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宋》 宋代笑话录(每章后同步更新) 1.辽太祖翘辫子之后,他的老婆述律平是个狠人,她垂帘听政,想尽各种方法为儿子铲除异己。 一天,她召集一些以前和太祖从征渤海的大将的妻子,说:“我的丈夫都死了,你们怎么可以有丈夫!” 接着把这些大将找来,问他们是否想念太祖,回答说:“怎么能不想?” 她就说:“真想的话,就应该去见他!” 于是,杀大将百余人。 她问汉军将领赵思温:“你追随先帝最亲近,为什么不跟着去呢?” 赵思温心想:“臭婆娘!我特么的又不是傻。” 于是他摸了摸脑袋,满脸无辜的回答道:“你和你老公那么亲,你为什么不去?你如果去,我就跟着去。” 述律平:“……” 2.在二十四岁的一个春天,赵惇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太子。 可怕的是,这一做就做了四十年,赵惇急了。 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对他爸爸宋孝宗说: “老爸啊!你看儿子我这胡子都白了,有人给我送了一副染胡子的药,你说我用不用啊? 宋孝宗一听,点了点头,道:“胡子白了显得老成持重,染它干什么?” 赵惇:“我有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3.北宋初年大文学家徐铉原来是李煜的臣下,后归顺赵匡胤。这个人自认为自己身体倍儿棒,从来不穿毛衣秋裤,看别人穿还要嘲笑人家。 后来冻感冒了,死了。 4.王安石棋风不好,与人对弈,眼看马上要输,就抬起头,假装看风景,边看还便说道:“哎呀,下棋真是劳心伤神啊,眼睛都搞近视了,就这样吧,不玩了。” 第一章 方少艾的悲惨世界 小方小的时候,就会挥舞着木棍和附近的小孩打闹,有时候发起恨来,打的他们哭爹喊娘,那些小孩边哭边逃,嘴里却还在咒骂: “野种!野种!没人要的野种!” 小方却停止了追赶,站在原地痴痴的笑了起来。 那些小孩一看他笑了,胆子更大了,叫骂的更加凶猛。 “你妈就是个贱货,你爸死了几年才生下你,不要脸的贱货!” 那些小孩越骂,小方笑的越欢,只见他捂着肚子,脏兮兮的小脸涨的通红,不多一会儿,竟硬生生的从眼角笑出了泪花。 那些小孩一看,顿时觉得索然无趣,捂着痛处,去别处玩耍去了。 小方留在原地,出了会儿神,夕阳晚照,映的握棍的双手一片血红,嘀嗒嘀嗒往下淌着痛。 小方并不在意,把木棍往地上一扔,双手往地上的一撮,顿时血流神奇般止住了。 小方习以为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天。 “该回家了,不然又得挨骂!” …… 小方的家住在山里,离他现在玩耍的郊区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山路难行,一路踉踉跄跄,看到自家院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小方此时却害怕了起来,手心开始出汗了,隐隐约约有疼痛的感觉袭来。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不停的爬来爬去。 山中岚风一吹,小方只觉得后脊梁一凉,全身有电流窜过,屁股一夹,脚不由自主的往前一伸,机灵像一只猫,眨眼就窜过了院门。 “呼……呼!今天总算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吓死老子了!” 刚喘了口气,还未踏稳,小方只觉得脚底一空,自己的心仿佛也要了飞了出去,身体腾云驾雾般往下坠去。 “扑通!”一声巨响! “哎呀!卧槽你妹!屋里那婆娘铁定是疯了!” 定了定心神,往四下一摸,入手是一坨坨潮湿冰冷的泥土,再仔细摸索,确实没有其他异物。 “哈哈!还好……还好!这婆娘还没疯!还没疯!” “哈哈!哈哈!” 小方狂喜之余,直乐的手舞足蹈,双手仿佛脱了缰的马,胡乱的挥舞。 “哎呦!打到鼻子了!疼疼疼——疼!” “不对!” “卧槽你妹!谁他妈拉的屎这么臭啊!” “咯咯咯!还能是谁?自己的屎都闻不出来了!” 小方听到这个声音,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咽了口唾沫,心里嘀咕道: “格老子的!还以为这婆娘的疯病好些了,没想到更加严重了!挖坑陷害我还能忍,这尼玛用我的屎恶心我,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么?!” “完了完了!这以后有的受了!” “还不快出来,还在里面光着屁股打转!不嫌丢人么?!” 小方不敢反驳,扶着坑壁,脚一蹬,便跃了上来。 只见屋内有蚕豆大的烛火,一个纤弱的身影在烛火旁摇曳。 “小子!你只知道出去玩耍,把为娘留在家里活生生的饿了一天,还不快去洗洗,给为娘烧火做饭!” “臭婆……不对!妈!都公元二十一世纪了,您还娘啊娘的,您不恶心我都听得渗的慌!” “怎么!小子!为娘就爱这么叫,你是不是不服,不服为娘把你打到服服帖帖!” 小方尴尬的笑了笑,去井旁洗了洗手,推门入内。 门刚打开,只听到“哐当”一声,木盆落下,载着满盆的凉水,把小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嘶嘶……嘶嘶!好冷好冷!这是什么水!” “咯咯咯咯!这是后山河里的冰水!瞧瞧你那怂样!”那女的在桌旁直笑的合不拢嘴,前胸都快贴着后背了。 小方愣在原地,闭着眼睛,仿佛一只呆了烤母鸡。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牛!您是真的牛!跑那么远去后山打水整我,我服!” 那女的一看小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顿时怒了,猛的一锤桌子,“砰!”一声巨响! “怎么?臭小子!吃了这么点亏就不乐意了?以后有得亏你吃。还不快去做饭!” “臭婆娘!这么瘦还这么有力气,真是个怪物!”小方在心里暗骂了几句,用脚托了托僵硬的双手,那双手仿佛被冰水禁锢了一般,半天才有反应。 用手擦了擦眼睛,眼角处有冰水滑下,余光可及处,只见桌旁坐着一个纤细瘦弱的美妇人。那美夫人穿着一身素衣,坐在火炉旁,一直手在桌上,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本书。 “都说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心如蛇蝎,果然不假!不知道这婆娘天天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书!这世上大概只有我才能容忍他,难怪当年被爹抛弃!活该!” 美妇人似乎对小方很了解,细眉一蹙,脸上覆上了乌云。 “臭小子!你在嘀咕什么?是不是又想说你爹抛弃了我!” “哼!你爹这种人渣败类!当年不是我把你从他手中抢出来,我看你能活到今天!你小子能活着全是托为娘之福,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服伺为娘,哪天娘死了就还你自由!” 小方听完只觉得眼角有些涩,手上的血又流了出来,低下头,向厨房走去。 “我去做饭了。” 美妇人用眼角瞟了他一眼,紧接着捧起了书,含糊的回答道: “去吧!” …… 小方推开厨房的门,点燃一根蜡烛,洗了锅,淘完米,生燃了灶火。 “哼!在这山里住着每天都是折磨,这婆娘身体那么好,不知道哪天才会嗝屁!” “哪天她一口气喘不过来嗝屁了该有多好!” “不过她嗝屁了我怎么办?城里的孩子那么讨厌!我能去哪里呢?” “其实没有这婆娘的折磨,一个人呆在山里也不错。” “嘶……嘶!”锅里的水烧干了。 小方回过神来,舀了瓢水,倒入米,盖上锅盖。忙完之后回到灶口坐下,继续愣愣的发呆。 雾更重了,风也开始在夜间游荡起来,“吱呀!吱呀!”风轻摇着厨房的木门,像母亲一样温柔。 在温暖的炉灶前,小方不知不觉间竟慢慢的睡着了。 正当小方半睡半醒的时候,外面的夜风吹来了“啾啾”的鸟叫声,那声音忽小忽大,仿佛巨浪中的船只,扣人心弦。 小方一听到这个声音,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口中,也“啾啾”的回应了两声。 “哈哈!明天又能见到小圆子啦。嘿嘿!一个星期不拧他的脸蛋,我这手啊,就闲的慌!” “小圆子天生就是个书呆子,明天带他去后山。哼哼!到时候准能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小方越想越激动,小脸涨的通红,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搓了搓。 “臭小子!还没做好么?真想饿死娘啊!” “就好了!就好了!” 