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妾》 第一章 落水 张念君走在林荫小道上,心里感觉闷闷的,妈妈这几天明显的有些不高兴,又到了爸爸离开她们的日子了,每到这个日子,妈妈的心里总是会很难过。 脚下有一下无一下的踢着石子,男人是什么?男人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罢了,当年妈妈不顾外公的反对,一意要嫁给一无所有的爸爸,没有想到,到头来只是换来了爸爸的背叛。 妈妈身出豪门,念君非常能够理解做这样家庭的女婿要承受怎么样的压力,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原谅爸爸。 爸爸走的时候她还小,现在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对于他的离开,妈妈一句怨言也没有,只是用她柔弱的肩膀扛起家族的事业,从此不在谈情说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教育女儿的身上和家族的事业上。 念君把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爸爸一走就是二十来年,音讯全无,可真的够狠心的,当年他离开妈妈时说过,不闯出个样子来就不回来见妈妈。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妈妈一直都在等他,而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估计早就已经在外面成家了,妈妈却还在苦苦的等着他。 念君长谈,男人的话有几句可以听啊,懊恼的踢飞一个小石子,真恨不能踢的是天下的男人,省得妈妈不开心。 从小到大,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看见妈妈哀伤的双眼,只要感觉到妈妈不开心,她就会变得很乖。 自此进入大学开始,她就开始接手家族事业,她发誓,今生都陪着妈妈度过,再也不要结婚找男人,如果想要孩子,就去做试管婴儿,那样也省去许多的麻烦。 情和爱都滚一边去,她张念君今生只有妈妈,只要妈妈开心,她就万事ok,想起她的名字,她就感觉可笑,张念君,妈妈姓张,爸爸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君,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爸爸,爸爸呢?在他风流快活时也会想到妈妈? 走过玄阳湖,那里水波荡漾,闪着银色的光,步上拱形的桥,被周围的景色吸引,心情也豁然开朗,去他的男人,去他的坏心情,我张念君都不要,我要快乐的活着。 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带着潮湿的口气,睁开眼时,旁边的一个年轻的男人正跨过桥的栏杆。 “他想做什么?”念君的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是寻死吧,不喜欢男人归不喜欢男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喂,你想做什么?这个湖水很深的,”念君来不及多想, 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个男的,想好要把他拉回来。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男人的一只脚已经跨了过去,说着就要把另一只脚也跨过去。 念君一只手拉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腿,着急的说,“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一样,有什么事情没有办法解决,竟然要用寻死的办法。”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放开,”男人阴沉着脸,使劲的想要把念君的手给拨开。 念君紧紧的抓着他,说什么也不松手,眼睛四处张望着,希望有谁正好经过帮她拉住这个男的,男人的力气比较大,时间长了她肯定拉不过他,“你有什么事情解不开的,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男人凄凉的嚷,“你帮我,你要怎么帮我,我的老婆和我离婚跟别人走了,你说,我这么没有用,还活着做什么,干脆死了算了。” “跑就跑了,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就不能重新找一个吗?为了一个不要你的女人自杀,你值得吗?”念君也嚷,提起背信弃义的人她就火。 “你……,不可理喻,”男人说着,猛的一推念君,跟着把另一只脚也跨了过去。 念君被推的退后了几步,眼看着男人就要跳下去,她顾不得的猛的扑了过去,死死的拉住男人的衣服,“喂,你还真的想要寻死,你上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男人一句话也不说,使劲掰开念君的手,就往下跳,念君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衣服,趴在桥的栏杆上紧紧的抓着双腿凌空的男人,吃力的说,“你……还真的跳啊,快点给我上来,我快要撑不住了。” 寻死还有假的吗,男人如果不是万念俱灰一定会感觉好笑,现在他只能抬起头来提醒她,“喂,你这个傻瓜,还不快放手,要不让连你也要被我带下去了。” “我不松手,你给我上来,”念君感觉到自己也一点点的往下坠,似乎真的要被带下湖,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消失在她的面前她做不到,于是张开口拼命的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你这个傻瓜,我们会一起掉下去的,”男人焦急的说。 “你都要死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话还没有喊完,念君感觉到身体猛的往下一滑,她和那个男人一同往湖里坠去。 坠下湖的瞬间念君才想起来,她根本就不会游泳,这一掉下去必死无疑,在失去意识的瞬间, 眼前仿佛出现了妈妈痛失爱女的泪眼,她似乎哭着在问,“念君,你怎么就放下妈妈走了呀,妈妈已经一无所有了,你怎么还可以抛弃妈妈。” 第二章 身世 “妈妈,妈妈,念君浑身都好痛,妈妈,我想要喝水,妈妈你在那里,我的头好痛,”念君浑身都不舒服,不自在的摇着头,痛苦的呻吟着。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姐,你吓死星儿了,呜……”床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那里来的孩子,念君疑惑的睁开眼睛,看见床边趴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头上扎着古代的丫鬟髻,长的粉嘟嘟的,特别招人喜爱。 “我妈妈呢?”她都这样了,妈妈应该会守着她才对,怎么都看不见她,这个孩子又是从那里来的。 “小姐,你不要吓我,你在说什么妈妈啊……呜……”小女孩哭得更凶。 念君皱了下眉,这个孩子长的是很漂亮,就是太烦人,怎么动不动就哭啊,眼波流转,她这才发现不对,木桌、木椅、木门、雕花木床,天啊,她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小姑娘,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小姐,你在李家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问,”小女孩哭得更加厉害,那一抽一抽的,看的念君好一阵心疼。 “李家?小姐?”念君的心里千思百转,心里猛的一惊,难道她穿越到古代了?不会的,这个不是只有小说和电视里才会有的吗? 想到这里,念君猛的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面跑,她要出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对了。 刚跑了两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她低下头一看,吓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怎么会变得这么小,似乎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念君瞪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旁边的星儿见她这样,吓得早就哭瘫在了地上,粉嘟嘟的小人早就变成了泪人了。 “小姐,你不要吓星儿啊,你这个样子,星儿害怕啊,呜——,” “星儿,有镜子吗,你把它拿过来我看看,”念君定了定神,硬是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着星儿说,现在不是发傻的时候,既然已经确定来到了古代,最起码也要弄明白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才对。 “好,”星儿抽搐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梳妆台上拿了个铜镜递给她。 念君接过铜镜,不出意外的看见铜镜里映出一个十来岁的童颜,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但是不难看出她的这个身体长得很漂亮。 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在星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星儿,我突然 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你告诉我好吗?” “小姐,你失去记忆了,呜……”星儿又是一顿好哭。 念君头痛的在额角揉了几下,无奈的说,“星儿,你就别哭了,听见你哭,我的头都痛了。” 听她这么说,星儿立刻止住了哭声,小嘴一抽一抽的,就是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小姐想知道什么?” “只要你知道的,都要告诉我,包括我姓什么叫什么,爹爹是谁等等,”念君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旁边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好,”星儿吸了下鼻子说,“小姐姓张,闺名依云,今年和奴婢同岁,都是十岁,老爷做生意破产......。” 念君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她是个落魄小姐,可是,星儿后面的话更让她心惊。 “追债的人要把小姐拉去青楼买了抵债,正好被姑爷撞见,把小姐救了下来,老爷怕保护不了小姐,就把小姐许给姑爷为妾。” “你说什么?我是人家的妾?”念君惊叫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呀,人家穿越都穿成了娘娘妃子,在不济也能笑傲江湖,仗剑走天涯,她一个讨厌男人的人,怎么就会成了妾了,而且还这么小? “小姐,你也不要怪老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况且姑爷很优秀的,”星儿怕她误会她的老爷,急忙解释说。 “那我爹呢?”念君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再说。 “老爷把你许给姑爷以后,姑爷出钱帮老爷把所有的帐都还了,现在老爷已经回老家去了。” 小人,真的是小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不是乘人之危么,救人就救人,干什么要把她留下来做小妾,她还这么小,这不是变态么?古代就是阴暗,念君从心里打算好了,她一定要把这个身体的丈夫给休了,娶她做妻子她都未必愿意,更何况还是小妾。 “那我是怎么失去记忆的?”念君怎么也不相信她睡一觉醒来就这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小姐,”星儿说着又要哭,看见念君似乎有些不耐烦,已经哭到了嘴边又忍了回去,“都是星儿不好,当时三夫人的丫鬟欺负我,小姐看不下去护我,结果起了冲突,被三夫人的丫鬟给推进了湖里,我拼命的哭,可是,小翠却说早死早干净,省得长大了迷惑姑爷,最后惊动了府里的下人才把小姐给救出来,呜……” 星儿说着,又一次的哭了起来,念 君的嘴巴张了张,她这个小妾似乎也太没有地位了吧,怎么一个丫鬟就能这样对她。 见星儿哭得伤心,看来真的是被吓的不轻,抱住她,在她的背上轻拍了几下,“星儿不哭,我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小姐都昏迷四天了,我去找三夫人,让她给你找个大夫,可是,她却连理都不理我,也不准我出府,这不是成心想要置小姐于死地吗?呜……”星儿说着哭得更加的凶。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念君恼怒的把星儿从怀里扯了出来问,“这个府里除了三夫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做主的人了?” 星儿擦了把眼泪说,“老夫人和二夫人去了庙里烧香,已经去了半个月了,姑爷前几天去接她们了,少爷没有娶正妻,连你有四个妾,二夫人膝下无子,三夫人有个三岁的儿子,四夫人有个女儿,刚满周岁,所以,府里目前只有三夫人的权力最大。” “哦~~~,母凭子贵嘛,”念君点了下头,三夫人是吧,希望你以后不要惹我,要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好了。 第三章 冲突 一连在房间里养了好几天,念君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她不得不说现在的这个小身体确实是娇弱,还没有怎么动,她就会有微喘的感觉,千金小姐嘛,也难怪了。 “星儿,我想出去转转,”念君对着忙个不停的星儿说。 星儿站住了身体,似乎有些担心的说,“小姐,现在府里没有其他人在,我们最好哪里也不要去,只留在这里,要不然给三夫人看见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我在,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念君说着,径自往外面走去。 “小姐,”星儿见拦不住她,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出了她们住的小院子,念君才知道李家到底有多大,只见那转转回廊假山亭阁,花园内奇花异草争相斗艳,让念君多日来阴霾的心情为之一振,深深的吸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有办法回去,那就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下去好了。 想起现代的妈妈,她的心里还是很痛,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到将来说不准哪天她就回去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见念君要往花园里走,星儿有些胆怯的拦着她。 念君也不想和她多做解释,绕过她往前面走,走过花园,来到亭阁旁的玉泉湖边,这里碧波荡漾,湖的中间种植了很多的荷花,一阵风吹来,隐隐的能够闻见一股荷叶的清香,“星儿,我那天是掉在这个湖里的吗?” “是啊,”想起那天的事情,星儿不禁哆嗦了一下。 念君勾唇一笑,眸光流转,看见旁边有个秋千,上面绑着花环,看起来非常的可爱,转身走到那里坐下,“星儿,过来推我啊。” 星儿大惊,慌忙跑到她的旁边就要把她拉下来,“小姐,这个秋千是三夫人做的,别人是不可以荡的,你快点下来。” 又是这个三夫人,念君的心里隐隐的不快,她甩开星儿的手,抓紧了两边的绳索说,“星儿推我,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找我麻烦?” “小姐,星儿求求你,我们斗不过三夫人的,上次你没有事情,已经算是幸运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星儿该怎么办?”星儿站在念君的旁边,就是不敢动那个秋千。 “这是谁家的野孩子,竟然这么没有规矩,”听见说话,念君掉转头,只见说话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的不算丑,可是,她那势利的双眸让人感觉呕心。 在她的旁边站着位二十来岁的少妇,此时也正面带恶毒的看着她们,在她们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念君的头皮一阵发麻。 “星儿见过三夫人,”星儿看见这两个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三夫人和小翠连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星儿,两个人直接向念君走了过来,经过跪趴在地上的星儿面前时,小翠有意无意的在星儿的手上踩了下去,同时使劲的揉了几下。 “啊?”眼见如此,念君‘噌’的一声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她们已经从星儿的面前经过,走到了她的面前。 “说,是谁让你坐我的秋千的,”三夫人娇柔阴冷的声音从她那张如同玫瑰花瓣般的口中轻轻的说了出来,无形中给人以一股阴柔的压迫感。 念君看见星儿跪趴在地上,似乎有水滴从她的眼睛里落下,心里一痛,这个是古代,只有你死我活,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权可言,所以,她要想办法保护好她自己,同时也保护好身边的人。 漾起一抹童稚的笑容,天真无邪的往秋千上一坐,脚下用力,微微的荡了起来,无所谓的说,“这里是李家,你我同是相公的小妾,为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和我家小姐说话,”小翠一抬手,猛的一把将坐在秋千上的念君给扯了下来。 “小姐,”星儿哭着扑了过来,想要保护念君,却被旁边的三夫人用力一推,猛的摔倒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摔的不轻,星儿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念君的心里猛的一沉,星儿吃的苦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的要到花园里来,星儿怎么会吃这样的苦。 想也没想,抬起手,对着比她高出一个多头的小翠猛的就是一巴掌煽了下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有那么瞬间,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你竟敢打我,”小翠恼羞成怒的举起手,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在念君娇嫩的小脸上,突然,她抓着念君的手一阵刺痛,低下头,只见念君把一把剪刀戳在她的手上,“啊——” 小翠惊叫着送开了念君,抬起脚就要踹她,念君一闪身,躲到三夫人的身后,同时把剪刀对准了她纤细的脖子,依然娇柔柔的说,“三姐,你的奴才欠缺管教,不懂的尊卑之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你想做什么?”三夫人冷冷的说,但是她的心里却感觉很没有底,今天的依云似乎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小贱人,你放开我家小姐,”小翠凶狠的说着就要过来拉念君。 “站住,”念君的声音猛的一沉,手里的剪刀微一用力,‘啊’旁边的三夫人立刻痛呼出声,那丝丝红色从她的脖子溢了出来,吓得小翠立刻傻了眼,无措的站在那里,怯懦的说,“你想要做什么?” 念君勾唇一笑,“姐姐,你比我大,应该懂得很多的规矩,现在依云问你,身为奴才冲撞主子,你说,该怎样惩罚她。” 三夫人看着小翠,过了好一会,就是不开口,也许是嚣张惯了,一时还抹不下面子吧,念君的耐心用进,手上又加了点力气,成功的听见三夫人发出一声痛呼以后,对着吓傻了的小翠说,“说,” 小翠看着血不停的从三夫人的脖子上流出来,吓得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连连的说,“小翠该死,请依云小姐责罚,小翠该死,请依云小姐责罚…...” 说着,头不停的磕在地上,那咚咚做响的声音显示出她对主子是怎样的真心,星儿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念君的身边,拉了下她的手说,“小姐?” 念君知道她是怕把事情闹大了,小翠的下马威也给了,她也不得不承认三夫人确实能沉得住气,就是这样,她也没有求一声饶。 眼睛的余光瞟见花园里来了几个家丁忙着整理花园,知道她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敢乱来,于是松开了三夫人,往后退了一步,冷着一张小脸说,“三姐,今天的事情我不想闹大,但是,如果下次再敢欺负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小姐,”小翠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三夫人的面前,眼睛里含着泪,心疼的把手绢按在她的伤口上,“小姐,我们快点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三夫人没有想到她威风一世,今天竟然载在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手,一把将小翠推开,恨声说,“张依云,你记住今天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还回来。” “我等着,”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从腰间拿下帕子,轻试剪刀上的血迹,随手把帕子扔进湖里,拉着星儿就走,“星儿,我们回去,以后要是谁敢欺负我们,我就要了她的小命。” 第四章 相公归来 “星儿,都是我不好,”回到她们的院子,念君才发现,星儿的双手跌去了好大的一块皮,血珠子都从手心里冒了出来,她的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就该用剪刀刺深点。 “小姐,星儿没有事,你今天得罪了三夫人,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了,”星儿把手抽了回去,面露担忧的说。 念君轻轻的抱住她的身体,轻叹了一声说,“好星儿,我不会有事的,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们,我发誓,一定。” “依云小姐,少爷请您到前厅去,”一个家丁站在门外对她们说。 “小姐,那天就是他救了你,”星儿拉着念君走到外面的家丁的面前说。 “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面前的这个家丁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 “小的叫丁顺,”丁顺低着头回答。 “哦,”念君点了下头,然后又说,“你在前面带路吧。” “是,”跟着丁顺走到前厅,远远的就听见里面热闹非凡的声音,念君却突然有些迟疑了,她这进去以后,可是谁也不认识呢。 眼波流转,突然的想明白了什么,微笑着跟丁顺走进了大厅,星儿立刻跪下给所有的人行了礼,坐在上首的夫人说了声起来,星儿起身站在念君的旁边。 站在大厅里,只见最上方坐着一位四十几岁的夫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满眼含笑,这个应该是老夫人了。 她的下面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念君估计他应该就是她的相公,往下看,三夫人正讨好的坐在老夫人旁边,她的脖子上的伤用一个丝巾巧妙的遮了起来,一个年纪和男子差不多大女子满面含笑的看着老夫人含饴弄孙。 坐在她旁边的女子手里抱着个周岁大的女孩,这个差不多就是四夫人,能够认清这里的人本不难,可是,念君却是不太愿意,她站在大厅里,怔怔的看着所有的人就是不说话。 “小姐,”星儿低着头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要行礼,念君依然一句话也不说,愣愣的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厅里的人。 “真的是没有规矩,相公回来不行礼也就算了,就连婆婆也不知道拜,真的是不知道相公怎么会把这样没有礼貌的人带回家来,”三夫人见抓住了机会,不失时机的挑唆了几句。 “咳咳咳,”李东旭以手掩唇,咳嗽了几声,正向要说下去的三夫人见状,立 刻敛下了颜色,再也不敢出声。 所有的一切念君都看在眼里,似乎这个相公对她还不错,这个三夫人既然怕他,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云儿,你是怎么了,不认识婆婆了?”老夫人把手里的孩子递给了三夫人,对着念君伸出手说。 念君并没有过去拉老夫人的手,而是疑惑的看过厅里所有的人,最后,把目光盯在站在她旁边的星儿身上,怀疑的说,“星儿,你该不是骗我的吧,我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已经有相公了?” 嘴上这样问,念君的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如果能把这门亲事赖了最好,就算不能,她也要让三夫人以后再李府里不敢仗势欺人。 大厅突然的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星儿感觉浑身的汗直往外冒,用极低的声音说,“小姐,星儿没有骗你,你快跪下行礼啊。” “老夫人,这位公子,依云被三夫人的丫鬟小翠推下水失去了记忆,所以,无法认识你们,还请多多的包涵,”稚嫩而绵软的声音从念君的口中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三夫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站在她身后的小翠更是浑身颤抖着。 “这是怎么回事?”李东旭放在桌子上的手猛的一下收紧,温润如玉的脸上隐隐的透露出一股怒气。 大厅里一时变的寂静无声,仿佛就算掉根针都能听见,看着厅里人的反应,念君不得不承认古代的家规确实严,李东旭发怒的这个时候,就是老夫人也没有说句什么。 “小翠,”一声冷喝,吓得本来就已经颤抖的厉害的小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三夫人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有恃无恐的说,“相公,她不过是你卖回来的一个孩子,你用得着对小翠发这么大的火吗?” 念君的心里暗骂一声‘该死’,这个三夫人也太嚣张了,做了错事,就连推脱一下都不愿意,可见此人真的是可恶至极。 念君用手拉了拉星儿的衣服,用小声却保证厅里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星儿,你弄错了啦,我根本就不是这个公子的小妾,如果是的,这个三夫人怎么敢这样对我,她都不用顾忌她相公的感受吗?”说着压抑着声音抽搐着哭了起来,“看来,我们只是买进来的丫头。” 星儿看着厅里所有的人,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她想要解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敢随便开口,一张小脸急的通红,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星儿,这究竟是怎么回 事,你还不说来,”李东旭的声音刚落,星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第上,如竹筒倒豆子般的说,“前几日我和小姐在湖边玩,被小翠和三夫人看见,小翠打了星儿,小姐护我,结果被她推下了水,” 说着星儿哭了起来,“我见小姐落水,拼命的叫小翠和三夫人救她,可是小翠说小姐早死早干净,省得将来长大了勾引姑爷,一连几天,三夫人即不让星儿出门,也不让找大夫,小姐醒来以后就失去了记忆,呜……” 星儿说着爬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哭得念君的心里酸酸的,蹲下身体跪在星儿的旁边抱着她,虽然没有哭出声音,却无声的掉着眼泪,那小小的身体抽搐着,看得人好不心疼。 “慧心,这是怎么回事?”李东旭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三夫人吓得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到了危险。 “兰儿你呢,你也是跟慧心一样的想法吗?”李东旭把阴冷的目光投向抱着小女孩的四夫人,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兰儿不敢。” “好个不敢,云儿的事情你敢说不知道吗?知道了,为什么不出面干涉,而是任由云儿自生自灭?嗯?”因为生气,李东旭的脸有些微红,怒目圆睁的他让好比那地狱修罗,让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造次。 第五章 震怒 “公子,念君还小,弄不明白为什么三夫人恨我,也不明白小翠一个丫鬟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狠,但是,公子,依云既然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还请公子放我和星儿离开,”念君转过身体,匍匐在地上,带着哭音说。 在现代,她也是个久经商场的人,也不算是个好欺负的主,今天的事情,要不,李东旭就要给她一个交代,要不,她会想办法离开,她才十岁,做人家的小妾,门都没有的事情。 李东旭没有想到念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怔之下,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没有答理她的话,而是大喊了一声,“来人啊,给我把三夫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趴在地上的念君心里一阵错愕,没有想到这个李东旭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发起狠来也挺狠的。 “旭儿,”李东旭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老夫人突然的站了起来,“你这样对慧心,叫她日后如何见人,还有,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误,她还是成儿的母亲,难道你都没有想过吗?” 难怪这个三夫人有恃无恐呢,原来是有人为她撑腰呀,既然已经闹了,那她就把事情往大了闹算了,李东旭还没有说话,念君更低的把小身体伏在地上,娇小可怜的说,“公子,老夫人说的话句句在理,请公子不要为难三夫人,但是请公子让依云离开,因为依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怕迟早要死在三夫人的手里,我怕~~。” 说着抽搐着低声哭了起来,跪在她旁边的星儿见她这样,早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两个孩子哭的这样可怜兮兮的,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心里不忍。 “云儿,以后有婆婆在,没有人敢欺负你的,不要担心了好吗?”老夫人走到念君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心疼的用手绢为她擦干泪水。 念君的心里明白,老夫人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抬头往三夫人的方向看了眼,见她正满面阴狠的看着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狠,念君的心里好笑,人却惊惧的瞟着三夫人往老夫人的身后躲,带着颤音说,“我怕,我怕……” 连说了几个我怕,说到最后,那眼泪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滴滴的往下滚落,是人都有怜悯之心,老夫人见此,不由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三夫人一眼,也许是没有受过如此的委屈,只见三夫人快步走到老夫人的面前,一伸手,猛的把念君从老夫人的身后拉了出来,另只手把脖子上的丝巾也拉了下来,对着大家说,“你们看,她哪里如此的胆小了,哪里可怜了,我的脖子就是她今天在花 园给刺的。”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念君扑通一声跪在三夫人的脚下,不停的以头磕在地上,小小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以慌张无助到让人心疼的声音说,“三夫人,求你饶了我,依云以后再也不到花园里玩去了,我现在已经知道那里都是您的,求您不要叫小翠打我,求求你……依云怕……依云以后什么都听三夫人的……,求三夫人不要那么可怕……依云不会抢走公子,依云会叫公子让我离开……求三夫人……” “够了,”李东旭再也听不下去,那颤抖到说不出完整话的稚嫩声音莫名的扣动着他的心弦,他怒喝一声,念君吓得不在出声,跪在地上的小身体却颤抖得几乎直不起身体来,低垂的脸上却有着阴谋得逞的笑意,她是个现代人,智慧本来就比古代人先进,这个三夫人想要跟她斗,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来人,把目无尊长的小翠拉出去打三十大板,”李东旭沉着声音说,小翠吓得面无死灰,一个劲的喊小姐救我。 一直都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的三夫人这个时候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行几步走到李东旭的面前焦急的说,“相公,请您看在成儿的面子上就饶了小翠这一次吧,小翠她只是为了护我啊。” 李东旭一脚把她踹开,冷着声音说,“打你的丫鬟你知道心疼了,云儿是我的妾,你在动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我的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以前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你竟然要害她人性命,我岂能容你,”一转身对着那些家丁说,“还不给我拖下去?” “小姐,小姐救我,小姐……”家丁们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拖着哭叫不已的小翠走了出去。 “旭儿,”老夫人有些不忍心的叫了一声。 “相公,不可以啊,小翠是个女孩子,她可怎么经得起这三十大板,请相公收回成命,饶了小翠,”三夫人重新趴在地上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小翠的声声惨叫和打板子报数的声音。 “相公,请您饶了她吧,经过今天这样,三妹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的,”二夫人也走到李东旭的面前求情。 “公子,请你放过小翠吧,依云怕她以后把我打死啊,”念君也趴在地上求情,但是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从今天开始,成儿就由凌玉来带,慧心这样的娘亲,我不相信她能带出好的孩子,”李东旭轻叹了一声说,二夫人微怔,进了李家以后她并无 所出,身份也相对的不如另外两个妇人,如今天上竟然掉了个馅饼给她,怎不叫她欣喜若狂。 “不——,相公,慧心知道错了,请你不要把成儿交给别人来带,慧心以后一定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一定不会再给相公找麻烦,”三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且不说成儿是她的命根子,就是失去成儿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不是她可以承担的。 念君的心里好笑,这古代的人要是狠起来也挺狠的,竟然能够想到把一对母子给活活的拆开,这招真的够狠。 “旭儿,这件事情要三思啊,”老夫人忍不住在一边再次的开了口。 “娘,慧心犯了七出之条,善妒,如果她不把成儿交给凌玉来带,那她就离开李家吧,”李东旭对老夫人说话的声音软了很多,但是,对于他做出的决定,依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第六章 痴吻 “旭儿,”老夫人刚想要说什么,念君感觉到身体一轻,一看之下吓了一跳,李东旭竟然抱着她不顾众人的目光往外面走去,这叫什么?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是这样的身份,李东旭是不是该避嫌啊。 从没有和男人有过什么接触的念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公子,我们这样不好,你快点放依云下来。” 念君通红着脸,羞赧的说,李东旭没有听她的话,而是把手更紧的收了收,暗哑着声音靠在她的耳边说,“别动,我送你回院子。” “公子,依云自己会走,你放……”依云的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出来,李东旭突然的低下头含住念君正在说话的小嘴。 念君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东旭,她才十岁呀,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李东旭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过了两秒,松开她时,他的气息竟然有些不稳,念君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这个李东旭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她就算是他的妾,面对这么小的她,他似乎也不该这么做吧。 跟在后面的星儿见他们这样,吓得立刻转过身不敢看,小脸红红的,想要走又不敢,只能像个木桩一样的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本来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李东旭没有想到吻住她以后竟然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看着她酡红的脸,安慰着说,“云儿是我的妾,我们这样没有什么不对,所以云儿不用害羞。” 他的口中说着话,抱着念君快步往她住的院子走去,念君的心里暗骂色鬼,什么没有关系,是她被占了便宜好吗。 念君知道这里是男权社会,她已经是他的妾了,虽然还没有圆房,如果他想要做什么,只怕也没有人可以阻难,为了防止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念君只好装作害羞的样子把头埋在她的胸前,见她如此的乖顺,李东旭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许多。 进了房间,李东旭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转身往外走,念君以为他是要走,心里刚松了口气,就看见他走到脸盆旁打湿了一块洗脸的布又重新走了回来。 他想做什么?难道是要帮她洗脸?念君的头脑还没有转过弯来,李东旭已经侧身坐在床边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专注而仔细的帮她擦起了脸,那专注的眼神,轻柔的动作,一股异样的情愫由他的指尖传递给念君。 从未尝过男女之情的念君慌乱中抬眸,却无意识的撞进李东旭幽如深潭般的浓情深眸,念君猛的 一惊,慌忙低下头,下巴一紧,感觉被人温柔而不容拒绝的抬了起来,入目之处,李东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里的布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他的一只手环住念君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缓缓的压下了头。 “公子?”念君想要躲开,无奈她的力气太小,只能无助的叫了一声,希望李东旭听见她稚嫩的声音时能够想起她还是个孩子,不要为难她才好。 “叫我相公,”李东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磁性的声音暗哑中带着几分性感的诱惑,靠近她的耳朵,轻舔着说,“叫啊,我喜欢听云儿叫我相公。” 那轻酥的触碰让念君浑身颤栗不已,温热的呼吸似有似无的喷在她的耳朵里,让她只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在他有技巧的引导下,念君感觉她的理智在一点点的消失。 “我……”‘不要’两个字还没有从她没有底气的口中说出来,李东旭已经顺着她的面颊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他不在浅尝即止,而是痴迷的有些忘呼所以,念君紧紧的咬着牙齿,坚决的不让他的火舌窜入她的口中。 她感觉他简直就是一团火,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溶化,她必须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勉强的保持一些最起码的理智。 “唔,”念君感觉到唇突然一痛,似乎被咬了一下,不禁痛呼出声,乘着这个机会,李东旭的舌如同灵蛇般的窜进她的口中,忘情的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那样的痴迷,似乎念君已经不在是个孩子,而是他思念了多年的情人。 他抱着她的手不停的收紧,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在念君以为她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给抽干了时,他缓缓的离开了她已经肿起的唇,顺着她的下巴吻向她的脖子、锁骨。 念君的眼睛微闭一声娇吟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她瞬间惊醒,她只是在做什么,且不说她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岁,就是已经成年,难道她真的要做他的妾吗? 胸前微凉,随后温热的唇温热的附在上面,念君更加的惊慌不已,她才这么小,这个李东旭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想要要了她? 念君的嘴巴突然的一瘪,带着哭泣的声音说,“公子,我怕,请你放开我好吗?这样的你让我感觉好怕。” 话音刚落,念君感觉到李东旭的身体猛的一僵,接着听他懊恼的低咒一声,“该死。” “云儿对不起,刚才我真的忘形了,”李东旭低头把她脸上的泪水吻去,念君不太喜欢这样亲密的触碰,也 不好过份的拒绝,只好把头别向一边。 “云儿,放心好了,你现在还没有及笄,我是不会碰你的,等到你及笄以后……”后面的话李东旭没有说出来,但是念君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心里暗暗的下决定,她一定要在及笄之前离开李家,就算她不讨厌男人,她也不希望和众多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那样,她只怕会发疯的。 第七章惩罚 “公子,”见李东旭拥着她在床上躺下,念君有些焦急,他这是又想做什么呀?还有完没玩了呀。 “别动,”李东旭紧紧的抱着她,侧声躺在床上闭上了俊眸,不一会的功夫,他的呼吸变得沉稳均匀,估计是睡着了,念君深深的松了口气,紧绷的心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念君感觉非常的不习惯,悄悄的想要从他的怀中退出来,刚动了一下,睡着的李东旭似乎有感觉一样,立刻把她拥得更紧,吓得念君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李东旭的脸,这个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色,睡着了还能有感觉,真的是要被他打败了。 被他抱在怀里,动又不敢动,忙着懊恼的念君完全没有发现,李东旭上扬得意的嘴角,时间长了,念君的眼睛变得沉重了起来,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天,李东旭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念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什么时候睡的这么沉过了,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换了身衣服,用星儿端来的水洗了脸,然后坐在桌子前面吃东西。 吃了两口,旁边的星儿站在一边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念君奇怪的抬头,星儿吓得立刻把目光别向一边,念君低头吃东西,她又偷偷的把目光转了过来,继续看着她。 如此的几次以后,念君的头也不抬,直接的开口问了,“星儿,你有什么话就问,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被你这么看着,我都快要吃不下去了。” “我哪有,”星儿想要赖,可她的脸却红了起来。 “星儿,”念君的声音沉了些。 “也没有什么,星儿就是想问……,”说着,星儿的脸更加的红,在念君坚持的目光下,她一狠心说,“就是星儿想知道,姑爷昨晚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你的脑袋里想什么呢?”经她这么一提醒,念君的脸也红了起来,昨天热吻的情形也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小姐……你……没有事?”星儿小心的问。 念君气得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就对着她扔了过去,星儿闪身躲过,念君气极的说,“我能有什么事,我才这么小,难不成李东旭是个变态不成。” “没有就没有,干什么生气,”星儿嘀咕着从地上把筷子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念君也不理她,抓了个馒头使劲的咬了下去,那么的用劲嚼,仿佛她吃的不是馒头,而 是那个可恶的李东旭。 “不过,小姐,三夫人和四夫人都被姑爷惩罚了,你知道吗?”星儿想了想又说。 “她们被惩罚,关我什么事?”念君无所谓的说,心情很好的喝了口粥,终于有人为她出头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她。 “三夫人今天被迫和瑞成小少爷分开,那哭的,看得所有的人都心酸,还有四夫人,也被罚了一年的奉银,四夫人的家里比较穷,平时还要贴补一些她的娘家,如今没有了奉银,她该怎么办?”星儿看着念君似乎有些不忍心的说着。 念君吃馒头的嘴巴嚼得慢了,似有所思的想了想,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小姐,你要上哪里去,等等星儿,”星儿急忙也跟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我出去走走,”念君回头狠狠的瞪了星儿一眼,星儿想跟过去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消失。 她觉得三夫人也好,四夫人也罢,都只是想要留住自己的丈夫心而已,她们何罪之有,要真的说有过,也应该是李东旭才对,他没事干什么娶那么多的老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在府里转了一圈,却找不到李东旭在那里,看见前面的花园里有几个丫鬟,便想着要过去问一下。 “哎,你说,这个依云小姐还真的有本事,才那么点大,竟然能把少爷给迷得团团转,今天不但惩罚了三夫人,竟然连不爱管闲事的四夫人都罚了,这个丫头要是长大了,啧啧啧!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一个小丫鬟对旁边的丫鬟说。 “你小心点,要是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会闯什么祸,主子的事情,岂是我们下人该管的,”另一个丫鬟谨慎的说。 “我只是怕啊,你说,那个小翠平时多凶啊,竟然为了依云小姐被打的只剩下小半条命,她的背后还有三夫人撑着,要是我们,那岂不是要被打死,”那丫鬟随后把声音压低,“大家都说依云小姐特别像……” “你们都吃饱了没事吗,主子的事情,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突然的一声冷喝,把那个丫鬟要说出来的话也吓了回去。 念君本来还想多听一会的,现在被个中年人打断了,心里感觉非常的不爽。 “李管家,”其中的一个丫鬟叫了一声,两个人吓得都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正好瞄见站在不远处的念君,两个丫鬟的脸色瞬间苍白。 “依云小姐,”管家微低了下头,表示行过了礼。 念君点了下头,这个管家她是第一次看见,从表面的上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轻步走到他的面前说,“李管家,我想去找你家少爷,但是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吗?” “少爷在那边的书房,”管家微微诧异了一下,接着指向不远的的房子说。 “谢谢,”念君点了下头,转身往那边的房子走去,才走过那两个丫鬟的身边,隐隐的就听见松了口气的声音。 顺着管家的指点,念君很快就找到了李东旭的书房,站在门外正想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出老夫人无奈的声音。 第八章 不要做妾 “旭儿,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想过,成儿将来长大了会恨你吗?” 念君听见老夫人的话,准备敲门的手停了下来。 李东旭沉吟了半响,轻叹了口气说,“娘,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成儿是我李家的长子,慧心那样的娘,您认为她能教育好孩子吗?” “但是,这样做,终究残忍了些,”老夫人有些迟疑的看着李东旭,走到他的面前慈爱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说,“旭儿……,你会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云儿长得太像玉儿,所以,让你情难自禁?” 站在门外的念君眉头轻蹙,心里突然的感觉有些沉重。 “娘,你说的都是什么?我会对云儿好,原因您不是知道嘛,怎么还这样说,”李东旭拿起了一个账本,以此来掩饰他的不自然。 “你是娘的孩儿,知子莫若娘,你的心里想些什么,娘的心里最清楚,是的,那天你确实是去救张家父女,张家会遇见那样的事情,李家脱不了干系,可是凭你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她和碧玉有几分相像,怎么可能会带着个十岁的小妾回来?”老夫人往旁边踱了几步,说着回过头,威严又不失温和的看着他,李东旭紧咬了下牙关,对于他娘的话,他无法辩驳。 什么嘛,这么小的身体,都已经是小妾了,竟然还要是人家的替身,还有张家的出事情似乎也和他们有关系,这么说来,李东旭岂不是……念君站在门外气得银牙紧咬,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娘,您想的太多了,“李东旭无奈的叫了声。 “呵,你房里的那三个妾都是为娘以死相逼娶回来为李家传宗接代的,莲儿已经满了周岁了,你说,已经快要两年了,你去过谁的房里?而昨晚,你却心甘情愿的留在云儿的房里过夜,你说,这都说明了什么?”老夫人柔和的声音几乎是要让他无处遁形。 “娘啊,云儿还小,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李东旭头痛的抚着额角说。 “就因为她小,为娘才担心……” “依云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啊!”突然的声音,让房间里的谈话顿时停住,念君猛的回过头,只见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杯茶,正向着她走了过来。 “该死,”就听见李东旭低咒一声,房间里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估计李东旭是要出来,念君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快步的跑了出去。 念君一路跑着,最后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靠着一颗大树 坐了下去,口中不停的粗喘着,心‘嘭嘭’的跳个不停,她不清楚为什么要逃跑,而且这个动作也很幼稚,但是,她就是感觉心里慌慌的,无法不逃走。 她把双手抱住曲起的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为什么感觉不是滋味?念君一遍遍的问自己,也许是因为依云的灵魂还残留在这个身体里,听见这些事情难免有些难过,念君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 “云儿,”一只手突然的抚在她的头上,“啊”念君吓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蹲在她旁边的李东旭见吓着了她,想都没想,立刻单膝跪地把她紧紧的拥进怀里,“云儿,别怕,是我,你的相公啊。” “我不要,”念君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人也迅速的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和李东旭拉开一些距离,小脸红红的说,“我不要你做我的相公,我还这么小,你就因为我和某个人长得像而把我留在身边,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 “云儿,”李东旭从地上站了起来,沉声冷喝。 “公子,您对云儿的大恩,云儿愿意为奴为婢伺候您,就是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小妾好吗?你都那么大了,云儿才十岁……” “你是嫌我老了?”李东旭突然的靠近一步,吓得念君把后面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理论上说,李东旭的话是没有错,可是,他好像生气了,为了自保,后面的话念君不敢接,只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说,”念君不说话,李东旭的脸色阴沉的更加可怕。 “唉!”念君深深的叹了口气,以此来平复内心的紧张,轻声轻气的说,“公子,既然你让我说,那我老实的告诉你,我不想做你的女人,我只想要离开你,所以,还请公子成全。” 说完了这句话,念君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变冷,直冻的人手脚发麻,她悄悄的往后面看了看,准备好如果情况不对,随时逃走。 李东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样的看着她,念君觉得冷森森的,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她突然的感觉自己好傻,跟个古人说什么道理,这是个男权时代,跟他说道理,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砸吗。 “那个,公子,云儿还有事情,先走一步,”念君说着,转身就逃,在现代不管她有多能,单独的面对男人,她还是惊慌无措,毕竟她不是情场老手。 手臂一紧,接着被拥进一个宽厚坚硬的怀抱,头顶上响起了邪魅阴冷的声音,“谁准你走了, 现在知道怕,是不是有点迟了?竟然敢嫌我老,你的胆子不小,如果你继续向要走,恐怕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念君抬头,李东旭那因为生气而过份冷的脸让她心虚不已,在现代,客户见她要预约,出门在外有两三个助理秘书,男人想要纠缠她,只要她不点头就没有机会,而她,因为母亲的原因,也从不和男人单独见面,更不会给别人追求她的机会。 现在好了,助理没有了,预约也没有了,而是让她直接面对着一个直接坦言要她的男人,对感情毫无经验可言的她,除了想要逃走,什么也做不了,可恨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连逃走的权力也给她剥夺了。 “公子,”念君的眼中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反正她是个孩子,如果他在过份,她就哭给他看。 看着她的泪眼,李东旭心里有些不忍,不自觉间眼低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柔情,轻叹了一声,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云儿,我今天要出去办事,你留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要总是想着要走,我不会准,就算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李东旭俯身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下,靠在她的耳边呢喃,“等我回来,我希望听见你叫我相公的声音。” 第九章 被困李府 那样的柔情,那样的蜜语,念君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还没有反应过来,李东旭已经放开她,得意的轻笑着转身翩翩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念君才明白,她又被眼前的这个老男人占了便宜了。 尽管他才二十多岁,可是,和她的这个身体比起来,还是大了好多,使劲的在被亲过的脸上擦了几下,恨恨的想,要她叫他相公,门都没有,既然明的不行,那她就逃走好了。 回过身往回走,转过一处风景,正好看见三夫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前面,惹不起,躲还不行吗,念君立刻就想着往回走,在转身的瞬间似乎看见三夫人在脸上擦拭着,也许是好奇,念君回过身,顺着三夫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二夫人和丫鬟带着瑞成小少爷正在花园里玩得欢。 二夫人和她的丫鬟不时的拿东西哄瑞成小少爷叫她娘亲,孩子毕竟是孩子,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奶声奶气的叫着娘,直乐的二夫人一个劲的亲他,也许是怕痒痒,瑞成小少爷在二夫人的怀里开怀的笑着。 那二夫人膝下一直都没有子嗣,如果,李东旭把李家最宝贝的孩子交给了她,她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带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把孩子抢走。 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三夫人,念君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妈妈,自己和瑞成少爷一样,离开了娘亲都过的很好,可是,失去了自己的妈妈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想起妈妈,念君的鼻子忍不住酸酸了,痴痴的看着哀伤的三夫人,心里好一阵揪痛。 “呵呵,你看见三姐伤心竟然会掉泪,真的是少见啊,”一声娇软的冷笑传进了念君的耳朵里,她回过头,四夫人正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微风一吹,感觉脸上凉凉的,抬手在脸上擦了一把,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哭了,慌忙擦干了泪水,低声叫了声,“四夫人。” “哼,你小小的年纪,也真的是狠,竟然挑唆相公做出如此狠心的事来,母子连心,你这样做,还不如干错杀了三姐算了,”四夫人盛气凌人的走到念君的身边,正眼都没有看念君一眼,望着花园里玩耍的三个人说。 念君心里原先的歉意在她说出那些话以后全部都消失无踪,感情这个家里的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软柿子捏了,不管是谁都能够跑来训斥她一顿。 当下,她的双拳一握,无畏的看着四夫人说,“照四夫人这样说,依云被三夫人主仆推下水就应该活该?” 四夫人一冷 愣,随后把头转过来诧异的看着念君,刚想说些训斥的话,就听见念君咄咄逼人的说,“被推下水,就算是依云不好,那不让认救助,想要淹死依云也是活该?” “但是……” “依云命不该绝,被人救上来,生命垂于一线,三夫人不准找大夫,随依云自生自灭,那也是活该?”四夫人向要说什么,愤怒中的念君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是自顾的说着,那喷火的冷眸几乎像个小魔头。 平时不管府中的事,那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给李家生个儿子,可是,在个孩子面前吃瘪,四夫人的心里还是很不爽的,粉嫩的脸因为生气而变红,恨恨的说,“那你……” “我怎么样,嗯?依云命垂一线,生死不知,当时的四夫人在哪里,也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了吗?”念君面带煞气,往前逼了一步,四夫人仿佛被她震到,竟然在不知觉间往后退了一大不,微张着红润的樱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吃惊的表情,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念君一样,也许是真的不认识吧,谁知道呢? 到底是个古代的人,这么经不住吓,念君轻叹了口气,面色温和了许多,柔软着声音说,“四夫人,公子对你们的惩罚,我并不知情,但是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嫁给公子,所以,请你们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会离开这里。” “当真?”被念君声声质问,本来还处于怔愣中的四夫人在听见念君的话时,脸上竟然露出了纯真的笑容,那份喜悦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看起来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当然当真,”念君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看来,不但是三夫人不想要自己留在这个家里,就是四夫人也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 她好像也没有得罪谁呀,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回到属于她的小院子,她就开始收拾所有的细软和首饰,身为现代人,她太明白钱的重要性,七凑八凑的,她和星儿在一起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她所有的资产加在一起,大概有二百多两银子。 数目不是很多,但是只要有个支点,凭她在现代学到的商业知识,就不怕挣不到一碗饭吃。 “小姐,你这是要上什么地方去?”第二天一大早,念君就带着星儿准备出府,因为怕星儿太小会坏事,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只是说要出去走走,却让她准备了两身换洗的衣服。 “你别多啰嗦, 跟着就是了,”念君回过头瞪了星儿一眼,成功的见星儿闭嘴,转过身快步往外面走。 星儿苦着脸,她觉得她家小姐自从被水淹了之后就变得好凶,也好陌生,感觉非常的不对,具体的却又说不出来。 走过回廊,经过玉泉湖,穿过花园,绕过假山、前厅,来到通往大门的院子,看着那个大门,念君深吸了口气,心里不停的雀跃着,感觉自由正在可爱的向她招手呢。 “依云小姐,少爷有吩咐,您不可以出去。” 来到大门口,正要往外面走,那守门的家丁却拦着她不让出去,念君的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李东旭发现她要逃了?还是说所有的夫人都是这样不准出去? 压住心里因为慌乱而引起的涟漪,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二位,我只是太闷了,出去走走而已,你们不会这么不通人情吧?” “依云小姐,这个是少爷临走时的吩咐,小的们确实是做不了主,如果实在是不行,请您去找李管家,只要他说你可以出去,小的绝不阻难,”虽然是拒绝的话,但是那个家丁说的非常中肯,念君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没有多大的意思,也只有回过头往回走。 既然连看门的家丁都不准她出去,找李管家,那也是白搭,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惊动了李东旭,以后在想要走,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的,听这两个家丁的意思,似乎只是不准她出去,其他人都可以,她招谁惹谁了,竟然要这样对她。 第十章 仇人见面 “呦~~,我说,张大小姐这是准备到哪里去呀,该不会也是和我一样出去求神拜佛去的吧,也对,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是要多拜拜,”刚往回走,就听见三夫人刻薄的声音传进了念君的耳朵里。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低着头绕过三夫人,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人吵架,有那时间,她还是想想看怎么溜出李家最重要,等到李东旭回来,不知道又要怎样的对着她柔情蜜意,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 “怎么,心虚了?还是相公不在,觉得没有人护着你,所以不敢嚣张了,”三夫人见念君不理她,火也变得老大,夺子之恨啊,这叫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念君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睁开,无精打采的说,“三夫人,你一定要这样吗?你失去瑞成少爷,这个是我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平时太嚣张,公子他怎么会那么做,有时间在这里抱怨,不如想想看自己哪里没有做好吧!” “你在教训我?”三夫人突然向前跨了一步,逼近念君,那愤怒的表情就如同发了努的狮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给吞噬掉。 守门的家丁见情况不对,相互对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了下头,其中的一个人撒腿就跑了。 “三夫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难道还没有悔悟吗?过去的你为所欲为,难道不应该教训?”念君就不明白了,这都是什么人啊,丈夫把她一个十岁的女孩留在身边不让走,养大了好做他的女人,供他享受,这老婆倒好,头都错掉了,就是不承认错误,这家人配得还真的是好。 “贱人,你还我的孩儿,你以为,失去了成儿,我会就这么放过你吗?”三夫人突然的发起飙,一把抓过念君胸前的衣服,阴狠狠的说。 “小姐,”星儿吓得哭了起来,想过来把三夫人拉开,可她那么阴狠,星儿吓得不敢上前,只能带着哭音说,“三夫人,我家小姐不是有意的,请您放过她好吗,奴婢求求您了。” “贱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啪’的一声脆响,三夫人回手就是一巴掌,把星儿打得摔倒在地,从那低垂的头,念君隐隐的看见星儿嘴角流出的血丝,那一巴掌打得可真的是狠。 远远的,家丁带着李管家匆匆了赶了过来,快要到她们面前的时候,眼见星儿被打,他却站在那里不动了,那天大厅里发生的事情他没有看见,今天他要看看,这个依云小姐怎样度过眼前的难关。 “李管家?”家丁有些焦急的叫了 一声。 李管家微抿着唇,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微抬了下手,示意家丁不要出声,家丁看了眼前面揪在一起的人,头一缩,没有敢在说什么。 念君抽回目光,邪冷的笑了笑,攥着三夫人的手,用尽全力要把她掰开,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力气怎么也没有二十来岁的成人大,掰不开,念君也不勉强,而是笑得更加的肆意,冷冷的说,“把你的手拿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叫我放我就放,今天我要是不教训你,我就不叫……” 三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有一物抵在她的脖子上,敛下目光,那明晃晃闪着光的,不是匕首是什么?当下惊问,“你想做什么?难道想杀了我不成?” 这匕首念君本来是要带着出去防身用的,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再次冷声的说,“放开你的手。” 小命抓在别人的手里,三夫人心里不甘愿,手还是渐渐的松开,颤着声音说,“你,你别乱来啊。” “你那么狠毒,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你说,要是我在你这漂亮的小脸上划上几刀,后果会是怎么样?”念君邪冷着声音说,她的唇边挂着笑容,却让人感觉冷飕飕的。 三夫人颤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被人用匕首对着咽喉,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真的是不舒服,念君知道她被吓到了,笑得如同罂粟花般的娇柔,带着柔柔的奶声缓缓的滑进众人的耳朵,“啊!对了,你是成儿的娘亲,相公就算一辈子不会碰你,自然也不会因为你变丑了而休了你,李家这么大,自然少不了你那口吃的,但是,如果瑞成少爷看见鬼一样的娘亲时,不知道会不会害怕哦,依云好想试试呢。” 说着,念君手里的刀在三夫人苍白的脸上擦过来磨过去,直吓得三夫人一个劲的说,“你,你别乱来,你别乱来……” “怎么说,你也是瑞成少爷、未来李家当家人的娘,就是老夫人也要护着你,让着你,就是依云将来也要看你的脸色吃饭,我怎么敢乱来呢,只是想要用三夫人的脸做个试验罢了,看看我们的瑞成少爷的胆子有多大,”念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娇俏可爱极了,但是,她说出的话却也冷到了别人的心低。 站在旁边的李管家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许多,看来,少爷这次的眼光不错,只要少爷收服了她,李家的当家主母算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站在他一旁的家丁由开始为念君担心,到现在为三夫 人担心,眼见旁边的李管家在笑,他却不明白那里有可笑之处了。 三夫人带来的丫鬟心里焦急,却又胆怯的不敢上前,小翠的那个例子在那里,到现在大夫都说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所以,她明知道应该上前阻止,却连动都不敢动,焦急间,眸光流转,无意中让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李管家,立刻惊喜的叫了起来,“李管家,你来了。” 突然的那么一嗓子,把念君吓得手一抖,差点没又在三夫人纤细的脖子上来了那么一下,李管家见被人看见,只好缓步走了过去。 见到李管家,三夫人先前的嚣张顿时消失不见,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着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的李管家,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甚是惹人怜爱,可惜,李管家并不看她。 “依云小姐,三夫人有什么不对,等少爷回来教训好了,你的匕首是不是该放下来了,”李关键走到跟前,慢悠悠的说。 老狐狸,明明早就看见他来了,就是站在那里不出来,现在倒做起好人来了,念君的心里那个气啊,谁说古代人笨的,她怎么感觉个个都精得像个狐狸呢。 第十一章 和解 心里虽然生气,但是她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把手里的匕首放下,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般的娇笑着往后退了几步,“三夫人,依云只是和您开个玩笑,得罪了。” 李管家心里好笑,真的是个小滑头,都用刀子指着人家的咽喉了,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是开玩笑,有这么跟人开玩笑的吗? “哼,李管家,今天的事情你可是都看见了的,无论如何,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三夫人冷哼一声不依不饶的说。 看三夫人那委屈的样子,念君的心里好笑,就算这个李管家在李家有一定的位置,可是,主子之间的争斗,他一个管家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打她一顿。 这时有个家丁带着一个人急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李管家,立刻走到他的旁边,靠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只见李管家听见了以后,脸色唰的变得苍白,平时稳重和睿智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惊慌失措。 跟着来人就往外面跑,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着念君说,“少爷现在不在,依云小姐还是请回去吧,不要想着走,没有少爷的吩咐,你哪里也去不了。” 说完撩起衣摆,快步往前面小跑着走去,看那样子,似乎很着急。 什么嘛,这个李东旭真的是可恶,人不在,竟然还是想着要困住她,念君的肚子里满是恼火,心里有火,却没有地方可以发。 “李管家,刚才的事情难道你就这么算了?”三夫人不依不饶的在李管家的身后叫住了他,正急着往前面走了他微愣住,回过头面上已经是焦急万分,“三夫人,你和依云小姐都是主子,你们的事情李忠无法管,你还是等少爷回来给你个交代吧。” 