗?我帮你修一下。” “我打电话了,拖车很快就会来了。” “你还是那么天真,现在他们都在吃饭,现在又是下班高峰,就是来了也需要两个小时。” 李大专一边修车一边说着。 “听说你大哥要结婚了,这个季节真让人讨厌的。” 看到她没有理会自己,他又接着说:“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这次的相逢也是一个机会,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丛梦晨笑了一下。 “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开玩笑,你风流成性家喻户晓,咱们班的女生都躲着你,结了婚的女同学也不敢和你说话,怕你再起什么风波。” 他直起腰说:“你看你把我说成什么了!我的品质有那么差吗?” 丛梦晨看在他为自己的车换轮胎的份上,请他到家里吃饭。到了家门口才想起父母去了‘斯里兰卡’,给大哥买结婚礼物去了。她下了车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家里没有人有些不方便。” 李大专也停下车,听到这个消息很遗憾。 “没有关系还有下次吗?下次我请你好吗?” 她点了点头,又和他握了一下手说:“谢谢你了!” 他微笑着,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想着刚才握她的手依然如初,细腻柔软。她身体上发出的香水味道他一生都忘不了!她的小屁股看上去很结实、富有弹性。他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他急忙跑到别墅门口,他拉着她的手。 “梦晨,我是真心地、我爱你。给我一个机会。” 丛梦晨目瞪口呆地还没有回答。 丛茂听到他的话,站在他们的背后说:“我替她回答你,如果你爱她请你不要说出来,因为你的承诺在这句话里,连一个逗号都实现不了!” 李大专放开她的手回头说:“这不是她的答案,我想让你知道,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在法律上好像没有明文规定,大哥可以做主妹妹的婚姻。” 丛茂认为自己是一个伪君子,凭什么干涉别人的自由。但他能不干涉吗?因为她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他不允许任何男人在他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接近她。看到她很不愿意的样子也没有必要防范什么! 丛茂举了一下手,装作投降的样子。 “算了!” 丛梦晨跟他走了进去。头也没有回。 李大专在门外喊着:“我爱她,我不会放弃的。” 丛茂站在大门里面,大声地回了一句:“不放弃有什么用,你有勇气带她远走高飞吗?我给你路费,外加保密。” 外边没有声音了!丛茂和她都很失望地走进别墅。 只是各自的失望事情不同罢了! 丛茂怕她真地被外边的男人迷惑了!试探地说:“被动的女人通常不知道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如果遇到主动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她并不喜欢,也往往最后稀里糊涂地认为爱自己,而向对方付出感情。” 丛梦晨对他劝慰的话很感兴趣,这个证明他是在乎她的。先不管是不是真的,最起码让人心里温暖。 她翘起性感的小嘴,一脸幸福地说:“我暗暗喜欢上了某个男人,但是,因为害怕被拒绝,只能把他那种淡淡的情感藏在内心。” 她又略带伤感地说:“我每天都会向日记倾诉,实际上这一切行为都是徒劳,那个心爱的男人往往只能擦肩而过,但我心中还是有那份对坚定信念的爱。”“我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事,这样一来会弄得我身心疲惫不堪,换句话说,——太累。” “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我喜欢的人我会争取,哪怕失败也是一种经验的积累而不被吓倒。” “我相信我的妹妹会有美好的未来的,但是,你要知道女人在经历一次情感历程后,往往认为自己失去很多。” 她不解地看着他。他又笑了一下说:“当然,对你主动类型的女人就不一样了!无论结局怎样,无论过程怎样。一切尽在掌握,总比自己被别人掌握要好。” 晚上。丛茂给佣人放了一个星期的假。等他的父母回来时再上班,他不想让佣人听见什么?因为他时时刻刻又要小心谨慎,他想趁这个机会把她俘获。 晚上的饭菜是他做的,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家里下厨房。 她看着他做饭的样子,她不时地笑一下。 她听说一句话,男人先做菜后做爱。看着他左手端着大勺,右手拿着锅铲,神情专注。她站在一旁拿着盘子等着,觉得他性感极了!说起做爱和做菜,两者都需要技巧:精于做菜的男人会事先准备好所有的配料,好比演戏以前演员要背好台词,要不然菜下油锅忘放这个,忘放那个。就像在紧要关头找不到安全套一样。男人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只会给你脱衣服,事后穿好自己的衣服,连卫生纸和用过的安全套都要你收走;另一种是给你脱衣服后顺手放好,穿上自己的衣服前给你把被子盖好。至于能不能在你肚子饿的时候给你做饭吃,那就要看你的福份了。 她盯着他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觉得他今天对自己特别地好,他的好如果永远下去那该有多好。 他做了两个菜:一个是水煮鱼;另一个是拔丝地瓜。加上他在街上买来的几样有特色的小菜,很丰盛的晚饭。 他给她夹菜。“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辣的,所以水煮鱼少放些辣的” 她很感动,她觉得他还是关心她的。不像母亲说的那样,他在利用她。这样的关心呵护就算骗她,她也愿意。“这个地瓜得趁热吃。” 没有父母的每天品这个菜和那个菜,这个顿饭很安静。“没有想到你还会做菜,嗯!挺好吃的。如果天天吃你做的菜那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就给你做。” “那你结婚了!我怎么办?” 一时间,俩个人吃饭默默无语,她怪自己没有找到好的切入点。 丛茂吃完饭,上了楼到阳台上吸烟。 她和他虽然有5 米的距离,但她能感到温暖。 他不好意思向她微笑一下。 “刚才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对你的男朋友——。” 她干净利落地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那你相信他的话吗?” “谁信他,他一年至少换10个女朋友。今天碰上我,就把我当成他下个月的目标吧!他曾发过誓骗过很多女孩子。” 丛茂想起自己发誓讲给陈慧美听。往往你随意说的誓言,就会轻易地实现。自己苦心追求的理想,制定预期的计划却遥遥无期。 他继续试探她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管一个男人发过多少次誓,总有一次是真的吧?这次如果他是真的你不后悔吗?” 她笑了一下和他摆了一下手,回了房间。 他望着满天的星斗,他一直相信高兴是他一生中正确的选择。他认为他应该好好地活着,只有他好好地活着,才能给她更多的帮助。他的头嗡嗡地作响,让他难以忍受。 他下了楼走到游泳池边上,深呼一口气,一个跳跃钻到水里。难以适应的水温让他在水里没有忍耐多久,很快浮出水面。他嘴里喷出一股水散落在她的脸上,她像花蕾被雨水打开的花朵,冷艳美丽。她几屡温湿的头发荡漾在眉间,但无法遮挡住滚下的热泪。他上了岸,用手搓了搓脸接过她的毛巾,他脱下外衣说:“你到什么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自己所选择的爱情。不要象我一样,为了个人利益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我知道我这样做会遗憾终生的。我不想用虚伪的言辞侮辱圣洁的爱情,我不配谈情说爱。” 她抓住他的手说:“其实,其实我喜欢的是你。” 丛茂打个冷颤,摆脱她的手。“别开玩笑了,安慰你大哥吗?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上天就是不公平,对相爱的人设下很多圈套和障碍物,对不相爱的人偏要帮他们找在一起的机会。” 丛茂匆匆地上了楼,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游泳池旁边偷偷地哭泣。 第二天。陈慧美开始装修丛家的别墅。 丛茂也没有管她,随便她瞎搞吧! 陈慧美对搬运工大声喊道:“你们慢点,摔坏了你们这辈子都赔不起。” 几个民工也没有说话,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反抗。他们知道既然选择苟且偷生,就要学会委曲求全的道理。 她打发完工人,坐在沙发上喝着水,欣赏自己设计的作品。 客厅充斥着浓郁的欧洲中世纪装饰风格,繁琐精致的高浮雕布满着客厅整个屋顶,巨大得让人眩晕的水晶灯从高高的屋顶盘旋垂下,白色大理石的圆柱粗壮有力,和周围奢华繁琐的装饰相得益彰。 丛茂没有心情看她的设计,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大把、一大把的花钱,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看我们的婚姻简单点好,闹得满城风雨的多麻烦。不如我们到欧洲或者北美看看,钱花在这个地方也值得。” “我的父母都是大学校长就我这一个宝贝女儿,我的同学和同事都看着我哪?你不会为了几桌酒席的钱,不让他们来贺喜吧?旅游什么时候都能去,住的地方就要好好地装修一下,这样住得舒服吗?” “那你答应我不穿婚纱。” “我看你还是怕花钱。” 他终于憋不住心里的 闷气了,看着别墅的摆设狠狠地说:“你自己看看这沙发12万,”他用手拍了拍。“整个大厅重新装修花了122万,地板、床、鱼缸花了162万,你的越野车256万。” 她站起来也不示弱地说:“好,明天我都退了!你就高兴了!床留给你一个人睡,我睡地板上,以后我们穿一条内裤这样一来就省了?我知道你就不想和我结婚,所以处处和我作对。我哪一点比不上高兴,你要是勉强,我们这个婚就不结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欺负你什么了?你有一点不顺就提高兴,你要不提醒我还把她给忘了那?你还是一个留过学的人,怎么就一点度量都没有啊?” “我让你和她结婚,是不是就度量大了?不要把你所欲望之事放在我狭隘的心里,让人恶心。” 他不知如何是好,在客厅里思索着。 她不依不饶地说:“结婚有你这样的吗?这还没有结婚哪?要是结婚以后你还不知道把我怎么样哪?你以为谁愿意嫁给你。” 她气冲冲地走到厨房拿起盘子就摔,他也跟了进去和她一起摔,厨房成了乐器队噼哩啪啦地响。看她气呼呼地喘着气。 他笑着说:“楼上还有你买的钢琴,摔不摔?” 她靠在他的怀里偷笑着,他恨不得把她脚上拴绳子,从窗户上扔下去再把她拉上来。吓一吓她得意的灵魂。这样的事情也许以后会经常性的,在这样的女人身边活着,能锻炼能屈能伸的才能。 黑夜。他睁着眼,张着耳,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会做梦。他执着笔,伏着案,凝着神,好像就要变成一个木鸡,一个石做的人。笔是干了,案被伏热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继续地凝着神,仿佛自己已经呆痴,永远地望着放在灯下的一张白纸。 窗外的风不叫,树也不响,好像在听最后的裁判的降临——结婚吧! “夜”却已经悄悄地穿过了钟声,白了,因为它走完了它的路程。他在想他的生命在滴漏啊!它的这一下咚……咚……五下六下增多起来的钟声,是不是也要赶他走尽了“人”的路程 第十二集 父母之命(上) 发黄的树叶失去了树枝的依托像孩子终于脱离父母的管教可以满世界地飞。一串气笛声惊醒沉睡的鸽子,街道的环卫工人也停了下来。一条长龙的奔驰车队在迎泽大街缓缓驶过。三晋大酒店早已人满为患,几支乐队奏响了婚礼曲子,酒店的工作人员把红地毯铺在台阶上。 一辆白色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 丛茂下了车抱着陈慧美向着酒店门口走去。她穿着红色的旗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旗袍上的黄凤凰是用金线绣的,她的鞋是用128颗钻石穿成的,亮度可以刺瞎人的眼睛。如果不是法律上的规定可以请仪仗队升一次国旗再放28响礼炮。 丛文富和樊晋芳穿着唐装行走在酒席之间。忙得不亦乐乎。乐队和歌不手停地唱着。人流在这个两千平米的大厅频繁地走动。双方的父母共同举杯祝福他们。 婚礼上没有见到丛梦晨,她一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泣。 高兴也躲在学校宿舍的房间里伤心地流着泪。温静在一旁劝说着。 张海龙坐在酒席桌上喝着酒。他认为丛茂结婚是个幌子,结果真地出人意料的。没有想到假戏真做了!他心里的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了!今天他没有上班,也没有告诉温静参加丛茂的婚礼,他怕回家又要和她吵个没完。 丛茂跟他走进洗手间。 丛茂差点倒在他的身上。酒精的浓度超过了洗手间里空气污染的指数。 他靠在墙的角落里舌头有些发软地。 “温静怎么没有来?高兴——?”他不经意地脱口而出。 张海龙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今天我们还是同学,明天开始就不是了!以前我非常敬佩你,也非常感激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和温静的态度是一致的,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你今天结婚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不是我们照顾高兴,也许她会跳楼的。你对她的补偿太微不足道了!别以为金钱可以祢补一切痛苦。” 丛茂洗了一下脸,口是心非地说:“我感谢你今天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结婚是每个人的权利,我有权这样做。既然感情已经不在了还留连忘返什么?” 张海龙用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说:“我确实没有看到你的另一面。” 他举起一个u盘接着说:“这里是你父亲对高兴讲的话,也许你并不在意,但我想让你痛苦一下,也未尝不可。” 他气冲冲地离开洗手间。丛茂拿起u盘放在衣服里,他的心紧了一下身体晃动着,一口鲜血喷在洗手池中,他急忙打开水龙头冲刷血迹。 张海龙越想越气在酒席上喝了个大醉,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女贵妇故意说他摸她的屁股,俩个人发生争吵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丛文富劝说了半天也控制不了这个场面。 樊晋芳一直怨恨张海龙把她和高兴的谈话录下来。几次谈判也没有要回录音资料。她把握这次机会,又能报复张海龙,又能给丛茂点颜色看看。这是她和那个女贵妇说好的,故意在丛茂的婚礼上捣点乱使他难堪。看这个人多势众的场面丛茂怎么解决,解决不好,丛文富一定认为是丛茂在破坏婚礼。 马本急忙找到丛茂说了情况。 丛茂冷静一下说:“找几名保安听我的话再行动,要不然很难收场的。”他匆匆地走到台上,台下还在争吵,他必须尽快地解决这个问题。 丛茂看到保安准备好了。 他拿起话筒说:“各位来宾,这是我请的演员给婚礼增添点气氛,大家一定要看我们保安把他拉出去的表演。” 几名保安拉着破口大骂的张海龙往外走,周围的人认为他表演的不错都鼓起掌来!那个贵妇人不依不饶地骂着。 丛茂走到她的面前拿出200元钱给她。“表演结束了!你表演的不错。” 大家都信以为真也不再计较。婚礼就这样结束了! 丛文富夸丛茂长进了很多,听到这样的话,樊晋芳很不顺耳。在她去国外时,丛茂在她的房地产内部账本做了很多手脚,安插了一些人员,这是李有才告诉她的。看来她必须做出反应,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要想办法让丛文富把全部的股权转让给他们的女儿,这样一来丛茂就失去了对他的父亲的本质的依靠,还能暴露他的抢夺财产继承的目的。她找来自己的亲信还有李有才,她和几位股东正在酝酿一件,让所有人都看出,是丛茂无能的领导给集团造成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情。即使是亲情也会因为利益的驱动而冲破情感的底线,她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在遗嘱没有立之前她只能这样做了! 丛文富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高兴)报复自己的父亲,但他会相信如果他不在了!丛茂会报复她们母女的。到那个时候事情可不好办了! 丛茂已经看出她的举动,为了能控制自己手里的权利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她的女儿——丛梦晨,而樊晋芳的底牌是——丛文富。 三个月以后。丛茂在医院实验有了很大进步,这是他唯一能挽救高兴灵魂的一种方式。几位女医学博士告诉他,准备好资金到美国给高兴进行一年的治疗。2千万这么大的数目没有丛文富的点头,他是做不了主的,表面上他是董事长其实实权在父母的手里。 晚上。丛茂坐在房间里想着用什么办法让父亲同意拨款。他忙了一天累到了四大皆空的地步,而陈慧美穿着金黄色中间开叉的内衣来刺激他脆弱的神经。她整理自己的长头发,摆弄自己的内衣的蕾丝边儿,幽幽地说:“老公,你看我今天买的睡衣性感吗?” 丛茂听到‘老公’二字心里就不舒服。也难怪,一个是西方文化;一个是本土固有的文化。两种不同的文化就有不可越过的界线,何况有不同区别的人呢?各自有各自的保护者谁也别想越界。现代人不会说两句鸟语乃是没有文化的表现,所以大部分人因为学习不到外国的文化都快疯了!还好中国人有钱的人不多,要不然中国会变成第二个美国了。如果老子和周公还活着的话,他们一定会提起民事诉讼到法庭告他们侵权。 丛茂看了她一眼说:“挺好的。” 看着他打开电脑,她坐在他的腿上说:“这3个月里你对心上人真是用心良苦啊?连自己的老婆都忘了?你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为别的女人服务真够坦诚的。” “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另一面,你也知道在这3个月里我没有和她见过面。不要把你想象中的男人加在我的身上,无中生有的事在你的脑子里加工一下就变成真的了!” “那你的原则在现实生活中可没有立锥之地,我的生日你知道吗?” “你生日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月下老人给咱们记着哪?操心不怕烂肺子吗?” “那每一次和我做爱都带上保险套,也是你所谓的原则吗?你的精子就那么可贵,如果用传统的角度讲,你违反了人类最基本规律。别人认为我生不了孩子哪,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伯母,我想她会转告伯父的,我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她很不满意,丛茂直接把她摁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解决他自己的需求,她还没有醒过神来,转头一看,丛茂打开电脑写着没完没了的小说。 丛茂把椅子转过来说:“每个人都需要保险,每个人都有隐藏自己内心想法的权利。夫妻之间也要保护对方的权利不要越界,那样对谁都不好!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私人问题,比如:你交过几个男朋友,第一次和谁上的床。” 她站起来很急地说:“那我是你第一个上床的女人吗?亏你还能提出这样的问题,都什么年代了?我和你做爱什么时候有过高潮” 丛茂站起来说:“哦!对了!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听说在美国女孩18岁没有和男人上过床,就像日本人战败自杀一样。这样的好传统你一定好好地继承下去,要不然下一代就要出问题了!” 她气冲冲地向他走来。 丛茂慢慢把她按到床上说:“别激动!我只是让你知道什么是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你不应该知道的。夫妻之间应该有这种默契,你是站在门外的人看到我坐在狭窄的房间里发表意见,不如你也坐在房间里体会一下。我不想把你当成发泄的工具” 他能感觉到她乳房的起伏。她推开他很委屈地说:“我有过分的要求你吗?一个星期陪我上一次街、陪我吃一顿饭,做妻子要求丈夫这样做过分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每天晚上打开难听死的收音机,我知道你一听到收音机就好象听到她在呼唤你一样。我不是花瓶不是摆设,我是女人我也需要你的爱护。” 他点燃一支烟,被她夺过去扔在地板上用脚碾了一脚。 他靠在椅子上说:“后悔了?你不是说爱我吗?为我付出点时间不算浪费吧?你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但是你凭什么要求我这样做哪?就因为你是我妻子吗?法律上可没有规定丈夫有这样的义务,我不和你过性生活,你可以强制执行吗?” 她把枕头扔过去打他。“无耻,不要脸。” 他后退两步说:“现在我和你一样心里平衡多了!来亲一下。” 他把她按到床上,她用力反抗着,此时他想到强奸一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天。丛梦晨上班没有化妆,上电梯的时候碰到丛茂。丛茂问她为什么没有化妆,她笑而不答又帮他整理一下领带。今天他的关心让她心动不已,她很高兴为他做事,同时也想让他知道她依然那么关心他的,她永远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今天她很不高兴,因为晚上她要和李大专见面,所以没有化妆。 晚上。丛梦晨来到一家通宵的咖啡厅,她走进去没有几个人。显然是经营不当,老板的脸色像咖啡在灯光映衬下并不光艳,想必心里的滋味和咖啡的本质相同吧?李大专问了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丛梦晨看着身边没有人就直接地说:“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我还没有想好和你在一起算不算吃亏?假如我知道你和多少个女孩子上过床,然后我也去找同等数量的男人睡一睡,也许心里就平衡了!” 李大专喝了一口咖啡差点卡住。 他咳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他的脸庞。 “小说看多了吧?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的。我既然放弃了一切就已经想好了后果,我不图你对我有什么样的回报。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因为我爱你跟你没有关系!”“不要骗自己了好吗?我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你是一个浪子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我是个性格古怪、待人从不宽容、缺乏交际能力的人。喜欢陶醉自己编造谎言的生活中,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他看着她一脸地无奈。俩个人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午夜才离去。 不知道时间会不会修剪多余的爱情枝条,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每个人都在偶然之中改变别人的自然。如果把每个人的生活编织一个故事,那么安徒生就是缔造这种故事的使者。保持一颗童年的心看世界是纯真的,如果把男人或女人的外遇让安徒生写个故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只母鸡家里吃饱了还要到别人家里偷吃,这样的生活对动物来说是非常有趣的事,那么对于人来说何尝不是哪? 晚上。陈慧美和刚采访完她的老同学一起吃饭。张霸是她的小学同学,她去了美国后一直没有见过他。她结婚以后就和他没有来往,怕他们的事被丛茂发现。现在张霸刚拿到全国散打冠军,她当然要给他庆祝一下。她小时候就很喜欢健壮有野性的男人,没有想到会嫁给一个书生气十足兼有学者风范的男人。 陈慧美没有想到一个星期以后,他们又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上见面。 聚会上她显出一个成熟女人的魅力,她对女人的了解和如何对付男人让所有的同学称赞。很多男士都到一边喝酒去了!只有张霸在一边听着,有时还插一句。 她对身边的女同学说:“你可以不会做家务,但你不能不会花钱。不会做家务,男人不可能找一个情妇回家做家务;你不会花钱,他可以找个mm帮你花。永远不要做贤妻良母的女人,这样一来他会有压力。把钱从丈夫手里弄过来,只是一种手段,不是本质。总之,女人的有限付出,才能获得无限的幸福。” 张霸插一句:“看你的脸色好像没有化妆?” “我没有化装不能证明我没有化妆品。你可以不化妆,但不能不购买全套的化妆品。如果你没有全套的化妆品,就说明你根本没有随时‘上得厅堂’的心里准备。”她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么英俊,时光将他雕刻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举手投足都那么引人注目。她远远地看着他,想起那些暗恋他的岁月,心里恍如隔世一般。张霸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有惊喜,还有欣赏,她从当年青涩的丑小鸭变成妩媚性感的女人。 另一个女同学看了他们的目光说:“跟你一起长大的男人是个大头菜。在你面前,他总是有些傻头傻脑,所以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即使上了高档的贵宾酒楼也是大头菜。”陈慧美又看了一眼张霸。陈慧美知道她在点着她和张霸以前的关系。陈慧美接着跟另个女同学说:“追求你的男人是样品菜,他把自己最灿烂的一面留给了你,虽然金灿的表面让我分不清楚是什么原料做的,但你要记住一句话:只选对的,不选贵的。我想这句话比你选的四川的泡菜还酸。” 一个男同学过来说:“以前的男友是隔夜菜,刚出锅时,倒是香味俱全。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再放些油加点调料也找不到当初的味道了!” 一个女同学看到他们根本不顾同学们的指责,继续保持亲近的距离。她很气愤地说:“丈夫是家常菜。只有他属于你的,别人怎么模仿,也是徒劳的。不要喜欢别人定好了的菜。” 第十二集 父母之命(下) 酒足饭饱。他们开着跑车在城市里逛着。他们看彼此之间的眼神有着迷恋双方的感觉。他微笑着,语调沉缓地回忆着往事,回忆那个时候总是在校园的林阴小道与她不期而遇。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感叹和缅怀中她醉在他的怀里。他推开房门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在地板上,他们翻滚着,他很熟练地脱下她白色的内裤,他拿着她的内裤在空中晃了几下。内裤上面写着几个红字(情系阳光下美艳照人时)他们疯狂地亲吻着。他的舌头舔遍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就像过了电一样。她哼着男人最喜欢听的语言。他同她做爱如同散打一样,每一出拳都是那么地用力,很快他们找到了节奏。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臀部,他的手抓住她两个光滑的乳房。肉体摩擦的速度像一辆失去控制的汽车让他们发出尖叫。衣服凌乱地放在地板上,空气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气体。 星期日下午。张海龙约了丛茂到家里谈广告费用。温静也打电话让高兴到家里吃饭。不谋而合让张海龙和温静很尴尬。高兴看到丛茂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心里踏实多了!她转身离开客厅。 丛茂站起来想跟她到房间里去,被温静拦住了。丛茂坐在客厅里听着张海龙没完没了地说:“你们的企业广告费已经到期了!今天请你来是谈工作上的事。”丛茂很不耐烦地坐在沙发上。 温静看出这一点。很不客气地说:“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让我们低三下四地求你,告诉你我们不图荣华富贵。” 丛茂拿出写好的合同书放在桌子上说:“那你们就怜悯我一下吧?我们同学一场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我想你们不会留我在这里吃饭,我还是走吧!”张海龙准备去送丛茂被温静拦阻了! 他低着头只好回厨房做饭。 丛茂下了楼让马本开车先走,他躲在小区的一个角落里等着高兴出来。天已经黑了。丛茂坐在对面的饭店里吃着饭。高兴一个人走出小区门口,又回头向他们打招呼。丛茂出了饭店偷偷地跟着高兴,她回头看到是丛茂,她转身就跑。丛茂跑了一会儿没有追上,他继续追一边追一边脱掉身上的外衣,追到一个胡同里高兴消失了。他往里走了一段回头时,看到她正在拐角处喘着粗气。 丛茂笑了一下说:“我想你不能跑远吗?见到我跑什么?” 过了一会儿。高兴比划着:“我希望的是你不希望的,你给我的希望是我永远得不到的希望,所以希望只是希望。因为希望见到你,我又有了新的希望,所以我希望你别再给我希望了!” 丛茂走到她的面前说:“无论我的希望有什么结果,只要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希望。等你病好了我什么也不要,陪你到天涯海角。我们远走高飞,你说好吗?” 高兴打他一个耳光。“你还在骗我,你会放弃你手里的权利吗?你会放弃对你父亲的孝敬吗?你是个大骗子。” 丛茂拉着她的手。“连你也这样看我,好!今天我们一起跳楼你敢不敢。” 高兴挣脱他的手站在原地,丛茂听见警察高喊抓小偷的声音。丛茂拉着她跑到另一个胡同里,胡同里很窄,他们身体贴着身体。听到他们的脚步已经走远,他才松了一口气。丛茂的手拖起她的下额,突然吻她的嘴,她挣扎了半天用腿顶了他裆部一下。他双手捂着裆部蹲在原地。她吃了一惊,又把他慢慢扶起向街上走去。 张海龙在收拾桌子上的残渣,温静拿起合同书看了一眼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他对咱们的怜悯!现在广播电台不景气,你这个主任都去拉广告费了!” “我想丛茂不会是那种人吧?” “看来你的婚礼没有白参加啊?” “别把话题拉远了!” “好了!我们不管丛茂是什么人,我们也不去评价他。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吧!离开这个让我们伤心的地方。把表姐也带上免得见到丛茂就难过。” “你认为表姐会离开他吗?” “是不是你不愿意啊?”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说完回了卧室。他觉得自己的老婆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他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靠丛茂才保住主任的位置的。他今天的生活是昨天努力的结果,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跟陈慧美不一样,女人有先天的条件。她可以用智商和美貌征服男人,但不是所有的男人。