一听到臭婆娘催自己,小方赶紧盛起煮熟的饭,把白天未吃完的剩菜热了热,弄好之后端到房间。 美妇人并不嫌弃,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小方。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没……没什么!” 美妇人并没追究,只是说了句:“吃完快去休息吧!娘也累了。” 小方点点头,心里暗暗纳闷:“这婆娘今天转性了么?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温柔!也是,天天想这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折磨人,是挺累的。” 小方也不细想,草草吃完,收拾好,倒头就睡着了。 美妇人一看小方睡去,放下书,剪熄了蜡烛。 “哎!” 只听到一声轻柔的叹息,整个夜都熄了。 …… 第二章 我和胖子有个约会 第二天清晨,小方早早的醒了,吃完饭,刚准备离开,只听到房间里有咳嗽声传来,扒在门口一看,那婆娘翻了个身,仍是沉沉的睡去了。 小方把饭菜热在锅里,轻轻关上门,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初升,斑驳如纱。 “小圆子估计到了,我得赶紧出发!” 不多时,便出了山口,山中雾气不易散去,放眼看去,气海蒸腾,在朝阳的照耀下,宛如仙境。 “出了山口,不远处悬崖边那个观光的亭子就是了。” 离亭子越来越近,路也越来越好走,山中的雾气渐渐淡了,小方眼尖,老远就看到远处亭子里有个身影,虽然隔的有点远,却又如此清晰。 只见远处的胖子脸上带着眼睛,身上穿着白袍,说是白袍,其实就是白色的睡衣,腰间用腰带系着,肥肥的大肚皮上鼓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哎呀!哎呀呀!卧槽!我的眼睛……辣!辣!真他妈的辣!” “竹叶清敲浣洗纱,风动无心影自斜。这个鷇阳斑驳呐!碧山染,相顾一笑淡……淡烟霞!对面滴兄台,你可曾看到我滴娘子?” 小方只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了晴天霹雳,直震的自己全身发软,胃里也好像有东西在翻滚,却是一口气窜到了嘴边: “卧槽!胖子,这里没有娘子,这里只有棍子!” 小方从路旁捡起一根棍子,怒气冲冲的向胖子走了过去,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照着那肥嘟嘟的屁股就是一棍。 还没打上去,棍子却是被一把扇子挡住了,小方一看到那把骚红色扇子,愣了愣,抬起头,呆呆的说道: “胖子!咱能不能不装逼!” “不能!不装逼我还是人么!” 小方听完呆呆的立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胖子以为小方被气傻了,拿起萝卜般的手在小方眼前晃了晃。 “方哥!你没事吧!几天不见,你这承受能力退步了啊!你这不行啊!” 还没说完,耳边却响起了阴测测的笑声,胖子一听那笑声,浑身的肉颤了俩颤,胸也跟着摇了俩摇,情不自禁的道: “方哥!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看大夫?” “嘿嘿嘿!看大夫?今天过后不知道谁要去看大夫?少啰嗦!今天方哥我就带你去后山开开眼界!” 胖子一听,满脸涨的通红,把扇子一扔,蝴蝶结一扯,里面骚红色的裤衩顿时露了出来。 “方哥,咱走!咱快走!我这几天被老头子关着读书都读傻了,你快带我去,快!快!” 小方看胖子满脸的新鲜感,心里暗暗得意: “嘿嘿!过会有你怕的!” …… 去后山必须要经过小方家,二人顺着原路返回,小方怕被屋里的婆娘看见,和胖子远远的绕开屋子,小心翼翼的往后山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却是胖子先累了。 “吁!吁!要死了!要死了!方哥,走不动了,先歇会!” 小方回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跟来,不禁舒了口气,和胖子靠在树旁休息了一会。 “方哥!后山有什么好看的,搞得这么神秘!我爷爷也常常叮嘱我,让我不要来后山!” 小方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腿一蹬,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可告诉你啊,听我家那婆娘说,后山有一条齐粗无比的蟒蛇,这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那条蟒蛇还会说话。不止如此,后山还有一个奇寒无比的冰泉,那蛇就在冰泉里,像外吐着寒气。” “切!方哥你就吹吧!蛇是变温动物,变温动物比常温动物更加怕冷,要是在冰泉里它早就死了!” “嘿!你要是不信,咱们走着瞧!” 小方一听胖子不信,走上前去攥起胖子就往后山走去。 越往里走树林越是茂密,阳光也渐渐稀薄了起来,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地上藤蔓纵横,到处是斑驳青苔。 小方不禁紧了紧衣服,回过头去,刚想问问后面的胖子冷不冷,却看见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方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什么鬼地方,还是这么热!” 胖子刚准备把身上的浴袍都脱了,小方连忙拉住他。 “后山蚊虫多,你肉这么多,别被吃了!” 胖子抖了抖眉毛,带着前面的胸也跟着抖了抖。 “什么话!我这叫丰满!方哥你也太胆小了!” 小方真怕他出事,瞪了瞪眼,胖子乖乖的赶紧把睡衣系上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脚底踩着落叶和枯枝,“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开,林中显得更加幽静了,依稀有阳光射进来,里面却是越来越冷。 胖子此时却好受了许多,得意的往前奔去,小方摇了摇头,刚想嘱咐他小心点。却听到“咔嚓”一声,胖子带着满身的枯枝和落叶往下栽去。 “胖子!” 小方心中着急,不及细想,往胖子的落点扑去,手一伸,堪堪抓住了胖子的右手。 胖子以为自己已经掉了下去,急的左手狂挥乱舞,周围的树叶被他浑圆粗大的胳膊纷纷扫开,漏出了下面的坑洞,不时有树叶“簌簌”往下掉。 “胖子!冷静!” 胖子听到有人呼唤,睁开眼睛往上一看,忍不住心中狂喜。 “方哥!快!快拉我上去!” 小方也不犹豫,憋住气,双手一抡,双腿一蹬,猛的一下把胖子甩了上来。 胖子头先落地,却并不慌张,就势一个懒驴打滚,用屁股抵住旁边的山石,堪堪稳住了身形。 “胖子!你这招行啊!”小方搓了搓酸麻的双手,憋住笑道。 “吁!吁!哈哈!过奖过奖!跟着方哥混总要学会几招!”胖子刚得意到一半,接着脸色变得铁青,一声狂吼,顿时鸟飞兔走。 “哪个挨千刀的这么没素质!政府规定后山不许打猎,妈的还在这里挖陷阱,要不是方哥在,老子要被当狗熊给抓了!” 小方一听胖子满口脏话,忍住没乐出来,走上前去往坑下一看,脸色顿时也变了。 胖子一看小方脸色不对,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怎么了?方哥!” “这不是捕猎的陷阱!你看!” 胖子往下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下面白骨森森,滚圆的人头里不时有虫蚁爬出爬进!这些人头足足填满了整个坑穴。 胖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手哆嗦着扶了扶眼镜,一对圆滚滚的眼珠子仿佛也要瞪了出来。 “方哥,这下面是……是人的尸体吗?这……这太吓人了吧!” 小方点了点头,仔细一看,只见那些蚂蚁每爬过一块白骨,白骨上便会留下一片焦黑,还没说话,后面的胖子却先惊叫了起来。 “马塔贝勒蚁!!!” “胖子!你认识这种蚂蚁!” “我这几天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蚂蚁是世界上最毒的蚂蚁,只要蜇人一口,便会导致休克性死亡!不过这种蚂蚁只有非洲才有,这种地方为什么会出现。” 小方听完也是一惊,看来胖子刚才是在死门关走了一趟。 “胖子!我看今天我们先回去,准备好工具明天再来!” 胖子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浑身的肥肉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刚要答应,激动之下,牙齿把舌头咬到了。 