说完,他再也不迟疑,加速脚步往前面走,从那苍白沉冷的脸色和焦急的步伐,念君有些奇怪,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竟然能让稳重精明的李管家慌张成这样,难不成天要塌了? “你想要出去?只可惜,相公不准,啊~~,外面的空气可真的好哇,小桃,我们走,”三夫人讥讽倨傲而又张扬的说着,带着小桃往外面走。 念君怎么听,三夫人说出来的话都是酸酸的,连这个都要吃醋,究竟有没有搞错,她是被软禁了诶,当下跟着往前走了两步,用她娇软的声音说,“三夫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但是依云想跟你说,任何人都有可能和你抢公子,就是我不可能,所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以后不要 找我的麻烦了。” 三夫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回过身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讽刺的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凭什么信你?” “唉!信不信由你,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念君的心里也很没有底,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也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但是面对古代男权的野蛮,她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的从李家走出去。 听说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就能嫁人,她现在还有几年的时间,只要她乖乖的,就不信几年的时间里李东旭永远都关着她,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好,李东旭是没有关住她,而她却被另一个男子用另一种身份给牢牢的关住,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你说的都是真的?”三夫人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有些半信不信的。 一丝流光从念君的眼低闪过,她突然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对着三夫人勾了下手指,示意她到她的面前来,刚才吃过她亏的三夫人有些不敢过去,谁知道这个小魔头下一刻还会对着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安啦,只要你不伤害我,我是不会动你的,“念君轻笑着走到三夫人的面前,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 “真的?”听完了念君的话,三夫人一脸的诧异,那惊疑的眸子不停的在念君的身上打量。 星儿和小桃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一头的雾水,搞不清楚念君又在玩什么花样。 “对,”念君点了下头,脸上装的委屈,心里早就笑得开了花,这古代的女人也太好骗了些,这样的谎话她也相信。 “三夫人,对于瑞成少爷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你的孩子,谁能抢走,他现在不过是多了个娘来疼他而已,又没有不让你见他,你又何必那么傻着伤心?”念君继续说,这是三夫人心里的结,她一定要帮她打开,不为了其他人,只为了她现代的妈妈,希望失去了她以后,也会有个人在她的身边开导她,不让她难过才好。 三夫人依然沉吟着不出声,念君继续说,“就算将来四夫人或者是公子又娶了其他的女人生了儿子,那又怎么样,瑞成少爷有两个娘亲,谁能耐他何?” 这句话倒是说进了三夫人的心坎里去了,虽然她的脸色依旧平淡无波,但是念君看见她的眼中顿时澄亮了许多。 见她的心结也解,念君对着她福了下身体,温顺的说,“云儿不叨扰三夫人前去进香,这就告辞了。” 说完,转身快步的往她住的院子里跑去,一路上她都使劲的捂着嘴巴,一副很辛苦的样子,跟在她身后的星儿非常的着急,只以为她是为什么事情伤心,此时正要哭呢。 “小姐,”进了房间,星儿终于追上了她,拉住她担心的叫了声。 “哈哈哈……”念君的手一松开,顿时开心的大笑了起来,随后往床上一扑,直笑的在床上一个劲的打滚。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星儿见她这个样子,越发的焦急的问。 “星儿,我告诉你,”念君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拼命的忍住笑说,“我告诉三夫人,我是个男子,并且还是个废人,公子是因为同情我才对我好的,她竟然相信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将来等你长大了,终究是要嫁给姑爷的,到那时,你要怎么自圆其说,”星儿气鼓鼓的说。 “傻星儿,我才不要嫁给李东旭做小妾,只要有机会离开李家,我就会消失不见,谁能知道我是雌雄,”念君信誓满满的说。 第十二章 逃跑失败 “啊?”星儿惊得长大了嘴巴,她家小姐这是哪根劲不对呀,明明已经许给了姑爷,怎么可以逃婚。 “星儿,这件事情我本不打算跟你说,但是,你要明白,这件事情千万不可以说出去,要不然,我们主仆的关系也算是尽了,”念君严重的警告说。 “是,小姐,”星儿低着头答应了一声,但是念君能够看得出来,她的脑筋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但是这都不要紧了,只要她不把事情说出去,一切都好办。 念君不得不承认这古代的人嘴巴也真的是很大,昨天才和三夫人说的话,今天就闹的李家的上下都知道她是个男子,并且还是个‘废人’。 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念君,虽然那样的目光看的念君浑身不舒服,但是也少了很多的麻烦,最起码几个夫人不会无故找茬,这也让星儿和她清净了不少,只是星儿偶尔还是会抱怨她不该那自己的性别来乱说。 每到了这个时候,念君也只是一笑,并不多说什么,而让她感觉奇怪的是,老夫人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过她。 转眼一多月过去,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念君尝试了很多的办法,就是无法从李家走出去,她不得不说过去人的忠心确实是可靠,李东旭都一个多月不在了,她想出家门,根本还是不可能的事。 这天她是在没有办法,想起自己编的那个谎话,所以让星儿上街买了身十岁大男子的衣裳,就等着有机会,她好和星儿乔装打扮离开李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东旭还是没有回来,而李家也在不知不觉间笼罩上了一层说不轻的忧伤之中,至于究竟为什么,念君就不太清楚了,总之,她感觉非常的不对劲。 “小姐,不好了。”星儿从外面进来,没头没脸的就是一句。 “什么事这么慌张,”念君丢下手里的书,抬起头问。 “姑爷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不是做生意去了,而是失踪了,”星儿喘着粗气说。 “哦?”难怪这段时间感觉这个家非常的不对劲,原来是出了大事情了。 “现在的李家宗亲正带着老爷在世时在外面生的二少爷要进入李家,掌管李家的生意,老夫人和三个夫人都在那里,情况似乎很乱,”星儿端起桌子的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说。 念君的嘴巴张了张,突然,她丢下手里的书,迅速的翻出那身男装,一边忙着自己穿,一边叫星儿快点收拾东西,准备逃走 ,真的是天助她也,这么难的的机会,不逃就傻了。 穿上衣服,打好了包袱,和星儿悄悄的走到后门,非常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后门竟然没有人把守,只是用了把锁给锁住,很轻易的砸开了锁,带着星儿走出李家的门。 推开门,念君一下子就从里面跳了出去,拉着星儿就跑,那种自由的感觉,让她忘形的雀跃着,一边跑,心里一边盘算,只要离开了这里,她就雇辆马车离开京城,从此天高皇帝远,她和李家再无瓜葛。 一辆焦急行驶的马车突然的在她的面前停下,念君一愣,抬头看,驾驶马车的人他并不认识,不想生事,拉着星儿低着头绕过马车继续往前面走。 “依云小姐,真的是你,”手腕一紧,被人紧紧的抓住,念君回过头一看,心里凉了好大一截,只见李管家一身风尘的站在她的身后,脸色也冷的有些可怕。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念君想要把手往回缩,可是,李管家却抓得更紧。 “依云小姐,李家不管怎么说,都于你张家有恩,如今李家落难,你这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大概是应为心情不好,李管家说出来的话也很犀利。 “我只是不想嫁给你家少爷,并没有想过要怎么样,”念君也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现在却又被抓住,怎不叫她的心里懊恼。 “依云小姐,我记得当初张家遇难时,少爷可是出人出力又出银子的帮忙,现在李家落难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想起来就让人心寒,难不成,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看来,我家少爷真的是看错你了,”李管家见念君没有要和他回去的意思,说出来的话火气更加的大,可是,紧抓着她的手却没有见松开分毫。 念君的心里有苦说不出,这个时候离开李家,她似乎确实是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是,李东旭当初救的根本就不是她好吗,不过,这些话说出来谁相信,况且,这个李管家也不会放她离开,当下叹了口气说,“好,你李家对我的恩情我还,说,你家少爷是怎么失踪的,现在家里又面临怎么样的危机。” “依云小姐,你只要好好的留在李家,不要添乱就行,其他的,自有老妇人做主,”李管家说完拉着念君往马车走去,旁边的星儿自见到李管家的那一刻起,就吓得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到了马车的旁边,念君却说什么也不上车,而是拉着李管家走到一边说,“面对那满屋子的宗亲,李管家想到 对策了?” “没有。” “你家少爷一个多月不在,生意还能正常?” “各个掌柜和伙计都人心惶惶。” “那你还不快说,”念君冷喝一声,粉嫩的小脸上有着和她的年纪不符的沉冷。 第十三章 回到李家 “唉!依云小姐……” “还不快说。” “好,我说,少爷自从离开家的第二天就已经失踪,李家想尽了办法,就是找不到他,李家的生意一直都是少爷在打理,如今他人不在,底下也跟着乱成了一团,有些掌柜的甚至开始中饱私囊暗中开始动起了手脚,如今二少爷又来了这么一出,只怕……”被逼无奈,李管家只好把憋在心里多日的话说了出来,说到最后,他犀利的眼睛变得湿润,抬手在眼角擦了擦。 “那二少爷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没有在李家?”似乎她从没有听说过这么号人物。 “当年老爷在外面做生意,喝多了酒,神智不清的把二老夫人当成了大老夫人,事后,和老夫人情深意浓的老爷怎么也不肯把二老夫人娶进门,而是给了些银子做补偿,谁知道二老夫人一年以后抱着二少爷找上了门。” “面对那刚满月的孩儿,老夫人也劝老爷收了她,可是,老爷却不想负了老夫人,所以在外面买了处宅院,安顿她们母子。” “你家老爷做的也真的够绝情的,”想起自己的父亲,念君勾了下唇不悦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我家老爷只是对老夫人忠情的些而已,试问,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他这样?况且,二老夫人那里的开销用度,老爷从没有刻薄过,就是临死前,也是几乎把李家的一半的财产都拨到了子过少爷的名下的,”李管家立刻反驳说,那个气势,仿佛谁要是在说他家主子的不对,他就和谁拼命。 “好了,”念君轻笑着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也不再逗他,总之比她的父亲强,没有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不见人影。 “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了,记住,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李家老夫人的义子,是当年老爷在世的时候认的,因为身患隐疾,一直都被寄养在张家当成女孩来养,张家遇难才被带了回来,知道了吗?”念君淡淡的的说完,丢下李管家发愣,这里离李家的大门的也没有多远,直接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能行吗?”李管家不太放心跟上来说。 “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听我的吧,”念君自信的笑了笑,往李家走的途中,念君把自己编的身世大概的和星儿说了一遍,免得她穿帮。 进了大门,直奔前厅,为了保险起见,念君还是让星儿先回她们的院子里去,带着李管家往前厅赶。 眼前的这个女孩明明只有十来岁,李管家自己也很奇怪,他 怎么就那么想要相信她,对于她的说法,他竟然深信不疑,潜意识里总觉得她也许能够把事情给处理好,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吧,就算最坏,也不过就是把李家的大权交给二少爷。 到了前厅的门口处,念君却不急着进去,李管家刚准备往里面走,也被她一把拉住,示意他在外面听一会。 “这样似乎不好,”李管家说,他是君子,可不要做偷听的小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念君瞪了他一眼,她跟别人君子,别人会这样想吗? 回过头往大厅里看,只见厅的正中间坐着老夫人,其他的三个夫人依次分成两边坐在她的下首,在往下,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甚是显眼,目光往下移,念君的心里猜测了一下,那些坐在两边的人大概就是李家的宗亲了。 “那个年轻的公子难道就是你家的二少爷?”念君回头问李管家,见他点了下头,转过身继续往里面看。 “大嫂,如今东旭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李家上下一片混乱,眼看着就要不支,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让子过母子进门,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说。 “是啊。” “是啊……” 那个男子的话音一落,低下一片附和的声音,念君暗暗的咬牙,是个屁,李家都落难了,他们不想着共度难关,竟然跑到这里来落井下石来了。 “大伯母,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您也要从大局面着想啊,对不对?” “弟妹,东旭身为长子,掌管李家家业无可厚非,但是他现在不在,你也要面对现实啊,如果就这么把家产给败落了,到了地下,您怎么见我的兄弟,那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啊。” “……” “我家老爷到处白手起家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们这么仗义,现在倒跑来说风凉话了,不就是欺负我李家老少妇孺吗没有个撑家的男人吗,”李管家在一边狠声说。 “老爷是白手起家?”念君小声的问。 “是的,老爷的本家也是大户人家,但是老爷却只身从家里走了出去,带着当时还很年幼的我闯天下,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老夫人的,这几年,老爷的本家似乎过的并不好,少爷在的时候经常接济他们,”李管家的眼睛看着大厅里,一边回答念君的问题。 “如墨,他们都说了半天了,你是不 是也该给个准确的回话了?”一位看起来应该是很有辈份的人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跺了跺说。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老夫人抬起头看了眼大厅里的所有的人,挨个的看着她的这三个媳妇,嘴唇动了动,说了句,“对不起,娘没有办法为你们把李家保留住。” 那三个夫人都低着头,不管怎么说,她们也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没有的主张的她们除了焦急,还能说什么。 这个老杂毛,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二分钱数了,眼看着老夫人就要做出决定,念君站起了身体,扯着嗓子就叫了一声,“娘亲莫急,君儿来了。” 第十四章强出头 她那么一嗓子,把正在着急的李管家吓了一跳,在她准备走进大厅的瞬间,李管家一把抓住了她,不太放心的说,“依云小姐,你真的行?” “如果不想李家的家业落到别人的手里,你最好相信我,”念君低声的说着,甩开李管家的手,跟个没事人一样一溜小跑,跑进了大厅,众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扑进了老夫人的怀抱。 抬起头,对着怔愣的老夫人眨了几下眼睛,给了她一个肯定而安慰的眼神,接着说,“娘亲,我的哥哥出事了,他们都是来探望您的吗?” 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里都已经够乱的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又来凑什么热闹? 老夫人一头的雾水,念君不轻不重的在老夫人的手臂上捏了一下,示意她跟着她的话说,老夫人把目光投向李管家,后者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李管家的面色凌重的看着念君,对于她,他倒是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只是希望经过她那么一闹,事情能有个转折点才好,要不然,等到他家的少爷回来,只怕要变得一无所有了。 “你这是……” 老夫人一开口,念君就知道她没有顺着她的话说,立刻‘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李管家,我都说李家的宗亲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你还不信,这不,李家的所有的人不是来看望我娘亲了吗?” 面对众人带着怨气的目光,李管家心里好冤枉,他几时抱怨过什么了,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和她说啊,当着众人却也不好解释,只好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众人一一行礼问好,最后才回答念君的话说,“对,念君少爷教训的对。” 念君笑嘻嘻的对着众人一抱拳躬身行礼,好似一个有担当的男子般大模大样的说,“我大哥最近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劳烦各位叔伯长辈前来探望,念君心里感激万分,”回过头,对着李管家有模有样的说,“李管家,吩咐下去,今天我李家要大摆筵席,招待各位前来探望我娘亲的各位长辈。” 老夫人和那三位夫人虽然不知道念君想要干什么,但是从她说话的口气也知道,她是想要帮李家度过难关,当下,都不好说什么,只是静观其变。 李管家看念君年少老成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鬼灵精,心念一动,也许,这个丫头真的有本事帮李家度过难关也说不定,立刻抱了拳恭敬的欠身说,“老奴遵命。” “慢着,”李管家正要离开,只见一位 三十来岁的人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口气阴冷的说,“我们李家在商量家事,这是哪里来了个毛头小子,竟然敢跑来这样满口胡言,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 老夫人见那人说话严厉,只怕念君受了委屈,正要开口说话,念君突然的一个回身,抱住了她的脖子,靠在她的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夫人,为了李家平安的度过难关,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全当是我还了李家当初救张家的大恩了。” 接着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娘亲,您和爹爹在孩儿无人要的情况下收留了我,现在李家有难,念君定当舍命报答。” 说着松开老夫人,转过身对着大家躬身行礼,那稚嫩的声音高昂而有力的响彻大厅的每个角落,纯澈如水的清眸冷冷的一扫,无形中为她小小的身体增加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各位叔伯长辈,念君自小是个孤儿,因为身患隐疾被家人抛弃,爹和娘亲发现了我,认为义子寄养在张家,知道张家遇难,我才被大哥接回,如今我大哥去向不明,念君虽小,却也懂得知恩图报,所以,从今天开始,只要大哥一天不回来,李家的家业就由我来一肩担起,还请各位叔伯长辈不要为难才好。” “你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挑起李家这么重的家业,哪里好玩到哪里去,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商讨正事,”先前说话的青衣人站了起来,有些不太耐烦的对着念君挥了挥手说。 念君的脸色一冷,看着那青衣人邪肆而轻蔑的笑了笑,那青衣人一愣,眼前站着的明明只是个孩子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压人的魄力,念君转身走到老夫人的面前把她扶了起来朗声说,“娘亲,家是李家的家,业是李家的业,就算家败了,也是我李家的事情,与他们何关?如今大哥生死未卜,他们竟然来逼着交出家业,真的是一群老不知羞,只要我们不交,看他们能怎么样,各位嫂嫂,我们走。” “说的好,”念君扶着老夫人正要离开,就听见身后突然的有个磁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温和的说了那么一声。 念君扶着老夫人回过头,只见李子过正满面笑容姿势优雅的站在她的身后,念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番,只见他身高一米八左右,面色温润,眸中笑意吟吟却暗藏犀利,坚挺的鼻梁下的薄唇有轮有角,甚是好看。 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儒雅大方,身材样貌隐隐的都和李东旭有几分相像。 “既然就连一个孩子都知道这个是我李家的事情,那么大娘,今天的事情 是不是该给子过一个说法?”子过的话恭谦有礼,却又咄咄逼人,老夫人和三位夫人夫人对看了一眼,一时也无言以对。 念君冷冷的一笑,迎上前一步,站在比她高出小半个人的子过的面前昂着头大气凌然的说,“李子过,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大哥不在,这个家里全部都是老少妇孺,你到这里来算什么,想毁了我三个嫂子的清誉吗?告诉你,只要有我张念君在的一天,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第十五章争做当家人 “如此说来,你不也是个男子,”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扶着胡须不急不慢的说。 “各位,念君年纪小,说话也放肆,如果今天大家是为了来探望我的娘亲,念君会代替我大哥好好的招待各位,如果不是,那就请回,李家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不捞各位操心。” 念君说着回过头来对李子过说,“李子过,念君虽然是个男子之身,却是个废人,长大了也无法人事,所以,我不会损坏三个嫂子的名声,如果你想当李家的当家人,就请净身师傅帮个忙,然后才进我李家,否则,一切免谈。” 此话一出,低下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向念君,说她说话不敬,老夫人见到这样,顿时焦急万分,念君在她的手上轻拍了几下,“娘,您放心,一切都有念君在。” 稚嫩的声音如同一剂定心汤,老夫人目含怜惜的点了下头,虽然什么也没有说,慈爱的眼中却已经盛满了感激之情。 “你这个孩子,人不大,心怎么如此的歹毒。” “看你小小的年纪,用心一点都不纯,你想让子过变成废人断子绝孙,真看不出来,你小子真的狠毒。” “谁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就算她是大伯的义子,好像也没有权力管李家的家务事。” “所以,大嫂,你今天不管怎么说,也要把家业交给子过,要不然,不要乖我们这些宗亲不客气。” “这小子她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念君的唇角含笑,好像这些话都不说对着她说的一般,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最后只见那个辈分最长的人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跺,站了起来,威风八面的说,“都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小子给我扔出去。” 他一言刚出,包括老夫人在内的四个夫人立刻大惊,李管家快步走到念君的面前,准备必要的时候保护她,孩子终究是孩子,在怎么能干,面对着这么多的大人,能力终究有限了些。 却没有想到,只见念君一闪身,站在了众人的面前,狂妄邪冷的大声说,“我看你们谁敢。” 一屋子的大人,竟然被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给震的愣在了那里,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竟然没有人敢动。 过去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识也很有限,宗亲们的这招吓吓她们差不多,想在她张念君的面前放肆,他们还差得远呢。 清澈的眸光微寒,扫过厅里所有的人, 见大家虽然还是愤恨难平,但是最起码,没有人敢上前把她拖走,微一勾唇,虽然在笑,却异常清冷的说,“念君的年纪还小,言语不到的地方还请各位谅解,但是,该说的话念君还是要说,李家的家业将来是要交给瑞成来继承的,他现在年幼,等到他能够担当一面时,念君自当功成身退。” “而李子过则不一样,他是个正常的男儿,将来也会有他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疼我的侄儿?我李家的孩子,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会疼,用不着你这个外人费心,”李子过在一边温和的开了口,从头到尾,念君从没有见他发过火,但是,念君知道,他是个标准的笑面虎,从他精光四射的黑眸就能看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好,就算你是个好叔叔,我想问你,你进了李家,我那三个嫂嫂的清誉谁负责?”念君也同样的笑看着他,两个人的眼中都含着笑容,目光相接之处,却是一片的电光火石。 李管家在一旁看的清楚,抬手在脸上擦了一把,心里一个劲的说,高手啊,真的是两个高手,他李忠算是见识了,也心甘情愿的拜下风。 “身正不怕影子邪,我没有邪念,自然不怕别人乱说。” “你是男子,你自然不怕,等到闲言碎语传出来时,我的三个嫂子怎么办?上天可怜,我大哥平安归来的那天,面对漫天的风言风语,他又该怎么办?” “你无理取闹。” “你真的为了大房好,不过就是净身抛开七情六欲而已,你在怕什么?”念君轻蔑的笑了笑,“还是说,你想要占有我瑞成侄儿的家产,动心不良?” “你……”李子过的脾气再怎么好,经不住她这么说,气得他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瞪着一双俊逸的凤眸,仿佛要吃人。 而她却继续不依不饶的质问说,“说的好听,关心大房,我大哥失踪了以后,身为弟弟的你,帮助寻找过吗?你又找了那些地方?探听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的你,凭什么让人相信你就是为了大房好?” 李子过双拳紧握,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狠不能一拳将她给打飞了,他李子过活了二十多年,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看不出来,你这个孩子还真的厉害,但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能把李家的家业给管好?”先前被气的站在一边的老长辈又站了出来,不过,这次的口气却温和了一些,不如先前那么强势。 礼尚往来这句话到了念君 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见她抱着双手施了一个礼说,“既然大家都只是对念君的能力表示怀疑而已,那念君就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如果三个月以内念君没有办法让李家的生意回归轨道,到时候宗亲们想要怎么做都是你们的事情,念君绝不干涉。”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这三个月却已经足够把李家败个精光,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你?”那老长辈抚着稀疏的胡须,口气明显的松软,毕竟,李家的老夫人如果不愿意交出大权,他们也没有办法想。 第十六章接管李家 “从明天开始,如果一个月以内大家觉得念君没有能力管理好李家,随时都可以来把念君赶走,如何?”话说了出来,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念君看了一圈见没有人说话,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一个小孩子是怎么从李家被赶走的,只可惜,她是张念君,一个现代在商场上纵横了好几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笑话给人看的机会。 见众人没有反对,却也没有表示赞成,随后又说,“我大哥掌管家业的时候可从没有亏待过各位,如今各位一定要把他的家业交给别人来管理,这不能不叫人寒心那。” 话说到这里,站在一边的老夫人双目紧闭,脸上的失子之痛表现无疑,另外的三个夫人的脸上也显出悲戚之色,轻轻的擦拭眼角,看得人好不心酸。 宗亲们对于今天的事情多少有些理亏,彼此面面相觑,看的出来原先的思想有些松动。 “三个月为期,此话当真?”李子过讥讽的笑着问,就算把这个家暂时的交给她也没有关系,他不相信这么个毛头小子就能把李家那么大的家业给管理好。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念君傲然冷对。 “只怕,三个月还没有到,你就要给我滚出李家。” “只怕永远也不会有你希望的那天。” “我拭目以待,”李子过如同瞄准了猎物的猎人般的笑笑。 “既然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李忠,送客,”念君冷声吩咐,扶着老夫人往内堂走,走了没有几步,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却寒冷彻骨的的声音冷冷的说,“李忠,从今天开始,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管好李家的事情,这里的任何人来来见老夫人和三位少夫人,一概不准进我李家,听见了吗。” “老奴遵命,“李忠的嘴角含着笑,躬身抱拳恭敬的说,心里却对念君佩服万分,这丫头做事情可真的是雷厉风行。 “这个小子,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有宗亲气愤的想要往念君的这边来。 “如此的过分,我们今天不走了,看她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忠,如果胆敢有人在我李家放肆,给我乱棍打出去,”念君阴冷的丢下话,扶着老夫人走了进去。 “各位,请,”见有人还要说什么,李忠毫不客气的对着外面做了个请的姿势,宗亲里还有些人要说些什么,见厅里虎视眈眈的家丁们似乎早就做好了一涌而上的打算,也就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想弄得灰头土脸的出去,只能希望她无法撑起李家的家业,到时候,他们会把今天的耻辱都还给她。 走到老夫人的院门外,老夫人站住了脚,回身对另外的三个少夫人说,“你们都在这里侯着,我有事情要跟云儿说。” 说完,拉着念君往房间走,进了房间,老夫人背对着她淡淡的的开了口,“说吧,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请老夫人恕罪,云儿只是想要救李家,并没有任何的坏心,如果老夫人觉得云儿做的不妥,那云儿就此罢手,”念君在老夫人的身后深施了一礼说。 “我虽知你一片苦心,但是,李家的担子只怕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够担得起来的,”老夫人回过身拉着念君坐在了塌上,慈爱又无奈的说,“你今日把话说的那么绝,日后,只怕子过不会善罢甘休啊。” “老夫人放心,念君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念君轻笑着说,就凭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会输给一个古代的人,打死她也不承认。 老夫人点了下头,目含忧虑的说,“老身和那三个媳妇都没有管过家业,更没有和生意上的人打过交道,现在,也只好就这么着了,一切事情李管家会尽力做好的,但愿快点找到旭儿才好。” “老夫人,李管家的能力再强,也只是个下人,只怕难以服众,所以,如果您对云儿放心,云儿自当管好家业,全力寻找公子,”念君知道老夫人还是不太相信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谁相信她能把这个家业给管好。 老夫人点了下头,也知道李管家确实是难以服众,要不然李家的生意也不会败落的那么快了,“云儿,从今天开始,你就用义子的身份管家业吧,就算不能帮忙,站在李管家的身边,身份毕竟不一样,希望这个家能够维持到旭儿回来才好。” “好,”念君笑着答应,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希望李东旭回来以后看她救了李家的份上还她一个自由之身才好,否则,就算她现在逃了出去,没有那一纸休书,到任何时候被李家的人发现,她到任何时候都无法脱离是李东旭小妾的这个枷锁。 “李管家,你进来,”老夫人朗声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侯在外面的李管家闻声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老夫人。” “李管家,从今天开始,我就把云儿交给你,你可要照顾好她了,千万不能让她有个闪失,知道吗?” “是,李忠 知道。” “你下去吧,”老夫人挥了下手,似乎很累的样子。 “慢着,李管家,在管李家的家业之前,我需要一个功夫好点的师傅,这个师傅既要教我功夫,也要保护我的安全,”念君突然的叫住想要离开的李管家说。 “这?”李忠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着老夫人。 “我管了这个家,就一定要找到你家少爷,所以,难免也会遇见危险,这些都是必要的,”念君的话说给李管家听,也是说给老夫人听的,其实,只怕是她的心里另有打算,就算有一天李东旭不肯休了她,凭她的一身功夫,还能出不了李家。 “李管家,你照云儿说的去做好了,旭儿一身的功夫都遭了暗算,更何况她一个十岁的孩子,学点功夫也好,”老夫人看着念君的目光里隐隐的透露着担忧。 “是,”李管家躬身答应。 “谢谢老夫人,”念君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 “还叫我老夫人?” “谢谢娘,娘在公子回来之前一定记得我是您的义子张念君,千万在三个少夫人的面前不要说漏了嘴,免得多生是非,”回过头,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哦,对了李管家,你把李家这一个多月来的账目都拿出来给我看。” 说完举步往外面走,李管家和老夫人一脸的疑惑,她那么小,会看账本吗? 华灯初上,老夫人等人站在书房的外面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只见念君低头看着手里的账本,眉头紧锁,偶尔的会问个几句什么,李管家站在她的旁边,一脸的尊敬,早就没有了初时的疑惑,用心的回答念君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问题提的越多,念君的脸色越是凌重,最后,只见她挥了下手,示意李管家出去,独自一人凌神深思着什么。 第十七章熟悉家业 “李管家,你们都谈了些什么?”见李管家出来,老夫人和三个少夫人迎了上去问。 “老夫人,依……“刚想要说出依云小姐,看了眼三个少夫人,李管家觉得不妥,立刻又改口说,“念君少爷的年纪虽小,但是,却懂得很多的事情,能不能稳住大局,就要看她明天到了铺子里以后看情况在说了。” “她要去铺子,这么小的孩子?”三夫人忍不住的叫了声,被老夫人瞪了一眼,吓得立刻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老夫人轻叹了口气,没有想到,她李家有一天竟然要依靠一个孩子来支撑家业,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叹啊。 看了一夜的账本,念君合上最后一本,抬手在眉间揉了几下,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揉了几下太阳穴。 从和李管家昨天的谈话中得知,李东旭失踪以后,李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来寻找他,只是查到事发当日李东旭曾经和荣王爷的管家发生过冲突,后面的就什么也查不到了,现在的他如同一刻不起眼的小沙子跌入了大海,不管浪费了多少的金钱和人力,就是没有办法找到他。 而曾经和李家关系较好的政府官员见李东旭失踪,又和荣王府扯上关系,对于李管家的求助,都只是表面应付着,谁也不曾真正的帮忙出过力,真的是人走茶凉,人心冷暖谁人知啊。 念君闭着眼睛,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指有意无意的在账本上轻轻的敲打,李家主要经营布庄、茶庄,粮食。 不单单京城里有铺子,就是外省也都有李家的分铺,可是,这些账本却大部分都出了问题,那些铺子原来都是老字号,而如今,以为缺少管理,基本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她感觉心情异常的沉重,想要把这样的铺子管理好,谈何容易。 念君的心里同时也打了个很大的问号,李东旭失踪才两个月不到而已,铺子里的掌柜的就敢中饱私囊,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一缕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念君睁开眼睛,站起身往外面走,事情总是要解决,总是坐在这里肯定不行。 推开门,意外的看见李管家和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外面,李管家一身的霜色,看得出来,似乎是在外面站了一夜。 而另一个年轻人,一身青衣干净利索,面色温润,目如灿星,唇红齿白,身高八斗,是个一等一的帅小伙子。 “依云……” “恩?” 李管家见念君从里面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刚要喊出依云小姐,见念君的目中寒光一闪,李管家顿住,有些尴尬的看了旁边的年轻人一眼,接着又说,“念君少爷,这个是老奴帮你找来的师傅,他的少爷的好友,一直在忙着找少爷,现在他留在你的身边再适合不过。” “你会功夫?”管家介绍完了,念君点了下头问。 安亦竹上下打量了一眼念君,他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把李家的家业给撑起来,但是他来的时候却明明看见她很用心的在看账本,带着深深的担忧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以后,他教我功夫?”念君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感觉怀疑,那么俊逸的一个人,别不会是个没有实力的人吧。 “在下安亦竹,本家乃是四大门派之一,所以,你不用对我的功夫怀疑,”似乎看透了念君的想法,安亦竹自我介绍说。 她刚才的表现有那么明显么?看管家点了下头,念君略一沉吟,一撩衣摆,俯身跪在地上,双拳一抱,庄严的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念君一拜!” 说完,趴在地上就磕了三响头,安亦竹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一个孩子而已,也没有想到她动懂个礼节什么的。 慌乱之下,立刻一把将念君拉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狼狈,悄然的看了眼站在一边笑得开心的李管家,眸光闪烁着又立刻松开了手,不太自然的说,“我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也会尽心教你的功夫,至于拜师就免了吧!” 她的相公是他的好朋友,现在她拜他为师,这都叫什么跟什么呀。 念君见他拘谨,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也不点破,只是吩咐李管家带她去铺子里转转,吃了饭,坐着马车一家家的谱子看了下来,念君始终保持的童稚天真的笑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了掌柜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连下来十来天,念君基本的都把附近的店铺看了个遍,也了解了个大概,古代没有计算机,没有自动化,她想要管理这个家业,就要对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 除了每天到铺子里去,她一般的时间都和安亦竹在一起学功夫,一切都从最基本的扎马步和骑马学起,虽然苦,但是她从没有叫过一声。 自从她管李家的家业以后,就不准李管家多管,虽然知道各个铺子的掌柜的看不起她一个小孩子,但是她只是含笑不说。 对于铺子掌柜的不敬,李管家多次要发火,都被念君用眼神按 下,示意他稍安勿躁,对于她的退让,各个铺子之间相传,中饱私囊之风更加的厉害。 “李管家,吩咐下面的人通知各家掌柜的明天亲自把这个月的账本送到李府来,就说老夫人要看,”转完了附近了最后一家铺子,念君吩咐了李管家一声,率先走到马旁边,踩上马镫,翻身上马。 “是,”李管家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现在李家无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跟在后面的安亦竹轻声叹了口气,这么多天下来,也没有见念君有什么作为,他真的有些担心这个家业能否指望这么个孩子。 “李管家,京城里最大的茶楼在哪里?”进了城门,念君勒住了马,回身问李忠。 “京城最大的茶楼叫品茗轩,念君少爷,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带我前去,”念君也多做解释,而是打马往前面走。 李管家和安亦竹对看了一眼,心中隐隐的有些不满,他家少爷到现在都还没有着落,生意也如一团乱麻,这个孩子她怎么会有心思去品茶的。不高兴归不高兴,李管家和安亦竹两个人还是跟了上去,见他们跟了上来,念君会心的一笑,也知道他们的心里犯嘀咕,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说出来比较保险。 进了品茗轩,只见到处都洋溢着古香古色又沉稳的派头,那木的门,木的椅,木的雕花楼梯,无一不显示着价值不凡。 进了一楼,立刻又小二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他们,看小二对李管家和安亦竹的那股热乎劲,念君估计以前他们是经常来的。 “念君少爷,已经十多天过去了,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小二送上来一壶上好的铁观音,等他走了以后,李管家是在忍不住的开了口。 安亦竹端起面前的茶轻啜了一口,心里暗暗的打算,如果不行,他还是自己去找李东旭的好,外面派了那么多的人,却一直都没有消息,他皱着眉看了念君一眼,家里似乎完全的想要指望她也不行,最好快点把李东旭找回来才好。 “李管家,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你都不要问,一切都等明天过后自有分晓,好吗?”念君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清亮的黑眸四处看着,这里是最好的茶楼,应该有贵人出现才对,为什么她却没有看见她想要找的人。 “贱人,竟敢让荣王爷不快,不想要命了吗?”李管家刚要说话,就听见楼上突然的传出一声暴喝,接着听见女子哭泣求饶的声音。 第十八章初见荣王 “大爷,奴家错了,求您再给奴家一次机会,奴家一定把王爷身上的水擦干净。” “完了,楼上出事了,”旁边的些茶客之中突然的有人开口说。 “今天楼上的那位可是惹不得的主子啊,这个蓝儿姑娘的爹病重,现在又惹怒了喜怒无常的荣王,只怕……” “唉,这丫头也真的够命苦的……” 念君低头喝着茶,耳朵里听着别人的议论,却在听见荣王爷三个字时心跳突然的加速,似是无意的抬头问,“李管家,你可知道荣王爷是个什么人?” “他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久经沙场,立下战功赫赫,”李管家看着楼上淡淡的说。 “哦?”念君的心里一动,真的是天助她也,看来,她想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 “只是,他这个人亦正亦邪,对得上眼的,怎么着都没有关系,只要他看不顺眼,血溅当场都有可能,”安亦竹也在一边开了口。 “难道他是个不讲理的人?”念君思索着说。 “讲理?你等一会自会知道,”安亦竹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这个时候,就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和女子的哭泣声也越来越近。 “这个女子出事了,茶楼怎么也不出面管管?”念君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小二和掌柜的,心里隐隐的不快。 “别说这个蓝儿只是挂靠在茶楼的卖唱女,就是茶楼内的人,只怕惹了荣王爷,此时也没有办法可以想了,”李管家摇了摇头,叹息着说。 “真是乱世,”念君的话音刚落,靠近她的安亦竹立刻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李管家更是紧张的往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只才用责备的目光看了念君一眼,深深的松了口气,看样子,似乎被吓的不轻。 这时,只见楼上咚咚咚下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的身上穿着一见蓝色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的镶宝石玉带,身体修长,面目深邃、俊逸潇洒,如果不是目光太冷了些,真的是很难得一见的俊逸少年郎。 “王爷,这个女子要怎样处置?”一个侍卫走到他的面前一抱拳,低着头恭敬的问。 “把她扔进军营,”锦衣年轻人冷冷的丢下话,完全无视那个蓝儿姑娘的哭泣求饶,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 “他就是荣王爷?”念君一把拉下安亦竹的手,快速的问了一声,安亦竹点了下 头,她甩开安亦竹的手,‘噌’的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朗声说,“荣王爷殿下,请问这个姑娘犯了什么错,您竟然要把她扔进军营这么严重。” “少爷?” “念君,”李管家和安亦竹同时惊呼出声,快要走到门前的姬齐听见质问声,顿住脚步,冷冷的回过头,当看见说出这番话的人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时,也不禁的愣了一下,接着回过头继续往前面走。 被他那么一看,念君的心里突然的感觉底气很不足,因为那个目光太冷,只是那么一眼,仿佛已经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去,眼看着荣王爷就要走出了大厅,念君把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快步挡在了姬齐的前面,张开双手用瘦弱的身躯拦着不让他走。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竟然敢挡着荣王爷的驾,”跟在姬齐身边的那些侍卫立刻的想要上前拉走念君,那气势凶的,就算念君是个现代人,心里也感觉有些后悔挡在这里。 “念君,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安亦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念君护在身后,闪身站在一旁,同时对着姬齐恭敬的一抱拳,“荣王爷,小孩子家不太懂事,希望您大人不见小人过。” 等了两秒钟,站在安亦竹身后的念君没有听见姬齐说话,好奇的从他的身后探出头,只见姬齐抬着一只手,阻止侍卫过来找她的麻烦,此时正玩味的看着她,而安亦竹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就算闯祸,也已经闯了,现在才后悔,似乎也晚了,念君从安亦竹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姬齐一抱拳,不卑不亢的说,“荣王爷,念君的年纪小,不太懂事,言语不到之处请多多的谅解,这个蓝儿泼了您一身的茶水,虽然该罚,但是如果扔进军营做军妓,这个惩罚也太严重了些。”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孩子来管,”姬齐淡淡的说了句,抬脚继续往前面走,站在他身后的侍卫都是一脸的诧异,仿佛姬齐今天已经开了大恩一样。 偏偏念君不知死活,安亦竹刚送了一口气,却只见念君又一个闪身,快步挡在了姬齐的前面,又一次的拦住了他,眼角含着笑容,俏皮的说,“王爷,请留步。” “念君?”安亦竹再次想要把她拉开,而这次,她却固执的站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走开。 双拳一抱,恭敬却又从容的说,“王爷,草民名叫张念君,是京城人氏,一个多月前草民的大哥李东旭和尊府的管家发生了冲突,自此以后就失 去了踪影……” “你的意思是本王抓了你大哥?”姬齐嚣张而不屑的说着,优雅的把双手背到了身后,邪冷的看着念君。 念君微一勾唇,抬起头,收起行礼的姿势,站起身,直起腰杆,姬齐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他唇边的笑意更浓。 “荣王爷,草民相信您这样尊贵的人自不会为了小事而抓我大哥,但是,草民想要见见您府上的管家,问问当日的情形,还望荣王爷成全。” “本王若不成全,你当如何?”姬齐唇角往上翘起,如鹰的目光在不知觉间染上了淡淡的暖色,人也似乎不似先前那么冰冷。 念君掩唇轻笑,那灿如樱花般的笑容如九天童子般的引人注目,令姬齐的心为之一动,就听见她有如天籁般的声音缓缓的流进他的耳中,“草民以为,王爷不会这样做。” 姬齐怔愣之下回神,懊恼的抬脚往外面走,他真的是变态了不成,怎么会对个孩子有心动的感觉,而且还是个男孩。 “王爷,”念君不知死活的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姬齐站住脚,这可都是她自找的,就怪不得他了,微微的眯起眼睛,从里面迸射出一股澈冷的寒光,“如果你不怕,明天下午来荣王府找我。” “谢王爷,念君一定会依约前去,”念君依旧是一副笑容,眸光一闪,指着姬齐身后那些侍卫押着的兰儿姑娘对姬齐说,“王爷,这个女子虽然做出对您不敬的事,请给草民一个薄面,放了她好吗?” 这个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姬齐身后的侍卫暗暗的为念君捏了一把汗,李管家心里着急,却不敢贸然上前,就怕一个弄不好,念君的小脑袋就要搬家。 第十九章整顿家业 安亦竹站在一旁,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眼前的明明是个孩子,做出的事情就是一个大人也未必有那个胆子。 念君如同不谙世事的稚子般的和姬齐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一个天真无邪,一个冰如寒潭,过了好久,姬齐的眼中漾起别有深意的笑意,往外走的瞬间同时抬了下手,丢下了一句话,“准了。” 那些侍卫不敢相信的看着念君张大了嘴巴,放开了蓝儿走了几步,还有些惊奇的回头看念君。 “蓝儿谢过恩公,”那女子趴在地上连连的磕头。 “起来,”念君急忙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同时回过头对李管家说,“李管家,给这个姑娘二百两银子,让她父女也好做个营生什么的。” 念君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面走,李管家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二百两银票放在蓝儿的手里,转身和安亦竹两个人跟着也走了出去。 蓝儿眼看着念君等人打马而去,手里捧着银票,眼中含着泪水,‘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恩公,大恩不言谢,蓝儿给您磕头了。” 见此情形,品茗轩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神情都为之一暗,这里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这个女子说句说,敢站出来的人竟然是个十岁的孩童,怎不叫人汗颜。 “念君,你明天真的要去荣王府?”下了马,念君把手里的缰绳扔给家丁,往李家的大门里走时,安亦竹快步拦住了她的去路,隐隐的含着担心问。 “师傅,除了走一趟荣王府,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吗?”念君轻声的说了一句,绕过安亦竹,继续往里面走。 “但是,你就没有想过,荣王府是个怎么样的地方,这一去,你还会有小命出来吗?”安亦竹站在她的身后冷声的问,如果出于私心,他当然希望她去问个明白,但是,且不说进去以后能不能问出个什么,只怕她是有命进去,没有命出来。 “师傅放心,念君既然敢去,就会平安的归来,”念君没有回头,淡淡的说完了话,快步往里面走去。 回到李家,念君吩咐李管家收拾了一处宅院出来,至于为什么,她却没有说。 次日,所有接到通知的掌柜的都带着账簿陆陆续续的进了李家的门,念君吩咐李家的家丁,那些掌柜的来了以后,把他们的账簿收下,然后带进昨天收拾好的宅院用茶。 眼看着辰时将过,家丁站在书房的外面朗声说,“ 念君少爷,所有的掌柜的都已经到了,他们现在正吵着要见老夫人。” “好,我们走,”念君洒然一笑,站起身往外面走。 “念君,你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突然的把这么多的掌柜的请来,还让各家铺子休息三天,你知道不知道,这三天的时间会让李家损失多少,”一直站在一边的安亦竹忍不住的开了口。 李管家站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从他担忧的眸子就能看出,他的心里抱着和安亦竹一样的疑问。 “师傅只管跟着来就好,念君今天要正式整顿李家,”念君也不做过多的解释,淡然一笑,转身走了出去,那自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自信,无形中为她增添了一份华丽的光环。 走到院子里,远远的就听见里面吵闹不休的声音,守在院子门口的十几个家丁见到念君等人过来,都恭敬的往旁边让了让。 “于掌柜,你说说看,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呀,好好的生意不让我们做,竟然把我们关在这里,这什么意思嘛。” “是啊,听说老夫人叫大家来的,现在大家来了,又不见老夫人出来,这不是拿我们当猴耍嘛。” “少爷失踪不见了,东家也不肯让二少爷接管家业,竟然让个孩子来管这个家,我看,这个李家快要倒了,大家如果有好的东家,也要早点离开才好啊,”那个叫于掌柜的开了口,低下顿时一片附和的声音。 李管家的目色猛的一沉,抬脚就要走进房间里去,念君一把抓住了他,李管家紧抿着唇看她,只见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淳如清溪般的双眸却幽深难懂。 “是啊,是啊,于掌柜的不愧是个老掌柜的,目光看得也比较远。” “李家现在摇摇欲坠,我们也真的该换个东家了。” “……” “呵呵呵,如此说来,大家是准备要离开我李家了,”一阵童子的笑声刚落,只见念君带着天真的笑容和安亦竹、管家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往厅里一站,小小的孩童,浑身竟然散发出一股凌冽迫人的气息。 厅里的人都为之一愣,随后都不由的站了起来,只有那个于掌柜的悠闲的端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目中无人的又放下,好像没有看见念君等人一样。 “想我大哥掌管家业的时候,对各位可不薄啊,如今他落难了,生死不明,各位这么说,让人听了可真的心寒呢,”念君勾起一抹冷笑,稚嫩的眼眸 寒光一闪,抬脚往主位走去,原先坐在那里的一个掌柜的吓得立刻闪到了一边,念君勾了下唇,优雅的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而安亦竹和李管家则是站在她的身后两边,面色粛冷的看着众人。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们这里都是大老爷们,谁不要养家糊口,为了对李家的义气,难道要我们把家中的老小都饿死不成,”众人听了念君的话都没有回答,也许心里多少有些愧疚,那个于管家却不冷不淡的开了口。 念君无视于掌柜的话,而是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恭谦的一抱拳,“各位,念君年纪小,能力上让大家放心不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前几天我已经和李家的二少爷约定好,给我三个月的期限,如果到时念君确实管理不好李家,到那时自然会有二少爷接手,所以,今天念君要和各位说的是,请大家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大家还以为我没有能力管理好李家,走也好,留也罢,念君一概不留,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只听见低下一片议论的声音,听他们的口气,还是无法完全的相信念君,于管家的嘴角微勾,讥讽的笑了笑。 第二十章赴约 话音刚落,只听见低下一片议论的声音,听他们的口气,还是无法完全的相信念君,于管家的嘴角微勾,讥讽的笑了笑。 “今日借着母亲的面子请大家前来不为其它,只为了念君刚管家业,想要对我大哥失踪后两个来月的账目有个了解。” 念君的声音刚落,只见那于掌柜的‘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愤声说,“你这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大少爷一手提拔上来的人,难道还会做假不成?” 念君仿佛知道他会有反应一样,淡然的看着他,不急不慢的问,“于掌柜的在怕?” “不清楚你想说什么?”于掌柜一愣,恼怒的坐了下去。 “既然不怕,那好,我就要彻查各位的账目了,从今天开始,大家都在这里给我盘算账目,开支多少,收入多少,亏损、收益多少,还有开支不清楚的地方也给我圈画出来,另外,各位掌柜的不可以查他自己经营的店铺,查的是谁家的,我这里暂时保密,等到你们进了查账的厢房,自然能够看见要查的账目,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念君的话音刚落,低下顿时像是炸了锅一样,而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悠闲的拨了几下上面漂浮着的茶叶,放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了嗅,轻声说,“好茶!” 李管家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品茶,就不怕这些掌柜的造反么,偷偷的看向旁边的安亦竹,他的眉头也是紧锁着,深邃的清眸满是疑惑的光芒。 “这……,这太过份了吧,大少爷掌管家业的时候,可从没有这么对待过我们,”一个年轻的掌柜的站了起来,微红的脸色把他的愤怒毫无保留的显示了出来。 “对呀,大不了我们不干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尽是羞辱人的点子,”有人义愤填膺的说。 “唉!李家难道真的是要败落了吗?” 念君的嘴角笑意更浓,如果到了现在她还能承认各家的帐没有,那她就太傻了,‘咚’的一声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脸色阴霾的站了起来。 “各位掌柜的也同那些宗亲们一样欺负我李家老少妇孺吗?”念君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老夫人愤恨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话音一落,只见老夫人带着三位少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念君的心里一惊,回过头责备的看了眼李管家,后者低着头,没有看念君。 “娘,您怎么来了 ,”念君快步走了过去,厅里的所有的人见老夫人来了,都赶紧的站了起来,恭敬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我们不敢,”众人都躬身抱拳行礼。 念君扶过老夫人,带着她走到主位坐下,然后垂手站在她的旁边,另外三个少夫人也依次坐在老夫人的下首。 “不敢?我看你们恨不能乘这个机会把我这个刚失去儿子的老太婆给丢出李家算了,”老夫人说着,拿出手绢在显得有些憔悴的脸上擦了擦,“我儿东旭在家的时候对大家可不薄啊,如今他遇难了,生死不明,你们不想着报李家多年来的提拔之恩也就算了,为什么明知道我的君儿年幼,撑起这个偌大的家业本就已经很不容易,却还要百般的刁难,你们说,你们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念君站在一边,粉嫩的小脸上再就不见了先前的强势,换上的却是一副哀戚的悲痛,李管家想起多日来的变故,心里觉得酸酸的,坐在那里的三个少夫人中有人用手绢使劲的捂着嘴巴,悲痛之色溢于言表。 安亦竹扫了眼厅里的众位掌柜的,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就连先前嚣张傲慢的于掌柜的也低着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大厅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念君用手在眼睛上试了试,双手一抱清冷的开了口,“各位,念君也知道今日这么做有些冒犯,但是,正如各位所看见的,且不说念君还是个孩子,就是个大人,我也需要彻底的了解李家,才能管理好生意,得罪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毕竟,念君只是想把李家的生意做好而已。” 说着深深的弯腰行礼,所有的人见她这样,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她。 ‘啪’的一声,老夫人突然的猛的一拍桌子,众位掌柜的这才对着念君还礼,面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应承着。 “念君少爷言重了。” “对李家效力是我们应该的,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之说。” “对呀,对呀。” “……” 早都这么说,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嘛,众人的话虽然说的勉强,但是念君已经非常的满意了,暗暗的记住最活跃的两三个人,为了防止又出什么事情,立刻接着众人的话说,“既然大家都已经没有了意见,那么,来人呀,把这里的众位掌柜的引进厢房里用饭,”转身对众位掌柜的说,“用完了饭后,就请各位掌柜的在房间里盘账,有劳了。” 那些掌柜的心里憋的屈,碍于老 夫人的面子,有火发不得,只好跟着事先安排好的家丁们走进了厢房。 那些掌柜的走到厢房的前面,看见每间厢房的外面走又四五个家丁把守,大多数的人都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 见所有的人都进去以后,念君深深的舒了口气,“李管家,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刚到未时。” 相当于下午一点至三点左右。 “糟糕,”念君低咒了一声,“娘,念君要出去一趟,李管家,家里的事情就先丢给你,记住,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等我回来处理,你千万不要和众位掌柜的发生冲突,切记,”急匆匆的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的往外面跑去。 “念君,我和你一起去,”安亦竹快步的跟了过来,念君微一怔,点了下头,两个人快步往外面走去。 “念君,你这是要上哪里去?”老夫人慈爱又不放心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念君却是更快的往外面跑。 这上荣王府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了,而且,说好了下午到荣王府的,去迟了,只怕那个荣王爷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刁难她,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念君能够看得出来,那个荣王爷不是个好惹的主。 第二十一章 荣王姬齐 一路快马加鞭的到了荣王府,下了马,把马拴好,来不及打量那门前的石狮有多凶猛,也来不及看看那朱红的大门有多威严,只是快步的走了过去,对着守门的带刀侍卫一抱拳,“几位大哥,我叫张念君,和王爷约好了下午见面的。” “你跟我来,”侍卫中的一个粛冷的看了一眼念君,率先往里面走。 “谢谢,”念君一撂衣摆,抬脚踏过那高高的门槛,也跟着走了进去。 “站住,王爷只准张念君一个人进去,其他人等,一概不准进去,”刚走进门,就听见身后‘噌’的一声,似乎有人拔出了刀剑,念君回头,只见那几名侍卫正把手里的剑对准了安亦竹,阻止他走进荣王府。 “我是和她一起来的,为什么不准我进去,”安亦竹的双手紧握,澄如冷潭般的清目里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气息。 念君知道这是安亦竹发怒的前兆,吓得她立刻转身走了回去,对着那几名侍卫抱拳深施一礼,温和的说,“各位大哥,他是陪我一起来的,请让他进来好吗?” “不行,荣王爷有令,只准你一个人进去,其他人一概不见,如果你没有胆子进去,大可以回去,”那些侍卫肃穆的看了眼念君,毫无感情的把姬齐的意思给说了出来。 “念君回来,我们不要去见他了,你大哥的事情我们另外想办法,”听了侍卫的话,安亦竹突然的伸出手来拉念君,念君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对着荣王府侍卫的刀剑,安亦竹的面色又冷了许多,不容拒绝的向念君伸出了一只手,“念君,回来。” “师傅,恕念君不能从命,”念君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师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你也应该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我大哥越危险,现在荣王府是唯一能够找到线索的地方,怎么样,念君都要试一下。” “但是……” “没有但是,”安亦竹担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念君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师傅,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答应你,我会平安的出来。” 说完,也不等安亦竹回答,而是决然的转身往里面走,转过身的她无法看见安亦竹眼中的落寞,她只想掩饰住眼中悄然涌起的湿润。 李东旭突然的失踪,李家顿时乱成了一团,老夫人的爱子渺无音讯,却还要面对家族的压力,这让张念君想起了她前世的妈妈,她希望自己多做点好事,对别人的妈妈好点,同样的也希望有人会对失去女儿的妈妈好些。 都说因果循环,她希望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善报在她妈妈的身上,在妈妈失去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以后,会有个人如同她对待李家一样的善待她的妈妈,真能这样,她死而无憾,前世的妈妈,是她唯一的牵挂。 跟着侍卫走过转转回廊,穿过花园,来到一出风景优美的八角亭的外面,念君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花园的一角,奇花异草风景优美,在往上看,却不禁的蹙紧了眉头。 “张少爷请,”侍卫对着念君一抱拳,转身离开。 “王爷,您真坏,奴家不依啦,嗯~~~”一位身着湖水色的绝色女子娇嗔着推了下姬齐,那柔软的身子却更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蚀骨的柔媚之态,直看得念君面红耳赤,想要上前,似乎又感觉不妥。 “你这个坏东西,竟然说本王坏,那本王的手可要拿回来了,”姬齐轻笑着要把手从那女子的衣襟里那出来,女子急忙把他的手按住,娇软着声音叫了声,“王爷。” 念君低着头,不敢看那两紧紧相贴坐在一起情意正浓的人,想要出声,又感觉不妥,想要转身离开,却感觉更加的不妥,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姬齐是知道她来了的,总觉得他和女人那么缠绵,是在故意刁难她。 当下,她低着头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亭子下面,恭敬的一抱拳,躬身行礼,大声的说,“草民张念君见过荣王爷。” “王爷,不要,别啊,这里有人的……” “嘿嘿,你在怕?”姬齐解开女子胸前的衣襟,贪婪的顺着她的脖子往下亲吻,直逗得那女子娇喘吟吟。 念君躬身站在那里,却久久的没有听见姬齐叫她起来的声音,上方亭子里的挑逗声更加的不堪入目,念君只觉得耐心耗尽,她是来求助的,不是来被羞辱的,收起行礼的姿势,抬起头,面色微怒的直视着两个目中无人的人,“王爷,张念君依昨日之约前来拜见,如果王爷现在很忙,念君就此告退,改天再来拜访。” “你敢,”姬齐突然推开了缠在他身上的女子,阴测测的站了起来。 念君顿住脚步,谁让她有求于人呢,深深的吸了口气,以此来把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童稚无害的笑容。 “王爷,草民念君已经依昨日之约前来,不知道可否把您府上的管家叫出来让我见上一面?”念君无视站在一边带着哀怨的目光看着她的漂亮女子,双拳一抱,不卑不亢的说。 “来人,把管家叫来,” 本以为姬齐会为难她,却没有想到,他淡淡一笑吩咐了一声,同时对着站在旁边的女人挥了下手,女人愤恨的瞪了眼念君,福了一下,转身离开。 “是,王爷,”不远处有人应答,念君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风景的后面,似乎站着不止一个人,也因为他们的存在,使整个王府里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压抑的沉重感。 念君微蹙了眉头,在现代的时候,她最不喜欢保镖,现在的这个王府里有这么的侍卫守着在那里,看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怕了?” 念君抬头,姬齐姿势优雅的往凳子上一坐,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慵懒而讥讽的看着念君,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姿势,可是,由他表现出来,给人看着的感觉就是很舒服。 念君愣了愣,却猛的回神,暗骂自己混蛋,长了二十多年没有犯过花痴,现在竟然对着一位摸不着深浅的人犯花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王爷,念君的年纪还小,就是怕了也正常,难道就这么好笑?”念君的双手紧握,说出话的口气也不似先前的温和,而是在不知觉间带上了一股不知名的怒气。 第二十二章条件 也许是没有料到念君会出言顶撞,微愣之下,姬齐冷俊的面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只是那么别有深意的看着念君,却没有说一句话。 被他注视着,念君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急忙敛了眼帘,掩饰住自己的锋芒低下头。 下颚突紧,念君的心里一惊,被迫抬起头,姬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面前,灿如星子的眼眸含着不太善意的笑容讥讽的看着她。 手里捏着念君的下巴,一丝嫌恶从他的眼底闪过,念君刚被压下去的火再次的窜了上来,他可以不见她,也可以不帮忙,凭什么用那样的眼光看她。 眼看着念君的眼中燃起了火苗,姬齐唇角的笑意渐浓,笑容直达眼低,他发现,眼前这个孩子的年纪虽然不大,却能够让他的心情愉悦很多。 “奴才见过王爷,”听见声音,念君回头,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躬身站在那里,可谓口观鼻,鼻观心,一副标准的奴才相,可是,从第一眼的感觉看,念君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他就是本王府上的管家刘志标,你有什么话,就问他好了,”姬齐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去,淡淡的说了声,转身往亭子里走去。 “刘管家,念君后面要问的话事关我家兄长安危,所以,如果有不到之处,念君这里先赔罪了,”念君的话说的恭谦温和,一双和年龄不搭的如水灵眸却锐利的看着刘管家。 “张少爷过谦了,刘某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罢了,不必如此的多礼,”刘管家有些得意的说着抬头站起身,却在撞见念君犀利的目光时惶恐的低下头,低下头以后,又感觉似乎不对,要求人的是张念君,他为什么要怕,一时懊恼不已,抬起头,微胖的脸因为生气而显得更加的红润。 “真是奴性难改,”姬齐轻笑着嘀咕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两个人。 