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前夫》 第一章 湛蓝的天空里没有一丝云絮,烈日挂在高空中,迸出刺眼且不成形状的光芒,烈日下的公路被烧得滚烫,散发出无形的热度,令一切风景都好像置於火光後,变得扭曲模糊起来。 俯望下去,可以看到一辆墨绿色的车子停在路边,在纽带般的公路上就像是一个绿点,那是一辆老式的军用吉普车,两侧的车门大开着,引擎盖也被打开,一个男人正弯腰埋头在引擎盖下。 车里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黑色抹袖t恤与牛仔热裤,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踩在车外的地面上,正百无聊赖地划来划去。 她将头仰在车座上,红唇因为口中糖果的滚动而撇来撇去,那快速的频率昭显了她此刻的不耐烦,「什麽时候才能好啊?热,好热,我要热死啦!」 「再等等。」男人醇厚的嗓音自引擎盖下传来。 呿,每次都让她再等等,她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 安妮嘎嘣一下咬碎口中的糖果,泄愤似的嚼了起来,伴随着清脆的咀嚼声,她跨在车外的那条白皙长腿稍一用力,整个人便借力钻了出来,白皙匀净的小脸顿时曝露在阳光下,晶莹的汗水点缀在她不施粉黛的面容上,更衬得她的眉不画而黑、唇不点则红,她的头发没经过任何染烫,披散在肩头,一直垂至腰际,即便是在高温下也不显得过分厚重、累赘。 「我说……嘶!」安妮想把手搭在车门上和宿盛阳说话,但刚起了话头就因为车门的高温而迅速收回手,她揉了揉胳膊内侧的嫩肉,语气更加不耐起来,「真的不需要叫维修厂吗?自己修要修到什麽时候啊!」 没得到回应的安妮绕过车门往前走了几步,想质问宿盛阳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难道他就不能不那麽固执吗?这辆破老爷车到底有什麽好宝贝的?即便是坏了也不准别人来碰。 她刚一凑过去,宿盛阳就忽然直起腰,吓得安妮心头一颤,这股颤动持续了很久,之前是因为惊讶,现在则是因为心动。 眼前的宿盛阳穿着中规中矩的衬衣与西裤,衬衫上面的两颗钮扣没有扣上,袖子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布满汗水和油污的健硕小臂,他的五官线条硬朗深刻,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里总是闪烁着睿智与冷厉的光芒。 宿盛阳瞥了安妮一眼,大手拉住引擎盖猛地往下一拉,砰的一声响,引擎盖合上,安妮也被惊得回神。 宿盛阳走回车旁,探身钻进车里试着发动了下,听到马达发动的嗡嗡声後才又钻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头边上的安妮,「傻站着干什麽?上车。」说完就坐回到主驾驶座,俐落地扯过安全带系好。 安妮连忙坐回去,双手关上车门,她一面低头系安全带,一面问:「空调也修好啦?」 宿盛阳用主控系统把所有的车窗都摇下来,「没有。」 安妮斜眼看着身旁渐渐降低的车窗,她会被热死的,她一定会被热死的!她揣着满腹的抗议偏过身子,可一看到宿盛阳的侧脸就又发起了花痴。 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块布,正大力地擦拭着手上的油污,接着他伸手扭过车内的後视镜,又随意地摸了几下脸,不过这一切在安妮看来根本只是徒劳无功,因为他的大手还是脏兮兮的,俊脸上也满是油污,好像画了一脸油彩的特种兵,明明是一个大学教授,他身上的硬汉味道未免也太重了些。 安妮吞了吞口水,早就忘了自己一开始满心想着要抗议,反而问:「我记得你说过你当过兵?」 「嗯。」他扒了扒头发,踩下油门。 「这辆车也是你当兵时开的吧?」 「嗯。」 「怪不得那麽旧。」 「旧?」吉普车缓缓起步,热风随着渐渐加快的速度灌入车内,却没有令他的嗓音温暖几分,「雷顿是我的腿、我的马,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它是不会旧的,只是老了,懂吗?」 不就是一辆旧车吗,搞得这麽做作,安妮在心底暗骂,讪笑道:「都说车子是男人的二老婆,这话果然不假。」 宿盛阳看她一眼,「二老婆?」 安妮警惕道:「你该不会说它才是你大老婆吧?喂,我嫁给你半年了,地位该不会还不如一辆车高吧?」看着宿盛阳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她心情越来越不高兴了,「你这麽宝贝它,你让它做你老婆好了,你还娶我做什麽?」 「我为什麽会娶你,你不清楚吗?」 安妮听了险些噎住,小脸又红又白,平时不给她好脸色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揭别人伤疤,难道娶她是件这麽委屈的事吗?虽然当初她追求他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但最後并没有逼他结婚吧,明明是他自己拿着户口名簿骗自己去结婚的! 安妮咬住红唇,心头涌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委屈,怨恨地瞪了眼宿盛阳便别过了头,侧倚着座位,她心里仍忍不住期待着他会安慰自己,但直到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前,她都没有听到宿盛阳说过一句话。 她早该习惯两人的关系了,不是吗?在他们独处的时候,如果安妮不主动挑起话题,宿盛阳绝对不会理她,深深的失望感袭卷安妮,她觉得不管是结婚半年还是十年,宿盛阳都不会爱上她。 安妮渐渐睡沉,耳边仍不时有道声音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安妮,别再等了,他不会爱上你的,永远不会,这世界上女人是不懂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爱谁,而男人不同……安妮,放手吧……安妮…… 「安妮、安妮!」一道浑厚的男声打破了她的梦境,将那道声音驱散。 一片漆黑之中终於缓缓掀开一条缝隙,接着逐渐增大,缝隙之外宿盛阳的脸也渐渐清晰,宿盛阳的大手还停在她眼前,应该是刚才还在她眼前挥来挥去想要叫醒她。 看到她忽然醒来,宿盛阳一愣,接着收回手,「别睡了。」 安妮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抹去唇边的口水,「到了?」 宿盛阳早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嗯。」 安妮头重脚轻地解开安全带下车,那点残留的瞌睡虫很快就被眼前的建筑物给赶跑了,老天,她是穿越到古代了吗?这麽大的宅院是哪里跑出来的啊? 两人眼前是一栋古代宅邸似的建筑物,安妮往两边看了看,那两人高的围墙已经延伸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了,这地方到底是有多大啊? 「收起你的下巴。」宿盛阳在她身边站定,沉着脸嘱咐道:「一会进去别大惊小怪的,知道吗?」 安妮收起下巴,惊叹道:「宿盛阳,你家是土财主吗?」她说完又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宅院周围也是十分的古朴,竟然还有池塘、垂柳,安妮才刚收起的下巴又掉下来了,一面拽着宿盛阳的胳膊一面好奇地到处看,「喂,我们这是在哪儿?出台湾了吗?还是来错年代了?」 「这是老宅,还能是哪里。」宿盛阳扳过她的小脑袋,「行了,别光顾着看,我让你背的东西还记得吗?」 安妮敷衍着哼哼,「嗯嗯,记得记得。」 宿盛阳看着她随便的态度忍不住拧眉,「我家人口比较复杂,你最好不要弄错。」 安妮挥挥手,「放心啦!」自小到大,她凭藉着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外加抹了蜜似的小嘴,征服了无数老老少少,还怕搞不定宿家人吗?虽说宿盛阳给她的人物关系簿她连看都没看,但她依旧信心满满。 