小方一看胖子的神情,也不多言,拉起胖子的手往回走去。 第三章 幽泉碧水 二人一言不发的走了一段距离,天似乎越来越暗了,依稀间能看到脚下的路,又走了一会,山中居然下起了小雨。 胖子还在哆嗦,小方也不去打击他,低头打探地形,陡然间发现身后有红光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光影朦胧中,胖子的裆部正泛着红光,在昏暗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眼。 小方一个激灵,甩开胖子的手,尖叫道:“我靠!胖子你要进化了?” 胖子回过神来,也低头一看,摸了摸脑袋,尴尬的笑了笑: “方哥!我……我这内裤会发光!” 听到这句话,小方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黑了,心中一慌,双手到处摸索,口中急道: “胖子!胖子!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了!” 依稀间有只手抚了抚自己的后背,然后就听到了胖子闷骚的声音。 “方哥!您老先缓缓!哎!您一直呆在山里,不知道这发光内裤的妙处!哎!贫富差距啊!可怕!可怕!” 小方恨恨的咬了咬牙:“贫富你妹!再废话把你扔回坑里去。”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胖子的状态也恢复了过来。 “胖子,我看我们越往外走,天怎么越来越黑呢?是不是走错路了,不对啊!我们明明是沿原路返回的!” 胖子“元神归位”,脑袋也活络了起来,胖滚滚的脑袋往四周转了转。 “不对啊,方哥,你看!前面并没有脚印!” 小方仔细一看,还真是!两人对视一眼,却是胖子先忍不住了: “方哥,怎么办?” 小方摆摆手:“胖子,别急!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急!让我先想想!” 胖子闻言,刚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顿时树林一片宁静,鸟叫声虫鸣声似乎也消失了。 小方双手叉在胸前,一动不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树林中昏暗的光阴仿佛手表的指针,“滴滴答答”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胖子等了一会,实在忍耐不住,拉了拉小方的衣袖,急道: “方哥!方哥!别吓我,你不是要圆寂了吧?!” “放屁!没看见你方哥在冥思苦想么?” 小方不耐烦的甩掉胖子的手,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胖子把脸上的眼镜往地上一扔,又弯下腰,把眼镜捡了起来。 小方疑惑道:“胖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这眼镜又是什么高科技!” 胖子脸红了,扭捏了半天,缓缓的道:“方哥!我这叫大跌眼镜!” 小方上去照着胖子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 “别这么没正形!你仔细听,听到了什么?” 胖子闻言,不再取闹,侧耳一听,顿时跳了起来。 “方哥!还是你有办法,是溪水的声音!” 果然是溪水的声音,二人顺着声音寻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溪水旁。 “胖子!你知道这条溪水叫什么名字么?” “什么名字?” “子母溪!传闻是女儿国河水的源头!” 胖子一听,吓了一跳,“方哥!你就吹吧!我看叫湄公河才差不多!” 小方疑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方哥!你想啊!没公没公,不就母子溪了。” 小方却是点了点头:“胖子,你此番见解颇合我心!我听那婆娘说是什么子母子母河就别扭,你这“没公河”才颇有见地!” 胖子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方哥!那还用说,不是胖子我吹,就咱这水平!少说也能顶两个文学教授!” “低调低调!胖子,咱们现在沿着这条溪水往向阳面走,一定能走出去!” 胖子点了点头,二人循着溪流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溪流愈见宽阔,水流也慢了下来。昏暗中,只觉得水如纱,石如画,还有鱼儿,如天上繁星,闪闪发光。 胖子停住了脚步,深深的呼了口气。 “啊!多么美丽的风静!多么清晰的空气!多么快乐的鱼儿啊!” 小方走在后面,愁眉紧锁,一听到胖子又要发骚了,忍不住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哎!胖子!你没发现这溪水很古怪么?” “溪水古怪?” 胖子转过头来,扶了扶镜片,走到溪边,睁大双眼看了看。 “没有啊!这溪水清澈见底,很环保很卫生啊!” “你没听过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吗?” 胖子瘪了瘪嘴:“方哥!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书上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呢!” 小方摇了摇头:“不对!水是无色液体,水越清,人眼看去会感觉水质黝黑。你看这里的水,淡白中透着幽蓝,你还说不古怪?” 胖子闻言,再仔细一看,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还真是的。不对!方哥,你看!那些鱼儿!” 小方点点头:“你也发现了,这些鱼儿在水中好像被拍了ct一样,整个骨骼都清晰可见。” “方哥!我们是不是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啊!我滴神啊!我要回去!” 小方此刻却笑了,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别怕!有方哥在,一定会让你活着回去!” 胖子听完满脸涨的通红,瘪了瘪嘴,好似要哭了出来。 小方一看不对,往后一退,嗫嚅道: “卧槽!胖子你要干啥?” 只见胖子往上提了提睡衣,顺带着扭了扭肥大的屁股,带着滚滚波涛向小方扑去。 “方哥!我胖子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小弟!” 小方连忙闪开,脚一摆,一招回头望月就将胖子踹翻在地。 胖子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站在原地,委屈的看向小方。 小方摆摆手:“走吧!” 胖子不敢多言,跟在小方身后继续往前走去。 小方偷偷笑了笑,道:“我说胖子!你老头子今天怎么突然大发慈悲,放你出来了。“ 胖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嘿嘿阴笑道:“那个老不死的!我昨天故意请教他书本上的问题,一直把他弄到凌晨三点,我早上偷偷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打呼噜呢!” 小方忍不住伸了伸大拇指,赞道:“胖子!高!实在是高!” 胖子得意的晃了晃头,不一会脸色却是暗了下来。 “我说方哥,我们沿着溪流走下去,真的能出去么?” 小方不好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胖子!别慌!船到桥头自然直。” …… 再往前走去,树木愈稀,视野逐渐开阔了,天却黑了下来。 背后的胖子忍不住雀跃了起来,指着天上的月亮道:“方哥,你看,我们把天都走黑了!总算是出来了!” 小方抬起头一看,还真是!又低头一看,只觉得到身后有微微紫光传来!小方浑身一震,颤颤巍巍的说道: “胖子!回去了也帮我弄条发光内裤!” 胖子一愣,从身后拍了拍小方的肩膀,疑惑道: “方哥!你说什么?” 小方头也不回,满脸透着坚定。 “胖子!你的内裤太牛逼了,还能变色,简直不要太屌,帮我买三条。” 胖子低头看了看,摇了摇头,紧接着用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尖叫到: “方哥!我这内裤只能发红光啊!限量版特制呢!卧槽,难道买到假货了?” 小方回头一看,还真不是胖子的内裤。侧目一看,只见当初幽蓝的溪水如烟纱一般,微风吹过,经泛起淡淡紫光,让人目晕神眩。 小方只觉得自己好困好困,膝一曲,竟软软的跪下了。 胖子一看不对,跑上前去扶住小方,拿着小方的脑袋一阵猛摇,语带哭腔的叫到: “方哥!