丛茂是她永远征服不了的。她能坐上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是樊晋芳安排的,这样一来她随时随地可以了解丛茂的情况。集团公司就是她的银行伸手就可以拿钱,没有人约束她,就连丛梦晨也让她三分。她吸着烟坐在高高的坐椅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人事部孙经理是50多岁的男人,他今天是为儿子的工作来求她的。他把家里祖传的宝石戒指放在她的桌子上。 “我儿子不争气,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让我这张老脸出来丢人。” 她拿起宝石看了看说:“你是董事长的红人,我怎么敢收你的礼哪?这要是让丛茂知道了!回家会说我的。好了!你有什么事说吧?能办的我一定办。” 他连头都没有敢抬。 “我儿子是学金融专业的,研究生刚毕业想为公司尽一份微薄之力。” 她看着宝石说:“既然是你孙经理的公子我会考虑的。对了!我把给我打扫卫生的女职工辞了。” 孙经理抬头解释道:“她的工厂不景气,全家人都下岗了!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她抱起白色的小狗。“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今天我进门的时候差一点把我的小‘贵妇人’(狗)滑倒。你说这样不敬业的职工留她干什么?还是让她回家生孩子吧!” 孙经理继续解释说:“我明天带她来向你赔个错误,她们家有两个孩子上学,生活确实有困难。” 她翻了他一眼笑着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孙经理气得脸都发紫。“你胡说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哪?” 她站起来。 “有道是——后退一步路不窄吗?和我作对你什么好处都没有。” 孙经理向前走了两步,把自己的戒指放在兜里。 “岂不闻——前进十里途必宽。”他以一个胜利者架式走出她的办公室。她气得把房间里的东西全摔了,“小妇人”跳到地上不停地叫着……,她给丛茂打电话又没有接。她的气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她开着车去找张霸发泄自己闷气。 张霸打完最后一场比赛坐在休息室休息。 陈慧美气冲冲地走到他的身边说:“气死了!老不死的。” 看到她的到来他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反应,他的手搂住她的腰说:“我的小宝贝,又谁惹你生气了?” 为了某种欲望。在性面前男人总能流露出最真实的人性,男人此时往往会说一些让女人激动的话语,只是为了让女人尽快地脱掉衣服。 他手上的汗让她的皮肤很不舒服,她推开他。 “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 他把手上的汗擦干又把门锁上,把她抱起来顶在墙上。她把雪白的大腿翘起,她用舌头舔他的耳朵。他把她的白色的内裤扒下,挂在她的脚踝上晃来晃去就像日本兵向中国投降。 晚上。在他们酒店的房间里又做了一次爱,她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他觉得有些痛就把她翻过去整个身体压在她的后背上,他像枪打点射一样不停地抽动。她的臀部在他身体的挤压下不停地起伏,他用舌头舔滴在她后背的汗水再加上他的口水使身体摩擦起来更快,他的手抓住她的乳房用两个手指狠狠地捏着她的乳头。她的闷气在他最后蠕动一下结束了! 丛茂对自己的老婆晚上回来的晚或者不回来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想着1千万怎么办?吸灭了烟走到父亲的书房,他直接推门而进,看到继母坐在父亲的腿上两个人很亲密。他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继母红着脸走了出去。他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爸,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丛文富站起来走到门口,他不想听他讲什么道理。他知道他每一次都要和自己做一笔不赔本的生意。 丛茂哀求地说:“爸,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丛文富把开门的手收了回来,转过身体看看他像软弱可欺的样子!他从心里更看不起他。装作一个软弱者处处依赖别人、处处让人可怜,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作为了!他快步走到座位上,两只手放在桌子上交叉在一起说:“说吧!” 丛茂后退几步把门关上说:“爸,我想把高兴送到美国去治病,这是你曾经答应过我可以帮她的。” “我答应你不是无偿下去,股东向我反映了医院的事我都替你瞒下了!现在你要钱,动不动就是上千万。你自己想一想我怎么向股东解释。你给高兴治病以及买楼房、你结婚、以及你无理取闹的开支。我想问你对高兴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啊!是不是把家里的财产都折腾光了!你就满足了?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 “爸,以我们家的实力这点钱财不算什么?当然钱要花在值得的地方?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我希望你能把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底。在股市上我为公司也赚了不少钱——” 他举起右手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有本事就摆平所有的股东。” “你不是难为我吗?她的亲信不会同意的。” “她是谁?” “我的继母。” “她是你母亲,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你少拿你的母亲说事。你在你母亲的房地产内部暗藏你的人,不断地干涉内部事务,你想干什么?你还没有到继承遗产的时候,我还没有死哪?轮不到你对她们指手划脚。想到这样的事我就来气,你时时刻刻想分裂家里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你想一想我夹在中间也是不容易的。” “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不知道我怎么做,你才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希望你也能为我们之间的剩下不多的感情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那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你才能满意哪?” “那我做什么事情你才能做出让我满意的决定哪?” “生个孩子吧?我想你能做到,我也希望你能做到。” “我都和她结婚了!你还担心我什么?怕高兴病好了和她远走高飞吗?她还会看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儿子吗?你曾经告诉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尽自己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我和她没有夫妻之份谈不上义务,对她我只有责任了!你认为责任重要还是义务重要?我想我该负责任再尽义务。”他在偷换概念。 “看来你很为难,既然这么难以选择就别去尽那份责任了!” “为了自己下半生不愧疚地活着,现在就要把责任付了!难,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无能哪?连一场安慰自己心灵而感动别人的戏都不会演。” “按我说的办吧!这样你不会想得太多,也不至于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虽然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意,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同时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听到关于你对母亲不敬的话和事。” 丛茂哽咽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他推门出来看到继母在客厅里安详地坐着。除了妥协还能有的办法就是不做。 第十三集 我心依旧(上) 第二天。丛茂在办公室里正在批阅文件。 女秘书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董事长,我们金店黄金宝石钻戒出现质量问题。”丛茂听完后把笔放在了水杯里。女秘书把笔拿出来站在一边等着他发话。他心里想着这是继母搞的鬼把戏。 女秘书在一边说:“董事长,这件事处理不好会直接损失过千万的。” 丛茂甩了一下笔。“告诉总经理下午召开记者会,让她多请些记者来。让马本准备好车我一会儿出去。” 他站起来点燃一支烟,想着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丛茂和马本到外边了解情况。马本以记者的身份走访了买假宝石钻戒的人。金店的首饰都是假的,一群人正在和店里的经理交涉。马本好不容易才挤出来。 马本上了车说:“表哥,有人冒充我们公司的品牌嫁祸给我们。” 丛茂没有说话,闭着双眼不知道想着什么。 下午。在集团公司的会议室召开记者招待会,丛茂坐在台上向记者们点了点头,女秘书坐在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丛茂的表情。 丛梦晨把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目的说明了一下。 一个女记者拿起话筒说:“董事长先生,听说贵公司金店的总经理正在秘密携巨款外逃。你是否知道此事?如果知道,那你们刚才大谈金店宝石钻戒没有出质量问题。这是不是在有意欺骗公众?谢谢!” 丛茂对着话筒幽默地说:“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回去给你们问一问?我们公司已经和所有买宝石钻戒的顾客联系了!根本没有什么质量问题。我们做出的承诺,如果有质量问题我们以100倍的价格赔偿客户的损失。我很遗憾地告诉某些人,到现在没有一个客户因质量问题来公司赔偿损失。” 一个男记者说:“董事长先生,请你谈谈你对这种不择手段的竞争者有何评价。谢谢!” 丛茂干脆地说:“钉子,永远会找轮胎的麻烦。” 丛梦晨看到已经达到了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目的,就用脱词让丛茂回避。 晚上。丛茂认为她表现得不错,请她吃饭。他点了她最爱吃的菜。她第一次受到他的款待有点受宠若惊。他让她坐在他的身边,她很腼腆地笑了!她对他的感情还抱有希望。 他爽朗地笑着说:“你看,你嫂子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替我想想办法,还好今天有你在我身边。你嫂子有你一半的能力我就知足了!你说当初——,算了!不说了!”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说:“这辈子能与你做兄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还敢有什么奢侈的想法哪?” 他的手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给他一个满意的笑。 她拿出一个100万的存折放到他的手上。 “大哥,这是我的一点微薄之力。” 他看了一下存折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你做的假账,爸没有说你,那是对你的爱护。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她很不高兴地说:“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的。” 突然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她急忙地抱住他。 马本拿着蜡烛从门口向他们缓缓走来,后面跟着一个蛋糕车。 她热泪盈眶地紧紧地抱住他。她今天特别地高兴,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过生日。她激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到家里。父母和陈慧美都等她好久了!丛梦晨在酒桌上借着这个机会,不停地夸耀丛茂,如何机智、如何聪明能干。 樊晋芳心里大骂自己的亲信办事不力,还要连累自己。 丛文富给梦晨买了一辆奔驰跑车又给了她40%的股权作为生日礼物。听到这样的话丛茂心里打了颤,父亲的股份基本上已经全部给了她,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把她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樊晋芳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她给丛文富倒杯酒,她呼出一口舒畅的气体。脸上流露胜利的笑,这样一来陈慧美很不高兴,自己嫁给丛茂什么也没有得到。心里不是个滋味,她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喝下。 樊晋芳又给她满上酒。 “这样喝酒对身体健康不利,家里的酒很多慢慢喝。” 她在心里大骂——老狐狸。她觉得自己被她给骗了!除了结婚的时候她答应给她的100万以外,股份1%也没有给她。他的父亲又把股份给了女儿,自己的丈夫一直忙着另外一个女人,她现在真是后悔莫及。 丛文富看出她的意思,急忙劝说:“慧美,你不要多想,等你给我们丛家添一个孙子,我会把公司的一部分交给你们。” 丛茂看着丛梦晨脸红红地躺在母亲的怀里。此时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好似难受,他端起酒杯一干而净。头搭在餐桌上。 陈慧美扶起他说:“爸,你别多想。妈,我们上楼了!” 回到房间里。她知道丛茂是在装醉,她对躺在床上的丛茂说:“你就别在为高兴的事惹火烧身了!在这样下去,你的父亲都把集团公司给你的妹妹了!到时候你什么也没有了?我可不想和你过受苦的日子。” 丛茂躺在床上说:“你他妈的最愚昧!你不把宝石的事情告诉我继母,会有这样的事吗?我是你丈夫你要和我过一辈子。你帮着她来害我,我告诉你,你我的父母一定比我们死的早。到时候我不要你了,一点脾气都没有。”说完话他有些后悔。 她委屈地说:“你要是对我好点,我会和你的继母站在一起吗?” 他坐起来气愤地说:“现在你得到什么了?我得到报复了!你快乐了!是吗?看到我难过你们都很高兴,对吧?什么他妈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你还信他们的话吗?被人骗了吧?自作主张,自作自受。” 他没有脱衣服躺在床上,她没有说话。晚上她帮他脱下衣服。 夜里。丛茂看到她已经睡了移开她的腿和手,起了床走到书房拉开抽屉找出两节电池。他习惯地用牙咬了咬电池安到收音机上。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听着午夜广播。 直播间里温静开始了今夜的节目。“亲爱的朋友,你还在电波的另一端吗?在这个孤独的午夜,城市的街道上有多少灯光闪烁,又有多少楼宇亮着灯火。在你劳累的夜里妻子给你端一杯奶茶,再偷拿儿子的几块饼干,那是多么温馨的爱。我羡慕他们的生活,祝福他们的爱情。同时我又为彼此之间相爱的人分手而感到遗憾!我希望我们宁愿爱错也不要错过,因为爱错了可以再爱,错过了再也没有机会爱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夜相爱,又有多少相爱的人在今夜分手。我相信爱情永恒,真爱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星期一。张海龙向‘台里’交了辞职信。台里的领导没有批,让他回去再考虑一下。他不想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乡,处处要和丛茂打交道,处处要丛茂帮忙。 他想自己干点什么?想证明给温静看看。 温静认为他辞职有些草率,她坐在客厅里说:“你真地应该考虑一下领导的意见,再说表姐她不想走,我也不能走。回到东北有很多东西我们都不会适应的,最难的是我们的工作问题。我想你不会象丛茂靠着父母的关系活着吧?我可不想和你的父母住在一起,想起来我就觉得不方便。要是结婚的时候你要说回东北我还不和你结婚哪!” 张海龙坐在她的身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凉了一半,但他还是以平静的心态说:“离开这里是早晚的事,我不想见到丛茂那张虚伪的脸,你说他算什么东西,结婚了还要找高兴的麻烦。就算害人也不能总害一个人吧?现在他找人24小时盯着高兴,上一次要不是表姐在,我就打他一顿。” 她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找客观理由吧?你也就在家里说说发泄自己的闷气吧!”现在她认为他有点吹牛的嫌疑。 他气冲冲地走出了家门。她没有理会他,她不相信他敢找丛茂理论,更谈不上打他了! 第二天早上。丛茂早就安排好了!让马本买点上‘坟’的东西,再把他的父亲拉到自己母亲的坟前。他想让父亲知道他有多么的痛苦。对于马本来说两头都能得到好处,他当然愿意做,出卖两个人的事情,而两个人还必须用他。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太重要了。樊晋芳好像听到了什么?她嚷着要跟丛文富一起去,她觉得是非常时期,一定要注意丛茂的一举一动。在这个时候要多听少说为原则。 春初。太阳初升时,丛茂坐着公交车到了城外。漫天的烟雾散布在宽广的铁路旁。到铁路越过桥梁后,他已经沿着它走了一段的道路,隧道进一座废了的城垣里。路轨还依样越过高冈过土丘,伸延到极远空阔的地方。所记得的只是从懂得悲哀的时候起,他就一年过它一次。一路上遇到农人,他们依旧欢愉的面色,种菜的地里还照样有年老妇人工作,每个低矮的土房都保留暗淡的色彩,黑毛壮狗蹲在门前,表示主人尚安然健在。夹在往来的人群里,过半小时的里程,穿过刚发芽的青青麦田,到达为荒草塞满的墓地。松枝零落,杂木缠绕,连墓门前的栅栏也凋零不堪了。存在于纪念的一切都是零落的空虚,就像冬日的森林,充满恐怖的情绪。他到母亲的坟前,几只乌鸦叫了两声飞走了。今天是母亲的祭日,他买了些鲜花放在墓前,跪在坟前泪流满面着说:“妈,儿子不孝来看你了!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父亲给我找个母亲他们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我的妻子很漂亮,我很快就要当父亲了!妈,你知道吗?我心里并不快乐!有人说我忘恩负义,有人说我放弃不了荣华富贵。我问过我自己是不是这样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所有的人都在和我作对。我不就是想补偿我曾经的过失吗?妈,如果你在世的话,你会让儿子这样的生活吗?妈,就在九泉之上看看你的儿子吧?” 丛文富和樊晋芳站在不远处听到他说的话,他们情绪很低落地转身离开。樊晋芳听到丛茂伤心的话语,心里突然有帮助他的想法,同时希望他能打消对自己的怨恨。丛文富也想借这次机会让他们能减少对彼此之间的憎恨。他背着樊晋芳给了丛茂500万,这也是对他不公平的一种补偿吧?说补偿不如说是又一次成功的交易。他自己已经60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多少年,这么大的家业死后也带不走分文。这几日他不停地做恶梦,他梦见曾经的妻子想害死自己,结果却害死了她自己。如果那一天他要是吃了那碗肉多的饭,现在死的就不是她了!只能怪她自己弄虚作假不高明,自己害死了自己。想起这件事情他非常地寒心,他认为他一直对她很好。如果把他母亲真象告诉他,他会相信他的母亲如此地狠毒、疾恶如仇、贪得无厌吗?他还是摇了摇头。 第十三集 我心依旧(下) 中午。丛茂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吃饭,正为如何再筹集300万资金而发愁。丛梦晨给他打了一份快餐放在他的办公室里。他道了一声谢。他匆匆忙忙地吃完饭,给高兴打了一个电话。 “你还没有吃饭吧?请你一定不要关机。好吗?我——” 高兴把手机关了! 他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因为她只能听他说话,不管是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都要接受,没有任何的反抗的机会。但他又想她,只能这样了!事不尽美。女秘书推门而进告诉他有一个人要见他,他点了一下头。见他的人是李大专,他来的目的就是想追丛梦晨,想在贵公司工作。李大专以阔少爷的架式想和丛茂握手,丛茂没有理会他。 他很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他很大方地坐在沙发里。 “丛先生,不认识我了?我是大专” “为什么不念本科哪?” “我是博士生学历,我的外号叫大专” “是建筑系毕业吗?” “丛先生,我是来应聘的?” 丛茂往后推了一下椅子说:“听梦晨说,你是公子哥。父亲又是省城的首富,今天来寒舍有何指教啊?” 李大专听到这样的话,站起来很有信心地说:“你过奖了!我来你们公司应聘应该没有问题吧?。” 丛茂笑了笑说:“我们公司不缺人。” 李大专拿出自己的经济博士学位证书扔在他的面前。 “我想你是看不起我啊?” “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过不去哪?你到我这来受这份苦。” 丛茂站起来给他倒杯水放到沙发的左翼上。他这举动让他恢复了信心。 李大专高昂起自己的头说:“如果我不配到贵公司工作的话,我想你一个本科生做董事长也有些勉强吧?” 丛茂心里大怒,但表面上还很客气。 “我荧火之光怎能跟明月争辉哪?虽然我的光微弱,但,是自己的光,不像月亮的光靠太阳反射。” 李大专气得说不出话来。看到他没有了气焰嚣张的嘴脸,他继续说:“好吧!你是梦晨的同学又有这么高的学识,就先给我办公室打扫一个月的卫生吧?” 李大专气得把领带拽下来甩在沙发上,大声喊道:“我是博士生,不是什么下九流。” 丛茂把他的证书交到他的手里说:“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不明物体,砸伤10个人有8个是博士生,还有2个正在考博士生。” 李大专高傲的神情一直保持到门口。丛茂认为李大专来应聘是为了丛梦晨,在这个时候他不想任何人插进他和丛梦晨的距离。他不想在高兴去美国之前再发生什么变故。在钱没有到手之前,他必须控制自己手中仅有的权利。他不想做一个鸡还没有下蛋,就先上鸡窝等着的人。 晚上。陈慧美洗完澡直接地趴在丛茂的身上,她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游动。这让他很不舒服,他坐起来说:“今天我看你的节目了!主持得非常不错。明天我陪你上街、看电影。” 她推开他的身体说:“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把她搂在怀里。她又挣脱着说:“别碰我,我不舒服。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啊,离我远点。” 他下了床说:“你想怎么样?你是我的妻子,我碰你不行吗?” 她躺在床上说:“你在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我就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这一点我们有点相似。男人挡不住女人的诱惑,我也不例外,特别是你这样的。我比那些男人冒着过把隐就死的风险强多了!” “现在我讨厌男人,想起来就恶心。” “别忘了!你父亲也是男人。” 她盖上了被子没有说话。他想着每个人都有强点和弱点,而自己的最大弱点就是没有特点。他认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就是幸运的开始,然而得到的是漫长的不幸。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有很深地体会的。 早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樊晋芳拿出300万支票给他。 “阿茂,你现在用钱先拿去用吧?”丛茂看了一眼父亲把支票接过去,这一下他的心里踏实多了!又多吃了一碗饭。一张支票就这样解决了两人以前所有的矛盾和问题。陈慧美受骗的感觉又来了!继母是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的,这回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变让她大为不解。她现在除了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以外,还要对自己的丈夫好些。她认为丛茂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是他们在一起过一辈子。 吃完饭。丛茂觉得继母有些不对劲,他给李有才打电话,看看她又有什么动静。没有想到他被辞职了!他告诉丛茂注意身边的人。他大惑不解又是谁出卖了他,他坐在卧室里吸着烟,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打电话给马本去调查,但拨通电话他又没有说这件事情,因为他怀疑身边所有的人,他想一个人去调查。没等他走出房间,陈慧美叫了他一声,他想到还要带着她去逛街,他转身又回来。 人都说冤家路窄,其实冤家路本来就不宽,因为每个人的心都往一块挤、都在一个问题上争论无休止。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冤家。但针锋相对是必然结果。 张海龙和温静在五一商场里逛着。 陈慧美看到他们拽着丛茂走到他们面前。 “我想你们也只能在这里看看吧?如果你们要买什么钱不够,今天我高兴,我可以为你们付账。” 温静摆脱张海龙的手,走到他们面前说:“我是看看贪婪的女人怎么花钱的,特别是靠着男人的女人。” 她继续挖苦地说:“我也想看看,有些人想买东西而又买不起的样子。想找个有钱的男人也找不到,只能看着别人买了!小心点别让人把你们当成小偷。” 丛茂抓住他的手说:“你别太过分了!他们是我的同学。” 张海龙拉着温静走出了商场。 “你怎么这样?有什么脾气你就对我说好吗?”丛茂甩了她手一下说。 “你打我?我可怀了你的种。你给我赔礼道歉。快点!”他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声对不起,她这才放过他。 一路上。张海龙不停地劝她不要生气。 “你太在意他们说什么了?我不会和她们计较的!因为我们不是同一路人。我们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我觉得我们比他们活得幸福,因为我们是相爱的。”他怕她说自己无能。 他开车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自己的老婆被人奚落而做为丈夫却无能为力,他为自己的无能又感到难过。 张海龙为了让她心理平衡给她买了钢琴,虽然他们都不会弹,但让她的心里有了点面子就行。 夜里。丛茂突然被一个恶梦惊醒,头上出了很多汗,他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看了她一眼把被子给她盖上,在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怕吵醒她,他慢慢地爬起来,他对着灯和一本摊开的书,在书桌前坐了若干时候。灯光似乎暗淡了很多,黄色的灯光孤寂地在玻璃罩里摆动,任是怎样摇晃,也发不出一点声音。背后墙壁上贴着自己的影子,它也是不会发声。窗外,门外,夜悄悄地溜过去。没有人在马路上走过,他失望地在书桌前坐下,又坐在原来的地方。他打开收音机把耳机带上。 星期日的早上。丛茂还在想着继母给他钱的事情。 他叫她下楼吃饭,她翻过身不想起来。他继续叫她,她闭着双眼嘟哝着:“你烦不烦啊?走开啊?”她盖上被子继续做她的美梦。 他只好自己下楼吃饭。 桌子上没有见到丛梦晨,他想也许是玩得太累了吧! 樊晋芳给他夹了一口菜说:“阿茂?我看你挺累的。我给你找一个助理,希望能帮你处理一下琐事。”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丛文富接着说:“你还是抽出点时间照顾好慧美,她现在需要你的关心。” 樊晋芳把李大专的个人资料给他。 “你看看,我考察过了,他是很好的能手。他对梦晨有点意思,我想让你考验考验他,你这个做哥哥的给你妹妹把把关。” “既然如此,我尽力而为吧!” 突然,马本跑了进来说:“表哥,我们房地产公司在哑语学校扩建工程中突然倒塌。高兴被埋在里面。” 丛茂听到马本的话差点坐在地上,他一口鲜血吐在桌子上。 马本急忙扶着他。 他站起来,嘴还挂着鲜血说:“去现场。” 他看了一眼继母的双眼,她躲开他的目光。 他心里想着又是——她。 丛文富和樊晋芳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现场,知道了高兴被埋在里面。他们相互商量一下,交换了一下意见。把现场留给房地产经理处理,他们怕丛茂看到他们多心。只好提前走了! 学校出事现场已经隔离了!救护车在门口停着,救护人员正在紧张地进行抢救。围观的人员在吵闹着,几名保安在那里维护秩序。 丛茂衣衫不整地跑到现场对房地产经理说:“我告诉你,如果今天高兴不能活着出来,我让你陪她一起去?” 他扔下手里的工具仰着头看着丛茂。他很不服气地说:“这也不是我的责任,你冲我喊什么?” 丛茂大怒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我继母外甥,今天你要为你工作失误负责。你最好想一想你的后果。” 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抬着自己的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丛茂毫不客气地给他两个耳光。 马本紧紧地抱住他,让丛茂打个够。 他鼻口流血地跑出现场,几个副经理都吓呆了! 丛茂对着几个副经理大喊道:“我告诉你们,这个人救不出来,我把你们都送进监狱。” 马本挥了一下手,在场人员都投入救援当中。 丛茂也拿起工具参加救援,他不停地喊着高兴的名字。 校长,好不容易才把丛茂拉到办公室向他解释。“本来这个宿舍要拆迁不让人进的,高兴老师说手机丢在了宿舍里要去拿,没有想到——。” 丛茂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拨通了高兴的手机。 高兴被一个石头压住了,身体也动不了了!腿不停地流血把裤子都渗透了!她只能看着手机在眼前响着,却无能为力。 丛茂拿着手机到现场,让所有的人员趴在废墟上听手机的声音。这个声音在丛茂的脚底下发出来,他扔掉手机拿起工具掀开石板,经过一个小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高兴拉出来。高兴已经昏死过去了!在救护车上医生简单进行了处理,送往医院。丛茂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他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得到的惩罚应该是他。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握着她冰凉的手,他慢慢地把她抱在怀里。 