宿盛阳看她这样子更不放心了,「我爷爷是个比较严肃守旧的人,他喜欢文静贤淑的女生,你等会一定要收敛点……安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的眉头拧成川字,难得对安妮絮叨这麽多,「而且我们结婚的事一直没和我家人说,如果他们不高兴说了你几句,你也不要回嘴,反正我们住一个周末就回去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们快进去吧!」安妮真的超好奇老宅里面的样子。 宿盛阳叹了口气,走到老宅紧闭的大门旁,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颗按钮按了按,接着他对里面说了几句话,大门便打开了,安妮看得目瞪口呆,其实这看起来古老的老宅和现代公寓没什麽大差别嘛。 老宅里很快就有人迎了出来,迅速来到宿盛阳面前齐声招呼,「大少爷。」 宿盛阳嗯了一声,把车钥匙交给其中一人,「礼物都在後车箱,拿出来後直接带到会客厅去。」说完就往老宅里面走,走了几步後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傻站在後面的安妮,道:「还不快跟上。」 「哦、哦!」被如此大阵仗吓傻的安妮终於回过神,连忙跟上去。 老宅里面正如安妮所想,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宅院,虽说肯定是经过装修的,但也尽力保持了这栋老宅的原本面貌,安妮彷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即使宿盛阳对她千叮万嘱,但她还是为途中所见的假山花园感到惊诧万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就像是个刚来到城市的乡巴佬似的,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宿盛阳身後,因为注意力完全发散以致於没看到他停下来,咚的一声就撞到他背上。 「阿阳,这麽早就到了?」 正揉着额头准备抱怨的安妮立刻捂住嘴,下意识地躲在宿盛阳身後。 那是个很温柔的女声,听起来似乎有点年纪了,她和宿盛阳聊了起来,而安妮就躲在宿盛阳身後不吭声,这时安妮才知道宿盛阳居然这麽高大,竟能将她挡得严严实实,嘿嘿,这下好了,她就这样躲着,省得出去应付。 正当安妮暗自窃喜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笑咪咪地问:「後面那位小姐是你的妻子吗?」 就在安妮的窃笑僵在小脸上时,一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大手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出去,安妮低呼了一声,几步踉跄冲到了那个女人面前,险险在即将撞上的时候止步,两人四目相对,她对着那个女人眨了眨眼睛,接着一点一点地挪回到宿盛阳身边,扯出一抹乾笑,「你、你好。」 宿盛阳的额头上似乎冒出了青筋,他咬了咬牙,似乎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是的,她是乔安妮。」 乔安妮这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容,她年纪大约将近四十岁,打扮得十分温婉大方,黑发绾成了发髻,看起来很有气质,至少在看到乔安妮失态的出场後仍能维持着温柔的笑容。 那个女人目光毫不掩饰地将安妮打量了一番,道:「叫我三叔母就可以了。」 在她的注视中,乔安妮觉得更尴尬了,「三、三叔母。」 三叔母嗯了一声就又看向宿盛阳,「结婚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一会进去好好和爷爷道歉,为了你的事他没少生气。」说着又看了眼安妮,似乎话中有话,「不过你们也不必太紧张,老人家都比较好哄,很快就没事了。」 本来不紧张的乔安妮现在也被她说得紧张了起来。 宿盛阳简单地应了,「嗯,我明白。」 三叔母侧让了一步,「我带你们进去,爷爷在休息,动作都放轻点。」 乔安妮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这一下不敢再东张西望,乖乖地跟在宿盛阳身边。 三人没走多远便到了主屋,虽说老宅中国古韵十足,但主屋却和周围其他建筑有些不同,是一间日式构造的房间。 乔安妮在木阶上换了鞋,然後和宿盛阳一起站在拉门後,让三叔母先走进去报备再恭敬地跟着进去。 房间内的木质地板乾净得几乎可以照出模糊的人影,乔安妮低着头一会後忍不住好奇地四下看了看,入目的大多是书案、山水画、旧式衣柜之类的布置,屋角里有个柜式空调,不过镶嵌在一个桃木制的盒子里,所以并不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她东张西望间,三人已经在第二扇拉门前停下,室内拉门内只有一张矮案和一个书架,那位传说中的宿爷爷就在矮案後盘膝而坐,皱纹纵横的眼睛紧闭着。 「公公,阿阳到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宿爷爷都没有说话。 乔安妮没敢再张望,低垂着头,一个劲地用余光瞥向宿盛阳。 「嗯,你先出去吧。」 「是。」三叔母安静地离开了。 三叔母离开後,宿爷爷再度沉默着。 乔安妮瞄了瞄闭着眼睛的宿爷爷,忍不住悄悄地拉了拉宿盛阳的衣袖,宿盛阳立刻甩开她的手,侧过头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乔安妮因为他恶劣的态度而有些不高兴,於是一直对着宿盛阳的侧脸做鬼脸,做到一半时,对面闭目养神的宿爷爷终於开口了,「你先出去把衣服换了。」 宿盛阳道:「爷爷……」 「我没和你说话!」宿爷爷宿淮突地睁开眼,笔直地看向宿盛阳,「你的问题,我们一会再谈。」他目光一转,又落到乔安妮的身上,「你就是乔安妮?」 乔安妮立刻挺直了背脊,「是。」 宿淮点了点头,「先出去把衣服换掉。」 乔安妮有点愣住地看着宿淮,「啊?」 宿淮显得有些不耐,「难道你就穿成这个样子来拜见长辈吗?」 乔安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我……」 宿盛阳一记眼神扫过来,低声喝斥:「让你换就换。」 乔安妮侧头瞪了宿盛阳一眼,然後委屈地说:「喔。」 就这样,刚进房不到一分钟的乔安妮被宿淮轰了出来,她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拉上拉门之後长出了口气,接着不满地低头拉了拉一擡手就可以露出肚脐的无袖t恤,这身衣服怎麽了嘛,干嘛一来就让人家换衣服?真是出师不利! 乔安妮刚出房门,三叔母就出现了,她带着乔安妮去别屋换衣服,找到一套十分合身的衣服,「这原本是给宿玉买的,可她从来都不肯穿,没想到你穿竟这麽合身。」她打量着换了衣服的乔安妮,目光中带着满意。 但乔安妮可就不那麽开心了,这是件白色的长袖连身裙,领口和袖口都十分复古地用蕾丝束起,胸前有几颗珍珠钮扣,肩膀处是镂空的,像绑鞋带似的穿插着蕾丝绸带,裙摆很长,即便她有一百六十八公分,长度也能够遮住脚踝。 其实这是件很漂亮的连身裙,但看起来太复古、太保守了,根本不是乔安妮的风格。 三叔母再度满意地道:「这裙子很适合你。」 乔安妮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问道:「这是宿玉的裙子?」 她听过这个名字,宿玉是宿盛阳同父异母的妹妹,宿盛阳的母亲早亡,父亲多年後娶了个外国女人为妻,继母为他的父亲生下了一对混血龙凤胎,那就是宿玉和宿臣,不过过没几年继母也去世了,他父亲之後就没有再娶了。 乔安妮回过神,扯起裙摆转了个圈,乾笑道:「是满漂亮的。」 她转圈时露出了那双颜色花哨的运动鞋,三叔母眉心一皱,又拿出一双白色的平底鞋给她,「换上这个吧。」 乔安妮只好依依不舍地脱掉自己心爱的鞋子。 三叔母关切地问:「合脚吗?」 虽然尺寸稍微小了点,乔安妮犹豫了一下,想到也没有要去运动,鞋子小一点就小一点吧,於是她对三叔母笑说:「嗯,很合适。」 但很快的,乔安妮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谁说她不会运动的,她在老宅的这两天简直把这一辈子的运动量都做完了,换过衣服之後乔安妮才知道宿家有很多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新媳妇在第一次参与家宴时必须亲自下厨做饭,并且还要负责各种各样的家务,她真想直接掀桌了,他们家到底是娶媳妇还是找女佣? 