念君微勾了下唇,漾起一抹邪妄的笑容,“刘管家,我听说两个月前你和我大哥曾经发生过冲突,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如何?” 虽然是问句,念君却说的很肯定,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的气势,分明就是要告诉刘管家,你别想否认,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请问张少爷的兄长是……?”刘管家故作不明的问,态度极尽的傲慢,眼前的只是个孩子而已,她能耐他何。 “我兄长是京城首富李东旭,刘管家不会没有听说过吧,”念君无视 他的傲慢,而是讥讽的一笑,冷冷的声音从她樱红的唇里缓缓的吐了出来。 刘管家压住心里的怒气,有这么求人的吗,偷偷的看了眼坐在那里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姬齐,心里有火,却不敢发出来,“不瞒张少爷说,老奴是见过那个名叫李东旭的人,也确实是发生了冲突,但是事后我们就分开了,不知道张少爷还想要问什么?” “这个态度可真的是够恶劣的,真不愧是荣王府的管家,果然不一样,”念君讥诮的说着,只见刘管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碍于姬齐在这里又不敢做出什么逾越的事,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刘管家,”念君突然的扬起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一抱拳,“念君的话已经问完了,不到之处请多谅解。” 姬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是把人给打怒了,现在又来给个糖吃,这小子也太有意思了。 “不敢,”刘管家不敢再放肆,脸色不好的也对着念君抱了下拳,转身对着坐在上面的姬齐躬身行了个礼,“王爷,奴才告退。” 姬齐挥了下手,刘管家掉头看了眼念君,转身离开。 看着刘管家的背影,念君蹙紧了眉头,凭感觉,这个刘管家一定有问题,等到她回到李家以后,该好好的查查看这个人究竟有没有问题。 “人都走了,你还在看?” “废话,他走了我能不知道,”突然的声音传了过来,陷入沉思的念君想都没有想,直接就丢了一句过去,话说出了口,这才想起,这里似乎只有她和那个外表冷酷的荣王爷。 猝然的回头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姬齐,急忙低下头抱拳,“王爷,念君忧心兄长,无意中逾越了。” 姬齐依旧以慵懒而完美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狭长的凤目力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念君以行礼的姿势站在那里,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的冷汗,都说这个荣王亦正亦邪,现在她无意中冲撞了他,只怕……,如此过了两三秒钟,这才听见姬齐淡淡的开了口,“你大哥的事情已经问完了,退下。” 念君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到了肚子里,这个荣王爷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近人情,抬起头,本应该告退的她突然的说,“王爷,我大哥怎么说也是京城人氏,如今失踪,能否请王爷帮忙调查?” “区区一个草民,他的失踪,与本王何干?”姬齐说着站了起来,下了亭子,转身往花园的另一边走去。 眼看着姬齐就要离开,念君急忙跟上 去几步,“王爷,”姬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念君接着说,“自从我大哥失踪以后,李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可是,我大哥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那你准备如何?”姬齐回过身,不屑的问。 “草民斗胆向请您以荣王爷的身份下令调查此事,草民想,如果王爷您肯介入此事,各州、府衙门也会尽力调查,请王爷成全,”念君说完,行了个九十度的礼,其实,她只是在尽人事听天命,且不说荣王爷现在的态度怎么样,就是他答应了,只怕也未必就能够找得到李东旭。 “注意不错,但是,如此做,本王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只要找到我大哥,条件任由王爷开,”大不了就是把李家的万贯家财散尽罢了,人都没有了,还要钱做什么。 “好个条件任本王开,”姬齐上前几步,走到念君的面前,俯视着她说,“金银财宝本王不稀罕。” 念君抬头,感觉自己和姬齐站得太近,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以保持距离,脸色有些涨红,口气却很从容的说,“那王爷想要什么?只要念君能够做的了主,就一定满足王爷。” “本王要你……,”低沉暧昧的话从姬齐的口中说出,念君本就已经通红的小脸更加的红,正要出言反驳,就听见姬齐不急不慢的开了口。 第二十三章久别的温情 “本王要你在寻找李东旭的期间随传随到,找到李东旭以后就要长留在荣王府当差,如何?” 念君暗暗的松了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姬齐,“好,如果王爷找到我大哥,我自然在王府当差,但是,如果不是王爷找到我大哥,而是我自己找到的呢?” “那你自然不用在王府当差,”姬齐挑了下眉,伸出手,暧昧不明的划过念君的面颊,媚眼如丝,似讥似讽,好像在嘲笑念君是多么的无知一般。 念君往后退去,避开他有些轻佻的手,如秋水般的灵眸温和无惧的看着姬齐,却难以掩饰怀疑的口气,“呵呵,只怕王爷也未必能够找到我大哥罢。” 说出这句话,也只是想激他一下,他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如果他真的用了心,李东旭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才对,如果动用了官府的力量还找不到他,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姬齐淡然一笑,也不回答,径自转身离开,念君怔怔的站着,她总觉得姬齐临走时的目光太过于深邃,里面似乎隐藏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使劲的摇了下头,也许,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复杂,只要多用些心思,就不怕找不到李东旭,转过身,大概的看了眼这个环境优美的花园,快步往外面走去。 “念君,你没事?”刚跨出荣王府的大门,安子竹迎了上来,面露焦急的上下打量着念君,就怕她伤到了那里。 “没事,我们快点回去,”念君匆忙说了句,快步走到马前,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打马扬鞭而去。 到了李家,两个人扔下马,快步往里面跑,这半天不在,那些掌柜的还不知道怎么着了呢,安亦竹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念君少爷,你可回来了,”刚进了院子,李管家快步迎了上来。 “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念君瞟了眼李管家,和安亦竹两个人脚步不停的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您今天走了以后,那些掌柜只安静了一小会,然后全部聚集在于掌柜的房间里,谁也不肯离开半步,都吵着要离开这里,”李掌柜的跟在念君的身后,万分焦急的说。 “这件事情娘亲可知?” “老奴没有敢告诉老夫人。” “好个于掌柜的,我给你脸,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念君骤然站住,跟在她身后的李管家差点一头撞在她的身上,“你马上把李掌柜所管理店铺的账本都 给我找来。” “是,”李管家低头答应,如今事情闹的那么乱,他也不知道这个十来岁的孩子究竟能够处理的怎么样,但是,李家现在无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还知道回来,”一行三个人正准备往后面的院子走,老夫人含着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念君回过头,老夫人带着另外三个少夫人,快步走了过来。 念君微侧头,李管家心虚的低下头,心里暗暗的想,现在真的是够乱的了。 “你别看李管家,是我这个老不死的让他说的,”老夫人走到念君的面前,拍着胸口,哀怒的说。 “娘?”念君上前要扶着她,老夫人却往后退了一大步,严声说,“你这个不孝子,给我跪下。” “娘?”念君的心里焦急如焚,那些掌柜的事情还没有处理,这边老夫人又拖着她不放这该如何是好。 “如果你还把我当娘,就给我跪下,”老夫人脸色严峻,声音里有着不容质疑的固执,念君轻叹了一口气,一撩衣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孝子,你要管理李家,我由着你,你要把掌柜的都招来,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今日竟然敢瞒着我去荣王府,那是荣王府,你以为是什么地方,啊?且不说你在那里能不能找到旭儿,就是找到了,如果你要是在荣王府出个什么事情,我这个老骨头该怎样向你的父亲交代,旭儿回来以后,你却不见了,他能快乐吗,从今以后,如果你还是我的孩儿,就不准你和荣王府有任何的接触,听见了没有。” 念君跪在冰冷的地上,清冷无波的心却因为老夫人声声斥责而变得温暖,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啊,这样的感觉似乎早就已经远离她了,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夫人竟然也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跪着向前走了几步,抱住老夫人的双膝,娇嫩的小脸在她的腿上磨蹭了几下,鼻音有些堵塞的说,“娘,您放心好了,念君答应您,绝对不会出任何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把大哥找回来。” “念君少爷,后面的那些掌柜的都闹了起来,该怎么办?”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远远的就把话说了出来,当看见面前的情形时,一时无措的站在那里。 念君在眼角擦拭了一下,站起身,对着三个少夫人一抱拳,“三位嫂嫂,麻烦你们送娘回屋,那边的事情念君自然会处理好。” “你自己小心,”二夫人扶着老夫人,隐含着担心的说。 老夫人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不舍的看着她,念君带着泪光的双眼扫过三个少夫人,点了下头,转身快步往后面的院子走去,快要到后院的时候,她突然的站住,回过上下打量着刚才来报信的家丁,“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感觉在那里见过你。” “小的叫丁顺,”丁顺低着头回答。 “难怪面熟,原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念君点了下头,转身走到院子里,安亦竹看了眼丁顺,跟着李管家一同走了进去。 “李管家,把于掌柜铺子里的账簿拿来,”念君冷着脸吩咐了一声,李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往另一边走去,“丁顺,你一会就跟在我的身边,听见了吗?” “是,”丁顺回答。 孩子就是孩子,竟然找个家丁保护她的安全,安亦竹暗暗的摇了下头,他自问,只要他守在她的身边,那屋子里的人还没有谁能够动得了念君。 明知道安亦竹的心里疑惑,念君也不做解释,快步的走到不停的传出嘈杂声的门前,守在门外的二三十个家丁都往一边让开,念君抬起脚,‘哐’的一声把紧闭的门一脚踹开,原先吵闹不休的房间里的众人因为她的到来顿时安静了下来。 念君站在门外,负者着双手,身后站着丁顺和安亦竹,冷傲的目光扫过屋子里所有的人,众人只觉得因为她的到来,整间屋子的气温都下降了十几度,直冻得人手脚发麻。 第二十四章 杀鸡儆猴 这时,李管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把手里的账簿递给念君,躬身站在一旁。 念君接过账簿,边翻看,边往屋子里走去,口中有意无意的说,“怎么都不出声了,刚才不是很热闹的么?” “念君少爷,我们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李家好,但是,我们不相信这么做就能帮得了李家,今天闹成了这样,你也该玩够了,放我们回去吧,”瞬间的寂静以后,有人站起来说。 “嗯,”念君点了下头,也不回答,只是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手里的账簿一页一页的翻着,不时的蹙紧了眉头又松开。 “念君少爷,刚才王掌柜的话,你都听见了吗?”又有人问。 念君站在屋子的中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的翻着手里的账本。 “我们要离开,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有人开始语出不敬。 “看来,李家的气数算是尽了,竟然把我们这么多人交给一个孩子来耍弄,”于管家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淡淡的丢了一句。 “既然李家这样,我们也不必客气了,我们走,大不了不干了还不行吗?” 一语丢出,房间里的几十号人都沸腾了起来,大家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吵闹着要离开,安亦竹不动声色的往念君的身边靠了几步,紧紧的护在她的旁边,就怕愤怒的人伤了她。 丁顺站在一边早就吓得傻了眼,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见过如此的阵仗。 “你们都够了,”李管家往前走了一步,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少爷当家的时候从没有亏待过各位,现在李家落难,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少爷的知遇之恩的吗?” “李管家的话差矣,今天如果是大少爷当家,我等自当舍命效劳,就算是二少爷当家,我们也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弄了个孩子来,而且听说还是个不男不女的废人,这叫怎么回事,我们还怕晦气呢,”于掌柜也站了起来,无视李管家的愤怒,说完了以后,还顺便煽动的问了一句,“大家说,对不对。” “对。” “就是,这不男不女的家伙能管好李家才怪。” “你们……”李管家气极,面对着众多张口,却急忙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而念君却只是低头看着账本。 “我们不要被个孩子管理,我们走,”众人见念君不说话,情绪更加的激动,有人站起来就往外面走,打开门面对着外面家丁的刀剑,却又不得不站着,愤 怒的看向念君。 “要想我们继续在李家卖命,就把二少爷给请回来……” “啪”的一声,念君合上了账本,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成功的让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以后,这才冷冷的开了口,“各位,念君自知年纪小,无法服众,现在请大家都坐下,听念君说一翻话,如果话说完了,大家还是要离开,那念君绝不阻难,如何?”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听听看好,免得说我们这么多的大人欺负一孩子。” “有话快说,我们听着就是了,”有些人听了念君的话以后回到了座位,而有些人却还是站在门口,不愿意回来。 念君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走到于掌柜的面前站定,如同盯准了猎物的猎人般的开了口,“于掌柜,三月十六,你所管理的铺子里进了一批大米,耗费银两十万八千五百二十两,而这批米却没有出处,你能解释是怎么回事吗?” 嘈杂的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相互之间面面相觑,都开始用另一种惊疑的眼光来看面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孩子,念君找了个座位,优雅的坐下,冷冽闪亮的眸子紧盯着于掌柜,等着他给一个答复。 于掌柜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向他提出发问,心猛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的跟自己说冷静,眼前的只不过是个孩子,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应该不会有事。 “咳咳,那批大米来了以后是大少爷处理的,至于去向,我不太清楚。” “胡说,那批大米进来以后,少爷就出事了,你说大米是少爷支配的,证据是什么,”李管家忍不住走上前辩论。 “我不清楚,反正,这批大米是少爷经手的,和我没有关系,”于掌柜不理会李管家的冲撞,沉着稳重的说。 念君把手里的账簿放在桌子上,另只手对着李管家挥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李管家恼怒的瞪了眼嚣张的于掌柜,退到念君的旁边站着。 “三月二十日,于掌柜的铺子里出了一批大米,金额是三万两千两银子,而这个价格却只是原价的一半还不到,于掌柜,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念君的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纯真的目光犀利的看向于掌柜,心里一个劲的叹息,都说古代的东西好,没有想到,古代的人要是贪心起来,也真的是够黑的。 如果刚开始大家还以为念君只是和于掌柜的说了好玩而已,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不重新对她估价,这里所有 的掌柜的都是生意上的好手,经过念君两次问话,大家的心里也都大概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掌柜脸上开始往外面冒出细细的汗珠,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做亏心事,理直气壮的站了起来,“那批大米霉变了,只能低价处理,念君少爷,你的年纪轻不懂事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要怀疑我偷拿了李家的银子不成。” 念君勾唇一笑,继续翻着手里的账簿,“四月初五,你米铺里出了一批大米,原价格是三万两纹银,出价八千。” “四月初六进来一批大米,价格是六万两纹银,初八,同样的出去同等数量的一批大米,价格是两万四千两纹银。” “四月初八,进来一批大米,总价格是八万两纹银,四月初十,进来大米,总价格是六万两纹银。” 念君一边翻着账簿,一边摇着头,砸吧着嘴巴,“我说于掌柜,你那个米铺的米都霉变了不成?为什么所有的价格都和进来的价格不一样,相差的数额竟然有一半之多,还有,我近日到你的铺子里去查看的时候,似乎没有看见有那么多的存粮,粮食都到哪里去了?”念君合上账本,抬起头,“别告诉我说都被老鼠吃了,你要知道,我似乎没有那么好骗。” 外面的天色渐晚,凉风习习,一阵晚风从外面吹进来,有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于掌柜的脸上却闪亮亮的沁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 第二十五章 步步为营 抬手在额头上擦了擦,他只觉得浑身燥热非常,也非常的不安,先前的沉着稳重早就已经消失不见,恼怒的走到念君的面前居高临下恨声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就是大少爷在也不曾这样对我说过话,你今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念君的嘴角含笑,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清冷的目光印着夜晚的烛火熠熠生辉,却冷到了人的骨头里去,“这么说来,于掌柜的帐是没有为题咯?” “当然,”于掌柜的回答的干脆,曾经精明犀利的目光闪烁着怎么也不敢对上念君天真无邪的双眼。 “我再问一次,你的账目有没有问题?”她的目光沉着干练,幽深难懂的看着于掌柜。 “没有,”于掌柜一口咬定。 “那好,”念君突然对着外面就是一声冷喝,“来人,”外面呼啦一下进来了十来个带着兵器的家丁,突然的转变让众人都张大了嘴巴,惊疑的目光在于管家和念君的身上穿梭。 “于掌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把所有贪下去的银子都吐出来,还是要进衙门,”到目前为止,念君还不想做的太绝。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于掌柜的脸上闪过,把银子吐出来,终其一生,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如果不吐出来,大不了被送进衙门而已,只要他有钱,还怕出不来么? “我没有做亏心事,就算把我送进了衙门,我也不怕,”于掌柜理直气壮的说,好像真的被念君冤枉了一般。 “好,”念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站起来以后还不如坐着的好,矮了别人一大截的她站起来以后在气势上明显了输了很多,看了看于掌柜,又看看自己矮小的身体,脸上明显的有些尴尬。 “呵呵,”安亦竹站在她的身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了过来,感觉到笑的不是时候,急忙用手把嘴巴掩住,俊俏的脸憋的红红的转向一边。 念君回头瞪了眼安子竹,往旁边走了几步,错开于掌柜慑人的锋芒,对着那些刚才进来的家丁说,“既然于掌柜这么说,你们就送他去衙门好了。” “我自己会走,”家丁们过来要拉于掌柜,他气势逼人的说了句,昂首阔步的往外面走去。 “慢着,”念君突然的叫了一声,于掌柜心里想,就知道她是吓吓他的,带着七分得意回过头,念君下面的话却直接把他打入了冷潭之中,“你们都听着,把于掌柜送到衙门以后,跟县太爷说,此人 贪了李家的银子,数额巨大,荣王爷下令彻查此事。” 一挥衣袖,冷冷的说,“带走。” 于掌柜一愣,他没有想过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不点竟然会和荣王爷扯上什么关系,家丁们走了过来,架着他往外面走,出了房间的门,被清冷的晚风一吹,他似乎突然的意识到了什么,扯着嗓子杀猪般的咒骂了起来,“张念君,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我为李家买了半辈子的命,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诅咒你……” 于掌柜的声音越来越远,念君低垂的眼睛里藏满了笑容,如果这个于掌柜要是知道她根本就是一女子,不知道会不会气掉下巴。 回过头,扫视了房间里众人一眼,脸上笑得温和,声音里却带着丝丝冷酷,“各位,于掌柜的事情念君本没有想要做的这么绝,如今这样,都是他逼的,我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而已,我大哥在的时候是怎么管理生意的,我不清楚,但是,现在生意交到了我的手里,我绝不允许有人把我当傻子耍。” 以一个完美转身的坐下,端起放在一边的茶杯,轻啜了一口,优雅的放下,“不瞒各位说,今天大家进了李家的门以后,我曾经想过派人通知铺子里的伙计盘点,但是,顾虑到大家都是大哥提拔上来的人,我也就没有那么做。” 话音一落,低下传来一片抽气声,扫了眼众人噤若寒蝉的表情,念君更加的肯定这些掌柜的里面贪污不可能只有一两个人而已。 “所以,这里的帐盘完了以后,请各位掌柜的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盘点出库存,”念君冷冷的扫过众人,“记住,机会我已经给了大家,如果在出现账目上的问题,绝不轻饶,大家都听见了没有。” 不知道是大家心里不服她,还是心里有愧,念君的话落,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众人的脸上除了惊疑还有淡淡的惧意,为何惧,念君不想多想,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李东旭已经消失了两个来月,李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能一下子开除这么多掌柜,要整治,也只能慢慢的来,就算是这样,她也要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李家缺了谁,也不会倒塌。 “丁顺,”念君突然的叫了一声,尚且还在出神的丁顺猛然听见有人叫他,急忙回过神来,恭敬的道,“小的在。” “你可识字?”念君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要让这些掌柜的都看看,他们能做了,李家一个小小的仆人就能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的家里穷,曾 经只读过两年私塾。” “很好,”念君点了下头,“如果有一天你身有机会为李家出力,面对‘利益’两个字时,可会背叛李家。” “小的不会,”丁顺回答的有些紧张。 “好,从今天开始,于掌柜的位置就是你的,”念君淡笑着说,仿佛她宣布的只是一件再简单也不过的事情一样。 “啊?”房间里所有的人,包括丁顺在内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于掌柜所管理的米铺是最大的一家,现在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一个小小的家丁,任谁也没有办法接受吧。 “念,念君少爷,小,小的不行啊,”众人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丁顺自己就已经吓得趴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太高兴了,说出话的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 “起来,”念君猛的一拍桌子,温和的笑意瞬间褪去,满面冷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丁顺,直吓得丁顺茫然而无措的站了起来,这才走到他的旁边落地有声的说,“记住,你是李家的仆人,身后代表的是李家,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跪的,明白了吗?” “是,”丁顺算是答应了,却非常的没有底气,头也耷拉着。 “没吃饭吗,声音大些,”念君恼怒,眼眸微眯,隐隐露出锐利的光芒。 “是,丁顺一定誓死效忠李家,绝不给念君少爷出乱子,”丁顺抬头,声音洪亮的大声说,念君满意的点了下头,有了一些笑意的目光扫过众位掌柜,却听见丁顺又在旁边小声的说,“念君少爷,光是有一颗忠心是不够的,小的根本就不懂账目,怎么管理那么大的米铺啊?” 念君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以示安慰,“你就放心的去做好了,只要有心,没有做不成的事,从今天开始,你不会的账目,都由我来教。” “是,小的听从念君少爷的安排,”丁顺躬身行礼。 念君满意的点了下头,转身看了眼呆若木鸡的众位掌柜,“大家如果还是要走,现在门开着,要走的随便,只要你们管理的铺子没有问题,念君绝不为难,想要留下来的人就要听从我的安排,立刻回到属于你们自己的房间里去盘账,经过今天这么一闹,只怕这两天要赶夜了。” 念君说着对着门外一挥手,守在门外的家丁都往旁边让了让,房间里的各位掌柜相互看了看,寂静了几秒钟以后,终于有人抬脚往外面走去,看着一个个的掌柜往外面走,念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如果 这么多人都走了,她的能力就算在怎么强,那也没有办法同时撑起那么多的店铺。 “念君少爷?”李管家忍不住开了口,念君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抬了下手,阻止了他要说下去的话,如果这些人要走,强留着也未必是好事,宁缺毋滥,这是念君的做人准则。 安亦竹怜惜的看着她,她的身份他都知道,也一直也为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却没有想到她是这么的出色,就算今天这里的掌柜都走光了了,他也会站在她的旁边保护她支持她。 心里突然的涌起一股异样的暖流,走进念君,克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抬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念君掉转头,安亦竹正以肯定而温馨的笑容看着她,内心一紧,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匆忙的别开目光,显得有些尴尬。 ————————————————————————————————————————————— 抢劫票票!大家不给我票票,我就不让美男出场。 第二十六章化解挑衅 “咦?念君少爷你看”李管家看着外面,突然的出声,打破了那无形中涌起的尴尬,念君忙顺着李管家的手看去,就见那些掌柜的没有一个人离开,而是全部都走进了事先为他们安排好的厢房里。 念君快步走到院子外面,片刻之后,屋子里传出敲打算盘噼里啪啦的响声,倔强的抬起头看着没有月色的夜空,在现代,面对数亿元的生意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对于谈判,更是个中高手,而今天,她却突然的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如果她不是抬着头,眼泪恐怕都要掉下来。 “念君,”安亦竹隐隐担心的叫了一声,深邃的目光里满是心疼与不舍。 “去告诉老夫人,这边一切正常,”念君低下头,对着旁边的家丁说了一声,家丁得到她的命令,转身快步跑去。 这个院子里有十几间厢房,每间厢房里安排了三个掌柜,一个报账的,算账期间,吃饭睡觉都在里面解决,报账的人是李家的家丁,三个掌柜同时算一本账目,算完了以后,会有专人来收取,如果三本账目最后得出的结论不对,则会让其他掌柜重新来算。 每间厢房外面守着四个家丁,那些掌柜要是想上茅厕什么的,都会有两个家丁陪同,并且不准两个掌柜同时上茅厕。 这样的安排,这些掌柜的吵闹也很正常,他们会觉得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尊严,而念君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李家现在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容不得一点点的纰漏。 次日清晨,念君在书房里翻看掌柜们连夜盘算出来的账簿,有的是三本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有的是两个一样,一个不同,只有一本最可笑,一个账本,三个掌柜的算账,得出的结果竟然是三个。 看着那最后得出的结论,念君的心里好一阵笑,很好,又有人开始找麻烦了,可惜,她小的时候就喜欢算盘这个古老的东西,妈妈为了她的这个爱好,还特别请了老师到家里来教,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黑水晶算盘和那个有问题的账簿往外面走去,安亦竹和李管家也跟着走了出去。 “念君少爷早,安少爷早,”守在门口的家丁们见他们到来,都立刻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的叫了声。 “嗯,”念君点了下头,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正在算账的四个人见他们进来,都抬眼看了下,正要问好,被念君抬手阻止,在三个掌柜诧异的目光下,走到报账的 家丁面前,把手里的账簿往他的手里一放,“昨天的帐重新报。” 转身走到其中的一个掌柜的对面坐下哗啦一声,把手里的算盘放在桌子上归零,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开始。” 家丁一愣,还是开口报了起来,“三月初一,进帐四千三百五十一两八文。” “三月初二,进账七千一百零四文……”三个掌柜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家丁报账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而念君一脸的严峻,一只不大的小手在算盘上快速的点拨着,噼里啪啦的响声自她的手下传了出来。 三个掌柜相互看了一眼,微张了嘴巴,来不及细想,赶紧跟着拨起了算盘。 安亦竹在一边看着念君敲打着算盘,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那么小的孩子,本是应该在父母亲怀里撒娇的年纪,而她却要用如此稚嫩的肩膀扛起李家的一片天,而他们这些七尺男儿竟然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心疼也只能放在心里,无法帮得了她任何的忙,现在唯一能够帮得了她的,也就是在教她学习功夫的时候多教一些上乘的内功给她,希望这样能够帮到她。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房间里只有报数的声音和敲打算盘的噼里啪啦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报数的家丁合上了账本,念君抬起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算盘她也有好长的时间没有用了,今天用起来还算是的心应手。 “除去所有的开支,得出的数额应该是十万六千一百零三文,不知道三位掌柜得出的数额是多少?”念君勾唇一笑,清冷的问。 三个掌柜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却不得不佩服的说,“我等也是这个数字!” 念君微笑着点了下头,正要开口说话,门外跑来了一个家丁,站在外面大声的说,“念君少爷,荣王爷派人来请您过去。” “知道了,”念君一愣蹙了下眉,难道是李东旭已经有消息了?清冷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三个掌柜,“我希望回来以后,能够看见三位的帐依然是这么准确。” 说着站起身,丢下满脸错愕的三个掌柜,快步往外面走,李管家和安亦急忙也跟着走了出去。 “念君少爷,你等一下,”李管家快走了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李管家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他没有开口,念君也能大概的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念君少爷,你有没有想过,荣王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人,”李管家没有让开的意思,而是直接 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安亦竹站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从他的表情看,李管家的话他还是赞成的。 “我是想要借着荣王府的势力找你家少爷啊,李管家你也想想看,只要是能想的办法你们都想了,结果怎么样?”念君知道,如果她不说出心里的想法,李管家是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的,只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老奴知道大少爷很重要,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李家是个怎么样的情形,念君少爷,大少爷失踪了,上天可怜李家,出现了一个这样优秀的你,如果你要是因为寻找大少爷而出了意外,老奴问你,现在的李家还有谁能站出来主持大局?”提起李东旭,李管家面色有些悲凉,沧桑的声音带着声声的质问,念君一时无言。 过了半响,念君幽幽的开了口,“李管家,你只知道李家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但是你有没有看见,这个家失去了你家少爷,就算在怎么繁华,也弥补不了老夫人的失子之痛,弥补不了三个少夫人以泪洗面,日复一日的空虚度日,更弥补不了小少爷和小小姐没有父亲的缺憾,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李家的家业我要管,你家少爷我也要找回来。” 但愿他回来之后能念在她为李家出力的份上给她一纸休书,还她一个自由之身才好,念君说完,快步往外面走去,李管家怔怔的看着念君远去的背影,无法再次阻难,她说的句句实情,如果失去李东旭,这个家的缺憾确实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出了李家,念君让安亦竹不要跟着,就算他去了也没有用,荣王府的门也不会让他进,但是,安亦竹却执意要跟着,念君无奈,只好带着他一起前往荣王府。 跟着来请她的人踏进荣王府,回过头,安亦竹站在不远的地方怜惜的看着她,念君的心里一股莫名的暖流涌过,回过头,快步往里面走去。 ——————————————————————————————————————————-— 呵呵,昨天收到好多的票票,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第二十七章触怒 “张少爷,奴才去禀报王爷,请您稍等,”被领进了一间不大的厅堂,那个家奴摸样的人一抱拳,恭敬的说了一声。 “有劳小哥,”念君同样的还了一礼,等王府的家奴走了以后,念君回过身,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厅。 这个厅不算大,但是,屋子里的每一件摆设都非常的矜贵,念君走进一张雕花木椅,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木头做成,细看之下,却是不禁一愣,凑近了闻了几下,这个椅子似乎是珍贵的紫檀木做成。 心里一惊,这个王府究竟是怎么样的有钱啊,竟然连普通的椅子都用这么贵重的木头做成,快走几步,走到雕刻着古典花纹的桌子旁,细看之下,连连称浪费,连个桌子都是紫檀木做成,觉得浪费也不奇怪。 紫檀木稀少罕见,用它做成的器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做成酒杯,里面的酒则会粘稠,在现代,她家已经算是很有钱了,家里的家具也只是红木的而已。 抬起头,扫过屋子里一件件华美庄严的摆设,目光最后落在一副劲松图上。 那劲松傲立于风雪之中,宛如一位撑天立地的英雄俯视天下般的威武,虽然只是一幅画而已,却给人以萧杀肃穆的感觉,往旁边看,图上没有落款,甚至就连一行小字都没有。 心里有些奇怪,这是何人的画,连个落款都没有,竟然也能被眼高于顶的荣王爷看中? “呵呵,画很好看么?”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念君急忙回过头,离她五六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面色如玉,温文尔雅,一米七几的身高,玉冠束发,一身长衫俊逸潇洒。 用眉清目秀,体秀容娇,丰姿卓然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念君暗暗的猜测,眼前的这个少年只怕非富则贵。 “看傻了,我是不是很俊逸非凡?”少年走到念君的面前,抬手在她的头上扣了一下,红唇微启,露出泛着珍珠色的美丽牙齿,直看的念君好一阵悲哀,一个男孩子,长的这么漂亮做什么? “痛,”念君抬手在被扣的地方揉了几下,使劲的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我说,一个大男人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只怕大了以后,会变成惹女人伤心的祸胎。” “大胆,竟然敢对六王爷语出不敬,”少年还没有开口,站在他身后的侍卫突然上前冷声斥责,冷不丁的那么一声,吓得念君一个哆嗦,哀怨的目光无辜的看着少年,那样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放肆,”六王爷姬宇俯身抱起比他矮了一大截的念君,回过头,冷着脸说,“还不退下。” “是,”侍卫一抱拳,和另一位侍卫恭敬的转身退了出去。 被一个大男孩抱在怀里,念君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红着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挣扎了几下,他却抱的更紧,似乎是怕摔了她,挣不脱,念君对着他奚落的目光有些无措,不管遇见任何事情,她都能从容面对,但是,对于男人,却是她唯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死穴,扶着他的肩膀只好无奈的开口,“六王爷,请您放我下来。” “呵呵,告诉我你是谁,怎么会在三哥的府里,”姬宇一乐,抱着她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让念君坐在他的腿上,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思。 “六王爷,我再说一次,放我下来,”念君的心嘭嘭的跳个不停,脸也红的更加厉害,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因为没有如此近的接触过男子而突然起的身体反应,总之,她感觉很别扭。 “呵呵!”见她害羞无措,姬宇莫名的感觉开心,突然低头,猝不及防的在念君的面颊上响亮的亲了一下,“你……”念君的脸如火烧一般的滚烫,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愤怒的光芒,使劲的在脸上擦了几下,一字一句的冷声说,“你,放我下来。” “我若不放,你能怎么样,”姬宇痞痞的笑着,温润完美的脸上因为笑的顽皮,而增添了几分青春的色彩,煞是迷人。 念君也知道姬宇只是想逗她玩而已,但是,她更知道自己不是十岁的孩子这么简单,感觉到腰间的手用力的搂着,知道用强的肯定不行,红着脸漾起了一抹童真的笑容,软声说,“六王爷你以大欺小,不是大丈夫所为。” 姬宇轻笑着伸手在念君的俏鼻上捏了一下,“鬼灵精,你就是想要我放你下来对吗……”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爆喝从门口处传了进来,念君和姬宇同时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后面的那位身才挺拔,着黑色长袍,腰系黑带,长发飘飘以缎带随意束起,轮廓深邃,沉冷硬朗,不知觉间散发着一股尊贵、疏离干净利索的气息。 站在前面的人是三王爷姬齐,此时的他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盯着他们两个人露出危险的赤色光芒,一身紫色蟒袍森冷而威严。 念君挣扎着要从姬宇的身上下来,动了一下,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扣着她的腰,念君不禁有些恼火,低沉着声音说,“六王爷,你抱够了 没有,还不快放我下来?” 姬宇不以为意的勾唇一笑,送开了念君,让她从身上下来,站起身调侃着说,“我只是和这个小子开个玩笑而已,三哥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龙阳之好,在吃醋呢!” 被这么一说,念君极不自然的看了姬齐一眼,而他深邃的冷眸也正好看向她,念君的心里一颤,吓得立刻把目光别向一边。 同时也在为这个六王爷担心着,虽说没有亲眼看过姬齐发火,但是外面的传言也不可不信,惹恼了他,只怕这个六王爷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姬齐现在的表现还真的有些像抓住自己的老婆和别人偷情一般,那火气、那生气的表情,无一不像个正在吃醋的男子,念君的心里暗暗的捏了把汗,幸亏自己是女扮男装,要不然,自己一个女孩子的身份,要撑起李家这个担子,估计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十八章 莫名之火 姬齐瞟了眼念君,抬脚走到上位以慵懒的姿势坐在椅子上,那个黑衣男子则是冷着一张脸肃穆而威严站在他的旁边,念君的心里暗自思忖,这个黑衣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看他中规中矩的样子,似乎是姬齐的随身侍卫,这样集尊贵和华美于一身的男人为什么要委身于荣王府?真的是让人费解。 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和姬宇嬉笑打闹,现在又盯着自己旁边的人看个不停,姬齐深邃的眸子再次变得黯沉,说出话的声音戏谑而冷酷,“我还以为张念君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神童,原来不过是个色胚而已。” “啊?”念君的脸‘噌’的一下再次通红,怔愣之下,一股怒气隐隐的填满了她的胸腔,他是哪只眼睛看见她色了,当下,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傲然的抬起头,森冷的话从她的口中一字一句的挤了出来,“荣王爷,念君年纪小,不懂规矩的地方您大可以教训,但是,这色胚两个字就这么扣在念君的头上,是不是有些过了。” 感觉被两道犀利的目光看着,念君抬头,只见那个黑衣男子漂亮的唇角微微上翘,闪亮的冷眸里露出意外而赞赏的神态。 “小东西,你叫张念君啊,为什么刚才我问了半天都不告诉我,”站在一边的姬宇突然的一把拉过念君,如获至宝一般的兴奋着,而念君却感觉他简直就是在添乱。 “看来,孩子终究是孩子,你大哥的事情,本王也不要再费心了,”姬齐突然冷冷的说了声,微侧着头,对着站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说,“陌离,你去通知下面,李东旭这个人和我荣王府没有关系。” 说完站起身,快步往外面走去,念君的心里一惊,拨开姬宇抓着她的手,快步的跑到姬齐的面前,张开瘦弱的双手,挡住他的去路,“荣王爷出尔反尔?” 她好像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这个王爷真的是反复无常,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真的是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心思。 “本王出尔反尔,你能如何,”姬齐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粉雕玉琢般的小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看见念君被姬宇抱在怀里的瞬间,他只感觉胸腔里有一团莫名的火如火山爆发般的想要爆发出来,这个陌生的感觉又让他莫名的懊恼。 念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是王权时代,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压下心里升腾而起的怒火,敛起眼中的锋芒,往后退了两步,低头躬身抱拳行礼,“荣王爷,念君虽然不 知道您为什么发怒,但是,请您看在我寻兄心切的份上,就帮了我吧,他日如果找到我大哥,念君定报大恩。” “这话可是你说的?”,姬齐骤然上前,下颚一紧,念君的下巴被扣住,被迫抬头,只见姬齐的如鹰般的眼里露出一丝不易警觉的流光。 说不清的慌乱从念君的心头闪过,蹙了眉,往后退,想要避开姬齐的手,谁知,他的手一收,尖锐的疼痛自他的手心传了过来,念君哀怨的抬头看着他。 对上那如怨如诉的目光,姬齐的心猛的一抽,捏住她下巴的手禁不住的收了回来,看见她粉嫩的下巴留下红色的捏痕时,姬齐顿时懊恼不已,忍住想要上前呵护入怀的冲动,再次开了口,“本王不要金银珠宝的报答,找到李东旭之后,本王要你长伴身边,你可愿意?” 长伴身边?念君心中一凛,找到李东旭以后,她答应进王府当差,所谓的当差,总有可以离开的一天,这长伴身边就不是想要走就能走得了的了。 “念君,你不要留在我三哥的身边,不就是要找你大哥么,我帮你找,”念君正在思忖,身体猛了一跄,已经被站在不远处的姬宇拉到了他的身边,念君刚想叫他别闹了,就听见他又说,“我三哥那么凶,你留在他的身边肯定遭罪,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找个人应该不难。” “来人,把六王爷送回他的府邸,一个月之内,不准出府邸大门,”六王爷的声音刚落,就听见姬齐突然冷声开了口。 “遵命,”念君微张着嘴巴,眼看着从外面进来四五个侍卫,走到姬宇的面前,冲着他恭敬而不容拒绝的一抱拳,“六王爷请!” “三,三哥,你不会这么对我吧?”姬宇有些尴尬的咽了口唾沫,似乎也吃惊不小。 “还不送六王爷回府,”姬齐没有回答姬宇的话,却以更冷的声音对那些侍卫说。 “六王爷,属下得罪了,”那些侍卫向姬宇走近,念君估计,如果姬宇不自己走,那些侍卫就是抬,也会把他抬走,虽然都是王爷,姬齐的权力似乎要比这个六王爷大很多。 也难怪,一个是经过战场的洗礼,立过赫赫战功御赐封号的荣王,一个是刚出皇宫的毛头小子,谁的权力大,用脚趾头也能想的出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姬宇突然的长身而立,温润的脸上隐现恼怒,因为生气而变冷的双眸冷冷的看着走近他的侍卫,几个侍卫见他怒了,一时都怔住,不知该怎么做。 姬齐抬头,对着站在姬宇身后的陌离使了个眼色,只见人影一闪,当念君看清楚时,就感觉那个名叫陌离的人伸手在姬宇的身上点了几下,姬宇的眼睛一闭,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属下送六王爷回去,”陌离快速接住姬宇的身体,扶着他对姬齐说,见他点了下头,这才扶着姬宇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往外面走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功?这个发现让念君震惊不已,没有想到,古时候真的有这门功夫,忙着为新的发现诧异惊喜的她完全没有发现,随着众人走开,只有她和姬齐的厅里的气氛也在不知觉间转变着。 ————————————————————————————————————————————— 教师节到了,芯云祝全天下的老师身体安康和家欢乐! 谢谢疯淘淘,你的钻石我已经收到,谢谢你的支持! 也谢谢各位亲连日来的支持与投票,谢谢大家! 第二十九章 勾起往事 “人都走远了,还看?”一声不太高兴的声音成功的把念君的思绪拉了回来,掉转头,只见姬齐很随意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狭长的凤目有意无意的从头到脚的把念君打量了一遍,幽深难懂的目光里装满了讥讽与不屑。 她又不是看情郎,他这冷一句热一句的是什么意思,念君强压下心里升腾而起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荣王爷,不知您今天叫念君来有何贵干?” 那么急着差人把她叫了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听他说几句废话的吧,念君自认为自制能力很强,可是,面对着眼前的这个人,她总是随时都有要发火的可能,如果不是强自压抑着,凭她肚子里的那股无名之火,掀了这个厅里的桌子都有可能。 “没有事情就不能叫你来?似乎我们当初说好的,你要随叫随到,”成功的看见念君脸色变黑许多,姬齐勾唇一笑,磁性的声音这才缓缓的从他的薄唇里溢出,“你大哥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低下的人已经开始盘查,但是,我的注意改变了,我不单单要你在荣王府当差,我更要你长随我身边,如何?” 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念君隐隐的不安着,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儿身,如果将来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会带来怎样的危险,恐怕不是她所能预料的,她是想要救李东旭,也知道他对李家的一门老小来说有多重要,但是,如果让她用自己一生的自由来换他的命,念君还是有些迟疑。 她就算再怎么想要做好人,也还没有到了为做好人把自己卖了的地步。 “哈哈哈,什么兄弟情深,什么要报李家的大恩,在本王看来,不过是个孩子一时冲动的托词罢了,既然这样,你可以走了,”姬齐突然的大笑几声,尖酸无情的话自他的口中说出,同时也站起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荣王爷,念君想不明白,我已经答应进荣王府当差,为什么你一定要我长随身边?”在姬齐的身后,念君冷冷的开了口。 “张念君,本王确实承认你很聪明,但是,凭着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看出李家不但宗亲干涉家务,更多的是各家掌柜的也开始起了私心,外表看起来家业庞大、辉煌依旧,其实,倒塌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如果没有荣王府这个有力的靠山支撑着,且不说那些虎视眈眈的宗亲,就是那些掌柜的和莫名被抬高的货物的价格,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丢失的生意,一个月以内你真的能把李家管理好?” 念君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没有想到,这个骄傲奢侈的荣王爷竟然能把李家 的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他所说的这些,她又怎么能不明白。 如果不快些把李东旭找回来,就算她有一颗天才的脑袋,和过人的智慧,如此的情形想要反败为胜,几乎是不可能。 就是那个于掌柜,如果不是她报出了荣王府的名号,凭他贪污了那么多的银子,只要稍微吐一些出来贿赂官府,倒打一耙的可能都有,更别说其他那些掌柜的能乖乖的听她的话待在屋子里算账,不跟着集体造反,已经是万幸中的大幸了,这个也是她今天听说荣王爷找她,立刻就跑了过来的原因,她是要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知道,失去了李东旭,李家并没有倒塌,而荣王爷就是她最好的靠山。 姬齐勾唇一笑,往回走了两步,走到念君的面前站定,“一个月之内,你无法控制李家的生意,李家的宗亲绝不可能容你,李子过当家,也绝对不会让李家一门妇孺有好日子过,至于生意到了他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样,我想,就算我不说,聪明如你,应该能想得出来李子过会做出一些什么来吧?” 随着姬齐的透着丝丝残忍的话,念君的身体猛了一晃,如果不是扶着旁边的桌子,只怕她会因为双脚无力而摔到。 清冷的双眸在迷蒙中似乎看见老夫人还有三个少夫人怀中抱着稚儿陷入绝境的情形,那绝望的画面一闪,等她想要看明白时,画面竟然转成了现代妈妈的泪眼。 绝望中的妈妈似乎泪眼迷蒙的在喊着念君,妈妈的宝贝女儿,你现在去了哪里,相比老夫人的失子之痛,念君只觉得心痛难忍,抬手抓住胸前的衣襟,有些呜咽的说,“别说了,我答应,我都答应。” 发现念君的异样,姬齐心有不忍的想要上前,刚准备举步便停住,暗自的问自己,他为什么会对个十来岁的男孩怜惜不已?甚至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困住一辈子,难道他真的是个变态、真的是个有龙阳之癖的人?这个想法让姬齐当场石化。 念君把涌到眼眶的泪水硬是吞进肚里,抬头对上姬齐幽深难懂的眼眸,淡淡的说,“荣王爷,你的要求念君自会做到,李家的事情还请您多费心才好。” “如此就好,”姬齐丢了一句没有感情的话,转身快步离开。 看着快步离开的姬齐,泪水再次溢上念君的眼眶,在心里默默的说,“老天,念君在异世对别人的妈妈好,请您也让我失去了女儿的可怜的妈妈得到福报好吗?” 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妈妈,念君活得好好的,没有死 ,只是在另一个时空回不去而已,没有女儿在身边,您一切都还好吗?” ————————————————————————————————————————————— 谢谢疯淘淘,你送的钻石我已经收到,谢谢你,谢谢你的支持! 谢谢大家的票票与收藏,谢谢支持! 另外还有一份迟来的通知,这篇文原名叫《穿越成为十岁妾》,书院最近整改文名,文名中含有十岁、五岁这一类的文都要改名,所以,文就改成了《穿越为妾》,如果给大家带来不便,芯云在这里和大家说声抱歉! 第三十章 被传龙阳 出了荣王府,安亦竹一如往常一样的迎了上来,“念君,荣王爷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念君径自从他的身边走过,快步走到马前,解开缰绳,回过头,安亦竹依然疑惑不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念君略一沉吟,走到安亦竹的身边,“师傅,你会点穴的功夫吗?” “会。” “教我,”念君毫不迟疑的说。 安亦竹一愣,温和的脸有些微红,快步走到马的旁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我们快点回去吧,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家里掌柜的有没有再次闹事。” 念君走上前,挡在安亦竹的马前,拉着他的缰绳说,“师傅,为什么不愿意教我点穴功夫?难道你是觉得念君资质愚笨,无法学会这门功夫吗?” 穿越到古代,本就不是她所愿,既然到了这里,她就要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要不然,等她有一天进了荣王府,只怕会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这不是她想要的,就算身处弱势,她也要想办法保护自己周全。 “不是,”安亦竹的脸红的更加可疑,拉动手里的缰绳想要离开。 “那是为什么?”念君抓着缰绳不松。 安亦竹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点穴的功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教的,丈夫可以传给妻子、儿子,男的师傅则只传男徒弟。” “为何?”念君不解。 “且不说人的身体里有奇经八脉,就是那遍布全身的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安亦竹稍停,接着又说,“点穴功夫要做到快、精、准,如果要教,首先要让你认识全身穴道的位置,言行声教是难免的,我们虽然是师徒,却也男女有别,你明白吗?” 也就是说,教的过程中身体有可能被对方摸个遍,念君的嘴巴张了张,正要开口说话,安亦竹猛的一拉缰绳,扬鞭打马快速的离开。 微愣之后,练点穴的这个想法只好放弃,虽然她的这个身体只有十岁,但是她还不想被一个大男人摸个无数遍,就算是学功夫也不行,况且,就算她肯学,安亦竹也未必肯教。 三天盘账的时间转眼过去,到了最后一天,当天晚上,念君命李管家大摆宴席招待各位掌柜,席间,虽然有着丰盛的佳肴与美酒,但是,各位掌柜看起来并不是多高兴,对此,念君也不以为意,用完了饭,让家丁们雇来马车,把各位掌柜都送了回去。 念君心里明白,这些 掌柜都在观望李家的变化,也有了随时离开李家的打算,而那个于掌柜进了监狱的第三天,姬齐派人包围了于家,限制了于家所有人的自由,这也让各个掌柜寒蝉不已。 姬齐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突然插手李家的事情,一时间,京城的各个角落的人都在猜测李家的小当家人张念君和冷酷无情的荣王爷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关系。 多方查证无果的情况下,也不知是什么人放出了风,竟然说姬齐有龙阳之好,而且特爱童子,念君听见这些传言,只是淡淡的一笑,她和姬齐有没有那层关系,她最明白不过了。 次日清晨,念君与安亦竹一起往前厅走,到了前厅,李管家早就领着丁顺侯在那里,乍然见到丁顺,念君不禁一愣,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用在丁顺的身上是一点也没有错,这小子平时穿着一身家丁的粗旧衣服,虽然不难看,但是也没有现在这般的神清气爽。 他今天的身上也不过就是换了身蓝色的长衫而已,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活力,如果不是卑微的低着头,念君觉得他一定会是个很有魅力的小伙子。 无心多做细想,直接穿过他们的身边,“走吧。” 今天是各位掌柜第一天开门的日子,希望不要出乱子才好。 四个人骑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离李家最近也是最大的的一处布庄,下了马,铺子里的伙计出来,把他们的马拉到一边去栓了起来。 念君等人站在门前,只见街道上人流不息,其他布庄的生意也非常的好,就是李家的铺子没有什么生意。 里面忙着盘点库存的掌柜见他们来了,没有迎出门,淡淡的看了眼,又忙着手里的事情,环视了一下四周,念君抬脚走进了铺子里。 “念君少爷,安少爷好,”掌柜的终于抬头和他们打了招呼,和李管家相互点了下头,接着又开始忙着盘算。 见掌柜如此的傲慢,李管家刚要发作,念君抬手阻止,虽然愤恨不平,李管家还是听话的站在一边。 “钱掌柜,为什么铺子里的生意如此的轻淡?”念君走到桌子对面站着,随手翻开钱掌柜正在盘算的账簿。 “我只是这个铺子里的掌柜,生意为什么会冷淡,却不是我能管得了的,”钱掌柜没好气的回答,如果不是惧怕荣王府的势力,他根本不会把眼前的小不点放在眼里。 念君淡淡的一笑,抬起黑眸,童真无邪的目光带着刺透人心的锐利,直直的看着钱 掌柜,讥讽的说,“这么说,这个铺子里买进来的布匹比人家的价格高,你也不会管,生意不上门你也不管,那我问你,要你这个掌柜还有何用?” “你……”钱掌柜怒目喷张,对上念君犀利而沉稳的目光时,钱掌柜顿时感觉底气有些不足,敛了怒气,尽量以平静的口气开了口,“进货的源头一再的涨价,我也没有办法想,为了这个事,我曾经多次和织布坊接触,但是,他们的口气生硬,我能怎么办,现在,要不就是关门,要不就是买高出市价的价格进货,其他的,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 念君沉吟片刻,蹙眉开了口,“如今铺子里的存货有多少,用以前的销量来看,能坚持多长时间?” “大概能卖两个月有余,”钱掌柜略一思索说。 “好,我要让两个月的货在半个月内卖完,如此火爆的生意,还怕吸引不来供货的商家不成,”念君一拍桌子,粉嫩的小脸上闪耀着异样的光泽。 ————————————————————————————————————————————— 谢谢疯淘淘,谢谢你送给我的钻石,钻石好贵,都能看好多v文了,谢谢你的支持! 我这几天收到好多的票票,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一章 闹事 店里的伙计包括钱掌柜在内的所有的人都嗤之以鼻,以为她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念君也不多做解释,而是让钱掌柜做了一张特别显眼的牌子挂在了门外。 只见那个牌子上写着‘今日本店清仓,买一送一’。 “念君少爷,如此做法,铺子里还有利益可言吗?“钱掌柜面露担忧的说。 念君拍了几下手,满意的看着那个牌子说,“铺子里有的是压了多年没有卖出去的存货,把它送给人,既能带来生意,又能清仓,这不是一举多得嘛。” “但是,就算是压了多年的库存,那也有货在,现在把它们都送人了……” “钱掌柜,你只管听我的话做生意就行,其他的有我承担,”念君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转身走进铺子。 “可是……”钱掌柜跟在念君的身后刚要再说些什么,只见本就身处闹市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他们在门口看了看,似乎不太相信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有人试探着上前问,“请问,真的是买一送一么?” “当然,不过,要送的布匹却不是是在我们限制范围内的,卖的是好布,送的也好,买的一般,我们页只能送一般的布,”念君上前解释,外面的人相互看了看,接着争先恐后的涌进铺子。 “念君少爷,我看还是算了吧,”突然进来这么多的人吵着要买布,钱掌柜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站在念君的旁边焦急万分的说。 “客人上门了,你为什么还不做生意,”念君的目光微寒,面色阴霾的看着钱掌柜说。 钱掌柜使劲的咬了几下牙齿,眯着眼睛愤怒的说了声好,决然的转身走进柜台,招呼伙计们卖布。 不管钱掌柜先前的态度有多恶劣,但是他现在确实是为了李家的利益着想,见他已经开始照自己的话去做,念君也不生气,而是和众人一起帮忙让涌进来的人群排队,买一赠一,清仓大甩卖这些词在现代很常见,但是在古代,似乎确实是让人很难接受。 安亦竹时刻跟在她的身边,呵护着她的安全,他是个外人,李家的事情他管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念君的安全。 古代通讯不发达,但是,只要哪里有什么好事,彼此之间以口相传的速度就是念君也没有想到的那么快,短短两天时间,前来布庄排队的人是越来越多,就连以前无人问津的布业变得抢手,这两天,除了李管家带着丁顺去熟悉米铺的生意以外,念君和安亦竹两个 人就连吃住都是在布庄里解决。 每天晚上盘账,面对收回来压库的资金,本来还不太高兴的钱掌柜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表面上没有说念君的决策是对的,但是,做起生意来,却比以前更加的卖力,掌柜的如此,低下的伙计做起事情来也有底气,整个布庄里前所没有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念君少爷,我想问一下,于掌柜的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 第三天,生意更加的红火,乘着喝口茶的功夫,钱掌柜走到念君的身边问。 念君一愣,如果钱掌柜不提,她都要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只要于掌柜把贪的银子拿出来,看在他曾经为李家效劳的份上,我就不在追究。” “我替于掌柜谢谢念君少爷,”钱掌柜突然的深施一礼,念君吓了一跳,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只见钱掌柜的眼中似乎含着泪水,念君心里想,钱掌柜为什么这副表情,姬齐到底把于掌柜怎么样了呀。 正要开口发问,门外排着的队伍突然变的很乱,甚至有哭叫的声音,和钱掌柜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一句话没有说,放下茶杯转身往外面跑。 早就已经跑到门外的安亦竹见她出来,立刻走到她的身边,警惕的看着不远处拿着棍子野蛮的往这边冲的一群彪形大汉。 “那边的各位大哥,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请跟我说,不要伤了这里的各位乡亲,”不管说出的话对于那些大汉来说有没有起到作用,念君还是大声的开了口,就算对那些大汉不起作用,最起码,对于那些老百姓来说是起到安抚作用的。 “各位乡亲先请让一下,千万不要碰着了,张念君在此承诺大家,等这些大哥的事情处理完了,一定还会开门卖布,”见那些大汉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念君只好转身对那些乱糟糟的人群说。 “我说,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黄口小儿,究竟懂不懂做生意,啊?你这边买边送的,你李家家底厚,我们这些底子薄的布庄还要不要活命了,”转眼间,那些大汉已经走到了念君的面前,其中一个掌柜的摸样的人义愤填膺的指着念君说。 “原来是同行啊,”念君轻轻的一笑,不太恭敬的抱起双拳算是行了礼,眼露精光面露坦然的开了口,“这位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李家虽有万贯,如今这么做,也要我舍得才行,”念君说着,言语之中已经露出不屑之意,“要不,大哥你也回去卖一送一如何?” 李家的这个布庄是京城里 数一数二的商家,经营的年数多,滞销库存的布匹也多,她就不信眼前的这个掌柜的也敢这么做,不拖死他才怪。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像过去一样的做生意了?”那掌柜脸色黑沉,口气不善的说。 “做生意,各凭本事,这位大哥,都是生意上的人,你认为你有资格命令我怎么做吗?”念君冷嗤。 “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干脆把她的铺子给砸了,叫她李家嚣张,”那些过来声讨的掌柜其中之一大喊了一声,只见他一挥手,跟着他来的人都挥舞着手里的木棍砸了过来。 念君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野蛮,眼看着那些人都砸了过来,也知道自己应该躲一下,可是,看着迎了上去和那些大汉打成一团的伙计们,就是没有办法移动半步。 原先排队的人都拼命的往一边跑,而那些掌柜带来的人往前面冲,场面一片混乱,推搡跌倒比比皆是,哭叫喊骂此起彼落尖锐刺耳。 铺子里的伙计不少,会功夫的却没有,那些掌柜摆明了就是来闹事的,带来的人也都会点功夫,安亦竹紧紧的护在念君的身边,不停的把冲到她身边的人打飞,生怕她出个什么意外。 “大家都先散开,不要慌张,”眼看着有人跌倒,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念君焦急的喊着,几个大汉推开挡住他们的伙计,一股脑冲到念君的面前,乘着混乱,抬起手里的棍子便夯了下来。 ————————————————————————————————————————————— 谢谢疯淘淘与若吟两位朋友,你们的鲜花和钻石我已经收到,谢谢你们! 谢谢大家的投票与收藏,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三十二章礼物 人太多,也很乱,安亦竹尽管有满身的功夫,却苦于无法施展开来,情急之下,用力推开怀里的念君,闪身上前和那些大汉打在了一起。 被安亦竹猛的那么一推,完全没有防备的“念君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了亲密的接触,只觉得身体猛的被人用力捞起,一个旋转站稳了身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个俊逸阴冷的脸庞。 “你的这里可真的热闹,”陌离微一勾唇,放开念君。 “谢谢,“念君也不和他多说,再次往人群冲去,那里有她的伙计和掌柜的,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她是不会丢下所有的人不管的。 刚跑了两步,后面的衣领一紧,接着被人给拎了回来,眼光所及看见拎她的人正是陌离,不禁大叫,“放开我。” “来人啊,荣王爷有令,有人胆敢聚众闹事,扰乱京城治安,都给我压进刑部大牢,”陌离抓着念君的手没有松开,突然的那一嗓子,原先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打架的也不打了,大声吵闹的也不再吵。 从他的身后走出二十多个侍卫,走到那些个闹事的掌柜和大汉的面前,那些掌柜一见这个架势,都大声的喊着冤枉,原先的嚣张恶戾之气早就消失不见,所谓民不与官斗,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 “带走,”陌离面无表情的说了声,那些侍卫压着那些人就走,被压着走的人再次大声的叫了起来。 “陌……”念君开口想说算了,陌离面无表情的抬手,阻止念君想要求情的话。 所谓刑部,乃是三司之首,进了那里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只要进去,再想要出来,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命大出来了,不死也脱了一层皮,试问,这样一个地方,谁人不怕,他们虽然上门来闹事,伙计们也有受伤的,但是,如果这样就把这些人全部都关进刑部,念君还是认为惩罚太重了。 “张念君,我等前来闹事是受了李子过的挑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好吗?”其中一个掌柜拼了命的挣脱侍卫的手,扑倒在地说。 果然是他,念君的心里为之一亮,太多不解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明了,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苦笑着说,“陌大人,放了他们吧,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了。” 陌离幽深沉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掌柜,抬了下手,压住那些人的侍卫都送开了手,那些人得到自由,连连称谢,都快速的离开。 念君转身走到那些受了伤的伙计们 的面前,一面让人前去请大夫,一面让人看看买布的百姓里面有没有人受了伤的。 “念君少爷,我家王爷有请,”站在念君的身后,陌离面无表情的开了口。 “师傅,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荣王府看看,也许有大哥的消息了,”念君稍一停顿,向安亦竹吩咐了一声,转身跟着陌离往外面走。 在念君的身后,安亦竹抬脚也准备跟上去,触及乱糟糟的场面,轻叹了口气,蹙眉转身帮忙料理乱乱糟糟的铺子。 到了荣王府,陌离问清了姬齐所在的位置以后,带着念君直奔前厅,进了厅,念君发现厅里跪着一位中年人,他的旁边还跪着五六个十来岁的男孩,这些男孩都长的眉清目秀非常的好看。 姬齐坐在上首,本就很难得一笑的脸此时更加的阴沉骇人,整个厅里的气氛也非常的压抑,一种暴怒的因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般,他的身后站着刘管家,看见念君和陌离进来,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王爷,念君少爷已经来了,”陌离走上前冲着姬齐一抱拳,眼睛的余光瞟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却没有多说什么。 “王爷,”念君上前也抱拳行礼,姬齐点了下头,她和陌离两个人都往旁边站了些。 接着就听见姬齐对跪在下面的人说,“你的意思是说,要把这些童子献给我?” “是的,只要王爷肯放了我家老爷,等我家老爷从牢里出来以后,一定会找更多的童子送过来孝敬您,”那个中年人把身体伏的更低,以头触地,万分恭敬的说。 念君的嘴巴微张,惊疑不定的把目光从跪在地上的男子的身上转到陌离的身上,见他和自己一样的诧异,两个人又同时看向姬齐,只见他危险的鹰眸慢慢的眯起,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里迸射出凌冽的赤色光芒。 念君把同情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这个男人可真够笨的,就算姬齐喜欢童子,是个有怪异嗜好的人,但是,有这么正大光明的把童子送上门的么,这不是等于自己直接往刀口上撞么? “好,很好,”姬齐冷笑着点了下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进来了几个侍卫,一抱拳,恭敬的叫了声,“王爷。” “给本王把这些童子和那个老奴才都拖出去乱刀砍死,丢出去喂狗。” 耳闻姬齐说出的话,念君还没有来及震惊,就只见那些跪在厅里的童子都已经惊慌的哭叫了起来 ,都大声的哭着求姬齐饶命,有的还在叫娘亲,还有的甚至连尿都吓了出来,跪在地上的中年人也是浑身发抖,拼命的磕头求饶。 