方哥!你怎么了?你可不能丢下我啊!方哥?” 小方被他一摇,神志清醒过来,身体确实软软的没有力气。 “胖子!看着我!” 胖子一听到这句话,虎躯一阵,满脸涨的通红。 “方哥!这……这不好吧!” 小方听到此言心中一堵,却是无力争辩,只能和颜悦色的道: “胖子!你听我说,那溪水发的紫光能乱人心神,千万不要去看!” 胖子一听,本能的转过脑袋想去看。 小方一急,不知哪来的力气,站起来就是一个巴掌往胖子脸上扇去。 胖子虽然胖,人却是很机灵,往旁一闪,边闪边叫到:“方哥!你疯啦!” “叫你别看!呆着别动!” 胖子此时才知道怕,耷拉着脑袋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方这才慢慢的坐回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才感觉体力渐渐恢复了。走上前去,拉起胖子。 “胖子,刚才我看了那紫光一眼,就浑身无力,这溪水着实古怪!这样看来,我们不是快出去了,而是越走越深了!” 胖子一听,眨巴着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方一看,冷笑道:”怎么?胖子,你怕了?” 胖子被小方一激,好胜之心顿起,仰着脖子道:“我怕什么!大不了舍去贱命一条!” 小方“嘿嘿”笑道:“这才是我方少艾的朋友!胖子!还记得当初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记得!当初我偷偷跑到山里玩,被一只大狗熊追,是方哥救了我。” “胖子!你错了,是你救了我!当初我屁股头正有一只老虎呢!那老虎见了大狗熊,不敢莽撞,才悻悻撤走的!” “你是说那头大狗熊也是看到老虎才跑的?” “正是!” 二人讲到此处,抱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方哥!咱们走!” “哈哈哈!走!” …… 第四章 一个屁引起的穿越 越往前,树木越少,天上的月亮也越来越亮了。 二人低着头,相互搀扶,一步步向前走去。没走多远,只觉得脚下一亮,前方似乎有万千光芒射下,小方和胖子情不自禁的抬起来,醉眼朦胧中,二人只觉得看到了今生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群山环抱,山中而来的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成巨大的湖泊,湖泊中央沸水翻腾,向上冒着丝丝紫气。 抬头望去,明月高悬,月光聚成光束,独独照向那幽幽泉眼,天地之间仿佛互有感应,紫光与月光相交,笼成淡淡轻纱,轻纱随微风轻扬,如梦如幻,似假又似真。 二人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汪洋大海,没了灵魂,如一叶扁舟,飘飘荡荡,随波浮沉。 “魂归千里,命迁万年。噫!归去来兮!归去来兮!” 光呢喃,水轻语,一声轻柔的声音响起,荡起丝丝波纹,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穿越了万里时空,来到这里。 “哎!我儿!为娘此去,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啊!” 叹息声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月光如瀑,连湖水也跟着轻吟起来。 “哎!爱是囹圄,恩是囹圄。娘不想你被恩情所困,用尽各种方法折磨你,甚至侮辱你,娘希望你能恨娘,甚至弃娘而去。因为娘真的真的不想你重演娘的悲剧,真的真的……不想!” “可是……哎!你这个傻孩子,你是如此善良!虽然心有怨怼,却仍是对娘不离不弃。宁愿自己受苦,默默地忍受,却始终不曾真正的恨过娘!娘此番离去,独留你一人,娘相信你能好好活下去!娘相信你一定……能!” 风静了,水静了,夜也静了。 “啪!” 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向了地面。 胖子侧目一看,只见小方紧紧的握着拳头,那双手向下潺潺流着鲜血,还未落地,已经凝成血珠,“啪啪”的砸向地面。 “谁!是谁!” 那声音突然变得惶恐而急切,又好像带着满腔的怒气,似乎是不满有人打断了这场离别的盛宴。 “是我!” 小方双眼出神,空若无物,呆呆的看向前方。 “是你!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 那声音带着犹豫,带着责怪,带着惊喜,飘散开来,却是无情的质问。 “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怎么?翅膀硬了,不听娘的话了是吧!” 旁边的胖子看的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卧槽!方哥,你妈居然是神仙!” 小方恍若未闻,仍是在自言自语。 “你要走了?” “你要到哪里去?” “你真的要走了?!” “你走了!没有人折磨我了,我可怎么办?” “城里的小孩嘲笑我,辱骂我,我不在意。他们嘲笑你,辱骂你,我在意,我要自己在意你,因为我仅仅只在意你!” “你越折磨我,越侮辱我,我越高兴,因为这天地之间,茫茫人海,还有人能在乎我。” “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月低悬,影如纱,湖面开始不安起来,翻波蹈浪中,一名美妇人从月色的华光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美妇人走到小方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小方,一言不发。 小方倔强的抬着头,一双眼冷冷的盯着她,不离丝毫。 过了良久,美妇人终于说话了。 “你恨我吗?” 小方咬咬牙,有鲜血迸出。 “我恨!” 美妇人却笑了。 “好!当你学会了恨!你就是正真的男子汉了!把这份恨保持下去,我赵殷惠的儿子,不会是孬种!” 美妇人说完,踏着粼粼波光,渐渐消失在朦朦月色中。 小方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 “呜呜!太感人了!” 胖子满脸涨的通红,胖眯眯的眼睛旁竟也挂着两行泪痕。突然他浑身一抖,真个人仿佛充了血一样,双手一挥,指着美妇人离去的地方,激动地喊道: “方哥!追!” 小方仍是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胖子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 “方哥!你在我胖子眼中是个大英雄,你妈抛弃了你,我胖子不会抛弃你,怕什么,她走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 小方如梦初醒,激动的点点头,喃喃道: “对!对!追!追!” 脚步刚要跨出,却缩了回来。 “胖子!我走了,你怎么办?” 胖子愣了愣,低下了头,两只胖手绞在一起,浑圆的屁股也不安的抖了抖。随后那双手仿佛下定了所有的决心,往下一锤。 “方哥!你尽管去,胖子我一定会时时刻刻的记得你!” 小方内心感动,上前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却听到胖子问道: “方哥!你的生日是哪天?” “胖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哥!每年你生日的时候,我就给你烧个大蛋糕,免得你忘记了我。” 小方一听,点了点。 “胖子,有你这样的兄弟,大哥此生足矣!我去了!” 小方刚想走,心里却是先犯嘀咕了,回过头,一脚踢在胖子屁股上。 “胖子,哥又不是去死,要你烧什么蛋糕!” 胖子却是不躲不闪,低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方一看,又是一脚。 “哭什么!男子汉不许哭!” “是!方哥!你走吧!别错过了时机!” 小方跺了跺脚,狠下心,往前走去。 只听到“扑通”一声! “嘶嘶……嘶!胖子!胖子!快救我!这水好冷,哥抽筋了!” 胖子本来低着头,站在原地默默不语,听到小方喊救命,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点高兴,连忙跑到湖边。 “方哥!奇怪了!我看你妈直接从水上走过去了,你怎么掉下去了?难道你不是你妈亲生的?” “放你娘的狗屁!快!快!拉我上去!” 胖子不敢怠慢,向前伸出了圆乎乎的胖手。 手刚碰到小方,胖子只觉得浑身一冷,一个激灵,肚子里竟然窜出了一股气,向后一蹦。 “噗!” 一声屁响,如惊天巨雷,竟把胖子的身躯向前一送。 “扑通!”