但反感归反感,乔安妮却没有拒绝,毕竟当初是她死皮赖脸地倒追宿盛阳,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她活该。 乔安妮哀哀戚戚地被三叔母领到厨房,自此开始了她地狱般的周末。 乔安妮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独自操持一桌家宴对她来说根本是天方夜谭,但家规又指明了让她独自完成,以致於她现在手里抓着一条活鱼,另一只手拧开煤气,嘴里念念有词,「安妮,你要乐观点,你可以的,现在的状况还不错,起码这里还有煤气竈,不用烧火做饭。」 她正给自己加油打气,手里的鱼忽然来个鲤鱼打挺,吓得乔安妮尖叫了一声,脱手把鱼丢了出去,鱼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又拚命地扑腾了几下。 乔安妮从好不容易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放下自己举起来的手,看着那条不断扭动的鱼吞了吞口水,「小鱼,你老实点哦,姐姐很温柔,不会让你很痛苦的,来来来……」她弓着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条扭来扭去的鱼。 这一幕被小窗外的宿盛阳看在眼里,他脸上的黑线随着她的行动变得越来越多,他看着乔安妮费了好大的力气把鱼捧起来,一路小跑到锅前面,然後像扔炸弹一样把还活蹦乱跳的鱼扔进锅里。 宿盛阳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乔安妮,你难道不知道鱼要先处理好吗?居然就这样把一条鱼丢进锅里……等等,她为什麽这就开火了?油呢?宿盛阳的眼睛越瞪越大,他已经预料到等着大家的会是一桌黑暗料理。 开了火之後,乔安妮环着手臂看着锅里滋滋冒烟的鱼嘀咕着,「这样就可以了吗?感觉好乾的样子,是不是少了点什麽?」她敲了敲下巴,「少了什麽呢?」 宿盛阳在窗外无声地呐喊,是的,乔安妮,放油啊、放调料啊! 乔安妮托着脸思考半天,想着之前自己吃的鱼有无色的也有深褐色的,她四下看了看,抓起一瓶颜色差不多的液体,然後思考了一下就咕咚咕咚地往锅里面倒,倒了将近半瓶之後才犹犹豫豫地把瓶子收起来,看着锅里被褐色液体浸满的鱼,点了点头,「嗯,这下颜色差不多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窗外的宿盛阳此刻已经捂住了脸,那是酱油啊,老天,原来这世上还有这麽白痴的女人!他不忍再看,心如死灰地离开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亲戚们陆陆续续地都到了,长辈、晚辈、女眷分别坐着,热热闹闹地摆了将近十桌,而这近十桌的饭菜其实也不用乔安妮一人准备,宿淮看她年轻,今天的人又多,所以特地让其他女眷在另外一个厨房开了夥,乔安妮只需要准备他们主桌的饭菜就可以了。 宿盛阳和宿淮坐在一起,心理一直惴惴不安,二十多分钟後饭菜上桌,乔安妮果然不负所望…… 宿淮看着这一桌形态各异、颜色不同、味道诡异的饭菜脸色古怪,他擡起眼,看向规规矩矩站在桌边的新孙媳,她的白裙子上满是各色的污渍,袖口更是直接被烧焦了一块,笔直的黑发也变得有些淩乱,精致的小脸上有几道油污。 宿盛阳沉了口气,开口道:「爷爷……」 宿淮不理会他,用筷子指了指其中一道菜,「这是什麽?」 乔安妮瞅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小声地说:「番茄炒蛋。」 宿盛阳无奈地闭上眼,这麽重要的家宴她居然做番茄炒蛋,这也就算了,鸡蛋居然连壳都没剥就扔进锅了,番茄也是连切都没切,害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麽向爷爷解释了,只能庆幸其他桌的饭菜不是由她来做,大家除了发现她有些狼狈之外,看不到桌上的黑暗料理。 宿淮又指了指中间的汤,「那这个汤呢?」 乔安妮乖乖地答道:「苹果鸡蛋汤。」 宿盛阳仍是无言,苹果鸡蛋汤?这些东西是怎麽加在一起的? 宿淮很有耐心地继续问:「那这个呢?」 他把每一道菜都问了过来,乔安妮也一一做了回答,桌上的人都在憋着笑,只有两个人表情不同,一个是表情没什麽变化的宿淮,另一个就是恨不得哭出来的宿盛阳,居然一道正常的菜都没有,乔安妮能做到这地步也算是不容易了。 宿盛阳双手撑在双膝上,背脊挺得笔直,静等着宿淮发飙,但宿淮却把筷子一拿,沉声说:「好了,开饭吧。」 开饭?一桌子的长辈都愣了,还真要把这些东西吃了啊? 宿淮无视众人的表情,无甚笑意地看向乔安妮,「做得不错,回去换件乾净衣服,一会再来向长辈们敬酒。」 乔安妮心虚地点了点头,也不敢看脸色铁青的宿盛阳,灰溜溜地逃回了房间。 乔安妮他们住的房间虽然也很古朴,但也被添了许多现代设施,空调、电脑、电视什麽都有,而且不会显得格格不入,中西交融得意外和谐。 乔安妮去浴室里洗了脸然後擡起头,愁眉苦脸地看着镜子中一脸湿答答的自己,她是不是搞砸了?一定是吧,看桌上人的反应和宿盛阳的锅底脸就能知道,唉,看来世道真的变了,长辈们不是嘴巴甜一点就能哄好了。 乔安妮换好衣服後又回到主桌,这时桌上已经添了几道新菜,虽然她做的没有被撤下去,但却是无人问津,她也知道这是宿爷爷给她面子,不过心里仍旧很不是滋味,之後的事情进行得稍微顺利了些,她挨个认了亲,表现还算良好。 但席间宿盛阳一直没有搭理她,只是偶尔回答长辈们的话,其他时间都沉默不语,乔安妮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烫伤,又看看宿盛阳冷漠的侧脸,难过地叹了口气。 乔安妮的苦难并没有随着晚饭的结束而停止,按照规矩,饭後是由女眷们来收拾的,所以乔安妮责无旁贷地又开始陪着阿姨、叔母、嫂嫂等人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和做饭一样,洗碗这种事她也是碰都没碰过的,不过好在这回不需要她独立完成,但即便在其他人分担大部分洗碗工作的情况下,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砸碎了几个碗碟,并且把自己的手割出了好几个伤口。 等到她终於收拾好,回到房间时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宿盛阳正在房间里面看书,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腰酸背痛、满腹委屈的乔安妮一看他这冷漠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进屋後砰的一声关上门,她撩起裙子,大步走到宿盛阳面前,气势汹汹地叫道:「喂,你看!」说着把自己的双手伸到他眼前。 宿盛阳把眼睛从书上挪开,看了一眼就又移回去,「怎麽这麽不小心?」 乔安妮气鼓鼓地说:「来之前你可没有说过要做这麽多家务的!」 宿盛阳不以为意地回道:「我还以为你会。」他目光一闪,看了眼乔安妮撩起来的裙摆,似乎沾了水,於是忍不住说:「你的裙摆湿了,不要站在这里,会弄脏床单的。」 说完也不理她,继续看书,发现乔安妮站着没动,不耐地擡头,「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乔安妮一甩手,小脸被气得发白,「宿盛阳,你太过分了,我今天这麽辛苦,做饭时烫了胳膊,洗碗时又划破了手,脚还被这该死的鞋子磨出了水泡……我都要痛死了,可你都不知道要关心我一下,只关心床单会不会脏!」她吸了口气,音量越来越大,「难道在你心里,你的车、你家的床单都比我要重要吗?」 宿盛阳合上书,沉声说:「你这麽大声,不怕爷爷听到?」 乔安妮微微擡高下巴道:「我哪有大声!」 宿盛阳把书丢到一边,直接躺下来,懒得和乔安妮多说,「你今天也累了,洗个澡睡了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去准备早餐。」说完伸手把床头灯一关,睡了。 