侍卫们似乎心有不忍,走到他们的面前的时候,微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姬齐的脸色,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好伸出手把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拖着往外面走。 “王爷饶命啊——” “娘亲,救救孩儿,呜——” “王爷,草民知道错了,请你饶命——” 那一声声的哭唤不停的撞击着念君的心灵深处,蹙紧了眉,转身刚要说话,手腕突然的一紧,回过头,陌离对着她微微的摇了下头,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念君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容,乘他不备,使劲的挣开他的手,大声对那些拖着孩子的侍卫说了声,“慢,”侍卫们停下脚步,那些男孩听见有人出声,大声的喊叫都变成了小声的啜泣,努力的回头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念君。 ————————————————————————————————————————————— 若吟,谢谢你送给我的鲜花,谢谢你的支持! 第三十三章宛如谪仙 姬齐冷冷的一笑,并没有回答,念君轻叹了口气,“王爷,念君的年纪还小,不想杀戮太重,请王爷放了他们吧,如果于掌柜把李家的银子还回来就好,让他回去和家人团聚去吧。” 那中年人听见‘念君’两个字时,猛然抬头定定的看着她,各种复杂的神色从他的脸上闪过,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无神的看着地面。 姬齐尚未说话,只听见站在他身后的刘管家冷笑着开了口,“张少爷,这事关系到我家王爷的声誉,岂是你说算了就算了的。” 念君看了刘管家一眼,抱着的双拳落下垂在身体两侧紧紧握起,没有理睬刘管家,而是再次对姬齐开了口,“王爷,人命关天,请您三思!” “大胆张念君,我家王爷会被人误会,还不都是因为你,现在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说三道四……” 见念君不答自己的话,刘管家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也嚣张狂妄了起来,姬齐回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刘管家意识到自己逾越,吓得立刻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姬齐回身站了起来,走到念君的面前对那中年人说,“本王只是想要于掌柜把李家的银子拿出来就好,可是,他今天的做法让本王很失望,所以,本王决定把他发配到边疆,他把李家的银子拿出来还好,如果不拿,于家的一门老小,九族之内男的发配,女的扔进军营。” 姬齐说完看都没有看念君一眼,而是快步往外面走去,刘管家瞪了念君一眼,倨傲的跟着姬齐走了出去,在他的身后,侍卫送开手,那个中年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经刚才那么一吓,竟然站不起来。 “王……唔……”念君刚要追上去,手腕被人紧紧的抓住,用力一带,跌进了一个温厚宽广的怀抱,一只大手同时紧紧的捂上了她的嘴巴。 抬头一看,如此做的人竟然是陌离,念君的脸‘噌’的一下通红,陌离也突然的感觉不妥,慌忙送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站稳之后,又感觉荒唐,自己和她都是男子,而且她那么小,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被电到的感觉? 陌离以手掩口,轻声的咳嗽一声,掩饰住瞬间的尴尬,这才说,“王爷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勉强了,如果惹怒了他,只怕令兄的事情他不会再管。” “念君少爷,我知道你就是李家的当家人,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家老爷吧,老爷拿了李家的银子确实不该,老奴回去一定叫他把银子拿出来,求您和 王爷说说,不要把我家老爷发配到边疆了,老爷的岁数大了,经不起的呀,”念君微一沉吟,刚要回答陌离的话,跌倒在地的中年人突然爬到念君的面前以头磕地声声是泪的哭诉着。 “你起来,快起来呀,”念君急忙伸手来扶那中年人,可是他执意跪在地上,念君无奈站起身轻叹着说,“你家老爷贪得无厌,我大哥失踪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不想要他和李家同舟共济,竟然贪了李家那么多的银子,落井下石,如今也算是他的报应到了,有命贪银子,却没有命享福,怪得了谁。” 越说念君越生气,说到最后,竟然涨红了脸,一甩衣袖,抬脚往外面走,那中年人见念君要走,急忙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抱着念君的腿,“念君少爷,我家老爷是一时糊涂,你就看在他为李家操劳了半辈子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念君回身,看着那人痛哭的样子,心里不禁一软,眼光无意中瞟到站在一边的陌离,他对着念君微微的摇了下头。 念君闭上眼睛,过了两秒钟,重新睁开,俯身扶起了中年人,对他说,“荣王爷根本就没有龙阳怪癖,你把这些童子带走吧,我去找找王爷,希望能够帮得了你。” 说完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厅,她的身后,那中年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磕地,带着呜咽的颤音说,“老奴代替我家老爷谢谢念君少爷的大恩大德。” 走到门口的念君微顿,没有想到,于掌柜那样的人竟然有一个这样忠心的仆人,撩起衣摆,跨过门槛,不在迟疑快步往外面走去。 出了大厅的门,念君有些懊恼了起来,王府这么大,她要去什么地方去找姬齐,转身想要回去找陌离,想起那中年人和那几个孩子一定还没有走,抬手在额角揉了几下,认命的往前面走去。 说来也怪,她很少来荣王府,连同这次来,也只是第三次而已,而这个府里的人见到她也不阻难,就是有巡逻的侍卫经过,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做什么盘查。 一开始还害怕府里的人见她眼生,会把她赶出去什么的,见众人这样,念君的心里也坦然了很多,王府很大,风景也很优美,念君信步而走,找姬齐的同时也放松一下心情。 穿过长廊,走过大理石铺成的石桥,来到花园,经过一处处优美的风景,只见临湖而建的长风亭里坐着一位身着降紫色蟒袍的人,他发束金冠,腰系紫金带,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棋子,对着面前的一盘棋发愣。 一阵微风 吹过,他的长发随风而飘,俊逸狭长的凤目敛去了狂妄、阴霾,有的只是淡薄如水的轻灵,印着那满湖的荷叶,如仙如画,念君从没有想过姬齐还有这样宛如谪仙般的一面,内心深处的一根弦因为这个画面而被拨动。 勾唇一笑,仿佛有股引力牵引着她一般的往前面走去,一只白色的棋子悄然落下,姬齐大惊之下回神,抬起头,念君正站在他的对面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微启红唇天籁般的声音从她的口中溢出,“王爷,该你了。” 姬齐突然的感觉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过他冰冷的心扉,千思万虑在这一瞬间都归于平静,姬朝的天下,除了皇上,就是当今的太子也没有他的权力大,人人说他冷血,个个都惧他如蛇蝎,他也习惯了别人的敬怕,久经沙场练就了一副铁石般的心肠,而如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为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简单的一句话而变的有感觉。 淡然一笑,敛下双目看了眼棋局,把手中的棋子轻轻的落下,口边漾起发自内心的笑容,抬眸静静看着念君,等着她的棋子落下,此时无声,却胜过千言。 第三十四章 残忍 念君轻轻一笑,撩起衣摆坐在姬齐对面,落下手里的棋子,“王爷,可真的是闲情雅致,竟然在这里自个下棋,害的念君一阵好找。” “你……会找我?”姬齐答得有些痴迷,手里捏着棋子,却没有落下。 念君一向不喜和男人走的近,但是对于姬齐有些灼热的目光到是没有太大的反感,只是感觉有些别扭,依旧笑如春风的说,“王爷,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念君能认识您乃是福气,怎么会这么问。” 姬齐痴迷的目光慢慢的变得清明,眼中闪起几丝讥讽,收起目光,落下手里的棋子,语气也冷淡了许多,“你有求于我?” 念君眼里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看来,这个荣王爷并不是个糊涂的人,他的权势也不是凭空得来的,这样都能看出自己的意图,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当下,说话也小心了许多,“王爷既然这么问,念君也不绕弯子了,请问王爷,于掌柜的事情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姬齐看向别处,凶光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带着戾气的话从他的口中挤了出来,“那样的人该死。” 他的话音刚落,念君放在桌子上的手猛了一抖,打翻了桌子上的棋子,那棋子滚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向四周滚散开来。 “该死,”姬齐自知吓到了她,正要出言安慰,就听见一声凌厉的娇喝响起,“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打翻王爷的棋子,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孩子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啊?”她这么小,被打三十大板还会有命在么,念君大惊,回过头,只见一位漂亮的女子从亭子下面走了上来,看着那似乎有些熟悉的脸庞,细想之下,这个女子竟然就是念君第一次进王府时看见的那个女子。 她的话音刚落,从不远处走出来几个侍卫站在亭子下面没有上来,个个都盯着姬齐看,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上来抓人。 都说半君如伴虎,念君见那个女子从下面走了上来,立刻从姬齐的对面的凳子上站了起来,恭敬的低头站在一边,“王爷,念君刚才不是故意的,请王爷恕罪。” 姬齐温和如春风般的凤目渐渐变冷,高深莫测的的眯着双眼,稳稳的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 “哼,你说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了,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给我拖下去,”女子骄傲的抬着漂亮的头,娇软好听的声音里暗藏着淡淡的杀气。 “王爷?”念君浑 身焦热,密密的汗珠从额角溢出,姬齐一句话也不说,更让她摸不着深浅。 “不男不女的东西,很好,”姬齐冷冷的一笑,对着站在下面待命的侍卫说,“送张少爷出府。” “王爷,您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您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您的吗?”女子听姬齐这么说,转过身焦急的看着姬齐,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姬齐的眸色微寒,深邃的眼中聚集的着即将要爆发的风暴,女子见情况不对,吓得再也不敢出声,两个侍卫走上前,对着念君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少爷请。” “谢谢王爷,”念君暗暗的松了口气行了礼,转身对着那个充满了哀怨与愤怒的女人时,念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只好对着她抱拳行礼,转身快步的走下了亭台,跟着侍卫往外面走去。 出了花园,转进长廊,“王爷,不要啊王爷……”身后突然传来了女子凄惨的哭叫声,听着那声音有几分耳熟,似乎是刚才亭子里那个漂亮女人的声音,念君顿住脚步回头。 “张少爷请,”两个侍卫中的一个伸出手再次对念君做出了不容拒绝请的姿势。 念君细听,那个声音却又不在出现,摇了下头,也许是自己多想了,那个女人看样子很得宠才对,姬齐怎么会舍得对她怎么样,就是有什么,也应该是两个人再闹着玩才对。 脑海中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时的情形,脸色有些微红,转身跟着那两个侍卫往外面走。 “王爷饶命啊……奴家知道错了……王爷饶了奴家吧,奴家再也不敢了......,”凄惨到近乎绝望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念君的耳朵里,这次她听的很清楚,那个声音的方向正好的亭子的方向,应该是那个女人没有错。 想都没有想,转过身就往回跑,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其中一个侍卫‘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剑,肃穆无情的看着念君。 对着那个侍卫的明亮的剑,念君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声音,用手指着亭子的方向,好不容易才涩哑的开了口,“那边似乎出事了。” “张少爷,荣王府的事情自然有王爷处理,不劳您费心,请,”另外一个侍卫冷着脸抬手对着外面做了个请的姿势。 念君担忧的看着亭子的方向,一早就知道姬齐反复无常、亦正亦邪,冷酷而无情,今日突然的亲自面对,身为现代人的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亭子那边不在有任何的声音,对着森冷的剑,念君后退了两步,在往回走 的瞬间,乘侍卫不备,猛的一个转身快步往亭子的方向跑去。 两个侍卫大惊,急忙追了过来,念君拼尽全力的往回跑,远远的她就听见一种怪异的声音,绕过一处碍眼的风景,当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时,她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位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漂亮女子,竟被乱棍打死,原先漂亮的纱衣华服此时沾满了血迹,躺在地上的她双目圆睁,美眸绝望无助的看着天空,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头上髻发散乱,珠钗撒了一地,樱桃小口里塞着一块布巾,双手缚于身后,曾经是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美人,而如今,竟然像个破布娃娃般的躺在地上,种满了花草的地上染满了腥红的血水,也染红了念君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张少爷……”随后赶来的侍卫见此情形也愣住,背对着众人负手凭湖而立的姬齐听见声音,转过身,看见念君时,微微一愣,冰冷的凤目瞬间染上赤红,如同会吃人的猛兽般的看着那两个侍卫。 “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那两个侍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念君,”姬齐从亭子里下来,快步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念君如受了伤的小鹿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轻摇着头,跄踉着往后退,眼中感觉涩涩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溢上眼眶,退了几步猛的回头往外面跑,回头的瞬间眼中的泪水落下,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第三十五章 求休书 那泪水仿佛重重的砸在了姬齐的心上,心里一阵揪痛,顾不得多想,快步追了过去。 念君拼命的往前面跑,眼前的人影一闪,姬齐从她的头顶跃过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念君想都没有想,慌乱的往另一边跑去,姬齐冲上前一把抓住狂乱的她,紧紧的抱进怀里,“念君别怕,我在这里,别怕,本来是不想让你看见的,为什么要突然的跑回来。” “不要,别碰我,你这个杀人犯,刽子手,你放开我……,”念君尖声叫着,浑身颤抖的厉害拼命的推打着姬齐,她一个现代的人,几时见过好好的大活人被生生的打死的场面,这让她恐惧而又呕心,原先对姬齐的好感早就消失的荡然无存。 姬齐攥着她的双肩,把她从怀里扯了出来,暴怒的说,“张念君,你最好把刚才的话都收回去,要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念君慢慢的归于平静,抬起翦水灵眸,又痛又恶的看着姬齐,冷冷的拨开他的手,无力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一抱,行了个九十度的礼,恭敬有礼的说,“荣王爷,念君刚才失礼了,这就告退。” 说完,后退着走了几步,回过身决然的往外面走,衣领一紧,被人蛮力的抓住揪了回去,念君僵硬的身体倒在姬齐的怀里,本能的伸手来推他,却被他强硬的抬起下巴直直的撞进他装满了风暴的黑眸,阴狠澈骨的声音从姬齐的口中迸射而出,“张念君,全天下的人都可以避着我,都可以怕我,就是你不能,你听明白了吗?就是你不能。” “王爷?”难道他真的是个断袖不成,姬齐宣誓般的话语让念君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就算他喜欢男人,喜欢童子,可是,她并不是男子之身,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家。 假如有一天被姬齐知道她乃是女子,而非他喜欢的男儿身,他会怎么做,想起那个女子被乱棍打死的场景,念君浑身一颤,人也变得冷静许多。 潋滟生辉的瞳眸泛出丝丝冷意,面露不屑的推开姬齐,勾唇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绵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果决,“王爷,您言重了,念君和您不过就是民与官的关系罢了,您找到我大哥,我进王府当差,仅此而已,但是王爷,凭念君的聪明才智,您认为您找到我大哥的机率是多少?” “只要你大哥还活着,本王就一定会找到他,”姬齐邪妄冷的说。 “如此就好,念君告辞,”念君一甩衣袖,转身快步离开,她会在他之前找到李东旭,从此和这个恶魔两不相 干。 “张念君,本王警告你别想着逃跑,如果你走了,李家的九族将会因为你而被屠杀,”身后,姬齐带着阴狠的声音随风传来,念君的脚步微滞,快步往前走去,她感觉这个姬齐真的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走出王府的门,念君这才感觉到里面的中衣都紧紧的贴在了身上,一阵凉风吹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悲凉的扫了眼周围,意外的看见安亦竹竟然站在不远处对着她温和的笑着,“老夫人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让我来接你回李家。” 刹那间,念君感觉到无比的委屈,快步冲到安亦竹的旁边,一头扎进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努力的让自己烦乱的心找个暂时的依托。 安亦竹瞬间的诧异,低下头只见念君的脸色苍白到透明,小小的身体也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受了不下的惊吓,胸腔里的那颗心猛的一揪,抬起手拥住念君的身体,,“君儿,你在王府里遇见了什么?荣王爷他……” “我没有事,就是感觉有些累了,”念君突然推开安亦竹,没有发现他改了称呼,转身解开马,抬脚踩上马镫,想要翻身上马,试了几下,竟然没有上去,眼看安亦竹面露忧色的向她走了过来,一咬银牙,双手紧抓马鬃用尽全力翻身上了马,抬手一鞭,马嘶鸣着往前面跑去。 突然而来的一切让她感觉很乱,她现在还没有整理好思绪,无法对任何人解释什么,她知道安亦竹担心她,但是,越是乱的时候她越要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要不然,等到姬齐找到李东旭,只怕她想不进王府都不可能,有一天姬齐发现她是个女儿身,后果更不是她能想象的。 回到李家,念君下了马,有家丁跑了过来接过她和安亦竹手里的缰绳,他们两个快步往府里走去。 “老夫人,念君少爷回来了,”刚进院门,有家丁高兴的欢呼着往前厅跑,念君的脚步一顿,接着也往那个方向走去,已经三天不见,想必老夫人担心她了。 “念君啊,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老夫人带着三个少夫人从厅里走了出来,念君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念君见过娘。” “为娘听说你今天去了荣王府,你大哥可有消息了,“老夫人拉着念君往厅里走,一边和蔼的问着。 念君的眉头微蹙,接着送开,浅笑着说,“娘,荣王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还没有消息,他说只要大哥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他。” “这就好,”老夫人甚是安慰的点了下 头。 “念君,荣王爷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会帮忙找东旭,难道就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当大家高兴之际,安亦竹站在一边冷冷的开了口,如果说那个王爷什么要求都没有就帮忙,打死他也不信。 念君一怔,今天在荣王府里所遇见的一切都涌上了她的心头,大厅里所有人的笑脸都变得有些僵硬,齐刷刷的看着她。 “念君少爷,你和荣王爷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李管家担忧的上前问。 “儿啊,为娘要听你说实话,”老夫人拉过念君的手,温和的脸色早就冷了下来。 念君回头狠狠的瞪了安亦竹一眼,回过头,回拉着老夫人的手说,“娘,这件事情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好么?” “好,”老夫人点了下头,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示意他们都出去,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只有安亦竹还站在厅里。 “君儿,一日为师,终生是师,我是你的师傅,所以,我有权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安亦竹打定了不出去的注意,念君无奈,也只好由了他。 深深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娘啊,念君请您以李家的名义写一封休书给我。” “为何?”老夫人蹙紧了眉问,安亦竹也吧惊疑的目光看向她。 第三十六章 无眠夜 念君轻声叹了口气,慢慢的把在王府里看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着念君的话,安亦竹的眉头越皱越紧,怒气慢慢的染红了他温润的脸,老夫人也是又惊又慌的微张着嘴巴,一时失去了主张。 李东旭失踪以后,本以为念君的出现为李家带来了新的生机,谁曾想,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君儿,我们以后都不去找他了,看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安亦竹气极的说,垂在身体两侧的收紧握,发出咯吱的响声。 “师傅,事情只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如果我们先找到大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只怕我会连累了李家上上下下的人,”念君转过身对着老夫人说,“娘,您听念君的,为了以防万一,您先把休书写给我,要不然,等到有一天我的女儿身份暴露了,只怕会连累李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啊。” “不,为娘绝不写,你对李家有恩,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娘怎么可能至你于危险之中而不顾,”老夫人的眼中泛着泪光,意志坚决的说。 “娘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想想看啊,荣王爷权大势大,一朝发怒,李家的九族几百号人都要因为念君的一时糊涂而丢命,娘,您于心何忍啊,”见老夫人不肯写休书,念君也着急了起来,先前她是很想得到这封休书,却从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更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聪明竟然有可能会害那么多的人,要是李家几百号人因为她而丧了命,就是到了九泉之下,她也不会安心的。 老夫人也知道她说的句句属实,但是要她写那个休书,这比要了她的老命还要难,念君见她迟迟不肯写休书,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念君求您成全。” 安亦竹转过身背对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早在念君第一次进荣王府他就不放心,总是害怕出个什么事,没有想到还是出事了,此事关系到李家几百口人的性命,他还能说什么。 “念君啊,你为了李家付出这么多,该跪的人是娘才对啊,”老夫人哭泣着不顾年老体弱的身体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念君慌乱的想要把她扶起来,老夫人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念君一时觉得心酸,和老夫相拥着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书房内,念君的手里捏着那纸休书却一点也喜悦不起来,这个东西是她来到古代以后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真的拿到手了,心里却感觉很沉重,假如荣王爷有一天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以后,这纸休书真的能帮李家 逃过大劫么?念君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书房外,丁顺的手里端着一盅参茶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不知道李家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只知道从大厅里出来以后,念君和老夫人的眼睛都红红的,老夫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里,而念君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手里的参茶在慢慢的变冷,他想了想,解开衣襟,把参茶小心的放进胸前的衣服里,贴身放着,这样应该会冷的慢些。 站了许久,念君回过身,翻开放在桌子上的账簿,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轻叹一声合上账本,闭上眼睛抬手在额角轻揉着,眼前不停的有各种画面闪过。 有李东旭的,有现代妈妈的,有姬齐俊逸如仙的一面,也有冷如修罗的一面,那女子死时的惨样更是频繁的在念君的脑海里闪现,她猛的抽了一口气,睁开眼抬起头,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的冷汗。 焦躁的站起身,烦恼不安的踱着步子,不行,她一定要在姬齐的前面找到李东旭,最后见过李东旭的人是刘管家,念君也曾派人仔细的查过他的底细,但是,却一无所获。 今日在王府里,刘管家对自己明明怀有敌意,照理说他的嫌疑最大,为什么却查不到线索,也是,如果是他,只怕姬齐早就已经找到李东旭了,不会等到现在还一筹莫展的。 窗外渐渐泛白,念君突然的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在书房里待了一夜,推开窗户,练功夫的时间已经到了,回过身往外面走,打开门,意外看见门外的丁顺顶着一身的霜色站在那里时,不禁一愣,走到丁顺的面前,“你找我有事。” “小的只是想要把这个端给您,”丁顺从怀里把参茶拿了出来,却迟迟的不递给念君。 “这个是?” “是参茶,好像已经凉了,小的这就拿去换了,”丁顺说着往回走。 “慢着,”念君走到他的面前接过他手里的参茶,仰头喝了下去,把盅往丁顺的手里一放说,“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站在外面一夜,不累么?” 说完,快步往练功场走去,丁顺站在她的身后目送她离开,忠厚老实的他变得幽深难懂,久久之后才喃喃的说,“不累,小的一点也不累。 到了练功场,安亦竹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个人见面,谁也没有说话,安亦竹知道念君现在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也不多说,而是更用心的教她功夫,对于那些功夫口诀,更是再三的叮嘱她一定要记好了。 念君依言,收起说有纷乱的心情,一门心思的练功夫,安亦竹除了点穴功夫没有教她以外,拳脚上的功夫和十八般武艺全部都传授于她,只希望有一天她不得不进荣王府的时候,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念君喜欢用剑,因为轻巧易拿,安亦竹也是用剑,所以教起来也顺当很多,每次对打,安亦竹都用的是树枝,就是这样,念君的苦也没有少吃,身上被打的青一快紫一块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次被打到,安亦竹的脸色总是变得很臭,念君也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更用心的躲闪打过来的树枝。 练完了功夫,回去房间洗了澡,在星儿的伺候下吃完了早饭,来到前厅念君让李管家留在李家料理事物,带着丁顺和安亦竹出了门,走出李家的大门,意外的看见于掌柜和昨天看见的那位中年人跪在门外。 第三十七章 偶遇 刚踏出大门的念君一怔,转身就想要往回走,身后传来那位中年人的声音。 “念君少爷,我家老爷向您赔罪来了,年丰给您磕头了,请您原谅我家老爷,”年丰说完,‘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几下。 丁顺感觉念君的脸色有些奇怪,把头从门里探了出来,当看见于掌柜时,又把头缩了进去,安亦竹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念君轻叹了口气,收回准备往里面走的脚步,回过身,往前面走了几步,“都起来吧,已经到了李家,为什么不让人通报,跪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张念君亏待你们呢。” 年丰看了眼于掌柜,他跪在地上没有动,年丰也只好跪着,于掌柜不说话,念君蹙了下眉,脸上明显的有些不悦,“年丰,扶你家老爷起来。” 说完,快步往家丁牵着的马匹走去,这个于掌柜给她的印象并不好,既然已经出来,她也算给其他众位掌柜的一个交代了,但是她并不想和他多啰嗦,只要他把贪了李家的银子还回来,他们就恩怨两清,彼此互不相干。 “念君少爷,这是李家的银子,还有一小部分暂时凑不齐,我先把这些给您送来了,”于掌柜干涩的声音从念君的身后响起,准备上马的念君回过身,对这丁顺使了个眼色,丁顺走上前把于掌柜手里的银票接了过来,转身送到念君的面前。 念君接过银票,大概的看了看,有一百多万两那么多,心里不由更加的恼火,这于掌柜也真的是够贪的,一个大掌柜一年的薪水才一百多两银子,小掌柜一百两都不到,二他短短两个来月的时间,竟然贪了这么多。 本想训斥几句,当看见于掌柜身体有些虚弱的靠这跪在他旁边的年丰的身上时,念君估计他在大牢里是被用了刑的,清冷的看了眼于掌柜,收好银票,一句话也没有说,翻身上马离开。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这一个多月来,姬齐再也没有找过念君,但是从那大街小巷里贴满了的告示来看,他是在忙着找李东旭了,见他如此,念君也不敢怠慢,除了生意以外,也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找李东旭的事情上。 姬齐太过于反复无常,那样的人不是她能惹的起的,现在想要永远的脱离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之先找到李东旭,要不然……,后面的事情念君不敢想。 在找李东旭的同时,念君也对李家的生意做了调整,凡是李家的伙计,每个月不但有四天的休息日,到了月底,每个伙计掌柜的都能领到几十斤 米,到了逢年过节还会分发布匹,让铺子里的伙计掌柜的拿回家给家人做衣服。 如此的优越的待遇让所有铺子里的伙计们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做生意的时候,就算是吆喝声也比其他铺子里的声音响亮,跑起路来更是虎虎生风。 一时间,不停的有其他铺子里的掌柜或者是伙计到李家的铺子里来问要不要人,整个京城,李家厚待伙计的事情口口相传,谁的家里要是有个李家铺子里的伙计,周边的人都会羡慕不已。 随着李家的名声大振,生意也前所未有的红火了起来,不时的有供货商上门来洽谈生意,就连原先抬高价格的供货商也上门来请求恢复供应,鉴于之前的教训,念君把每种货源都下了几家的单子,再也不让一家供应商垄断李家的货源,同时也比较谁家的货物更好,东西好就多下单子,东西不好,下一次有可能不下单子,或者少下单子。 经过于掌柜的事情以后,在铺子里盘点的时候,贪了李家银子的掌柜都自觉的把银子给补了上去,只要把银子给补上了,念君也不多说,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她记得很清楚。 生意上的事情基本都稳定了下来,而李东旭的事情不管念君费了多少的心思,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和安亦竹两个人走在打街上,每走一段路,就看见姬齐贴出的告示非常显眼的贴在那里,念君和安亦竹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正准备走进附近一家茶馆,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抓住念君的手腕,兴奋的声音同时也传了过来,“念君,真的是你,一个多月没有见,可把我给想死了。” 念君回身一看,顿时几条黑线从脸上闪过,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六王爷姬宇,念君蹙了眉头,因为姬齐的原因,对于姬宇,她并没有多少的好感。 正要行礼,安亦竹眼看这念君似乎不太高兴见到此人,快步上前,抓住姬宇的手,目露寒光,沉稳而危险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这位公子,请你放开她。” “本王若是不放,你能怎么样,”姬宇亦听了安亦竹的话,火气也变得大了起来,姬齐关了他一个月,他认了,现在好了,他刚出来而已,竟然又有人威胁他,难道他的脸上写着好欺负三个字么,离他不远的几个随身侍卫看见这边的情形,立刻要拔出腰间的刀剑,姬宇抬手,阻止他们过来。 “你……”安亦竹的手一紧,刚要发怒,念君急忙按住他的另只手,开口说了话,“师傅不可,他是当今的六王爷啊。” 安亦竹一 愣,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念君,念君用非常肯定的目光看着他点了下头,姬宇倨傲的仰着头,红润的唇边漾起嘲讽的笑容,安亦竹看了眼旁边的那些侍卫,暗暗责怪自己粗心,松开姬宇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躬身抱拳行礼,“草民安亦竹见过六王爷,六王爷千岁千千岁。” 姬宇的嘴巴一撇,冷冷的看了眼安亦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高高在上的开了口,“你还知道见到本王要行礼啊,本王还以为你的眼里根本就目无我姬朝的王子呢。” “草民不敢,”安亦竹皱紧了眉头,迫于姬宇的身份不敢放肆,心里却非常的不痛快。 眼看着姬宇当这自己的面为难安亦竹,念君的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往回缩了缩,却被他更紧的抓着,念君抬起头恼怒的看向他,姬宇正好低头看她,四目相对,念君只觉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撞了一下,俏脸瞬间通红,急忙把头别开。 “念君,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姬宇戏谑的笑了笑,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轻佻。 姬宇不叫安亦竹起来,安亦竹只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听见他的话时,不禁抬头以复杂的目光看向念君。 第三十八章 暗涌 念君也很恼怒,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说她和姬齐有一腿,这个姬宇又跑来凑的是什么热闹,心里一气,竟然忘了身份,触不及防的对着姬宇的肚子就是一拳。 “哎呦,”姬宇双手捂着肚子大声的叫了起来,离他不远的几个侍卫听见他的叫声,想要过来,又怕他恼火,只好站在那里紧张的看着。 念君瞪了他一眼,拉过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安亦竹,转身往茶馆里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看,姬宇依旧捂这肚子站在那里,念君不禁有些慌了,虽然她才十岁,但是最近都在练功夫,刚才的那一拳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抬起头,安亦竹也非常不安的看着她,心里没底的念君松开安亦竹的手,走到姬宇的面前,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站住,看着他痛苦不堪的脸色试探着问,“六王爷,你别吓我,刚才的那拳我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你是装的对不?” 姬宇没有说话,弯着腰非常痛苦的样子,念君怔了怔,不放心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扶着他,“六王爷,你别吓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馆。” “啊——”话音刚落,只觉得姬宇的手腕一翻,扣住念君的手猛的拉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念君直接跌进他的怀里,腰间一紧,被人拦腰抱了起来转着圈子,“哈哈,小念君,你上当了,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让周围站着的那几个侍卫都送了一口气,安亦竹紧蹙着眉头,他是知道念君的身份的,想要上前阻止,又怕无故生波,只好满眸担忧的站在那里。 “六王爷,你闹够了没有?”相对于姬宇的开心,念君恼怒的瞪着他,恨不能咬他一口才好,这里是茶馆,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他这样抱着自己,就不怕把自己的名声弄的更难听么,一个姬齐已经让她够头痛了,现在还来了一个姬宇,真的是够了。 “呵呵,念君,我对你一见如故,为什么你总是显得那么讨厌我?”姬宇轻笑着把念君放下,却依然拥着她不松手,姿势暧昧至极。 “放开我啦,六王爷,你难道没有听说我和三王爷的事情吗?”念君顾忌的看了眼周围的人,示意姬宇离她远点。 “那又怎么样,”姬宇的俊眉微挑,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靠近念君的耳朵说,“反正你的名声已经那么坏了,多我一个也不多的,对不对?” “啊?”念君满脸黑线的看着姬宇,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他这是什么逻辑啊。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两个抱够 了没有?”一声冷喝从头顶上方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姬齐和陌离两个人骑着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个。 陌离担忧的看着念君,随后又把目光投向姬齐,姬齐阴沉着脸,翻身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到念君的面前站定,犀利的目光从姬宇紧抱着念君的手慢慢转向两个人的脸,因为他的到来,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六王爷,还不快点松开我,”见姬齐来者不善,念君有些焦急的提醒还在抱着她的姬宇,安亦竹见此情形往前面走了几步,走到姬齐的面前抱拳躬身行礼,“草民见过荣王爷。” 姬齐紧抿着唇,没看安亦竹,只是抬了下手,示意他起身,如鹰般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看。 “哼,怕什么,我就不相信他敢关我第二次,”姬宇冷哼了一声,拉起念君的手往茶馆里走去。 “这……”念君无奈的回头看了看姬齐,被动的跟着姬宇走进了茶馆,她知道姬宇是因为被关了一个月而生姬齐的气,他们是兄弟,怎么生气都没有事,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呀,可惜,现在似乎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讲道理。 进入茶馆的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这里既没有大厅里的繁杂,也没有包间里的憋闷,反而可以听见大厅的谈话、唱曲,也可以看见大街上的景色。 随着姬宇坐下,姬齐也黑着一张脸从下面走了上来,一声不吭的在念君的对面坐下,在他无声的注视下,念君感觉如坐针毡,真想一走了之。 眼睛的余光瞟见安亦竹也跟着走了上来,和陌离两个人在另一张桌子上坐着,暗中抽了一下手,想要把被姬宇抓着的手拿回来,感觉到念君的动作,姬宇的手紧了些,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得意,直看得姬齐肚子里的火一个劲的往上冒,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骤然紧握。 “本王以为你这段时间忙着找李东旭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呢,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的清闲,”姬齐松开拳头,抬起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的轻啜了一口,冷淡而讥讽的看着念君。 “荣王爷不也这么清闲么?”念君自嘲的笑了笑说。 “你……” “小二,来壶上好的碧螺春,”姬齐充满了怒气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有一个人从楼下‘咚咚咚’的跑了上来,念君转头一看,上来的人竟然是李子过。 李子过上了楼,这才发现楼上的众人,微愣之下想要往回走,无意间瞟见念君讥讽而不屑的笑容,李 子过的脸色微沉,大步走了过来,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小二很快就送上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放下之后帮李子过倒了一杯放着,扫了眼周围怪异的气氛,一溜小跑,转身下了楼。 李子过端起面前的茶,小口轻啜着,耳朵里听着楼下的小曲,眼睛看向大街,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念君勾唇坏坏的一笑,对着姬宇和姬齐亦抱拳说,“二位王爷,既然我们今天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了,那念君就给二位王爷说个故事解闷如何?” “好啊,当然好,念君说的故事本王当然要听,”姬宇非常高兴的说,姬齐深沉难懂的看了眼念君,什么也没有说,坐在不远处的李子过微一愣,接着又把目光看向外面。 察觉到李子过在听自己说话,念君苦涩的笑了笑,这才用她绵软清脆的声音开口说,“过去有一位少年,你看不惯家族里的人为了个人利益而争斗,立誓一定要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于是,他带着自己的书童和很少的积蓄离开了家门,走上了创业的艰苦道路。” “这个少年成功了么?”姬宇问。 姬齐面无表情的敛目听着,而旁边的李子过似乎没有在听,念君却感觉出来,他听的比谁都用心,身为当事人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成功了,而且他还娶到了一位非常中意的妻子,本来两个人信誓旦旦的要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可是,那年轻少年到朋友处吃饭,酒多误事,无意中和那府上的歌女发生了关系,事……” 念君正说着话,众人只听见‘啪’的一生,顺着声音看去,李子过手里的杯子已经给他捏碎,犀利的冷眸无情的剜向念君,直看得念君好一阵心虚。 第三十九章往事悠悠 坐在旁边的安亦竹面无表情的喝着茶,但是,他的全身都充满了戒备,只要谁对念君不利,他随时都做好了冲上去的准备。 念君淡如春风般的笑了笑,收回看向李子过的目光继续说,“事后,那年轻人懊恼非常,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但是他不愿意对不起家中情深意重的妻子,便给了那歌女一些银子算做补偿,带着愧疚的心情回了家,本以为事情就此了解,谁知道,十个月以后,那歌女竟然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娇儿寻上了门。” “啊?竟有这等事情,那年轻人的妻子可怎么受得了,”姬宇接过话题说。 “张念君,你够了没有,”李子过‘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怒目喷张的看着念君。 “李子过,我又没有说你,你恼什么,”念君慢悠悠的说,一丝流光从她的眼底闪过,不怀好意的说,“难道说,你的身世也是这样?”坐在一边的安亦竹就差没有笑喷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好意思说没有说人家。 “你们认识?”姬宇看了看李子过,转头对念君说,念君笑而不答,姬齐和陌离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 一句话说的李子过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想要离开,又怕念君在他的背后说出更加难听的话,心里生气,也只好坐了下去。 “那年轻人的妻子虽然伤心,但还是忍住心里的忧伤,求年轻人收歌女入房,年轻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给那歌女在家宅的外面购置了一处房产安置那对母子……” “张念君,你说够了吗,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很好玩吗?”李子过‘嘭’的一声丢下手里的茶杯,突然的站了起来,快步往外面走去。 “哎,念君,你要到哪里去,”见李子过走了,念君也跟着站了起来,快步追了过去,听见身后有凳子挪动的声音,回过头对安亦竹和姬宇说,“你们都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快步追了出去,走到茶馆的门外,李子过已经解开马的缰绳,正准备上马,念君上前一步拉住缰绳,“李子过,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笑话,你说你的故事,我没有必要一定要听,”李子过冷冷的一笑,拉着马就走。 “李子过,你在心虚?还是你在怕什么?”念君紧抓着马的缰绳不松,嘲讽的说。 李子过气极而笑,森冷的话从他的口中挤了出来,“好,我就站在这 里听你说,如果你的说法让我恼怒,就算你是荣王爷的‘入室之宾’也没有用,到时候休怪我不客气。” ‘入室之宾’这四个字让念君好一阵苦笑,送开了抓着缰绳的手,淡淡的开了口,“那年轻人安置了歌女母子以后,除了不能给歌女一个丈夫,不能给那孩子一个父亲以外,其它只要能满足他们的,他都满足他们,孩子百日,歌女请求年轻人赐名,年轻人想了半天才说,就叫子过吧!” 李子过闻听到这里,一抹痛彻心扉的苦色从他的眼睛里闪现,修长沉稳的身体猛的晃了晃,接着紧闭双眸,温润的脸色却痛苦异常,喃喃的说,“我的到来,真的让他如此的不堪吗?子过,子过,都是我的过错吗?” 李子过如此的痛苦,念君有些于心不忍,也有了放弃说下去的想法,跨前一步想要扶着李子过,眼睛的余光瞄见从茶馆李出来的姬齐,顿时有如冬天里的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她是个女子的身体,找到李东旭,她就要进王府,找不到,只要姬齐对她誓在必得,迟早一天,她还是要进王府,这里是古代,除了皇帝,姬齐的话就是法律,就能代表一切,所以,她不得不为李家的将来做打算,而她走了以后,李子过是最不适合李家的当家人,同样也是最适合的人选。 收回了要扶李子过的手,幽幽的说,“所有的人都以为,年轻人为孩子起这个名字是怨恨这个孩子,其实,那年轻人只是感激孩子的到来而已。” 李子过怵然睁开眼睛,不敢相信的审视着念君,过了四五秒钟,这才好像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邪冷的开口说,“感激?如果感激这个孩子的到来,又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事情一直到那个年轻人老了,歌女母子虽然不在他的身边,而他最不放心的却是那对母子,弥留之际,他对他的长子说,过儿因吾之过错,积怨颇深,爹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他了,旭儿啊,爹去了以后,不管过儿闯了怎么样的祸,你一定要帮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啊,因吾之过,幸得此子,要不然,雨燕的一生谁来陪伴!” 念君说完,深深的看着李子过,这些事情有的是她猜测,有的却是从李管家的口中得知,因为李家的生意背后的供应商提高价格,这些都是李子过在中间搞的鬼,念君也想着要对付他,但是,每到了这个时候,不是老夫人出面阻止,就是李管家不同意。 最后念君气得没有办法,硬是逼着李管家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李子过瞬间石化,木然的站在那里,念君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李子过,你的名字里是有个过,但是,却不是你的过错,而是你爹深深的忏悔啊,你能明白他的苦心吗?” “因吾之过,幸得此子,”李子过颓然后退,口中念着这句话,面色苍白到可怕,失了神的双目里星光点点,原来他的爹并没有嫌弃他,也没有认为他是不堪的。 “李子过,你想想看,这么些年来,不管你闯了多少的祸,你爹都是一句怨言也没有的帮你把烂摊子给收拾了,他死了,你的大哥李东旭是不是一样的为你收拾所有的烂摊子,聪明如你,怎么就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窍门?” 李子过不再说话,拉着马往前面走,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回头,声音平淡的说,“我大哥他有消息了吗?” 念君的唇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璀璨的笑容,李子过愿意叫李东旭为大哥,看来,他心里的怨气多少化解了一些,但是提到李东旭,念君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说,“没有消息,我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办法,但是,就是找不到他。” 第四十章 成败 “凭着你的感觉,找你怀疑的人去,”李子过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翻身上马。 莫非他知道了什么,念君的心里一惊,跨步上前抓住他的缰绳,焦急的问,“李子过,你知道了些什么?” “地面上找不到,难道你就不能往地下想么,人人都在夸你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李子过说完,猛的给马一鞭子,马匹嘶鸣着往前面跑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念君突然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师傅,我们快点走,”回过头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安亦竹叫了一声,解开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念君,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了呀,”远远的,姬宇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念君扬起一鞭,让马跑得更快。 “师傅,我要你召集十几个人,我们晚上要夜探刘志标的家宅,”念君放慢了马的速度,迎着风,把话说了出来。 “荣王府的管家吗?他家我们不是早就调查过了?” “他家我们是调查过了,但是他家的地牢我们却没有看过,他是荣王爷的管家,手里有一定的权力,况且我和荣王爷有赌约,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只能暗中进行,谁也不能让知道,师傅你明白了吗?” “好,我知道,”安亦竹说着,扬起一鞭,快速的往前面跑去。 好不容易等到亥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念君和安亦竹带着那十几个武林高手往刘志标的家宅赶去,到了刘志标的家,念君看了看那高高的院墙,她肯定是进不去了,下马走到安亦竹的面前,“师傅,一切小心。” “嗯,”安亦竹点了下头,和那十几个人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周围突然的灯火通明,原先寂静无声的院墙外突然的围过来来黑压压一片人群,安亦竹一个闪身,护在念君的身侧警惕的看着周围。 瞬间的慌张之后,念君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说话,她知道,凭刘管家还没有能力一下子调集这么多的官兵过来,应该有个大人物在这里才对。 黑压压的人群往两边让开,从中间走出来两位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念君蹙紧了眉头,走出来的两个人果然是姬齐和陌离。 如同白昼一般的火把印得身着戎装的姬齐有些冷,也更加的英气逼人,闪亮生辉的眸子有些得意的看着念君,离念君两步的距离站住,伸手抬起她愤恨的下巴,戏谑的说,“看来,我们以后要经常见面了。” 念君的心往下沉,很显然,今 天她和李子过站在外面的对话姬齐是听见了的,白天念君不敢来,但是,姬齐身为握有重权的王爷,向要搜查一个管家的家,那简直太容易了,一把打开姬齐的手,灿如星子般的目光冷冽的看着姬齐,带着童稚的声音散发出一股无边的怒意,“王爷,你赢得光彩吗?” “哈哈哈”姬齐邪妄的笑着,半响,低下头来看着念君说,“在本王的眼里只有成败,没有光彩不光彩的事情,我们打赌的时候可没有说什么光彩不光彩的事情,难道你想毁约?” 李东旭还在他的手里,她有毁约的资本么?再说,就算她不顾李东旭的生死,姬齐也不可能放她离开的,念君闭上眼睛,紧攥双拳,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睁开眼,眼中的恼怒已经消失不见,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松了口气说,“念君不敢,请问王爷,我大哥人在哪里?” 姬齐上前一步,伸手要抓念君,念君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姬齐伸过来的手,见念君躲着自己,姬齐的眸色冷了许多,伸出手无比威严的说,“过来。” 念君看了看姬齐的手,没有走过去,躬身抱拳行了个礼,无奈而恭敬的说,“王爷,念君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请让我大哥出来和我回家,等我交代完了李家的事情以后,自然会到王府报道,请王爷行个方便。” “好,本王只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料理事情,后天一早,本王希望你已经出现在王府里,”姬齐说完,走向一旁准备好了的马旁边,翻身骑了上去,打马离开,陌离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念君,转身也上了马,跟着姬齐离开。 等到所有的人都散去,只剩下一个人时,念君仔细一看,那人不是李东旭是谁,看见念君时,他也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确信是念君时,缓步向她走了过来,离她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张开双臂,轻声呼唤着,“云儿。” 看着眼前虽然有些清瘦,却总算是毫发无伤的李东旭时,念君的眼睛有些湿润,走上前拉过他的手,转身往回走,“大哥,我们回家,娘正等着我们呢。” 李东旭的手微一用力,把念君拉了回来,笑意吟吟的问,“云儿,还记得我上次离开家的时候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等我回来,我希望你叫我相公,而不是叫我公子,”李东旭的话在念君的脑海里闪现,顾忌的看了眼周围的人,轻声的说,“大哥,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李东旭只以为念君害羞,也没有往深处想,和安亦竹彼此打 了招呼,拉着念君走到马前,把她抱上了马,李东旭也翻身上马,扯着缰绳回头看着安亦竹。 安亦竹让那十几个人各自散去,骑上了马和他们一起离开。 “云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担心了吧,”骑在马上,李东旭把念君紧紧的拥进怀里,靠在她的耳边柔声说着。 马跑的很快,夜风也很清凉,李东旭的唇边带着男人的特有的热乎气还是让念君颤栗不已,深深的叹了口气,等到明天李东旭知道自己要离开他时,不知道会怎么样。 到了李家,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很多的人,从老夫人到下面的周岁稚儿都站在外面焦急的等候着,家丁丫鬟的手里都提着灯笼翘首以待。 “老夫人,少爷他们回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那么一声,老夫人盯神看了过去,眼看着李东旭已经到了面前,老夫人快步迎了上来,未开口时泪先落,颤着声音叫了一声,“东旭我儿,你可回来了。” 李东旭勒住马,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双膝着地跪在老夫人的面前,“娘,不孝儿东旭让您老担心了。” 念君扫了眼满府的家丁丫鬟都是喜极而泣的试着泪水,那三个少夫人更是泪流满面,就连那不懂事的三岁孩子也跟着抽搐着掉眼泪。 念君紧闭了一下眼睛,如此暖人心的场面却离她很遥远,等到她进了荣王府以后,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个怎么样的局面。 第四十一章 静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刚刚归来的李东旭的身上,念君翻身下马,悄无声息的走进大门,往自己住的小院子走去。 李东旭一家团聚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和妈妈团聚,这样温馨的场面她无法溶入进去,且不说她要为此进入荣王府,就是那全家团聚的场面就已经刺痛了她的心。 “念君。”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念君回过头,只见安亦竹快步走了过来。 “师傅,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有事吗?”念君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疏离。 安亦竹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念君,进荣王府的事情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念君深深的叹了口气,泛着清冷光环的冷目看向天上那半圆形的月,淡淡的说,“办法当然有,”安亦竹听她这么说,担忧的脸上路出了些许喜悦,那喜悦刚刚出现在脸上,念君接下来的话就直接把他的喜悦判了死刑,“除非把李家的九族往刀口上送。” 冷冷的丢下话,安亦竹懵在当地,等他反应过来,念君早就已经消失无踪,长叹一声,耳朵里听着前厅里的笑声不断,安亦竹突然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等到李东旭知道念君为了救他不得不进入王府以后,他还能像现在这般的笑出来吗? 回到房间,星儿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念君拿了件衣服给她盖上,无奈的摇了下头,“都和她说了多少次了,还是在这里等我。” 注视着星儿的睡颜,半响,念君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拿出信封装好,站起身走到窗前凭窗而立,陷入沉思中。 “小姐,你回来了,”听见叫声,念君回过头,星儿睡眼惺忪的揉了几下眼睛,那样子可爱极了。 “星儿醒了,”念君转身走到星儿的对面坐下,顺手提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茶,放在口边喝了一口。 “小姐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星儿,星儿这就给你弄吃的去,”星儿说着准备起身,念君急忙按住她,星儿停住,感觉到念君似乎有些不对劲,不安的叫了声,“小姐?” 念君收回手,淡淡的笑了笑,“星儿,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聊天了,今天李东旭也回来了,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哇,姑爷真的回来了,小姐真的很厉害耶,”星儿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两眼放着兴奋的光芒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念君的神色为之黯淡。 “星儿,我写了一封信给我爹,这封信 给别人送我不放心,我明天派人送你到我爹那里去,你要亲手把信交到他的手里,知道了吗?”念君拉过星儿的手,不舍的看着她。 “好,”没有多想的星儿非常认真的点了下头。 星儿是个乖巧的小女孩,如果不是要进荣王府,念君怎么也舍不得把她送走,深深的闭上眼睛,此番去荣王府,只怕她要舍去的不只是星儿这么简单。 “小姐,你怎么了?”星儿感觉念君似乎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只是担心的看着她。 念君苦涩的笑了笑,伸手和星儿拥抱在一起,“星儿,我没有什么,只是舍不得你而已。” 星儿推开念君,依旧非常认真的对她说,“小姐你放心,星儿一定会早去早回的。” “好,好……”念君的鼻子突然的一酸,站起身掩饰住自己向要哭的冲动,抬脚往床边走去,一边用懒洋洋的声音说,“星儿你明天要赶路,快点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小姐,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去。” “不用,你快点出去,我好困。” “是。” 星儿关上门走了出去,念君闩上门,和衣躺在床上,却久久的没有办法合上眼睛。 叩叩叩,星儿刚离开不久,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念君‘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中,她睁大了明亮的眼睛,却没有下床去开门。 “云儿,是我啊,你睡着了么?”门外传来了李东旭的声音,念君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今天他刚回来,不是应该陪着那三位夫人中的一位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云儿,我是相公啊,我知道你没有睡着,给我开一下门好吗?” 门外的李东旭又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念君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脚刚碰到鞋子又停住,她明天晚上以后就要进荣王府了,现在给李东旭的希望越大,将来他受到的打击越大,收回脚,斜身靠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云儿啊,你不理我是想要我去陪慧心她们吗,也罢,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坐在外面和你说说话就好,”李东旭说着,靠着门席地而坐。 念君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门边,同样的靠着门坐在地上,只听见李东旭坐在外面说,“我听娘说了,这段时间我不在,李家幸亏有你的支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呵呵,云儿,我一直都觉得你很柔弱的样子,没有想到你的能力竟然这么强……” 李东旭一直坐在外面说着,仿佛要把几个月的话都说出来一样,念君坐在门内双手抱膝静静的听着,眼看着就要进荣王府了,荣王府的夜晚也像李家这么平静吗? 月色悄悄的躲进云层,换来了黎明前的曙光,天要亮了,家里的下人也该要起床了,李东旭站起身,看了眼房间的门,抬脚走出了院子。 天色大亮,念君收拾了一些银票和细软装了一个包袱让星儿背在身后,让李家的伙计驾着马车把星儿送走。 星儿走了的时候再三的说自己会早点回来,念君只是淡淡的笑着,其实她的心里明白,星儿这一去将不再回来,她的信里不但说明了她现在的处境,更要她这个身体的爹要把星儿留住,星儿的年纪太小,跟着进容王府,弄的不好,只怕是有命进去,没有命出来,这不是念君想要看见的。 送走了星儿,吩咐李管家通知所有的掌柜晚上到李家来赴宴,李东旭回来了,她总要做一个交代才对,接着一整天的时间都忙着在书房向李东旭交代账务,有好几次李东旭感觉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念君硬是拉着他在一边听她交代事情。 李东旭以为她只是不想在抛头露面,也没有多想,只是宠溺的听她的话,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 老夫人有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抹下眼泪,李管家黯然的神色,还有安亦竹的心事重重都让他觉得怪异,每次问起,他们又都说没有事情,弄得李东旭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虑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该交代的事情也到了要交代清楚的事情,念君却越来越不安,她不敢想象李东旭知道她要离开以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第四十二章 告别 天色刚黑,各家掌柜的也都已经到齐,李东旭忙着在前厅里招呼各个掌柜,念君站在一旁也是笑脸相迎,大厅里佳肴美酒,人生鼎沸热闹非常,喝酒声、划拳声、道喜的恭贺声混杂在一起响成了一片。 念君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容,心里却早就已经麻木,乘众人不注意回过身往花园走去。 现在只有这一夜是属于她的了,她不敢回自己的房间,因为她怕老夫人和三位少夫人来找她告别,那样的场面太悲伤,她情愿躲着也不要面对那样的场面。 “君儿,”一声轻唤,念君回过头,只见本来应该在前厅陪在李东旭身边的安亦竹走到了她的身边,面色沉痛的看着她。 “师傅,念君不想听告别的话,”话虽说的坚强,念君感觉自己在这么一瞬间,好想找个结实的臂膀靠一下,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坚强,因为将来的路她只能自己走,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 “君儿,听师傅的话,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走,不要留在那里,知道吗?”安亦竹的心里有一万个不舍也没有办法,事情关系太大,他不能拿李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开玩笑。 “嗯,”念君使劲的点了下头,纯真的目光对上安亦竹悲凉的双眼,努力的勾了下唇,让自己扯出一丝俏皮天真的笑容,“师傅,你的徒儿我这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她机灵,但是荣王爷更强大啊,而且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念君的想法并不单纯,安亦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点了下头,抬手在念君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师傅相信你,,”眸色微暗,“东旭知道你要离开的事情了吗?” 念君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还不知道。” “你想不告而辞?” “念君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一切事情以后,我怕他会接受不了所有的事情。” 念君感觉一切都好乱,意外的穿越已经让她头大了,穿到十岁小女孩的身上并非她所愿,现在竟然又被当成男子要进王府,伴君如伴虎,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只怕她要魂断异世了。 安亦竹目光闪烁的看着念君,眼见她并不想要进荣王府,迫于王府的势力却不得不去,突然,他上前抓住念君的手,神色有些激动的说,“君儿,我们不去荣王府了,师傅这就带你离开,他荣王府的势力再怎么大,只怕还未必能为难得了我,天大地大,总有你的藏身之处。” 念君使劲甩开安亦竹的手,“师傅,你是 怎么了,我走了,李家几百口的人命怎么办,难道要他们为我去送命吗,既然这样,当初我还要救李东旭做什么?” “口口声声都是别人,你该怎么办,师傅该怎么做才能帮得了你,”安亦竹哀伤的颓然后退,念君不进容王府就等于把李家所有的人送上了刀口,眼睁睁的看着她去,他又舍不得,如此的矛盾,让他心痛非常。 “师傅,你教念君功夫,这段时间也尽心的守候在我的身边,念君对你的大恩无以为报,现在,念君却不得不求你在念君离开以后多安慰李东旭一些,他现在还不知道我要离开,等到知道时,难免会受不了……” “少爷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李管家的声音突然的传了过来,念君回头,李管家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你们刚才的谈话少爷都听见了。” 闻听此言,念君和安亦竹看向不远出,只见一抹淡色的身影悄然而去。 “一步错,步步错,”念君目光黯淡的看着李东旭消失的方向,转身往她住的院子走去。 “念君少爷,老奴代李家给您磕头了,”李管家撩起衣摆,跪趴在地上久久的没有抬头,安亦竹仰头看着暗无星光的夜色,咬紧的牙,慢慢闭上悲凉的双眼,念君顿住脚步,微侧过头,略一迟疑,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离别太伤感,她不想要经历这样的场面,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关起门靠在上面,清亮的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 夜色如墨,漆黑平静,微风习习凉爽宜人,谁能知道这样的夜晚又是怎么样的不平静。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正忙着收拾东西的念君一愣,丢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边打开门,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一股酒气已经扑鼻而来。 “云儿,”李东旭跨前一步,带着那身的酒气把念君紧紧的抱在怀里,念君僵直的站着,抬起手想要推开李东旭,碰到他的身上时,却变成了抚慰的轻拍,“公子,你酒喝的太多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对外都叫我大哥,现在,你也这样叫我好了,”李东旭松开念君,蹒跚着步伐走到桌子前面,把手里抱着的酒坛放在桌子上,回过身,充满了期待的目光灼灼生辉的看着她,“云儿明天就要进王府了,今天可否陪我这个没有用的相公喝一杯?” 念君走到桌子旁边,搬起酒坛倒了一杯酒,又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端了起来对着李东旭说,“大哥,念君太小,还不会喝酒,今日以茶代酒敬大 哥。” 说着,一仰头,把杯中的水喝干,李东旭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明明是窖藏了多年的女儿红,可是到了李东旭的口中却苦涩难咽。 提起酒坛,对着念君的茶壶碰了一下,“云儿,大哥祝你在王府顺风顺水。” 人人都知道荣王爷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就算顺风顺水,又能怎么样,李东旭以口就着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他喝的不但是酒,还有深深的不舍和蚀骨的无奈伴着呛辣的酒一起咽进肚子里。 “大哥,别这么喝,会醉的,”两行清泪从念君的眼角滑下,踮起脚抬手想要把李东旭的酒坛夺下来,被他闪身躲过,随手一挥,把念君拨到一边,往后跄踉了几步,语无轮次的说,“我这么没有用,干脆喝死算了。” 