又是一声巨响! 胖子如母猪投河一样,砸向水里的小方。 小方眼前一黑,只觉得有庞然大物向自己砸来,内心一悲,忍不住长叹一句: “我命休矣!” 第一章 会作诗的公子 冷!侵入骨髓的冷,就像一把冰刀在心头刮啊刮,磨啊磨! 疼!撕心裂肺的疼,好似万只蚂蚁在脑中钻啊钻,搅啊搅! 方少艾好不容易勉强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根鱼竿,鱼竿垂在水里,清澈见底的水面倒映着一张脸。 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带着一丝邪气,带着一分呆气,微微咧开的嘴角垂着一寸长的口水,正随着微风轻轻的荡来荡去。 “你好!请问这里是……” 方少艾转过身,刚想开口去问,湖中的脸也跟着转了过来。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了,低头一看,正是刚才的口水。 “不对,老子手里怎么有根鱼竿?” “我不是掉湖里了吗?胖子呢?” “什么情况!” 方少艾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冒冷汗,用手去擦,却感觉头上沉甸甸的,伸手一摸,好像是个玉冠。 “what?!” 方少艾慌忙向水中看去,只见倒影下,一个年轻人身着袍服,头戴玉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那双手分明放在玉冠上。 “不、不……不会吧!我穿越了?” “太倒霉了吧!居然穿越到这个家伙身上。” 放眼看去,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垂柳数株,脚下是花石驳路,小湖边还有假山,身后的连廊,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房屋。 “这么大的园子,看样子我好像穿越到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身上了!不错不错!这家伙睡觉也能睡死过去,够倒霉的!”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位公子哥神经有点不正常,这尼玛鱼竿连线都没有,钓你妹的鱼啊!” 方少艾心中有气,伸手去扔鱼竿,那双手竟好像不听使唤,仍死死的攥着鱼竿,不动丝毫。 “尼玛!还不听我使唤了!” “你傻不傻,这样钓不到鱼的,快扔了,你倒是扔啊!” 正挣扎中,隐隐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人还未到,却听到有人噗呲一笑:“二公子!说了多少遍了,钓鱼竿要系上线,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 方少艾分明从水里看到自己笑了,“噗通!”一声,刚才攥的死死的鱼竿竟被远远的扔到一旁,方少艾感到自己转了个身,双臂也打开了,向来人抱去。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婢女打扮的丫鬟,看上去俏丽可爱,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菊香姐姐!抱抱!”方少艾听到自己说话了。 “二公子!乖!别闹了啊,该去用饭了!” “不嘛!抱抱!就要抱!” “二公子,再不听话就打手喽!” “啊!别……别打,我跟你去,跟你去!” 方少艾心里一慌,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这小子居然没死,刚才只是睡着了!卧槽尼玛!这么说,我只是意识附在他身上了,还不能控制他的行为?” “啊!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胖子,你在哪里?快救救我!” 可是那脚仍是屁颠屁颠的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我特么真像一条狗!真的!” …… 穿过连廊,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厅,刚要伸脚踏入,却被旁边的菊香拉了一把。 “菊香姐姐!怎么啦!” “二公子,你忘记了,老爷不让你进正厅的,我们去旁边偏房用饭!” “不嘛!我今天钓鱼的时候想到了一首绝好的词!我要去念给爹爹听!” “公子!你又要惹老爷生气了,乖!” 正推搡间,却听见里面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菊香,让他进来!” “是,老爷!公子,你进去吧!” 方少艾莫名的感到自己的内心很欣喜,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边跑边叫道:“爹爹!孩儿今天想到了一首好词,要念给爹爹听!” “哦?你这痴儿也会作词,倒是奇事。来!来!你且念来听听!” 方少艾抬起头,只见眼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相貌威严的中年人,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抚着整洁的胡须,正面带戏谑的看着自己。 一旁坐着一位中年妇女,体态雍容,打扮华贵,也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看来这位必定是他的母亲了。要说胖子作诗作词是一流,我不会不信。毕竟胖子是书香门第出身,这个傻子也会作词,也是奇了!希望别弄砸了,瞧面前这位铁定不是什么好主,给揍一顿就亏大发了,毕竟自己也会感觉到疼啊!” 方少艾满心疑惑,紧接着便感到自己的嘴动了动。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在上!孩儿这就作来!” “呜呼!枯藤老树昏鸦!” “这……这!这小子抄都不会改一下啊!完了完了!” 方少艾心中一暗,却看到面前的中年人赞许的点了点头:“灵儿这句作的不错,枯藤、老树、昏鸦,恩……有一点意思,你继续读来!” “是、是!父亲大人,孩儿这就一并读来!” 手中的扇子又是一摇,然后方少艾就听到了前辈子最、最好的诗,不仅好!居然还特么的押韵! “枯藤老树昏鸦!两只……两只老狗在家!这个遇事求人把腰哈,嘎嘎!不是你来……不是你来就是他!就是他!” 刚吟完,那把扇子也配合的往前一点,堪堪对住了那名中年人。 方少艾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麻,眼睛一痛,模糊间看见原本整洁的胡须在对面中年人的脸上炸了开来,接着便传来了沉重的喘气声,然后是一声轻笑。 “相公!灵儿这词作的妙的紧,不仅押韵,还把你我都用进去了,比上次那个‘子乎者也’好多了,你说是不是啊!相公!” “哼!孽子!给我滚出去!” 方少艾感觉自己还在得意的摆着照型,一听到这个“滚”字,两只腿肚子也打起了哆嗦,扭过头来,二话也不说就往外面的跑去。 “嘭!” 带着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方少艾感觉自己堪堪躲过了攻击。 “卧槽,这臭娘们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明显和这傻子有仇,看来绝对不是亲生的!我说大哥,咱人傻就低调行吗?”方少艾一阵后怕,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暗暗担忧起来。 那傻子却丝毫不以为意,边跑边喊道:“菊香姐姐!快跑,老狗要咬人了。” 菊香在屋外听得分明,却不敢笑出声来,拉过方少艾就往偏房跑去。 第二章 回归的意识 “哈哈!哈哈哈!” 两人刚到房间,就放肆的大笑起来。 “菊香姐姐,那臭老头被我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是没看到,那样子有多搞笑。” “咯咯!你作的词我在外面都听到啦!不过你这样编排老爷和大太太,哪天他们真发起火来,把你赶出家门怎么办啊!” “要是他们真把我赶出家门,菊香姐姐,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菊香苦涩的笑了笑,用那双被杂务斑驳了的手捧起俏丽的脸庞,发了一会呆,半天才说道:“走?哎!公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菊香姐姐!你不是下人!你……你是风家的大小姐!” “呵!风家的大小姐么?曾经风家大小姐早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林家的丫鬟菊香。