沉默是宿盛阳对付乔安妮的利器,每次吵架乔安妮都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她很想把他扯起来和他大吵一架,但又不想做出像泼妇似的事,对於宿盛阳的冷漠相对,乔安妮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她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揣着满腔怒火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身上清爽之後她换上了自己带来的睡衣,心情这才好了些。 乔安妮一面擦着头发一面光着脚走到床边,白了宿盛阳一眼後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接着还泄愤般地扯了扯被子,她的动作令浅眠的宿盛阳醒来,「头发吹乾了吗?」 乔安妮没搭理他,翻身就要睡了。 宿盛阳翻过身,闭着眼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之後缓缓睁开眼,浓眉拧起,嗓音因为初醒而显得有些沙哑,「没吹乾就睡觉,你不怕感冒吗?」说着他作势要掀开棉被,「下去吹乾了再来睡觉。」 「我不要。」乔安妮赌气地道。 「为什麽?」 「我很累了,我就要睡觉!」 「好好,不要吵,随你。」宿盛阳放开抓着被子的手,心说不知好歹的女人,既然不听劝就算了,他健硕的手臂搭在被子上,修长的五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滑来滑去,已经没什麽睡意的眼眸不自觉地落在了乔安妮的娇躯上。 她睡觉时不喜欢穿睡衣,每次都只穿着松松的吊带背心和内裤,睡姿也不是很优美,不过她身材很好,四肢修长、凹凸有致,皮肤很白,摸起来的手感媲美丝绸。 即使宿盛阳婚前对她并没有什麽感情基础,但在床事这方面他却对她的身体没有丝毫抵抗力,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她不会和他耍脾气、不会笨手笨脚、不会闯祸,反而乖得像一只猫咪,不断在他身下呻吟。 想着想着,宿盛阳就觉得身体上的感知似乎都汇集到了某一处,他动了动腿,说:「过来。」 乔安妮呕气般紧闭着眼,「我已经睡着了。」 宿盛阳感到有点无语,「睡着了还说话?过来,我帮你擦乾头发。」 乔安妮这才睁开眼,怀疑地看着他,他会这麽好心?不过面对主动要求为她擦头发的宿盛阳,她还是没法抗拒,谁让她喜欢他呢。 乔安妮叹气,在被子里蠕动到他身边,宿盛阳顺手抽出她还枕在头下的毛巾,将她披散在床上的头发拢起来,裹在毛巾里揉来揉去,「毛巾枕在脑袋下面你也睡得着?」 乔安妮噘着嘴,「换作你做这麽多工作,你也能睡着。」 宿盛阳忍不住说:「只让你做了饭、洗了碗,怎麽这麽多牢骚。」 乔安妮擡头想回嘴,结果却被宿盛阳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现在可不是拌嘴的好时机。 他又搓了一会,岔开话题,「你的头发又长了。」说完连他自己都想吐槽自己,他还真是不适合没话找话,但乔安妮没什麽感觉,只是舒服地让他擦着发。 宿盛阳一只手搭在枕头上帮她擦头发,一只手搭在她身上,别有用心地擦了一会後,他搭在枕头上的手渐渐往前挪,然後钻到了她的脖子底下,另外一只手也探进被子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这时她正昏昏欲睡,没感觉到异样。 等她有所反应,睁开眼时就见宿盛阳已经把自己搂在怀里,而他的脸正埋在她的颈窝,炽热的唇瓣不怀好意地磨蹭着她扇贝般的耳垂,她小小地挣紮了一下,说出口的抗议带着一些娇媚,「喂,你干嘛啊,我明天很早就要起床的。」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宿盛阳不说话,长舌直接探到她的耳朵上,耳垂十分敏感的乔安妮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小手按住他的胸膛推了推。 …… 翌日淩晨五点,乔安妮便应该去准备早餐了。 向来少眠的宿盛阳在四点四十五分时醒来,他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身旁半张小脸都陷在枕头里的乔安妮,决定让她再多睡十五分钟。 他起床喝了杯水,回来後并没有上床,因为他注意到乔安妮的一只手臂和半个肩膀都露在棉被外,忍不住弯腰想替她盖好被子,然而当他轻轻托起她的手臂时,却不经意看到她手指上的细小红肿的伤痕,他的眉心忍不住蹙起,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傻女人。 他叹了口气,从医药箱里取了ok绷来为她裹住手指,宿盛阳的动作很轻,而乔安妮又因为太疲惫而睡得死沉,完全没有被吵醒。 宿盛阳处理好手指上的伤後忍不住走到床尾将被子掀开一角,将她的玉足拉出来,她的小脚白皙又柔软,但此刻脚掌两侧却有几个已经破掉的水泡,宿盛阳摇了摇头,或许他明早晨跑回来真的该向爷爷建议一下,不要再让她做家务了,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帮脚上药,所以宿盛阳只好默默地把她的脚又塞回到被子里。 宿盛阳在五点叫醒乔安妮去准备早餐後,自己也没有再多睡,洗漱完毕後去看了看同样早起的宿淮,聊了下天之後就出去晨跑了。 宿淮显然是吸取了昨天黑暗料理的教训,这一次他没有再让乔安妮自己准备早餐,而是让向来勤勉的大孙媳,宿盛阳大堂哥的妻子向珍珍帮她的忙。 和严肃的爷爷宿淮与虽然爱笑但笑容疏远的三叔母相比,这个温柔年轻的大堂嫂是唯一对乔安妮表现友好的人。 她的个头比乔安妮矮一些,看起来就是娇小型的,留着齐肩的微卷半长发,巴掌大的小脸更是被齐刘海遮去了一半,如果她不说,乔安妮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二十九岁了。 向珍珍是个标准的好人妻,不仅长得漂亮,还能做一手好菜,有她在旁边,乔安妮只需要帮点小忙就好了,实在轻松。 因为不像昨天那样手忙脚乱,所以乔安妮也就有心情胡思乱想了,她一面洗着菜,一面心不在焉地朝外瞧着。 正在熬粥的向珍珍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笑道:「在等谁吗?」 乔安妮当场被抓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洗菜,「我就是看看天气怎样。」 向珍珍笑着道:「阿阳应该是在陪爷爷说话,有空就会来看你啦,你多来几次老宅就会慢慢习惯,这边除了规矩多外其实还是满好的,空气清新,也没有都市那麽吵闹,而且偶尔那麽几天不和老公黏在一起,感觉也不错。」 谈到丈夫,向珍珍脸颊微微泛红。 乔安妮苦笑了一下,偶尔几天不黏在一起?其实在老宅的这几天是她和宿盛阳单独相处机会最多的几天了,她又朝外看了一眼,满心期待着宿盛阳会因为担心初来乍到的她而忍不住来厨房看看。 但直到她和向珍珍准备好了早餐,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厨房,在这期间她不可避免地摔碎了几个盘子,同样也不可避免地又在自己的小手上添了几道新伤……不过她昨天有用ok绷吗? 「安妮,阿阳从不让你做家务的吧?」向珍珍一边为她贴新的ok绷,一边有些羡慕地问:「他一定很宠你,你身材那麽好,又长得那麽漂亮,难怪阿阳会对你着迷。」 乔安妮讪讪地笑,「珍姐,你也很漂亮啊。」 向珍珍的眼底有黯然一闪而过,「不是。」她替乔安妮贴好ok绷後顺手挽了挽头发,再擡头时依旧是笑容满面,「好了,我们去叫大家吃早餐吧。」 乔安妮点头,拍了拍裙摆站起来。 今天的用早餐人远不如昨晚人多,昨晚是正式的家宴,聚会过後大家也都各自回家了,所以今天还在老宅的只有一直和宿淮住在一起的三叔和五叔两家人,和宿盛阳这类来老宅过周末的晚辈。 而晚辈向来起床起得晚,并不和他们一起吃早餐,单身的五叔早早地就出了门,所以在场的照理说只有宿淮、三叔、三叔母、宿盛阳,还有向珍珍的丈夫宿盛允,但今天的饭桌上却多了一个女人…… 在乔安妮来到餐厅时,宿盛阳并不在,老宅规定早上八点钟要准时开饭,可现在距离八点只剩不到五分钟了。 向珍珍看出了乔安妮的疑惑,但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小心地把早餐一碟一碟地摆上桌,落坐後才小声问了问一旁的宿盛允,「阿阳呢?」 