念君手扶着桌子,看着痛苦的不能自己的李东旭,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他。 ‘哐’的一声响,陷入沉思的念君骤然回神,李东旭喝多了酒,双目无神的摇晃着站在那里,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念君急忙上前扶着他艰难的往床边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碧玉离开我了,云儿也要离开我,姬朝是吗,我李东旭总有一天要灭了你……”喝多了酒的李东旭开始胡言乱语,大逆不道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念君急忙用手按住了他的嘴巴。 “大哥,念君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你千万不要乱说啊,要是被有心人听出了,可是杀头之罪啊。” 喝多了酒的李东旭迷蒙而狂乱,他一把抓开念君的手紧紧的握着,迷离的说,“玉儿,玉儿不要离开我,他有权有势又怎么样,他的年纪那么大了,配不上你的,留在我的身边,我会把全部的爱都给你……” 第四十三章夜半离开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是云儿啊,”念君见他这样,心里有些酸酸的说 李东旭说着,醉眼朦胧的他仿佛看见一位妙龄绝色女子正对着他妩媚的笑着,“玉儿。” 李东旭痴迷的叫了一声,抬起上半身伸手抱着念君再也不松手,口中不时的叫着玉儿。 念君知道他认错了人,慌乱中,心里异常的酸涩,黑眸微凌抬起手对着迷乱的李东旭的脖子用尽全力劈了下去,随着她的掌落,李东旭软软的倒在床上。 “呵呵,我从没有爱上任何男人,好不容易感觉有个男人在乎我了,却原来,我只是别人的影子而已,”念君苦笑着帮李东旭盖好了被子,提起放在一边的包袱,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房间,目光最后定格在李东旭的身上,轻叹一声,毅然抬脚走了出去。 她当初如果不为李家出头,现在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想天亮以后面对离别的场面,只好连夜离开,推开后院的小门,回头看了眼李家,抬脚跨了出去,这一走,真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也许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遭,念君暗暗的安慰自己。 “念君少爷,”突然的一声,把念君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丁顺背着包袱站在外面。 “丁顺,这个时间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念君走到他的旁边问。 “我……”丁顺有些迟疑,接着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的看着念君说,“念君少爷,我听见了你和安少爷的谈话,这次去荣王府我也要跟着去。” “丁顺,荣王府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你在李家好好的干,只要做的好,大哥他不会亏待你,”念君轻笑着摇了摇头,绕过丁顺往前面走去。 见她要走,丁顺有些急了,快步走到念君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执着的说,“念君少爷,此番去荣王府,凶险未卜……” “知道凶险你还去,”念君大怒,瞪着丁顺,声音也大了很多,丁顺别开头,却依然固执的站在那里,念君深深的吸了口气,口气也缓和了许多,“丁顺,你回去睡觉吧,进了王府,我自身的安全都是问题,带着你只会增加我的顾虑,所以,我不会带你去的。” 说完,坚决的往前面走去,夜色很黑,暗无星辰的夜晚更是漆黑一片,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念君的心里萧条而孤寂,偶尔回头,丁顺正远远的跟着她 。 心里一暖,多少有些不忍心,念君的脚步微滞,想了想,加快脚步往前面走,一入侯门深似海,谁也不知道她在王府会发生什么事情,自保尚且不足,她不要带着丁顺前去送死。 经过一家客栈,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天色还早,抬脚走了进去,里面的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小二,给我一间上房,”突然的那么一声,小二吓的立刻站了起来,当睡眼迷蒙的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个孩子时,不禁有些恼怒,“都这么晚了,那里来的孩子,去去去,赶紧回家去。” “只要一间上房,剩下的不用找了,”念君拿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快步往楼上走去。 小二拿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发现是真的银子以后,惺忪的睡眼立刻绽放着异样的光彩,快步走到念君的前面,周到而亲切的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公子这边请。” 对于小二的转变,念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跟着他走进客房,嘱咐了不准打扰,关上门,和衣倒在床上,连日来,她总是想着这样,怕着那样,现在事情到了眼前,反而轻松了许多,都已经这样了,再多想也没有用。 合上疲惫的双眼,不一会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睡梦中,她仿佛看见妈妈正满脸幸福的看着她,和她亲切的说着话。 而她靠在妈妈的怀里不时的撒着娇,那有些迷蒙的场景是那么的甜美,美的念君只想要沉浸在睡梦中不想醒过来。 窗外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子,柔和的撒在念君的身上,及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唇角还带着梦中甜美的笑容,环视了一下周围,依旧是古香古色的床,依旧是古时候的布置,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梦而已,如果可以,念君倒希望穿越到古代的事情才是噩梦一场,可惜,事总是与愿相违。 起身推开窗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温暖的空气,当一切都成了定局以后,心里反而没有那么慌张难过了,剩下的应该就是她要怎么在姬齐的眼皮子低下过日子,怎么顺利的离开。 走到脸盆边掬了些水,洗了把脸,梳了头发,背起包袱,出了房间的门往楼下走去。 “客官,您这就要走了吗?”楼下的小二见念君下来,急忙迎了上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嗯,”念君答应一声,快步往外面走去,看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也应该到荣王府去报道了,要是去迟了,不知道那个荣王爷又生出什么样的是非来。 走出客栈,念君往四周看了看,丁顺早就不见了踪影,估计他是回了李家,松了口气准备往王府走,刚转身就看见一队人马快速的往前面跑,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念君随着行人往路边让了让,意外的发现那个领头的人竟然是陌离。 坐在马上赶路的陌离也看见了念君,急忙勒住了马,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念君的面前说,“张念君,你这是要到哪里去,王爷已经发怒了,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王府报到。” 念君本来还想要行礼打招呼,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火,口气也变得不善,“陌大人,王爷只是要我今天到王府去,可并没有说什么时间到,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念君,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但是,王爷的脾气你也应该明白才对,他为了你今天进府,连早朝都没有去上,专门在王府里等你的到来,天刚亮就派人到李家去接你,结果,接你的人回来说你不在,王爷以为你逃跑了,所以……”后面的话陌离没有说出来,念君也大概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扫了眼浩浩荡荡的人马,这个姬齐还真的把她当回事了,如果她真的逃跑了,难不成他真的要用李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开玩笑吗,紧抿着唇转身往前面走去,只觉得姬齐简直就是个变态狂,完全不可理喻。 “张念君,我好话说尽,你还是要走吗?”陌离快步当在念君的前面,挡住她的去路,眼角眉稍都是怒意。 “我不走,难道要用爬的吗,闪开,”念君明明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解释清楚,而是绕过他继续往前面走。 手腕一紧,被人从身后拉住,念君回过头,陌离看着她说,“张念君,为了李家几百口人的性命,今天就算是用扛的,我也要把你扛到王爷的面前。” 第四十四章 进入王府 “陌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逃走了,这条路难道不是通向王府的吗?”念君没好气的说。 “啊——”念君的话音刚落,突然被陌离夹了起来,他的脚下轻点,飞身跳到马上,匆忙的说了句,“我带你去见王爷。” 扬起一鞭,马快速的往前跑去,只剩下那群士兵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陈副将,你带着队伍回军营,”远远的,陌离的话传了过来,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 被陌离抱在怀里,念君感觉浑身不自在,身后的陌离一心想要快点回到王府,不停的加快速度,身后的人虽然是个少见的美男,念君还是感觉有苦难言。 下了马,陌离拉着念君快步往府里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看着姬齐的书房就要到了,陌离的脚步却变的很缓慢,似乎有些迟疑。 “陌大人,你怎么了?” 陌离拉着念君的手紧了紧,看了眼书房的门,略一迟疑,念君已经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他大概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吧,姬齐的性格向来不按常理出牌,陌离要是陪着念君进去,弄不好,姬齐会有颜面尽失的感觉,从而牵连到念君受罚。 如果让念君一个人进去,陌离又害怕姬齐发火的时候连个替念君求情的人也没有,陌离如此,念君心里感觉暖烘烘的,掰开陌离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对着他抱拳深施了一个礼,“陌大人,就让念君一个人进去好了。” “但是王爷……” “陌大人,请相信念君,如果王爷要罚我,只怕这个情谁也求不下来,”真是个外冷内热的热血男儿,念君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王爷,张念君到了,”站在书房门外,陌离对着里面大声的说。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沉冷无波的声音。 念君对着陌离安慰的笑了笑,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推开书房的门,跨步走了进去,也许心里还是有些怕,进了书房的门,念君并没有关门。 刚走进去,就感觉到两束精光向她看了过来,念君的心里猛的一紧,不敢抬头看,低着头抱拳行礼,“奴才张念君参见荣王爷。” 进了王府,她就不是李家的当家人,只能以奴才自称,过了半响,书房里寂静的仿佛只有念君一个人似的,就连心跳声也能清晰的听见,什么叫折磨人,也许这也是其中一种吧,没有把人怎么样,却让人有 窒息的感觉,因此而慌张无措。 念君悄悄的抬眼,无意中撞见姬齐隐隐含着怒气交错着复杂的幽黑双眸,心里猛的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似的,急忙又把头低下,再也不敢抬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跳动着,念君的脸上慢慢的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动都不敢都一下,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凌固了一般,稍有不慎,后果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你还知道要回来?”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念君这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猛的抽了口冷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脸也涨的通红,却不敢直视姬齐,“王爷?奴才不明白您的意思。” 下巴骤然一痛,念君被迫的转过头,姬齐的眼睛里含着点点利光,看得人无处遁形,“是谁让你自称奴才的?嗯?” 是谁让她自称奴才的,她不称自己奴才要称什么,看着姬齐较真到阴霾的面容,如果不是知道他为人沉冷,念君真的好想逗逗他,不说奴才,难道要说本小姐不成。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姬齐,她还没有胆子在老虎的头上拔毛,太岁的头上动土,“王爷,念君以后要在王府当差,称呼上是要有所改变的。” 姬齐的喉结滚动,似乎隐忍着很大的怒气,过了好一会,才松开念君,转身往书桌前面走去,“你只是帮王府做事而已,身份上没有多大的改变,所以你还是你,不用自称奴才。” “谢王爷,”念君低眉顺目的说,看着她如此恭顺的模样,姬齐眼中的怒意再次濒临爆发,灼灼的目光忽明忽暗的闪耀了几下变成黯淡的无奈,“从明天开始,王府里的账目都由你来打理……” “王爷,”念君急忙打断了他的话,“王爷,万万不可,只要随便派个事情给念句做就好,念君不想管帐,”管理王府的账目,那和金钱如此的接近,也容易产生麻烦,她可不想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这个由不得你,”姬齐不急不慢的说,念君低着头,心里不高兴,却也无话可说,只听见姬齐继续说,“你不但要管理王府的账目,等过一段时间每天还有和本往一起上早朝。” “王爷?”念君真的急了,且不说她是个女子,就是她这个十岁的身体,每天陪着姬齐去上朝,这像话吗。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今天刚来,出去以后陌离会带着你去熟悉所有的事物,去吧,”姬齐说完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再也不看念君一眼 。 念君张了张嘴巴,最后又无奈的闭上,有些事情跟眼前的这个人能说得通吗,要是能说通,她也不至于进入王府了。 “念君告退,”说完,转身出了书房,低着头忙着批阅公文的姬齐没有抬头,唇角的笑容却一再的加深,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如何?”出了书房的门,反身把门关好,陌离迎了上来问。 “王爷让你带我去熟悉府里的事物,”念君无奈的说,陌离点了点头,转身往前面走。 念君跟在他的后面,却是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两个人缓步走在王府里,穿过花园,走过一片竹林,念君不禁被这片竹林给吸引了注意力,心里的不快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形。 这里的竹林那叫一个清脆如水,衬托着周围名花异草,简直就是风景如画,前方不远处一个八角亭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竹林的旁边,往前没有几步,隐于风景深处的院落出现在念君的眼前。 那个院子不太大,却干净优雅别有一番风味,房间的门口处站着两个低眉顺目的小丫鬟,年纪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很乖巧的样子。 “这个无尘居以后就是你的住处,”见念君站在院子里迟疑,陌离勾了一下唇说,“那两个丫鬟归你房里差遣,要是嫌不好,等你熟悉王府以后,自己去挑选喜欢的丫鬟好了。” “小桃,杏儿见过念君少爷,”念君什么也没有说,举步往房间里走去,两个丫鬟对着念君福身行礼,念君点了下头,走进房间,站在屋子的中间,只见房间里窗明几亮,虽然不是很大,布置的却很优雅。 这哪里是下人住的房间,分明是王子公主的待遇,别人看见如此好的待遇也许会很高兴,但是念君的心却一沉再沉。 “怎么,房间不喜欢,”陌离问。 “不是不喜欢,而是对于我现在的身份来说,有些不大适合,我们去账房看看吧,”念君蹙着眉,随手丢下手里的包袱,转身往外面走去,这些都是姬齐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拒绝不了,也只能接受。 她原本以为会和很多的下人一个房间,最多也只是给她一个小房间而已,现在面对这样的待遇,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 55555,亲们好小气,钻石和鲜花都是要米米的,票票不用米米,亲们也舍不得给我,我 不干,没有票票,没有了动力,我不码字了,各位美男,你们都别出场了,等到了十一,我带你们出去旅游,‘什么’,某云大叫,‘你们说不要和我去要留在这里?’算了,还是我自个灰溜溜的走吧。 第四十五章 上朝 陌离扫视了一圈房间,透露着忧虑的流光从他的黑眸里一闪而过,轻叹一声,转身出了房间,快步追上念君,带着她往账房走去。 王府里的账房先生把账簿拿出来给念君,念君把账簿带回了无尘居细细的盘算,有些不明的地方也都用笔记了下来,等盘算完了以后,也算是给了姬齐一个交代。 自此,王府里的每一笔开支都会有人来请示念君,如此这样,念君也在不经意间变得忙碌了起来。 转眼间一个月不知不觉的过去,原本以为进了王府以后姬齐会多方为难,可是,这段时间只有陌离和念君有些接触以外,念君基本都看不见姬齐,念君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定了下来。 只要姬齐不在意她,总有一天,她会顺顺当当的走出这个王府,在此期间,王府里的经济大权在姬齐的授意下全部都交到了念君的手里,每一项收入与开支都要经过她的准许,尽管她做事很低调,但是,在王府里,除了姬齐,她无形中已经成为王府不二的当家人。 一本本厚厚的账簿在念君的手下一张张的翻过,天色不知不觉也已经黑了,杏儿点上蜡烛,然后退到一边和小桃站在一起,恭敬的低着头。 门外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念君的手怔了怔,继续低头看着她都账簿。 “念君少爷,王爷派人来通知您,让您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要和他一起去上早朝,”小桃走到念君的旁边低着头说。 念君深吸了口气,抬起头,门口那里站着一位十几岁的姑娘,估计是王府里的丫鬟,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声,“我知道了,”说完,又低下头忙着自己都事情,那个站在门口都丫鬟对念君的态度有些恼怒,冷眼看着念君,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愤怒都转身离开。 “念君少爷,菊红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丫鬟,您刚才都态度也太……” 小桃担忧都说,念君‘啪’的一声把账簿合上,吓得小桃把说了一半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急忙低下头慌张都说,“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管主子的事,奴婢该死。” 念君灼灼生辉的双目扫了眼杏儿和小桃,转过眼,正襟危坐都直视着前方,“我饿了,你们去弄点吃的来。” “是,”两个丫鬟低着头退了出去,念君明显的听见松了口气的声音,心里苦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让人感觉如此的可怕了,等到两个丫鬟都退出了房间,念君站起身走到窗户前面伸手推开窗户,清凉都微风扑面而来 ,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天空中月色柔美,繁星满空,印得窗外一片明朗,而念君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不过才十岁而已,又被外人传言和姬齐有不正常的关系,明日他要带着她去上朝,真的是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回过身走到桌子前面坐下,翻开账簿,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得心潮澎湃,无法平静,拿起笔,想要写什么,快要落笔的时候又愣住,仿佛已经忘记该要写什么,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笔,抬手闭上眼睛在额角轻揉,也许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就好像这段时间一样,姬齐不是也没有为难她么。 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水,暗暗的下定决心,只要让她得到机会,她一定会离开王府,隐姓埋名简单幸福的过完一生。 次日,天还没有亮,小桃和星儿已经起床来到念君的房间准备伺候她更衣,来到她的房间,念君早就已经起床,一切也都准备妥当。 小桃和杏儿诧异的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急忙准备了洗漱的水,念君准备好一切,看着外面幽黑的天色,抬脚往外面走去。 来到大门前面,一顶豪华的轿子停在门前,八个轿夫整齐的站在两侧,轿子的周围还站着一两百个全副武装的侍卫,让人感觉坐在轿子里的人神圣而不可侵犯。 陌离手里牵着一匹马,静静都站在那里往大门里看,见念君出来,肃冷无波的黑眸隐约出现一丝笑容。 念君怔了怔,她是第一次陪姬齐上朝,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想了想,径直向陌离走了过去,“陌大人……”话刚出口,陌离抬了下手,示意她不要说话,黑色俊眸看了眼轿子,随后面无感情的开了口,“起轿。” 说完翻身上马,坐在马上,手里勒着缰绳看着念君,念君会意,走向旁边侍卫牵着的马,翻身骑了上去,跟在陌离的身侧随着轿夫往前面走。 通往皇宫的路上,侍卫开道,行人都让在一边,让人感觉好不威风,念君原先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专注的看着前方。 恍惚中,似乎感觉有两道精光看向她,念君凭着感觉回头,只见轿子厚厚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看见谁在看着她,念君摇了下头,也许是她想多了也不一定。轿子在皇宫的门口停下,陌离翻身下马,念君下了马站在他的旁边,有侍卫上前把轿子的帘子掀开,姬齐目不斜视的从里面出来,似是无意的看了眼念君,念君急忙低下头,眼睛的余 光看见姬齐转身往宫里走去。 “陌大人,你不陪着王爷进去吗?”念君有些好奇的问,她是刚来的,如果不进去还有理可言,但是陌离应该是不一样的呀。 “王爷说你今天第一次来,他要进宫去见单独见皇上,所以让我在外面陪着你,”陌离淡淡的笑了笑说。 “哦,”念君凌重的点了下头,自从进王府以来,姬齐虽然从来都不会来找她,但是念君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是注意着她的,虽然给了她权力与关心,念君的心里却根本感觉不到轻松与快乐,相反的却感觉到了无形中的压力。 也许是明白念君心里的苦楚,陌离抬手在念君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念君抬头,陌离正用鼓励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念君微微的勾了下唇,淡淡的笑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门口停下的轿子也越来越多,轿子里的官员下了轿子以后都彼此行礼寒暄,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也有一些官员认识陌离的,不时的有人走上前来和他寒暄,但是,更多的人都诧异的把目光投向念君,轻蔑的一笑,然后离开。 “什么玩意,这样的东西竟然也上得朝堂,真不知道丑字卖多少钱一斤,”念君的心里一惊,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位四十来岁,身着紫色官袍的男子对着她不屑的一拂袖,如鹰般犀利的目光讥诮的看着她。 ———————————————————————————————————————— 钻石璀璨,鲜花芬芳,谢谢yeqiong05、102212、smsqq这三位朋友送给我的钻石和鲜花,谢谢你们。 呵呵,我今天的票票涨了好多,留言也比平时多了,感觉好高兴,谢谢大家对芯云的支持,这几天我就算不睡觉也要多码一些文,坚决不让文在十一期间断更。 其实淘淘的话没有说错,我确实想着要偷懒,入了v的文有编辑管着,没有入v的文就看作者自己了,不过请大家放心,不管这文能不能入v,我都会坚决的把它写完,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六章纷争 念君怔了怔,本来不想理会他,谁知他又开口说到,“如此小的孩子不思上进,这般样子,真的是有娘生没娘教。” 念君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股邪恶的戾气从她周身倾泻而出,‘有娘生没娘教’这句话让她的心里骤然变得好难受,陌离冷眼看着那位官员挺身而出,“苏大人如此说话,把我家王爷至于何地?” 那位苏大人冷冷的一笑,反问,“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分寸,不过是荣王爷手下一名贴身侍卫而已,你、够什么资格这样和当朝的官员说话。” 旁边有官员过来拉苏大人,似乎忌讳的看了看念君,小声的劝说他快点走,不要招惹是非,那个苏大人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给念君难看,眼看着上朝的时间就要到了,他站在那里就是不走。 “你……”陌离气结的怒瞪着苏大人,眼看着围过来的官员越来越多,念君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口莫辩,最后,她嫣然一笑,由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儒雅的魅力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却听见她说道,“陌大人,算了,就当念君今日倒霉,被狗咬了。”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那个苏大人的脸更是一片铁青,陌离闻言也一愣,随后笑了,促狭着说,“就算被狗咬了,我们也该把他打的远远的才对,要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出来咬人。” “你们…….” 苏大人恼怒的上前一步,念君轻笑着说,“那又怎么样,还是算了,人和狗是不一样的,狗可以咬人,人总不能也咬回去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念君粉嫩的小脸上出现了红红的五个手指印,陌离一怔,随后反应了过来,一把拉过念君,‘噌’的一声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对着苏大人恼怒的说,“你竟然敢打她,我杀了你。” 面对着一身煞气的陌离,苏大人也有些后悔伸手打了念君,但是看着身后那些官员,感觉还是自己的面子要紧,挺身上前狂妄的笑着轻蔑的说,“本官就是打了她,你还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要杀朝廷的命官不成。” “你……”陌离被他气得拿着剑就往他的面前走,念君一见事情被闹大了,顾不得面上疼痛,也管不了周围奚落的目光,急忙紧抓着陌离,“陌大人,别闹了,事情闹大了,会让王爷难做的。” “可是他……” 陌离想要说什么,念君摇着头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和王爷本没有那些事情,别人要怎么说,那都说他的事 情,我们管不着。” “哈哈哈,大家都听见了吧,还说是清者呢,她本来就是一祸害,哪里来的清者啊,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念君息事宁人的态度滋长了苏大人的气焰,一开始其他官员还在惧怕姬齐的威严,不敢怎么样,现在见念君如此好欺负,都跟在后面拥和着,文明的用语一个脏字都不带的无情的砸向念君。 面对这样的情形,陌离几次想要发怒,都被念君拦了下来,她相信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冤家,看了眼涨红了脸的陌离,知道他心里委屈,面对周围各种嘴脸,念君却快速的冷静下来,走到苏大人的面前,深施了一礼说,“苏大人,念君的年纪虽然还小,但是记性应该不差,请问,念君是否在无意中得罪了您,如果是这样,念君在这里跟您赔罪。” 闻听此言,陌离黑眸幽深难懂的看着苏大人,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苏大人没有想到念君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而且还能如此清晰的分析,心里赞叹,却嫌恶的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得罪本官,就凭你这样的脏东西,够格吗?” 话落,周边响起一片讥讽的笑声,就算念君的脾气在怎么好,此时也不禁想要发怒,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骤然紧握,正要开口反讥,就听见人群外面有人说道,“她不够资格,不知道本王可有资格?” 一群侍卫在前面开道,所有的官员都向两边分开,念君顺着人群看了过去,只见姬宇身着朝服,气宇宣扬的走了过来,走到众人的面前,冷冷的看了眼念君,最后把目光落在苏大人的身上。 “六王爷,”陌离抱了下拳,姬宇抬手,随后对着苏大人说,“苏大人,念君虽然在容王府当差,却是本王的好友,你这样对待他,是什么意思?又把本王至于何地?” “呵呵,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的本事也真的厉害,不但荣王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就连六王爷也为她着迷,”念君本以为姬宇出现以后,苏大人的气焰会降低很多,谁也没有想到,他瞟了眼姬宇,难听的话依旧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六王爷,”眼见姬宇温润的脸色变得铁青,念君担心的走到他的身边拉了下他的衣服,轻唤了一声。 “不错,很好,小小的四品侍郎竟然敢当着本王的面出言不逊,来人啊,给我把苏锦给拖下去,等我见了父皇以后发落,”姬宇看着苏大人一字一句的说。 “是,“几个侍卫答应一声,走向苏大人,苏大人眼看着那 些侍卫向他走了过去,深邃的眼中划过一丝悔意。 念君在一边冷眼看着,只怕这个苏大人不是无辜发难,他今天敢这么对她说话,身后应该有靠山才对,凭她一个十岁的孩子,确实还没有资格被他讥讽,那他的目标应该是姬齐。 朝堂之中瞬息万变,各位王子的身后都有支持他们的人,苏大人今天这样做,应该是为了某位王子才对,打压了姬齐,谁才能得利,念君的心里当下了然。 “六王爷,不管怎么说,苏大人也是朝廷的命官,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寒了百官的心吗?”话落,从人群中走进来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看那人的样子,应该是个不小的官。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念君担忧的回头看陌离,他手按腰间的剑把,看着来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为什么会这样,念君的心里不太明白,只是知道此人出来,绝非好事。 “六王爷,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时辰已经不早,还是上朝要紧,”有些人想把事情闹大,念君偏不想如他的意,急忙抢在姬宇还没有说话之前把话说了出来。 “混账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那人脸色突沉,低喝了一声,侧头对人群外面叫了一声,“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祸乱荣王府、迷惑六王爷的东西抓起来,等候皇上发落。” 念君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看来,今天的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有几个侍卫向念君走了过来,姬宇闪身挡在念君的面前,温润的脸上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些红,沉着声音说,“我看你们谁敢当着本王的面把她带走。” ———————————————————————————————————————— 谢谢水冷冷、疯淘淘、guoxiaosan33、smsqq四位朋友送给我的鲜花和钻石,谢谢你们的支持! 谢谢大家投给我的票票,芯云这两天好高兴,收到好多的票票,还有鲜花和钻石,票票对亲们也许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身为作者的我们却会看票票的多少,总觉得票票多,支持的读者也多,写文的动力也会多些,呵呵,扯远了,芯云还是多码一些字比较实在,闪了。 第四十七章姬齐 准备过来拉念君的侍卫被姬宇镇住,那个中年人也有些失去了主张,瞬间又恢复往常的沉稳,面上带着致命的谦和的笑容恭敬却不容质疑的说,“六王爷,荣王爷为了她背上一身臭名,难道就算这样,你也要护着她吗?” “我三哥做事向来有分寸,就不劳李丞相担心了,”姬宇傲然冷目对着李丞相说。 “六弟,不准胡闹,”斥责的声音刚落,一位身着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过来,他温和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冷看着姬宇,对着身后的侍卫说,“你们都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见丞相的话吗,还不把六王爷请到一边去。” “是,”那些侍卫得到年轻男子的命令,都向姬宇走了过来,念君的心里明白,不管她是否愿意,今天这个炮灰她都当定了,朝堂之上积累了多日的怨怒,今日恐怕要借着她的名义爆发出来。 “谁敢动六王爷,休怪陌离不客气,”陌离抽出腰间的长剑,冷对着准备过来抓姬宇的人,他的心里很明白,只要保住姬宇,念君也就保住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本太子的面前放肆,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念君道这个时候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太子。 他虽然贵为太子,而姬齐的势力明显的在他之上,现在他这么做,只怕是要借着为姬齐清誉着想的名誉拔除异己了,断袖之癖,试问,哪朝的皇帝能够有了这样的嗜好以后臣子还拥护他的,更何况姬齐只不过还是个王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句话闪现在念君的脑海里,也就是君王家,这句话才能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眼看呼啦一下涌过来两三百号人,而且个个精干全副武装,念君焦急不已,看来,她今天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她是落水穿越来的,死了也就算了,连累姬宇和陌离却不是她想的。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荣王府的人,”正在紧张的关头,平静无波却透露着张狂的声音钻进众人的耳朵,原先还显得有些嘈杂的场面因为这个声音的到来而变得寂静。 人群中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而姬齐犹如天神般的站在道路的尽头,不怒而威的看着里面的一切,念君感觉到陌离和姬宇都松了口气,太子的那些侍卫见到姬齐,原先的强硬变成了心虚,掉转头看着面色略显苍白的太子,退下不是,不退下好像更加不是。 姬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环在胸前,踩着标准的四方步子缓 步走了过来,阴骛满面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就是李丞相和太子也都面露寒蝉,不自觉的露出敬畏之色。 看来,这个姬齐也真的是臭名在外,让人怕极了的,姬齐走到陌离的旁边冷眼看着太子的那些侍卫,那些侍卫回头又看了眼太子,不由得都低头向后退去,这样的场面让太子感觉面上无光,想要发怒,被他旁边的李丞相拉着,没有敢把那滔天的怒气给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姬齐看了眼念君红肿的半边脸问。 “没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念君急忙掩饰的捂着脸,别开眼,不敢看姬齐幽深难懂的双眸。 “陌离,说,这是怎么回事?”念君不肯说,姬齐的语气冷了几分,先前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似乎都有些后悔在这里看热闹。 “王爷,”陌离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念君急忙上前拦着他,对姬齐说,“王爷,真的没有事情,都是念君的错。” 她本来就是个女子的身份,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以后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所以,她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说,”姬齐没有看念君,语气却更加的冷,如鹰般锐利瞳眸里翻腾着澎湃的怒意,负手而立的他散发出一股萧杀之气。 陌离无奈的看了眼念君,开口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念君惊奇的发现,陌离越是说到最后,姬齐脸上的笑容越深,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而周围所有的人都寒着脸,仿佛有重大的事情将要发生。 “很好,”陌离说完,姬齐点了下头,笑意吟吟的俊眸扫过所有的人,眸光所过之处,所有的人都不敢和他的目光接触,就是骄傲如太子,也把目光别向了一边。 “三哥,”姬宇担忧的叫了声。 “不错,”姬齐的眼睛里寒光乍起,面色一僵,眼中的杀气骤然升起,念君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姬齐用他贯有的磁性无波的声音说道,“来人啊,给本王把苏锦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啊?”念君简直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那个苏锦不是朝廷的命官么,怎么姬齐说打就打,心里同时也明白太子为什么要针对他,权力、金钱、女人,这三样东西,有多少人愿意为她折腰,恐怕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我乃是朝廷命官,天子脚下,我看谁敢动我,”苏锦怒吼一声,那些侍卫走到他的面前不顾他的挣扎,一把拖过他往 人群外面走去。 “慢着,”太子轻喝,那些拖着苏锦往外面走的侍卫都停了下来看着姬齐,等候他的发落,姬齐冷着脸,邪妄肆意的笑容似有似无的在他的脸上出现。 “三弟,不管怎么说,苏锦都是朝廷命官,你这么做,等一会要怎么和父皇交代,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情给大哥一个面子,到此为止吧,”太子的话说的颇为诚恳,完全不见先前嚣张跋扈。 姬齐睨了眼太子,动听的男性声音里透着澈骨的寒意,直冻的人手脚发凉,“苏锦,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罪?” 姬齐没有回答太子,反而转向被压住的苏锦说,苏锦倔强的把头转向一边,姬齐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第一,身为朝廷命官,你不该无凭无据就诬蔑本王有龙阳之好,当罚,第二,你咄咄逼人不把荣王府的人放眼里,无视本王的威严,当罚,第三,现在本是上早朝的时间,却因为你的无中生有耽误了群臣上朝,当——诛——九——族。” 说到最后一句话,姬齐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果然看见苏锦的面色为之一阵苍白,先前傲气在姬齐说出最后一句话的瞬间消失无形。 “现在打你二十军棍都算是轻的,你服是不服,”姬齐冷声问,苏锦没有说话,念君站在一旁心里好一阵笑,这个姬齐也算是本事了,动不动就拿人家的九族开玩笑,他能开得起,别人可开不起。 “哈哈哈哈哈……”苏锦怒极而笑,念君吓了一跳,都到了这个时候,苏锦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过了好一会,他这才止住笑声,挣脱侍卫的手,悲怒的看着姬齐说,“荣王爷说的好,苏锦确实该死,但是,苏锦该死的理由却不是王爷说的这些。” “哦?”姬齐的冷眸燃起了几分兴味。 “苏锦该死的原因是揭穿了王爷不为人知的一面,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让王爷恼羞成怒了,”苏锦也面带笑容的说,但是他的眼中却冰冷一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淘淘送给我的钻石,谢谢你的支持! 昨天我收到好多的票票,芯云快要高兴疯了,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八章动怒 姬齐点了下头,转头笑看着苏锦,虽然他笑的温和,但是念君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算高的声音透着澈骨的寒意缓缓的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人,把苏锦拖下去打四十军棍,谁要是胆敢求情,就一起受罚。” 姬齐的声音落,太子等人虽然不服,却也不敢再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苏锦被姬齐的侍卫从众人的眼前拖走。 不过,那个苏锦也算是个硬汉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见他说一句求饶的声音,这倒让念君感到意外,不一会,打板子的声音和报数声传了过来,周围连同官员和轿夫侍卫不下千人,在姬齐威严的震慑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一开始苏锦咬牙承受着一切,渐渐的,他发出了压抑的闷哼声,当板子打到快要二十的时候,板子的声音和苏锦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该不会打死人了吧?念君紧张的看了眼陌离,感觉到念君的注视,陌离对着她轻轻的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王爷,苏锦晕过去了,”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抱拳说。 “泼醒,继续,”冷酷无情的四个字从姬齐的口中说出,站在周围的人都有些骚动,却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是,”侍卫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不一会,隐约间似乎听见苏锦抽了口气的声音,念君估计是被泼了水的原因,接着打板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苏锦痛的发出了声音,声音凄厉而悲惨,那竭尽全力的惨叫声让所有的人都苍白了脸,甚至有些官员的身体开始搜搜发抖。 苏锦惨绝人寰的声音每响起一次,念君的心就跟着不停的抽、动着,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停的收紧,她也恨苏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可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被打死,她还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抬脚准备上前,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转头,姬宇抓着她的手对着她轻轻的摇了下头,姬齐的性格他太清楚,这个情只怕就只有皇上才能求下来,但是,朝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一心想要让位给三王子的皇上,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皇宫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姬齐这样做,皇上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阻止,原因是什么,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王爷,不要再打了,”念君挣不开姬宇的手,苏锦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情急之下,她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此时显得特别的响亮,所有的人都呼 啦一下把目光转向她,念君坚决的拨开姬宇抓着她的手,走到姬齐的面前,顶着让人窒息的压迫力,抱拳行礼低着头说,“王爷,苏锦就算说了不该说的话,您也罚过了,请王爷看在他是朝廷重臣的份上,饶了他吧。” 姬齐低头看着念君,各种复杂难懂的情绪在他深邃的眼中转换,这时,从人群外再次走进来一位侍卫,“王爷,苏锦又昏了过去。” 又晕过去,这次可是连十板子都没有打到,要是再打下去,这个苏锦只怕是要一命呜呼了,心里紧张,念君一咬牙,撩起衣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着稚嫩的小脸直直的看着姬齐聚集着各种神色的面容说,“王爷,请您不要打了,继续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如果王爷一定要打,念君愿意代替他受罚。” “张念君,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替苏锦受罚?”姬齐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念君,无边的压力也向她袭击而来。 “请王爷放了苏锦,念君愿意受罚,”念君说着,把身体匍匐在地。 周围所有的人见此情形,面上都路出了各种的神色,有愧疚的、讥讽的、担心的、忧虑的、复杂的、不屑的......。 姬齐双手紧握,隐隐的能够听见咯吱做响的声音,眼他要开口说话,陌离的心中一慌,手中抱剑,单膝跪地,“王爷,请您体恤念君的年纪小,还不懂事,卑职愿意代替她受罚。” “三哥,念君这么小,你要是打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情急之下,姬宇转身挡在念君的前面,大有你想要动她,先过我这关的势头,却不知,他这个无心的举动让姬齐本就已经非常可怕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张念君,你的能力真不小,竟然能够让忠于本王的侍卫为你求情,就连六王爷也不怕得罪本王,急着跳出来为你求情,说,本王要如何惩罚你,”姬齐语落,推开姬宇,一把从地上揪起念君,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 念君的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现在的表情太像抓住妻子偷情的丈夫,有些底气不足的咽了口唾沫,垂下眼帘淡淡的说,“请王爷放了苏锦,念君全凭王爷发落。” “啊——”念君突然感觉身体失去了平衡,被一股力量一推猝不及防的往地上摔去,霎时,钻心的疼痛自手心传来,痛的她差点没有掉眼泪,心里一个劲的诅咒姬齐真的是个变态狂。 “三哥,念君还这么小,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姬宇眼看着念君摔倒在地, 气愤的说,跪在地上的陌离身体微微一僵,却不敢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只怕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姬齐一手拨开姬宇,跨步上前蹲在地上抬起念君的下巴,邪冷着声音说,“任凭本王处置,自从你为了救李东旭的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王府里的人,这条小命也是我的,谁准许你为了别人出头的?” “王爷?”念君突然感觉好委屈,她是为了救人进了荣王府,但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就连为别人求情都不能,澄澈如水的瞳眸闪着泪光眯了起来,她好想把眼前的人看清楚,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为什么能在谈笑间无情的决定别人的生死。 看着那双泛着泪光显得有些委屈的翦水瞳眸,姬齐坚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撞击着,突然的有想要把她护进怀里的冲动,这样的想法也同时让他懊恼非常,锐利的目光还未变的柔软就慢慢的被复杂难懂的神色给代替。 “圣旨到——”太监特有的尖细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一位太监手里捧着圣旨越过众人,来到姬齐的前面站定,他看了眼跌趴在地上的念君,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张念君接旨。” 念君疑惑的看了眼姬齐,姬齐紧抿着薄唇,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站了起来,念君急忙跪正姿势恭敬的匍匐在地,“草民张念君迎接圣谕。” —————————————————————————————————————————————————— 谢谢夏楚荷,淘淘两位朋友送给我的钻石,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谢谢! 谢谢大家投给我的票票,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我可能就要走了,这期间的文都是用预发功能发布的,大家的留言可能没有办法回复,请不要怪罪,等芯云回来会一一回复,再见哦。 第四十九章暗涌 太监瞟了眼念君,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圣旨上的字宣道,“朕闻民间有一奇才,十岁年纪懂得报恩,救李家于水火之中,如此贤能之士,,朕心甚慰,特封张念君为——” 说道这里,太监停顿了一下,念君低着头跪在那里,小小的心脏‘嘭嘭’跳个不停,女扮男装本是无奈之举,进入王府更不是她心里所想,希望皇上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添乱才好。 “封张念君为太傅少卿,正四品,在容王府任职,”太监的声音刚落,念君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响,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自从来到古代,她这是走的什么运啊,怎么感觉怕什么来什么,正四品,这开的是哪国的玩笑。 “张念君还不快接旨谢恩,”太监见念君爬在地上没有反应,只以为她是太高兴了,扯着尖细的嗓子提醒。 跪在地上,念君的双拳紧握,白皙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进了荣王府她将来可以想办法出来,这要是被封了官,再想要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等到她身份暴露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的死期到了,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姬齐不追究,皇上也不会饶了她。 “张念君接旨——”太监再次催促,这次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不耐,念君的脑筋快速的转动着,她要想个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皇上把圣旨收回去。 “张念君,你敢抗旨?”姬齐冷声说,如同黑曜石般的瞳眸因为念君的迟疑而翻滚着嗜血的赤色。 念君娇小的身体微颤,这里是古代,皇上的话就是法律,他有代表一切的至高权力,蹙紧了眉头,尽量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草民张念君接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太监见她如此的恭顺,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把圣旨放在念君的手里,细着声音说,“好了,起来吧。” “谢公公,”念君舒了口气,手里拿着圣旨,心里感觉沉甸甸的,旁边站着的姬齐气势逼人,让她的心里更加的不安,皇上最然封了她四品的官,却没有让她出容王府,四品的少卿在容王府当差,简直就是笑话,而她却没有说不得权力。 “荣王爷,咱家的圣旨已经传到了,这就告退,”太监对着姬齐躬身行礼,姬齐微微颔首,太监转身对着太子和姬宇也行了个礼,快步往宫门走去。 “来人啊,把苏锦送回他家,若有下次,本王定当不饶,”姬齐冷冷的丢下话,冷眸扫过周围众人,所有的人都避开了他锋利的目光不敢直视 ,姬齐拉起念君的手往他乘坐的轿子走去。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说他们有不正常的关系,可是他倒好,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着她同坐一个轿子,他这么做,难道是怕还不够乱吗?还是说,他想要借此宣布什么。 念君被他拉住的瞬间脚步微滞,带着抗拒的心理想要把手缩回去,姬齐停下脚步,眼睛含着危险的警告冷睇了她一眼,念君无奈,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他坐进了轿子。 “起轿——”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声,,轿子被稳稳的抬了起来,坐在轿子里,姬齐不再多说什么,虽然有两个人坐在里面,但并不拥挤,也很舒服,有姬齐坐在旁边,念君就是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有针在扎她一样,什么叫如坐针毡,大概就是念君现在的样子了。 放在腿上得手被轻轻执起,念君一惊,急忙想要抽回来,姬齐眸光微寒,她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心却嘭嘭嘭的跳个不停,稚嫩的小脸也在突然之间变得通红,甚至不敢看一眼姬齐灼灼生辉的双眼。 “疼吗?”姬齐轻声问,看着念君破了皮的手心,姬齐的眼角眉梢都是怜惜不舍,念君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诧异的抬头看着姬齐。 “不疼,”他是在心疼自己吗,念君心里冷笑,早知道心疼,干嘛还要推她,赌气的想要把手缩回去,却被姬齐以巧妙的力度攥住按在胸前,感受到他‘嘭嘭’跳动的心脏,念君惊愕的同时,脸也红的更加厉害。 “王爷?” “念君,谢谢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温暖暧昧的话从姬齐不善多言的口中说出,直听的念君心惊肉跳慌乱不已,姬齐抬起另一只手,轻触念君的面颊,邪魅的俊容媚眼如丝的看着念君,唇边勾起温和迷人的笑容,缓启薄唇,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如三月春风般的吹进了念君的心田,“念君,从此以后,我不要你离开我半步,就算你是个男子,我也要你赔我一生一世,可好?” 情意绵绵的话让念君猛的打了个哆嗦,暗骂一声该死,不好男色的她怎么就被姬齐给迷惑了呢,猛的把姬齐握住的手给抽了回去,无视他瞬间阴霾满面的容颜,尽量往一边坐了坐,恭敬却疏离的低眉说,“身为属下,追随王爷是应该的。” “你……”姬齐气结,瞪着眼睛看她。 念君不经意的往已经无处可让的一边缩了缩,只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可怕,在姬齐的瞪视下,念君低着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好不 容易感觉轿子落了地,有侍卫打开轿帘,“王爷,请下轿。” 这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对于念君来说无疑好比天籁,不由得重重的舒了口气,姬齐瞪着她的目光突然冷了几分,念君急忙敛下双眼,感觉自己太过于忘形。 跟着姬齐下了轿子,远远的看见陌离投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担忧,念君勉强的勾了下唇以示安慰,姬齐顺着念君的目光看了过去,陌离翻身下马,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姬齐冷哼一声,转身往王府里走,念君无奈的看着陌离笑了笑,跟着往里面走。 “念君少爷,”突然的一声唤,原本一只脚已经踏进大门的念君收回了脚,转身往回看,一眼就看见丁顺手里拿着包袱远远的站在侍卫的包围圈外面。 姬齐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丁顺,陌离看见丁顺的刹那,整个人都怔在那里,一向处事不惊的他此时却看着丁顺目瞪口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骤然握紧,沉冷无波的幽深瞳眸闪过各种让人无法看懂得神色。 念君蹙了下眉,想要装作不认识他,继续往王府里走,丁顺充满了焦急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过来,“念君少爷,我是丁顺啊,你不要我了吗,大少爷带着全家离开了京城,现在去向不明,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 “什么?”念君大惊,回过身,快步走到丁顺的面前,不敢相信的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大哥他带着全家离开了京城?”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最先认识的就是李家人,也是因为他们而身陷囹圄,他们现在却一声不吭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的离开了,念君突然之间有了被抛弃的感觉。 “念君少爷,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大少爷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李家名下所有的产业,然后带着全家离开了,就连二少爷和二老夫人也跟着走了,”丁顺有些茫然的说,无意中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陌离,丁顺微微一怔。 —————————————————————————————————————————————————— 昨天看了大家给我的留言,芯云想在这里解释一下,念君是个现代人,突然的进入古代以后,她所有的生活模式都发生了改变,加上她一心想要离开不想多生是非,难免显得过于善良,但是,在现代她可以为了妈妈变成女强人,那么等到她有了需要保护的人以后,她会慢慢变的强大起来,甚至成魔。 有亲说念君怎么总是不长大?芯云在这里回答:整个 文章是围绕着念君的十岁、长大、然后蜕变成女儿身的三个过程写的,如果前面的情节不交代清楚,大家看后面的文时会感觉很奇怪,所以,请大家把心放在肚子里,看芯云慢慢分解。 最后祝大家两节快乐,心想事成!再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还有挖,芯云这几天不在,大家别忘记了给我投票,先说声谢谢,闪了! 第五十章绑架 念君颓然后退了两步,她不敢相信李东旭会就这么丢下她走了,曾经的一幕幕不停的在她的眼前闪现。 她初见李东旭,他为了帮她出头,不惜给了三夫人最严重的惩罚,在他失踪以后,她为了李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等到他回来……。 想起种种,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油然而生,快步走到侍卫的面前,抢过他手里的马,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念君少爷,你等等我,”丁顺跟在马后面跑了几步,眼看着马越跑越远,他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眼陌离,转过身快速的往前面跑去。 “还不快追,”姬齐冷声说,陌离好像突然的回神,快步过去上马,往念君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的身后,三四十个侍卫也跟着他追了过去。 念君不停的加快速度,有意无意的甩开跟在她后面的陌离等人,连着去了三家店铺,不是已经被人接手,就是紧闭大门,落寞的带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李家大宅,可是,迎接她的是一把硕大的铁锁,清冷的门庭。 站在李家的门前,手里牵着马,尽管她不想让自己流泪,可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往下落,都走了吗,就这么不管她了吗,也对,她现在女扮男装却被皇上封了正四品的官职,一旦事情败露,只怕是要连累李家的,走了也好。 这样的想法并没有让她的心里好受多少,念君抬起手使劲的再脸上擦了擦,擦干眼泪,转过身往回走,转身的瞬间突然感觉脖子一痛,身体无力的往下倒,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前,她仿佛感觉到好像有个人接住了她的身体,“糟了,被人暗算了,”随后无边的黑暗向她袭击而来,所有的意识都消失无踪。 不知道过了多久,念君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粉色的帐幔,思绪一点点的回复,所有的一切如同放电影一样的从她眼前闪过,如梦似幻。 “醒了?”听见声音,念君转头,这才发现床边坐着一位年轻人,他的年纪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发束同色缎带,浓眉朗目,如果不是用布巾蒙住了脸,念君估计此人一定是个难得的一见的美男子。 扫了眼紧闭的门窗,看着眼前显得有些诡异的男子,念君明白她是被绑架了,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以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声音说,“公子,这是哪里,念君记得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是公子救了我吗?” 白衣公子微诧,随后讥讽的笑容出现在他明朗的眼中,“张念君 ,如果不认识你,我还真的会被你给骗过去,一个能管理李家生意,把邪冷无情的荣王爷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人,我不相信她还能这般天真无邪,把你的这些保护色都收起来,我不是姬齐,不吃你这一套。” 面对他的奚落,念君并无意外的感觉,人家既然敢绑架她,说明对她多少都有些了解的,念君双手环胸,靠在床头,淡淡的看着白衣公子笑了笑,“公子,你抓念君前来是要威胁某个人吧,但是念君可以直接的告诉你,一切都徒劳了,因为,你们认为在乎我的人只怕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在乎我。” “呃,”白衣公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的卡住念君的脖子,邪恶的看着念君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以后才又送开了她,站起身嫌恶的看着趴在床上喘着粗气的念君说,“你最好祈祷我要威胁的那个人在乎你,不然,我不会让你好死。” “变态,简直就是变态,这个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比一个变态,”念君一只手杵在床上,一只手揉着脖子瞪着白衣公子的背影不停的骂着。 一连三天过去,这三天除了送饭进来的蒙面人以外,其他的人一概看不见,不过,念君倒是随遇而安,不焦不燥,每天吃饭睡觉悠闲度日,既然有些问题无法解决,那就随遇而安好了。 吃完了饭,闲来无事,念君以手攒水,在桌子上写着妈妈,她已经来到古代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失去了她以后是否还安好。 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念君抬头,只见那天来的白衣公子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看了他一眼,念君低下头继续写着藏着内心深处的妈妈,仿佛那个白衣公子是个隐形人一般。 “在写什么?”白衣公子站在念君的身后,俯身看着桌子上的字迹。 念君怔了怔,没有回答,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写着妈妈,她能感觉到身后白衣公子靠的很近,那么近的距离让念君莫名的反感着,但是她也知道,她现在只是俎上鱼肉,根本没有说不得权力,只要他不是很过份,她也不想多生是非。 “啊,”白衣公子突然出手抓住念君的衣领,用力把她从凳子上拎了起来,身高悬殊太大的念君紧紧的贴在白衣公子的身上,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力量的悬殊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徒劳。 “你说,要是我想要要挟的人不在乎你,我该怎么惩罚你,”白衣公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念君的脸上轻轻划过,澄澈如水的瞳眸此时充满了焦 躁的冷酷,声音邪冷无情。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强势,其实,他的心里很没有底气,念君勾唇一笑,戏谑而妩媚的看着白衣公子轻声说,“公子,你在怕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怕?”白衣公子抚在念君脸上的手微微一僵,纠集着复杂的戾气隐隐的在他的眼中闪现。 念君温和的看着他,轻轻的拨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依旧不急不忙的说,“公子想要要挟的人本就不是一般的人,而那个人本身也冷酷无情,”念君说着突然抬头看着白衣男子的双眼,果然看见一丝惊慌失措的流光从他眼底狼狈的闪过,念君唇角笑意更浓,“所以,这个人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我而涉险。” 想要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绑架她并不难,且不说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就是一个成年人,她好像也没有得罪过谁,况且,在古代,她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李东旭,就是姬齐,李东旭已经带着全家离开,别人不可能抓她来要挟他。 第五十一章只身涉险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想要利用她来要挟姬齐,以此达到某种目的,她不知道该说此人太笨,还是聪明过了头,竟然用她来要挟姬齐,真是太高看她了,姬齐那样冷面无情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她而怎么样,简直就是开国际玩笑。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位蒙着脸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念君,走到白衣男子的身边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眼见白衣男子刚才还举棋不定,听了那个男子的话以后,白衣男子的脸上渐渐漾起了浓郁的笑容,说完话,蒙面男子恭敬的退向一边,白衣男子走到念君的面前,自信而轻蔑的看着她说,“真看不出来,你在姬齐的眼中竟然那么重要,他现在为了你,竟然只身涉险,哈哈哈,看来,我这次的行动简直就是太顺利了。” “那么,恭喜公子,念君希望公子能够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念君温和的笑着行了个礼,心里却一个劲的骂姬齐蠢,别人要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他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了,只怕他们两个都要死在这不知名的地方了,可怜她张念君自从来到古代以来,不是忙着这样,就是忙着那样,都没有好好的看看、玩玩,现在却要因为姬齐的愚蠢而送了命,心里那个不甘啊,唉! 白衣公子似乎没有想到念君会有这样的反应,诧异之下,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隐隐出现一股莫名的怒意,冷声对站在一边的男子说,“带走。” 说完转身往率先往外面走去,那个蒙面男子走到念君的面前,念君非常配合的往外面走,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哭闹耍赖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冷静应对才是上策。 出了房间,念君这才注意这里原来只是一处比较简洁的院落,院子里有几间房屋,布置也很简单,往院子中间看,姬齐如天神傲视群雄般的站在院子中间,他的身后还站着二三十个人,那些人都蒙着脸,如临大敌一般虎视眈眈的看着姬齐。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念君的脚步变得有些迟疑,走在她身后的蒙面人推了她一下,念君只好加快脚步往院子走去。 离姬齐还有二十来步距离的时候,白衣公子停住脚步,一把扯过念君,也不知道他的手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对准了念君的咽喉,警惕的看着姬齐。 “我们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放开她,”姬齐看了眼白衣男子手里的匕首,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却依 然不失胜券在握的王者风范,眉宇之间散发出一股凌然之气,让所有的人在他的面前都显得渺小,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姬齐,你好蠢,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把我救走了吗?”念君看着姬齐,话语间露出不敬的讥讽,白衣公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念君,姬齐深深的看着她,凌厉的目光在看向她时变得幽深难懂,也不知为何,念君感觉心里一阵好痛,紧咬牙关,冷声说,“不知天高地厚的荣王,还不快走,你真的要害死我吗?” “走啊——”见姬齐站在那里不动,念君着急的叫了声,白衣公子面色微凌,抓着匕首的手微一用力,鲜红的血顺着匕首的刀刃蜿蜒滴落,阴冷的说,“想让他走,没有那么简单。” “别伤了她,”姬齐徒劳的伸出手,撞见白衣公子带着威胁的目光时,他的手无力的垂下,泰然的勾了下唇,“你的目标是我,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他曾经是那么的高高再上不可一世,现在却为了她而身涉险境,李家突然消失无形让念君有了被抛弃的感觉,而姬齐的冒死相救让她心里百感交集,个中的滋味她已经说不出,她不是个软弱的人,此时却感觉双眼湿湿的,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有些迷糊。 “走……”念君的声音刚出,白衣公子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对着站在姬齐身后的蒙面人说,“还不快点把他给我拿下。” “是,”蒙面人警惕的上前,豪不费力的把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姬齐绑了个结实,自始至终,姬齐的眼睛始终深沉无奈的看着念君,仿佛做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他的宿命而已。 念君的嘴巴被捂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着头,示意姬齐不要管她,快点走,姬齐明眸生辉的看着她,仿佛是要说,他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哈哈哈,好一对痴情的人啊,”声音落,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位刻意变了声音的蒙面中年人,他走到被五花大绑的姬齐面前嫌恶的上下打量着他,“只可惜,你钟情的人是个男子,你和他永远也不会有结果,呵呵,但是,残忍如你,能够为了一个废人不顾生命危险前来搭救,倒是出了老夫的意料之外。” 中年人说着扣起姬齐的下巴,姬齐瞪着他使劲的把头别向一边,虽然被俘,王者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减去半分。 “你们的目标是我,我已经来了,放了她,”姬齐傲然冷对,鄙夷的看了眼蒙面中年人,犀利的目光看着面前不远处。 “哈哈哈哈,不错, 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管着别人,”中年人说着,阴厉的寒光乍然出现在他的眼中,随手抄起旁边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对着姬齐打了下去。 “唔,”念君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押着她的白衣公子,鲜血从姬齐的口中喷出,被押住的他无处可避,一身傲气的他挺直身体冷冷的看着中年人,仿佛打的根本就不是他。 “朝堂之上,你不是很威风吗?那天在宫门口,你棍打朝廷命官,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怎么了,啊?威风啊,你继续威风啊,”中年男子一边出尽全力挥舞着手里的棍子,一边嘶喊着把内心积累了多日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姬齐仿佛听不见他的话一样,只是微笑着看向念君,他的眼中有着别人看不懂得苦楚,念君慢慢的放弃了挣扎,站直了身体怔怔的看着姬齐,一向冷静的她此时却没有办法冷静,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不——”中年人突然丢下手里的棍子,抽出旁边蒙面人腰间的剑对着姬齐的腹部刺了过去,念君感觉呼吸困难,一把扯下白衣公子的手,嘶喊了一声,瞪着含泪的双眼,眼看着姬齐的身体晃了晃,渐渐的闭上双眼倒了下去。 第五十二章受辱 “舅舅,你说过不伤他性命的,”白衣公子也失声大叫。 “他还死不了,来人,把姬齐给我拖下去,”中年人冷哼一声说。 “不,不要,王爷,王爷你答应我一声啊,王爷……”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姬齐,念君无力的挣扎着想到他的身边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她不敢相信,姬齐曾经是那么威风八面的一个人,此时竟然会为了她而落得如此的悲惨。 白衣公子伸手快速的再念君的身上点了几下,念君眼睛里的泪水直往下流,却说不出话,也无法动弹,白衣公子拦腰抱起她,转身走向先前关押她的房间。 进了房间,念君被轻轻的放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她恶狠狠地看着白衣公子,那阴狠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给吃了。 轻叹一声,白衣公子抬手在念君的身上点了几下,得到自由的念君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冷笑,那阴柔的笑容直看的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被念君看的浑身不自在,白衣公子想了想开口说。 “我笑你,狡兔死,猎狗烹,姬齐死了,你真的就能得到天下了吗?”念君本来是想说,就算姬齐死了,当朝的皇上还有几个王子,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觊觎江山。 谁知道她的话音刚落,白衣公子的脸色骤变,一把攥住念君胸前的衣服,满面煞气的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天下所有的人都在耻笑我无能,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真的把自己当好人物了,竟然敢教训我?” “哈哈哈哈,我是把自己当号人物了,因为我怎么着也比乱臣贼子来的强,”念君怒极而笑,想起姬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也没有理智可言。 “是吗?”白衣公子突然温和的笑了,念君突然感觉他的笑容好可怕,不禁惊恐的往后缩,可是,她的衣服被白衣公子抓着,如此的举动只是让白衣公子邪妄的笑容更加的可怖。 “想来你这么小,姬齐还没有品尝过你是什么滋味吧,今天我就要做姬齐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不是很能吗,我现在就要占有他所在乎的人,”白衣公子说着,双手猛的一用力,‘哧’一声清脆的响声,念君的外衣被他野蛮的撕扯开,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 “啊——,不要,”念君急忙双手环胸,护着胸前的衣服,惊慌如兔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人,白衣公子冷冷的一笑,抬手揪着她的头发扯到面前,靠近念君的耳边,轻舔着她小巧的耳垂邪魅冷酷的说,“现在知道怕 了,是不是有些迟了。” “不要,不要,师傅救我,师傅救我,”头发被白衣公子抓在手里,无力抗拒的念君不知道在此时应该向何人求救,匆忙间,安亦竹清秀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失措之下,顾不得的叫了出来。 “看来,等你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风骚的倌人,今天我就成全了你,”白衣公子听见她到了这个时候口中竟然叫着别人,一股莫名的火充斥着他的理智,强势的翻身把念君压在身下,抓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不顾她的挣扎粗鲁的攫住她的唇辗转吮吸。 “唔……不要……”念君拼尽全力的摇着头,想要摆脱白衣公子的吻,脖子一紧,脑勺被紧紧的控制住无法动弹,紧闭的樱唇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念君吃痛的送开紧咬的牙关,一条火舌带着极重的情欲窜进她的口中翻滚纠缠。 念君浑身僵硬的躺在白衣男子的身下,屈辱的泪水顺着洁白的面颊往下滑落,她才十岁而已啊,难道今天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吗。 手被抓着,身体也被压制着,一动也不能动的念君感觉到压在她身上得白衣男子不停的在加深这个吻,仿佛要把她整个的吞入腹中,更可怕的是,他的呼吸也渐渐的变得紊乱,一只大手隔着衣服在她的身上抚摸揉捏。 无力抗拒的念君紧闭了双眼,狠下心猛的咬了下去,“唔,”白衣公子吃痛,抬起头恼怒的看着念君,脸上白色的面巾染上血的红色,无形中增添了几分狰狞。 “公子,放开念君,念君还小,请您放开我……“念君的话还未说完,白衣公子低头狠狠的吻上她的脖子,顺着脖子一路往锁骨吻去,念君睁大了双眼,如此小的她,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心冷如冰,在现代,她可以谈笑间决定几十亿元的投资,因为那是法制社会,而这里是弱肉强食的古代,根本就没有人权可言。 她不能阻止别人羞辱她,但是她能结束生命,闭上绝望的双眼,心一横,使劲全力咬了下去,“该死,”一声厉喝,无情的巴掌‘啪’的一声打在念君的脸上,念君的头被打的歪向一边,倔强的眼睛凄厉的冷笑着看向白衣公子,她无法抗拒他的侮辱,但是她可以选择结束生命。 白衣公子的手迅速的再念君的身上点了几下,捏着念君的下巴,逼着她看着他,“我不让你死,就算阎王来了也带不走你,”说着用力撕扯念君的衣服,无法动弹的念君绝望的闭上双眼,她仿佛能够感觉到死神的脚步正在慢慢的向她靠近。 “主子,” 正在紧要关头,门外传来显得迟疑而焦急的声音。 闻言,念君睁开绝望的双眼,恶狠狠地看着白衣公子,狠不能扑上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白衣公子略一迟疑,仿佛被念君狠毒的目光给激怒,不管不顾的低下头,刚碰到念君的面颊,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那位中年人的声音,“少主,快点出来,六王爷的人已经快要到了,看样子是要包围这里。” 白衣公子看着念君讥讽的脸,迟疑着什么,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有人开始撞门,‘嘭’的一声响,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那位中年人带着四五个蒙面人从外面冲了进来,看见白衣公子和念君如此暧昧的姿势时,那些站在中年人身后的蒙面人都撇开了目光,只有中年人的眼中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直直的看着白衣公子,“少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就让他们抓我好了,”白衣公子不急不忙的从念君的身上爬了起来,优雅的整理一下衣服,回身想要抱念君。 “不可,少主,带着她,姬齐等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还是先走吧,”中年人拦着白衣公子的手,焦急万分的说。 一丝不悦从白衣公子的眼中闪过,转瞬即逝,他轻佻的笑了笑,在念君的脸上捏了一下,“小念君,爷今天放过你,等到我们再次见面,你一定会成为我的人。” 无法说话的念君嫌恶的看着他,白衣公子说完再不迟疑,站起身快步往外面走去,中年男子走到门口,回过头目光凌厉的看了眼念君,抬脚走了出去。 第五十三章解救 所有的人都走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念君深深松了口气,如果刚才被白衣人侵犯了,她必死无疑,虚掩的门再次被人撞开,姬宇和丁顺带着一群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姬宇一眼看见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念君,诧异之下一时怔在那里。 “你、你们都出去,”反应过来的丁顺快步走到床边,转身张开双臂面对着众人涨红了脸焦急的说。 “他的话你们都没有听见吗?”姬宇回过神,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吼。 侍卫们面面相觑,惶恐之下想起了什么,都急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人都走了,姬宇回过身往床边走,“念君,”丁顺急忙拦着他,“你不准过来。” “念君被人点了穴,你会帮她解?”姬宇不悦的问,丁顺神色复杂的怔了怔,虽然还是站在那里,态度却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强硬,姬宇从他的身边走过,坐在床边伸出手在念君的身上点了几下。 “咳、咳、咳,”得到自由的念君咳嗽几声,尴尬的掩住被撕开的衣服,丁顺心痛的走上前,忠厚诚实的眼中此时燃烧着熊熊烈火,“念君少爷。” 念君突然坐起了身体,紧紧的抱着丁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丁顺的身体一僵,抬着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听着念君痛哭的声音,丁顺的手慢慢的放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念君少爷,别哭,以后丁顺会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别哭。” 姬宇双拳紧握,雪白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丁顺停止了拍打,双手环着念君渐渐收紧,好像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现在已经安全了,念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伤心,只是尽情的把心里多日来积累的压力都用哭的方式发泄出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丁顺,抬脚下床,双腿一软无力的摔倒在地。 “念君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啊,”丁顺急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荣王爷,荣王爷啊,你们看见荣王爷了没有,他……”念君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姬齐倒在血泊中的一幕始终在她眼前出现,如果姬齐因为救她死了,终其一生,她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的心情活着。 姬宇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念君的身上给她穿好,柔声说,“三哥他很好,你不用担心,是他让我们来找你的。” “真的?”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没有事,念君对姬宇的话表示怀疑。 “走吧,我带你去见 他,”姬宇温和的笑了笑,转身往外面走。 被丁顺扶着跟着姬宇出了庭院,来到大门外,外面站着很多士兵,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没有看见姬齐,姬宇勾唇一笑,走到一旁的马车旁边,掀开车帘,姬齐浑身是血的半躺半靠的坐在靠塌上。 “进来,”姬齐的声音依然那么低沉,靠在塌上的他有些虚弱的向念君伸出一只手,如果是以前,念君一定会抗拒这样的接触,但是她现在无法把一个以生命相救的人推开,没有丝毫的考虑,抬脚上了马车,握着姬齐的手顺着他的力度坐在塌边。 姬齐仿佛很满意她的表现,欣慰的笑了笑,闭上虚弱的双眼,宽厚的大手始终抓着念君的手没有松开,姬宇放下车帘,嘱咐赶马车的人小心些,骑上马,一行数人往荣王府的方向而去。 “王爷,你怎么样?”念君痛声问。 姬齐浑身是血,显然伤的不轻,姬宇来的匆忙,没有太医,只好等回去以后再做伤口处理。 “没事,”姬齐淡淡的说了声,抓着念君的手紧了紧,手心的温度自他的手传向念君,本该无忧无虑的念君却复杂难懂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姬齐,如此以命相许的深情,她张念君真的能够承受得了吗? 虽然这个马车够豪华,每到路面颠簸的时候,姬齐还是蹙紧了眉头,样子非常的痛苦,见他这个样子,念君的心里揪痛着,轻轻的想要把手从姬齐的手里抽出来,原本闭着眼睛的姬齐立刻睁开眼睛,仿佛被抢了糖的孩子般恼怒的看着她。 念君微微一笑,没有想到那么将强的他也有如此孩子的一面,坚决的把手抽了出来,在姬齐愤怒的注视下,伸出瘦弱的双手扶着姬齐的双肩,姬齐在错愕中顺着她的力量躺在她的腿上。 被念君紧紧的抱着,姬齐虽然什么都没有说,性感的薄唇露出无比温柔的笑脸,“有你在身边真好。” 半昏迷中的姬齐迷糊中说着,渐渐的失去所有的意识,抱着他,念君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别说他喜欢的是个男子,就算姬齐知道她是女子,也依然喜欢她,她也不想留在他的身边,权与势,厮杀与血腥的生活都不是念君想要的,而留在姬齐的身边就无法和这一切隔离。 抬起手指轻轻的划过姬齐浓黑的眉毛,“今生不管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感情,只怕,我都要辜负你了。” “嗯!”姬齐痛哼一声,吓得念君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懊恼的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她是疯了不成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而且还说出了口,要是姬齐没有睡着,正好被他听见了,还不知道会引起怎么样的风波呢。 念君站在房间门口看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姬齐,据说姬齐曾经让人不准把他受伤的事情报告给皇上,对皇上只说偶染风寒就好,所以宫里到现在都不知道姬齐受伤的事情。 轻叹一声转身处了房间,站在院子外,仰头看着空中的圆月,那翻滚的云层似乎也在诉说着世事无常,借着幽暗的月色,满心忧虑的念君随意在王府里漫步。 “念君少爷,”丁顺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担忧的看着她。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他就跟着念君再也不肯离开,而念君也为了昏迷不醒的姬齐烦恼着,无心管他的去留,面无表情的抬了下手,丁顺看着她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她缓步往前面走去,等她走了一段距离以后,才远远的跟着。 她原本只是想低调做人,等到所有的人都不注意她的时侯好离开,为了不引人注意,就连苏锦的羞辱都忍了下来,没有想到先是皇上封官,接着姬齐以命相救,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之外,她本是个女儿之身,这件事情能够瞒得了一时,总瞒了长久,她要该怎么做,怎样做才能顺利的离开这里,脱离姬齐的权势范围。 一声悠扬的笛声传进念君的耳朵,正在游神的念君乍然站住,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花园,顺着笛音看去,月色下,一身蓝色锦服的陌离坐在临湖的亭子里手拿玉笛吹奏着轻灵忧伤的曲子。 那笛音悠远流长,仿佛把人带进了另一种无奈的世界,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念君听着曲子只觉得自己也变得感伤了起来,,面色凌中的看着亭子里的陌离,晚风吹来,他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随风飘舞,月色下无形中为忧郁中的他增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第五十四章往事 也许他也在为姬齐的伤势担心吧,念君收回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已经三天过去了,要是姬齐在不醒过来,一旦皇上发现这件事情,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为这次的事情遭殃。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来坐坐,”陌离的声音传进耳朵,念君这才发现笛子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念君少爷,我们回去,”念君正准备往亭子里去,站在他不远处的丁顺急忙上前拉着她,看他的样子似乎极不情愿念君和陌离有什么接触。 “放肆,”念君低喝,摔开丁顺的手,抬脚往亭子走去。 “念……”丁顺再次阻止的话没有说出口,被念君瞪了一眼,憋红了脸怔在那里,无意中抬头撞见陌离讥讽的目光,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过去。 走到亭子里,念君在陌离的对面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准备喝,丁顺见状,急忙伸手阻难,“念君少爷,不可!” 陌离自嘲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丁顺,拿起布巾专注的擦拭着手里的玉笛。 “大胆丁顺,你这是在做什么,”念君恼怒,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丁顺是如此啰嗦的人,今天他这是怎么回事? 丁顺看着陌离手里的玉笛,神色为之一僵,复杂难懂的看了眼陌离,敛下双目,缓缓的收回了手,蹙紧了眉头,低声说,“小的莽撞,请念君少爷莫要怪罪。” 念君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坐一会。” 丁顺抬头,幽深的眼中纠集着什么,看向陌离时,明显的带着警告,忠厚的双眸瞬间绽放出熠熠生辉的凌厉的光芒,站在念君的身后恭敬的往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眼睛却始终带着警惕的敌意看着淡如春风的陌离,“小的告退。” “嗯,”念君点了下头,丁顺转身离开。 “看来,这个奴才对你挺关心的,”陌离似有似无的笑了笑,收回追随着丁顺的目光,更加用心的擦拭手里的玉笛。 “说来你可能不信,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念君轻笑着说。 “哦?”陌离微滞,一副想要听下文的样子。 念君简单的把丁顺救她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她并没有说灵魂穿越的事情,只是说了丁顺救她的经过。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陌离听完,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感到诧异。 在古代,一夫多妻是很平常的事情,妻妾之间你争我斗也不奇怪,陌离有这样的反应念君一点也不奇怪,站起身走到临湖的一面,心绪繁杂,惆怅无比。 “念君,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那天真的走了,没有来王府报道,王爷会不会真的杀了李家几百口人,”念君回过头,陌离依然在忙着擦拭一尘不染的笛子,如绸般的墨发随风飘舞,宛如谪仙,却又显得有几分诡异,念君突然感觉今天的陌离好陌生。 “那天是你进府的日子,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不上朝的王爷竟然托病不去上朝,向来不苟言笑的他唇边一直都带着笑容,天刚亮,就急忙吩咐家丁驾着马车前去李家接你,陌离跟在王爷身边两年多,还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他,”陌离微笑着看向不远处,空洞的眼神却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陌离,今日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念君隐隐的有些不安。 “后来,家丁回来以后说你早就已经走了,喜怒从不放在脸上的王爷顿时愤怒难当,”陌离勾唇笑了笑继续说,“立刻吩咐我带兵包围李家,就连一只苍蝇也不准从李家飞出来。” 念君蹙紧了眉头,她不清楚陌离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但是看的出来,陌离今天是不吐不快。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封你官吗?”陌离问,念君看着他无法回答,她要是知道皇上为什么封官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动的接受,心里猛的一抽,该不会是姬齐帮她要来的这个官吧,种种的迹象在念君的脑海里闪现,她越来越肯定这个猜测极有可能。 看着念君紧蹙的眉头,陌离依旧淡淡的一笑,“那个四品少卿的官职是王爷帮你要来的,他希望你永远都是风风光光的,只要他能给你的,我相信他都会给你。”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随着陌离说的越多,念君的心里感觉越是沉重。 “王爷的脾气虽然难以猜测,但是却从没有见过他打过朝廷命官,那日如果不是因为你,他绝对不会这样做,更何况还是在皇宫门口,”陌离没有答念君的话,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 “而且,只要王爷真的发了怒,别人休想求情,谁求情谁遭殃,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而你却轻而易举的把情给求了下来,我想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本来还不答应给你官职的皇上突然下旨封了你的官。” “不对,那天王爷回来的时候皇上没有封官,等我求情的时候才封的,如果是你说的原因,是不是 有些来不及?”念君不太相信的问,陌离淡淡的看着她笑,并不答她的话,念君的眉头越蹙越紧,那天的情形也在脑海里闪现,突然,那朱红的宫门闪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说,当时皇上就在宫门的后面看着? 仿佛已经看出念君想到了什么,陌离微笑着点头,磁性的声音缓缓的从口中溢出“那天你失踪,王爷变得焦躁不安,不眠不休的找你,好不容易等到有人给他送信要他单独去救你,只要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圈套,而聪明如王爷,他却真的单独去找你,遇见你之前,这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发生。” 陌离说到这里不在开口,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念君,念君也看着他,过了半响才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念君觉得今天的陌离不只是陌生,简直就是有些难懂,现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姬齐喜欢她,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如此的不伦之恋,身为属下不尽力阻止,却还要说这么多,想让人不奇怪都难。 陌离没有回答她,低头继续擦拭他的笛子,那根笛子仿佛是他最亲的亲人一样,念君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站着。 湖边的晚风习习吹过,带来些许凉意,华丽的月色照的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唯美动人,远远的看去,不失为一副绝美的画面。 第五十五章苏醒 “念君少爷,王爷醒了,没有看见你正在发脾气,”一位侍卫远远的跑了来打破了这瞬间的宁静,陌离‘噌’的站了起来准备走,抬脚的刹那神色复杂的看着念君,念君瞟了他一眼,急忙率先往亭子外面走去。 走进姬齐的房间,里面站着跪着一屋的人,家丁婢女太医都诚惶诚恐的样子,仿佛只要稍有不慎有会大祸临头。 侍卫走到门外站在那里不再进来,念君回头看了眼陌离,他深如寒潭般的冷目忧虑的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姬齐,轻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都是怎么回事,谁惹王爷生气了,”念君说着往床边靠了靠,走到跪在地上的太医面前,“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没有看见你不肯喝药,”太医抬起头,看了眼念君,随后又低下头,躺在床上的姬齐听见念君的说话声睁开双眼,虽然非常的虚弱,目光却还是那般犀利。 念君不由蹙紧了眉头,走到婢女的旁边接过她手里的药,站在床边略一迟疑,“王爷,念君伺候您喝药。” 姬齐没有说话,看向念君的目光变得柔和,轻轻的点了下头,念君侧身坐在床边,用一只手来扶姬齐,另一只手把药碗靠在他的嘴边,姬齐就着她微弱的力量抬起上半身把碗里的药喝了个精光。 喝完了药,扶着姬齐让他躺好,转身准备站起来,一只苍劲有力的手突然抓住念君的手,原本准备起身的念君只好乖乖的坐着,把手里的碗放在站在旁边婢女手里的托盘里,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太医说,“太医,王爷的伤怎么样了?” “回念君少爷,王爷既然已经醒来了,只要按时喝药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太医低着头说。 “嗯,”念君点了下头,房间里到处都跪着人,心里有些不忍,“都还跪着做什么,想要气着王爷吗,还不都快点下去。”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着念君,有些人怯怯的瞄了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姬齐,见他没有说话,就是不敢起来。 “念君的话你们都没有听见吗,还是你们真的想气死本王,”姬齐闭着眼睛,虚弱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威严砸向屋子里所有的人。 “谢王爷不罚之恩,谢谢念君少爷,”众人都回过神来,感激的看了眼念君,急忙磕了头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真的是一群木头疙瘩,反应怎么都这么迟钝,念君轻笑着摇了摇头,后知后觉的她突然发现,房间里的人是不是退得也太干净了,就连 陌离也都退了出去,只有她和姬齐两个人的房间顿时显得尴尬异常。 不自在的抽了一下手,立刻被握的更紧,念君微张着嘴巴,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恼,她这是哪根筋不对啊,只是想着要救别人,现在谁来救她。 “刚才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以为救你出来只是我在做梦而已,真的把我吓坏了,“姬齐闭着眼睛淡淡的说。 “王爷,您身份尊贵,怎么可以为了念君一介草民而挺身涉险,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她不是个冷血的人,姬齐对她所做的种种她不是没有感觉,可惜,他们就像是磁铁的南北极一样相排相斥,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走到一起的日子。 “也许……你就是我的宿命,就算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想你,你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但是我的心却不受控制的向你靠近,越是抗拒,靠的越近,失去你的三天里,我感觉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说着,姬齐睁开无奈而深情的双眼情浓意重的看着念君,直看的念君胆颤不已。 “王爷……”念君刚开口,姬齐抬起手轻轻堵住她的嘴巴,阻止她想要说出的话。 “本王知道不该对你有那样的感情,我也没有想过要怎么样,你只要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就好,”姬齐说着把手落下,闭上眼睛,不一会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念君看着被他抓住的手,心里千思百虑,真的吗,真的只是留在他的身边就好吗,只怕留在他的身边时间久了,事情也会变得难以想象。 抬手帮姬齐掖好了被子,顺便想要把被他抓住的手抽出来,试了几下,竟然没有成功,眼看着他的眉头动了几下,仿佛随时都会醒的样子,念君只好作罢,望着姬齐刀刻般的俊容,念君的心里隐隐的担心,还说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好,这般样子,怎么能让她安心的留在他身边。 无意中看向门外,惊诧的发现丁顺顶着一身的夜色身姿挺拔的站在外面,虽然只能看见背影,念君还是能感受到他充满无奈的寂寥,无形中让人有心痛的感觉。 想要开口叫他回去休息,又怕吵醒了姬齐惹来麻烦,想了想,只好作罢。 次日,念君睁开双眼,靠在床头坐了一夜的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睁开双眼意外的看见姬齐促狭的看着她,“醒了?” “呃,”念君有些转不过弯来,突然想起了什么,粉面瞬间通红,急忙想要站起身来,姬齐抓着她的手微一用力,无法起身的念君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却只能无奈的 坐在那里,悄悄的把目光看向外面,丁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不在,念君反而舒了口气。 “看什么?”被冷落,姬齐明显的有些不高兴,抬起头要往外面看。 “没有,王爷,你的手是不是该松开了,”念君急忙说。 “真想就这么拉着你一辈子,”姬齐笑了笑,手却没有松开,如此孩子气的话竟然没能让念君露出笑脸,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守在外面的婢女端着洗漱的水鱼贯而入。 姬齐看着那些靠近他的婢女有明显的抗拒,念君勾唇一笑,接过婢女手里的布巾,专心的帮他擦洗。 “王爷,”门外来了一位侍卫,他没有进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迟疑。 “什么事,”念君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布巾递给站在旁边的婢女。 “回念君少爷,太子殿下带来很多的人在外面,”听了侍卫的话,念君有种不好的感觉,回头看姬齐,他淡淡的笑了笑,“来人,帮我更衣,我要出去看看。” “王爷,”念君抬手按住准备起身的姬齐,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昨晚才苏醒,身体那么虚弱,怎么能起床,“王爷,请相信念君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姬齐受伤,此时太子来访,只怕未必是好事,念君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坚定的往外面走去,就让她前去会会这个太子殿下好了。 第五十六章 较量 出了房间的门,意外的看见丁顺站在外面,念君微微一怔,随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恼怒的说,“丁顺,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都不睡觉的守在外面,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也不留你,你走吧。” 念君说完,转身往外面走,丁顺抬起低垂的头,眼中闪着激动的光,等到念君走了有二十来步的距离的时候,这才跟了过去。 跟着侍卫一路往外面走,念君的心里很奇怪,照理说太子来了,不管姬齐在与不在,不是都应该把太子迎进前厅就坐吗,可为什么侍卫要带着她往外面走。 难道说荣王府里不但姬齐目中无人,就连这里的侍卫都是这么的嚣张跋扈不成,带着种种的揣测,走出了荣王府的大门,只是那么一眼,念君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太子负手站在王府的大门前,陌离站在他的旁边形成对抗的姿态,而太子的身后站着的御林军只怕要有几千人。 这是什么状况?念君的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丁顺无声的靠近念君,守护在她的身边,念君心里感觉不好,低声对站在她旁边的丁顺说,“丁顺,你听我的话,马上赶紧离开,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见丁顺不出声,念君沉了脸,“听见没有。” “少爷走,丁顺走,少爷不走,丁顺也不走,”丁顺低头回答。 “你……”念君气结,暗暗瞪了丁顺一眼,她已经尽力了,他真的不想走,她也没有办法,转过身走到太子的面前躬身行礼,“太子殿下,念君这里有礼了。” 等了一会,念君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悄悄的抬眼看陌离,他看着念君悄悄的摇了下头,大概是说太子来者不善吧。 “太子殿下,我家王爷身体抱恙,不能出来迎接您,您里面请,”念君说着往旁边让了让,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站在念君旁边的丁顺双手紧握,发出咯吱的响声,念君暗中拉了他一把,丁顺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低下了头把一脸的愤怒都隐藏了起来。 “来人啊,给本太子进去搜,”太子突然抬手,他身后的御林军都准备往王府里冲,念君一见急了,急忙闪身挡住所有的人,陌离也退到她身前,警惕的看着那些御林军,念君脸色微寒,长身而立,朗声说,“我看你们谁敢进荣王府。”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皇上封的四品少卿,她就不相信太子的人敢从她的身上踏过去,那些御林军也许没有想到如此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的胆量,倒是一时被镇 住,都回过头来看太子。 见所有的人都停住,念君面色这才缓和许多,恭敬却又不含温度的说,“太子殿下,我家王爷身体微恙,不知你今日之举是何意?” 太子冷冷一笑,邪邪的说,“你家王爷身体微恙?我看他是前两天行刺皇上受了伤吧!” 皇上受伤?念君的脑海快速的转动着,这是怎么回事,姬齐明明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皇上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在这个时候受伤? 脑中的灵光一闪,蹙眉看着大胜在握的太子,难道说……,念君上下打量着太子,越是仔细看,越是感觉他像谁,那白衣公子的影像渐渐的和太子相结合,如果眼前的人是那个绑架她的白衣公子,只怕他今天应该是有备而来。 “太子殿下,你可知道我家王爷为何身体欠安?”念君试探着问,站在她旁边的陌离和丁顺皆是一愣,荣王爷受伤的事情一直都是瞒着所有的人的,现在念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家王爷身体是否欠安,等本太子看见他以后自然见分晓,”太子突然发怒,冷着脸准备往大门走,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也随后跟上。 “太子,你在心虚吗?”念君的心里一急,不管不顾的上前抓住太子的手腕,抓着他的手腕以后才发现,小小的她不管怎么凶悍,在气势上还是输了一大截。 “笑话,”太子冷哼一声,挥手率领人往里面走,丁顺接住念君被太子挥开的身体,陌离仗剑上前挡住太子等人,怒目冷喝,“谁敢搜荣王府。” “小小侍卫,竟敢阻难本太子,来人啊,给我拿下,”太子的声音落,呼啦一下涌过去几十号人把陌离围住,眼看一场恶斗就要开始,念君的心里暗暗的着急,她清楚的知道,要是让太子发现姬齐受了剑伤,只怕是要有口说不清了,弑君之罪非同小可,一个弄不好,姬齐的小命难保,整个王府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荣王府乃是军机要处,不是谁想搜就搜得了的,没有圣旨,所有闲杂人等都不准进王府,”念君对着站在门口的侍卫喊,其实她也知道,这句话说了也等于没有说,太子带来了那么多人,岂是那几十个人能够阻难得了的,现在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搜,”太子勾起讥讽的笑容,看着荣王府的大门,威严无比的说了声,站在他身后的御林军一窝蜂的往王府涌去,挡在王府前面的侍卫很快就被制服,有些还受了重伤,陌离在焦急间也开始发动攻击,只可惜,不管他的功夫怎么好,双拳难敌四 手,更何况是几十个精壮的御林军,眼看就要进王府,念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却看见那些一只脚已经踏进王府的人都满脸惧意的慢慢的退了出来。 差异间,姬齐负着双手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如鹰般的目光闪动危险的光芒锁定太子,温和而又带着丝丝冷意得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大哥今日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到我王府,不知所为何事?” 乍然看见姬齐,太子显得有些慌乱,只是瞬间,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淡淡的看着姬齐,“我听说三弟身体欠佳,特来看望,既然你身体无碍,就跟我去见父皇吧,他被刺客刺伤,到现在还没有好。” 念君担心的看着姬齐,他的身体那么虚弱,怎么能陪太子去看皇上,如果进了宫,只要稍有差池,只怕姬齐是有命去没有命回来。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王者之间的较量确实是不同凡响,站在她左右的两个人此时虽然都面带笑容,表面看起来兄爱弟敬,可是,他们两目光交接之处却激起一层无形的电花,直看得人胆颤不已。 念君悄悄的退后几步,退到姬齐的旁边,抬头担忧的看着他,“王爷?” ————————————————————————————————————————————————— 谢谢lovedaau、幻想果立两位朋友,你们的鲜花和钻石芯云收到,谢谢你们! 谢谢大家的票票,为了报答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芯云准备今天加更一章,这章要到中午十点左右才能发布出来,再次谢谢大家! 第五十七章汹涌 姬齐瞟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面带微笑的看着太子,抬起稳重矫健的步伐走到太子的面前,担忧焦虑的说,“什么?父皇被刺伤?”太子微笑着点了下头,姬齐回过头对陌离说,“还不准备轿子,本王要进宫看父皇。” 他的那个身体怎么可以进宫,就算进了宫,又能坚持多久?念君站在姬齐的旁边干着急,却无法出声阻止,现在姬齐能够洗清刺杀皇上嫌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宫了,但是他的那个身体能吃得消吗?焦虑间,太子突然朗声说,“慢着。” “三弟,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坐轿子,我们还是骑马来的快些,你是知道的,父皇最喜欢你了,要是看不见你,他会着急的,”太子亲切的笑着说,那样璀璨的笑容在念君的眼中看来是那么的刺眼,就连那闪着珍珠般光泽的贝齿在念君看来也是森冷无情的。 陌离深邃的瞳眸遮挡住眼底深处的担忧,有些无奈的看着姬齐,太子这样说,他叫人把轿子抬来也不好,不抬来似乎更不好,姬齐这样的身体骑马,这不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把本王的追风牵来,”姬齐淡淡的吩咐一声,旁边有侍卫把一匹全身漆黑的马匹牵了来。 那马精壮矫健的身形让周围所有的马匹都失去了光彩,而此时,念君看着那马却高兴不起来,姬齐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却被刺的很深,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要是伤口裂开,后果一样不堪设想。 恼怒的看向太子,他也正好看着念君,妖冶狭长的凤目里闪着让人看不懂得光芒,念君却感觉心猛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跳动的速度也变的快了许多,急忙别开眼,不敢和太子对视,敛下眼帘,遮住脸下所有的情绪,略一思吟,又变得懊恼非常,她有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心虚的把头低下。 抬起头挑衅的看向嚣张的太子,他已经走到马旁边,翻身骑了上去,对着姬齐说,“三弟,我们走吧。” 说着夹了下马腹,扬鞭而去,回过头,姬齐和陌离也都上了马,念君急忙拽着姬齐的缰绳说,“王爷,带上念君吧,也许能够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姬齐看着念君点了下头,也跟着太子扬鞭而去,如果不是知道他有伤,光是从他飒爽的英姿来看,根本无法看出他有伤在身。 无情最是帝王家,念君皱了下眉,从侍卫的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跟着陌离一起追了过去,丁顺见念君也去了,急忙也拉了马追了过去。 一路上姬齐不停的催打 着马,虽然念君等人已经全力赶路,还是被远远的抛在后面,就是太子也无法追上姬齐。 到了宫门口,好不容看见姬齐,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了些,总算没有大碍,念君暗暗的送了口气,悄悄的走到姬齐的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闻见血的味道,他的身上只有淡淡的薄荷味,念君舒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和姬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往皇宫里走去。 踏进宫门,仿佛进入另一番天地,错落有序的宫殿层层叠叠巍峨壮观,地上铺着的大理石也温润光泽,抬脚踩在上面却没有滑脚的感觉。 红砖金瓦的宫墙,飞峭的宫殿菱角无不显示宫殿的庄严肃穆,更在无形中显示出皇权至上与霸气。 走到坤宁宫前,姬齐等人都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阶梯,念君估计这里应该就是皇后的寝宫了,乾为天,坤为地,如果这是皇后的寝宫,那应该还有一个乾清宫才对,这和清朝的宫殿名称似乎有些相似,往四周看了看,周边的建筑和清朝的又有些似是而非。 站在姬齐的身侧,转头看了眼,只见他紧咬了一下牙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的抬脚走上阶梯,姬齐这样,念君的心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来到姬齐身边多日,她对于宫廷里的一切都还不太清楚,只是凭着在现代看过的古籍历史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辛酸与无奈。 “荣王爷,皇后有令,皇上的身体不适,不管是谁,一概不见,”到了坤宁宫的门口,一位太监挡住了姬齐的去路,在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位御林军神情肃穆的看着姬齐等人。 念君回头看了眼退在后面的太子,这里明明只有他的官最大,为什么他不上前和太监说理?太子发现念君在看他,原本还有些顾忌的脸上露出了看笑话的笑容,气得念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以为太子会生气,没有想到他笑的更加嚣张。 ‘真是冷血,’念君暗暗嘀咕一声,转过头,姬齐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微微眯起的双眼露出精锐的光芒,挡在他前面的太监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不禁微微颤抖着,也许是惧怕他身后指示者的势力,就算怕成了那样,那位太监也没用要离开的意思,强硬而没有威力的站在姬齐的面前。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胆敢阻难荣王看望皇上,”本要开口说话的姬齐还没有来及开口说话,一声娇喝传进众人的耳朵,随着那声音传来,念君明显的感觉到姬齐的身体为之一僵。 “参见玉妃娘娘,”随着异口同声的声音,来 不及多想的念君也急忙低些了头,极为恭敬的站在一边,眼角的目光所及之处,发现太子和姬齐都没有向玉妃行礼。 “姬澈见过娘娘,”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念君听见太子含笑的声音,不敢抬头,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太子并不怎么尊敬这个玉妃。 “免礼,”玉妃谦和的说了声,径自走到先前阻难姬齐的太监身边,娇美的脸色变得阴沉,酥软的声音更是掷地有声,“高公公,本宫知道你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连日来你不准我们去看皇上也就罢了,现在就连皇上最爱的荣王都不准进去,是不是过份了?” “回玉妃娘娘,奴才只是遵皇后的旨而已……啊——荣王爷不可……” 太监低着头回话,站在一边的姬齐早就已经不耐烦,突然抬手挥开太监,直接往坤宁宫的大门走,守在门口的御林军见姬齐靠近,都‘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剑,气氛一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 最近似乎开始整顿作者了,一批断更的v作者罚款的罚款,处罚的处罚,有的严重的后台都封了,v作者的处罚也真的厉害,罚金3000元还算轻的,要码多长时间的文才能赚那么多啊,封后台更惨,有些老作者多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弄的我心里慌慌的,一直都知道有处罚制度,没有想到这么厉害。 不多说了,今天的二更献上,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芯云的支持! 第五十八章 较量 “大胆,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们谁敢对皇子无礼,”站在旁边的陌离也上前一步护在姬齐的身边,丁顺却是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念君,注视着事情的变化,念君眼看着姬齐脸色越来越苍白,想到他身上的伤,也想走过去,发现手腕紧了紧,低头一看,丁顺抓着她的手,带着微怒抬头,丁顺看着她无声的摇了下头。 “荣王,不可,”玉妃走到姬齐的旁边,对着他轻轻的摇了下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脑袋,关切之情竟然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闪开,”姬齐冷冷的一笑,始终没有看玉妃一眼,冷声说着,不顾身前的刀剑,抬脚往前面走,玉妃紧张的捂住了嘴巴,挡在他前面的那些御林军失措之下急忙往后退,“荣王,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各位兄弟,姬齐今日挂念父皇的身体,不到之处请多包涵,”姬齐突然对着那些御林军抱了下拳,御林军诧异之下,姬齐抬脚走进了坤宁宫,陌离和玉妃也跟着走了进去,念君甩开丁顺的手,急忙也跟了过去。 刚走进坤宁宫的大殿,只见殿中间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华贵女子,她的身后站着五六位宫女,看她盛气凌然的样子,念君估计此人应该是皇后不会错,往她的旁边看,意外的看见姬宇和那个李丞相也在里面。 姬宇发现念君在看他,本就还是个大男孩的他对着念君挤了下眼睛,做了个及不符合时宜的鬼脸,念君一怔随后低下头,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现在的场合她最好低调点,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站在她旁边的人都有些讶异,皇后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姬宇,发现他脸上童真的笑容时,皇后的凤目里闪出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寒光,姬宇急忙低下头,不敢再有什么作为。 “儿臣见过母后,”太子和姬齐都躬身行礼。 “臣(奴才、臣妾)见过皇后娘娘,”除了玉妃,其他的人都跪了下去。 “平身,”众人刚站起身,就听见皇后至高无上的声音冷冷的说,“荣王,不管怎么说,本宫也对你有养育之恩,怎么,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忤逆本宫的意思了?” 皇后说到最后,声音里明显的带着敌意,念君低着头,心里千回百转,就是弄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形,皇后说对姬齐有养育之恩,难道说姬齐不是皇后所生? “母后,您的养育之恩姬齐没齿难忘,但是父皇身体不佳,身为人子不能床前尽孝……”姬齐顿了顿,低头抱拳怅然的说,“请母后原谅儿臣实在无法做到。” “好个无法做到,”皇后笑的温柔,温柔的外表下深藏的却是波涛汹涌不输于浴血沙场的气势,也许,这个外表华丽的宫廷里本来就是一处杀人不见血的沙场吧,皇后凌然向姬齐的面前逼进一步,气势汹汹的说,“如果不敢忤逆本宫,你怎么会不顾本宫的懿旨直接闯进宫来,你是想要趁皇上昏迷不醒之际逼宫吗?” 那是太子让他来的,好不,念君心里直为姬齐叫屈,却不敢说出来,贸然的说话,不但她要身陷囹圄,只怕就是姬齐也会让皇后多抓一个把柄而已。 姬齐仓皇间往后退了一步,瞬间的怔愣,脸色苍白的他抬起布满阴霾的脸,收起行礼的姿势站直了身体,一股属于王者才有的压迫感随之散发开来,冷睨着眼前的皇后轻启薄唇说,“如果母后一定要把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安在姬齐的身上,姬齐无话可说,但求母后让儿臣见父皇一面。” “好个孝顺的儿,”皇后一怔之后冷笑,看着姬齐的目光里根本找不到一丝属于母亲的慈爱,有的只是无边的恨意,“来人啊,给本宫把荣王的上衣脱了,看看他的身上到底有伤没有,荣王爷的身上到底有伤没有!” 念君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皇上遇刺,刺客的上身有剑伤,而姬齐的身上也带着伤,这要是被查出来了,后果是什么,只怕谁都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真凭实据的在这里,就算姬齐是冤枉的,,就凭他身上的伤也说不清楚。 眼看着从外面走进来几位御林军,念君的额头上慢慢的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整个坤宁宫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寂静无声的宫殿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念君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紧握的双拳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无意中抬头看见站在皇后身边的李丞相露出几许阴谋得逞的笑意,先前的想法再次闪现在念君的脑海,假如绑架她的人是太子,那刺伤姬齐的人就有可能是这个丞相大人了,如果是这样,只怕姬齐的性命堪虞。 姬齐的身体微微的晃了一下,念君急忙走上前抬手想要扶他,“王爷。” 姬齐闪开念君伸过来的手,异常恼怒的瞪了眼念君,一阵冷汗从念君后背冒出,皇后现在要给姬齐查验身体,她这是在做什么?回过神的念君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能逃过皇后洞察一切的双眼。 “姐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荣王不过就是来看看皇上而已,您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么?”玉妃娇笑着走到皇后的身边,挽 着她的手想要把她往宫里的睡塌旁边带。 可惜,皇后不是皇上,她摔开玉妃的手,冷看了她一眼,讨了个没趣的玉妃涨红了脸尴尬的站在那里,瞟了眼姬齐,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那楚楚动人的姿态,就算是英雄铁汉只怕也会变成绕指柔,姬齐蹙紧了眉头,依然没有看玉妃一眼。 从头到尾,念君始终看见这个玉妃似乎都在护着姬齐,偷偷的抬头对着玉妃投去同情的目光,根据史料记载,过去的妃子无所出的话,等到皇上归天以后不是陪葬就是出家当尼姑,这个玉妃大概是看皇上比较赏识姬齐,为了将来考虑,想要巴结他吧! 再次看向姬齐,心里感觉很沉,都说荣王如何的风光,其实呢,走进他的身边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姬齐是皇后养大,那姬齐的母亲呢,她为什么不养大姬齐,难道说不在了?自古宫廷大内有多少冤死奇案无法解释清楚,姬齐的母亲死了也不稀奇,想到这里,念君的心里释然许多。 第五十九章大难临头 “我看你们谁敢动本王,”那些御林军站在姬齐的旁边,被姬齐恶狠狠地一瞪,都站在那里不敢动,但是也不退开,只是对持着,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李丞相幽深的眼中有股戾气悄然升起,和皇后对看了一眼。 皇后一甩衣袖,怒喝,“一群没用的东西,叫你们帮荣王查验身体而已,你们在怕什么,还不给本宫动手。” 几位御林军相互看了眼,其中有一位年轻的御林军的脚步动了动,接着后退一步,对着姬齐躬身抱拳,“荣王,卑职一直敬仰荣王的为人与气魄,今日卑职得罪了。” 说着站起身上前要解姬齐的衣服,陌离急忙挡在姬齐的身前,进了皇宫,他腰中的剑就已经被下了,此时腰中无剑的他拉开架势,随时准备一搏,“大胆,荣王乃是千金之躯,岂是尔等鼠辈可以动的,谁敢动容王,先过陌离这一关。” “陌离闪开,这里不关你的事情,”姬齐伸手搭上陌离的后背,想要把他推开,此时他已经自身难保,陌离这个时候冲上来一个弄不好也是白搭了一条小命而已,陌离坚持站在姬齐的身前,锐利的冷眸中难得一见的有丝温和的暖意从他的眼底滑过,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侍卫,对着姬齐说,“王爷,您还记得初见陌离时的情形吗?” 陌离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丁顺,丁顺避开他的目光一语不发,深沉难懂的看向不远处,姬齐点了下头,受了伤的他声音依然那么沉稳有力,“当然记得。但是本王从没有想过要你以命想报。” 一丝忧伤悲凉出现在陌离的脸上,淡淡的仿佛在叙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那日陌离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弟弟,被人陷害差点致死,若不是王爷出手相救,陌离的命早就没有了,陌离的命是王爷救的,今日,如论如何也要维护王爷的尊严,就算拼了陌离的命也在所不惜。” 丁顺的身体猛的一震,瞪大了眼睛乍然回头看着陌离,各种不知原因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滚动,念君发现到他的异常,转过头看丁顺,丁顺有些生硬的转开头,侧过身体,不在看陌离。 “好个主仆情深,今日本宫就成全了你们,”皇后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给本宫把陌离拿下,帮荣王验身。” “属下遵命,”刹那间,从门外涌进来二三十号御林军,念君往门外看,外面人头攒动,似乎还有很多的人,进来的一些人把陌离围住,还有一些虎视眈眈的看着姬齐,就等着皇后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把姬 齐按倒,别说姬齐有伤在身,就算他今日身上无伤,面对这么多人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也很难。 从他们进宫到现在,就听见皇后总是说着要验身,却从没有听见她说过要问些什么话,看样子,皇后今日是想要乘着皇上昏迷之际把姬齐给铲除了,想到这里的念君心跳也变得加速,姬齐一旦死了,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还能活命吗?只怕到时候皇后肯定会杀人灭口,一个荣王都杀了,他们算什么。 “给本宫拿下,”皇后一声令下,那些御林军一涌而上,把陌离围了起来,而对着姬齐的御林军却有些顾忌,也难怪,姬齐征战沙场战功赫赫,立有军威也不稀奇,就是御林军也对他刮目相看,但是这里是皇宫,就算姬齐在沙场上如何的风光,御林军也不会受他的调遣。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荣王拿下,”皇后再次催促,这次她明显的有些焦躁,站在念君旁边的丁顺见陌离被困,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恭顺的身体变得挺拔,仿佛随时都准备出拳拼死一搏。 “母后,一定要这样对三哥吗?”姬宇挺身而出,与此同时,念君也发现姬齐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的手无意间抚向伤口处,随后又拿开,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意志力,只怕他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闪开,给我拿下,”皇后推开姬宇,再次下令。 “皇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念君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皇后的身边双拳一抱,“皇后娘娘,荣王战功赫赫,您今日这样做,不怕寒了边关战士们的心吗,如果荣王有难,寒了心的将士还能拼死保卫国家吗?” 这些话都是念君在无奈之下猜测着说出来的,那些御林军惧怕姬齐,无非就是敬仰他在边关的战功与为人,那么,姬齐如果有难,他曾经带过的将士又会怎么样,念君想要搏一下,看看皇后是否在意有可能的兵变,当然,这个希望是很渺茫的,姬齐带过的将士都在边关,所谓鞭长莫及,皇后如果动了杀机,等到边关的将士知道,都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时就算边关将士愤慨,也不能反了这个王朝。 皇后微微一怔,念君知道她说到了皇后担忧的地方,正想要再次开口,就听见一旁的李丞相冷声说,“大胆张念君,竟然胆敢跑来恐吓皇后,来人啊,把她给本相拿下。” “谁敢动我,”念君的声音提高了许多,阴戾的瞳眸扫过准备向她走过来的御林军,仰身而立寒声说,“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四品少卿,没有圣旨,谁敢动我,”御林 军倒是一时被她震住不敢上前,他们是御林军,听命于皇上,对于圣旨更是惟命是从,张念君受封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有耳闻,此时把她拿下,多少有些抗旨的行为。 “姨娘,您真的就这么恨齐儿吗?”姬齐拉过念君藏于身后,如鹰般的瞳眸出现了少有的悲哀,承受着身痛和心痛的姬齐英姿挺拔的鹤立于人群之中,念君却莫名的为他心痛,齐儿,这声含着血肉亲情的呼唤在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时,还能有多少真情,又能有多少的实意,只怕有的只是至对方于死地的快感。 皇后轻叹一声,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舒出,冷艳的笑了笑,清冷的丹凤眼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声音飘渺而无奈,“姨娘?齐儿?”苦苦的笑了笑,“这些称呼都好陌生,不错,你曾经是本宫的齐儿,”皇后清冷的目光慢慢的染上一层戾气,“但是,自从你履立战功,皇上的眼中只能看见你一个人的时候起,你就已经不在是本宫的齐儿,只是……”皇后看着姬齐,一字一顿的说,“荣王而已,一个对太子的大业有阻碍的王爷而已。” —————————————————————————————————————————————————— 谢谢xq225、guoxiaosan33两位朋友送我的钻石鲜花,谢谢你们的支持!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的票票! 第六十章杀机 皇后说的轻松,念君却直起鸡皮疙瘩,‘荣王’而已‘一个对太子的大业有阻碍的王爷而已’如此轻飘飘的两句话听在耳朵里确是那么的让人心寒,听姬齐和皇后的对话,就算他们不是血肉亲情,曾经也该关系很好的呀,为了皇权,罔顾多年的情谊,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姬齐双手紧握看着皇后怒目喷张的突然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他,他笑的肆意而狂妄,但是念君却从中听出忧伤的悲哀,那样的笑声就好比是受了伤的狂狮怒吼一般,不管他是如何的凶猛,此时此景,明知道他是凶险的,却无法让人不觉得他其实也是悲哀的。 笑着笑着,姬齐的喉咙突然一甜,他颓然往后退了一步,嘴巴张开,一股血雾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 “王爷。” “三哥。” “三……”太子伸出手,本来是想要冲过来扶姬齐,却在接触到李丞相犀利的目光时垂下了手,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的一个‘弟’字终究没有叫出声来。 “三哥,”姬宇冲过来扶着姬齐,闪动着泪光布满了焦急的脸色都不难看着人他对姬齐的关心,母亲要置人于死地,儿子偏这么关心,真的是好讽刺的一幕。 “你这个坏人,你滚开,你和皇后娘娘一样的坏,现在如你们的意了,逼死了荣王你们该高兴才对呀,貌哭耗子,假慈悲什么,既然都想好了要他的命,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拿把刀杀了他,也省得这样麻烦,”念君转身想要把姬宇推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是没有办法撼动姬宇分毫,念君抬起头恨恨的看着姬宇,而他澄如溪水般的双眸也无奈哀伤的看着念君,推不开姬宇,念君突然低下头照着姬宇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你们都还站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贱奴给本宫拖下去,”念君低着头只管狠狠的咬,天生都是一死,打不过,咬一口也是好的,姬宇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她咬,耳边听见皇后气急败坏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就是没有感觉到有人来拉她,念君抬起头,看见的确是姬宇伸手阻止那些御林军过来的姿势,周边一片寂静,都怔怔的看着她。 低下头看那被她咬过的手面,上面的几个带血的齿印触目惊心,口中也有淡淡的血腥味,“这样,你的心里好受一些了吗?”头顶传来姬宇的声音,念君低着头,几乎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从头到尾,姬宇给予她的只有帮助,而她今天竟然一时冲动就咬了他,抬起头,嘴巴蠕动了几 下想说一声‘对不起’,喉咙涩涩的,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大胆张念君,你竟敢当众咬皇子,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皇后一把拉过姬宇,心疼的查看着他手上的伤。 “母后不要,她只是个孩子,”姬宇急忙出声阻止。 “我看她是狼子野心,”皇后冷冷的说,“你们还不快去。” “是,”有御林军向念君走了过来,她怔怔的站着,眼睛看着姬宇手上的伤,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站着动都没有动,姬宇知道皇后现在气头上,他说多了,也许只能更快的要了念君的命,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用说。 “念君少爷,”丁顺一把拉过念君,同时抬起一脚把其中一位御林军踢开,矮身扬起一拳正好打中另外一位御林军的小腹,两个人被丁顺大的睡到在地,一时没有爬起来,显然被打得不轻。 自从李东旭失踪以后,念君一直都有在练功夫,虽然她现在只是学了点皮毛,但是也能看出丁顺刚才的身手明显是个会功夫的练家子,以探寻的目光怔怔的看着丁顺,以他这样的身手想要在江湖上立足本不是难事,却为什么要屈就留在李家为奴,现在又留在她的身边供她差遣,难道说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图不成? 丁顺感觉到念君质疑的目光,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杀气的目光没有看她,无意中瞟向陌离,他正对他投来充满讥诮的注视,丁顺别开眼,用尽全力集中精神注视着眼前的众人。 “反了反了,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本宫把这些逆臣贼子都拿下,”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姬宇往后面退。 “莫校尉何在?”姬齐突然开口,所有围过来的人都为之一愣。 “卑职在,”洪亮的声音让皇后等人都变了脸色,一位身着盔甲的校尉有如天神般的威风凛凛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以后,扫了眼坤宁宫里的人,双拳一抱,语出惊人的说,“属下护驾来迟,请荣王责罚。” 情势在瞬间转变,殿里的人都变得异常凌重,皇后更是花容变色,李丞相跨前一步,冷声说,“莫校尉,你是皇城内的御林校尉,应该听命于皇上才对,现在皇上身体有恙,就该听命于皇后,现在这般,你真的想要造反不成?” 莫校尉大义凌然的看着李丞相,双手抱拳往右对着上方说,“李丞相的话说的一点也不错,末将今日就是奉了皇上的命保护荣王。” “瞎说,皇上根本就没有醒过来,他是如 何给你下令的,”皇后疯了一般的冲到前面来质问莫校尉,莫校尉一手挎剑,冷冷的看着她一语未发,皇后往后退了几步,喏喏的说,“我明白了,原来他一直都没有信任过我,一直都对我有提防的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皇后的话,大厅里所有的人也都没有心思回答她的话,各人都怀着心思在想着要怎么样处理眼前的状况。 念君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要生在帝王家,权势杀戮就会不停的追随着你,就算你不想要害别人,也要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防止别人伤害你,姬齐是这样,皇后也亦然。 “呵呵呵,想我十六岁进宫,步步为营,到头来,他不过只是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而已,我竟然斗不过他,”一行清泪从皇后的脸双滑下,明亮的双眼此时显得有些无神。 念君转头看着姬齐,难怪先前来宫里的时候他快马加鞭的走在前面,大概是意识到了危险布置人马去了,要不然这个莫校尉不可能这么适时的出现在这里。 “母后,”姬宇扶着皇后担忧的轻唤一声,太子却远远的站着,虽然担心,却不敢靠近。 “那又怎么样,他就算在怎么强现在也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我要他醒来以后看不见他最爱的儿子,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来人啊,”皇后收住凄凉的神色,再次换上强势森冷的表情,“给我把莫校尉连同荣王府的一干人等都拿下,格——杀——勿——论。”————————————————————————————————————————— 第六十一章死里逃生 “母后,他是三弟,”太子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那又怎么样?”皇后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太子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低下头,“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就凭你这样,如何坐得了江山?如果不是你舅舅总是护着,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能够坐到今日吗。” “文倩,说这个做什么?”李丞相见太子被骂,走上前斥责皇后。 姬齐自嘲的笑了笑,“母后,齐儿再次问你,当年你和我母亲本是闺中密友,也是一起进的皇宫,对于为救你而死临终前对你托孤的姐妹,你今天这么做,就真的没有一点的愧疚感吗?” 听到这里,念君总算是听出点头绪来了,难怪哪里都会有李丞相的影子,原来他是太子的舅舅,看他的年纪,估计应该是皇后的哥哥才对,可为什么皇后似乎很不喜欢太子,而是对六皇子姬宇疼爱有加,宫廷大内果真有太多的事情让人感觉费解。 “愧疚?能换皇位、能换命吗?不能的,”皇后的面色突然一沉,拉着姬宇往后退同时也冷声说,“荣王带人蓄意谋杀皇上,来人啊,给我把荣王府的人等就地处决。” 都说帝王家最无情,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念君倒抽了几口冷气,腰间一紧,被丁顺抱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皇后的人也在同时一涌而上和莫校尉的人打在了一起。 那个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玉妃娘娘惊叫着钻到了桌子底下,看着外面的刀光剑影搜搜发抖。 姬齐一手捂着伤口,被莫校尉护在身后,看他的样子能站着已经不错了,根本无法打斗,而皇后的人一波波的往他的方向冲,有好几次陌离都想要冲到姬齐的身边来,每次都被更多的御林军无情的刀剑给阻难了下去,真是险象环生直看得念君冷汗涟涟。 “丁顺,荣王这样不行,你快点去救他,”念君站在丁顺的身后喊。 “奴才只负责念君少爷的安全,其他人的生死概与我无关,”丁顺把不时涌过来的人打开,边护着念君往外面走。 “你……”念君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能够说什么,如果丁顺真的去救姬齐,面对那么多的御林军,她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人都是自私的,她张念君也是一样,到了生死关头都会有求生的意识,更何况她也不认为和姬齐有多深的交情,被丁顺带着跨出大殿的瞬间,念君看见姬宇护着皇后、太子护着李丞相也不时的加入战斗,情况并不比姬齐他们好到哪里,而姬齐一手捂着腹部也加入了厮杀。 不出来不知道,出来以后不但念君后悔了,就是丁顺也后悔了,他本来是想带着念君离开的,现在好了,坤宁宫的门外也是一片混战,战况的惨烈程度也不比殿内差,出来以后不停的有人向念君涌过来,那样子简直就是不要命。 “念君少爷快走,”丁顺把念君往身后推,同时迎着那些御林军挥舞着手里的剑阻难住所有想要杀念君的人。 念君站在丁顺的身后眼看着他力敌数人,不忍心的站在那里不走,“丁顺,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笨蛋,你走了我心里才会没有顾虑,还不快走,”丁顺大吼,稍一分神,一个御林军的剑从丁顺的肩头削过,丁顺低头矮身躲过一剑,几缕墨发却飘然落下,念君知道她留在这里于事无补,反而让丁顺分神,不在迟疑,转身就跑。 皇后曾经下令,荣王府的人就地处决,念君现在想要走谈何容易,丁顺虽然拼死杀敌,但还是有很多的御林军涌过去追在念君的身后,这个时候的念君好恨自己学艺的时间不长,无法拥有一身盖世武功。 正跑着,一个御林军纵身一跃,从念君的头顶跳过拦在她的前面,念君想都没有想掉过头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跑,而她的后面早就已经站着十来个御林军,正面目狰狞的一步步向她逼过来,丁顺见此情形拼命的想要杀过来,每次都被更多的刀剑挡下,情急的他剑法也有些乱了,好多次都险象环生,衣服被划开好多道口子,隐隐的有鲜血流出。 丁顺无法过来,念君看着已经包围了她的御林军,心里紧张,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对策,现在都杀红了眼,说什么都显得多余,眼看着一位御林军提着剑冲着她的心脏刺了过来,念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耳边听见丁顺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有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身体却没有刺穿的感觉,好像还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难道是丁顺冲过来救她了?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只是瞬间,念君的两只眼睛都同时睁开,原本围住她的御林军都已经倒下,混战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十几个武林高手。 