护士告诉他,她不会有事。 “是吗” 他不相信她们的话,他曾经何时也听过一个医生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还不是追究他们责任的时候吗? 第十四集 环中环(上) 夜里。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不停地在他面前走动。走廊被流动的鞋噌得响个不停。丛茂,在医院的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呆若木鸡地坐在椅子上。他习惯性地拿出烟,慢慢抬头看了一眼白得如纸的墙壁。值班护士匆匆走过来,他很不情愿地把烟收起。 李大专,从母亲病房出来看到他很失意地坐在走廊里。 他没有理会丛茂。他走到医院门口想起还没有追到丛梦晨,做人还是宽容一点好,于是他又走回灯光昏暗的走廊。 他坐在丛茂的身边脸上充满生机地笑了一下。 “丛先生,不——,是董事长。这么巧,在等人吗?” 丛茂用忧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让他很畏惧。 李大专站在这里感觉很没有面子。 他为了能得到他的回答,他又咽下他从来没有受过的窩囊气,他带着很不情愿的笑继续说:“董事长,如果我能帮上你什么忙,我愿意为你做点事。” 丛茂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外部的事还要有人处理。他经历的大事很多,相比之下比起别人要强得多。毕竟是个博士吗?何况自己已经答应继母了要好好地考验他一下,顺水推舟吧! 丛茂脸上略带笑容点了一下头说:“我对那天的话和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公司出了点事情,我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如果你愿意到公司帮忙,明天就可以上班,但这不是什么附带条件。不是公司出了事才用你的。” 李大专答应了!他离丛梦晨又近了一步。 他狂妄的姿态在走路的时候又表现出来。 医院里很安静。丛茂看着抢救室他还担心高兴会有什么事。他真地不希望那个结果出来。 王院长叫他好几次到休息室,他都没有去。他怕高兴突然又消失,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高兴。他就盯着抢救室的门不肯离去。王院长挠了挠头上几根头发,摇了摇头,站在门口好像在等待什么命令。 一个医生走出抢救室直接对丛茂说:“今天这个女人命大,没有死。” 王院长移动身体站在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只要钢筋再往里扎1毫米,她必死无疑。以后别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医生没完没了地说着。他认为应该让肇事者知道发生这样事故,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幸运的。让他们以后工作珍惜一下别人的生命。 王院长急忙把丛茂拉着走。 第二天.丛茂让丛梦晨照顾高兴。他不想让别人把这件事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不想让父亲知道他对高兴还有幻想。钱没有到手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他都给继母记着,看着继母的那张脸,他都想不到她会那么狠毒。丛茂坐在他们的对面看着他们谈着话,他在一边听着。他们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谈着他们认为应该谈的事情,特别是她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笑得很尴尬。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插话的机会。 “爸,妈,房地产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樊晋芳仰着她那高贵无理而尖酸刻薄的脸。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对家里客气了!” 现在丛茂已经没有了权利和他的继母对抗了!他的父亲把股份给了丛梦晨,他再也没有威胁她的法码了! 樊晋芳让高兴假死是和丛文富商量过的。这是维护家里财产的外流,她现在看丛茂身体上的每个部位都不舒服。 丛文富觉得家里一切的不和都是因为高兴这个女人。高兴的表哥一直在骗丛茂的钱他还不知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丛文富叹了一口气说:“我劝你还是别给高兴治病了!” “那你们让我怎么做,怎么做你们才能满意哪?” 他压不住自己的情绪略带着激动。 樊晋芳哼了一声说:“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你来公司才多久啊?你再有能力能把公司里的工人都买下吗?你在我们房间安窃听器!你把我的亲戚重要的位置都换掉了!你还在我的身边安个眼线!最可恶的你骗取‘梦晨’的信任在公司里做假账!你为了把我的金店搞垮可费了不少心计吧?今天我当着你父亲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说我做继母的对你狠。” 他浑身打颤,他受不了这些话。他忍不住痛苦气愤地对他们说:“你们向我叫冤有什么用?为什么你们不再活一次,把弄错了的事情重新安排一下?我想这样你说话才心安理得。” 丛文富狠狠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旁,拿出纸巾给她擦粉墨登场的眼泪。 丛茂望着房顶的吊灯不言以蔽之。 丛文富气愤地说:“你不能怪出卖你的人,因为你做的事情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你连祈求别人原谅的机会都没有。你以为给‘马本’点好处他就听你的吗?连你的同学李有才都欺骗了你,你想一想你做人有多失败。” 丛茂站起来手紧紧地握着,身体略有颤抖,神经中枢基本堵塞了!他的眼圈微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皮鞋,又在地板上走了两步,把西装的几颗钮扣解开。 “爸,妈,是谁一定要赶尽杀绝?今天你们说的事情我都做过,那你能告诉我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吗?” 她把纸巾甩在地板。 “难道是我们逼你这样做的吗?” “除了你还有谁?你鼓动我父亲隐瞒高兴的死因!” 丛文富撴了一下茶杯说:“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做的主和你母亲没有关系。”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最爱的人不敬。 丛茂一脸的愤怒,语言很柔地说:“高兴和你们有什么恨有什么怨!你们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 他想把母亲中毒的事情说出来,他的这句话在心里盘旋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把衣服扣好去了公司。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向父亲妥协,他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还表现得不成熟。自己这一次败得太惨了!几个计划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脱产了!他真总结不出自己错在了哪里?什么事情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任何事情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他突然笑了一下,也许自己真地自以为是。好好的几件事情办得那么糟,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利用李有才向自己下套,用假钻石搞垮她所有的金店。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完美,还故意和马本到现场采访。没有想到是一个早就下好的套就等着自己钻哪?同时失去了继承父亲股份的机会。自己想玩一把,没有想到会落了这个下场。现在连自己的妻子都为了讨好父母不惜出卖自己的丈夫为代价。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一眼‘李大专’处理房地产经理的结果,他把文件扔在桌子上。转动了一下椅子,看着在高楼大厦窜飞的鸽子,远处流浪的云朵。李大专很不满意丛茂对房地产经理的处理,应当撤职查办,但房地产经理是丛茂继母的外甥。他是得罪不起,更何况自己要想成为他家里的人,不做点老人家高兴的事情,那他和‘丛梦晨’的事情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李大专直言不讳地说:“董事长,我知道他是你的亲属,这件事让你很难办。” 丛茂认为继母先给他一块糖,现在又给他一个耳光。他暂时是不会处理房地产经理的。他不想影响刚建立好的关系的,不想让继母在父亲面前再说些什么!他把杯子里的水很急地倒在另一个杯子里,溅了李大专一身。他想让他知道此事过急办理,不但喝不到水还会惹火烧身。 丛梦晨根本不知道‘李大专’在她家里的公司上班。这几天她在医院忙着照顾高兴。这几天她瘦了很多,还要顶着父母的压力。 张海龙和温静在高兴的面前没有给‘丛梦晨’什么好话。很多次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偷偷地哭泣,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希望他能知道,她为他做的一切。 丛茂到她的办公室,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她盖上。她被惊醒了!周公在她的脸上仍有眷恋之情让她打个喷嚏,她很害羞地向他笑了笑。他拿出纸巾亲自给她擦去嘴上的口水。 他很不自然地坐在她的对面说:“你嫂子胆太大了!动用公司500多万不知道干什么用了!这要是让父母知道了,一定认为是我指使她这么干的。你做总经理的应该管一管,这样的事情我不好出面。她一句话就会把我挡回去。当然这样你也很为难。如果不查一下账会出大事的,最好这件事你跟父母说一说。让他们做个决定那就好办多了!我让你做了不少假账,但你知道是干什么用。也许你会认为我有失人格,做人那么不真诚。我要是有一点办法,都不会出卖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我可以信赖的人了!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处处为我考虑——”他的眼泪下来了! 她抽出来一只手给他擦眼泪。“大哥,我从来没有因为为你做事而感到后悔。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是最清楚的。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高兴一个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替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需要自己的借口。” 丛茂放开她的手,没有说话离开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让她认为自己所付出是值得的。他能感觉到在俩人之间亲情出现了问题,他能意识到她把亲情变成了对他的爱了!如果不加以控制会出更大的麻烦的。他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上午没有出来,满地的烟头。 中午。女秘书进来给他整理房间。 他问了她几点了!女秘书把闹钟给他看。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直接奔食堂。食堂里有一百多人在吃饭。 李大专好不容易才找到丛梦晨。她吃着饭抬头,突然看到他坐在对面,心里惊了一下。周围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他们。 他很得意地说:“我已经是董事长的助理了,是不是很意外?” 她放下筷子小声地说:“你这个人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办事全凭自己的兴趣。你能胜任这份工作吗?你的毅力和耐心我是知道的。” “我爱你。完全出自我内心真实的想法,能不能接受是你考虑的问题。虽然我们有些格格不入,但缘份非要让我们在一起,没有办法天意难违。你就认命吧!”他得意地笑了笑。 “这回我非要和天意作对。” 她转身离开食堂,他急忙追了出去。 下午的会议室。丛茂把房地产经理作了轻微地处理。这让其它股东都很满意。他又做了下个工作阶段的指示。在散会的时候,在会议室有人大吵大闹。 温静一脚踢开会议室的门。会议室里的人都看着这俩个带着凶神恶煞的脸的夫妇。丛梦晨走到他们面前说:“温静姐,有什么事情到家里去说,好吗?” 温静也失去理智,她什么也不想了,把所有的感情都抛开了! “今天你们集团的领导都在,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董事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用手指着他说。 丛茂站起来看了一眼张海龙,又把视线收回来说:“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种场合说,难道我们之间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了吗?今天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工作吧!” 张海龙在门口大喊一声。 “你们谁也别走。” 丛茂拍了一下桌子。 “张海龙!你不要太过分?” 温静狠狠地说:“过分,你看高兴被你害成什么样子!她不会说话了;你又抛弃了她!你就那么怕失去你的荣华富贵,连到医院看她都不敢吗?这么多年她麻烦你什么了?你们全家人不断地伤害她?你拍一拍自己的良心。” 她从包里拿出几个存折扔在他的脸上。 “这是你给她的钱,她一分都没有花。” 丛茂坐在椅子上脸没有血色,头低着,双手放在会议桌上。 李大专让保安打开右门,把会议室的人送了出去。 高兴所有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面对她的双眼自己又能说什么哪!他怕伤害她的心,但每件事都避免不了伤她的心。他能说什么?他能解释什么?他能解释清楚吗?他们的话是出于公心,出于对亲情的爱护,出于对弱者的同情。 他们会从根本上对他憎恨,这种根本上的恨怕是这辈子也是个阴影。 晚上。吃完饭。丛茂回了房间把衣服扔在地上,蹲在角落里把头埋在两膝之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客厅里。樊晋芳让佣人回去休息,她拿起鱼食边往鱼缸里扔边说:“这几天集团公司出了不少的事情,阿茂处理得很好。特别是在高兴的问题上,没有做出什么越界的事。对我的外甥的处理我很满意,给了我很多面子。” 丛文富放下报纸说:“看来我们的办法对他来说还是有效的,他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知道悔改就好,我已经答应他,下个月给他钱送高兴去美国治病。我想这样一来家里会出现好的气氛。” “你还真地给他钱哪?我以为你在说笑话哪!” “她离我们远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要出些问题的。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我看未必,他对高兴可是铁了心了。我看还是再考验他一下吧?免得以后后悔莫及。以前你也是这样说的,后来又怎么样?” “我真地怕他们会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来。这件事对慧美已经很不公平了!有了孩子他会考虑的多一些。” “高兴这次出事在我的房地产公司的建筑工地里。阿茂,一定怀疑是我背后搞得鬼。我想我怎么做也补偿不了他对我的恨了!他能管我叫声妈,那是有你的存在。‘梦晨’把他的话当成圣旨。总有一天他会摆脱你的权利的,我想——,”她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我想你对我,也有什么偏见了!也许我不应该这么说,我相信‘阿茂’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如果真地有那么一天对我们所谓的报复,当然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他没有往下说。再说下去他怕丧失自己的信心,同时也会让她感觉自己真地老了。自私是人的一种本能,如果自私能超越自己的本能那是在滥用自私的名称。他把自己认为的幸福强加于自己的儿子,认为是爱的体现。如果倒退一个世纪也许是爱的一种方式。一种观念是不是时代特征,取决于这种观念是不是适应时代的发展变化。 樊晋芳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情和他闹个不愉快,但她还是会留意丛茂的动作的。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权利和遗产可以依靠了!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这几天她不断地找她谈话。到了最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她也不希望让丛文富感觉到自己对丛茂个人有什么看法。 下午。丛茂躺在床上,衣服扔在地板上,房间里乱七八糟的。阳台上的鸟也不停地叫着。他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脸,照了一下镜子。他搬出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看着对面的山。想自己没有金钱也就没有了权利。他不想把高兴的事情再拖下去,时间长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高兴出院,他一直没有机会去看她。 今天马本打电话告诉他,高兴会到五一广场去。 黄昏的时候,他换了一身随便的衣服。下楼看到丛梦晨,和她聊了一会儿。看到继母出来。他打个招呼就走了。 她把女儿叫到楼上的房间里。梦晨很不情愿地走了进去。每次都是这样正和他说得高兴的时候,母亲总是及时地出现。她弯了一下腰坐在沙发上,双手拖着下颏。 樊晋芳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妈妈,不止一次地跟你说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很可能打你的主意。你要小心点,做事情之前要和妈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她还是不在意的样子,开始玩弄着自己衣服的一角。她觉得没有必要和母亲争辩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即使是遗憾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不管丛茂怎么说,丛梦晨都不会像母亲那样对待他的。 “妈妈,能害你吗?我看你越来越固执了!大人的话你从来不听,等你上当受骗就晚了。以后最好别和他在一起,你每天和他缠来缠去的,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我和他也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看你在侮辱你的女儿!”她对母亲的话很不满意。 “好,我的小姑奶奶。” 丛文富推门进来,樊晋芳急忙给他使个眼色。 他坐在她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我看你母亲说得有道理。” “爸,你也和母亲一起欺负我。” 他带着微笑说:“你和你大哥走得太近,你嫂子会多心的。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你看上的。” 樊晋芳又补说:“我看‘李大专’就挺好的。” 提起他,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你听一听,叫什么‘大专(砖)’和他的学历就不符。你想让你女儿和他盖房子去啊!你还真舍得把女儿送给这样一个人。” “这个孩子挺好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女朋友比你的女儿头发都多。” 丛文富在一边插嘴说:“那可不能和他好。” 她笑一下,抱着他的脖子说:“还是我的爸爸好。” 樊晋芳在一边无可奈何地笑着。看着他们相容、相亲、相互爱护。 她的心里也找到了一点安慰。 黄昏的五一广场人很多。很多人穿着正装坐在一起谈着狗屁理想,说狗屁理想一点也不过分。有谁会把赚钱的工作分给别人,隐瞒还隐瞒不过来哪!也许有这一种人,那只能是限制完全民事行为的人。丛茂从广场的南边往北面走,不停地有人和他打招呼。他都礼貌地回绝了!他找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到她,她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 高兴见到他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丛茂把她拉到一边说:“高兴,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给不了你幸福。” 她用手势比划着:“你是虚伪的骗子,连和我见面都要偷偷的。我都不如大款的情人。我在你的眼里是什么?我看以前的种种早已经被你忘得差不多了吧?如果说你在乎我,不如说是为了你的内心平静些吧?” “不要侮辱自己,我承认我是连真话都不敢说的家伙。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生命换取你的怨恨。” “你除了这一句你还会说点别的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我必须作出怪你的样子,看到你难受我心里舒服多了!我每天都想你,每想你一次,我就加深对你一次恨。”她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丛茂站在原地,他的手颤抖起来,他急忙抓住一个栏杆。一股新鲜的血液从他的口腔中溢出来,周围的人都好像没有看见。有几个人看到他的样子,急忙快走两步怕沾上什么麻烦。 第二天。丛茂起床整理一下内务,以前都是妻子干的事情。现在她回自己家里去了!好像少了点什么?他没有吃早饭,他去了市医院检查了身体。一道、一道、一道又一道的程序。自己是不是在看病,检查一个病花钱不说,还要全身的搜捕。在医院碰到一个实习的医生也没有看出他什么病。他坐着公交车回到公司看到父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把门关好,笑着说:“爸,你怎么来了?” 丛文富阴着自己的脸说:“我要是再不来的话,集团公司就要倒闭了!你每天往医院跑,是不是想当科学家啊?上学的时候干什么了?做好本质工作是你的责任所在。” 显然是因为他没有按时上班而对他的指责。 “爸,你放心,我保证以后——,” “你能保证什么?你连实话都不和我说了!如果不是‘慧美’告诉我,我一直蒙在鼓里。你为什么又要接受‘梦晨’的200万啊?这样一来会让你母亲误会的。本来你们就有隔阂,你还敢做这些事情。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你太心急了!” 他又指着桌子上的一堆稿纸说:“你又开始不务正业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反对你写小说,你回家的时间干什么?” 丛茂低头不语,这样的情况他早已习惯成自然。 中午。丛梦晨打了一盒饭放在他的桌子上。 丛茂看了一眼把盒饭扔到地上说:“以后我的饭不用你打,你吃饱就行了!没有别的事情别往我的办公室跑。有人在说我们的闲话,我想你知道把‘李大专’安排我的身边是干什么来的。我都这样了,还对我放心不下,我有那么危险吗?”他对继母过分行为发泄在她的身上。 她想把饭盒拾起来准备拿走。 “不用你了!怎么敢劳驾丛家的千金哪?” 她很委屈地说:“大哥,我做错了什么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别管我叫大哥,叫董事长。我真地没有想到你也会玩这一套。” “我觉得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这样对我不就是讨厌我吗?我做什么你都看不上,做什么你都不满意。” 她把饭盒扔在地上,她哭着离开他的办公室。 丛茂本想把存折还给她,没等他拿出来她就走掉了!他觉得刚才有些过分,他说的话是给门口的李大专听的。把这些话传到继母的耳朵里,继母一定很高兴。这样一来父母就满意吧? 第十四集 环中环(下) 晚上,下班。丛茂坐她的车回的家,车在路上走走停停。她的脚踩着油门不停地缓油显得很急躁,有时还来一个急刹车。他本能地向前倾。她的小乳房不像以前那样小了,看上去很结实富有弹性。 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弥漫在整个车里。两个日渐突起的小虎牙使整个小嘴变得更加迷人 。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 “我受委屈没有什么?只要你快乐,我无所谓。” 她凭什么要受他的委屈。他感觉到一种难以预测的东西向他走来。他轻轻地碰了她手一下,她没有反抗。他意识到了她是来真的了! 丛茂回到房间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要不是父亲提醒自己他真地忘了有一个老婆。他按着父亲的意思,他拨通了她的电话。此时的她正和王霸在床上缠绵着哪。 看到是丛茂的电话她急忙穿好衣服准备走。 王霸夺过电话扔在一边说:“我们还没有玩够哪?别那么着急吗?” 他把她重新按到床上,两人又开始舔着对方,她的呻吟让他更加兴奋。他的臀部使劲往前顶着。这样的激情是丛茂给不了她的。他像一条狗一样舔遍她的全身的每个地方。 她脸上幸福的样子死几个来回她都愿意的。 晚上。丛茂洗完澡。陈慧美已经回来了。 他看到妻子正在查自己手机的短信。 他夺过手机。 “请你尊重一下别人,不要每天翻我的包,查我手机上的信息。” “我才没有你那么——,”她没有说下去,因为自己就是那种人。 “是你的情人给你发的信息。” “最起码,我回到家她会关心我一下。如果你没有体谅,至少容忍我发点脾气吧……” 他躺在床上双眼看着房顶,而自己的妻子却把身背对着他。 婚后,争吵是家庭便饭。他讨厌这种小吵,他希望把自己这一段时间受的委屈及对所有人的不满都发泄出来。痛痛快快地大吵一顿,这样的拉锯战让他真地忍受不了! 星期日早晨。丛文富和丛梦晨开着悍马越野车到郊外钓鱼。他们找到一个水流缓和的地方停下车,把鱼具准备好坐在一起,她一心望着水面,有些不耐烦。 他的鱼杆浮标没水了。梦晨忙乱地举起竿来。一个空钩,上面的饵已不见了。 “你太快了,应该等第三个浮标没水的时候。” “这一点常识我早就知道,但我不是太快了就会太晚了。并且我正关心着那条受惊的鱼,那细圆的嘴若是挂在我的钩上是多么可怜啊?” 她站起来说:“这里的鱼被钩得很狡猾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剩下丛茂和樊晋芳俩个人。她打扮得很漂亮,脸上的粉涂得很均匀。天天面对不想面对的人,就是在遭罪——是心灵深处的一种摧残。 她很端庄地坐在他的对面,很灵活地使用西方餐具。她把一块牛肉放到盘子里,看了看肉的颜色对佣人说:“我是怎么吩咐你的,告诉牛肉要用美国做法。”女佣人急忙把盘子端下去,低着头进了厨房。 “这个星期日早晨过的,饭也吃不好。阿茂!你先吃吧?做好了让她到楼上叫我一声。” 他答应了一声。她上楼屁股摆动地幅度很大,他没有敢往下想。 女佣人看他吃完饭急忙收拾桌子上的残渣。她已经40多岁了!腿脚不太利索,一不小心把盘子扔了出去,更糟糕地是盘子是铁的,把鱼缸打破了!鱼和水满地都是。50多岁的男厨师也跑出来忙着收拾。 女佣人小声地哭着说:“我不是有意的,我真地不是有意的,请你别告诉你的母亲。” 他和他们把地板打扫干净,坐在沙发上说:“好!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我母亲要是问起鱼缸,你就说我拿走了!” 女拥人点点头走到厨房不知道和厨师小声嘀咕什么? 他走出家门的时候,女佣人给了他500元钱。 “你拿回去吧?我会有办法的” 晚上。她从楼上下来看到她最心爱的鱼缸不见了,她的脸气得红红的。 她大喊道:“是谁干的好事?说话啊?” 几个女佣人吓得不敢说话,都不敢大口地喘气。连一点呼吸空气的自由都没有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说:“妈?是我不谨慎把鱼缸打破了!就当送给我吧?过几天我再给你买个大的鱼缸?” “你看我还能帮你什么忙,你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就可以。” “你已经帮我很多忙,我怎么还麻烦你哪? “我知道你一直在记恨我。” “从来没有的事,你是我的母亲。” “我知道有些时候我很自私自利,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我比你自私多了!” 这样一句话她迷惑不解了半天。丛茂不想因为家里的纠纷堆积更多的麻烦。想起自己的妻子心里很内疚,他不应该把这件事情摆到桌面上来!他知道她是爱他父亲的,所以父亲在什么时候都听她的。他赞同她的做法,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像自己什么都没有,被人修理得像地球似的,光秃秃的、什么原则、什么理想、什么尊严、什么都没有了!他现在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到会不会挨父亲的责问,会不会引起家里的不和。他这样做,那样做,都是为了谁?是自己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每天在发生的问题。他的头脑里突然闪电式地出现高兴的面容。是的——,他的痛能和她三年的困苦的生活相比吗?能和她流产的痛相比吗?能和她失去声音的痛相比吗?她会相信一个人的承诺,还是相信平淡的生活。自己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是最失败的。把那些心酸的记忆拉回来仔细看一下,依然是过去。今天给明天留点什么?只能是遗憾了!这么大的别墅却容不下自己的心灵,所有的人都好像在关心他,其实他很清楚他们都在和他划清界限。远离他,怕他给所有的人带来不幸。 一个上午的时间樊晋芳都没有走出房间,她拿起一本书闲翻着一会儿。她给陈慧美打个电话,告诉她钱已经汇到她的账户上了!同时让她多注意丛茂的举动。这样一来丛茂彻底地孤单了!接着她又打一个电话,她换了一件没有袖子的上衣,下身穿着裙子。她提着钻石的包下楼,告诉女佣人晚饭不用等她了!她今天要见一个客人。走到外边觉得外边的太阳光很强,她怕自己的皮肤受不了,所以又回来带上白色的长筒手套,开车的时候把黑色的阳光镜带上。 时间很快,一个下午,她和李有才、刘香花,谈着他们之间的协议。她带着黑色的太阳镜让他们心里上有点不安,毕竟有一块玻璃相隔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心灵深处是怎么想的。 李有才看了一眼协议书没有签字。 