乔安妮一听到她的话就立刻竖起了耳朵来,然而在宿盛允回答之前,宿盛阳就已经出现在餐厅里了,「爷爷,我回来了。」 背对门口而坐的乔安妮立刻站起来转过身,笑容却瞬间凝固在小脸上,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向珍珍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宿盛阳身边的人,接下来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宿盛允,「这不是……」 宿盛允却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嘴,她乖乖地闭嘴,继而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已经浑身僵硬的乔安妮。 率先打破诡异气氛的是宿淮,在大家都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喝粥了,然後一面挟小菜一面看了眼宿盛阳身旁的女人,「小媚也来了啊。」他的语气不愠不火,也让人摸不透情绪,而他口中的小媚正是宿盛阳身边的女人姚媚。 她穿着浅粉色的运动套装,蓬松的卷发梳成了马尾,自然地笑着,似乎完全没发觉气氛的诡异,「宿爷爷,我好久没来看您了,您身体还好吗?」她走到桌边,熟稔地和在座的人都打了招呼,似乎除了向珍珍以外,其他几个人也没感觉到什麽不对,三叔母还和姚媚聊了几句。 乔安妮站着没动,直直地望着宿盛阳,对方被她看得蹙眉,「你不坐下吃饭,看着我做什麽?」 一直咬着唇的乔安妮松开了已经出现白齿印的唇瓣,「你……去干什麽了?」 宿盛阳被她问得莫名其妙,「我去晨跑了。」 乔安妮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你们……」 站在她身後的姚媚抢在宿盛阳之前开口,「我们是在晨跑时遇到的。」 乔安妮闻声唇角一抽,忍不住转过身看向姚媚,「哦?」 姚媚的笑容和她的名字一样又娇又媚,「安妮,你不会介意吧?」 自己的丈夫和前女友一起出现,她怎麽会不介意?乔安妮想说她介意,介意得要死,但现在长辈都在,她又不能说些什麽,只好扶着桌边重新坐回去,扯了扯唇,「当然不会。」说完就垂下目光,生怕再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会忍不住骂人。 「打完招呼了就坐下吃饭,想叙旧什麽的都晚点再说吧。」 「爷爷,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宿盛阳不疾不徐地说。 「是啊,宿爷爷,我只是进来和您打个招呼,没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反正最近几天我都会待在这里,有时间再来看您。」姚媚对着宿淮微微弯腰,歪着头一笑,接着又和其余几个人告了别,说晚一点还会再来拜访。 「我送她出去。」宿盛阳站起身说,两人在餐厅里出现不到十分钟就又一起离开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乔安妮在和姚媚说过话之後就一直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白粥不知道在想什麽。 或许猜到她心情不佳,早餐後向珍珍主动把洗碗的工作都揽了过来,让她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向珍珍眼底明显的同情让乔安妮更加不舒服,但这并不是针对向珍珍,而是宿家都知道姚媚是谁,却都对姚媚那麽友善,引起乔安妮小小的不悦,他们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但之後她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太小气了,姚媚不仅是宿盛阳的前女友,他们姚家与宿家更是世交好友,所以与她这个第一次露面的人相比,他们当然对姚媚更熟悉。 乔安妮讨厌姚媚,但她不能让所有人都讨厌姚媚,与宿盛阳的婚姻生活让一直顺风顺水的乔安妮知道世界并不是只围着她一个人转的,而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一定会得到,就像她想得到宿盛阳的爱很难,她想得到宿家人的认可也很难。 乔安妮接受向珍珍的好意後,沮丧地独自回到房间,没过多久宿盛阳就回来了,他看到乔安妮後有些诧异,「你没在厨房帮忙?」 乔安妮冷冷地说:「我难道不能休息一下吗?」 宿盛阳因为她的阴阳怪气而拧眉,「当然可以,你休息吧。」他的语气有些敷衍与冷漠,似乎不太想和怪里怪气的乔安妮继续交谈,所以他迳自走到衣柜前换下了晨跑时穿的t恤与运动长裤。 然而当他脱下t恤之後,却在穿衣镜里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乔安妮,他吓了一跳,「你干什麽?」 乔安妮唇瓣发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宿盛阳赤着膊转过身,「你在说什麽?」 乔安妮没办法透过镜子与他对视,只好微微擡头,「你和姚媚又重新开始了?」 宿盛阳惊讶地扬眉,略一思考就知道乔安妮为什麽会这样了,他虽然情商不高,但好歹能用智商弥补,不致於一点女人的心思都猜不透,「你不要小题大作了好不好?我只是在晨跑时遇到她,顺便一起吃了个早餐而已。」 「怎麽会那麽巧?」 宿盛阳从她身边走开,为免她继续胡搅蛮缠,只好多解释一些,「我家和姚家都在郊外买了房子,不同的是我爷爷一直住在这里,而姚家的房子则是度假用,姚媚这几天休假来这边,所以才会在晨跑时碰巧遇到,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你想的那麽复杂。」 「所以你和旧情人一起吃饭很理所当然罗?」 「什麽旧情人,你说话怎麽那麽难听。」 「是我说得难听,还是你做得难看?」乔安妮知道宿盛阳解释得很有道理,但他越是有道理她就越是生气,明明受委屈的是她,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再加上昨天受的疲惫与委屈,乔安妮变得十分敏感,「宿盛阳,你的妻子是我,不是那个女人,如果你要晨跑我可以陪你跑,你要吃早餐我可以陪你吃,用不着她来代劳,你就那麽饿、那麽饥不择食吗!」 乔安妮讽刺的话有些激怒宿盛阳,他单手拿着准备穿的衬衣,似乎想说些什麽,但最後又忍了下来,转过身穿上衬衣,「我不想和你吵,我和小媚什麽事都没有,你也不要再无中生有了。」他正要擡手扣上钮扣,却见乔安妮气冲冲地来到了他的眼前。 「小媚?你叫得很亲密嘛,你叫她小媚,爷爷也叫她小媚,你们全家人是不是都很喜欢她?」乔安妮忍不住开始流泪,但她仍旧把眼睛瞪得很大,她察觉到泪水之後连忙侧过身去抹了抹脸,她一面冷笑一面落泪,「你们都喜欢她,那我算什麽?」 看她落泪,宿盛阳心头一软,「别再闹了。」 乔安妮的下颚抖得很厉害,怨恨地看着他,「你说我到底算什麽?我为了你受尽了委屈,而你却跑去和前女友在一起,宿盛阳你这个大骗子,你之前去我家时是怎麽向我父母保证的?如果知道你今天会这样,我父母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还有你的家人,我父母消气之後对你也算不错吧,但你的家人呢,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麽?爷爷嫌弃我衣服不得体、三叔母对我皮笑肉不笑,如果真看我那麽不顺眼,不如我把这个位子让给姚媚好了,大家都开心!」 宿盛阳听了脸不由沉下来,「你是因为姚媚的出现才这样,还是因为老宅的规矩才这样的?」他眯着眼,眼底也涌动着愤怒与不悦,「如果你觉得家务不适合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来做,你可以不做,我没有逼着你。」 「对,你没有逼我,是我自己犯贱!」乔安妮赌着气,小手扯住他衬衣的衣襟,借力踮脚凑到他眼前,她的脸上一片湿润,但眼底却闪着倔强与不服输的光芒,「宿盛阳,这段婚姻也不是我求来的、逼来的,你也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是,你没有逼我,可是……」被她拽着衣领的宿盛阳冷笑,大脑一阵发热,「如果没有姚媚,我们根本就不会结婚,说到底,你应该感谢她不是吗?」