不说了!公子,我伺候你洗手用饭!” “不……不用!我自己去洗!” “看来这位丫鬟的身世不简单啊,这小子还挺怜香惜玉的,没有一点公子爷的样子,看来没有被封建思想毒害啊!不错不错!”方少艾在心里嘀咕道。 屁颠屁颠跑去洗完手,方少艾感觉自己抓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桌上一荤三素,倒也朴素。 “哎呦!公子,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恩……恩,吃!吃!菊香姐你也吃。” …… 刚吃完饭,放下碗,方少艾感觉自己头沉甸甸的,眼皮好似要粘在一起,不一会儿,竟就这样坐在饭桌旁睡着了。 菊香在一旁伺候着,看到公子睡着了,也不奇怪。笑了笑,收拾了桌子,转身出去了。 “这小子的身体明显有问题啊,吃完就睡,比猪还要懒啊!” 方少艾不禁叹了口气,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孽,不知道胖子是不是比自己好一点。 “胖子?!” 想到胖子,方少艾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的种种。 母亲呢?自己是来找母亲的! 既然我穿越到这里,那么母亲一定也在这里。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母亲和胖子,可是我一直受制于这个傻小子,怎么办!怎么办! “吱呀!” 是外面进来的风把门吹开了,方少艾一看,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 “哎!天黑了,不对!天黑了?!”方少艾一惊。 “这傻小子已经睡着了,我怎么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方少艾想起了白天摸玉冠的手,当时这傻小子也是睡着了,自己好像能操控这幅躯体,之后,自己的意识还存在,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难道这傻小子一睡着,我就能操控这幅躯体了? 想到此处,方少艾激动的跳了起来。“哐当”一声,却是激动过头,膝盖一下碰到桌子角。 “疼……疼!” “不对!又不是我的身体,疼个毛啊!” “还是疼!好像是我的身体!” 方少艾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奇幻漂流,这种意识和身体从隔离到相融的感觉,就像是被雷电劈中之后,身体一点一点由酥麻找回知觉。 “公子,怎么啦?”菊香在外面听到声响,朝里面走来。 方少艾吓了一跳,赶紧坐了下来,假装闭上了眼睛,脑中却是思绪万千。 “我该怎么回答?我对现在的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而且我说话方式和这傻公子完全不一样,万一露出破绽怎么办?” “不行,我要继续装下去。” “不对,尼妹的!这坐着怎么睡觉!”方少艾心中冒出了一个大大的“服”字。 “公子!公子!怎么啦!” 方少艾赶忙假装闭上了眼睛,从眼缝向外看去,只见菊香端着一个大大的水盆向里走了进来,娇弱的身躯仿佛承受不住水盆的重量,小脸也涨的通红。 “公子?公子?” 菊香叫了两声,见公子没有反应,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攧手攧脚过去把等灯点上了。 “公子,该洗脚了,洗完脚好上床睡觉。哎!这都多少年了,你这吃完就睡的习惯就是改不了。” 烛光下,方少艾分明从这个丫头的眼中看到了丝丝的爱意,好似木盆里萦绕的热气,在泛黄的烛光下氤氲开来。 “这两个看来有一腿啊,不过傻小子傻不拉几的,为何菊香会喜欢他呢?” “哎!我的脑袋怎么这么重!肚子上的腰带怎么这么紧!” 那边菊香早已经将毛巾准备好,脱了方少艾的鞋,把脚往木盆里放去。 方少艾感觉到菊香的手很粗糙,不像自己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是疼的,而这双手是经常劳动的手,虽然粗糙,却像毛毯一样,裹着一颗滚烫的心,方少艾不禁暗暗心疼起来,脸上却满是享受。 “老子这辈子也有人伺候了,前辈子够苦逼的,天天被人打被人骂!” “啊!爽……烫!” 脚刚放下去,方少艾一个激灵,拔出脚就往外挪去,低下头,呼呼的往叫上使劲的吹。 旁边菊香看的目瞪口呆:“公子!怎么了?往日都用的这么烫的水啊!以前还是你特意吩咐的。” “老子放你娘的狗屁,这水都快七八十度了,拔鸡毛都不用这么烫的水吧!”方少艾心中暗骂,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菊香姐姐,我要抱抱!” “公子又淘气了!乖,快洗完了脚去睡觉。” “不嘛!抱抱!就要抱!”方少艾此时此刻的心情是羞涩的,但是这种撒娇的感觉为什么好像很过瘾呢?老子不管了,所幸装疯装到底,反正算在傻小子身上。 主意打定,方少艾伸手去扯头上的玉冠,尼妹的!这么重,带的累死了。还有这腰带,系这么紧,勒死我了,这傻子是多能吃,把肚皮都快撑破了。 菊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直到看到方少艾宽衣解带,小妮子慌了。 “公子,你……你干什么?” 方少艾一抬头,看见菊香用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身体,脸上也羞的通红通红的,顿时恍然大悟。 “菊香姐姐,腰……腰带太紧了。” 菊香这才如释重负,过来帮方少艾把腰带松了松,手刚放在腰上,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 菊香一惊,整个人像一只受伤的小路向远处逃去,但那只手像铁箍一样,怎么挣也挣不掉。 “公子!你……!” 第三章 月夜弦歌 “菊香姐姐!我的头好痛,我感觉自己总是记不起从前的事!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傻子?” 菊香突然听到此言,整个人一呆,紧接着软了下来,缓缓地转身,看着方少艾痛苦的眼睛,温柔的回答道:“公子,你聪明的紧,怎么可能是个傻子,你只是不愿想起过去的事情罢了。” “过去?过去发生了什么?你说!你说……我叫什么名字?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 “公子,你姓林,叫不灵,是林家的二公子。” 林不灵?灵不灵?好二的名字! 方少艾心中暗笑,脸上仍是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哈哈!原来我叫林不灵!我要做皇帝,我要做皇帝!” 菊香闻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捂住方少艾的嘴巴。 “公子,公子!快……快别乱喊,给契丹人听到了,是要杀头的!” 方少艾心中一惊,契丹人?契丹人强盛之际正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排除众意,改制称帝的时期。菊香如此惧怕契丹人,看来此地应该是契丹人攻下的汉人地区。 “哼!契丹人!我堂堂汉家男儿,岂会怕契丹人!” “汉人?夷人?此幽州城十年前就是汉人地区,现在还不是易主了。况且老爷……不会容你骂契丹人的。”菊香苦笑一声,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惧怕。 幽州城?燕云十六州?烛光摇曳中,方少艾感觉自己像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靠岸的港湾,心中不再惶惶不安,抓菊香的手也松了松。 “我爹……我爹为什么不让我骂契丹人?” “哎!”菊香叹了口气:“在商人眼中只有利益,哪有什么国家?石敬瑭当年卖国求荣,对辽帝俯首称臣,何时考虑过自己是汉人!更何况像你爹那样的商人!” “我爹是……商人?” “傻公子,你怎么连这个也忘了!在这幽州城内,谁不知道你们林家绸缎庄‘云绣坊’?” “云绣坊?”方少艾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摇了摇头,暗自嘀咕道:“这一定是假的!古代重农抑商,商人地位极为低下,更别说是战争时期了,那是遇到就抢的啊!” 菊香看公子一副不解的样子,笑了:“公子!幽州城虽然落入契丹人手中,但汉人的织布技艺他们还没有掌握,只能依靠幽州城来进行交易。在幽州城内,普通汉人被契丹人当牛做马,要杀便杀,唯独商人杀不得,但是契丹人生性凶残,一般的商人那是说抢就抢,唯独咱们林家平安无事……这一切都是公子开明的功劳!” “公子开明?他是谁?” 菊香一惊,上前去摸了摸方少艾的额头:“公子!