她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刘香花说:“丛夫人,我们认为你和我们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的谈话了。你没有必要遮掩自己吧?” 她慢慢地摘下自己的眼镜,突然笑了一下。 李有才觉得她还是摘掉眼镜比较漂亮。 “按照我们上一次——” 她的手搅拌着咖啡,打断他的话。 “上一次和这一次不同了!丛茂已经没有再让你们出卖的价值。” 刘香花挑着刺。 “没有价值的事情我们是不做的,因为我们同样没有价值。” “呦!什么时候学的,长进太快了!我就喜欢和你们这样的年青人合作。说说看有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李有才说:“现在让我们在外面监视他最近和什么人来往,最近他和一个人——,”刘香花拽了他衣服一下,他闭口不提。还好她摘掉眼镜,要不看不到这样的动作。 她拿回协议书,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轻轻地推到他们面前。 “和上一次一样,如果你们的信息可以让他有离开我家的理由,我还可以给你们加钱。” 刘香花把鼓鼓的信封装进自己的包里。 李有才吐了一口气说:“他最近和几个斯里兰卡商人好像在交易。” “什么交易?”她的精神高度集中。 刘香花接过话。“我们有结果会告诉你的,你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她心里很气愤,但还是伪装地笑了一下。 他们拿着钱扬长而去,她感到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她回到家里。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她问了女佣人,丛梦晨干什么去了!女佣人回答:“在洗澡。” 她直接去了楼上走到书房,女佣人把茶给她。她把茶放到丛文富桌子上,俩人在书房谈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觉得丛茂不象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离开他们的身边。自己也就没有那个必要和他保持对立状态,她谈起此事。 “这几天他们总算和好了!看来慧美怀了孩子对他还管用。现在家庭稳定已经出现和谐的局面了。我看你就把钱给他吧?别再难为他了!”她这样说无非是给家庭和睦相处创造条件。 无论丛茂怎么对陈慧美,她还是能原谅他的错误。那她对高兴的看法也就不足挂齿了!和丛茂阴险的计划相比,高兴还处在受迫害之中。在他的心目中她应该受到怜悯,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对他的约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不加条件给他,他会把天捅破。就算没有高兴,他也会找出别的事情来。我怕他再做出对你不敬的行为?” “这么多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对名誉这么看重,以前我以为是一道虚光哪?” “名誉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就看你重不重视。” “那‘慧美’在公司的事情?” “慧美,应该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了!她没有和阿茂闹离婚就不错了!花了点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换成别的女人还不得把家反过来?”他还不知道是她花了大价钱才把媳妇的嘴封住的。 她出卖自己的儿媳妇就是想明哲保身。她不同意他的看法,找个借口到自己的女儿房间里坐坐! 第二天。晚上。丛茂推开客厅的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去开灯没有亮,叫了两声佣人也没有人回答。他的思维开始怀疑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各种不好的事情在他大脑里盘旋着。突然,一道光亮划过他的眼前。大厅里的灯全亮了! 陈慧美挺着两个月的肚子推着生日蛋糕车向他走来。为了不使大家扫兴,他接过礼物吹灭了蜡烛。 丛梦晨借给礼物的时候吻了他一下,这让陈慧美心里很不高兴。 樊晋芳看出这一点,怕她说出什么不利今晚气氛的话。她和媳妇碰了一杯。丛文富给他一张300万的支票,只是还没有签他的名字,这让他的心还是悬挂着。他不想因为这个事情打扰大家的欢乐的气氛。 他给父亲倒杯酒说:“爸,说来惭愧,让父亲给儿子过生日,而儿子却不知道父亲的生日。” 他紧握着妻子的手,他是在做给父亲看的。 夜里。丛茂在书房里关掉收音机,走到卧室看到她半裸着身体心里的欲望燃烧起来。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压在她的身上,她摆动她的头不让他亲她的嘴。 “我累了!大半夜的你不让人睡觉,明晚再做好不好吗?” “我现在就想要吗?” “好吧!那你快点,明天我还要做节目哪?” 听到这样的话,他翻下身也没有再碰她。他不想被人敷衍,她过来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手放在他的胸口。听到她睡觉的呼吸声,他翻过身体把她的手拿开,给她盖好被子。他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想着他给高兴过生日的时候,想起一起吃苦的幸福。他们为了卖一本旧书,差几角和书贩子讨价还价。他骑着自行车接她下班,不管他什么时候需要她,她都会积极地合作。那些零散的记忆,到了现在就是一刀一刀割在身体上的痛苦。 早上。他没有吃饭直接去了公司。他把助理的事情全部拦下来,尽量不让‘李大专’接触丛梦晨,但事情太多了。他和丛梦晨的接触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他不想让他打扰他们之间建立的感情。不是她还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是他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已经超越亲情的界线了!如果现在断了这种关系,那么最后就是他想不到的东西。他和胡爽发生行为不端的关系,他不想发生在她的身上。他希望把自己的一时冲动控制在理智的范围内,可他不知道这一时的冲动什么时候到来呢!就像上天给了我们生命和智慧,创造五彩缤纷的世界,但它没有给我们预测未来的机会。 李大专按照公司的安排和丛梦晨查公司的账目。 她却不配合他的工作,每天都是言语针锋相对。 李大专很有礼貌地把材料放在桌子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让我生气,你就满意了?” 她看都不看他忙着自己的工作。她觉得他很无聊,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有时候还特别地蠢。 “我有什么满意的。” “这是工作,这是董事长安排的,但不排除我想接近你,我知道你喜欢他。有些时候人还是知趣点好啊?” 她站起来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心慌了?我就不明白。我哪一点比不上他。论学问、人品、道德、能力、我都高他一筹。” 她没有说话离开办公室。看到她生气他的心里舒服了很多,他吐出在口腔里呆了很久的废物。 她开车直接回了家,免得再看见他。 樊晋芳看到女儿一脸不高兴地把包扔在沙发上。她放下手里的狗直接跟她进了房间。 她以为是和丛茂闹别扭了!她的心里很高兴,希望是这样的。 “什么事情让你生这么大的气?谁又欺负你了!不会是丛茂吧?” 她没有心情听她说这些,她直接说主题。 “公司查账有200万是我嫂子划出去的,没有说干什么用。” “200万是你父亲批的。这件事你大哥知道,现在有什么意见,保留。” “有意见保留还叫意见吗?” “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明白。跟你大哥相比你差得太远了!” “妈,你以后让‘李大专’离我远点!讨厌他,每天都烦死了!” “这怎么能怪我哪?” “现在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已经爱上了他。” 樊晋芳脸突然变成了一种颜色,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梦晨,妈告诉你,他是你的哥哥。他已经是有妻之夫,再过几个月就要当爸爸了!你答应妈妈不要有这种念头,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谁也代替不了高兴在他心里的位置。你就别让妈操心了!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你这是要妈妈的命啊?” “妈,我就是爱她,每天见不到他,我心里就发慌。我——,我不需要什么结果。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接受不了。我不会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来。只要能天天见到他就行了!” “梦晨,你是妈的命,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这种爱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想根除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想丛茂能吸引梦晨的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还有他对高兴的执著感染了她。 没有得到母亲的理解,她心里有一种叛逆感。 “妈,你爱过我的父亲吗?” 这个突然来临的问题让她难以回答,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她是——她和他偷欢而生的。 考虑了半天她敷衍地说:“应该爱过。”。“你对我现在的父亲的爱胜过我的父亲吗?” 她真地没有想到丛茂的理念她都潜移默化地学到了。 “梦晨,你想干什么?你想让母亲怎么回答你才满意?他们之间能相比吗?我们之间和你和他之间的爱情有很大的距离。” 母女都很尴尬地坐在房间里。 一直坐到落日的最后一束光芒洒在这座城市。 丛茂已经得到父亲的同意,钱一个星期会直接汇到他的账户上。只要他在这一个星期里老老实实地做事,钱会自然到他的账户上。 他明白父亲对他的警告离‘梦晨’远一点。如果他们失去了要挟自己的条件,除了高兴还有什么哪?也许他们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计划了吧?但他不会再向他们妥协了! 清晨。几只小鸟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高兴起床穿好衣服准备洗刷。 陈慧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她迈着贵太太脚步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四周。 “太委屈你了!我老公那么有钱给她的情人,不,是情妇,买一套别墅不成问题。哦!我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看你刚起床就有风骚的味道,不知道你在床上的功夫怎么样。我想一定很好,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喜欢你。说你是个贱货吧?你没有贱样。说你是个狐狸精吧?又不太合适。真地没有一个词来形容你,听说你在乡下的时候和一个光棍在庄稼地里发生性行为。不知道那里的风景是不是比床上刺激?”高兴以全身之力给了她一个可以震动山河的耳光。这个耳光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把几只苍蝇都震晕了!外边的鸽子如同惊弓之鸟四处乱飞。她摸摸自己的脸。 “你敢打我,你这个婊子,骚货,勾引我的丈夫不要脸的东西。” 她的手象雨点拍打刚出土的秧苗。 丛茂和马本推开房门来的正是时候。 高兴头发零乱,衣服被拽了几个口子,嘴角流着血。 陈慧美像日本兵还在中国的领土上耀武扬威,就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这样风光了。 丛茂终于拿出在‘台儿庄’中国士兵的精神给她狠狠的两个耳光。 马本急忙给她让开一个可以逃亡的路线。不知道这算不算卖国求荣。 高兴蹲在地上,脚就穿着一只拖鞋。不知道她认识他算不算倒霉,会不会埋怨自己的命运。她到底欠他什么?是上辈子欠他的吗?他一个人能补偿他家里人的过错吗?她的双眼充满了仇恨,她发誓要彻底地报复他。她使出仅有的一点力量在他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脸上的血流进她的嘴里流进她的心里。 马本开车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陈慧美,只能怪自己的车慢。 他在超市里见到张海龙一个人购物。马本上前和他聊了几句,他没敢把刚才的事告诉他。马本说了几句,买了些营养的东西。开着车直接向哑语学校驶去。 晚上。张海龙开着车一个人回了家。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温静到家的时候已经午夜了! 看到满地的酒瓶,他在清闲地看电视。 “你怎么不等我,你一个人就回来了?” “我也刚到家。” “你给丛茂打电话了?” “是他打给我的。他把钱汇到广播电台的,我没有理由拒绝。我说离开这里,你非要管你的表姐。你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好,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 “我知道你怀疑我?”她把医院的体检单给他看。“有问题吗?” 他听到怀孕的事情就特别的火,他用手指着她。 “你别跟我提孩子的事。” “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我知道你早就不想和我过了!免得你委屈地活着。” 他听到离婚把声音减了半级。“我看你不讲理的花样不断翻新、层出不穷!有人问我给孩子起个什么名,我‘他妈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丛茂都快有孩子了!你说我们结婚多久了?” 他越想越气又把声音提高两个档。“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她也在气头上,也没有让着他,好像她从来没有让过他。 “离就离,我怕什么?外边男人排着长队等着我哪?你不能生,怨我吗?不怪自己没有本事。” 他觉得她是对自己人格上的侮辱,他穿上衣服。 “明天你就可以等到你心爱的人了!你就如愿以偿了!我‘他妈的’瞎了眼睛看错了人。” 听到这样的话她发疯似地把东西扔了满地,坐在地上哭泣着。他走出了家门在大街上看着粉墨登场的女人,在他的面前摇着摇摇欲坠的臀部。大街的入口悄然竖起了一排巨大的宣传画,其中最醒目的一张是在墨绿底色上,一个身着中式的伙计在大声吆喝,他的肩上却是英文“dashr”字样,怎么看都有几份不和谐。如今人们则是疯狂地爱上street chic,依旧个性、独特甚至招摇,只是变得更时尚,更有品味,依然游走都市,却登得了大雅之堂。 他点燃一支烟,垂着头。他觉得父母的话说得非常正确。结婚以前睁大眼睛,结婚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可是她连一只眼都不让我睁。 第十五集 蒙在鼓里(上) 他回到家里没有看到父亲。他上楼换了一件衣服,去了酒店为外国专家送行。在酒席上,他说了些大话。形式主义是这个方面不可少的,因为大家都习惯了这种作风。如果要以现实为标准酒宴会变成法庭的辩论赛。他向专家承诺只要高兴到美国,钱就会到她们的账户上。 马本把这几位女专家喝得飘了起来。这里的酒精浓度超标准让他有点头晕,他让马本陪她们,他去了洗手间。在走廊里他有些神智不清地一不小心推开了情侣的包房。两个人正在亲吻,房间里的女人突然大叫一声——,丛茂的神经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打了一个哆嗦。双方争执起来。这对男女他在电视上见过,都是影视界的明星。在电视上逢场作戏,到生活中还要保持亲密无间。男明星觉得没有必要和一个醉鬼见识,有失自己的身份。他对过来的酒店服务员说:“你们怎么跟我说的,不让这些苍蝇(记者)进来。他看了一眼丛茂,就觉得他很不顺眼。 “看什么看,还不走。” 丛茂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听到他这样说,他的酒发挥优势作用,他搓了一下脸说:“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不就拍了几部电影吗?是不是打算拍三级片啊?在这里练习一下。” 那个穿着很裸露的女人,像被强奸完头发零乱的可以和周杰伦的歌曲相比。她像个勇于献身的日本的慰安妇挺着硕大的胸部叫骂着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我们是影帝、影后。” 丛茂冷笑一下说:“你们是皇帝跟我也没有关系。你们明星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们有那么多的优越权利,尽点义务也是应该的。对你们的人身和名誉搞出点笑料,娱乐一下大众也未尝不可吗?” 把影帝气得差点坐在地上,影后也后退几步。 服务员怕出什么乱子,很客气地对他说:“先生,您这边请。” 那个不要脸的(影后)拿起电话大呼小叫的,比狗叫得难听,男的想动动手脚又怕自己吃亏。 丛茂看到他们还很嚣张,他告诉服务员几句话就走了。服务员心里想着,这一下可以扬眉吐气了。 服务员大步走到他们面前说:“今天你们干什么?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你们无理取闹想制造点绯闻出来。你们不就是告诉大家,你们还没有死,还活着吗?” 俩人差点没气死!丛茂走到走廊的尽头。房间主管领导带着保安冲上来。这个领导不是别人而是被陈慧美奚落的孙经理。孙经理和保安队长打了个招呼,让他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他把丛茂请到办公室。 办公室的对面就是80813客房,他看到80813客房心跳得很快。 孙经理好像在掩饰着什么?急忙把他推了进来。 孙经理很客气地招待他。房间里并不太大,他想应该是个临时办公室。孙经理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管多么热的天气,他都会打着领带上班。他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还是很有精神的。 “你连辞职报告都没有写就离开了?我让马本找过你,也没有等到你的答复。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孙经理避开话题说:“听说,高兴的事办得很顺利。” 听到他关心的话,他心里舒服多了,刚才的气全消了。 80813房间里比他舒服多了。陈慧美和王霸在床上快活着哪!如果不是酒店的房间质量好,他的用力会把房子摇塌了!她穿上内衣回头又亲吻他一下,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她咣噹一声把房门关上,这让孙经理惊了一下。孙经理拉开抽屉又慢慢地关上,他这样反复无常好几次。丛茂欣赏他房间里的画和摆设,看到孙经理心神不安的样子,他关心地问:“孙经理,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对我说,你儿子的工作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等我忙完这件事我会做安排的,你也要回来帮我。” 孙经理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丛茂看了一眼信封说:“孙经理,我们之间不会有种交易吧?” 他看到孙经理很为难的样子。他收下了。 丛茂回到家里还在想着孙经理给他的钱。他把信封夹在一本书里。 能把高兴的事情办成,他心里高兴得很。他坐在阳台上,外边的风有些凉,今天的夜空格外的透明。在这个重污染的城市里,难得有这样的夜晚。 丛梦晨,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说上话,母亲不停地在她的身边说着,李大专又在她的身边闹着。她的心情很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知道他在躲着她。他想把她对他的爱转移给李大专。爱情能转移吗?她问自己也想问问他。 “大哥,如果有一个女孩为你付出生命,你会真心地说声我爱你吗?” 丛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面对她憔悴的脸他又心软了。 “你怎么了?总想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生活中有那么多假设和如果吗?喜欢谁是你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的。我希望你对我别有什么幻想,我有很多缺点都隐藏在我的身后,你是看不到的。” 她心里已经彻底地失望了!他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回到房间里,听着午夜的心声。想在那里找到一点安慰自己心灵的方法。 直播间里。张海龙和导播打个手势,今天他替一个男播音员和温静主持节目。好久没有主持节目了!拿起耳麦回味他们及他们的历史。 音乐旋律在他们的耳边回荡,他已经想好了!过几天就离开这座城市。他们开始今夜的话题——分手。 “分手是每个相爱的人不想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这不是废话吗?他放下稿件,都怪自己答应别人做今天的节目。温静看看他,他放下稿件坐到后边去。温静只好一个人主持了!“我当初的几年里对待自己的丈夫怎么样,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我喜欢和他小吵小闹,喜欢他忍让我的无理要求。如果真地分手我只能独守空房暗自流泪。今夜我不想入睡,我怕黎明地到来,我害怕离开他。如果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不想要美好的重逢。我喜欢和他的磕磕碰碰的生活,喜欢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加任何浮澡的东西,不加任何的修饰的语言。听到分手我茫然不知所措,我只觉得心中万分地凄凉。我难过地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不能理解我的苦衷。没有人告诉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惜别的眼泪,失望的叹息。我只求他能原谅我。” 他放下耳麦就像放下心里的旋律。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她又一次地向他道歉,“我们前几天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不在自己作主做事了!” 他停下自己的脚步说:“对不起,我不能骗自己,你真地让我无法忍受,你就给我留点空间吧?” 她抱着他说:“你不是说过爱我一辈子吗?你不发过誓吗?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他轻轻推开她,一个人向这条街的尽头走去。她真地后悔嫁给他,如果自己当初再坚持一下自己的原则,她会嫁给丛茂的。她知道丛茂对她有好感,嫁给丛茂她会受这样的委屈吗?她蹲在原地偷偷地哭泣。 第二天的上午。丛文富把丛茂叫到书房,他觉得丛茂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在他们身边爆炸。他想高兴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一天就不会消停。丛茂来到书房看着心神不安的父亲。丛文富坐在椅子上,他的手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我对你约束有点放松你就给我找麻烦。你的伯父来电话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吧?他们是你的老师对你评价很高。你在外边做过什么?我想他们已经知道了!你就实话实说吧!把慧美接回来,她怀了你的孩子。如果她不回来,我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丛茂站起来说:“爸,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情况。我——,” 他打断他的话。“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应该打人,你凭什么打她?就因为你是男人!就因为你是她的丈夫。你不知道打人是最无能的表现。” 丛茂听到这样的话,他没有控制自己的叛逆心理。 “爸,你曾经也打过我的母亲,说她没有文化。” 他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喊道:“屁话——,我再说一遍。我不想让你的伯父指责。你还不够丢人吗?你还想让我活吗?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难道让全家人,给你跪下吗?” 丛茂想到高兴的事情觉得自己真地不理智,但他不能眼看着曾经侮辱母亲的话再侮辱自己。 “爸,我对刚才的话表示歉意。我会做得让你满意的。” 樊晋芳在门口听了好久,此时她又进来劝说让丛文富的心里好过些。 她说道:“阿茂,急着给高兴治病了!难免会有些冲动吗?” “我就说过不能对他太放松,你看他太放肆了!” 丛茂听到他们的一唱一和地说着,他没有说什么。他开着车和丛梦晨去了练歌房,一直唱到日落。嗓子已经哑了!这才到伯父家里。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来过老师的家。现在老师已经变成伯父、伯母。在学校他们是受学生尊敬的学者,在家里却是惯着自己的女儿蛮不讲理。她很委屈地坐在父亲身边,摘下眼镜,眼睛红红的。 丛茂觉得她这么会表演哪,还好自己把嗓子唱哑了!要不怎么配合她演习哪?伯父以学者的身份开始演讲了!“这些茶不知道合不合董事长的胃口,听说,你这些日子忙着写一本关于《婚外恋史》的书啊?你是我的学生又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我对你的希望很大。上学的时候教过你怎么样学习,没有教过你用手在别人脸上发挥作用吧?” 丛茂像一个不及格的孩子受到老师的批评。 伯母看着女儿的脸心疼地说:“慧美,从小到大我一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你看看她的脸还能上班吗?你们夫妻一场至于下这么狠毒的手吗?我们‘慧美’不会这样跟你回去的。到了你们家做你的妻子,给你怀了孩子,哪一点对不起你们丛家。” 丛茂带着沙哑的声音说:“伯父、伯母——。我想和慧美单独谈谈。”二位以学者的风范回避了。 看到父母回避她好像失去了强有力的后盾,很不自然地坐在沙发上。 丛茂摸了摸她的脸说:“慧美,作为丈夫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这几天我一直在责怪自己,请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她躲开他的手说:“你没有错,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表现很可怜的样子。打我的时候你不是很得意吗?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这不是认个错,一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我父母都没有打过我,你算什么东西打我。最使我生气的是你为了一个狐狸精打我。” 他再次地恳求她。“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肯跟我回家。” “我有一个要求,但我说了你可别后悔。” 丛茂知道她想说什么,为了不让她说出来,他的双腿跪在她的面前。头发遮住了两颗失去尊严的泪花。“慧美,我求你了?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跟她来往了!好吗?” 她的心软了下来!“你回去吧!我想洗个澡。明天你来接我。” 房间里静得可以听到他们小声地议论。 夜色。已经笼罩在这座城市,角落里的灯光有些灰暗。街上的迪吧放着热闹的劲舞曲,只有酒吧里比较安静。几个乐手坐在台上用手轻轻地勾着琴弦,唱着那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的歌。他碰到了张海龙,俩人很默契地举起酒杯。 张海龙几日不见老了很多,看来他有很多感慨的话。 “生活就别那么认真了!天平都有误差。以前我对你的看法真是幼稚。我觉得我,我——,” “公平在人心里,我只分善恶不分正邪。其实在这个社会里没有良心的人多了!我们还算可以。” “你说得没有错,前几天我碰上‘凌云’了!你说你陪她流产,让她住我们租的房子。她连你都没有问。” 丛茂关心地问道:“她过得怎么样?” “嫁给一个老外,听说很有钱的。挺好的不是日本人,没有给咱们中国人丢脸。” 听到这些话,丛茂的双眼流出眼泪。只有他知道她为什么嫁给一个外国人。俩个人喝得大醉,相互搀扶着走在风起的大街上。他们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丛茂心里一阵阵地酒精翻腾,他弯着腰把嘴里的脏物送到地面上。他的头颤抖着,他卸下伪装一天微笑的面具,老实地狰狞笑着。 他说道:“我再也不喝酒了!太难受” 张海龙的脸色青白,目光发亮。沮丧地说:“温静她这一生都不能生孩子了!她在一次动手术的时候,正好是被奚落过的医学院的男生给她做的,他把她的卵巢给切开了!”他双手捂着脸,身体抽动着。 “高兴在房地产出事是我和你的继母策划的” 他终于哭出了声音。 丛茂的脸出现惊慌的颜色。从来没有流过泪的人现在流泪了,他却是从来爱流泪的人现在不流泪了。 “你还是好好地保存你的悲哀,我实在不愿意你像我这样失掉了悲哀,狼吞虎咽地把自己的心吃得精光。” 他听到丛茂的话哭得更伤心了!丛茂的心里也在流泪,无泪的哭是沉重的悲哀,犹如无言的沉默是最伟大的表现。人生的成分并不简单美丽。表面看来,一切人和事平淡无期顺应自然进展。其实,生命多的是难言的悲戚。把思想寄托给另一个世界的人有福了。 丛茂离开了椅子!一个人向夜的深处走去。他心里想着:一个人能够有悲哀的情绪,感到各种的悲哀,他就不能够算一个悲哀的人。 第二天。丛茂把陈慧美接回来了!丛文富把钱打在他的账户上。 樊晋芳一脸地不高兴,丛梦晨和母亲一样。只是各自的目的不同罢了! 忙完了一天终于到了晚上。夜来了,是黑色的夜。已经不是一天了,他没能安睡。他起身坐在旧式的圆椅子上,手指叩着椅子的扶手,默默地向窗外望着星宿,仿佛已不是一年了。他没有要笑的笑;生来不会嚎哭,也不会制造一些泪珠装点在脸上。吃苦并非人的天性,然而幸福的人却将它颂为美德,因为他是幸福的;吃苦的人并非为吃苦才活着,而是为活着才吃苦。 夜,是可怕的,但谁有权力因为可怕而轻生呢? 星期日的早上。他没等妻子醒,他直接去了高兴的宿舍告诉她去美国的事。她答应了,这让他感到意外。 她没有提起温静的事。他直接地告诉她:“我已经和张海龙商量好了,他陪你去美国,我在这里照顾温静。他们心里都很矛盾,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相互地想一想不一定是坏事。这不是什么交易而是相互的寄托。