话一说出口,宿盛阳就後悔了,他看到乔安妮骤变的脸色後双眸一颤,「我……」该死,他又说错了! 乔安妮如同被雷击中一样,呆呆地望着他,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看着宿盛阳的眼神十分的陌生。 当天下午,乔安妮就离开了老宅,她什麽都没有收拾,只是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後就离开了。 她以为结婚半年,宿盛阳多多少少会对她有些感情的,这半年里她虽说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妻子,但她至少一直在努力,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宿盛阳,虽说她的方式有些太过直接,但她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可宿盛阳呢,不但不领情,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挖苦她、揭她的伤疤…… 乔安妮觉得非常的灰心、非常的伤心,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漠,但却忍受不了他用姚媚来攻击自己。 宿盛阳在前院追到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一向无波无澜的口吻终於发生了变化,「乔安妮,你闹够了没有,我承认自己刚才话说重了,但你一定要让我在家人面前下不了台吗?别闹了,和我回去。」 乔安妮用力地挣紮,「你放手!」 宿盛阳更用力地抓着她的手,鹰隼般的眸子锁住她,「安妮,有事回家再说。」 回家?这个字眼令乔安妮心弦一颤,她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然而就在她有些犹豫的时候,刚消失没多久的姚媚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她已经换下了运动装,一件天蓝色的雪纺上衣配上白色的九分裤,系带的高跟鞋将她的腿形衬托得更加好看。 姚媚拿着手提包,看到宿盛阳後便笑了起来,「你是来接我的吗?可以出发了?」 乔安妮无言地看了看姚媚,又看了看宿盛阳,宿盛阳也有些惊讶,拉着乔安妮的手一松。 姚媚好像这才看到乔安妮一样,目光在他们之间穿梭,「你们……」 乔安妮刚刚被融化了一角的心又迅速冻结了起来,她在宿盛阳出神的空档狠狠甩开他的手,丢下一句,「宿盛阳,我们离婚。」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宿盛阳浑身一震,错愕地站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来时,乔安妮已经不见了,他深深地拧眉,心头居然掠过了一丝慌张。 在姚媚走到他身边之前他先退了一步,和她道了歉便离开了老宅,转眼间前院就只剩下姚媚一个人,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宿盛阳追出去之後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乔安妮了,他的吉普车还在,那她去哪里了?她离开了吗?可是她没有车怎麽能消失得这麽快? 乔安妮正坐在向珍珍的车上,她透过後视镜看着已经渐渐远去的老宅,感激地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向珍珍,「谢谢你,珍姐。」如果不是正好在出来後看到向珍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麽离开。 向珍珍腼腆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反正允哥也不用这辆车。」 乔安妮仍不免担心地道:「你这样不声不响地送我出来,没关系吗?」 向珍珍摇头,「放心吧,我偶尔不见一会,允哥他……他也看不出来。」 乔安妮没去探究向珍珍那略有些失落的语气,「珍姐,你把我送到可以搭车的地方就行了,不用一路把我送回去的。」向珍珍也是个女人,独自送她回去再开车回老宅也不安全。 但向珍珍显然放心不下她,「你心情不好,我怎麽放心让你一个人。」她注视着前面的路况,没看到乔安妮眼底的泪,「你不用担心我的。」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乔安妮忍不住鼻头发酸,连刚刚认识的向珍珍都可以对她这麽好,为什麽宿盛阳却……刚刚一直隐忍着的难过忽然袭上心头,恍惚间听到向珍珍让她睡一下,不要想太多,她点了点头,然後疲惫地闭上了眼,可一闭上眼,和宿盛阳的往事就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想着想着便又有泪水流了出来…… 或许爱上宿盛阳真的是她做错了。 乔安妮和宿盛阳的初次见面是在大学课堂上,她在大一那一年选修了宿盛阳的经济心理学,虽然只有一个学期的师生缘分,但夫妻缘分却就此埋下了种子,虽然宿盛阳一再反抗,却仍旧半推半就地上了她这条看起来光鲜亮丽、十分诱人的贼船。 乔安妮对宿盛阳是一见锺情,当时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讲台後的宿盛阳穿着白色的圆领毛衣,条纹衬衣的领子从领口翻出来,最上面的钮扣没有扣,露出他明显凸起的喉结,他拿着书走出讲台後可以看到衬托修长双脚的黑色西裤,脚下是一双浅棕色的休闲皮鞋。 她托着下巴眨了眨眼,保守得体的衣服并不能掩藏住他健硕的身躯,他的肩膀很宽,即便穿着毛衣也可以看到他胸前凸起的肌肉轮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宿盛阳,她被他的英俊吸引了。 接下来的一学期,乔安妮总是情不自禁地去关注他,他上课不喜欢用投影机,但板书也很少,偶尔会把重点写在黑板上,这时就会发现他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样养眼;他讲课时很少走动,一般都是挺直地站在讲台後,双手优雅地搭在讲台两侧,由此看到他的手指修长,十分漂亮。 他的课是选修,所以一般安排在下午六到九点,但即便在这个时段学生们还是会准时到齐,因为宿盛阳对待学生十分严格,他素来被学生冠以「魔鬼教授」的称号,上他的课时有一种在上军训课的感觉,因为他总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如果谁敢在他的课上不规矩,那麽最轻的惩罚就是去站半小时的军姿,是的,站军姿。 宿盛阳的爷爷是台湾为数不多的老将军之一,他的家族也是军人世家,百年来培养出了无数军事精英,虽然宿盛阳选择了与军事毫无关系的教授职业,但他的行事风格却彰显了他体内强烈的军人血统,这样的宿盛阳在教授行列中是十分与众不同的,他优秀的外形与气质令人称羡,严苛的性格又令学生望而却步,但很显然,乔安妮不是这些人之一。 在选修课结束之後,宿盛阳的课便在乔安妮的课表上消失了,当时她这个类别的选修学分已满,而别的类别还有缺,所以没有机会再去修宿盛阳的课,但她还是隔三差五地去旁听宿盛阳的课,无论是主修还是选修,只要她知道的就一定会溜进去。 因为宿盛阳是经济学教授,所以在那段时间,主修心理系的乔安妮简直称得上是心理系的「经济状元」了,把经济学学得比心理学都要好。 而转折就发生在乔安妮某一次去旁听他的课时,她突然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此时此刻本该上心理课的她却抱着一叠书出现在宿盛阳的课堂上,而且这种状况似乎已经持续了好久,中途她也曾试图中断过,因为她再翘课就不能参加期末考了,但在中断的那几天她过得很糟糕,感觉总是心不在焉,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来。 她知道自己在想宿盛阳,因为这种状态在她重新去旁听後就消失了,但她为什麽会这样?乔安妮疑惑地歪着头,认真地打量着讲台上的宿盛阳,思考了几分钟後,她头顶上无形的灯泡叮地一亮,应该没有别的解释了,她喜欢宿盛阳,一定是的,她喜欢他! 