你今天是怎么了?往日你都好好的。” “没,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到脑袋疼,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菊香扶起方少艾,向床边走去:“公子,天都黑了,今日早点休息吧!来,我服伺你安寝!” 方少艾还想继续问下去,但转念一想,再问就漏出破绽了,先假装睡觉,明天再慢慢询问。 “呼!”不一会儿,方少艾就打起了呼噜。 一旁的菊香看公子终于睡着了,将公子不安分的手放进被子,转身剪灭了蜡烛。随即是蹑手蹑脚的关门声,还有一句残留在黑夜里的叹息。 “哎!这个偌大的林府我只有你这个亲人了,今晚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菊香刚离开,方少艾就坐起身来,摸着柔软的被子,看着残留的灯芯挣扎着最后一丝光亮,方少艾脑中不禁思绪万千。 “刚才菊香说今晚不能有事,难道今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听菊香的口气,这小子的老爸有可能是倒向契丹的一派,难怪我今天看着有点不对劲,照理说,国家都灭亡了,哪个汉人不是如丧考批?唯独他还在悠闲的饮茶作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身边的‘老太婆’也不是什么好鸟,皮笑肉不笑的在一边倒冷水,你妹的!这小子也是够惨。哎呀!刚才没闹清这小子的身份,菊香说我是她的亲人……也难怪!主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亲也亲了。” “还有公子开明是谁?历史上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估计也是个狠角色,哎!这小子真是活该半傻不傻的,不然连吃饭的地方都要换到茅厕了。”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到外面像是起风了,紧跟着月光也仿佛被吹了进来,只听到“噗”的一声,原本熄灭的蜡烛竟像起死回生般突然点燃了。 “什么鬼?” 方少艾连忙跳下床来,向门口走去,刚准备去开门,只听到“哐当”一声,狂风裹着树席卷进来,桌上的蜡烛如老僧入定,竟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我今年绝对是流年不利,竟碰到怪事。” 方少艾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连忙用胳膊挡在眼前。躲在门后,侧耳一听,有笛音传来,那笛音忽高忽低,低时如黄泉厉鬼的哀泣,高时如烈日蝉鸣的亢奋。 紧接着整个林府好像炸锅了的油水,热闹了起来,不时有家丁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嘈杂之中,只听到一人厉声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来林府造次!” 声音刚落,笛声停了下来,狂风也停了下来,原本亮着的蜡烛也悄然熄灭了。 “听声音一个是傻小子老爸的声音,一个是菊香的声音,奇怪,菊香在做什么?”方少艾心中惊异,连忙从门后伸出脑袋向外看去。 只见屋外古树上悬挂着一轮明月,一名长发翩翩的女子,身着异服,手拿竹笛,宛若仙子般站在月亮之上。 另一边是林府的众家丁,手拿火把,群星拱月一般把老爷围在身前。一旁站着的林夫人,面无表情,一双眸子透着冷光。 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越众而出,抢过一支火把,向树梢上的女子指道:“菊香!你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爬到树上去吹什么鬼笛子!吹笛子不说,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一半黑一半白,真是伤风败俗,快……快下来,让我帮你改改,我做了四十年的裁缝,可不是吹的!” “混账东西,滚一边站着!” 却是林老爷一声怒喝,那管家屁也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躲到后面去了。 第四章 血夜迷杀 “哼!菊香,我早就察觉你有问题。先帝石敬瑭深明大义,不惜自辱身份,才保住幽州合城百姓的性命,独独你风家从中作乱,煽动百姓造反!当年要不是我看在风、林两家世有溯源,救你一条性命,你能活到今时今日!难道此时此刻,你还想造反不成?” 那树梢上的女子细眉一蹙,丝毫不为所动:“林中立林大老爷!明人不说暗话,你当年留我性命,怕是奉了走狗韩延徽的密令吧!” 林中立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林某一介商人,哪会认识韩大人?当年为救你性命,整整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打通关节,看来果然是水打雪花银,林某是丢了银子还套了头狼啊!当年你才仅仅是一个人事不懂的小姑娘,难道谁会关心你一个小丫头的性命?” “那真是多亏了林老爷,不过林老爷当年为什么不多发发慈悲,去救救我可怜的弟弟呢?”菊香仍是不愠不火,不冷不淡的问道。 “当年能救下你已经是林某的极限了,更何况救你弟弟?契丹人怕你弟弟不死,留下祸根。当时我苦苦相求,也是无济于事,这才退而求其次,保下了你的性命。如今看来,嘿嘿!林某当真是后悔当年之举啊!” “哼!你是该后悔当年之举!” 众家丁只觉得眼前一花,树梢上的女子竟如露珠消散,无影无踪。回过神时,已是香风入鼻,轻音入耳,刚才树梢上的女子竟凭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卧槽!古代的人都会仙术,真是碉堡了!”方少艾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双手也激动的颤抖起来。却听见菊香又开口说话了,语气里满是质疑与怨愤! “哼哼!当年要不是你与韩延嶶里应外合,栽赃陷害,汗青编的铁血丹书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我风家?想当年幽州城内,大的绸缎庄只有你林家的“云绣坊”和我风家的“锦绣庄”,如今幽州城里,你林家的“云绣坊”一家独大,夷汉之间,左右逢源。请问林中立林大掌柜,这是为什么啊!” 林中立听到这小丫头满口的猜忌之语,已是愤怒难平,直到最后竟赤裸裸的指出自己才是当年风家灭门惨案的主使时,林中立早已面色铁青,胡须乱颤: “放肆!你爹当年都不敢这样对我说话,凭你一个小丫头也敢大放厥词!来人!给我把她绑了,明日送往官府!” 方少艾在门后看到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心中惊异:“看来这个菊香是在林府当了十多年的卧底啊!这个林中立也暗中监视了她十多年。为什么他们不早点撕破脸皮,独独今日才撕破脸皮?别慌,我暗中观察先!” “老爷,让我来!”却是那个管家早已看不惯菊香的穿着打扮,拿着一把小剪刀从后面走了出来,边走边摸着稀稀拉拉的两撇小胡子,‘嘿嘿’的淫笑个不停:“小丫头,林剪刀今晚扒了你皮!” 林中立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出出言喝止,心中暗道:“有人愿意出头,我何必出手。嘿嘿!小丫头,到时候别怪老爷心狠手辣!” 却见菊香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手拿着笛子,一手背在身后,满脸不屑的看着走上前来的林剪刀。 “林剪刀,动手吧!” “好!大爷宰了你。” 林剪刀面露疯狂之色,眼中现出一抹血红,突然转过身去,手中剪刀如飞驰的利箭,直直像林中立身上刺去。 “畜生尔敢!”林中立反应过来,暴喝出口,却仍是晚了一步,林剪刀的剪刀早已不见,只留下把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探出了半个头。 众家丁看的目瞪口呆,纷纷往后退去。 “你们……!”只见林中立两眼猩红,用手指着林剪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居然算计我,林管家,你跟了我二十年,比这丫头还要早入我林家之门。你为何要帮她杀我!” 林剪刀的手扔握在剪刀上,刚才疯狂的表情早已变成了得手后满脸的笑意:“林大掌柜!不是我要杀你,是主上要我杀你,主上要我杀谁我就杀谁!即使主上要我杀我自己,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的!