都说一将顶千军,这话一点都不假,那十几个武林高手个个都蒙着面,手起剑落,剑剑见血,招着致命,丝毫都不含糊,丁顺见念君脱了险,一招一式也变得有章法了起来,配合着那十几个武林中人的厮杀,很快,莫校尉带来的人占了上风,皇后的人却如同割韭菜一般的一片片的倒下。 念君抬起头看此时正拥着她厮杀的人,虽然 他也蒙着脸,但是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眉、熟悉的眼,只是瞬间,念君突然的感觉鼻子好酸,好想痛哭一场。 “师傅,”念君喃喃的叫了一声,拥着她的年轻人没有回答,拥着她的手紧了紧,偶尔的垂眸一瞥却是带着无比的心疼和关切。 念君不在叫他,而是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从没有过的安全感也因为这个蒙面年轻人的到来而笼罩着她,心里甜甜的,也许李家并没有抛弃她,最起码,安亦竹现在来救她了。 当皇后的人最后一位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时候,那些蒙面人都远远的站着,那样子仿佛是在准备离开。 “师傅,”念君感觉到一直拉着她的年轻人正慢慢的松开她的手,急切之间慌忙紧抓他的手,而他却一语不发快速的把手缩了回去,随着那一同来的十几个人都往宫墙走去。 “师傅,你是师傅对不对?”念君在他的身后紧追几步,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里隐隐的有泪光闪动,声音里也带着微微的颤音,年轻人没有回头,僵直了身体站住,念君缓缓的向他走了过去,“师傅,我是君儿啊,你的徒弟君儿啊,你回过头来看看我,大哥突然消失不见,就连你也不要君儿了吗?” 第六十二章难以决策 “师傅,你是师傅对不对?”念君在他的身后紧追几步,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里隐隐的有泪光闪动,声音里也带着微微的颤音,年轻人没有回头,僵直了身体站住,念君缓缓的向他走了过去,“师傅,我是君儿啊,你回过头来看看我,大哥突然消失不见,连你也不要君儿了吗?” 走在前面的十几个蒙面人都站住回过头看年轻人,年轻人的头抬起,眼望苍天轻叹了一声,念君还没有走到他的身边,他突然快步往前面走去,脚下用力,几个纵跃,眼看着就要消失无形,“师傅,”念君加快脚步追了过去,可是,转眼之间哪里还有蒙面人的身影,就连那十几个蒙面人也跟着消失不见,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念君双手紧握,眼含泪光失神的看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她敢肯定刚才来的人就是安亦竹,可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认她,又为什么不把她带走,他可知道她在容王府每天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秋风瑟瑟,吹起念君落寞的衣袂,眼睛微微一眨,澈如溪水般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蜿蜒滑落,丁顺手中拿着剑一语不发的站在她的身后,想要说几句安慰她的话,话到嘴边却又感觉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殿内姬齐等人的剑对准了皇后等人,皇后看着满地的尸体,成王败寇也只是瞬间,她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如水。 “这些事情都是本宫一人所为,和他们没有关系,”皇后说着把姬宇护在身后,挺直了娇弱的身躯对着森冷的刀剑,生死之间仿佛早就已经看开。 “母后,”姬宇一把拉过皇后,把她藏在自己的身后,这个一直长不大的男孩仿佛瞬间长大,“三哥,我知道现在就算我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但是,请你看在我们多年兄弟的情谊上放过我的母后,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 “姬齐杀了他,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皇位就是你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玉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站在姬齐的身边阴狠的说,姬齐转过头目含凌厉的看了她一眼,玉妃顿时闭住嘴巴,恨恨的看着皇后不敢出声。 “报——”大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急报,姬齐回过身往外面看,宫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戎装的士兵,心中顿觉不妙,“所报何事,还不快点报上来。” 外面的士兵似乎被一地的尸体给吓住,被姬齐一问这才回过神来,双手呈着一封信举过头顶,走进大殿,远远的说,“前方边关急报 ,大同屡次干扰我国边境,这次似乎有挥军南下之意,请容王尽快定夺。” “呈上来,”姬齐眉头紧蹙,冷声说。 莫校尉急忙走了过去把士兵手里的信拿了过来,转身快步走到姬齐的面前双手递上,姬齐接过信封,撕开以后看了几眼,面色变得更加凌重,冷眸扫了眼皇后等人,请叹一声,看来,这一切都是命该如此啊。 前方急报,他将要远赴前方,如果此时就连皇后、太子、六王、还有丞相都办罪,处在昏迷中的皇上将如何面对瞬息万变的朝堂? 李家世代为官,朝中的实力也不能小觑,就算皇上好好的,只怕也无法单独面对这一切,该怎么办?放虎归山,日后后患无穷,不放,眼前的难关又怎么办? 一位看着像是太医的人抖抖索索的从内殿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一角想说话又不敢出声,姬齐急忙走上前,一把抓住太医的衣领,“说,我父皇怎么样了?” 太医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的说,“回……回王爷,皇……皇上醒了。” “父皇醒了,”姬齐的面上露出一丝喜悦,抬脚往内殿走,走了两步又顿住身形,想了想回身走到皇后的身边,“母后,今日之事本王就不追究了,权当还了您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在您的面前只有荣王,再没有齐儿,您好自为之。” “王爷?”莫校尉上前想要说什么,姬齐抬起一只手,阻止莫校尉说下去,他要说的他都知道,但是,时机不对,就都错了,莫校尉看着李丞相心有不甘,最终什么也没用说。 “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有人在皇上面前透露一点风声,违令者,斩,”姬齐透着煞气的瞳眸扫过玉妃,她吓得立刻低下头。 “三哥,”姬齐转身快步往内殿走去,他的身后,姬宇悲痛的叫了声,姬齐僵直了身体站住,过了两秒,咬牙加快脚步往内室走去。 过了好久,丁顺走到念君的身边,“少爷,我想安少爷不认你是有难处的,您也不要太伤心了。” “丁顺,大哥走了,师傅也不要我,你有一天是不是也会远离我而去,”念君背对着丁顺喃喃的说,澄澈的双眼迷离的看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 “只要少爷一天不赶丁顺走,丁顺会永远的追随着少爷,”丁顺如同宣誓一般的说。 “是吗?”念君抬手在脸上擦了擦,这才发现先前流的泪早就已经被风吹干,回过头,纯真的 小脸早就染上了和她年纪不合的成熟干练,看得丁顺的心里一阵发毛。 “丁顺,我现在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明明身怀绝技为什么要留在李家为奴,现在又留在我的身边供我差遣,你究竟意欲何为?”丁顺上前一步,“少爷?” 念君伸手阻止他的靠近,冷冷一笑,“说,你究竟是谁,留在我的身边究竟想要怎么样?你看我是个孩子就以为好欺负吗?” “少爷,不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身边的奴才丁顺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把每件事情都弄得那么清楚,那样难道不累吗?”丁顺神色复杂的看着念君,落寞无神的双眸让人看了不忍心伤害他。 “少啰嗦,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我也不勉强,看在你今日舍命相救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但是从此以后,我张念君的身边将再也没有丁顺这个人,”念君冷冷的一笑,言语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妥协,皇后养了姬齐二十来年都会对他起了杀心,她的身边跟着一位不知来由的人,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突然的把冰冷的剑穿过她的身躯。 ————————————————————————————————————————————————— 谢谢荆鸟梦,你的鲜花我已经收到,谢谢你的支持! 票票,票票,芯云要票票! 第六十三章岁月如梭 姬齐从坤宁宫里走了出来,抬头对着深蓝的天空长叹一声,刚才他和皇后等人合力在皇上的面前演了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有谁知道那么温馨的画面背后竟然是残忍的杀戮和血腥。 但愿他今日的退让能换来朝中的安稳无波才好,要不然……,姬齐的双眼慢慢的闭了起来,要不然只怕他真的会成魔。 “三哥!”姬宇从内殿里跑了出来,远远的站着,姬齐依旧闭着眼睛一语不发,姬宇面有愧色,喏喏的开了口,“征途凶险,三哥多保重!” “父皇遇刺这件事情绝不简单,我不会放弃调查此事,”皇上遇刺,他被陷害,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简单的了,姬齐眼帘颤动,似乎内心压抑的厉害,聪明如他,又怎么能看不出事情的原委,要不是……。 轻轻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睁开眼,依旧没有回头,闪着锐利精光的双眼无意中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念君和丁顺,看着那小小的身躯,姬齐森冷的冰眸慢慢的染上一层温度,抬起脚缓步向她走了过去。 念君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看了过去,丁顺急忙躬身站在她的旁边,冷眼看着走过来的姬齐以及他身后的陌离、莫校尉等人。 “念君,我今日要远赴边关去了,你在王府要乖乖的等我回来,知道吗?”姬齐走到念君的身边,抬手想要拉她,念君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手,拉开一定的距离,恭敬而疏离的抱拳行礼“张念君恭送王爷。” 姬齐刚刚染上暖色的俊容慢慢变冷,赤红的眼中滚动着嗜血的风暴,过了好久,风暴在他眼中慢慢平息,收回伸出的手绝然转身快步往宫外走去。 等到姬齐等人走远,念君站直了身体看向姬齐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不管姬齐对她是怎么样的感情,但是她非常的确定的知道,宫中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不管怎样她都会想办法脱离荣王府,摆脱那身挂名的官职,远离这是非之地,所以,她不要和姬齐走的太近,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感情牵连。 就在当日,姬齐率领二十万大军远赴边关,临走前留下口令,荣王府的账务全部交由念君打理,其它事物则由陌离处理。 这次远征没有带上念君,她觉得很正常,一是她的年纪还小,二是她不懂行军打仗更不会功夫,姬齐没有带上陌离确实让念君感觉奇怪。 而丁顺不管念君怎么赶,他总是随侍在她的身边左右,时间久了,念君也就由着他,只是凡事都对他留了个心眼,不敢掏 心置腹,对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有几个人愿意以心相交呢。 本以为姬齐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道他这一去竟然去了三年,三年的时间里,他不但消灭了大同,而且利用这次远征牢牢的把朝中大部分军权握在手中,虽然远在边关,却利用手中职权之便慢慢的削弱了李家的势力。 李丞相手中的权力变弱,太子缺少身后扶持的支柱,日渐如同虚设,而皇后仿佛对此不闻,只有六王子姬宇的一切才是她最关心的。 三年的时间里,念君用功的练习安亦竹交给她的功夫,不管刮风下雨从没有间断过,同时利用王府的银子运用自身的才智极尽可能的扩大生意,这样做不但为王府赚了钱财,也在为她将来的离开做准备,而安亦竹等人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再也没有在她眼前出现。 三年后姬齐大胜过来,皇上亲自率领百官迎出常胜门,百姓沿街欢迎,那场面简直就是空前绝后的热闹,也是这一场战役,让姬齐在百姓的心中和文武百官的面前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光辉的形象。 姬齐大胜归来,皇上立刻开始给他物色王妃人选,而姬齐千般推脱,万般不愿,最后圣颜大怒,他才不得不纳了两房妾室,一位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名叫雨燕,一位是东阁大学士的女儿,名叫如柳。 两位妾室同一天进门,名分没有先后,因为荣王第一次娶亲,皇上把婚宴操办的如同大婚一般,可见姬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而新婚当晚,喜怒不显于色的姬齐却独自一人喝的酩酊大醉,荣王府不见了姬齐,自是到处寻找,当念君找到他时,华美的月色下,姬齐一人坐在石桌旁落寞独饮,见到她的到来,瞪着一双透着赤红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拆骨吃尽一般,自此,念君尽可能的离他更远,因为她感觉到姬齐越来越危险。 如此小心翼翼的过了两年,终于到了古代女子及笄的年纪,十五岁的年纪,在现代还在父母亲怀里撒娇的懵懂年纪,而在古代却是面临婚嫁的年纪,每天行走在外,见到她的人无不夸她是个俊美的翩翩少年,想起她患有隐疾的身体,又都唏嘘不已,每到这个时候,念君都憋笑快要憋成了内伤,身有隐疾,这怎么可能,这只不过是她当年为了生活的安逸一些骗三夫人的谎话而已,谁知道这个谎话一说就是五年。 “念君少爷,王爷让您回来以后去一趟书房,”和丁顺两个人刚跨进王府的大门,一名侍卫双手抱剑行礼说,因为她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府中的人都是这么称呼她,后来皇上封了官, 就一直都没有改口,而念君也不想把那个挂名的官职显露于人前,所以,王府的人也就都习惯了念君少爷这个称呼。 念君深深的叹了口气,微侧头对身后的丁顺说,“你先回去,我到王爷那里去看看。” “少爷,奴才和您一起去,”丁顺有些担心的说。 念君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经过五年岁月的洗礼,曾经青涩的少年也已经变得成熟稳重,这几年不管她怎样对他,他始终不离不弃的守在她的身边,念君也想过要放下心中对他的成见,只是……。 “你回去吧,我去去就回,”念君说着快步往前面走,看来,她要加快准备离开的脚步了,姬齐从边关回来已经有两年,这两年来他虽然从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但是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单纯,有的时候甚至滚烫灼人,让念君有想要逃跑的冲动。 快要到姬齐的书房,经过一处风景,远远的看见一处风景处站着一身姿窈窕的女子,她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似乎放着一个盅,从那落寞忧伤的背影看,似乎受了什么委屈。 “小姐,我们回去吧!”站在她旁边的丫鬟说,那个女子也不出声,如水翦瞳幽怨的看着紧闭着的书房门。 “唉,又受委屈了,”念君摇了下头,走到女子的身边躬身行礼,“张念君见过柳夫人。” 如柳慌张的回过头,看见念君的时候明显的有些不自然,“念君少爷不用多礼,奴家告退。” 说着微一福身,转身准备走,念君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偏偏见不得人受委屈,急切之中伸手拉住柳儿的衣袖,如柳一愣,娇俏的小脸瞬间通红,念君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男子的身份,可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急忙送开了手,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欺主 “咳咳,”念君的手握成半圆,放在嘴边尴尬的咳嗽几声,看着如柳手里的盅这才开了口,“柳夫人,你的这个是要送给王爷的吗?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不是我家小姐不进去,而是那个狗奴才不让进……” “莲儿,”如柳冷声斥责,莲儿心里抱屈,憋红了脸不敢出声,“念君少爷,莲儿不懂事,您别见怪,奴家告退。” 说完把手里的盘子往莲儿的手里一塞,快步往前面走,莲儿心有不甘,又不得不跟上去。 “柳夫人,”念君在她的身后叫住了她,如柳回头,“念君少爷有何事?” “既然来了,还是去见见王爷吧,你先过去,我在这里看着,担保你今天能够见到王爷就是,”念君轻叹了一声说。 如柳听了念君的话,带着落寞的双眼霎时一亮,随后又淡了下来,“算了,王爷不想见我,我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念君少爷难做。”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念君少爷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办法让您见到王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在王府是很难生存的呀,”莲儿在如柳的身边焦急的说。 “但是……”如柳有些迟疑,当看见念君鼓励的眼神时,这才一咬牙,“好,奴家就听念君少爷的话再去碰碰运气。” 说完转身从莲儿的手里接过盘子,往书房的门口走去,莲儿面露喜色对着念君匆忙的福了福急忙也跟了过去,念君却站在风景的后面看着,她倒要看看那个站在门口的奴才是怎么把身为主子的如柳拦下来的。 “柳夫人,您怎么又来了,奴才刚才不是和您说了吗,王爷没有时间见您,您还是回去吧,”如柳还没有到门口,远远的就听见守在门口的家奴说到,手同时也往外挥了挥,话虽说的恭敬,语气里却全是不耐,听的念君的心里一阵恼火,都说是狗仗人势,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这奴才仗着王爷的势,竟然就连王爷的小妾都不放在眼里。 “我只是想给王爷送杯参茶,”如柳说着向要往里面走,那家奴急忙张开双手鄙夷的看着如柳,语气也变得不敬了起来,“我说柳夫人,雨夫人现在在里面和王爷亲热着,你这个时候进去,不是想要给自己的面子上抹黑么?” 如柳怔在那里粉面涨得通红,双眼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酸,潋滟生波的双眼慢慢的聚集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渐渐变浓,而她却倔强的不想让泪水在一个下人的面前滑落下来。 “大胆奴才我家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人,你够什么资格这样对她,”莲儿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怒斥。 念君深吸了口气,如柳这样的性格嫁到王府来,不被欺负就奇了怪了,莲儿还知道吼几声呢,她倒好,竟然什么都说不出。 “放肆,”那家奴的声音不大,却也无比的威严了起来,一副眼中无人的样子,“小小的贱婢,王爷的书房前,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 如柳端着盘子,内心激动无比的她颤抖着手咬着唇,瞟了眼书房的门,隐隐约约的似乎听见里面莺声笑语,咬了下嘴唇,转身准备离开,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大胆奴才,夫人的面前有你说话的份么?”念君见此情形急忙从风景的后面走了出来,怜惜的瞟了眼如柳,冷眼看着家奴。 “念,念君少爷,王爷的书房里真的有人,她真的不方便进去,”家奴看见念君,底气也不如先前足。 “放肆,”念君看着那奴才,“王爷是夫人的丈夫,一生的良人,见与不见还轮不到你来废话。” 说着念君做了个请的姿势,“柳夫人请。” “柳夫人,”家奴急忙闪身挡在如柳的前面,又转过身对念君说,“念君少爷,奴才知道王爷一向重用您,但是您今日的作为是否过了?” “好,很好,”念君点了几下头,温和的看着家奴笑,看来她平时是太随和了,一个小小的奴才而已,竟然也能跑到她四品少卿的头上来撒野,事情闹成了这样,如柳的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念君少爷,算了,我不去见王爷了,你也不用再为我为难。” 不舍的看了眼书房的门,再次转身离开,还没有抬步,手腕一紧,被念君抓住,如柳有些不自然的想要把手缩回去,却发现念君一脸正气的看着家奴微笑,根本就没有任何猥琐之意,如柳想起她身患隐疾,也明白是她想多了。 “念君少爷,”家奴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也有些动摇着想让如柳进去,想起自己的身后也不是没有人撑腰,语气也就硬了起来,“念君少爷,请你不要为难小的。” “你今日当真不让柳夫人进去?”念君希望这个家奴见好就收。 “王爷不想见,小的也没有办法想,”家奴一咬牙说。 “好,”念君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家奴并不知道王爷找她来,面上带着微笑,却有些邪恶,抬起头轻启红唇对着书房的门朗声说,“王爷,念君听了您 留的话来找您,现在家奴说您忙,那念君先行告辞。” 说着一揖到地,在家奴惊诧的目光下豪不留念的转身往回走,她本来就不想见到姬齐,每次见到他,她浑身就不自在,和他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如履薄冰,现在有机会走,不走就太傻了。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接着是门打开的声音,念君没有回过头,但是她也明白走是走不了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只见姬齐双手抓着门框,怒眼圆睁的看着她。 “王爷,听说您正在忙,所以念君准备等一会在过来找您,”念君看了眼早就吓得低着头的家奴,看向姬齐的时候目光只提到了他的胸前,再也没有办法往上看,因为她能感觉到姬齐浑身散发出来的凌然怒气铺天盖地的向她压了过来,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姬齐从房间了走了出来,一身桃红的雨燕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巧笑倩兮的她见姬齐动怒,急忙上前伸出柔弱的小手帮姬齐顺着胸口,绵软的声音柔美动人,“王爷,您不要生气,为了这些下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啊……” “滚开,”姬齐突然抬手一挥,雨燕猝不及防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家奴看了眼,急忙把头低的更低,浑身忍不住的搜搜发抖,念君有些不忍的伸出手,又徒劳的收了回来,埋怨的看了眼姬齐,他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小姐,”雨燕的丫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急忙扑了过去扶雨燕。 眼里滚动着风暴的姬齐快步上前,念君眼看着他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抱拳躬身行礼,“王爷。” 低着头,眼睛却四处瞟,要是姬齐再逼近一步,她一定会就近躲到如柳的身后,虽然卑鄙,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个姬齐现在越来越可怕。 第六十五章 进宫 姬齐顿住脚步,垂在身体双侧的手骤然收起,看着念君的眼中交集着各种复杂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念君以为他要惩罚她的时候才听见他才沉声说,“钱贵,今日之事,你该当何罪。” “王爷,奴才下次不敢了,”钱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见姬齐发怒,刚被丫鬟扶起来的雨燕也变了颜色,看着跪在地上的钱贵,想上前求情却又不敢。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奴才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姬齐的声音刚落,从旁边走出来几个侍卫,径自走到钱贵的旁边就要架起他。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才下次不敢了,奴才下次一定不敢了,请王爷饶命,”钱贵急忙把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念君心里一阵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个小奴才而已,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尽然什么人都敢不放在眼里。 “雨夫人,救救奴才啊,雨夫人……”被侍卫拖着往外走的钱贵见事情似乎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急切中也顾不得许多,如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的向雨燕求救。 但是他这么一叫,所有的人都明白他今日所为定是有人背后教唆的,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雨燕,雨燕看着钱贵被拖走,心里一慌,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王爷,四十大板是会打死人的呀,请王爷开恩,收回成命呀。” 说着以首触地,念君的心里赞叹,美人就是美人,就连行礼的姿势都是那么楚楚可怜,瞟了眼姬齐,他紧抿着唇,似乎根本就不为所动的样子。 “四十大板嫌多,那六十大板如何?”阴测测的声音从姬齐的口中说出,念君突然又有了闯祸的想法,她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奴才,并没有想要了他性命,四十大板打下来已经不可能还有命在了,六十大板不直接要了那个钱贵的命吗,担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雨燕,记得陌离曾经和她说过,姬齐决定下来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求下情来,今天她能保住钱贵的命吗。 “王爷,”雨燕把身体伏的更低,爬在地上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再多说一句,如柳和莲儿紧挨着站在那里,面色有些苍白,似乎也被吓得不轻,姬齐对着侍卫说,“带走。” “王爷饶命啊,王爷,奴才下次一定不敢了……” 钱贵的声音也在此时充斥着念君的耳膜,急切之间,念君急忙对着那侍卫说,“慢着,”侍卫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姬齐,面对姬齐玩味的目光,念君把心一横,“王爷,钱贵 有罪当罚,如果只是因为这么小的罪就要了他的命,是不是太过分了。” 姬齐倏然上前,一把揪住念君胸前的衣服,毫无防备的念君被他抓住,急忙用手想要撑开一些距离,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力量的悬殊,恼怒的抬头看着姬齐,“王爷。” 姬齐抬起一只手掬起念君的下巴,幽深的瞳眸滚动着复杂难懂的光芒,说出的话更是让念君感觉到其中的寒意、颤栗不已,“这样不行,那样不可,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跪在地上的雨燕惊愕的抬头,随后又把头低下,掩饰住惊疑的目光。 “王,王爷,”念君打开姬齐的手,一张小脸早就已经涨的通红,这样被姬齐暧昧的抓着,一向稳重多谋的她此时也有些慌了神,“请问王爷今日找念君来可有事情?” “说,本王该拿你怎么办?”姬齐微一用力,把念君逼向旁边的一颗大树,倚在树上,念君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心惊不已的她早就已经失去了主张,“王爷。” 姬齐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暧昧而煽情,念君的心跳也变得紊乱,这里这么多的人,姬齐他倒是想要做什么,心里紧张,面对强势的姬齐却没有办法可想,姬齐凑近念君,念君躲避不开,把头侧向一边,心里恼怒,更有了受辱的感觉,瞪着眼睛再次叫了声,“王爷。” 这次的声音明显的提高了许多,姬齐微怔,停止靠前,抓着念君衣服的手指泛白,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一点点的松开念君的衣服,衣服被松开,念君深深的舒了口气,看来她真的要快些离开这里了,要不然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她的寿命不知道会被吓掉多少年。 姬齐后退两步,各种复杂的神色在他的眼中交换闪烁,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的回过身不在看念君,转身走到一脸滞愣的如柳的身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暗哑而晦涩看着她手里的盅说,“这个是送来给本王的?” 如柳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站在她旁边的莲儿急忙碰了她一下,怵然回神的她吓得有些无措,颤抖着声音低下头,“回王爷,是的。” 姬齐点了下头,端起盘子里的参茶就要喝,如柳急忙抬手阻止,“王爷,参茶已经冷了,还是不要喝了。” 姬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拿开她的手,仰头把参茶一口喝掉,‘嘭’的一声把盅放在如柳手里的盘子上对着钱贵说,“今日之事你自己去陌离那里去领罚吧,”回过头,已经恢复往常的沉冷, 对着念君说,“跟我去一趟皇宫。” 又去皇宫?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已经五年了,念君对于‘皇宫’这两个字还是有些怕怕的,那里表面上看起来富丽堂皇,其实却是人间最阴暗的地方。 “是,”为了不让姬齐有借口继续发飙,只好低头同意。 姬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快步往前面走去,念君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雨燕和站在旁边的如柳,急忙快步跟着姬齐往外面走。 出了王府的大门,那里早就有家丁牵着两批马站在那里,和姬齐各自骑了一匹,打马扬鞭快速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进了皇宫,虽然已经有五年没有来,但是曾经的辉煌霸气依旧,而念君这次的心情却比上次要谨慎小心许多,都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小心一点总不为过。 跟着姬齐往后宫深处走,虽然没有怎么来,念君还是感觉到这次的路线和五年前的不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姬齐身后,一路行来,眼前的风景如画,暗香袭人,估计这里应该是御花园,念君却无法感受这美妙的意境。 走在前面的姬齐突然停住脚步,念君一个不察直接撞在他身上,往后退了两步,恼怒的看着他,“王爷。” “呵呵,你在怕?”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姬齐的心情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很好,轻笑着着说。 “没有,”念君有些赌气的说。 “那就好,”姬齐淡淡的笑了笑,转身往前面走,念君拉开一些距离跟在他身后,她可不想总是撞到他身上。 转过前面一处风景,一个八角亭骤然出现在眼前,那里坐着一位身着明黄色的男人,还有一位是五年前就见过的皇后,亭子的下面却跪着两个姑娘家,看她们两个人的衣着打扮应该不是宫女才对,周围还站着数名宫娥嬷嬷。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念君的心里快速的转动着,脚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快步跟着姬齐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姬齐走到亭子下面,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躬身行礼。 虽然心里早就估计到那个男人有可能就是皇上,当姬齐叫出父皇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皇上的念君还是显得有些慌张,急忙往地上一跪,行了大礼,“臣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钻石明媚,闪耀动人,谢谢332623、smsqq两位朋友,你们送我的钻石我已经收到,谢谢你们的支持。 谢谢大家的票票,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六十六章 二女争夫 “免礼平身,”皇上不怒而威的声音传进耳膜,念君低着头站了起来,“谢皇上隆恩。” 躬身站在姬齐的一旁,偷偷的向他看去,他的嘴角正挂着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在说,你也有怕的时候,念君的心里一阵恼怒,顾忌的看了眼威严正坐的皇上,恨恨的瞪了姬齐一眼,低着头终究没有敢发怒。 “齐儿,雪儿和灵儿的事情你大概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我和你父皇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她们的哥哥,”皇后在上方开了口。 念君的心里咯噔一声,雪儿和灵儿公主是姬齐一娘所生的妹妹,现在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再次偷偷的向姬齐看了过去,他的脸上隐隐的出现了一丝痛色,只是瞬间,那抹痛楚便被淡然无波给遮盖住。 “母后乃是一宫之主,雪儿和灵儿也都是母后的孩子,此事全凭母后做主,”姬齐淡笑如风,念君却蹙紧了眉头,虽然她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并不笨,她听的出来皇后是想要卖个人情给姬齐,姬齐这样不领情,只怕皇后要恼羞成怒了。 “哦?”皇后的唇边带着温和的笑容,气氛却在这一瞬间变的凌重起来,念君瞥了眼皇后,无形的压力随着她那温和的笑容披散开来,姬齐也微笑着看向皇后,两个人都面色温和,而在空中接触的目光却激出一道道的电光火石。 “母后,”一声带着哭泣的颤音打断了皇后和姬齐无声的较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念君转头看去,两个女子中身穿粉色衣服的女子将身体趴伏在地,未语先泣,听的人好不难过。 姬齐转眸看着那女子,幽深的瞳眸深处纠集着过多的情绪,最后都变化成为无奈的冷漠,仿佛一切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一样。 “父皇,母后,雪儿请求赐婚,”雪儿抬起脸,梨花带雨的看着坐在上方的皇上和皇后,如此的娇柔,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怕也要化成绕指柔,可惜的是如此美好的女子竟然生在帝王家,生在这样的家,除非她的母亲够强大,否则注定了某种不幸要发生。 皇上有些动容,急声道,“雪儿…….” “父皇,”跪在一边的灵儿也悲声开了口,“父皇,女儿和苏剑亭真心相爱,请父皇成全。” 念君站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就是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公主要出嫁不都是皇上指婚的么,怎么现在都跑来争着要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往旁边看,姬齐的脸上一片冷漠,根本就看 不出什么神色,念君的心里忍不住的暗暗的骂他冷血。 “姐姐,”一声姐姐叫出,雪儿脸上的珠泪滚滚而落,看的人心酸不已。 灵儿转头看着她,空灵的目光透过雪儿看向遥远的地方,过了好一会才悠悠的开了口,“雪儿,还记得母妃离开我们的时侯我们都还小,那时候宫里的人都说母妃犯了错误,没有人肯照顾我们,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雪儿开口先落泪,“所以,姐姐总是把能吃的东西尽量的留给我,在我想母妃的时候紧抱着我跟我说,母妃只是做仙女去了,只要我们听话,母妃会回来找我们的。” 听到这里,姬齐的头微微仰起,眼中隐隐的有一层薄雾闪现着,铁血男儿又如何,总也有柔肠百转的时候,听到此处,念君也不由的心疼着,她看见就是皇后也有些不忍了起来,犀利的冷眸里有种陌生的柔软在里面涌动着。 “但是今日,我却不能再让你,”灵儿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说,“请父皇赐婚,灵儿真的是和苏剑亭相爱的。” “姐姐,他是我的未婚夫啊,”雪儿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嘶声叫着说。 念君微张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生死与共的姐妹俩,曾经那么艰难都过来了,现在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反目,真的值得吗。 无意中看见皇后面上有丝得意的神色闪过,念君心里微怵,突然的感觉到很多的不对,照理说,雪儿、灵儿两个公主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为什么到了适婚的年纪没有指婚出嫁,五年前的姬齐也不过二十来岁,就已经战功赫赫,难道边关发生了事情以后真的是朝中无人,必须要年纪还轻的王子亲上沙场? 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怕当年姬齐会上战场是因为皇后想要除去他而已,当他立了太多的战功以后,雪儿和灵儿两个公主就成了皇后手里要挟姬齐的筹码,姬齐理会,必定处处受制,不理,则两个妹妹的终身大事被皇后以各种理由限制,五年前她能想办法让姬齐上战场,发动宫变,控制两个公主的婚姻大事更是简单不过。 “但是他爱的人是我,”灵儿更大声的吼了回去。 苏剑亭,苏剑亭,念君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个名字,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心里却非常的不安着。 一股戾气骤然出现在姬齐的眼中,他紧咬牙关,上前一步,对着皇上一抱拳,“父皇,两个妹妹的事情请交给儿臣来处理,儿臣自 然会给您一个完美的交代。” “齐儿,你只要管好该管的事情就行,雪儿和灵儿的事情还是交给本宫来管最好,”皇后在一边慢悠悠的开了口,转过头,笑意吟吟的对皇上柔声说,“皇上,臣妾乃是六宫之主,如果雪儿和灵儿的事情由齐儿来管,外界还不知道怎么评价臣妾呢,您看……。” 好个奸诈的皇后,竟然用六宫之主的身份来压皇上,帝王家总是复杂,家事,也是国事,参与的人多了,想不复杂都难。 念君紧蹙眉头看向皇上,他垂下眼帘似在沉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念君的感觉气氛也变得有些凌固,雪儿和灵儿的事情交到姬齐的手里,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们的亲哥哥,总不会亏待了她们,但是皇上如果一时糊涂答应了皇后,这两个公主的终身大事只怕是要耽误了。 “父皇,灵儿请父皇亲自定夺此事,”灵儿再次扑跪到地上,念君的嘴巴微张,这个灵儿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有姬齐这个靠山哥哥为什么不利用,而是要单独面对一切呢? “父皇,雪儿也请您亲自定夺此事,”在念君诧异中,雪儿也‘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悲戚的说,“父皇,女儿今天不是抱怨您,自从母妃去了以后,多年来,您顾忌着太多的东西,从不敢正面关心女儿,今日女儿斗胆请求父皇,就算是为母妃做最后一件事情好吗,请您为女儿做主。” 雪儿说着,把身体紧紧的伏在地上,趴在地上的娇小身躯微微抽搐着,念君看的心痛不已,眼前的两个女子长得如花似玉又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身在帝王之家,就注定了她们会有太多的无奈与悲哀。 第六十七章 波澜不息 雪儿提到她的母妃,皇上再也无法沉思,正要开口说话,皇后突然一拍桌子,怒吼一声站了起来,“大胆雪儿,你母妃当日所犯的错误人神共愤,皇上赐了一杯毒酒而已,已经算是对她极尽仁慈了,你现在还把她揪出来做什么?” “母后此话差矣,”灵儿冷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母后,想当年……” “大胆灵儿,在父皇母后面前有你这么放肆的么,”姬齐突然出言怒吼,赤红的风暴在他的眼中涌现,念君却从他的眼底深处捕捉到了无奈与心痛,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也许就是姬齐现在的写照了。 “三哥,”灵儿被姬齐那么一吼,眼中的泪水顺着面颊蜿蜒滚落,轻移莲步走到姬齐的面前,“哥哥,都这么多年了,灵儿想问问你,当年,母妃真的是罪大恶极之人吗?如果母妃的罪那么大,为什么父皇这么多年都对她念念不忘,母妃的罪真的那么大,当今的皇后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危险接受她的托孤,真的是因为她们姐妹情深么?”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优美寂静的御花园里,灵儿的脸被姬齐打得偏向一边,一滴清泪自她的脸上飞落到念君的脸上,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念君跨前一步抓住姬齐的衣袖,“王爷。” “齐儿,”皇上准备站起身,皇后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皇上的心里恼怒,当着众人的面,终究没有发作出来,帝后不和,传出去总归不好,也许就是皇上有了太多的顾虑,才让皇后有了太多嚣张的空间。 “向母后道歉,”姬齐的身体僵直,生硬的声音从他的喉间缓缓的说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骤然收紧,面上却冰冷一片。 “够了,三哥,真的够了……”灵儿哭泣着往后退,姬齐不依不饶的往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向母后道歉。” 灵儿顿住往后退得双脚双手紧握,纤瘦的身体因为过分的压抑而颤抖的厉害,银牙紧咬,决绝的看了眼姬齐突然的一个转身跪在地上,“灵儿不孝,向母后赔罪,灵儿今日所说过的话都是灵儿个人所为,和我三哥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母后想要责罚,请责罚灵儿一个人就好,千万不要因此牵连了我三哥。” 傻姑娘啊,真的是傻姑娘,如果姬齐想要和她撇清关系,又何必怕她得罪了皇后会遭到什么样的迫害,念君暗暗焦急,却只能看着。 皇后面上笑的温和,说出的话也很轻柔,但是却能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无比的威严与杀气,“哦?那灵儿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向 本宫赔罪?” “母后,灵儿年纪轻不懂事,请母后宽容,”姬齐躬身行礼说,转而又对着皇上,“父皇,您和母后总是那么操劳,请把雪儿和灵儿的事情交给齐儿来处理。” “不要,父皇,这件事情请父皇亲自定夺,”一直都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雪儿突然出声说。 念君感觉非常的奇怪,眼见着姬齐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两个公主却都不同意把婚姻大事给他管,这都是为了什么? “齐儿,看来你这个哥哥做的也并不怎么合格啊,两个都是你的妹妹,她们和本宫不亲也就算了,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连你也不信任啊,”皇后惬意的笑着问,言辞之间极尽讥讽之能事,姬齐眼中燃起点点火苗,却又不得不渐渐的暗了下去。 “皇后,你怎么跟孩子斗气啊,”坐在一边的皇上忍不住开口,神情之间也有了不满之色。 “皇上,臣妾知道他们都不是我的孩子,就算我再怎么对他们好,您的心里也总是会想些什么,难道我都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了,您也和孩子一样的对我有成见吗?”皇后的声音里有着无比的委屈,皇上显得有些尴尬,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也许,他有太多的不为外人所知道的难处吧。“母后,”一声叫唤从不远处传了来,念君等人回过头,只见姬宇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顶着那一身的阳光,整个人也更加显得灿烂夺目,经过念君的身边,他似是无意的停顿了一下,念君急忙给他行礼,“张念君见过六王爷。” “免礼,”姬宇轻轻一笑,从她的身边经过,径自往皇后的身边走了过去。 “父皇,”姬宇对着皇上抱了下拳,皇上见到他的到来,面上的神色也释然很多,微微颔首,姬宇转身对着皇后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说,“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哥的脾气,如果把苏剑亭和两位姐姐的事情交到他的手里,只怕,苏剑亭很难有活命,两位姐姐大概是怕这件事情吧。” 明眸闪耀,转头看了眼念君,又继续说,“况且,当年三哥曾在宫门口打了他父亲苏锦,这门亲事如果不是母后做主,凭着三哥的脾气,是怎样也不会把雪儿姐姐许配给他的,真没有想到,他得到了雪儿姐姐还不够,竟然还要招惹灵儿姐姐,这样的人真的是当诛。” 雪儿和灵儿都转头看姬齐,看来,姬齐打苏锦的事情她们两个并不知情,念君的脑筋快速的转动着,苏锦的样貌也慢慢的出现在她的脑海,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竟然还 能和苏锦的儿子纠缠在一起,当年苏锦被打以后立刻修书告老还乡,皇上对于他被打的事情多少有些愧疚,于是封了他的独子为御林军校尉,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也能生起风波。 皇后会把雪儿许配给他,只怕动机并不单纯,而苏剑亭得了雪儿又招惹灵儿,恐怕也是狼子野心,深深的叹息一声,宫廷之中怎么会如此的复杂。 “那依宇儿之见,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姬宇的突然到来让御花园里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皇上开口轻笑着说。 “皇上,这件事情不是说好了要交给臣妾处理的么,”皇后有些不满的说,皇上看着姬宇但笑不语。 “母后,您在怕宇儿抢你您的风头么,”姬宇走到她的身边摇了几下皇后的手臂说,皇后抬头慈爱的看着他,在他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就你嘴贫,那你说,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第六十八章 烫手山芋 姬宇淡淡的一笑,扶着皇后让她坐下,转身走到亭子的下面,伸手把两位公主扶着站了起来,怜惜的看了看她们,转身对姬齐说,“三哥,我建议你不要参与两位姐姐的婚事,这件事情还是让父皇亲自定夺吧。” “哦?”姬齐有些不太善意。 姬宇知他心存芥蒂,轻叹一声,也不和他多说,而是转身对着皇上抱拳行礼说,“父皇,两位姐姐的年纪也已经不小,灵儿姐姐二十二岁,雪儿姐姐也有二十,不如,这次就把她们的婚事都解决了吧。” 皇上瞟了眼皇后,面上漾起安慰的轻笑,“哦!那宇儿的意思如何?” 姬宇看了眼皇后,转而又把目光转向站在旁边的两位公主,扫向念君的时候,念君突然的有了会被算计,不太好的感觉,还没有来及细想,姬宇轻轻一笑开了口,“父皇,两位姐姐的年纪这么大了,如果还是交给母后来处理,难免被人说三道四的,但是交给父皇直接指婚,只怕两位姐姐也未必真的愿意,三哥脾气火爆,更加不能参与此事。” “那你准备意欲何为?”姬齐冷冷一笑说。 姬宇深深的吸了口气,过了两秒,重新开口说,“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情最好交给张念君来处理。” 闻见此言,念君有些失措,这宫中本来就错综复杂,躲都来不及,这个姬宇怎么还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刚准备拒绝,雪儿公主突然上前一步,对着她一福身,“张大人,此事有劳大人了。” “皇上,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叫什么话,一个姑娘家,还知道不知道害羞了,”皇后的手指着雪儿,一脸的怒气,仿佛雪儿真的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一样。 “皇后,”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皇后明显的不服,阴狠的看了眼雪儿,坐在一边不在说话。 “雪儿公主,念君的年纪还小,只怕有负重托,”念君急忙也对着雪儿还礼,这个烫手的山芋她可不想接,两个公主不可能同时嫁给苏剑亭,那样,皇上的面子将无存,而不管将哪个公主嫁给苏剑亭,只怕都没有好日子过,到最后……,念君倒抽了一口冷气,公主的日子过不好,皇后如果有一天对她动了杀机,只怕她的小命随时不保。 “哎~~,念君,我觉得这事只有你最适合不过,”姬宇走到念君的旁边,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念君心里恼怒,面对这皇上和皇后却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悦的瞪着他。 姬宇笑的更加明媚动人,“于公,你 是姬朝的少卿,这五年来,你拿朝廷的俸禄,却从没有办过实事,于私,你是荣王府的人,由你来办这件事情,我三哥再放心不过,最重要的是……” 姬宇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虽然他的笑脸是那么的妖冶动人,灿如星子的双眸更加扣人心弦,但是念君总感觉他是那么的欠扁,“最重要的是,你是一个身有隐疾之人,就算每天行走在皇宫,也不会闹出什么风波来,”姬宇转身对着皇上说,“父皇,不知儿臣的建议您可赞成?” “啊?”念君有苦说不出,她幸亏是个女子,如果是个男子,现在听了姬宇的话,还不干脆自杀去算了。 “嗯,”皇上点了下头,就要说话,念君急忙上前对着皇上躬身行礼,“皇上,念君的年纪尚小,不足以堪当此任,请皇上另找其他人选。” 皇上的脸色微沉,姬齐站在念君的旁边,“念君,本王相信你。” 与其把两个公主的终身大事交给皇后,还不如交给念君来的让他放心。 “皇上,只怕此事不可,”皇后面露担忧的说,念君本来还想要推脱此事,见皇后如此说,又禁不住两位公主面带哀求的目光,一咬牙,转身对着皇上行礼说,“皇上,微臣愿意接下此事。” “你,你在与本宫为敌,”皇后有些气急的说,也是,要是把两位公主的事情交给一个她无法控制的人来管,从此以后,她的手中将会少了一枚要挟姬齐的筹码,精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皇后此话差矣,正如六王爷所说,念君乃是姬朝的臣子,理当为朝廷效力,这次能有机会,念君定当竭尽全力把此事做好,并没有皇后所说的什么为敌,”念君不急不慢的说,她不管姬齐和皇后之间有什么争斗,但是这两个公主的处境也真的是堪怜,只要她能够帮助,帮一下又何妨,而且,姬宇已经把话给说了出来,此时想要推却,已经不太可能了,过份的推脱,只会让姬齐和皇上的心里都不痛快罢了。 “好,好个忠心的臣子,那灵儿和雪儿两个公主的事情就有劳大人了,”皇后讥讽的笑着说,她倒是要看看,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就算本事再怎么强,又能强到哪里去,孙悟空的本事才大呢,不也没有翻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张念君,朕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到时候你可要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啊,”念君的心里一紧,急忙对着皇上说,“臣遵旨。” “念君,好长时间看不见你 ,想我了没,”姬宇嬉笑着靠近念君,念君看了眼坐在上方的皇上和皇后没有理他,自从五年前的事情以后,他倒还是经常出现在容王府,有很多的时候都是来找念君的,只不过每次远远的看见他,念君都会早早的躲开,有时躲不开,也只是尽量敷衍。 “父皇,母后,儿臣先告退,”本来以为姬宇要走了,谁知道他的话刚说完,一把拉着念君就走。 “喂,六王爷,念君还有事情要办,你这是要拉我去哪里,”念君被他拉着往前面走,匆忙的回头对着皇上和皇后点头行礼,一边焦急的问,这个六王爷总是那么没有正经的,一个姬齐已经让她的头够痛了,她可不想再惹一个六王爷,那样,她的头只怕会更大。 第六十九章 心乱 “六王爷,你放开我,”走到无人处,念君用力甩开姬宇的手,心里莫名的恼怒着,有个皇后的娘亲真的好,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把一个臣子拉走都行,如果是两位公主和姬齐这样,还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了。 “念君,为何这般的讨厌我,”姬宇松开她的手,蹙着眉问,言语之间有着难言的感伤。 为什么讨厌他,念君也在心里问自己,可惜,这样的问题注定了没有答案,要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一个人,世界上又何来缘分一说。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姬宇逼近一步,念君抬头,晦涩的怒意在姬宇的眼中滚动,温润的脸色也因为生气而有些微红,轻叹一声,念君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他的锋芒,“六王爷,你我都是男子,今天这样的话如果让有心的人听见了,可是遐想无限呢。” 说完轻轻一笑,澄澈透亮的双眸讥诮的看着姬宇,好不俏皮,姬宇微怔了怔,滞愣的抬手抚向念君的面颊,念君的心里一惊,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恼怒的斥责出声,“六王爷请自重。” 姬宇心里微怵,急忙缩回了手,显得有些慌乱,对呀,她是个男子,他刚才想要做什么? “六王爷如果没有事情,请容念君先行告退,”念君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姬宇急忙拉住了她的手,念君蹙紧了眉头看着被拉的手,姬宇感觉到自己的唐突,不甘的一点点松开,无奈的笑了笑,“念君,我在那边准备了一盘棋,陪我下一会吧,等三哥一会过来再走好吗?” 俊逸的王子,恳切的言语,念君本来想要拒绝,话到嘴边还是点了点头,她是对姬宇没有好感,对高高在上的皇权也没用贪恋,只是,五年来不管她如何的冷淡,姬宇总是会笑脸出现在她的身边,在念君的心里,就算无法把他当成最亲密的人,但是也无法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王爷来看。 跟着姬宇走到一处石桌旁,那里早就已经准备了一盘棋,撩开衣摆正准备坐下,无意中却看见了一抹锦黄的身影,他遥遥的站在远方对着这边看,明媚的阳光投在他的身后,无法照耀到他的脸,更无法照进他的心。 念君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浑身都感觉不自在,太子怎么也会在这里?而且他的目光是不是太过于阴暗了。 “在看什么?”正准备坐下的姬宇问,说着准备顺着念君的目光回头看,念君急忙坐下,讪讪的笑了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两位公主的事情,心里不安罢了。” 姬宇轻轻搁下一枚黑子,踌躇着说,“念君,今天的事情你是否怪我。” 念君落下白色的棋子,无奈的说,“怪你有用吗,事情都已经这么决定了。” 抬头往姬宇的身后看去,先前站在那里的太子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他从没有来过一样,看着对面的姬宇,暗暗的为太子叫屈,同样是一个母亲生的孩子,为什么姬宇就得到了皇后所有的母爱,而太子姬澈却好像是捡到的一样。 姬宇的一颗棋子攥在手中,看着念君若有所思的说,“我知道你不想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但是,我真的不想看见母后和三哥争斗下去,”放下手里的棋子,姬宇站起身,背对着念君,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五年前的宫变你是知道的,现在事情发展的更加不容乐观,只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 姬宇苦涩的笑了笑,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念君低头坐在那里,她知道姬宇想要通过种种的努力让姬齐和他母后减少冲突,但是有些事情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秋风瑟瑟,吹动了一园的花草,更吹乱了念君无波的心田,顺了顺额角几丝凌乱的发丝,感觉这宫里的事情是理不清却更乱,姬齐和皇后,一个对于皇位是势在必得,一个虎视眈眈,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形式,外人想要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一个字‘难’,两个字是‘太难’。 轻叹一声,看着姬宇孤寂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心疼,“六王爷,这棋还下不下了,轮到你了。” 姬宇的身体微微一僵,仿佛他的灵魂从很遥远的地方被召唤回来一般,回过身,歉意的对着念君笑了笑,走到石桌前面坐下,“不好意思,我刚才想了太多不该想的东西。” 随手拿起棋子准备落下,突然,他的眼睛睁的好大,不敢相信的说,“喂,念君,这个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自己送上门给你吃?” 说着伸出手想要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棋子拿回来,念君哪里肯让,这个六王爷,每次和他下棋都这样,总是悔子,今天说什么也不让。 “六王爷,落子无悔真君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念君说着把姬宇伸过来的手打开,护着棋盘,姬宇用另一只手拨开念君的手,还有一只手直接向棋子抓了过去,“什么君子,我现在的眼中只有那颗下错了的棋子,你的技艺本来就比我高,让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是不会少块肉啊,那你干什么一定要把棋子拿回去,错落就错下不行吗,”念君不 依不饶的和他抢棋子,姬宇一急,把她的两只手捉住抓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把棋子拿了回去,丢在他认为满意的地方,哈哈的笑着说,“呵呵,这样才对嘛,念君,该你了。” 被他捉着双手,念君又怒又急,使劲的抽了一下,姬宇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抬头诧然的看着念君,看见她的脸涨的通红,顺着她恼怒的目光看向被自己紧抓住的手,一时也红了脸,却没有松开。 温热又缠绵的感觉由姬宇的手缓缓传向念君,念君心慌的想要把手缩回去,却被姬宇抓的更紧,伸出修长的手,缓缓的抚向她的面颊,念君的手被抓着,避无可避的她有些恼怒的叫,“六王爷,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姬宇伸到一半的手愣了愣,还是抚向念君的面颊,贪婪的摩擦了几下,轻启薄唇痴迷的说,“念君,如果我为你放弃所有,你愿意和我相守到老吗?” 第七十章 错乱 念君大惊,匆忙的想要把手抽回来,姬宇紧紧的抓着不送,幽深如潭的眼中漾满了足以让念君变色的深情,念君的脸涨的更红,知道挣脱不掉,便使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六王爷,你我都是男儿身,如此这般,难道你都不怕皇后对你失望吗?” “我不管,”姬宇的手猛的一用力,念君惊呼一声,被他拉着往他的身上跌去,桌子上的棋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姬宇就着那股跌过来的力道,顺势环住了念君的腰抱了个满怀,念君急忙用力撑开一点距离,焦急的说,“六王爷,你闹够了没有,念君虽然身有隐疾,到底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你为何要这般羞辱于我?” 下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被迫着抬头,只见姬宇的眼中滚动着陌生的火苗,似怒又似痴,不管是那种,都足以让念君慌乱无比。 “好个羞辱,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丢了心,失了魂,你说,这样的我怎么可能羞辱得了你,”姬宇说着慢慢的低下头,神色也变得迷离恍惚,而他每靠近一点,念君的心里就紧张几分,想推,推不开,想逃,逃不掉,只能拼命的把头别向一边,失措着叫着,“六王爷,请您自重。” 姬宇轻舔了几下念君小巧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在念君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说不清的陌生的情绪充斥着念君的身心,磁性的声音更是蛊惑着念君慌乱的理智,“自重?我已经等了你五年,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算是够久了,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为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姬宇的声音变得很低,也很暧昧,话落,滚烫的唇含着念君小巧的耳垂痴迷的吮吸。 “不要——”念君急忙使尽全身的力气来挣扎,偏偏她越挣扎,他抱的越紧,滚烫的唇顺着念君的耳朵慢慢的吻向她的面颊,渐渐的往唇的方向移动。 “六王爷,请不要让我恨您,”姬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念君挣扎的越凶,两个人的身体摩擦的也越厉害,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冷声对姬宇说。 “恨吧,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和我一起沉沦,那你就恨我好了,”姬宇微顿,声音绵软的说完,捉住念君的手骤然收紧,红润的薄唇吻向念君的嘴巴,急切间,念君急忙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躲开他肆意的亲吻。 “你们在干什么?”姬齐森冷的声音突然想起,念君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了受辱的感觉,乘着姬宇怔愣的功夫使劲推开他,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和姬宇分开距离,虽 然没有回头看,却明显的感觉到姬齐凌厉阴森的注视。 心里百般委屈,一时也无从说起,低头转身快步准备离开,姬齐突然上前一把抓着她的手,念君惊愕的抬头,毫无意识的直接跌进姬齐充满了熊熊烈火的赤色瞳眸,念君苦涩的笑了笑,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都是人中龙凤,却一个如狼,一个似虎。 无力的闭了下眼睛,睁开眼疲惫的说,“放开我,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静一静?”姬齐仿佛听见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呵呵’的笑了,念君掉转头,神色哀伤复杂的看着他,姬齐丝毫不为她的表情所动,抓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念君的手腕给捏断,讥讽的说,“你刚才和六弟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现在要静静做什么,回味吗,啊——?” 说到最后,姬齐的声音突然变大,深邃的鹰眸微微眯起,隐隐的闪现着危险的光芒,念君的心里本来就委屈,被他这么一闹,火气也大了起来,使劲的推开姬齐,立刻又被他一把扯回,念君的眼睛闪着泪光,冷冷的说,“荣王爷,张念君虽然是荣王府的臣子,但是,王爷您似乎没有资格管那么多吧?” 姬宇突然的变成那样也不是她想的,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把她吓的不轻,为什么姬齐就不能体谅一些说些宽心的话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心里才快乐,念君真的感觉够了。 “你说什么?”姬齐沉声问,锐利的眼中各种复杂的神色相互交错,姬宇洒然一笑,从石桌前面站了起来,走到姬齐的身边,抓着姬齐的手,别有深意的笑了,“三哥,想你十几岁开始就纵横沙场,不会就连这么简单的话也听不明白吧?念君的意思是,我们的事情不要你管。” 姬齐有些颓然,只是瞬间,犀利的鹰眸骤然绽放出危险的光芒,冷然道,“张念君是我荣王府的人,如果她做出什么违背伦理的事情我第一个不容,”自嘲的笑了笑,闪着寒光的冷眸转向姬宇,“如果她敢秽乱宫闱,就算六弟你,只怕也无法保住她的平安。” “够了,”念君使尽全力甩开姬齐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恼怒的看着姬齐和姬宇两个人,无比嫌恶的说,“两位王爷,念君一直都敬你们是人中龙凤,而你们就是这样看待念君的吗?” 说完转身快步跑开,她感觉姬齐和姬宇两个人都好讨厌,简直就是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哦,姬宇调戏了她,姬齐不为她出头也就算了,到头来这都说的是什么啊,秽乱宫闱,亏 他说的出,既然她张念君都那么肮脏了,那他姬齐为什么还要用过于灼热的目光来看她,真的是一群不讲理的疯子。 眼看着念君跑远,姬宇慢慢的松开了姬齐的手,邪肆的笑了笑,优雅的转身,迈着标准的四方步准备离开,姬齐急忙跨前两步,“六弟,今日之事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姬宇仰头看天,深深的叹了口气,“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今日之事是被我看见,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母后的人看见了,念君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杀的,难道你想害了她不成?”姬齐走到姬宇的面前,阴霾满面的说。 姬宇敛去桀骜不驯的伪装,瞬间的迷离之后,淡笑着看向姬齐,“三哥,我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傻,我知道你和母后之间的芥蒂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把念君给我,我可以为了她抛弃我的所有,包括垂手可得的江山,三哥,你可以吗?” ———————————————————————————————————————— 谢谢sanliu,你送我的鲜花我已经收到,谢谢你的支持!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也同样的谢谢大家每天投给我的票票,谢谢! 第七十一章 太子 姬齐寒光闪现的双眸慢慢的变得黯淡,姬宇可以这样,他也可以吗?母妃临终前的话言犹在耳,他怎能忘,这么多年来,皇上对他寄托着怎样的希望他也不是不知,如此的厚望,他如何能抛? 一阵凉风吹过,姬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回过神来,站在他旁边的姬宇早就已经失去了踪影,仰天长叹,思绪也变得纷乱复杂,如果她是个女子该有多好,那他就可以没有丝毫顾虑的把她留在身边。 可惜,她偏偏是个男子之身,只要他想要掌管江山,他就必须要抛弃对她所有的杂念,否则,就算他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坐稳江山,历朝历代的皇帝无数,也听说过后宫佳丽如何,就是没有听说过男子也能充盈后宫的。 念君一路小跑,跑到一处偏僻的宫墙角,这才喘息着靠着墙坐下,双手环膝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墙上,眼前如同放电影一般的闪现着现代到古代的一切的一切,本想以此来理顺思绪,没有想到,想了那么多,心,更加的乱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但是每次想起现代的妈妈,念君的心里都好痛,失去她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妈妈还会想起她这个女儿吗,当想起失去了五年的女儿时,妈妈还会痛心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执起念君的下巴,思绪迷离的念君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姬澈白皙温润的脸庞,他的眼中纠集交错着各种复杂难懂的神色,来不及细想的念君的心里猛的一惊,急忙推开姬澈,慌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微臣张念君见过太子殿下。” 姬澈微一怔,瞬间恢复了平时惯有的傲慢神色,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优雅的抬了下手,“平身。” “谢殿下,”念君说完站直了身体,有太子站在她的身边,仿佛空气也变的有些怪怪的,感觉是那么的不舒服,随后又说,“太子殿下,微臣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你在怕我?”太子轻轻一笑,伸手摘下旁边的花朵,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眼中戾气乍现,修长的手指微一用力,娇艳的花朵在他的手里变的粉碎,花瓣随风飘落躺在冰冷的地上,好不凄凉。 “微臣不敢,”念君低头抱拳行礼,她知道这里是深宫大内,五年前皇后可以发动宫变,现在的太子就算落寞了,但是如果想要对付她一个有名无实的四品少卿,只怕还是很容易的,瞟了眼躺在地上的花瓣,又变得谨慎了许多。 “不敢?我看你根本就从没有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姬澈上前一 步用沾染了花汁的手再次抬起念君的下巴,讽刺的问,“我说的对吗?” 姬澈的语气很轻,虽然在无形中透着危险的讯息,念君还是听出其中的哀凉,皇宫是权力最高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不是你把别人踩再脚下,就是别人踩着你,就算你不想要、不想争,但是你只要站在了那个位置,一切将都由不得你说了算。 往后退了两步,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太子殿下,念君的年纪还小,不懂得太子殿下在说什么,请容念君告退。” 不等姬澈回答,念君站起了身体往前面走,这个皇宫里的人,她谁也惹不起,那她躲着还不行吗? “念君,我真的这么让人讨厌吗?”一声带着感伤的话从身后传来,本来准备要走的念君停住脚步,回过头,想要安慰姬澈几句,却又感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聪明如他、俊逸如他、优秀如他哪里让人讨厌了,要说让人感到讨厌的应该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吧,那个位置有太多的人惦记,所以,在那狂风骇浪中无力保护天生就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他自然就成了所有人远离的目标,因为谁也不想因为和一个没有多大权势的太子走的近而招惹上杀身之祸。 “太子……” “剑亭,事情闹成了这样,你难道都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念君正想要开口,带着责备的娇柔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念君急忙闪身躲在一处风景的后面,姬澈也同时往她的旁边站了站,摒住呼吸往前面看。 一身戎装的苏剑亭手挎腰间的剑,站在那里,并没有回头看一眼从他身后追过来的雪儿,雪儿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如哀似怨的问,“剑亭,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如果你不喜欢我,想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我姬雪儿绝不阻难,但是你为什么要招惹我的姐姐?她是我相依为命的姐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剑亭轻叹了一声,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冷眼看着雪儿,仿佛站在他眼前的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绝情的口气让人心冷,更心惊,“为什么?嘿嘿,你有这个时间来问我,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个变态三哥?” “剑亭,”雪儿怒吼一声,清纯的泪水也在同时从面颊上滑落,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不禁为之心软,苏剑亭微侧过身,不在看站在他旁边的雪儿,也许是心里也有些不忍吧,雪儿再次走带他的面前站定,压抑着哭泣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剑亭,你是因为恨我三哥才这样对我的, 对吗,如果要是这样,我愿意抛弃所有的一切和你远离这里。” 