喜欢他的长相、他的字、他的手、他的声音、他的风度……乔安妮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於是她就像是一直在寻找宝物,最终发现宝物就在身边的人一样欣喜不已。 用了一个多学期才发觉自己喜欢上教授的她,在发现的当晚就对宿盛阳展开了行动,喜欢就要去追,这是乔安妮的行事准则。 下课铃响,宿盛阳合上课本,铃声还在响,却没有学生敢动。 他冷着脸扫视了一下,然後开始点名,确认今天没有缺课学生之後他才宣布下课,然後拿着书离开了教室。 他前脚才踏出教室,学生们便吵闹了起来,他们长出了一口气,开始闹哄哄地下课,此时乔安妮也连忙抱着早已收拾好的包包跟了出去,她的心跳得很快,心脏和告白似乎都卡在喉咙里,跃跃欲试地想要跳出来,但下课的人流却阻挡住了她的脚步。 她焦急地从他们之间挤过去,跌跌撞撞地紧跟着宿盛阳,然而就在她即将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拐进了厕所,她只好倚在走廊墙壁上,怀里抱着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男生厕所。 宿盛阳走出厕所,刚想甩一甩湿漉漉的手,就见到一个纤细的人影跳到自己的眼前,眼前的女孩穿着高腰牛仔裤和露脐的白色t恤,外面罩着一件复古的牛仔小外套,又黑又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不过迟钝的宿盛阳并不认为乔安妮是来找他的,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绕过她准备离开。 乔安妮急忙挡住他说:「宿教授,我有事和你说。」 他脚步一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麽事?」 乔安妮凑过去,重重地点头,「你认识我吗?我经常听你的课。」 宿盛阳不冷不热地道:「嗯,旁听的。」他有点不耐地看了眼手表,「说吧,什麽事?」 第一次和他靠得这麽近,宿盛阳强大的气场令乔安妮的心跳得更快了,近看他好像更有魅力了,她匀了匀气,擡起头笔直地看向宿盛阳,「我想和你说的是,宿教授,我很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宿盛阳眼底有惊愕一闪而过,看着她毫不畏惧的目光,宿盛阳第一个反应就是很欣赏她的勇气,而第二个反应就是终於遇到了比自己更不浪漫的人,告白居然会选在男厕门口,这味道配着这个场景真是棒极了。 他沉默了一会,并没有想要去避讳这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沉声问:「乔安妮,对吧?」 乔安妮一愣,然後笑了,「嗯。」他居然记得她的名字,好开心。 宿盛阳点了点头,又说:「告诉我你的成绩。」 乔安妮有些傻眼,难道和他交往还要看成绩的吗?可这学期因为总来旁听他的课,她的本科系成绩并不理想啊。 宿盛阳似乎看出了她心里在嘀咕些什麽,面无表情地说:「你不说实话,我也查得到。」 乔安妮只好报出了自己的成绩,不过很快地她又说:「我觉得谈恋爱这种事不该用成绩来衡量吧?」 宿盛阳略挑眉,「但成绩的好坏确实可以根据恋爱来判断,乔同学,我觉得正因为你整天都在打着教授的主意,所以成绩才会这麽糟。」他打量着她精致清秀的小脸蛋,暗自赞叹着她的美,但嘴上又说:「如果你来旁听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抱有其他目的的话,那麽以後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课堂上了。」 乔安妮从没有被人这样拒绝过,忍不住愣住。 宿盛阳没再多说,又看了她几眼後便从最近的楼梯下楼了,在走出教学楼之後,他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自言自语道:「呵,现在的孩子……」 不过这个乔安妮的气质倒是真的很特别,在大学里像她这样素面朝天却还这麽清秀漂亮的女孩真是太少了,尤其还这麽大胆,既便是出了社会的女人也不敢这样直接向他告白。 不知不觉间宿盛阳已经走到他那辆绿色的旧吉普车前,他俐落地开门上车,当他回到家之後也就忘记了今天发生的事。 反观乔安妮,她长到二十岁还没有被人这样拒绝过,她有些愤怒、有些丢人,但同时又被激发了更加强烈的斗志。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校花级别的她总是追求者不断,上了大学後也是如此,所以宿盛阳的拒绝反而令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喜欢错人,她喜欢的男人就是要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才对嘛,所以即便碰了钉子,乔安妮也没有就此退缩,她看向宿盛阳背影的目光里似乎都装满了斗志。 哼哼,宿教授,接招吧! 於是以那天的告白为导火线,乔安妮对宿盛阳的追求彷佛被点燃了的鞭炮一样,一路劈里啪啦地闹得人尽皆知,她不仅没有如宿盛阳所言那样不再出现在他的课堂上,反而像三秒胶似的黏住了他。 而在其他人眼中,虽然宿盛阳身材好、长得帅,但性格太古板强势,像乔安妮那样直截了当、随兴张扬的性格,真的可以忍受得了宿盛阳?绝大多数人可都不这样认为,尤其是乔安妮的追求者们。 在乔安妮众多追求者中,唯一能和她说得上话的只有廖辰,他是乔安妮的同系学长,虽说算不上校草,但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文艺青年,拥有令人迷醉的歌声,当他自弹自唱的时候,没有女生可以抗拒他。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但乔安妮看中的是他温和的性格,她觉得和廖辰聊天时比较放松,也感觉不到那种被人追求、纠缠的厌恶感,所以她愿意和廖辰做朋友,但做情侣却不行。 廖辰看着这些日子乔安妮的种种举动,忍不住劝她,「安妮,你和他真的不适合。」 乔安妮有些傲慢地扬起下巴,「我觉得我和他比我和你更适合,廖辰,我一定会和宿盛阳在一起,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要嫁给他。」她的目光越过廖辰看向别的地方,後半句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你们等着瞧吧。」 廖辰只是灰溜溜地碰了钉子,其余的追求者待遇更加凄惨,乔安妮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直接丢给对方一句,「走开,我只要宿盛阳做我男朋友。」 在乔安妮自己的努力与旁观者的加油添醋下,校花女神爱上魔鬼教授的消息立刻就传得沸沸扬扬,一直保持无视态度的宿盛阳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有种被人反抗的不悦感,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告诉过乔安妮不要再继续,可她不仅不听话,反而闹得越来越大。 宿盛阳坐在家里不悦地想着,思绪却被突兀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他起身走到门口,在视讯门铃的萤幕上看到了那张秀美的小脸,她的脸贴得很近,大眼睛凑到镜头前眨巴个不停,似乎可以透过镜头看到房子里面。 宿盛阳後退了一步,脸色凝重地环起胸,没有立刻回应,一分钟後,门铃声停了,乔安妮一脸疑惑地从镜头前走开,这反倒让宿盛阳觉得有些奇怪,这就走了? 在他上前一步的时候,那张脸嗖的一下又冒了出来,「宿教授,我知道你在家!」 宿盛阳这回确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了口气。 萤幕上的乔安妮举起了几本书给宿盛阳看,「宿教授,我是来请教你问题的哦。」 宿盛阳冷静下来,又沉默了一会,然後直接开门下楼,他所住的公寓格局大、住户少,安全管理做得十分严密,不仅每户都有安装视讯门铃,大厅处还有警卫室,所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他和警卫打了招呼後走出大门,看到乔安妮正抱着书对着没了动静的门铃视讯机自言自语,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打量她的背影。 