我相信他会很好地照顾你。” 高兴看着他没有说话,她想到温静和张海龙把他们分开。现在又是他把他们分开了!这样的因果关系真地符合逻辑性地发展规律。 丛茂走出哑语学校心里还是担心,他让‘马本’看着高兴。他把高兴从自己身边送走,他有些舍不得她,后悔自己这么多年做件蠢事。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担心她的生活问题。谁离开谁不活着哪?距离远了!也许大家活着都很开心。 于是在临行前的晚上。丛茂请高兴吃一顿饭。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和她吃饭了!高兴没有心情吃饭,酒桌上的佳肴她一口也没有吃。她接受他给自己治病完全是出于让他的心里好过些。离开他也是高兴报复他的一种方式,让他的心永远地痛下去。俩个人很尴尬地坐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什么话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高兴提起自己的包让他送她回去。高兴坐在车的后面,丛茂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打开收音机,把车开到一个拐弯处对她说,我下车买包烟。他在商店买了烟,走出了几步又回去了!买了一个打火机。他在车的后面吸着烟,徘徊很久。他把烟头扔在地上,他打开后车门说:“高兴,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今晚我一定要你。” 他把她压在底下,解她的衣服扒她的裙子。她没有反抗就像湿泥块随便他怎么捏。他停下手,他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他把她搂在怀里。不一会,高兴主动地帮他解衣服,主动地亲他。让他的欲望再一次地燃烧起来。他们闭着双眼,深深地拥抱,将各自的嘴唇相互地紧贴,提防着每一个过于沉重的呼吸,怕它会发出太大的声音而惊醒了别人的梦寐。 卖烟的老大娘看到汽车起伏不定,关掉商店的灯。睡觉去了! 丛茂把高兴送到了酒店已经是深夜了!高兴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丛茂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在她的房间里她的表哥——詹克史威等她已经好久了。 马本和一个小姐正好在房间里办完应该办的事情往出走。他在房间门口整理衣服时看到高兴走进对面的房间。小姐拉他走,他和小姐扭动着臀部走出了酒店。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给小姐3百元说:“宝贝!你自己先去我有点事。”小姐抱着他的脖子,他捏着她的臀部相互亲吻一下。马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给了服务员1千元说:“你帮我做件事,你去对面的房间看看有谁?回来告诉我。” 马本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服务员的消息。 不一会儿,服务员回来告诉他。 “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 “他们在干什么哪?” “他们说明天去美国的事情。那个女的是广播员我见过她,她说话声音和广播电台一样温柔。我——” 他打断他的话说:“你刚才说什么?她的声音?” 服务员微笑地说:“先生!你这样紧张干什么?只是说她的声音温柔也没有说别的。” “你是说那个女的会说话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哪个女的不会说话啊!” 马本把身上所有的钱给服务员,他没有敢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马本说:“你帮我一个忙,你给我借一套衣服我和你一起进去。你放心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 服务员很为难地说:“要是出了事情我可负不起责任啊?” 马本把金项链摘下来给他。“这个最少也值2万,你考虑考虑?” 服务员点了点头,他和服务员以送东西为由进了他们的房间。 马本推着餐车,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詹克史威说:“高兴,美国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到美国就结婚。”她看了他点了点头。 “明天,我坐早班飞机走。” 高兴说:“好吧!回去早点休息。” 马本走到房间门口大吃一惊,跑到酒店外边半天才醒过神来。高兴怎么会说话哪。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自己听错了! 马本回了家把今天的事情跟自己的老婆说了!他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老婆的话让他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躺在床上说:“你表哥和胡爽干的那点事让高兴看到了!” 马本突然做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 “医院谁不知道,胡爽是没有办法才走的。” “那你听说过她说过话吗?” “她个哑人,怎么会说话哪?” “那我今晚听到她说话了?” “你有完没完。”老婆没有理他,是因为他喝多了! 马本觉得这件事一定有蹊跷。詹克史威,他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她为什么会和他说话。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太复杂了!他告诉表哥他会相信他的话吗?她翻过身看到他还没有睡,她又补说了一句:“你就别为你表哥的事操心了?他有了妻子,还以给高兴治病为由和她乱搞关系。他这么做对得起谁啊?家里有一个,外边养一个。” 他为表哥辩解道:“屁话?我表哥是那种人吗?你就忘恩负义吧?没有我表哥你能调到省城医院,你看我们住着200平米的房子都是谁给的。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什么事情不能想一头。” “那你表——,” “你睡觉吧?出什么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影响我想问题。” 马本想着这件事比美国白宫里的事情都复杂。继母,妹妹,在加上一个陈慧美,还有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父亲,真够他受的。 第十五集 蒙在鼓里(下) 早上。老婆做好了饭,马本没有心情地坐在桌前。看到她买了一大堆的油条,看着她像没有吃过油条的样子,他把筷子扔在桌子上说:“你买这些油条能吃了吗?” 她边吃边说:“我知道你恨我把孩子打掉,跟我找别扭,这不是工作需要吗?你要是有钱我至于这样吗?” 他听到孩子就特别的火,他用手指着她说:“你别跟我提孩子的事,你这样做不是一次了?” “我是你的妻子,我说怎么了?我有权力处理我身上的事。” “你还没有忘你是妻子,俩个人的事你凭什么一个人做主。你是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是你生不出来吗?是我强人所难吗?你太自私自利了?太没有人情味了?在美国这是犯罪是故意杀人。你自己想一想,就自然规律这一点,你就过不去。”没有等她说话他推门而去。 张海龙已经答应丛茂去美国工作照顾高兴的生活。 临走的时候他想和温静见上一面。 在咖啡厅里。他看到了等待多时的温静。她一脸的疲倦,见到他脸上依然没有退却疲倦。 他喝了一口咖啡说:“这么苦,你没有放糖吧?” “这是咖啡的本质,糖是调剂品,而我就是不懂放糖的人。” “既然你没有学会放糖就要学看别人怎么放。什么时候喝你的咖啡有滋味了!你就成功了!我去美国也是做广播工作,同时还能照顾表姐。” “我不想用太多的言语去组织伤感来感动你——,但我们相遇,在那最初的一分钟,从我们的眼神之中就说出了惊异与爱情。我承认我是疲倦于旅途的人,而你,也不是在生活之中做着辗转吗?” 他们沉默不语,互相用眼睛深情注视。他们互相给与了各自的手——只有这样轻轻地一个接触,他们就已经全部了解了! 他低着头说:“我们曾经试探过,在相互融合的过程中我们品尝过痛苦。在我的心上,我负着我的伤痕累累的痛,而你,也不是有着没有烙印皮肤的人呢?” “我知道你疲倦这一切了!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个爱情的宣言,甚至是一个含情的眼睛的凝视。” “我们之间只剩下亲情了!爱情早已经不存在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情找丛茂吧!” “我感觉了寒冷?” 他回答说:“我也是缺乏着温暖的人啊!” 他转身流下了热泪,他连再见都没有说出口就走了。她搅着碗里的咖啡,泪水一滴接一滴往咖啡里落。使咖啡的浓度变淡! 晚上。天空中一架飞机驶向地面,另一架飞机正准备着驶向跑道。登机的人员正在紧张地在大厅里等着。送高兴的人很多,招来不少人的回头,几个人相互拥抱着。 只有‘马本’在一边冷笑。要不是自己的老婆在旁边劝止,他会毫不留情地给她两个耳光打到美国去。这样路费都省了。温静和丛梦晨鼻子一阵地酸楚都说不出话来。张海龙怕温静的眼泪让他走不了,他提前走出了检票口对丛茂说:“好好地替我照顾她。” 他的眼睛已经模糊了。他对不住丛茂,这是他能为他做的事情。 “到了美国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他向丛茂挥了挥手。温静在远处看着他。 丛茂紧紧地抱住高兴,偷偷把一个存折放到她的兜里。 检票员督促乘客抓紧时间乘机。送走了高兴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她走了他更加孤独了!他想到了报复,但又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在回来的路上,马本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但又怕他太伤心了!何况自己又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是自己一面言辞连自己的老婆都说自己在胡说八道。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丛茂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写自己的自传,除了每个月给高兴100万以外,就是到贫困地区扶贫支持贫困大学生。他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前自己是无奈地活着,现在不应该苟延残喘地活着。缘分让他们心心相悦,却不能长相守。高兴的任性没有了,是岁月磨平了她的棱角。他怀疑以为永远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了。他早就萌发和高兴在一起的想法了。可能觉得家外的天空会更蓝吧?他和陈慧美一世的相守也赶不上他和高兴瞬间的美丽。也许那一瞬间的美丽没有得到延续吧?曾几何时他对高兴的誓言还在吗?他觉得高兴需要他的关怀备至,即使是分开两地,也会有牵挂的幸福。他想到他结婚的那一天,他对妻子的承诺。他只能说明这就是生活。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想到,做为一个男人,如果你不能为心爱的女人穿上嫁衣,那么请你停下解开她衣服扣子的手。 书房里。丛文富和樊晋芳商量是否把公司的权利交给他。 “我看把公司的全部权利交给‘阿茂’吧?” 樊晋芳觉得应该再往后拖一拖。 “我看还是再等一等!你以为高兴的事情就这样完了!” 丛文富当然知道丛茂还没有对高兴死心,把权利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他会做得更好把公司搞好。这样一来有很多好处。有利于家庭的安定团结,有利于化解他和他们之间的矛盾,有利于他的回心转意。 如果再给他施加压力,他要是真地来个鱼死网破,那这个家还是个家吗?那他的脸还往哪里放? 樊晋芳看出他的为难,她温柔地说:“你交给他我不反对,我承认他有能力?但是,他要是把公司的钱全部卷到美国去和高兴一起生活。我们怎么办?我们要给自己准备点养老钱哪?” 丛文富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书。 樊晋芳接到李有才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她。她对他微笑着走出了书房。 接完电话她匆匆忙忙地换了一件衣服,开着车到他们约定的地点。 在大酒店里,她订了一个高级的包房。她点了一桌子菜等着他们的到来。她看看手表,很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李有才和刘香花穿着情侣装推开房间的门。 “你们真是急死我了!快说说丛茂怎么了?” 李有才喝了一口水说:“丛茂和斯里兰卡的几个商人正谈着一笔钻石和黄金,准备另开几家珠宝店。” 樊晋芳端着膀笑着说:“丛茂哪有那么多钱哪?” 刘香花说:“这就是你不了解他的所在,你的女儿能移动上亿万的钱财啊?我想你应该相信你的女儿啊?” 樊晋芳马上紧张起来,她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李有才说:“你不用打了!钱已经到了丛茂手里了!” 刘香花说:“还是想一想怎么办吧?” “现在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交易?” 李有才说:“你把货买下?这样一来丛茂就没有机会开分店了?”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 刘香花说:“还是快点下决定吧?晚了可来不及了!” 李有才说:“我和这几个商人有几次来往,只要你出的钱比丛茂高点,我想他们不会拒绝你的。” “他们什么时候交货?” 李有才说:“下午,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他不敢说多,怕她生疑。 “我和他们商量商量,中午等我电话。”她匆匆忙忙地走了! 他们看着这一大桌的菜肴,不吃是浪费了! 刘香花走到隔壁的房间把丛茂请出来。 丛茂看着美味的菜肴笑着说:“等一下,你们找些人到各个金店买一千万的首饰。” 中午,樊晋芳和几个亲戚商量怎么办。几个人对她的消息可信度有些怀疑。“丛茂可不是一般人,你说的那对男女可靠吗?” “可靠是源于自信!你们想一想跟我这么多年,我在大事上出过事情吗?找你们来是想一次性让他一无所有。” 一个年长者说:“我看事事小心,我看还是再拖拖看。” 樊晋芳很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听到支持的声音少。她一言不发。 最后集体还是决定拿2个亿把这一批货全部买下。是她80%的财产。 晚上。全家人吃饭,丛茂的笑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十天以后。樊晋芳股份下的全部金店出现假货,索赔金达到1个亿人民币。丛茂把她所有的金店全部收购,又开了几家分店。 樊晋芳所有的财产全部让丛茂骗去了! 樊晋芳在楼上闹着。几个股东在丛文富的训斥下全部走了! 他上楼看到她头发零乱地坐在地板上。他把她扶起来。 她紧紧地抱着他哭着说:“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他把她抱在怀里。“放心吧!还有我哪?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丛茂的。” 丛茂和丛梦晨站在门口。 她仍然不停地哭,那可怜双鬓如雪的继母,老泪频挥,她颤抖,叹息着,于是全房间里的人都悄悄地垂着泪。 丛文富让她靠在床上,他起身把丛茂叫到书房里。 丛茂跟着他进了书房,他回手给丛茂一个耳光。 “混蛋!你还是人吗?我已经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了!你还是不满足,我早就应该听你母亲的话?” “应该是我的继母?” 他又给他一个耳光。“就是你这样的思想,才走到今天的这种地步。你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她有千错万错也轮不到你来做这件事。你把我放在眼里吗?你这个混蛋?” “我希望这件事是我做的,可惜不是我?这就是她为以前做过的事情付出的代价?难道她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吗?” “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回来!滚——。” 听到隔壁大喊,樊晋芳看到自己的女儿抱着自己。她推开她,给她一个耳光。“你和外人欺负你母亲。我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孽啊!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滚——。” 他们离开别墅的时候,都摸摸自己的脸。 第二天。丛茂被丛文富赶出了家门,他收拾自己的东西拉了一小车。想当初拼命地往里挤,现在又被挤出来。看来自己真地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他轻轻地抱了下丛梦晨,亲了她额头一下说:“替我照顾好父母?” 女佣人要跟着他,他答应了!他拉着陈慧美的手上了车。他在车的反光镜里看到父亲站在阳台上。他把妻子搂在怀里,告诉马本开车。 第一月后收到张海龙的邮件。他没有把高兴结婚的事情告诉丛茂,因为结婚是每个人的权利谁也无权干涉。他参加了高兴的婚礼。新郎是她的远房表哥是美籍华人——詹克史威。他不知道怎么了!他很伤心,这么多的曲折还是没有能到一起,在他心里丛茂确实是个受害者。 一年后。高兴的丈夫——詹克史威,请了几次张海龙到他家里吃饭。因为高兴生个小男孩,他都没有去。听说,丛茂拥有亿万的财产。 高兴又向他要了2千万。丛茂没有问干什么就给汇去了。 张海龙开始怀疑高兴的人品。那么清纯高洁的女人,从什么地方也看不出她是贪婪的人。事实证明,人的本质是可以改变的。以前她的内心本质就存在的,只是没有遇到这么好的条件展示给大家看。她在美国呆了一年多了!干了些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到了美国他们就结婚,她也没有去医院治病。几位医学博士在医院上班对高兴的病一字也不提,这让他感到困惑。他想知道为什么?高兴的反差这么大。他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带着疑虑他开始关心他们的举动。 星期日。丛茂把妻子送回自己的家!其实陈慧美以前怀孕是假的,是为了骗他的父亲。现在是真地怀上了。 晚上。坐在房间里看看自己的别墅也不次于父亲的别墅。但房间里空空的就不能和父亲的房间比了!他打电话给马本,他因有事不能去和他喝酒。他打温静的电话关机。 他拉开抽屉拿出电话本想找老同学聊一聊,没有一个人有时间的。 穷的时候不敢和别人在一起,富的时候没有人敢和他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他在房间里走动着、吸着烟。他拿起笔开始写着自己的传记,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围城》里的方鸿渐。他找到《围城》翻了翻,从书里掉出一个信封。他捡起信封笑了笑,这不是孙经理给他的吗?他从信封里拿出来的不是钱,而是自己的妻子和一个男人裸着身体在床上做爱的照片。他的头像被几千吨炸药光临过,他的血液像城市下班的车流被堵在身体的各个部位。突然,红灯熄灭了!一股血液从他的嘴里喷溅出来,桌子上的电脑、照片、白纸、电话本、来了个血染的风彩。他的手颤抖着点燃了一支烟。 他想着三年了!他全然不知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自己背着妻子和高兴上床,然而他也想到了高兴在和别的男人上床,更想不到的是还有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上床。 他洗了个澡把桌子擦了一遍。他打开收音机听着来自午夜的声音。 这几日,丛茂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每天上班下班,他很少去看妻子。自己的父母全家人上阵想和他较量一番。李有才和刘香花提出了很多措施,自己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们处理,他无心和父母斗了! 晚上。他很早就下班了!丛茂约了马本在酒吧见面。 马本喝了一杯酒直接地说:“表哥,我已经找好了兄弟,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废了他。” 丛茂还没有想好怎么样对付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人才算公平。一个女人挤进他们中间把发达的前胸靠在他的身上。 马本把她从表哥的身上拽下来,她很没有面子地走了。 “你先让兄弟盯着他,别动手。” 俩人走出酒吧。那个胸大的女人带着几个健壮的男人正等着他们。她提了一下胸罩,点燃一支烟向马本轻轻地吹了一口。 “这条街还没有人敢对我‘一支花’无理哪?今晚算你们倒霉。1万元解决问题。要不你们说一个数,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马本说道:“这条街有个银行你怎么不去抢啊?‘一支花’我看你是一只鸡。” 后面的几个男人带黑墨镜向前走了两步。 丛茂走到前面从兜里拿出一叠钱说:“这里是5千,你们先拿着。” 一个男人摘下墨镜准备接钱。 丛茂一个前蹬让他跪在地上,两个男人都摘下黑墨镜转身就跑,另一个男人墨镜没有来得及摘撞在了电线杆上。 她边跑边骂:“你们这帮废物,老娘白跟你们上床了!” 马本把丛茂送回家,一个人开着奔驰车又去酒吧。 回到家里。丛茂脱下外套躺在床上睡觉。 这已是午夜人静了!他睁开眼睛时,一盏罩着绿绸的电灯,低低地垂到他床前,闪映着白漆的几椅和镜台。 绿绒的窗帏长长地拖到地上,窗台上摆着美人蕉,梅花,水仙,投进他的鼻端也辨认不出是哪一种花香?墙壁的颜色他形容不出来,不是深绿,不是浅碧,像春水又像青天,表现出极深的沉静和幽暗。 她搂住他的脖子娇气地说:“老公,你喜欢吗?” 他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我一直想解释打高兴的事。因为我爱你怕失去你,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举动。你就原谅我,让我回别墅里住吗?我求你了!” “你是怕失去荣华富贵奢侈的消费。” 她盖上半个西瓜大的肚子,甩了甩头发说:“我怎么做在你的眼里都是一分钱不值。要是高兴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对她不冷不热吗?” “以前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再提她。” “我就提她,就想让你想她见不到她。” “你是不是想让我再打你一顿。” “你敢” 她指着肚子说:“你往这里打。——是男人打啊?” 他没有理会她,躲到书房里。他写了一篇日记,没有写日期。他不愿意想起今昔是何年,想到妻子怀孕心里一阵地恶心。她说过很爱他,那么她和那个男人宽衣解带的漫长心理过程,她是如何能够毫无愧意地从容完成?他觉得她很贱,但看到自己根本不足挂齿。他不是合格的丈夫,她不是合格的妻子。婚姻里找不到的东西婚姻外一样也找不到,成功的婚姻必须先找对人后,做对自己。 要是离婚又是一场家庭风波,真是:笑啼俱不敢,方验做人难。 夜里。她起来喝水。他看了她的肚子说:“慧美,请你坦白地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承认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我希望你能和我说实话,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把脸转过去,以气愤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晚上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和你结婚是不是我的错。挨你的打、受你的气、还要背着你养情人的委屈。如今你还要侮辱我的人格和你的孩子。” 他托起她的下颏说:“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我没有证据是不会说话的。我不希望这是真的,也希望你没有做过,但事实你做过。只能怪你自己得罪人太多连自保都不能。你在某些时候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在所有的时候可以骗过某些人,但你不能在所有的时候骗过所有的人。 你最好到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放过你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我的孩子,你打掉它,别让人知道。只要你以后不和那个男人来往,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知道你还在想着高兴” “如果我说不想你会相信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你一定认为我在撒谎吧?” 如今自己已是而立之年却是两手空空,最使他难过的是结婚以后看到美丽的妻子有一张无耻的脸和一颗贪婪的心,人生凄苦莫过于此。 早上。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如果不是他的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她一天都没有说话,佣人叫她吃饭她也没有吃。她一直看着自己的肚子。女佣人哄着她吃了点饭,吃完了饭,带着她上街散散心。 中午。他还是把妻子哄睡了! 他轻轻地走到书房打开电脑看到丛梦晨在网上给他发来一个对联: “今年花胜去年红。” 他看到是她能和他联系他很高兴,从来不上网的他也回了帖子。 “待到明年花更红。”他也给她发了一个帖子:“少目焉然识文字。” “久金安可望功名。” 他接着又发了一个:“扑扑腾腾十二月;死里逃生又一年。” 丛梦晨看到笑个不停。 他又给她发一个帖。“到头禾黍属他人” 她想了一会给他回过去。 “不知何处抛妻子。” 他咳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他越咳越猛。 他跑到洗手间,肮脏、羞耻、悲哀、痛苦、早已高举大旗占领了他心里那块圣洁的土地。他蹲在洗手间的角落里偷偷地傻笑。 第十六集 我的底线(上) 丛茂看了医院的检验单证明孩子是自己的。检验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那么认真了。在尝试中发现自己的父亲不是什么心脏病,这是在几次揭他的底才得知的。院长、医生在不停地说谎,但自己真地应该好好地照顾妻子,必定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夜里。她喊着要喝水。他下了床迷迷糊糊地找到杯子。 他扶起她轻轻地把水杯放到她的嘴边。 她又说饿了。他轻轻地扶她躺下告诉她等一会。他在厨房做了条鱼很抱歉地说:“今天冰箱里没有东西,就这条鱼了,你先喝点鱼汤。明天我去买点你愿意吃的东西。” 她的身体往后靠了靠说:“你怎么流泪了?” 他笑了笑说:“有吗?是刚才油烟熏的。” 他转身坐在电脑旁边看到丛梦晨的留言,转身对她说我给你读点有意思的东西。她像个小孩趴在他的身边。 “你听着我给你读点东西。我拿起《手机》坐上《开往春天的地铁》看到《橘子红了》摘下《一个不能少》送给你一支《口红》。你拿起《空镜子》说《爱我不悔》。我们《走出严冬》《明天还是结婚吧》《情深深,雨濛濛》以后。我曾经跟你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告诉我《女人不在沉默》我《一声叹息》地说《男人也难》其实《无间道》里根本没有《英雄》现在就算送我一把《七剑》我也创造不出什么《神话》” 她刚听完要求他给她回一个帖子,他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读给她听。 “在《挪威森林里》我看到一位《法国中慰的女人》,《飘》起的围巾印着两个《红字》手里拿着《荆棘鸟》有点《贵族之家》的气质。这个女孩是《苔丝》吗?还是和我有一面之缘的《瓦郎蒂娜》,《少年的维特的烦恼》就是那么多。到了《呼啸山庄》我突然醒悟她不是在《围城》里和我发生一段《简爱》,可惜在《霍乱时期里的爱情》我《永别了武器》我这个《白痴》连自己的《情人》《安娜卡列尼娜》都不认识了!我找遍了《幽谷百合》和《双城记》都没有见到她。我想告诉她我过着《红与黑》的生活,有着《傲慢与偏见》,此时,泪水像《春潮》益过我的眼帘留下一个世纪的《忏悔》。” 看着她已经睡了,他给她盖上被子把她碰醒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说:“你想要吗?” 他躺在床上说:“我不要,我怕压坏孩子。” 第二天。女佣人陪着她去超市买生活用品。 超市的大屏幕上放着‘王霸’领奖的直播。她以看同学为由甩开女佣人。她直接去找‘王霸’。到了他的门口,她又后悔来找他。 王霸在别墅阳台上喊了她一句,勾起她的欲望。 他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你看我的别墅布置得怎么样?”她四顾张望着。 他解释地说:“办公桌是一位俄罗斯首富用过的,床是日本进口货特别松软,鱼缸里的鱼是大西洋里稀有的鱼种,你没有见过吧?” 他又从房间里拿出一只会说话的鸟,英语比四、六级大学生说的还流利。反正有钱就花吧!他放了一首欧洲经典的音乐。 他摸着她的肚子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摆脱他的手说:“你别瞎说” 他抱着她上床,她挣扎地说:“别这样,我的孩子会受不了的。” 他象饿狼一样向她扑去,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个小时。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流产了! 丛茂赶到医院时她已经昏死在床上。他在太平间里看到了幼小的生命。 王院长伤感地说:“他是你的儿子,你不用怀疑了!你应该知道怀孕期间不能过猛地发生性行为。” 他抱着自己的儿子走出医院,他已经原谅她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他把小生命和母亲葬在一起,他跪在墓前说:“对不起,你不应该受到我的侮辱。我向天发誓,我一定为你报仇,我一定让他血债血还。” 他告诉李有才向社会公布公司要举办散打比赛,冠军奖金500万。 丛茂回到医院。陈慧美已经被人接走了。 她被王霸接到别墅里,这几天他一直照顾着她、对她很好。对这件事他也很内疚,他的内疚是对她的身体而不是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已经知道丛茂利用‘散打比赛’对他进行报复。 李大专为了讨好她的父母,拼了命打听丛茂的公司举动,他收买了马本。李大专对丛茂的憎恨已经超过了对情敌的憎恨。他把丛茂的计划都告诉了王霸。李大专很同情丛茂的感情如此的不幸,这样一来王霸可以知道丛茂在‘散打比赛’上耍什么花样。王霸把所有打听到的信息都告诉了陈慧美,这让她的病好了一半。她失去了孩子很痛苦,但她想到丛茂比她更痛苦时,她心里好过多了!她这么多年一直忍着他。现在终于让她感到报复他的痛快了。 她还是叫他不要轻敌,制定详细的计划。 “丛茂,不是一般人,他的手段我已经领教到了!” 他得意地说:“他跟我斗,还嫩了点。”听到他的话,她特有信心地说: “这回可以让他跪在我的面前舔我的脚趾头,那是一件多么爽的事情啊?”