更何况主上要我杀一个卖国求荣的卑鄙小人!” “主上?!哈哈!哈哈哈!”林中立狂笑不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看来当年风家的灭门惨案也是你们主上布的局了,嘿嘿!牺牲风家满门的性命来布这个局,看来你们是志在必得啊!” “不错!任你奸似鬼,也要吃这个亏!受死吧!” “嘿嘿!哈哈哈!是吗?” 只见林中立刚才痛苦的表情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弯下去的腰身竟慢慢的直了起来。 “快跑!”一旁的菊香看出不对,娇声喝到。 饶是如此,仍是慢了一步,只见林中立的手如利刃出鞘,惨红的血色过后,一条握着剪刀的手直直的往地下掉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林剪刀捧着被齐腕削断的双手,忍着剧痛,往后飘去。 “凭你们也想算计老子!哼!真正是不自量力!老子早就练就了一身铁布衫,凭这些伎俩就想扳倒老子,简直是痴人说梦!哈哈哈!”林中立觑破陷阱,再也忍不住得意之色,狂笑不止。 正得意间,却听见耳边似是有轻音飘过,喉间一凉,紧接着有漫无边际的寒冷袭来,一丝一丝拼命往骨头里面钻。 “是……是你?”林中立双目圆睁,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嘭’的一声栽在了地上。 “阴阳使在上!属下不负使命,完成任务!”却是林夫人缓步上前,向菊香叩首到。 “不错!主上知道你们功劳,定有奖赏!阴使!阳使!把其余的家丁给处理了!” “是!” 林夫人与林剪刀齐声领命,二人宛若黑白无常,鬼魅般袭向那群家丁,那些家丁竟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地,二人定下身来之时,院内竟是再无活口。 方少艾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暗暗担忧起来。哎!穿越到古代,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一帮人,一个比一个狠!真不知道胖子过得怎么样。 “阴阳使,屋里的那个小子要不要杀?”却是林夫人上前请示道。 方少艾陡然听到此言,不禁心胆欲裂,手脚并用的往床下爬去。 第五章 公子开明 “阴阳使?” “悄声!”却见菊香秀眉微颦,眼若秋水,望着正堂方向,沉默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来了!” 林剪刀与林夫人面面相觑,正疑惑间,只听到一声磬响,正堂烛光一亮,纸窗内一道流利剪影若影若现,但见此人气闲神定,恭身垂坐,一手挑灯,一手执卷。旁边站着一个瘦小书童,抱剑而立。 众人诧异间,只听得院内一声竹叶轻响,屋中两句闲语飘来。 “苍生有待君王幸,磬响竹寒天下音。阿汤啊,你的剑——拿歪了!” “公子,我不忍看到林老爷就这样死了,还有这么多家丁也跟着丧命。公子,你不是常告诉我人命关乎天运,难道不应该出去阻止他们吗?” “阿汤,我且问你,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阿汤不知道,阿汤只知道吃饭睡觉,还有陪着公子看书。” 那人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卷,用玉簪挑了挑灯芯,不疾不徐道:“吃饭睡觉是人之本性,本不该谴责,但人一辈子如果只知道吃饭睡觉,未免让人耻笑。阿汤,你来看这烛火,用玉簪越拨越明,越挑越亮。有的人像这烛火,燃烧自己,照亮众人;有的人如烛光下的影子,一辈子都活在光明找不到的地方。你说说看,你是想做前者还是后者?” 小童歪着脑袋想了想,脆声答道:“公子既然这样说,阿汤当然愿意做第一种人,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那公子听罢,嗤笑一声:“阿汤,你只看到我身前的烛火,难道没看到盛放蜡烛的烛台。蜡烛烧完了可以换,但是烛台却永远都在这里,阿汤,你且再说来,你愿意做哪种人?” “公子,阿汤懂不得这么多道理,阿汤就是要做前一种人,轰轰烈烈的活,轰轰烈烈的死。”那小童竟是丝毫不让,言语之中满是倔强之气。 “哈哈!我就喜欢阿汤的真!不过古人有云‘人生之始也,与禽兽无异。饥则求食,饱则弃余’,既然人与禽兽无别,留之何用?” “是不是呢!风舞语风姑娘?” “亦或者是曌玉阁的四使之一阴阳使呢?” 只见那公子自桌旁长身而起,屋内烛光骤然一暗,顿时磬响钟鸣,木门竟自动缓缓打开,炉香弥漫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跺了出来。但见来人一身素衣如雪,一双剑眉如星,头上高束通天冠,两髻长发从鬓边垂下。 旁边的剑童阿汤手捧着一把通体玄黑的宝剑,侧着脑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好像对自家公子刚才的话似懂非懂。 风舞语看到来人,又听到此语,心中一惊,俏脸却是丝毫未变,袖手一抬,绛唇微启:“公子开明,真正非同凡响,见解与认知果然高人一等!不过公子也是苦读之人,应该知道百善孝为先,看到母亲听命于他人,残害父亲,而做儿子的不能保全父亲,看来公子定是与禽兽无异没有差别了!” “诶!非也,非也!”却见公子开明手捻鬓发,笑着摇了摇头:“姑娘可曾见过哪朝哪代没有贪赃枉法的官员?哪朝哪代没有恶贯满盈的不法之徒?哪朝哪代没有靠吃空山的寄生虫?他们这些人靠父母养大,一不能精忠报国,而不能明礼守法,三不能建功立业。是他们读的孔孟之书不够吗?错了,只是人本来就是邪恶之物,他们不愿承认,只有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直到利益到手,才会明白自己的本性。说到底,这些人都是一些虚伪之徒罢了。” 风舞语听完柳眉一蹙,冷肃之气瞬间充盈了整个院子:“哼!公子开明,果然是生意人,生的一副伶牙俐齿!照公子的意思看来,公子必定是天下最正值的人了!” “哎呀!知我者,风姑娘也!开明五岁开始读孔孟之书,十岁开始从事经商之道,十一岁就已经接管林家上下一切事物。在开明的眼中,院中死去的这些人每日除了吃喝玩乐,就是逛窑子睡姑娘,根本不配做人,既然不配做人,那么姑娘杀了就杀了,又何必问我乐意不乐意呢?” “难道林老爷的死你也不关心?”菊香心中一寒,只觉得眼前之人虽然一副儒雅之气,但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挥之不去的厌恶之感。 “哎!说来也是伤心事,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也称的上是有志之士,后来你们风家被灭门,我这父亲不知道在哪里碰到了现在的林夫人,从此就被他弄得神魂颠倒,我和灵儿的母亲就这样被他活活气死。那时候起,我的父亲就已经死了,难道风姑娘认为有必要救一个沉迷酒色的畜生吗?” 方少艾在床下听的分明,心中暗暗嘀咕道:“这傻小子的大哥看来也是个狠角色啊,自己老爸被人砍死了,居然就这么看着,还讲了一大堆破道理。真是你奶奶个熊,不知道他们下面怎样对付自己,看这架势,我以前在山中锻炼的一些体能,都不配给他们提鞋的。妈的,怎么办?!” 正着急间,却听到外面的风舞语一声冷笑:“哼!商者,利也!公子即使说破了天,也休想骗的了我。我这十多年卧底在林府,也知道公子的本事。你父亲虽然明着是退休,实际上还掌管着‘云绣坊’的账务出入,你即使想大刀阔斧的在幽州城里闹,怕是也要请示林老爷吧!今天我们替公子杀了林老爷,公子以后怕是在幽州城里如鱼得水了!” “怎么样!公子借我们的手解决了多年以来的难题,是不是应该谢谢我们呢!” “哈哈哈!”公子开明听到此言,竟不加掩饰,双手负在背后,仰天大笑:“风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商人有商人的道德,剑者有剑者的眉角,既然姑娘替我解决了后顾之忧,那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一提!” “麻痹的,绕了这么大圈,原来他们是一伙人,这林老爷也是死的冤!幸好傻小子睡着了,如果他醒着,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变的更傻了呢!”方少艾此时此刻早已是心惊胆寒,原来自己早已卷入了这场无声无息的阴谋之中。 “哎!这伙人连林老爷都砍死了,看来我也是命在旦夕,我一定要想个办法逃跑。” 方少艾正冥思苦想脱身之计的时候,院内风舞语说话了,方少艾仿佛听到了冰裂的声音,如利刃一般咔嚓咔嚓插向自己的胸口。 “我们要公子不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