她的四肢匀称修长,整个人看起来很高挑,她的黑发也很美,未经过任何染烫,看起来随性又自然,还有她纤细的腰肢和紧翘的……宿盛阳迅速擡起目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听到动静後的乔安妮转过身,微微一愣,接着朝着他走过来,「你怎麽出来了?」 宿盛阳懒得和她多说,直接说:「乔同学,我是不会和你交往的。」 乔安妮这次倒是没惊讶,似乎对他的反应一点儿也不奇怪,「为什麽啊?」 宿盛阳因为她的态度而有些不快,脸色更沉,「你多大?」 乔安妮勾唇一笑,「怎麽,拿年龄差距当藉口啊?」在他发飙前,她乖乖地说:「我今年二十岁,不过宿教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二十九岁吧?九岁的差距根本就不是差距啊,你不知道吗,七岁的年龄差是最合适的,虽然我们之间多出了两岁,不过这……」 宿盛阳冷冷打断她的话,「我不是在问你的年龄。」目光大胆地在她胸前一扫,然後环起手臂说:「太小了,我不喜欢。」 他本意确实是说年龄的问题,但乔安妮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令宿盛阳很不快,下意识地想要刁难她一下,於是脑子一热就想到了这上面,这个问题似乎和他大学教授、军人後代的身分太不匹配,不过看到她涨红的小脸後,他觉得自己一点也没做错,反倒欣赏着她的尴尬,继续说:「其次,我是不会和学生交往的。」 乔安妮憋红了一张小脸,愤愤地看着他。 宿盛阳倒显得自在极了,「就这两点来说,你并不合我的胃口。」 不是不适合,而是不合胃口?他的口气还真是自大得可以,乔安妮的好胜心又被激起,忍不住扬起下巴,忍着羞愤地说:「你怎麽知道我小,我……我特意藏起来的,因为太大会很累赘!」她说完之後脸红得厉害,但一双明眸却亮得惊人,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是……吗?」宿盛阳刻意拉长尾音。 「是。」乔安妮咬了咬牙,「就、就是很大!」 「好吧,即便如此,我也是不会和学生交往的。」宿盛阳忍住继续逗她的慾望,决定速战速决,「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见他转身要走,乔安妮急忙道:「那等我毕业了呢?」 宿盛阳看她一眼,「不管到什麽时候,只要你做过我的学生就不行。」 乔安妮有些急了,过去一把扯住宿盛阳的袖子,「你根本就是不讲理,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追到你,你不是不和学生交往吗?那好,我明天就去办理退学。」 宿盛阳轻易地把她的小手拂开,「随便你。」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 乔安妮气冲冲地想要追过去,却被警卫给拦了下来,宿盛阳缓步走入电梯,电梯门在她眼前缓缓阖上,乔安妮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而且她发誓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挑衅! 电梯门阖上後,乔安妮狠狠地跺了下脚,她没有发觉此刻她的胜负慾已经远远大过了对宿盛阳的喜欢,此刻的她更像是把他当成了敌人,她对他的追求就是一场战争,而他决定一定要战胜宿盛阳! 她下定决心後,呕着气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气鼓鼓地环着手臂、嘟着嘴,一副铁了心要继续耗下去的架势,当她保持这种状态等了两个小时之後,警卫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宿盛阳。 「宿先生,那位小姐还在等您。」 「让她……」宿盛阳本想说让她等着吧,但稍一犹豫後又狠心道:「把她赶出大厅。」 此时已经将近傍晚,五月份的天气还是稍冷,估计乔安妮撑不下去就会回去了,如果让她继续在大厅里等着,也不知道她会等到什麽时候。 挂了电话之後,宿盛阳心不在焉地晃荡了一会便去冲了个澡,冲过澡後,他再次把乔安妮的事抛诸脑後开始看书,直到听见外面的雨声才从书中抽身回神,连日大雨对台湾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宿盛阳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心想雨季已经到了,夜幕如布,玻璃彷佛一面镜子,将他的轮廓映得清晰,他收回目光後继续看书。 第二次打扰他的是再次响起的电话声,他合上书,略有些不耐地接起电话,先是听到了警卫的道歉,「不要意思,再次打扰您。」 「什麽事?」 「先生,刚刚等您的那位小姐还在雨中等着,您是不是……」 公寓的警卫职业素养非常高,他既然已经知道宿盛阳不想让乔安妮进来就一定会顺从宿盛阳的意愿,如今竟然打电话进来,肯定是乔安妮已经在外面淋了很久的雨,连他都於心不忍了。 宿盛阳暗咒了一句,真不知道该说警卫敬业还是死板,他为什麽不在乔安妮刚开始淋雨时就通知呢,「麻烦你把她接进来。」 宿盛阳叹着气挂断了电话,接着去拿了条大浴巾就下了楼。 电梯门再度打开时,宿盛阳一眼就瞧见缩在大厅沙发上哆哆嗦嗦的乔安妮,她浑身都湿透了,狼狈得像一只小猫。 看到他出现後,乔安妮并没有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反而气呼呼地将脸别了过去,宿盛阳也别开目光,先是去和警卫打了个招呼、道了谢,然後才走到她面前将浴巾递给她。 乔安妮瞥了浴巾一眼,又别开脸。 宿盛阳擡了擡手腕,「不要我就拿走了。」 乔安妮切了一声,但当宿盛阳作势收回手时,她却迅速地把浴巾夺了过去,一边气呼呼地把浴巾披在身上,一边噘着嘴嘀咕道:「哼,假好心。」 宿盛阳环起手臂,「既然如此,我想你肯定不想去假好心的人家里坐坐。」 乔安妮眼珠一转,披着浴巾站起来,冷着一张小脸道:「说话算数啊。」说完就生怕他反悔似的,迅速地朝电梯走过去。 宿盛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也缓步跟了上去,在电梯里两人离得远远的,宿盛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耳边是乔安妮清晰的牙齿打架声,看样子她真的冻坏了。 宿盛阳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用力地拽着浴巾,明明抖得厉害,但却还一脸倔强地硬撑着。 「怎、怎麽忽然……良心发现了?」乔安妮的牙齿哒哒哒地响。 「既然这麽冷就不要开口了。」 电梯叮的一声响,宿盛阳伸手挡住电梯门,对她使了个眼色。 乔安妮挺直了腰板,哆哆嗦嗦地走了出去,宿盛阳跟在她身後,当她在门边站定时靠过去按了密码,接着替她打开了门。 乔安妮依旧是哆哆嗦嗦地走了进去,但却在玄关处站定,瞄了眼自己湿漉漉的鞋子,又看了看客厅里铺着的豪华地毯,犹豫了一会就打定了主意,哼,他把她丢在雨里不闻不问,她又为什麽要去担心他家的地毯会不会被弄脏?於是她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宿盛阳无奈地看了眼地上的一排湿脚印。 乔安妮裹着浴巾,一屁股坐进那张柔软的大沙发里,还不怀好意地扭了几下。 宿盛阳换了鞋走进来,迳自走进主卧室,一分钟後拿了一套乾净的衣服出来,然後轻轻地扔到她身边,「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家。」说完便转身往书房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转过身对着一个方向一指,「你可以去浴室换衣服,想要……」他顿了顿,显得有些不情愿,「想要洗澡也可以。」说完就走进书房工作了。 被丢在客厅的乔安妮眨了眨眼,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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