俩个人举起酒杯。 丛茂在同学的聚会上,他没有忘记医生嘱咐的话。不要喝酒、不要参加剧烈的运动。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苛求自己索性喝个痛快。酒会就在他们大学的食堂里举行的,曾经的记忆已经不存在了。时常见了老朋友,会感慨一番时光飞逝!若干个‘好久不见’之后,别人生活被时间段割裂开来,只能看到他们的生活片段。自己的生活绵延连续,感受不到时光的飞逝。然而,时光却很客观地给你留下什么,皱纹白发、身体机能的衰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光,而生活中点点滴滴被忽略的细节,是饮食习惯,是睡眠不足,是心理状态,是家庭生活,还是日日夜夜积累沉淀出时光的力量。如今十年了!老同学已经是教授、工程师、过着美满的生活。谈到自己的事情只能敷衍了事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分享他们的幸福。酒会散后。丛茂把温静送回了家,他轻轻地拥抱她。他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 “上学的时候我们是同学,有过争吵和不快。其实我喜欢的是你,你是我第一个暗恋的女孩。因为家里穷怕你看不起我,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没有想到和高兴相处会那么的默契,会有那么多的依依不舍。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对高兴真地很不公平,现在不是人的是我。如今你有了家庭有一个爱你的丈夫我也放心了。” 她伤感地说:“我把表姐介绍给你是想试探你,没有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明白的,今生无缘我们来生再聚吧!如果有来生你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不要委屈自己。无论来生我们是否相逢,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要说出你想说的话。” 他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世界上是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可以了。” 他一边唱着那首老歌一边移动后退的脚步。 ‘爱那么重、爱那么痛。’ 看他走远,她喊了一句。 “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那么傻了!” 丛茂把埋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话说出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本想埋藏在心里一辈子,又觉得一辈子时间太长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醉熏熏地从路的另一头哼哼咧咧地走过来。 丛梦晨在门口已经等了他好久。看到她的身影他心里有些酸痛,他觉得自己对不住的人太多了!就算死也无法偿还他在世间所欠下的债。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快冻死我了。嫂子回来了,她的父母也来了!我先跟你说一声控制自己的情绪。”看到他的没有信心的样子,她说道:“大哥,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的这边的,今天父亲也来了!”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想母亲一定还嫉恨我吧?” “我想母亲来了!你会更不高兴的。”她低着头先进去了。 他们走进客厅。陈慧美的父母像法官一样庄严地坐在沙发上。她像个受了天大冤屈的原告。 他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捂着脸偷偷地哭着。 她的父亲大声喊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我还活着哪。” 丛茂从书柜上拿起《围城》那本书把照片扔得满客厅。 “伯父,你只顾自己。”他顿了一下说:“你不觉得自私吗?现在我不要面子了,我脸都没有了。你在我身上得到了你应该得到的荣誉,那么你也应该得到我身上的耻辱。” 丛梦晨急忙在客厅里捡着照片。丛文富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丛茂大喊道:“你别捡了,给我滚出去。” 他觉得有些人还没有得到应尽的耻辱。 丛文富看到女儿受到欺负,他站起给丛茂一个耳光,父亲永远是父亲。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骂你伯父就等于骂我,你想一想后果。”但他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儿子的了! 他冷笑地说:“爸,你还威胁我?这么多年了,就是囚犯也该释放了?你们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我的错。”他指着妻子说:“她在你的面前说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她从公司里拿钱你问都不问管都不管。” 陈慧美哭着跑上了楼。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也没有办法。 丛梦晨拉着他的衣角心平气和地说:“大哥,你喝多了!我扶你上楼。” 他甩开她的手。“不用,别脏了我的衣服。” 丛文富连气都来不及生气,急忙安抚陈慧美的父母。让马本把他们送走,丛梦晨要求留下来,他摇了摇头走了! 丛茂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喝酒,丛梦晨坐在一边一直没有敢说话。她现在还为他发火而感到害怕。她试探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想是你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才对你大喊大叫的。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要不也不会留下来陪我。” “我留下来是为了让你不对这个世界失望。” 他继续喝酒。 “你是不是认为任何人接近你都是想在你的身上得到什么?” “难道不是吗?父母为了面子;朋友为了金钱;而你是例外吧?” “我觉得你和他们的矛盾——” “他们是谁?你的母亲吗?” “你太多疑了!” 她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她扶着大醉的丛茂上了楼。她本想把他扶进房间又怕陈慧美多心。 她看到他进了房间,她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家向父母那里解释他的过错。 丛茂进了房间看到陈慧美躺在床上。她漂亮的脸,此时看不出什么美丽。他似笑非笑地向她走去。她留下来是想证明给他看,她并不怕他。她想好好地刺激他一下,让他以后长点记性。别以为自己最聪明。 “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有力气的男人?” 他把她按在身底下。“妈的,我今天就强奸你。” 她哭喊着、挣扎着。他解开她衣服第一个扣子,心里就一阵恶心。 他喘着粗气放开哭泣的她。 “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突然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狂妄。“我不要你的孩子就是因为你不配做父亲,难道你不应该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点什么吗?你把我当成发泄的工具,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女人看。在你心目中只有‘高兴’一个人,你说我应该不应该报复你。你是一只在你父亲面前摇尾乞怜的狗,我跟你这只狗结婚让我感到耻辱。” 他带着醉意略有失意地说:“说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有一件事情你一定想知道,就是高兴是在装‘哑’骗你的钱,她也在对你进行报复。没有想到吧?现在她已经和她的表哥结婚了!我想你一定不会相信吧?我会让你相信的,因为她表哥是我在美国的同学。你感到意外吗?你自己想一想,你身边所有的人有谁没有出卖过你。还有张海龙你最好的哥们!” “我知道你嫉妒‘高兴’,你嫉妒你身边所有的女人。连我的妹妹——‘梦晨’你也怀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高兴’对我的感情。即使她结婚了也是她的权利,我这一生都欠她的。谈何报复?我对她的付出就没有想过收获什么?我对她的爱是单方的。我想此时你一定很失望吧?我在孩子的墓前发过誓,我不会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撒谎。回到你的情人身边吧?看着我这只狗是怎么咬人的。” 他不相信高兴会结婚,更不会相信她是在装‘哑’,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但自己略感不安,不安是从心理产生的。她的话也并无道理可言,是的——自己身边的人,要是象她所说的那样,只有梦晨没有出卖自己。反而被他给伤害了!想起此事他痛哭不已。 丛梦晨把那些照片给父母看。父亲问她照片的可信度。 她说道:“大哥,不会愚蠢到给自己买帽子戴吧?” 他们相互看着对方,话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樊晋芳心里却是高兴得很。梦晨看到母亲的表情很生气,急忙把照片收起来。丛文富看了她一眼说:“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应该得到的,是报应!” 梦晨刚想说话,他给了她一个手势。她拿起照片上楼了! 樊晋芳对女儿对自己的态度非常伤心,看到自己的丈夫心里觉得还是夫妻比女儿强啊!她握着他的手。 “你怨恨我吗?” “没有。” “那我对丛茂做的一切,你觉得我过分吗?说实话,不要敷衍我?” 他把她搂在怀里。“从个人的角度说,你没有背叛我。而且对我很好?但一定要跟上形式和社会的发展。” 听到他的话,她自己心里很不服气。她决定找机会一定让他输个心服口服,她不希望他看不起。虽然他没有那个意思,但不代表丛茂的心里没有。 第二天。会议室里。孙经理第一次在丛茂面前做讲解,他把散打比赛的具体安排向他汇报:“我们比赛共分两组,一组业余组;另一组是专业组。每组的第一名相互争夺冠军。” 丛茂看几眼资料说:“王霸报名了吗?” 李有才回答说:“报了,是专业组。” 丛茂笑了笑说:“按我们的计划进行吧。” 马本认为这里面一定要有诈才能赢。 按照丛茂的指示。马本去医院取药。 他下了车。丛茂在车的里面等着。 马本找到王院长。他们在办公室里谈话。 马本认为对王霸这种没有人性的人,就得用卑鄙手段。 他进了王院长的办公室,扫视了一下四周。王院长看着他没有说话,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 他开门见山地说:“王院长,药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院长很无奈地说:“这种药是国家禁止的药,用量过多会出人命的,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啊!” “王院长,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詹克史威和你做过什么交易,你应该明白吧?” 王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凉了半截,看来‘詹克史威’也不可靠。 真地后悔做这件事情,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的表情很难看。 马本接着说:“他要是不给你钱,你不会买得起别墅。”他板着脸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王院长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忐忑不安地说:“医学博士是真的,她们是受一个人的指示,才在网上公布。所谓治哑的科学研究,其实是骗人的。我不想让丛茂失望,所以一直隐瞒着没有说。” 马本拿出照片让他认,他点了点头。 “高兴是不是在装‘哑’” 王院长大吃一惊地说:“这是从何说起啊?” 马本可以看出他确实不知道。 王院长急忙拿出一瓶液体的药又嘱咐他几句。怕自己再说错话,惹什么麻烦。他不安地看着马本,心里疑惑重重。 马本断定高兴就是在装‘哑’骗取表哥的同情,利用他的弱点骗取他的钱。他和张海龙联系,希望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诉表哥。 王院长本想给丛文富打个电话,拨了几个号又急忙放下。他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他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妻子做好出国的手续。他想到丛茂不会放过自己的,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丛茂亲自出马准备打败王霸。他请了几位退出现役的教练做指导。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王霸的对手,所有的人都让他放弃。特别是医生告诉他不要参加,但他依然坚持自己这个有希望实现的诺言。 一天训练下来。他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丛梦晨依然在他的身边照顾他、陪着他、给他买来消肿的药水给他的脸消毒。 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大哥,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以后你的生活有我来照顾。”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对不起她。 “我什么也不要。”她伤心地说 “你说吧?要不以后你就没有机会说了。” “我想要你的一个吻” “就这么简单吗?” 他的玩笑让她不好意思地离开他的房间。 第十六集 我的底线(下) 第二天晚上。丛茂去机场接张海龙。 面对丛茂的热情接待,而张海龙却不能告诉他好消息。 一路上。丛茂没有提起高兴的事,这让他更加难以开口。 在酒桌上看到温静。张海龙无比地高兴。 他看到丛茂的双眼,所有的心情都没有了。这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丛茂给丛梦晨一个眼神,她领会到他的意思。她开车把温静送回家。 温静走的时候,张海龙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酒桌上剩下他们三个人。丛茂没有开口提起高兴在美国的事情,但今晚这件事情他必须说。 马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高兴的事情,证明自己的判断能力。 “张哥,你说说高兴的事情吧?” 听到高兴的消息丛茂特别难过,张海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犹豫了半天,喝了一杯酒。 “高兴到了美国就和她表哥结婚了。有了孩子,听说是孩子的出生给她带来的幸运。现在高兴能说话了!” 丛茂喝了一杯酒。 “听说,未必都是真的。”自己该怎样悲哀哪?是表情还是心理。 他知道这是真的了!但他不想让别人糟蹋他对她的真挚的感情。他不想那么早走到美好的尽头。 马本和张海龙合对了一下得出的结果,让他的心彻底地凉了。 马本直言不讳地说:“表哥,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话,我都要说。高兴一直在装‘哑’在医院的记录是假的,高兴把王院长都骗了。你的父亲和她达成了条件给她一笔钱。我想这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对你怀恨在心,在加上你和胡爽的事情被她看到了。现在她开始对你报复了,所以她除了在感情方面折磨你以外,还利用她的表哥向你伸手要钱。” 张海龙接过马本的话说:“没有错,那些医学博士都是以骗你的钱为目的,是他表哥精心策划了这场骗局。你和凌云所有的事她都知道。还有—” 丛茂情绪很不好,打断他的话愤怒地大喊说:“还有什么?你们觉得我是个傻瓜吗?我是受害者吗?她骗了我,难道你们不能骗我一回吗?” 马本说:“表哥,如果我们不说出来对你太不公平了。” 丛茂冷笑地喝了一杯酒。 “这样就对我公平了?你们让我知道这些干什么?我最清楚我是什么东西,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对不起她的永远是我。我爱她吗?我和别的女人上床被她看到了!我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这么多年我就没有干过一件漂亮的事,别人羡慕我有美丽的妻子,有富甲一方的老爸,有住不完的房子花不完的钱,喝不完的酒,无穷无尽的快乐生活。人气、财气、喜气、运气、我都占了!” 他趴在酒桌上。他们觉得自己真地后悔告诉他真象。 丛茂给高兴发了无数的电子邮件都没有得到高兴的回答。难道她连一字的回忆都不愿意给自己留吗?他现在已离婚了,但他不企盼什么了!他望着星空的寒光眨着不知疲倦的眼睛。银河的那边就是大洋彼岸吧?他推开房门没有光与影告别西窗前的温柔和浪漫。他还没有来得及回顾与怀旧,时间老人就把他推到中年。现在他的胸怀再也不是她的避风港了!她的伤感不是他一个拥抱和一个亲吻就能解决得了的。 第二天。精心策划的计划开始了!他参加了业余组的比赛。 马本贿赂了裁判员和运动员。 丛茂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就以业余组第一名出线。他脸上伤痕累累嘴角滴着鲜血,他已经把生命抛在身外了。 李大专躲在休息室里。他把马本在矿泉水里下药的事告诉了王霸。 这一回,他可以看到丛茂在台上被打倒的精彩的场面。 丛梦晨在门口看到李大专在休息室里面高兴的神情,她很气愤地说:“我大哥在台上挨打你是不是很高兴?” 李大专收起笑容。 “我有什么高兴的,输赢和我都没有关系。你不会因为他输改变对他的爱吧?我怎么做都是徒劳无益。现在就是我死了,你也不会掉半滴眼泪。我这是何苦哪?可我——,还控制不了我对你的爱,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你的心胸狭窄,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曾经想过接受你,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看来我们真地不合适。”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编一个谎言安慰我。你觉得我很可怜吗?其实可怜的是你,你爱的人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和你大哥真是同命相连。” “请你不要诬蔑我大哥,最起码他敢为爱情牺牲他的所有,这一点你是永远做不到的。” “所以我选择了放弃,所以我选择离开。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落到连结婚的人选都没有。” “在爱情方面你是个懦夫。” “懦夫总比一个骗取女人的心强得多,更可笑的有些人被人家骗了还高兴着哪!” 爱情是一个编辑器,既然你选择了这段爱情就要接受它,给它自由的空间,但你一定要把门锁好,要不然时间长了会丢失的。 他说道:“你是经常不锁门的人更遗憾地是你连锁都没有买吧!” 晚上。别墅里很热闹。张海龙和温静来做客。他们认领一个孩子。 丛茂抱着小孩子亲吻着,直到小孩子哭。 温静很心疼地接过孩子。 丛梦晨也抢着抱。 大家都是在强作欢笑,其实他们心里都很难过。 丛茂留他们住下,这样一来他不觉得孤独。他们还是觉得不方便。他和丛梦晨硬拉强拽才把他们留下。 夜里,在阳台上。 丛茂望着天边的银河说:“我们俩个人有多少年没有睡同一个房间了?” “十年了吧!” “我们同窗四年,虽然住在同一个城市聚少离多。我这辈子和无数的女孩子打过交道,也和不少女孩上过床。曾经暗恋过、有被爱的、有爱我的、还有一直在等待我的。说起来我真得很幸福。可我一个女人都没有读懂。” “我这辈子只读懂——温静,她一直爱着你,——就让她把她对你的爱埋在心里吧!我从来没有怨恨她,因为我心里也有深爱的女人,彼此之间没有必要那么透明。每个人都有保留心里的那部分爱的权利,何必那么强求哪!”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坦白。说出自己心里的秘密。这样也好!” 张海龙笑了笑,听到隔壁孩子哭,他急忙跑过去。 十天后。在体育馆里一场500万奖金的散打比赛正在进行着。 丛茂以业余组的第一名出线,但这次决赛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裁判员都是省里派来的,主席台上坐着的都是体育局的领导。 他根本没有在这方面下手的机会,再说台下的观众眼睛都是雪亮的。根据规定业余组不能跟专业组比赛的,就是比赛也要符合体重上的规定,但有钱人法律都可以践踏,何况一个规则哪?从体重上看就有差别。王霸强壮如牛;丛茂除了比他高些,别的看不出有什么优势。 丛茂看到王霸心里就想起自己的孩子,他应该让他为此付出代价。有些事情用话就能解决,有些事情一定要用拳头。 丛茂看到他志在必得的嘴脸。一会儿,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杀人偿命。 张海龙在台下正向在直播间的温静讲解比赛的情况。 裁判员吹了半天的哨子都没有吹响,这样台下的观众更为紧张。 台上的俩个人却从容不迫。裁判员又换了一个哨子。 丛茂走到他的面前说:“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他得意地说:“我很佩服你,有勇气敢上台来。”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这样做的。” “但不知道有没有命下去就看你的运气了!乞求一下上帝吧?” “在上帝面前,我更相信佛祖。” “第一局我让你,给主办方一个面子。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手段,‘输’就是你的最后答案。”他用手指着丛茂。 “谁赢、谁输是靠实力的,但谁败在谁的脚下是有定数的。” 裁判员憋足了劲,哨一响。比赛开始。 丛茂一个直拳打在他的脸上,再加一个前蹬。王霸双手捂着肚子跪在地上鼻口流血。裁判员数着阿拉伯数字。王霸艰难地站起来。 丛茂没有给他机会又把他打倒在台上。他没有起来这一局他认输了!丛茂坐在台上喘着粗气又猛咳了两声。台下的观众掌声和谩骂搀杂着。 丛梦晨给他擦汗。马本在后面给他按摩。 场下的喧哗不断,这让张海龙转播节目很困难。温静在直播室里很担心他比赛的情况,她一直催促张海龙把现场的情况报给她。 裁判员吹响了第二局的哨声。 丛茂的直拳被他挡了回去。王霸打个漂亮的组合拳,丛茂闪躲不及倒在台上。台下一片的掌声,丛茂艰难地爬了起来。王霸来了个勾拳加上一个摆拳让他再次倒下。王霸打得非常漂亮,台下的观众一直叫好。 丛茂嘴里的血像奔腾的洪水溢过堤岸。他双眼模糊地看着丛梦晨在哭泣着。丛茂双手紧紧地收缩一下,站了起来。他一阵地乱打,王霸上前几步让丛茂踢了一个小边腿。王霸像个王八躺在台上,他很愤怒地使出看家本领,站起来一个侧踹加左右手摆拳。 丛茂眼前一黑倒在台上。但有一个人,他看见了!穿着朴素大方的白色上衣,那正是他喜欢的。是母亲?是的就是母亲。 第二局王霸取胜。 丛梦晨流着眼泪给他擦嘴角的血。 他抓住她的手说:“我没有事的。” 丛茂朦胧之中看到王霸坐在对面把矿泉水倒在台下。他慢慢地倒水为了让丛茂看个明白。 李大专站在王霸后面冷笑着。 李大专想到:这回看他还有什么本事赢王霸。 丛茂慢慢地回头看了一眼马本。马本低头不语。 丛茂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台中央。王霸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得意地说:“没有想到吧?这一次你没有机会了!就算我败给你了,还有你的老婆在床上安慰我哪?” “那你就等着她的安慰吧?” 丛茂狠狠地给他一个直拳却打空了。王霸腾空一脚把他打倒,每一次他都全力出击就像和陈慧美做爱一样爽。 孙经理不小心把收音机的喇叭碰响了!此时体育馆里一片寂静。 温静正在直播间里读着高兴写给丛茂的信,这也是她第一次通过广播电子邮件给他写信。 “丛茂。每当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擦去思念你的眼泪。这个漫长的午夜被惆怅和无尽的烦恼包围着,在异国他乡在梦里,你的影子常出现。如今你是那么遥远,遥远得只能从梦里见到你。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上帝给了我最好的礼物,他的来临给我带来了生的欲望,我把对你的爱全部给他了。” 丛茂心里想着: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骗我。还在侮辱她对我的感情。裁判员都忘记了自己站在台上是干什么的。 主裁判提醒裁判员,他才向丛茂喊数1、2、3……。 丛茂趴着半天才起来,他使出浑身的力量狠狠地给他一个摆拳,王霸的眼前冒着金花,晕倒在了丛茂的脚下,再也没有起来。 裁判员缓缓地举起了丛茂满是鲜血的手,下了赌注的年轻人把瓶子都扔上台打在王霸身上。 丛茂猛咳了几下,血不停地从他嘴角往外流。他慢慢地倒在台上! 丛茂梦见了!又一个人走在他的前面,一直谩骂他撒谎。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他伸手可以触摸到她的脸。他很失望自己醒过来,讨厌面对这个现实。多么好的一个梦啊!却被讨厌的人打扰了! 丛文富在家里偷偷地流着泪。现在儿子是他心中的英雄。 樊晋芳一直没有放弃对丛茂的报复。现在她趁着丛茂专注比赛的时候,已经对他的公司和酒店动手了!她手下的人都同意她制定的计划。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们都已经失去了金钱做后盾。只能靠她给自己赚回本钱。 “我们一直相信你的势力。希望我们这一次能打败对手。”一个老者说。 她很自信地说:“这次我的丈夫给我1个亿的资金来源。我相信,只要大家拿出以前我们的精神,势在必得。” 丛文富给资金支持樊晋芳,主要是考虑她对自己和丛茂的感受。他知道她是个敏感性很强的人。第二就是他对她的爱,他让她相信,他是非常在乎她的。让她感觉到有他在身边,她就有安全感。再说,应该让丛茂知道,不是靠一个小聪明就能成就自己的事业的。 比赛场。李大专和马本都感到惊讶,一封信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李大专怀疑地看着马本。 “你有种?” “我只能说,我很无辜。” 丛梦晨扶着丛茂,对李大专说:“你不得意了吧?” 马本上前扶丛茂,他甩开马本的手。“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如果丛茂不说他在毛巾上涂了药。 王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怎么输给他的! 丛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他很得意地在李大专耳边轻轻地告诉他,他赢王霸的过程。 李大专点了点头,竖起大母指说:“佩服!” 丛茂拖着一条被打伤的腿,在梦晨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出体育馆。 丛茂已经吸取以前的教训不会把真实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对于这一场胜利,场下的观众都会认为是丛茂实力所为。 王霸到了医院已经没有事了,检查一切正常。 他躺在病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输给他哪? 他拉着陈慧美的手说:“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是第一次让你这么失望。我确实低估他了!” 她趴在他的身上。 “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座城市。我的钱和我都是你的。” 他坐起来说:“我们不能这样走,我不甘心。” 她劝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实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软弱。比赛这么严密的事情他都能耍诈。听我的别和他斗了!我们一起走吧?他随时随地会用粗暴的手段让我们残废的。” 他想了半天说:“好吧?我听你的。” 陈慧美这几天处理手里的房产和汽车。王霸一直躲在房间里想着自己报复丛茂的计划。他的遗憾不是知道怎么输的,而是输在自己的情敌的手里。没有人知道一个失去名誉的运动员什么心理。他的教练到来让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地断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再也没有机会参加散打比赛了。他把憎恨都放在丛茂的身上,报复的计划在他的手里酝酿着。他把自己的计划跟陈慧美说了,她听到这么好的计划又死灰复燃了! 准备报复完丛茂就远走高飞。他把她按在床上,发泄自己的怨气。 他狠狠地咬她的乳头,她越尖叫他就越兴奋。 在张海龙家里。丛茂做了张海龙孩子的干爹。他拿出10万给孩子,日后出国留学做学费用。他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长的打算。 一个月。他的伤好了以后,带着丛梦晨亲自到胡爽的家乡去扶贫。 胡爽家里人热情接待了他们。 他们虽然年迈,但身体健康,丛茂微笑地祝福他们。在胡爽家里他看到她穿着警服的照片依然那么漂亮。知道她已经考上警校了,也圆了她的梦想,而自己哪?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想着:他们的肤体之情不知道她是否记得。他想她一定记得,谁的第一次会忘哪?到了坟墓她都不会忘记。地球下面谁是谁的第一次,谁又认识谁哪? 由于丛茂赚的资金全部投向扶贫地区,资金短缺加上他无心经营和继母釜底抽薪让他彻底破产了! 在会议室里:丛茂看到自己的员工,垂头丧气的。他的心理很平静。 以他的性格,他会大骂他们一顿的。然后,再卷土重来的。 按照他的程序,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他没有说话,先是员工做检查。 李有才很惭愧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请你原谅。” 刘香花低着头说:“其实,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 李有才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 孙经理愧疚地说:“这件事情都怪我的儿子,目中无人才上了她的套。” 孙经理的儿子低下头,没有说话。 丛茂笑了一声。 “年青人,我很欣赏你的性格。要不我一无所有;要不我富贵之尊。” 他把酒店让孙经理的儿子经营。把一个小的规模金店转让给李有才和刘香花经营。他们劝他还是一起干事业,他们把自己几天的想法告诉他,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在企业一天,继母就不会放过他。他不想让跟自己的朋友到头来和自己一样一无所有。他不想和继母斗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怀疑对方,他累了!只要他离开,她就会放过他们。他们的生存会容易些。他想起自己没有写完的小说,是他生活中仅存的一点可以让他放下心干的事情。对于高兴,他没有什么可希望的了!现在连一点死灰复燃的星火都没有。 马本自然离他而去,又去给丛文富开车了。 他把手里的仅有的钱全部给高兴寄去,现在他真地一无所有了。 他目前的事业自己的前途,在他看来这是悲哀。自己在生命旅途上挣扎的人,再也用不着挂念那份柔情了!这样,他行色匆匆。 一个月之后,也许两个月之久,他是怎么想高兴的。在寂寥的岁月中就是有她的一个影子也好,做梦都没有梦见她的面容。他知道他是真地失去她了!他盼望好久了,他还敢有什么大的乞求呢? 这几日。丛梦晨一直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她经常陪他到咖啡厅听音乐。 他以前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但只有这种地方,才是他灵感的起源。 他的小说里已经把梦晨塑造成男人追求的标准。有时候写到小说里人物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写到自己的经历。任何一位作家的第一部小说里,主要人物难免要有自己生活中的影子。 丛茂喝着咖啡伤感地述说:“我和高兴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想起来这感情就是这样不可靠。我对她的爱却抵挡不住她在美国的寂寞。” 但自己的内心世界很快就反驳自己对她的爱。 梦晨很喜欢他叙述他们的爱情故事。有时候还插一句。 “你抱怨越深证明你越爱她。她为什么会让你死心踏地为她一个人付出,也许你到今天都不知道为什么?爱情就是那么朦胧,是捉摸不定。” 他猛咳了几下。急忙拿起纸巾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身后折叠起带血的纸巾放在兜里。音乐还放着,他最怕音乐的声音穿透他心中一点点的缝隙让人知道他的秘密。 “我希望你幸福,但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我感谢你对我的爱。我现在要求你收回去,因为你的爱太重了!” “难道我像一个朋友在你的身边都不行吗?” 丛茂没有说话,喝着咖啡。看着她凸起的胸部,一种性欲在心里涌动。他把她拉到包间里。她的心扑扑地跳。他的全身都在热血沸腾。 她的光滑的肤体就摆在他的面前。她紧闭双眼等待他的光临惠顾。他晃了晃头,还是没有控制自己的欲望。他把她抱到床上,呼吸急促身体不断地起伏。他压在她的身上。她的手伸进他的内裤里把舌头伸到他的嘴里。他本能地把她包得紧紧的,在她的身体上不断的乱摸。不一会儿,她热血沸腾全身麻木,有一根像刺的东西叉进她的身体里,脸上的痛苦让她流出眼泪。她紧张地差点晕了过去,激情在她的体内燃烧着……。 早上。梦晨头发零乱地靠在他的身上,强忍着下体的痛说:“我不会让你负责任的,明天我就去医院检查。” 她在他面前毫无掩饰地穿上内裤。 看到床上的大片的血迹,他心里骂着自己不是个东西。她穿好衣服下了床,迈着艰难的双腿。他很痛苦地掉了几滴眼泪。自己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自己又怎么自如地面对她的目光那!她的母亲一定会认为自己又再报复她的女儿。如果死能解决问题,他想试一试。他摸了摸她的脸,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他想着自己小说里的主要人物,可没有这样的结局。 第十七集 后果自负(上) 他坐在书房里望着墙上的一幅‘唐伯虎’的画发呆。这次是伤透了她的心,望着窗外已经是日落酉时了。收拾好自己桌子上残留的酒瓶和没有改完的小说。自己没有一笔文章之才,只能修了改,改了修。他很讨厌鲁迅的话,“文章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改出来的。”他认为,“文章是写出来,而好文章是改出来的。” 他熄灭烟抬头时, 陈慧美站在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心好久没有这样跳过了! 她很大方地坐下,吸着烟。她穿着超短裙,撬开自己的大腿坐在对面。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白色内裤。 陈慧美看到摆在桌子上旧情人(高兴)的照片心里就很不舒服。 “你还爱我吗?如果我是你的唯一,你就把这张照片烧掉!” 丛茂看了她一眼,把照片擦了擦。 她继续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给机会。” 她一口痰吐在高兴的照片上。他闭上双眼,这让他感到恶心。 “我今天来是取我的5千万的。”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已经给了你1千万,有些时候人要知道满足。在你不得意时,想一想得意时,这样就公平了!幸运不是你一个人的,人走的不一定都是下坡路,没有一路顺风的船。” 她站起来双手支撑着桌子,光滑圆润的乳房裸露在他的面前。 “今天我也给你讲一个人的故事。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妹妹上床舒服吗?对了?听说他妹妹还是个处女,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 看来他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此时他明白了一切。他咬了别人一口,现在别人又咬了自己一口。 妥协,委曲求全也不止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5千万什么时候要。” 她迈着得意的脚步在房间里漫不经心地说:“你挺聪明的。这叫以牙还牙,我这一招也是跟你学的。你往毛巾上涂药,我就不行往咖啡里放药吗?只是我没有钱买不起贵的摄影机,影片拍的效果不好,你不会怪我吧?” 他站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桌子上,不知道他的继母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他都不敢想象事情的结果是什么。他自己想着:得罪什么样的人,都不应该得罪女人。 这次他是领教了!她故作姿态地用纸巾给他擦去嘴上的血迹,看到他吐血心里闪过一丝的痛苦。如果他真地爱自己,她何苦要折磨他哪!其实她只想吓他。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的。她知道他是一个多疑的人,同时也是重感情的人。所以她的要挟他一定会答应的。 她回到王霸的别墅里。她为了取得王霸的信任把复制的一张光盘给了李大专。王霸还是很担心。丛茂会鱼死网破。 “如果他要背后害我们怎么办?” “我们出事。李大专就会把带子公开,他也许不在乎自己,但他不会不顾他的妹妹。” “你就那么有把握李大专会听你的。” “如果他不出卖自己,那是你还没有给他出卖自己底线的价格。” “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女人。”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裸体的人,正在行使人类的本能。他们的灵魂已经丧失了记忆,他们的内心世界已经空空白白,被污染的空气在他们呻吟声中奔跑着。 这几日天气很冷。李大专好几天没有出门了。他的记者也不想干了。收到陈慧美的200万和一张光盘。他听到她的计划,觉得这个女人特别的无耻,所以这钱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白拿谁不拿。他带着一个愧疚的心找到丛梦晨。他没有想过通过这件事让她原谅他,只是在自己的心灵深处有些不安。他喝了一口咖啡想到陈慧美下药的事就一阵地恶心,看到梦晨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见面。我准备去南非,当一名战地记者。离开这座堆满金钱的城市。在这座城市亲情太微弱了!不怕你笑话,我的父亲又给我找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妈!”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给她。 “梦晨,这是你大嫂给我的。你和你大哥之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发誓这里的东西我没有动过。” 她看着文件袋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是她给他带来的麻烦,是她又让他受到了伤害和威胁。 她一个星期没有上班,去了一所高中教书。 樊晋芳认为女儿终于长大了,明白了什么事情有结果,什么事情没有结果。她认为没有一个人会追求一直没有结果的事情,包括爱情。 现在丛茂一无所有了,梦晨又离开了他。她对自己的这段时间感到特别空虚。他进了这栋别墅,又让她给赶了出去。看到丈夫一脸的郁闷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他的。 对于丛梦晨的婚姻大事她跟丛文富提过好几次,他都没有心情管了!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几日她和父母撒个谎说住在学校,其实只有这样她才能和他在一起。她住在他的家里。他有什么理由不让她住在他的家里哪?每天晚上他们都能不约而同的在阳台上见面。他就是一百个歉意,一千个内疚也改变不了对她心里的创伤。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继续啊?他关心地问:“这些天教书还习惯吗?”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会适应的,我不太喜欢一个人总是生活在一个地方,过些天我就搬到学校去住。每个职业我都想体会一下,就象每个女人的爱情对每个男人都是不同的。我已经选好了一个男朋友,过些日子你帮我看看。”她希望她的无所谓的态度能给他减轻负担。 他用沉闷的底气哼了一声。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离开我,就是我离开你。没有永远,只有分别。其实,你的敷衍会使我更加地难过。” 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还要受到陈慧美的奚落。他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她的脚下,他不是一条狗吗?他乞求她放过梦晨。她想让他永远做她的奴隶。她让他舔她的脚趾头,他双眼浸泡着泪水。心里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过如此吗?他们之间除了折磨对方就什么也没有了吗?看来我只能这么做了!是你连做人的机会都不给我的。” 他们约好了!星期一。晚上11点在城南的公路叉口进行交易。 在别墅里。樊晋芳一边唱着歌一边收拾女儿房间时发现一张光盘扔在垃圾带里。她很好奇地把光盘放在dvd机里。出来的画面是女儿和丛茂裸露的身体。这张光盘是王霸偷拍的,他怕陈慧美对丛茂有私情,所以在她给李大专时,他给掉了包。 樊晋芳看到画面当时就晕倒了!进了医院。 他一天都在外边渡过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想着。他回到家时,父亲坐在他的家里等着他好久了。 他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父亲叫他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父亲咬牙切齿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你的卑鄙,就算你没有得到我所有的遗产也不至于报复你的妹妹吧?你可真够狠的,自从你来到这个家我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在外边找女人,又离婚,现在又要我的命。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的儿子。我们父子的情意到此为止。” 他拿起茶杯砸在他的脸上,茶杯的碎片划破他的脸,血慢慢地从他的脸上滑过。现在就是他死在父亲面前也无法使他原谅自己了! 他点燃一支烟。“我早就想过你会这样说,所以我被你们赶出来。你们费了很大劲再把我的公司搞垮,但我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所有的人都在报复,而且手段花样翻新,难道我就不能吗?”他认为没有必要再向父亲解释什么了!解释就是在掩饰,掩饰就是无力。 丛文富站起来大骂他不是人。他头也没有回,看了看手表已经10点多了!他开车到交易地点。在车里拿出枪,上好子弹,对于他来说,死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活着只能给别人带来憎恨和痛苦。打开收音机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听着午夜的声音了。想给高兴打个电话都没有号码,最后打通了女佣人的电话告诉她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交给他的父亲。看到对面车灯闪了一下。他把手枪上了堂,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午夜的空气中。 王霸在车里关掉了车灯,握着她的手说:“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下车。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就一个人去美国,机票在你的包里。我的钱已经汇到了你的账户上省着点用。” 她紧紧地抱着他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走。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会等着你回来。” 他下了车向对面走去。跳过公路的栏杆,把手枪放在身后。今夜的雾很大。丛茂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枪已经对准前方的脚步声。 丛梦晨突然抓着他的手,此时的王霸向他开了枪。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倒在了他的身上。 王霸想开第二枪却被一辆飞奔的汽车撞到天空中。车主见到死人了,开车就跑。不一会儿,王霸的尸体在寒冷的冬天冻僵了! 丛茂开着车搂着奄奄一息的她。收音机还唱着那首‘捞惑蓝曲’(a sian prescription)他按着她的要求,把她抱到她自己新买的房子里。房间里挂满了千纸鹤,上面写满了他的名字,有人说,只要你爱着谁就在纸鹤上写上他的名字,他就会知道。当你把他的名字写在一千个纸鹤身上,他就会爱你到永远,实现你的愿望。丛茂抱着她拿了一张五彩纸,她艰难地说:“这是…第一千…只纸…鹤,我…我希望…我…希望,你帮…我,叠一只…就是一千只了!。”他抱着她,用颤抖的手帮她完成她的心愿。他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在纸鹤上写上他的名字。一股鲜血溢出她的嘴角,她的脸没有痛苦。 “能再吻我一下吗?” 他的嘴亲吻她的嘴时,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给她换了一套衣服,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躺在床上搂着她睡觉,他的嘴里也不停地流血。 丛文富知道了此事,也住进了医院。 第二天。天气有些灰暗。认识她的人都参加了她的葬礼!除了她的父母。 丛茂安葬了丛梦晨,这也不是第一次埋葬死人了! 他仰天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她才只有25岁。” 他没有去见父亲,怕他们见到自己会更加地伤心。 陈慧美流窜在酒吧里,如同惊弓之鸟。星光闪烁如幽灵,不必伤繁华如梦——只这一夜寒星。这一地冷雾已使她万念成灰,心似如冰。她喝得烂醉如泥靠在一棵大树旁呕吐着。三个小流氓跟着她走了一段路,看着没有人就开始抢她的包,她和他们撕打起来。一个小流氓捂住她的嘴,另两个人把她拖到一个旮旯里。抢完了包,几个人看到她还有几分姿色,皮肤很光滑。把她按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强奸了她!她喊叫着,但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弱小。等到丛茂到来时,几个小流氓早就跑了!她衣服零乱地倒在地上。风把她的头发吹散,凌乱地披在她的肩上。她爬到丛茂的脚前哭喊着:“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没有什么光盘。我是骗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也许是一个尾声吗? “我不能慰你以柔情,更不能予你以幸福。这是不可避免的报复!” 她不停地给他磕头。他扶起她、帮她整理零乱的头发把她抱在怀里。他有很多话语说不出口,只能藏在心里。现在他找不出什么东西能安慰她,更没有必要责怪她了!他如今已经不胜重累了。他右手拿出钢刀向她的心脏刺去,她的头挺了挺,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不放。他拔出钢刀。她闭上双眼,慢慢地从他的身体滑倒在地面上。尸体横在他的身边。她永远地沉默了,永远地沉默了。他把她抱到一个拐角处,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这样让她感到不觉得冷。 第二天。公安局接到报案找到陈慧美的尸体成立了专案组。陈的父母请了律师,为女儿的死讨个说法。他们把所有的罪指向丛茂。主办案子的队长就是胡爽。她把王霸死的案子和陈慧美的死联系到一起。 胡爽在办公室里正在开研讨会。 她很严肃地说:“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省领导,上级领导指示我们尽快破案。下面大家把这几天的调查报告说一说。” 一位老警察无奈地说:“每有一件大案、要案、上级领导就要求我们尽快破案。我们为了提高破案率曾经冤枉过很多不应该受到法律制裁的人。希望我们大家以后办案不要为了什么功、什么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乱抓人。” a警官说:“这个案子,犯罪嫌疑人就是原丛氏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丛茂。王霸死的现场有他红旗车轮胎的痕迹和脚印证明他去过现场,还有丛梦晨身上的子弹和王霸枪里打出的子弹型号一样。” b警官说:“陈慧美死的当天晚上有一个人见过丛茂把她放在墙角里,这个人就是强奸死者的嫌疑人。他强奸完死者以后又回来看一看死者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把死者身上的一块手表偷走了。这块钻石手表是陈慧美在珠宝拍卖会买走的。所以很容易在嫌疑人变卖的金店中找到。经审讯他供出两个同伙,他们强奸了死者。” c警官说:“我看证据不足还不能抓人。丛茂不是一般的人,抓错了影响会很大的。再说——” b警官说:“再说什么?我知道你和丛茂是同学。我说,你今天查到的证据也不说。你别忘了你是一名人民警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别跟我们大家玩‘无间道’。” c警官说:“你妈的放屁?我做什么还用你教吗?我只是按法律办事。” 胡爽拍桌子说:“够了!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解决你们私人恩怨的地方。先去抓人。” 胡爽也不希望是他。在这个时候她必须严格执法,对得起她身上的制服。这是对法律的捍卫,也是自己职务所在。 丛茂坐在已经是空空的房间里,已经明白了!没有多久了!谁也救不了他了,没有想到会落到这个地步。然而,没有想到的事情不止是这些。日后的事情更是让他感到意外。 “能给我倒杯水吗?”他咳了几下对进来的女佣人说。 “丛先生,到公安局再喝吧?” 两名警察突然说道,他没有感觉到意外。 马本跑过来差点跟警察打起来。他喊了马本几句。 警察才顺利地把他带到公安局。 第十七集 后果自负(下) 马本把这件事告诉了正在住院的丛文富。 樊晋芳大喊报应,此时她已经疯了。看在丛文富的面子上医院才留她住院,要不早就送进精神病医院了。 丛文富急忙跑出医院,鞋都忘了穿。他和马本直接去了省里。 他又给唐律师打电话,让他活动公检法方面的人,准备打官司。 审讯室里。他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有点不自在。胡爽坐在中间,旁边坐着两位警察做记录以显公正。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没有想到他给她钱送她上学结果会是这样的,这是对自己的报应吧?面对她冷若冰霜的脸,感到是那么陌生。 a警察问他:“11月20号你在哪里” 他笑了一下说:“你先回去学习一下法律,你应该先问什么?” 胡爽看了一眼a警察,依然保持稳定的情绪对他说:“我们没有必要问你是否有罪,我们只注重实体的本身。” 胡爽问道:“你的前妻昨天被人杀了,你知道吗?” 他无奈地抬起头回答道:“是吗?你认为她不应该死吗?” 胡爽问道:“这么说,她的死和你有关了。” 他回答道:“你不觉得你在诱供吗?” b警察喊道:“认真回答问题。” 他站起来说:“你算什么东西,在法院没有判我有罪之前。你们凭什么给我带上手铐,凭什么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他这么说就是不让她为难。他不想坦白地告诉她一切,这样会引起两位警察的怀疑的。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晚上。c警察给他送了几样小菜又给他带了酒和烟。 他难过地说:“兄弟以后你就别来看我了!” c警察说:“我们同学一场,这是最起码的人情世故。我已经不插手你这个案子了,所以我是以一个公民的身份来看你的。我不相信你会杀人,因为你没有那个必要。” c警察回头看到胡爽急忙站起来,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他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说:“这菜比你做的差远了!你还别说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想起以前——,”他看了她一眼,止住自己的话。 胡爽坐下喝了一口酒看着他。 他夹了一口菜给她。她居然吃了,她眼里装着泪水。 他对她说:“你今天来是不是和我谈我对你承诺的事情?” 她不理会他说什么,她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报复你。” “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我给你钱,你会有机会考上警校吗?当然这也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 他只想激怒她,他不想为了自己把她的感情参进来。难道自己临死之前还要拉上一个吗? 她很冤枉地说:“你什么时候能说一句真话啊?你以为我会要你的钱吗?你觉得我们在交易吗?无耻!你真地很无耻?” 他心里突然想到是马本把钱私吞了!他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自语道:“妈的,什么东西。” 看到她还没有走,他借着酒劲开始胡说八道:“你的皮肤很光滑,今天晚上是不是来陪我。” 她把酒泼在他的脸上。他不安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他对她满心地愧疚,现在才明白对不住的人是那么多,该怎么样计算哪? 看到他落汤鸡的样子,她想激励他一下。 “你只是个懦夫?” 他擦干脸上的酒水说:“我是已被风霜摧残倒了的懦弱人!懦弱的人!惟其是懦夫,才有懦弱的经验。” “无论如何,你还是个懦者!” “可是谁明白懦者呢?有谁是我的知心?谁能看清楚我是个好人?谁更看出我对于身边人的体谅和关心?我已经失意很多了!因为躯壳尚存,就不愿意亲眼再看到旁人受尽挫折,自己宁愿做个安琪儿。在他们不快意时,稍稍地给些安慰,可是,可是没有人知道我这个。他们只知道我是懦弱,叛逆,不孝,无情,无意,吝啬,贪婪,狠毒,无耻,败俗,尚尽天良的家伙。” “你最好是止住你心中的悲哀。你又何苦,为了谁?旁人却不需要你这点点的安慰,你又因为这些摧残自己,反不如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省得在这里空对明月落泪,空向流水述情。” 空伴着灯光迷迷蒙蒙地睡一阵哭一阵,终久终久还是没有一个知心!他的心经历了不少的锻炼,不少的摧残,虽然那都是已逝的痛苦,细一寻思,仍旧令人流泪呜咽。对世人总是强颜欢笑,有酸楚的泪总是背过头去拭干。一个人不是提笔写些无处申述的哀苦,就是说,只有小声地哽咽。 清晨。当他迟疑着在床上的时候,听见了那个教堂里的钟声,是那样悠扬,一声一声地敲着,那波音一直如同针刺地落在他的心头,几乎要使他落泪。想起儿时母亲曾带着他到教堂的情景,和母亲跪在那个可以保护天下所有困难户的人像面前。那个时候他就问母亲,人们为什么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像身上。母亲叫他不要瞎说。虽然世界各地难民天天有,痛苦的人在前线依然挣扎着,但教堂能使他稚小的心完全宁静。 这些儿时的记忆,如今是显得那么的遥远!然而,假使我们能把生命看得短促一点,那么痛苦岂不是昨日。 上午。唐律师按着丛文富的指示来看他。警察把丛茂带到接待室里。他向唐律师要一支烟。唐律师很尴尬地站在他的对面。他也很不好意思地坐下。窗外正刮着风,房间里的一切都洒着黄土,玻璃上也是风尘灰锁。就在这不清洁的玻璃片上,映射进来的阳光,使人不忍逼视,屋内热热的煤炉上放着一个水壶。 “丛先生,我知道春天不久依然会来临人间。” “但是,我这个久困于风霜冰雪中的蛰虫,还有复活的希望吗?” “世界上的人,只看见风霜冰雪中的蛰虫是僵伏着不动,便说那是一堆冷静的东西,然而,它内里的生机潜伏着哪?一旦感到阳和之气,它依然是要复活的。” 看见丛茂惨笑的泪狞容之可怕,唐律师禁不住身体发抖! “你为什么就忍心这样欺骗我?为什么不编得巧妙些呢?为什么让我看出破绽!” 唐律师劝慰地说:“你的权利就是我的义务,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小说很畅销,翻印了五次之多。” 他回头看了看他身边的警察又转过头对他说:“你的稿费都打到你的账户上了!”他伸出手掌心让他看。 掌心写着几个字,‘什么也不说’。 丛茂笑了笑。警察也莫名其妙地咧开嘴笑了一下。 “五百万”他说完。警察看看自己的手表,把唐律师请出去。 中午。胡爽给他做了几样菜,看到她的双眼微红好像哭过似的。 他接过饭菜说:“谢谢你”,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下午。讯问,她没有参加。丛茂怕他们生疑没有问。他想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哪有资格问她。三个警察保持严肃问他问题,但他觉得他们不怎么威严,就什么也不说。他们气得不行,有一个警察习惯性地挽起袖子。被一个警察拦住了!其实胡爽就在隔壁,她这几日高烧她怕他受苦就在隔壁休息。 晚上。在接待室里丛茂见到他的父亲。他低着头坐在父亲的对面,他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他的心里充满了烦恼,忧郁,凄凉,悲哀和愧疚。 丛文富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他声音沙哑。以前的居高临下的架子早已威风扫地,他以父亲的口吻说:“我已经请了北京有名的律师做后备力量为你辩护。你的命我一定保住,要不然你的母亲会怪我的。明天唐律师会和你再见一次面的。”看儿子低头不语,他也点燃一支烟伤感地说:“我在美国治病的时候,在我的隔壁住着一位节肢的女孩,她每天都会接到一个小伙子的鲜花。他的父亲是一位绅士,认为自己的儿子不能娶一个瘸子做老婆。我亲眼看到小伙子跪在地上求他的父亲,他父亲没有同意。可惜的是小伙子在他的父亲和爱人的面前自杀了!”他继续吸着烟没有看他一眼。他忏悔地说:“做为父亲我很失败,威胁自己的儿子和不相爱的人结婚。我一直在恨我自己,想为你补偿些什么。我想现在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的。失去梦晨是对我的惩罚。” 他没有告诉梦晨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依然不肯放弃心里的自尊。 丛茂低着头说:“你没有必要伤心。” “你的继母已经住进了精神病院。” “你觉得她不应该吗?我母亲的死——,算了!我不想翻旧账了!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能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因为他知道自己逃不过此劫,到了天堂他自然就明了了。就算是他们干的他们已经接受惩罚了。他把一封信推给父亲。 “你能来看我很感激你。” “我想告诉你,你的母亲根本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因为你的母亲不能生育,我想和她离婚把真相告诉你。于是她想下毒害死我,可惜却把自己给害了。” 丛茂摇了摇头说:“你就算不救我,也没有必要编个谎言骗我。” “这是事实不能更改,就像成长的代价——不能修改。” 他转移话题接着说:“我已经联系上高兴了!她已经答应回国了!” 丛茂叹了一口气说:“我想那么做,你就不让我那么做;就因为你不让我那么做,才叫我这么做;早知你这么做,何苦我这么做哪?” 他看着父亲的渺茫的眼神他没有说第二句话,因为他的嘴里已经充满了很多血只要他再张嘴血就会喷出来。 丛茂走出接待室向洗手间跑去。 他心绪万端,又想到母亲。母亲今夜的梦中,不知她是怎样地入梦?母亲!他只好骗她,他哪能忍心把这些可怕的消息告诉母亲。他感谢上苍,能在车轮下逃生至今,剩得这一付残骸不值可怜。但是被母亲的爱润泽着的灵魂,应该随母亲的灵魂而安息,这似乎是暗中的声音常在昭示他。他虽然不忍心抛弃这世间的一切,但路已经走完了!想到此他的眼中流出泪水。 丛文富走出看守所。他觉得不应该告诉他这些。马本给他开车门上了车。他脸上很沉重地打开信。 信中说道: 爸,这几日是我心里最平静的日子。在这个不足十平方米的房间里睡觉让我感到安静、舒服、踏实。远离了城市的喧闹,人与人之间的争名夺利、相互猜疑。爸,我们有缘今生作为父子是我最大的快乐,但我没有享受到子女之间的平等待遇遗憾终生。我活得真地很累想找个地方歇一歇都没有。我不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来寻找什么来了?如果说是爱情我连爱的方向都没有找到。我认为只要我死就是对你的报复,可我错了!那是对自己的报复。这次的背叛你一定很失望,儿今不孝让你费心了!我有愧父母养育之恩。 自异地求学,举目无亲,离群索居,生活每况愈下,自知家庭窘迫,三餐改一餐,忍饥立志,欲光宗耀祖,以报父母之恩?学业艰难困苦之时,恶号传来——母逝,其年未丧,心之苦,不求其解。想父对母之态,儿困惑不已,愤怒之语不以言表。家之变,母离逝,学下滑,不端之行为已现雏形。一起一落,人生常理,儿未禅透。父富,儿随之变故,亲学之友日益增多,儿为父贵,而父却未为子荣过,儿欠理也。富之久,情之出,志向尽失。时过竟迁多自检讨,厌烦己不能自拔。传来父婚约,未解其心,母尸骨未寒另有新欢,此中国传统丧尽,哀之。以倔强之气,割夫妻之理。吾学业牵强圆满,社会之污染,思想之进化,一时之通,父之举,乃人之常情也。 自容入社会,欲赁民房居住,无路,不知何处安身是好。遇事挫之多,染而不染,仍以坚其心,苦其志,劳其力。家之事,对比无度。身份之差,自卑行于心中,加之周围环境之染,所想地位之事,急功近利。而事业未成,借口以情为径,清者自清。父之传统,略有差别,儿妻不配登大雅之堂,之后母谗言,终败余手,谁不问其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尽孝道,尊中华传统,苟延生存。三年后,又见女友失声。儿难推其责,愧疚其心,帮其还原初始。遇事每不合,儿言而无益事事委屈将就,家中财产不敢别籍异财,妥协之术,常之交易。儿未付心中之责,以还父母之良心。做事天地可鉴,不违天理。 事事,后母必阻之,拉其帮,分其责,父心知肚明,儿不使手段何以胜之。儿进家之时,事事不顺,事接而起,为至爱除其病,争夺金钱之战;妻之遇,苟合之事,为尊严而战,我何错。 妹死,妻死,继母病,儿全部其责,所对人之不起,何以苟且于世,命如此,不以价值之论。九天之上,不染俗气。 生怕一春花开早,日夜未眠作守余。少年自狂荒唐事,留得春花过严冬。欲东日之升,西边之黄昏,我欲何求,恋远洋,瞭之望,断之想。仰天望,未有痕迹,不想雁已飞过。想之,笑之,忘之,悔之。 丛文富小心翼翼地把信叠好,双眼投向夜色之中。 第十八集 人生的终点(上) 晚上。丛茂被带到讯问室,他很紧张地盯着她手里的那张光碟。 “这张光碟是空的,‘你能不能’告诉我陈慧美被杀的晚上你在做什么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低头不语。 记录员不知道该不该把‘你能不能’两个字写进记录本上。 这两个字有乞求的意思和商量的口吻。 丛茂进了公安局,这件事引起他们在家里的争吵。 温静埋怨他没有看丛茂。 张海龙下班回来饭还没有吃,空着肚子和她辩解。 “你看我这些日子有时间吗?我又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要照顾病中的你。再说了我去见他有什么用,什么忙也帮不上。看到他悲哀的样子,我心里会更难受的。” 张海龙想说,丛茂进了公安局,你比他父亲还要急,但为了不想伤她的心,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温静心里很怕他多想,怕他知道她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以前她对丛茂的恶意的言语都是在掩饰自己。 “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你认为我的病是因为丛茂吗?我看你最没有良心。”她不打自招。 他把衣服扔在床上说:“没有良心的是你的表姐。她在美国的表哥,你的俩姨哥,靠骗丛茂的钱过着西方高级生活哪!还生个野种,跟她相比谁没有良心。” “你别拿我表姐说事,她和我们之间和丛茂之间是不同的关系。”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而自己的老婆还在为丛茂辩护,心里这个气他脱口而出。 “你这么关心他,是不是和他有一腿。” 她伸手打她两个耳光。 “你混蛋!” 她转身想走被他抱住。她流着泪说:“我表姐根本不是那种人。” 他心里想着高兴愿意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吧?自己已经没有心情和她吵下去了!他答应她明天一起去看丛茂。她认为表姐是有苦衷的,她绝对不会骗丛茂的钱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在美国。高兴靠母亲的朋友在一家私人学校教汉语。她每天抱着自己的儿子——丛声,上班。这个小家伙给她找了不少麻烦,学校的领导找了他好几次不要把孩子带到学校来。她说明了自己的原因,学校里的领导很同情她的处境。 孩子是丛茂留给她的永久的记忆,是他在她生命里永久的寄存。孩子的笑声,一件小玩意,处处都能推开她回忆的大门。孩子淘气地把收音机扔在地上把他摔个粉身碎骨。她很气愤地打了孩子,孩子哇哇地哭起来。她又急忙地陪笑哄他睡觉,答应他明天到公园去玩。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觉得孤独,她亲孩子一口就像亲到丛茂一样。 第二天早上,她的表哥前来拜访。她请他进来坐。他环顾四周房间很窄,客厅和卧室是连在一起的,可以看到孩子在床上玩耍。 早晨的阳光能透过窗户照进来,增添了几分温馨。 他带着一种无奈的口吻说:“你这又是何必哪!我可以养活你们母子,不用你那么辛苦的工作。你这样一来叫我怎么向去逝的舅妈交代。你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孩子想一想吧?再说我们夫妻一场有相互扶养的义务。” 她一边给孩子洗脸一边说:“我和你假结婚登记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们母子生活很好,他每个月都给我们寄钱。我们有我们的打算,就不劳你费心了!把你的义务留给需要的人吧?” 他冷笑地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忘记他。你一直在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 “表哥,是你欺骗了我?你对我说过,只要我表现越痛苦、生活得越艰难,他就会回心转意。结果哪?你一直在利用我这一点吗?利用我的软弱和对他的情感抱有希望。你在他那里得到了你应得的东西。你的跑车、别墅、公司、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了,就把我们母子赶出来。现在你又让我们回去,是不是打算让我再骗他的钱。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而我得到的是他对我的怀疑和忠贞,也许还有报复。” “你这样说未免太让人伤心了,是你抱着孩子出来的。我承认他的钱我花了,但我是为了让你以后生活好些吗?难道你还要打算回到他的身边吗?你已经把他骗得够惨的了!他还会相信你吗?丛茂现在会听你的解释吗?这一切来得并不突然,突然的是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她知道她和丛茂之间是不可能了,但她还要证明他们之间的可能性。 “我相信他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他半天没有说话,也许在考虑如何辩解,看到她有送客的意思。他好像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高兴,也许我说了你不相信,但我还要把你对我的误解说清楚。第一,我骗他的钱是经过你的同意的;第二,我身边出现的美国女人,完全是在考验我们之间的感情。第三,你的儿子,不——,是你们的儿子我像亲儿子对待却换不来你的一点回心转意。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的声音被孩子的哭声淹没掉了!他的演讲连孩子都打动了。这让他很没有面子。他的绅士风度一直保持到门外。现在他得到的是什么?连一个笑脸都没有得到,想着回去抱自己的美国妞吧?没有比这个更现实的了。 世界上有很多误解让人与人之间加深憎恨,报复,埋怨,分离。每个人都有另一面,而每个人的另一面都是想让人知道而不能或者掩饰怕别人知道。钢筋混凝土的楼房,小心谨慎的心理防线,都是展示自我的障碍物。自私与爱情的混合物让人难以分清那条无形的分界线。 丛茂的心里稀里糊涂地在寻找这条线的分界点在哪里,想找到这个点谈何容易,就像时间有开始有结束。时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地方会结束没有人知道,零以前又是什么?他想把这个问题交给唐律师,但他又不是搞学问的,只好做罢!唐律师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带,身体往前靠了靠、手很正规地放在桌子上。 “丛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您?” 他很满意在这个时候他能叫他丛先生。 唐律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包。 “这里有烟、酒、还有水果和衣物,另外还有一部收音机。这里没有电视很寂寞的,听故事和音乐放松一下心情。” “你也喜欢听收音机?” “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听,现在工作忙了!没有时间听了!听广播的大部分都是穷人,当然,丛先生例外。心灵上的孤独让人富有;精神上的孤独让人贫穷。” 唐律师看到他没有说话,认为把话题拉远了! “丛先生,您放心吧,我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 丛茂怀疑地说:“你怎么不问我,人是不是我杀的。” “我并不关心人是谁杀的,我要的是打赢官司。我不是追求什么正义和真理的人,因为那不是我的职责。我只对您负责,这也符合我的职业道德。这次我把在北京的老师请过来。他们是刑事案件的专家,又请了两个法学家、再加上我们律师事务所。谁杀人已经失去了意义,有谁会花2千万打一场没有杀人的官司哪?” 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急忙补说:“对不起,丛先生,如有言语不当的地方请您原谅。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急咳几下说:“我也没有说你有别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警察,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出去了。 他放心地谈起自己的计划。 “公安部门和检察机关我们无能为力,但这都没有关系,主要的是法院。审判长是我同学,法院院长曾经是我老师,开庭以后我可以保释你出来。” 丛茂一直在回想着他把刚刀插进陈慧美心脏时她的表情,还有‘梦晨’为他挡住那颗应该穿透自己胸膛的那颗子弹,还有她们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的目光。也难怪连自己的父亲都当着自己的面流泪。他想在唐律师的眼里寻找一些安慰。唐律师好像看出他的这一点,他劝慰地说:“‘丛梦晨’是个意外,任何人都是控制不了的!陈慧美应该有这样的结局,高兴把心留给了你,你应该满足了!” “你也相信那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其实,得到她的人何尝得不到她的心哪?要不然陈慧美怎么会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为什么‘梦晨’会死在我的怀里,因为心在她们的肚子里只要抓住事物的本身,何况抓不到它的本质。如果我对陈慧美好一点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把任何事情加上如果,都会好一些的!” 法律让唐律师变得世俗,但他能以独特的眼光看问题。他以分析的角度揣摩他的内心世界。想解除他所有的顾虑,想解开他心灵深处的担忧。“如果你现在后悔莫及会让你好过些,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陈慧美活着的话你比现在更痛苦。当然后悔大于痛苦;憎恨大于爱情。我会帮你找到逃生的那条船的。” 丛茂心里想着,谁也帮不了自己了!自己已经落水又不会游泳。 况且,‘天地虽大难润无根之草,佛法虽深难渡无缘之人’。 第二天。上午。丛茂在接待室里见到张海龙和温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温静紧紧地抱着他。张海龙在一旁也落下了眼泪,此时的语言显得那么无力。张海龙也紧紧地抱着他,这是与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了!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已经向公安局承认自己杀人的事实,想到这些他的泪水再次打湿衣襟。 下午。马本的妻子来看丛茂。她和胡爽说了很多好话。马本妻子的心情丛茂理解了!丛茂问她因为流产永远不能生育的事情。她低头不语。她哭着说:“医生说他,经常和小姐发生性关系,他的精子到我体内全部死了!如果治不好病他会丧失性功能的。” 他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他劝慰着她,让她回去好好地照顾他。 晚上。胡爽端来菜和酒到丛茂的房间里来。他认为是给自己送行的,他的心情格外地好,有人说,人临死前几天心情特别地好。 胡爽没有穿警服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她很难过地说:“是不是怕连累我。” 他笑着说:“我有那么伟大吗?但我感谢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我,我对以前的事对你说声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一来你会更瞧不起我,这是我唯一能向你说的话。” 她流着眼泪说:“无情的应该是我。请你原谅我。” 他替她擦着眼泪。她给他点一支烟。她坐在他的身边听着他语重心长谈起他的往事。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经常吵架,童年根本没有什么快乐可言。在我大二的时候,母亲去世了!在大学的后两年我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接下来我就掉到麻烦堆里,女友的失散又回来,和我不相爱的人结婚。我跪在我的继母、妻子面前,说些没有良心的话。还有我的儿子,没有感受到世间的万物就去另一个世界了!妻子的外遇、妹妹为了我死了!如今我又杀了自己的妻子。一件事情接一件事情地向我涌来,我就差点替女人生孩子了!” 她临走时又说了几句话,也许是因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吧? “我感觉一切如梦,朦胧而且易于消失。”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 “我感觉到死对于我更幸福。” “我感觉是明天不能延长到后天。” “后天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感觉到死神有一天会降临到我。” “其实,我对明天的生命还有留恋。” 她走后他想起很多的事情,是啊!时间不多了!想一想吧! 他暗想着自己多年的往事: 13岁我想过自杀,因为我的父亲把我最喜爱的小兔子在我上学的时候给卖了!我哭了一个夜晚,我想离家出走,但因为没有足够的金钱我委曲求全地活到现在。 18岁我考上了大学,也是我困苦生活的开始。我不敢和女生说话,只能把自己心中无数的情感高高挂起。用现在的话说是纯洁。 20岁我父亲开始有钱了。我处了我人生第一个女朋友。我没有给他写过情书,因为我第一眼就爱上她了。 22岁我们分手了,原因很简单就是一顿早餐没有陪她吃。我的伤心没有人知道。 25岁我开始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在城市里四处奔波。我第一次有了一夜情,虽然短暂,但我还是念念不忘。在累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她,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想忘记一个人是多么的困难。它要比认识一个人容易几百倍,于是我开始学会不要遗忘自己经历的所有。我在自己的悲哀中度过了一年。我准备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去找我的父亲拉我一把。自己很庆幸暂时没有做父亲的下属,原因是分手1年的女朋友回来了!这又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26岁我才知道生活不象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不是靠爱情就能生活得幸福。幸福的路对于我们来说太漫长了!而我又是一个急性子,等不了漫长岁月。我怕把我仅有的一点个性打磨光了。在现实的逼迫下我出版了自己第一本小说,同时也立下永远也更改不了的誓言。我后悔对我的誓言忠诚,我后悔自己对自己责任与义务的执著。 然而,后悔莫及给我带来的是我无悔的人生及对自己良心上的宽慰。 27岁她去世了,没有人告诉我那是假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没有得到父亲一点的爱护,金钱给所有人的心都穿上了外衣。 28岁我遇上了这位警官,面对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老虎吞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口一样困难。 29岁我的女朋友又活了!我第一次感到人生的滑稽性。 30岁我结婚了!我不爱她,但我爱她肚子里的孩子。 32岁我当上了董事长,处处受人指责,处处受人监视,处处小心,处处谨慎从事。我的意外又在我的情感上出了问题。我和一直喜欢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发生了关系。我一直怪自己的心没有那么狠,所以这一次我杀了自己的妻子,才和她有缘再见上一次面。这样的滑稽又是人生少有的。我一直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而我得到人生某部分的完美到最后却是一生的不完美,同样得到人生整个的完美却得不到部分的完美。 当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痛纠缠着,正要向人述说,那时平日受他尊敬的父亲却用个无聊的理由来解释他穷过心灵的悲哀。看到这深深一层的隔膜,除无聊地破涕为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有时候他倒霉起来,整天从早到晚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是失败的。到晚上疲劳非常,面对妻子懊恼万分,悔也不是,哭也不是,也只好咽下眼泪,空心地笑着。他整天打算,今天可终于算到头了。可是自己不晓得为什么这样费尽心机,为了要活着用尽苦心来延长生命,却又不晓得活着到底有何好处,难道是为了高兴能给他的一点幻想的空间吗?自己并没有享受过生活,总之漆黑一团地活着。夜阑人静,回头一想,哪能够不吃吃地笑,笑时感到无限的生的悲哀。就说自己淡于死亡,对于现实世界的厌烦同人和事的憎恶,继母像毒蛇般蜿蜒走到你的面前。缠着身上,真可以说倦于一切,可惜他没有爱上死神,觉得也不值花那么大的劲求死。想到‘梦晨’他最小的妹妹。他知道如何思念,漂泊的命运早已注定他们的一生,只有在彼此的梦巢里,筑一窝一窝沉沉地思念。看来只能是这样的结局了!在不生不死的心境里,只见伤感重重来袭,偶而挣些力气,来叹几口气,叹完气免不了笑,那笑是多么酸苦的。这几种笑是发自他的嘴里。自己听到,心里有不言而喻的恐怖,或者又引起另一个鬼笑似的狞笑。 第十八集 人生的终点(下)大结局 第二天。警察把他带上警车向法院驶去。 车窗外飘着雪花,他可以看到她坐在后面的警车里偷偷地哭泣。 法庭宽敞明亮。丛茂坐在中间两名警察站在他的身边。法官穿着法袍坐在至高无上的位子上,五个审判员在小声议论着。书记员甩了一下笔看了他一眼,好像她画个叉就能让他死似的。他的老师(伯父)没有到场也许是不愿意看到给他丢脸的学生吧!唐律师看了对方律师一眼,向他投了一个满意的笑。他很糊涂唐律师的笑,坐在中间好像在听报告会。这也许是他的本人殊荣,尽管是不祥的殊荣。审判长在台上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楚,也不想听清楚。他只听到对方律师说了一句:“被告。” 法官给他一顿地羞辱。“这里只有原告人和犯罪嫌疑人,没有原告和被告。你是不是律师吗?是不是骗钱来了!” 对方律师面红耳赤地走到丛茂面前。 “在死者出事的当天晚上,你是不是在现场出现过。” 没等他说话。唐律师站起来说:“反对!对方律师是在诱供。” 法官让对方律师回到原位坐着,再也没有让他说话。唐律师要求让证人出场。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头上还包着纱布。他向法官说他是被他红旗车撞伤才进医院的,他的证词可以证明‘丛茂’没有去过城南的公路和丛梦晨枪击事件没有任何关系。第二位证人是直接看到丛茂杀人的证人,他们推翻了以前的证词。丛茂真地佩服唐律师的能力,能让公安局里的证人说谎话。如果他们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手里拿着一本圣经发誓,一定会让唐律师失望的。 听审的公安人员一阵地骚动。法官大喊一声:“肃静”,他在告诉台下的人,法官以至高无上的人民名义,每时每刻都具有法律的尊严。同时也在告诉公安人员,我的地盘听我的。 丛茂可以清楚地看到法官袍上的四个扣子代表着: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忠于事实;然而40万人民币就让他变得:无耻、无知、无权、无能。他想听一听唐律师对铁证如山的证词如何辩解,想听的不止他一个人,公安人员也想听一听。 唐律师的本领再大还能把丛茂自己承认的证词推翻。 唐律师向他投了一个胜利的眼神。“这份口供暂时已经失去了公正性,因为主审的胡警官和丛茂有私人恩怨。几年前胡警官一直想嫁给丛茂,丛茂没有娶她,她就一直怀恨在心。这是她的报复,所以不能做为真实证据。审判长,我申请延期审理此案。” 丛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望着胡爽离开座位向外边走去。她一定认为是自己出卖了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但现在有谁还会相信他的话哪!马本的妻子出庭作证,胡爽和丛茂的关系。此时他明白了一切,他应该感激唐律师在他临死之前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法官认为案件比较复杂,没有宣判。他被保释出来。 这几日丛茂吐血的频率越来越勤,血的味道也越来越浓。他在狭窄的房间里写着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篇日记。 “今天,天气阴,听说这几天要下雪,不知道天气预报准不准。我的心病已经进入高肓了!任它枯萎由它而去吧!世界根本没有永远的东西,早知道生命如此痛苦,何苦再有再生的机会。和她分开多长时间已经不记得了!对她有太多的依依不舍了!现在又能怎么样哪?没有任何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挺住真地是一切吗?就像午夜冷清一样吗?曾经幻想过某年的某月,某个车站、某个街头、能与她不约而遇,但这只是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午夜收音机里有一个孤独的声音,而外边有一个孤独的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难道都是真的吗?上天给我一张空白的卷纸让我答得一蹋糊涂,如今连个句号都画不上。天堂与地狱不就是一墙之隔吗?我只是世间的过客还能强求什么哪!” 他猛咳好几下,笔从他的手指间滑落。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 “夜里梦中,有多少昏乱,又有多少追逐?多少得到的欣喜,和多少失去的悲伤?有时梦中微笑,有时泪湿枕被,有时梦里惊慌,有时梦锁双眉,望着枕上的泪痕,不禁哑然失笑。当年的爱恨纠缠,难舍难分,到最后难分的终究是分了,难舍的到底也舍了,如今想起来,无非是梦。就像演一出戏,由于演得太入神,竟在台上哭得涕泪纵横,下得台来,才想到原来是戏。但是,有人已经忘了这是戏,只好永远不停地演下去,演了一场又一场。也许,只有将戏院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他才能察觉到粉墨的虚伪性;将所有的剧本都撕毁,他才能醒悟剧情的荒唐。” 违心允诺,委屈的话,无奈顺从,被迫同意,他简短地概括他短暂的人生。他把准备的药放到嘴里,他要结束所有人对他的仇恨,同时也结束他对所有人的仇恨。对死去的人和正在痛苦活着的人做一个交代。 第二天早上,唐律师给他办理了手续又打电话告诉丛文富这个好消息。 丛文富在飞机场回来的路上,听到这个好消息,他马上告诉马本带着高兴直接去接丛茂。高兴怕丛文富的精神受不了。一个人直接去了看守所。 丛文富抱着孙子回了别墅。 高兴在寒冷的雪地里,足足等了他两个小时。 外面的雪已经盖过脚面了!他的脚底下嘎吱……嘎吱地作响。在不远处他看到高兴向他走来。她依然是那么的年青;那么美丽。 他想起那一年也是冬天。他给她写的那首诗歌,她是否还记得。 ——曾想离你而去,独自漂泊在大世界。 当我蓦然回首瞬间,却分明看到你眼里下着的雪。 那晶莹剔透的雪啊! 立刻银白了我的心,冻结我离去的欲望。 今日看到了雪, 我又想起你, 只因忘不了那一次你眼里下的雪。 他微笑地捂着嘴,但血还是从他的手指间流出。 高兴紧紧地抱着他。 “我给你生个儿子,他叫丛声。回到家他就可以叫你爸爸了。” 他竟放开两手,弯下腰。他嘴里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白色的衣服。他慢慢地离开了她温暖的身体倒在地上。雪被染红了!她把他抱在怀里,他微笑地摸摸她的脸。 他含笑地说:“我已经没有记忆了!因为我不能忍耐心里上的裂痕。” “我知道你是有痛苦的。”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相信你,你…没有骗…我。能见到你我…我很…高兴,我以为…这一辈子都…都…见不到你了!你能给我……唱一首,我…我…写的歌吗?” 她在雪地里抱着他,唱着他写给她的歌。 《路》 怎么也追不上天边云朵,怎么也放弃不了心中的梦想。 怎么也留不住匆忙的脚步,怎么也寻觅不到春天的承诺。 我来到岔路口,矗立了好久。一个人没办法踏上两条征途。 不要哭,青春是我们的赌注。 不要哭,留下的我们都知道。 没有理由离开这条路,属于我的这条路。 走到这里不容易,我们在一起找不到后退的借口。 将来从小路的尽头默默地回望。 想起曾经有两条不同的方向, 而我选择的是人迹更少的那条路 不要哭,理想还没有结束。 不要哭,留着毕业一起哭。 脚印的痕迹都被枫叶掩盖了。 喜悦的泪水掩盖了脸上的忧伤。 让我们从阳光起步,让我每次都全力以赴。 彩虹不会轻易地来临,选择我不认输。 丛茂被送到了医院。高兴在医院等着医生的结果,医生出来交给她一封信。她拿着信走出了医院,这是他留给她最后的礼物。她带着自责、内疚、遗憾、上了出租汽车。这一切都太晚了!晚的是那么可惜。 高兴,我最爱的人。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不要怪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在没有我的岁月里,在漫长的两万多天里你要保护好自己。能与你在红尘中相识、相知、相亲、相爱、算是我们的缘分吧?看看我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一起走过的日子。几次地分分合合,每次都使我痛不欲生。而这次我们是真地走到路的尽头了!都怪我得罪了时间老人,它吝啬地一天都不给我。人间是空虚的,我们摆脱不开这种悲愁,聪明的人未免要笑我多余,——有时我自己也觉得似乎多余!然而只有你能明白;这绵绵不尽的哀愁,在我们有生之日,无论如何是不能抛开的!我现在已是一个天堂里的过客,下一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停留。我内心世界一直都是暗淡的、都是死寂的;我富丽的生命,已经像慧星般逝去,只剩下这将走进坟墓的皮囊,心灵早已埋葬了。我过去是隐痛,只可以让少数较为了解我的人知道。因为人间的同情只是幻如水底的月亮,自己的苦酒只好悄悄地咽下去,却不必到人前宣扬。对于人间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的。我更不敢在人间有所希望,我只乞求上帝容许我忏悔,忏悔自己的过错。一直到死的时候,你会相信我不再向他们乞求和妥协吗?你会相信我是真心对你的吗?只有天知道了!我想我这一生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了!希望我的死能让你舒服些!能让他们感觉到我对你的好。其实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骗我也好,报复也罢,我都不希望让外人知道你的事情。你要认为我在撒谎也无可非议,因为我亲生父亲都不承认我是他的亲儿子。 父亲在这个时候告诉了我的身世,无意推动了我走向死亡之路的进程,我要以死来保存他们给我的创伤。近日里我感到心一天比一天死寂,一天比一天空虚,一天比一天想走进我的坟墓。快了,我快要到那荒寂的旷野里陪伴我的母亲了。我不想我的成功是在别人的失败下,我不想我的进步是在别人的退步下。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以挑战书的形式向我挑战,我不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理由,想到了你,我又心痛不已,我根本无脸面再见你,可我想在死的时候还想见你。我的内心很矛盾,如果有一天我的愿望就是——和你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惜这些只能在梦里、在天堂里追寻了!抬头看看满天的星斗是我对你满天的歉意,你是我留在世界上的永久牵挂。 高兴看完信哭了!她的眼泪没有流完,仍然这样汹涌,这样泛滥。他飘然远去,不论沧海畔,深涧旁,都可以做为他埋心葬骨之地。她要哽咽地唱出那悲惨像夜莺一样的曲子,这便是她的那颗心。 人生大概是不能脱离痛苦的,如此缠绵悲惨哀艳的痛苦,是千百人中,千百年间难以遭逢的事。所以她俯伏着向上帝的手中接受了这样特别的礼物。她无怨言,更无怒容。现在这种追悔莫及的心情,是爱他的人最后留给她的纪念。 她不会忘他给她写的诗歌,他就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看着她。他不会留下她不管的,她相信诗歌里的话是真的。 到哪里去找午夜的安静,只听见城市的喧闹; 在哪里卸去一天的疲惫,只有在梦里与你的相遇。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中有了你,生活变得有色彩; 请你原谅我不小心进入你的梦里,让黎明永远不要到来。 让我飞到你的领空,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生的乞求; 到哪里去找寻梦的人,只听见歌声在午夜里漫步。 在哪里有流星划过,黑暗的角落谁在哭泣; 我徘徊在生命的尽头,路的边缘,想得就是你。 你听一听那不是叹息的无奈,只有脚步的轻柔; 我是午夜的精灵,只能远远地看着你,怕伤害你。 司机把收音机音量调小些,悲伤的音乐萦绕在耳旁。 直播间里。温静伤感地说:“如果你的生命剩下最后一天,你想让你的爱人对你说什么?” 高兴拨通了直播间的电话。 “我想让我爱的人告诉我——,天堂的电话号码。” 然而,记忆是属于过去的事了。她将在夜里呼喊他的名字;而他将永远低着头感觉辛苦。这样,他们结束了梦寐,如同树枝的落叶相互做出沉默之视而得到了解了! 出租汽车在夜色之中向丛家的别墅驶去。 丛文富坐在客厅里,马本身体麻木地站在他的后面。 丛声弱小的身体躺在樊晋芳的怀里睡着了!她不停地傻笑——。 新来的厨师给女佣人使个眼色。 女佣人走到他的面前说:“丛先生,菜还热吗?”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回头说了一句:“热热吧!活着的人也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