雪儿伸出手怯怯的拉了拉苏剑亭的衣服,委曲求全的说,“好吗?” “唉,没有想到雪儿公主是这么的痴情,这个苏剑亭也真的狠心,如此娇柔的女子也舍得伤害,”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念君不禁由衷的说。 “那是她自己笨,”姬澈轻声回答,念君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是你的妹妹,身为她的大哥,你不帮她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妹妹?”姬澈呢喃着似乎在咀嚼妹妹两个字的含义,面容很是苦涩,念君懒得理他,转头往前面的两个人看。 第七十二章 路见不平 “公主,你这是在做什么?在求我娶你吗?还是说,你嫁不掉了,真的就这么想男人了?”尖酸刻薄的话从苏剑亭的口中说出,抬起手,无情的把衣服从目瞪口呆的雪儿手里扯出,再无留念,转身快步往前面走去。 “剑亭,”雪儿紧追几步上前从苏剑亭的身后一把抱着他的腰,柔弱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粉嫩的面颊上泪水滚滚而落,啜泣着说,“剑亭,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我还小,而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而已,每次……当我受了委屈的时候,你总是会对我说,公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等到属下有能力的时候,一定会想办法让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 苏剑亭僵硬着身体仰身而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犀利跋扈的双眸滚动着复杂而又忧伤的表情,而这些,站在他身后的雪儿显然是看不见的。 “剑亭,现在你究竟是怎么了,五年前三哥是打了你的父亲,雪儿代替三哥向你的父亲、向你道歉好吗?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待雪儿了,雪儿自小孤苦无依,现在也不想怎样富贵,只求能得一人心,相守白头……” “雪儿可真的痴情,”念君赞叹着说,同样的事情换个立场来想,她可能做不到这样,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值得一个尊贵的公主低声下气的? “唉,就算她在怎么好,苏剑亭也不会接受她,招惹灵儿,也只不过为了报仇罢了,”姬澈轻叹了一声说完,抬脚往另一边走。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念君条件反射一样的伸手抓住姬澈的衣服压低声音问,姬澈回头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变得幽深了许多,察觉到不对,念君急忙松开走,“对不起,微臣逾越了。” “所有的事情姬齐都知道,你何不去问他?”姬澈说完,跨步往前面走去。 “你告诉我不也一样,”念君嘀咕一声,再次回头,却正好看见苏剑亭掰开雪儿的手,转身嫌恶的看着她,“够了,当年我不过看你可怜说了几句安慰你的话罢了,难道你要用我对你的施舍栓住我一辈子吗?告诉你,就算我苏剑亭找个青楼的女子做妻子,也绝不会娶你,奉劝你最好乘早死了要嫁给我的那颗心。” 手臂用力一挥,雪儿如同一朵美丽的花瓣一般被无情的推倒在地,苏剑亭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快步往前面走。 看到这里,念君忍无可忍,快步从风景的后面走了出来,侧身挡在正准备离开的苏剑亭的面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环 在胸前,美丽的冷眸看着不远处的前方,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冷冷的说,“跟公主道歉。” 苏剑亭瞟了眼趴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雪儿,恻隐之心因为念君的到来消失无存,狂妄的笑了笑,邪邪的问,“我若不道歉呢,张大人准备把我怎么样?是否准备像当年在宫门口一样的卖个可怜,让荣王派人打我一顿?” 闻听此言,念君不怒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回过头,肆意的盯着苏剑亭上下打量了几番这才开了口,“哦~~,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你是苏锦的儿子了,当年,我不过是个十岁稚子而已,令尊大人就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羞辱于我,现在他告老还乡了,相必他的儿子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吧,今天想好了要用怎样的方式来羞辱我了吗。” 走到雪儿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雪儿公主,回去吧,这样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值得你这样的。” 雪儿有些不甘,但是念君不容拒绝的扶着她走,无奈的她只好跟着走。 “想走,没那么便宜,”眼看着雪儿被念君扶走,站在一旁的苏剑亭伸手来拉念君,他本来是想要阻止念君带走雪儿,谁知念君突然一个低身,躲过了他的拉扯,扬起一拳打中了毫无准备的苏剑亭。 “剑亭,”雪儿惊叫一声想要扑过去扶苏剑亭,被念君用力的拉了回来。 苏剑亭‘登登登’往后退了几步站稳,捂着被打的胸口,惊疑不定的问,“你会功夫?” “那又怎么样,大路不平众人踩,当年的事情是你父亲不对在先,你身为人子不善加劝慰,却在这里无事生波,我告诉你,雪儿是我姬朝的公主,不管她是否得到皇上皇后的重视,公主依旧是公主,容不得任何人有丝毫的亵渎,就是你也不行,”说完,念君拉着雪儿就走,她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件事情,就一定要让这件事情有个圆满的结局,要不然皇后随时看见她不顺眼的时候都有可能以此为把柄杀了她,她可不想落人口舌以后被人当成是箭靶。 身后一阵劲风袭击而来,念君急忙推开雪儿,闪身躲过苏剑亭的一掌,回过身就给了他一拳,五年来她一直都很用心的在练安亦竹交给她的功夫,今天也算有了用武之地了,要不是这个苏剑亭这么让人生气,她才不会轻易的亮出自己的家底来。 要知道,她的这身功夫是准备留着逃命用的,今天一生气,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把功夫给显露出来。 苏剑亭矮身躲过念君的一拳,抬腿扫 了过去,念君提起身形闪过,从没有和人交过手的念君和苏剑亭交上手以后才知道他的身手也非常的了得,并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那般中看不中用。 转眼十几招过去,苏剑亭避过念君踢过来的一脚,冷冷的一笑说,“都说你是姬齐的入幕之宾,没有想到竟然功夫了得,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说完‘呼’的一拳挥了过来,念君不敢硬接,提起身形躲过,“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你的这张嘴巴相对于你爹来说有之过无不及啊。” “张念君,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一样,对于今天我所做的一切,比起荣王姬齐还差很远,”话落,苏剑亭的手脚并用,拳脚上一招接着一招,仿佛要把胸腔里滔天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一样。 从没有和人交过手的念君不敢怠慢,用尽全力的应付着眼前的人,论功夫,她稍胜一筹,在打斗的经验上却明显的不足,以至于屡屡险遭毒手,而苏剑亭却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招招狠毒,招招拼命。 第七十三章 原由 念君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竭尽全力的应付着眼前的危机,本来是想要打抱不平的,没有想到会陷自己于危难之中。 “你疯了吗?”眼看着苏剑亭‘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剑,念君急忙提起身形一脚踢中了剑把,把剑踢进剑鞘,一个漂亮的旋转落地,怒瞪着苏剑亭说。 “张念君,因为你的出现,清舞无辜丧命,因为你,我父受辱,你纳命来吧,”苏剑亭再次拔出腰间的剑,挥舞着向念君冲了过去,如同疯了一般的不要命的打法让站在一边看着的雪儿目瞪口呆,苏剑亭口口是恨,招招狠毒,这些虽然都是对着张念君的,但是也不难听出他是怎么样的恨姬齐。 “苏剑亭,你告诉我,你我之间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过节?”念君不傻,事情演变到现在这样,她不相信苏剑亭只是发疯而已,她自问来到荣王府以后从没有轻易的想要得罪谁,就是当年苏锦在皇宫门前的羞辱她都忍了下来,现在这样,只怕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才是,找到一个机会,念君扣住苏剑亭的手腕,匆忙的问了一声。 “有着怎样的过节?等你到了地府自然就会知晓,”苏剑亭的手腕一翻,剑‘嗖’的一声横着向念君削了过去。 念君大惊,急忙往后面跃开,险险的躲过一剑,素白的衣角却被剑划开一道口子,“苏剑亭,你疯了不成。” “我就算疯了,今天也要杀了你这个害人精,”苏剑亭口中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变得更快,本没有多少打斗经验的念君也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只能守,完全失去了反攻的机会。 雪儿站在一边惊的长大了嘴巴,她从没有看见苏剑亭这样过,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剑亭,你口口声声都是恨,灵儿想要问问你,你对灵儿所说过的山盟海誓都是真心的吗?”灵儿娇柔哀怨的声音传进了打斗中的两个人的耳朵里,苏剑亭微微一愣,一个紫色人影闪过,把两个打斗的人分了开来。 念君借着苏剑亭怔愣的功夫,脚下用力一点,向后跃开数尺,微喘着粗气扫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皇后和灵儿,而分开她和苏剑亭的人竟然是姬齐。 她会功夫的事情姬齐从来不知,就算没有看他,念君也能感觉到他投过来透着疑惑咄咄逼人的目光,心里轻叹一声,这个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太小了,踌躇着往姬齐的身边靠了靠,“王爷。” 姬齐微微的勾了下唇,看着前面的不远处,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 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气息让念君知道,他现在不但是在生气,而是非常的生气。 “苏剑亭,灵儿在问你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接近我?”灵儿从皇后的身边缓缓的向苏剑亭走了过去,念君想要阻止,手腕一紧,被姬齐拉住,抬起头看他,姬齐看着灵儿冷着脸淡淡的说,“让她问个清楚也好。” 念君紧蹙着眉头,也许,灵儿想要问的,也是她想要知道的也说不定。 一丝柔软从苏剑亭的眼中滑过,人也变的冷静了许多,别开脸,避开灵儿的逼视,看着不远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件事情问我,你还不如去问你的好三哥,问问看他当年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苏家的事情。” 站在不远处的皇后听到这里洞察一切的笑了,念君转头看向姬齐,他依旧紧抿着薄唇一语不发。 灵儿回头看了眼姬齐,又重新把目光转向苏剑亭,露出凄婉的笑容,柔着声音说,“不,我只要听你的解释,我姬灵儿此生从没有爱过人,现在我既然付出了真情,那你就要对我所付出的真情给出一个交代。” 念君深吸了一口气,灵儿也真的是聪明,这件事情如果问姬齐,他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现在逼问苏剑亭,也许还能弄个明白。 苏剑亭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到姬齐的面前三步远停下,看着姬齐,苏剑亭澄澈的双目慢慢的熏染上一股肃杀之气,“荣王爷,你还记得清舞吗?” 姬齐讥讽的笑了笑,依旧没有出声,但是他的表情却告诉了所有的人,他认识清舞这个人,灵儿上前一步,拉过苏剑亭,“清舞是谁?她和我三哥怎么了,竟然能让你这般的恨我和雪儿?甚至不惜伤害我们的感情?” “清舞是我的妹妹,”苏剑亭轻轻的说,灵儿更加的不明白,口气却有些急促,也许是已经料到了什么,“你的妹妹和我三哥有什么关系?” 一个美丽的身影从念君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心惊的她微张着嘴巴看向姬齐,心里一个劲的说,‘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可是,苏剑亭接下来的话却把念君想要逃避的想法给击的粉碎。 “当年,我爹为了向尚且年幼的荣王爷示好,就把我妹妹清舞献给了荣王,一开始妹妹还不太乐意,但是,当看见了荣王爷本人以后,清舞就深深的爱上了他,义无反顾的要留在他的身边,家父心里想,只要他在朝一天,不怕荣王爷不给清舞一个名份的,谁也没用料到……” 苏剑亭说到这里停了 下来,怨恨的目光越过姬齐落在念君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说,“就因为我妹妹说了几句这个‘东西’几句,荣王爷大怒……” 念君听出苏剑亭话中的羞辱之意,但是她却无法为她自己辩驳什么,因为当年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她的过错,但,也确实是因为她而起,这点她无法反驳。 “后来怎样?”灵儿紧抓着苏剑亭的衣袖,美丽的小脸变得苍白,娇弱的身体颤抖的厉害,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吸引不了苏剑亭的怜惜,此时的他,心里装着的全部都是恨。 苏剑亭看着灵儿,眼中露出了嗜血的残忍,冷冷的说,“后来,清舞被你的哥哥、荣王爷活活的打死,”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悠悠的说,“那年她才十六岁啊,花一般的年华就那么转瞬消失,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 我今天无意中看了一下《女奴无邪》,那个文我已经停止了好长时间没有写了,没有想到这两天竟然在涨收藏,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说几句,那个文我暂时不会更新,因为那个文和现在的这个《穿越为妾》是姐妹篇,要等到现在这篇文全部写完了才好写,到时候情节还是那些情节,却不在是穿越的了,最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痛心 说到最后一句话,苏剑亭加重了口气,眼中的戾气也增加了几分,听到这里,念君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难怪五年前苏锦会在宫门口冒死羞辱她,难怪苏剑亭会招惹两个落寞的公主,难怪一见到她就起了杀心,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渊源的,只因为两个公主是姬齐的妹妹,他要让姬齐也尝尝亲人痛苦的痛苦,而她张念君却是他失去妹妹的根源,所以他才要杀死她。 灵儿一点点的把抓住苏剑亭衣袖的手松开,凄美的笑了笑,轻移莲步走到雪儿的面前,“雪儿,都是姐姐错了,姐姐一心以为找到了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没有想到,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雪儿吓得急忙也跪在了地上,抱着灵儿哭泣道,“姐姐,你一直都是雪儿的好姐姐啊,求你别这样好吗?大不了雪儿和你两个人孤独终老……” “雪儿,请原谅姐姐,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灵儿推开雪儿绝然的站起身走到苏剑亭的面前,“剑亭,我在问你一次,你爱过我吗?” 苏剑亭把脸别向一边,不想回答,亦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灵儿苦笑着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滑落,滴在衣服上无声的摔碎,睁开眼,她的面色微凌,苏剑亭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噌’的一声,苏剑亭腰间的剑被灵儿用力拔出,同时往后退了几步,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脸的决绝。 “不——”苏剑亭急忙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把剑拿回来,灵儿往后同时退了几步,“别过来。” 情势急转而下,这样的变化时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念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向沉稳的姬齐也不由的慌了神,跨步上前伸出手又怕吓着灵儿,忍了忍,柔着声音说,“灵儿,听三哥的话,把剑给三哥好吗?” 灵儿看着姬齐,眼中的泪水滚滚而落,啜泣着说,“三哥,不了,灵儿活了二十二岁,人间的冷暖也算是看了不少,唯一感觉到暖和的却是母妃的怀抱最温暖,”泪眸转向苏剑亭,“剑亭,我今天就把三哥欠你的都还清,从此以后请你善待雪儿,你和雪儿认识多年,我相信你对她总有感情的。” “不,”雪儿嘶吼着扑了过来,灵儿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手中微一用力,“别过来。” 看着顺着剑刃蜿蜒滴落的血,雪儿吓得不敢再上前,说出话的声音颤抖而无助,“姐姐,雪儿什么都不要了,请你 别这样,求求你别吓雪儿好吗?,雪儿怕,雪儿真的好怕。” 苏剑亭想要上前,浑身僵硬的他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眼睛里纠集着痛色,喉咙也涩涩的,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灵儿别这样,灵儿到三哥这里来,从今以后三哥会陪在你的身边再也不分开,别做傻事啊灵儿,”念君没有想到灵儿的性格是这样的刚烈,此时就是姬齐也害怕了。 “不了三哥,灵儿知道你为难,从今以后希望三哥能够善待雪儿,灵儿死而无憾了,”灵儿说着最后一次看了眼苏剑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落下,闭上眼,手里用力,“不要,”耳边听见各种声音,念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仿佛被钝器击伤了一般的‘痛’。 ‘哐当’一声,灵儿手里的剑落地的声音响起,念君睁开眼,苏剑亭已经扑了过去接住灵儿飘落的身体双双坐在地上,皇后颓然倒退了几步,站在她身后的宫女急忙上前扶住了她,这样的结局就是她恐怕也想不到吧。 “姐姐,”雪儿浑身颤抖的跌落在地,茫然的爬到灵儿的身边,看着她脖子处喷涌而出的鲜血,颤抖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灵儿,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苏剑亭如哀似怨,他是想替清舞报仇,是想杀了他认为该死的人,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要杀了灵儿,他只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打乱姬齐的平静而已,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三……哥……”已经极度虚弱的灵儿对着姬齐伸出了手,姬齐含泪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蹲下,接过她伸过来的手,“灵儿,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相信三哥会带给你们幸福,为什么?” “三哥……,不要为灵儿报仇,灵儿只是太累了,想母妃了而已,”灵儿的双眼飘渺的看向天际边,“你看,母妃来接我了,她……还是那么……漂亮……” 说完了最后一个字,灵儿的手悄然滑落,念君再也忍不住眼泪的闸门,泪水顺着面颊滴落,心也更加的痛着。 “姐姐,姐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你不要雪儿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雪儿啊,姐姐,只要你好起来,雪儿再也不和你争什么了,只要你喜欢的,雪儿都让给你,你起来啊姐姐——”雪儿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整个人都仿佛疯了一般,苏剑亭仰着头,咬牙啜泣着,这一切都不是他要的,他是招惹了灵儿,他是做错了,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这样会要了灵儿的命啊。 姬齐紧咬牙关蹲在地上,过了好 一会,才不容拒绝的从苏剑亭的怀里抱起灵儿,踏着沉重的步伐往前面走去。 从头到尾,念君没有看见姬齐落一滴眼泪,就是先前闪着的泪光也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但是,她更希望姬齐能够哭出来叫出来,那样他的心里一定会好受很多,但是他没有,没有哭叫的他却更让人心疼不舍。 “姐姐……”雪儿从地上站了起来,跄踉着往姬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苏剑亭坐在地上,看着满身的血落寞的愣在那里,他无法相信曾经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就那么消失在他的怀里。 皇后的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天边突然刮来一阵强风,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念君长叹一声,只怕,天真的要变了。 第七十五章 朝中风云 东暖阁以前是姬齐的母妃梦妃所居住的地方,她虽然已经离开多年,但是皇上一直都在心里牵挂着她,所以,这里一直都保持着她在世时的样子,每到她的忌日,皇上也总会来到这里悼念她。 念君站在东暖阁的门外,雪儿公主跪爬在地上泣不成声,但是,就是她也进不去一步,东暖阁的门外有御林军把守着,姬齐抱着灵儿进去的时候曾经下令,谁要想进东暖阁,格杀勿论! 而皇上听见有人报告说灵儿殁了以后也一直都没有出现,一个人在乾清宫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陌离和丁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走到念君的身边,陌离焦急的问,“这都是怎么回事?” 丁顺看见念君没有事,暗暗的送了口气,念君想起灵儿先前的决绝,心里依旧悸动不已,轻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无力的说,“我没有想到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清舞是谁?陌离你应该知道吧?” 联系到先前听到的种种,陌离不在说话,聪明如他,已经大概的猜到了什么,丁顺往念君的身边靠了靠,面露担忧的看着她。 “公主,念君送您回去休息去吧,”念君走到雪儿的身边想要扶着她站起来,这时才发现,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来人啊,快宣御医,”念君急的大叫,旁边有几名宫人急忙转身就跑,念君用力抱起雪儿,在宫人的带领下往她住的宫殿走去。 “少爷,让奴才来抱,”丁顺急走几步,伸手想要接过雪儿,念君苍白着脸,不动声色的闪身让开,从丁顺的身边走了过去,丁顺的手伸在半空中,微微的怔愣之后,急忙跟着念君追了过去。 一连三天过去,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寂静的哀伤之中,就是皇后也不敢再生出什么是非来,整天呆在坤宁宫里不出门,六王爷和太子倒是会到东暖阁来,每次过来,都被御林军给挡在门外。 雪儿公主迷迷糊糊的睡着,偶尔醒过来也是不停的哭泣,苏剑亭流连在她的宫门外,却从没有进去看她一眼。 皇上依旧上下朝,依然批阅奏章,他的面色却日渐憔悴,整个人都变得机械而麻木,让念君感觉到奇怪的是,皇上也好,姬齐也罢,他们谁都没有要杀苏剑亭的意思,甚至就连责备的话都没有一句。 恰逢此时,前方再次传来恶报,东月国屡次犯境,无故挑起争端,只怕是要挑起战争了,朝中一时人心惶惶,都期望着姬齐能早日从东暖阁里走出来。 面对如此的情势,太子多次请缨,想要上阵杀敌,为国效力,每次请令都被皇上不置可否的否决掉,对于这点,朝中议论纷纷,太子也变得更加厌戾,皇上却仿佛不闻,六王爷也着急万分,几次想要请令都被皇后强行的压制了下来,上阵杀敌不是闹着玩的,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前去送死。 转眼过去了十多天,雪儿公主的身体更加的羸弱,念君每天除了前来照看她,其他的时间基本都在东暖阁的大门外,希望姬齐能早日走出大殿的门,重拾朝中的大权。 皇上独掌大局也明显的有些吃力,李丞相此时的活动却更加频繁了起来,他的手里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兵权,但是朝中的势力依然还在,在他的鼓动下,朝中的人际关系也变得复杂化,派别之争日益恶化。 一直都把权力看的很重的皇后此时却很安静,就是姬宇看不下去李丞相的所为想要说几句,皇后也拦着不让他说,只让他吃好玩好就行,其他的都不要管。 到了第十五天,念君再也忍不住,如果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等到姬齐从东暖阁里出来,朝中的事情只怕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想到这里抬脚往东暖阁的大门走了过去。 “少爷,”站在她旁边的丁顺急忙抓住了她,念君回过头,“少爷,不要过去。” 念君甩开丁顺的手,深吸一口气往殿门走去,丁顺想要再次阻难,旁边的陌离对着他摇了下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丁顺双手紧握,担忧的看着念君。 “王爷有令,擅入东暖阁者死,”念君刚走到东暖阁的们前,站在门前面的御林军‘噌‘的一声都把刀剑拔出来对着念君,大有你再上前一步就会命丧于此的架势。 丁顺见此情形,急忙向念君走了过来,经过陌离身边被一把抓住,丁顺的眸色寒了几分,冷声说,“放开我。” 陌离轻叹了一声,看着念君,对丁顺说,“别过去,荣王爷不会杀了她。” 丁顺虽然还是不太放心,却没有再走过去,跟在念君的身边多年,她的性格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只要她决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的了。 念君面对眼前的刀剑,面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提高了声音对着大殿里面朗声说,“张念君求见王爷,请王爷赐我见上一面。” 念君说完,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候,等了三四分钟的时间,里面依然听不见声音,念君再次提高了声音说,“王爷,张念君求见您, 我这就进来了,如果您不想见我,那就直接杀了我好了。” 说完再不迟疑,抬脚就往前面走,御林军急忙都抖擞精神把刀剑对着念君的胸膛,“张大人,请不要为难属下。” “少爷,”丁顺惊叫一声想要走过去,被陌离一把扯了回去,“放开我,”丁顺大叫,陌离看着眼前的情形一语不发,攥着丁顺的手抓的更紧。 念君也不再说话,顶着刀剑迎面走了过去,丁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念君出个什么意外。 “张大人,请不要为难属下,”一名御林军再次发出警告,他也知道姬齐进去好多天了,这些天他一个人在里面,如果出个意外都没有人知道,但是,军令难违啊。 念君充耳不闻继续往前面走,那御林军的面色微凌,正要发难,大殿里突然传出疲惫的又不失威严的声音,“让她进来。” 第七十六章 复活 御林军一听,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急忙都往旁边一让,抱住手里的剑对着念君行礼,恭敬的说,“张大人请进。” 念君微微颔首,推开门抬脚跨进了宫殿的大门,丁顺在她的身后重重的舒了口气,陌离松开他的衣服,清冷的目光染上了一层讥讽的笑意,“就这么在乎她?”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丁顺转过身,背对着陌离沉着脸,冰冷着声音说。 “是啊,你当然不要我管,明明身份尊贵,却要留在一个孩子的身边称奴为婢,你说,这难道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陌离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抓住丁顺,扳过他的身体怒不可竭的说。 “二哥,事情都已经过去多年了,你怎么还想不明白,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如果你想要回去,我不会阻难,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回去了,”丁顺掰开陌离的手,有些无力的说。 陌离闻听此言,怒目圆睁,上前再次抓住丁顺,“你说过去就过去了吗?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上流的是什么样的血液,你……。” 陌离突然的想起了什么,顾忌的往站在东暖阁门前的御林军看了眼,讪讪的松开丁顺,呢喃着说,“只要你是我弟弟一天,你就别想忘记自己是谁。” “你就当我死了不行吗?”丁顺仰天长叹。 “你……”陌离的双拳紧握,一丝无奈从他的眼底闪过,紧握的双拳慢慢的松开,“就算你再怎么在乎她、喜欢她,但是她毕竟是个男子之身,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吗?” “那是我的事情,不劳二哥操心,”丁顺的声音很轻,想起那个清秀的小人时,他清冷绝尘的眼中慢慢的漾上一层暖意,一阵寒秋的冷风吹过,吹动了两个人的衣角,却吹不动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分毫半点。 念君踏进大殿,往里面走了几步,整个大殿里空荡荡的,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有人的气味,这里是东暖阁,也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曾经住过的地方,虽然多年没有人住了,但是在皇上的授意下,这里依然是那么的洁净无尘,就算已经有十几天没有人进来打扫,除了让人感觉有些过于的冷静,其他的都还感觉不到什么。 越往里面走,越是感觉寂静的有些可怕,门窗都关的紧紧的,空气不流通的大殿里有些沉闷,华柱富丽,纱幔堂皇,经过多年的岁月的洗礼,依然掩饰不住曾经的喧哗。 走过层层的纱幔,来到以纱幔隔成的内室,印入眼帘的还是那般的金碧辉煌,念君的心里轻轻的叹 息,最是无情帝王家,偏偏就算后宫佳丽三千,帝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甚至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他想要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却不想,他终究是个帝王,他给予的越多,那个女人消失的越快,宫廷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看不见血的杀戮。 眼帘移动,鎏金的凤塌上躺着已经死去多日的灵儿,姬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寞的看着床上没有一丝气息的灵儿,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一坛酒,还有一个倒酒用的琉璃盏。 估计这十几日来姬齐就是用这个来度命的吧,念君轻叹一声,缓步走了过去,放眼看过去,姬齐刀刻般的脸庞消瘦了不少,多日没有清理,青青的胡茬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唯独曾经犀利的鹰眸依然是那么的熠熠生辉,寒光闪闪。 “王爷?”念君轻轻的叫了一声,现在虽然已经是深秋了,灵儿的身体依然发生了变化,房间的空间虽然很大,却还是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你来了,”姬齐转头看着念君淡淡的笑了笑,依然回头看灵儿,声音飘渺的说,“你看,我妹妹是不是长的很漂亮?” “王爷?”念君从来没有见过姬齐这样过,有些担忧的叫,心里感觉很酸,也很痛。 姬齐淡淡一笑,站起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上面挑选了一些胭脂水粉,转身的时候,健壮的身体明显不支的晃了一下。 “王爷,”念君急忙走上前想要扶着他,姬齐伸手挡开念君的手,哑声说,“无妨。” 从念君的身边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把灵儿面上几丝乱了的头发理顺,接着非常细致的帮灵儿画眉,添腮红。 “灵儿,三哥知道你的心里有怨,你怨三哥从来都没有好好的保护你和雪儿,但是你可知道,三哥不在意你们,就是对你们最好的保护,”姬齐的动作非常的轻柔,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暖,仿佛灵儿此时正在和他闲话家常一般。 “王爷,”念君有些不忍的想要打断他,姬齐仿佛不闻,依然忙着手里的动作,“灵儿,三哥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也一直都以为你是最懂我的,没有想到……” 姬齐的手微顿,一行清泪从他的眼中滑落,念君再也无法忍住,上前抓住姬齐的手,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王爷,如果想要哭,为什么不痛快的哭出来。” 姬齐拿开念君的手,准备继续帮灵儿化妆,念君固执的再次用另一只手阻难了他的动作,“王爷,死者已 矣,何不让她入土为安?” “松手,”姬齐冷喝。 “王爷,前方的战事一触即发,朝廷里更是人心惶惶,我想问王爷一句,您多年的隐忍是为了什么?”姬齐一愣,念君知道他已经把话听进去了,继续说道,“既然王爷是有思想有抱负的,那为什么现在这样颓废?” 姬齐不言,念君又说,“灵儿公主已经去了,王爷就算再怎么伤心也无法把她救回来,那么,现在活着的人呢?雪儿公主呢?皇上呢?社稷江山呢?难道王爷您真的就都不在乎了吗?还是说,王爷您要眼看着皇权旁落,永远做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嘎嘣’一声,画笔在姬齐的手里被捏的粉碎,颓废的鹰眸里寒光乍起,修长的手紧紧的收起,发出骨节的响声,念君知道,曾经的姬齐已经活过来了。 第七十七章 痴 倏的一声,姬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快步往外面走去,念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灵儿,跟着姬齐往外面走,追到了门外,远远的听见姬齐对站在外面的御林军说,“让人按照公主的礼仪把灵儿公主葬在我母妃的身边。” 话说的很轻,轻的念君几乎听不清楚,等到她出了大殿的门,姬齐已经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长叹一声,念君的心里千滋百味,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姬齐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强大的、亦正亦邪甚至是不讲理的,又有谁知道,这样的他也有心中的悲哀,多年前他无法保护他含冤离世的母妃,多年以后,他依然无法保护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原以为只要他不管不问就能减少危险,只要等他羽翼丰满,到那时就可以让两个妹妹过上好的生活,谁知道,事情的发展永远都是出乎意料的。 “少爷,我们回去吧,这些天你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应该也累了,”丁顺走到她的身边关切的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雪儿公主,”念君轻叹一声,往雪儿的住处走去,陌离想了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丁顺则是跟着念君往前面走。 “走开,你这个刽子手,是你杀了我的姐姐,终其一生,我也不会原谅你,你给我滚啊……” 刚走到琉璃阁雪儿所住的地方,还没有踏进大门,就听见雪儿声嘶力竭的声音,念君诧异的和丁顺对看了一眼,慌忙抬脚快步走了进去,走进琉璃阁,里面侍候的两个宫女都远远的站着往里面看,想要过去又不敢的样子,见到念君的到来,都深深的送了口气。 念君满腹狐疑,抬手制止了准备行礼的两个宫女,快步往里面走,看见里面的情形时,也不禁停住了脚步。 “雪儿,原谅我好吗?灵儿的事情是个意外,我只是想让荣王心里难过,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的性命,灵儿临终之前说的是对的,我对你倾心多年,怎么可能没有真情,这次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苏剑亭说着往雪儿的身边走去。 “你不要过来,”雪儿如避瘟疫一般的往后退,不小心碰到身后的凳子,‘普通’一声摔倒在地,苏剑亭急忙走了过去,雪儿伸出手阻止他的搀扶指着门外大声的叫,“你别过来,你走,你走啊!” 雪儿的情绪是那么的激动,苏剑亭想要走过去,又怕雪儿会做出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情来,一时僵持在那里,念君轻轻的摇了下头,人为什么总是到了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感情的重要,早 干什么去了。 “苏校尉,你还是先回去吧,雪儿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客,”念君回过身对着丁顺说,“丁顺,送苏校尉离开。” “苏校尉请,”丁顺对着外面做了个请的姿势,苏剑亭多少有些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但是感觉到雪儿毫无商量的表情时,咬了下牙关,一语不发的转身往外面走去。 “为什么我没有和姐姐一道走了,为什么我还要活着,”雪儿用力的撕打着自己,念君看的心里酸酸的,急忙上前抓住她的双手,防止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公主,别这样,你的姐姐在天上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雪儿痛苦不堪的哭泣撕打着自己,念君无法,只好用尽全力把的把她抱在怀里,以这样的方式控制她,不让她自我伤害,“公主,请你别这样了,王爷现在已经够乱的了,皇上为了灵儿公主的事情也很伤心,朝中现在动荡不堪,人心惶惶,都这样了,难道公主你还要闹吗?” 雪儿啜泣着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在念君的怀里抬起头,迷离而忧伤的问,“张大人,你是不是感觉雪儿很没有用,是不是感觉雪儿只是一个累赘而已?” “没有,我感觉雪儿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孩子,别自责了,灵儿公主只是很累了,想娘亲了而已,”念君把雪儿的头按在胸前,让她感受到真实的温暖,丁顺站在一旁冷着脸,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可是,姐姐走的那么决绝,一点留念都没有,我的心真的好痛,”娇柔的雪儿再次哭泣出声,念君深深的叹息一声,灵儿用那样的方式离开,是个有同情心的人都会感觉到不忍,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多追究什么也没用意义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念君也越发的不能明白姬齐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了,灵儿公主明明就是因为对苏剑亭心死才自杀的,为什么不管是皇上也好,姬齐也罢,都没有要追究这件事情的准备,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算了吗? “死者已矣,公主请节哀,”念君抬起手帮雪儿失去脸上的珠泪,无奈而感伤的说。 雪儿不在说话,而是靠在念君的怀里轻声的啜泣,念君轻叹一声,抱起她往床边走去,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公主,你睡一会吧,凡是都不要想得太多了。” 雪儿没有说话,念君等了一会,转身走到宫女的身边小声的嘱咐了几 句,带着丁顺出了琉璃阁的门,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脚下踩着玉石铺成的地面,路的两边落樱纷飞,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亭阁楼台层层叠叠,气势辉煌,红墙绿瓦更是别出一派。 虽说去找荣王爷,要去听候他的差遣,念君的脚步却很缓慢,丁顺默默的跟在她的身边,一脸的冷漠,只有偶然的看向前面的小人儿时,冷漠的眸子里才会露出很少才会有的温柔。 念君停住脚步,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落樱,远黛一般的柳眉轻蹙在一起,目如朗星带着丝丝的忧愁,坚挺小巧的鼻子下面的红润小口紧紧的抿在一起,丝绸般的墨发随风翻飞,更衬的那肤白胜雪,整个人出尘轻灵,就算是最好的画家也未必能画出这般的神采,丁顺一时看的痴了。 第七十八章 距离 雄心又如何,壮志又如何,与其征战杀戮,没完没了的算计,还不如留在她的身边就好,为奴又怎么样,身份卑贱又怎么样,最起码,留在她的身边不会总是想着一些过于血腥的东西,这样,就够了! “丁顺,你认为荣王爷会杀了苏剑亭吗?”念君轻轻的问。 丁顺回过神,面上有些可疑的红晕,瞬间平复了走神的尴尬,掩饰一般的咳嗽几声,这才开口说,“少爷,这些事情都和我们没有关系,等到我们有机会就会离开,你最好不要管那么多才好。”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念君的面色微寒,收了手负在身后,面色虽不凌厉,却看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少爷,这么多年来你收敛了性格,凡事尽量不张扬,尽量把自己消失于无形,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好悄无声息的离开吗,为什么现在一切都部署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反而沉不住气了?”丁顺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唯令是从,反而有些愤慨,无形中增添了几分男儿家的壮志豪情,这样的他倒是让念君有些另眼相看。 “丁顺,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多年,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事情和我无关,我也不会把事情往我的身上牵引,但是,当年清舞之死不管是不是我愿意看见的,但是,确实和我脱不了关系,如今灵儿和雪儿两个公主也因为当年的事情牵连其中,你说,我的心里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想起灵儿,念君的眼中一片黯然,那样一个漂亮鲜活的女子就那么走了,是谁也无法当做没事的吧。 这么多年来,念君从没有和丁顺说过想要离开的事情,如今他能够说出这么多,念君实在感觉到意外,本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丁顺却在她的身后喏喏的开了口,“当年荣王爷虽然屡得战功,也颇受皇上的宠爱,但是宫中的种种,不是身在其中就说不清其中百味的,而不知情的苏锦突然的要把唯一的女儿献给年轻气盛的荣王爷,生在深宫的荣王天生好疑,便以为其中有诈,于是找了个机会除去了清舞罢了,这本是宫中最寻常的争斗,少爷还是不要自责的好。” 这是典型的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念君的身体微微一怔,思索着回过身来,“那如今为何在灵儿送了一条命以后,皇上和荣王爷反而都沉默了?难道说,荣王根本就不在乎灵儿?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念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丁顺问出这样的话,她只感觉今天的丁顺和往常比起来非常的不一样,也许,她从来就没有 了解过他也说不定。 丁顺负手而立,隐藏多年的一身贵气有少许泄露,微微抬起头看着满天的落樱,磁性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一般的缓缓溢出,“当年苏锦在宫门前那么一闹,荣王爷当时一怒之下打了他,事后,虽然看见李丞相和皇后的人有出入过苏锦的家,但是,却没有再次去过,种种迹象表明,苏锦根本就不是李丞相和皇后的人,于是,皇上这才把苏剑亭提升为御林军校尉一职,“眸光微闪,转头看着念君又说,”你和苏剑亭交过手,他的能耐怎么样,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丁顺的声音顿了顿,“千军易买,一将难求!” 千军易买,一将难求,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念君顿时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带着迷茫的双目散去混沌,慢慢的变成了皎洁的聪慧,清冷的笑了笑,澄澈的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丁顺,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你又还要在我的身边潜伏多久才能露出你的真面目?” 丁顺的面色晦涩难懂,轻叹一声,别开脸,仰头看着云层翻滚的天空,过了两三秒钟,慢慢的闭上幽深的双眸,薄唇紧抿,不再说一句话。 念君的心里有些恼怒,暗暗的咬了下牙齿,转身快步离开,“别管我是谁,只要我是真心的对你好,真心的想留在你的身边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总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丁顺晦涩的声音从身后传了来,念君的身形微顿,停住脚步,略一思索,继续快步往前面走去,不管他是谁,她都做不到这样,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知道他是否真心,又是否假意。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身边成天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估计是谁也没用办法睡个安稳的觉吧。 来到御书房门前,远远的看见陌离守在那里,回头望身后看了看,丁顺没有跟过来,心里叹息了一声,也许,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吧。 陌离侧头看了眼念君的身后,没有看见他想要看见的人,棱角分明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走到念君的面前站定,“念君,我有的时候在想,如果你是个女子,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说到最后一句话,陌离抬起手,带着不容拒绝的邪妄的气息抚向念君的面颊,动作暧昧而轻佻,完全不见他往日的沉稳,念君的心里大怒,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打开陌离的手,冷冷的说,“陌离,你玩够了没有,你 我同僚多年,有必要这样羞辱于我么?” 陌离收回了手,眼角的讥讽之意更深,转身对着御书房的门,低沉着声音说,“张大人如此的恼怒,难道陌离刚才的话说错了吗?” ‘张大人’,念君的记忆当中陌离似乎很少这样称呼她,偶尔这样的叫,也是为了应付某些场合,怔怔的看着陌离,发现他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难懂。 对于他,念君感觉和丁顺一样的是个谜,当年姬齐是救了他没有错,但是他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被刺杀,为了寻找离家的弟弟就被刺杀,那陌离的家庭背景是什么? 那一身浑然天成的尊贵的气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该有的,这样的他真的只是为了报恩才留在荣王府吗? 思及于此,念君突然的感觉她和陌离之间变得好遥远,虽然他们两个人所站的距离不过三步远的距离,却让人感觉到摇不可及。 ————————————————————————————————————————— 各位亲你们好,芯云的文明天下午就要入v了,入v是每个写文作者的动力和目标,芯云是个俗人,这点也不能免俗,如果因此给大家带来不便,芯云先说一声抱歉! 看我的文的亲都知道,我喜欢早晨一点左右发文,所以,明天早晨的公众章节我会继续发布出来,等到下午五点钟左右我还会发布一章,这个发布的就是v文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七十九章 冤家聚头 当天,荣王姬齐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待到很晚才出来,出来以后没有经过皇后的同意擅自接走了雪儿公主,皇后得知姬齐接走雪儿公主以后,一度的跑去找皇上闹,皇上却一次都不曾见她,最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准备要杀死朕多少亲人?” 一句话震得皇后再不敢多言,皇上再怎么软弱,只要发起了威,皇上还是皇上,皇后再怎么强大,也永远没用办法逾越这个界限。 把雪儿公主接了出来,皇后的手里少了一颗可以控制的筹码,为人行事也变得谨慎小心很多,而姬齐也全身心的忙着筹备军饷、粮草、打造兵器,这其中有许多的过程都是在念君的陪同下完成,而陌离却从没有参与。 念君估计姬齐也和她一样的对于来历不明的人抱有防备吧,这样的年代,想要单纯,就意味着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除了每天陪着姬齐到处奔走以外,只要一有时间,念君总是会来到雪儿的住处和她对弈,要不就会抚琴一曲,对于古代的曲子念君是不太熟悉,但是她却可以弹出现代的轻灵欢快的曲子,每次弹奏都让雪儿公主痴迷不已,毕竟古代和现代的曲风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随着日子的推移,雪儿脸上的忧伤也变得淡了许多,苏剑亭却是经常会流连在容王府的门口,念君和姬齐也多次见到,每次也都装作不认识一般的从他的身边经过,相互之间从没有搭讪。 如此的过了一个冬季,眼看着倒了春节,王府里却依然是那么的冷清萧条,根本就没有要过年的样子,就算是大年初一,荣王姬齐也没用从书房里走出来和各房小妾团聚,每个人都只是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膳,只是菜肴比平时丰富了一些而已。 大家都知道姬齐在研究东月国的地势以及发动战争时的一些策略,姬妾们就算心里有怨,也不敢多说什么,姬齐那样的脾气,一但恼了起来,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过了大年初一,一场年后的初雪下了下来,入眼之处遍地雪白,空气也随着这场雪变得更冷,但是却异常的清新,曾经的污浊仿佛都被纯洁的雪给洗刷干净,呼吸起来感觉非常的舒服。 日子过的飞快,眼看着到了十五元宵节,京城里到处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常,随处都可见繁荣而热闹的景象。 在荣王姬齐的授意下,念君和丁顺带着从没有出过门的雪儿也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一处场所,刚下马车的时候雪儿还很不习惯的躲躲闪闪的,在念君的安慰下,很快,她的情绪就 被熙攘繁荣的京城给吸引。 那里捏糖人的师傅捏出的糖人惟妙惟肖,看的雪儿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走到玩杂耍的那里,雪儿更是为那些那些戏班子里的人捏了一把汗,猜灯谜、买冰糖葫芦,现场素描,卖文弄墨,不管是哪一样都让雪儿惊诧不已,一双大眼睛简直都不知道该往何处看,人也变得活泼了许多,情形有些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只是雪儿比较年轻漂亮。 雪儿一身的白衣,娇柔可人,念君深着同样颜色的衣服,轻灵脱俗,丁顺一身锦蓝色长衫,华贵之气浑然天成,这样的三个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养眼的风景线。 念君和雪儿并肩而行,不时的低头和雪儿说着几句什么,逗得雪儿开怀不已,含羞带涩的不时也说着几句什么,丁顺不远不近的跟着,情景和睦而温馨,那场面也太美太吸引人。 “念君,”一声呼唤,念君和雪儿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姬宇开心的站在那里看着她,身后还跟着七八名侍卫,一看就知道是个身份尊贵之人,念君想起那日在宫中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和他和平共处,先前的笑容也因为姬宇的出现而变得有些僵硬。 “六弟,你也来逛灯会啊,”雪儿乍然看见姬宇,开心的想往他的身边走过去,念君急忙抓住她的手臂,“公主,天色已经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我……”姬宇给她的印象一直不坏,雪儿刚想要说些什么,念君拉着她不由分说的往回走,姬宇急忙走上前想要拉念君,丁顺紧走几步,拦住了姬宇伸出了手,冷声说,“六王爷,我家少爷想要回去,请您不要为难她才好。” 姬宇的眼中有丝寒光闪过,瞬间变成无奈,轻唤一声,“念君,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想见他,难道她张念君傻了不成,还想被他欺负啊,念君一语不发,拉着雪儿快步往前面走,雪儿心有不忍,回过头看着姬宇,“张大人,你是不是和我六弟有什么误会啊,要是有误会,我让他和你说清楚好吗?” 念君抿着唇什么也不说,她能怎么说,难道要告诉雪儿她被姬宇强吻了,那样的事情说出来也要有人相信啊,不过她也看得出来,雪儿对皇后的感情不怎么样,对姬宇的感情似乎还是不错的。 “啊——”雪儿突然的惊叫一声,念君感觉手里突然的一松,心里一惊,再一看,雪儿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苏剑亭拉了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痴狂的 说着情人间的私语,“雪儿,我终于看见你了,这么多日子没有看见你,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他们一群人本来就美的惹眼,男女老少都不时的向他们投过来惊艳的目光,突然冲出来的苏剑亭毫无预防的来了这么一招,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周围的人也都立刻向他们围了过来,不过瞬间的功夫,就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一些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人还不断的往这边涌过来。 “苏剑亭,别瞎闹,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念君看着不停的涌过来的人群,低沉着声音警告着,苏剑亭满面的憔悴,虽然今天是元宵佳节,但是他也没有修理一下,青青的胡茬露了出来,丝毫不见曾经的洒脱,念君的心里有些不忍,虽然出声警告,却没有做下一步的动作。 “放开我,你放开我,”雪儿尖叫着想要推开苏剑亭,却被他抱的更紧,挣扎着的雪儿无意中看见苏剑亭憔悴的面容,不禁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两行清泪也不由的从面上滑落了下来,“你这是何苦,既然我们缘份已经尽了,你何不放开我,也放开你自己。” “雪儿别哭,原谅我,我们回到从前好吗?”苏剑亭痴情而又感伤的说,抬起微糙的手,轻柔的试去雪儿脸上的珠泪。 “原谅你?原谅你我的姐姐就能活过来吗?原谅你我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用发生过一样的和你在一起吗?”雪儿面露绝望,发自内心的钝痛由那双清亮的大眼睛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苏剑亭的心猛的一揪,抱着雪儿的手不禁变松了。 雪儿含着恨意的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苏剑亭心中一阵绞痛,抬起手,终究没有抚上雪儿美丽的娇颜,口中呢喃着,“雪儿,我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雪儿的声音轻轻的,飘渺的仿佛根本就没有说过,被那寒冷的风微微一吹,立刻四散飘开消失于无形。 “雪儿,我们回家,”眼看着事情暂时已经无法挽回,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念君上前一步拉着雪儿的手准备带着她离开,刚抓到雪儿的手,苏剑亭的眼中寒光微凌,突然的上前抓住念君抓着雪儿的手腕沉声警告,“你放开她。” 姬宇站在一边别有深意的笑了,双手环胸,一副看笑话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上前来为念君解围,丁顺见情况不对,急忙想要上前,念君抬起另一只手让他别动,接着对苏剑亭说,“苏校尉别瞎闹,雪儿身份尊贵,这里不是解决事情的地方,请容张念君把她先行带走,你们的事情 以后在说。” “呵呵,张念君,别一副大好人的样子,这段时间你总是围在雪儿的身边打转,我想问你一声,你是不是爱上了雪儿,嗯?”苏剑亭鄙夷的说着,目露嫌恶的上下打量了念君几遍,“可惜,就算是姬齐想把雪儿嫁给你,就凭你这个残缺不全的人,皇上会同意吗?” 苏剑亭的声音刚落,围在周围的人群突然发出了一阵爆笑声,苏剑亭的脸上露出了很少才会有的快意,念君的脸色在讥讽的爆笑声中由红到白,由白到青,最后变成了含着怒意的紫色,姬宇唇角的笑意更浓,丁顺站在一边,垂在双侧的手握的‘咯吱’做响。 第八十章 险境 “苏剑亭你这个莽夫……” 就算念君的脾气再怎么好,被人这么当众当众羞辱也难免恼怒,愤怒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苏剑亭的脸被打的别向了一边,而打他的人尽然是一向软弱的雪儿。 “雪儿?”苏剑亭的眼中纠集着各种复杂的神色,不敢相信的看着雪儿。 雪儿眼中含着泪,甩开念君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往人群里跑了过去。 “苏剑亭,你还不快松开我,”眼看着雪儿钻进了人群里,念君急的大吼,苏剑亭仿佛丢了魂一样的颓然送开手,任由念君从他的身边走开。 手腕突然的一紧,念君被一股强力给拉了回来,有些仓皇的回过头,拉她的人尽然是姬宇,“放开我。” 念君的心里焦急万分,为了当年的事情,灵儿公主已经丧命,现在要是雪儿公主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干脆她也随着去算了。 “丁顺,快点去找雪儿,不能让她跑不见了,”眼看着丁顺想要上前动手,念君急忙对着他大声的说,姬宇是王子,丁顺要是动了手,只怕皇后那里不会善罢甘休,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他也确实从没有害过她。 丁顺紧抿着唇不说话,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透着寒光看着姬宇,大有随时都会动手的感觉,姬宇微微一笑,迎着丁顺含着戾气的目光,挑衅的把念君抓的更紧,一只手暧昧的环过念君的细腰让她靠的更近。 姬宇的这个动作让围在周围的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丁顺的牙咬的‘咯吱’做响,眼看着就要发作,念君挣扎不开姬宇,心里又怒又急,只能对着丁顺大叫,“丁顺,你还不去找雪儿,难道你真的想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正要发作的丁顺听念君这么一说,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虽有不甘,还是急急忙忙的分开人群往外面跑去。 丁顺离开,念君的心里暗暗的送了口气,但愿雪儿不会出事才好,回过头,姬宇正一脸贼笑的看着她。 念君使劲的扭了下手腕,没好气的说,“六王爷,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你都不怕别人说什么?” 姬宇看了眼围在的人,坏坏的一笑,凑近念君的面颊旁边暧昧的说,“我怕什么,大不了不要现在这个身份就是了,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准备带你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的过完今生,你,愿意吗?” 说到最后,姬宇的声音变得 很低,棱角分明的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念君的耳垂,仿佛一股电流从念君的身体里涌过,心里一怵整个人不禁颤栗着,念君的面上一阵发热,正要发怒,姬宇却非常的满意的站起身体,轻佻的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如何?” “你……”念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见过脸皮厚的,还没有看见过脸皮这样厚的,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都没有想过她愿意吗。 念君浑身僵硬的被他拉着,想走走不了,突然灵机一动,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哎呦,”姬宇没有想到念君会突然的来这一招,吃痛的闷哼一声,见他中招,念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为了你的笑容,我就是被你多踩几脚又怎么样,”姬宇的话仿佛冬天里的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面对他的深情厚意,念君突然的感觉有些慌乱,甚至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难道说,姬宇真的爱上了她?念君急忙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的,他一定只是逗着她玩而已。 “六王爷,请您自重,”念君急忙想要把手缩回去,这时候她才发现姬宇的手心滚烫灼人,有一股热乎乎的感觉顺着他的手传进念君的身体里,这让念君感觉非常的不自在。 “念……” “少爷不好了,雪儿公主不见了,”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丁顺突然分开人群跑了进来,乍见姬宇和念君暧昧的姿势时,焦急的眼中再次涌起一股冲天的怒气。 “什么?”姬宇大惊,念君急忙忙乘着他惊慌的瞬间推开他,快步走到丁顺的面前,“丁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找雪儿的吗,怎么会让她一个弱女子走丢?” “我不清楚,我刚才找了好一会不见雪儿公主,就只好回来了,”丁顺毫无善意的看了眼姬宇,转身再次出了人群。 念君知道丁顺是在怄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六王爷,拜你所赐,雪儿公主没有什么便罢,如果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好交代的只怕不是我张念君一个人了。” 不管姬宇神色如何,念君说完了这几句话,急忙往人群外走去,经过六神无主的苏剑亭的身边,看见他一副伤心欲绝、魂不守舍的样子念君就来气,这么在乎雪儿,早干嘛去了,“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召集人马找公主去。” 苏剑亭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转身消失在人群里,念君也不再迟疑,快速的往丁顺消失的方向走。 挤出人群,远远的看见丁顺正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念君急忙的走了过 去,“丁顺,你看见雪儿公主往哪里去了?” “我不清楚,出来以后就没有看见雪儿公主,附近也被我找了个遍,就是没有看见她,”丁顺满面着急的说。 “丁顺,你我分开来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雪儿,”念君说着往另一边走去,转身的瞬间,她看见姬宇带来的人也分散了开来,到处都在忙着寻找雪儿,而姬宇的脸上也隐隐的有着焦急的神色,看来,不管皇后做了些什么,姬宇对于雪儿公主多少还是关心的。 “少爷,苏剑亭和六王爷也都忙着调集人马在寻找,我们两个最好待在一起,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丁顺一副非常不情愿分开的样子,像极了粘着大人的小孩。 “丁顺,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荣王把雪儿公主交到我的手里,现在弄丢了,不管是皇上和荣王我都没有办法交代,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如果是别人这样对念君,她的心里一定会感觉很温暖,但是丁顺却不一样,他对于念君来说,毕竟是个身份不明的人,现在情况紧急,她不想身边留着一个摸不着底细的人增加自己危险的机率。 “好,”丁顺轻轻的叹息一声,不在违拗念君的意思,念君见他不在反驳,急忙往前面快速的跑去,走到一处高大的建筑物的旁边,深深的吸了口气,身形一提,纵身而起稳稳的落在房子的屋顶,站在高处四处寻找着雪儿有可能去的地方。 虽是正月十五,京城里也到处都张灯结彩,而月黑星稀的此时,念君依然感觉所见度不高,站的高,却未必就能看的远,无奈之下,她只能快速的穿梭的亭阁楼宇之间,希望这样能够快点找到雪儿。 乘着夜黑,一道白色的人影悄然的出现在念君的身后,感觉到身后有气息流动,念君停住身形,双手暗暗的握紧,整个人都进入了高戒备的状态,“请问来者何人,为何要跟在我的身后。” 念君说着突然的回头,一个身穿白色锦衣,身形伟岸蒙着脸的人出现在念君的面前,乍然看见此人,念君的心跳都增加了几分,虽然对方是蒙着脸的,但是念君可以非常的肯定,眼前的人正是五年前绑架她、差点羞辱了她的那个蒙面人。 “小念君,五年不见,你可认出了爷?”白衣微微一笑,熠熠生辉的闪亮瞳眸在说话间又增加了几分迷人的光泽,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立场,就算他不露出真实的面容,就凭那双黑色曜石一般的双眸,只怕都会迷倒一大片。 “你是什么人,为何一再的与我为敌 ?”念君说着话,悄悄的把周围打量了一遍,心里暗暗的揣摩着要是动起手来,她的胜算有多少?如果打不过,逃跑的机率又是多少,她可不想再次落到这个人的手里,尽管眼前的人看起来很美,白衣飘飘胜似谪仙,但是受辱的滋味也真的不好受。 白衣人别有深意的笑了,“你不是在找姬雪儿吗,想要她安全无虞就跟我来,要不然我敢保证她活不到明天早晨。” 白衣人说完就走,发现念君并没有跟着走,微侧过头,讥讽的笑了笑,“我记得姬雪儿还是给姑娘家吧,就算我不杀她,要是把她这样的金枝玉叶赏给我的手下尝个新鲜,你说会怎么样?” 各种的猜疑都在念君的脑海里闪过,来不及细想,急忙跟着往前赶去,当年安亦竹教念君的都是上乘的内家功夫,现在虽然没有多少的实战经验,但是轻功施展起来还是得心应手,总不至于赶不上前面的白衣人,而前面的白衣人也没有想要甩开她的意思。 以前,念君一直都以为绑架她的人就是太子和李丞相,今天见白衣人这么一说,她的心里也开始打了退堂鼓,如果是太子想要要挟姬齐,那雪儿的地位远远的超过她,也比她来的有价值,根本不用再来找她,直接告诉姬齐雪儿的处境就行,这个人会是谁?,为什么总是要找她?脚下不敢怠慢,心里却千回百转把所有的可能都排了个遍,就是找不到一个适合理由的突破口。 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外,白衣人一飘而入,念君在跨进树林之前却有些迟疑,雪儿还不知道在不在里面,现在风高夜黑的,难免就连她也着了人家的道,心里突然的有些恼怒自己先前不应该把丁顺支走,有他在身边可以仗胆子不说,最起码可以肯定他和这个白衣人是没有关系的。 幽风阵阵,眼前的树林显得更加的诡异,那漆黑的树林仿佛凶神恶煞一般的令人生畏,但是此时念君却无法放弃这唯一可以寻找到雪儿的地方。 “哈哈哈……” “不要啊……呜……”树林里突然传出了男人猥琐的笑声,还有雪儿绝望的哭泣声,在这样漆黑的夜晚,那哭声显得尤其的悲凉,念君的心里一紧,再也无法迟疑,抬脚跨了进去。 顺着雪儿哭泣的声音走,很快就来到树林里的一块空地,最先入眼的确是三四十号人正闲散的围着摔倒在地的雪儿的身边,那些人都像五年前一样的蒙着面,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绽放着淫=荡的光芒,仿佛是饿了好多天没有吃东西的狼一般,虽然靠近雪儿的脚步都不 快,可是那靠近雪儿的意图却是非常的明显。 那个白衣人双手环胸,站在旁边像是欣赏着无比美妙的事情一样静静的站着,眼看那些人就快要抓着雪儿,雪儿惊慌的站不起来,使劲的用力想往前面爬,一位黑衣蒙面人淫笑着用脚踩住雪儿的长裙,“小美人儿,想往哪里去,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公主有什么用,人间最快乐的事情你尝过是什么滋味吗,今天爷几个就满足你。”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雪儿无助的摇着头,珠泪绵绵如花带雨,好不叫人怜惜,白衣人见此不但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暴戾之气在那灿如星子的瞳眸里变得更浓,温润如玉的脸上笑也更加的浓。 眼看着有一位黑衣人放荡的笑着伸手去抓雪儿,在那瞬间,念君急忙一个纵身落在雪儿的身边,抬起一脚把想要抓雪儿的男人给踢开,同时劈掌把附近了几个人打开,仿佛料到念君会出现一样,那些黑衣人没有再次围过来,都回头看白衣人。 “雪儿公主受惊了,”念君全身戒备的俯身把雪儿扶了起来,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可怜的公主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只是恐惧的看着周围恐惧的啜泣着。 “雪儿别怕,有念君在,我带你离开,”念君轻声安慰着,揽着雪儿的腰警惕的往后退,从先前的轻功来看,眼前的这个白衣人的功夫并不在她之下,所以,现在她只能力求能把雪儿安全的带走就行,至于今天的仇,只要留得青山在,凭她张念君的智慧就不怕报不了今天的仇。 “想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白衣人洒然一笑,脚下微一用力,身形一闪挡住了念君的退路,而那些先前被念君打开的黑衣人也都虎视眈眈的围了过来。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雪儿靠在念君的怀里颤抖了厉害,念君看着眼前的敌人,轻声的安慰着雪儿,“公主别怕,只要有念君在,公主就不会有事。” 其实她的心里又何曾有底,且不说她练武五年来没有和人怎么交过手,就算和人交过手,这个白衣人的功夫只怕不会在她之下,现在带着个柔弱的女子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所有的人都慢慢的围了过来,雪儿在念君的怀里微微的颤抖,念君的心里非常的明白,如果她丢下雪儿不管,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今天这样的情况想要带着雪儿走,用难如登天来形容只怕一点也不为过。 “少爷莫怕,丁顺来也,”声落,一个蓝色的人影从树林外飘然而近,稳稳的落在念君的面前,有如天神般的护在她的面前,闪着 寒光的双眸里滚动着嗜血的怒意,面对着危险,一向淡然的丁顺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丁顺的到来让念君的眼中露出的喜悦的光泽,不为其他,只为丁顺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有那么刹那的功夫,念君的心里甚至有了非常满足的感觉,心里的某处柔软也因为丁顺的突然到来而被触动。 “给我杀,”白衣人挥了一下手,那些黑衣人不要命一般的冲了过来,丁顺虽然赤手空拳,在挥舞间却虎虎生风,那些黑人虽多,竟然无法靠近念君半分,而且还被丁顺抢到了一把剑打伤不少人。 念君带着雪儿在丁顺的掩护下往树林的人外面退去,有了丁顺的加入,白衣人的人数虽然众多,一时也没用办法伤到念君等人分毫,白衣人也不着急,站在一边凌厉的双眸含着讥讽的笑容,淡淡的说了一句,“布阵。” 那些黑衣人有的立刻闪身退在一边不在加入厮杀,只有十几个人闪动身形变的谨然有序,念君对于奇门遁甲一窍不通,丁顺面色凌重,看样子他对于阵法也是不懂,这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雪儿靠在念君的怀里,仿佛被这紧张的气氛给吓到,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 “看来,阁下今天是有备而来,张念君从来都不怕死,但是在我临死之前,是否请阁下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一而再的刁难于我?”她和丁顺都不懂奇门遁甲,如果就这样盲目的打斗,只怕他们会死的很惨,她现在希望多拖延一会是一会,心里暗暗的骂,臭姬宇,死苏剑亭,你们找人都找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来,难道真的等着给我们收尸吗。 “哈哈哈,张念君,你以为我一而再的找你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我五年前说过的话吗?再次见面,你就是爷的人,”白衣人仰天而笑,肆意妄为的说,幽深的眼中滚动着的某种如痴似狂情绪让念君有些无法直视。 “放肆,”丁顺的脸涨的通红,脚下用力,准备扑过去,念君急忙用力的抓住了他,丁顺恼怒的回头,“少爷?” 念君知道丁顺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满,但是她又怎么能让丁顺就此为了她而丧命,手里抓着丁顺的衣服抓的更紧,生怕稍微一松手,丁顺就会出了什么意外,口中却淡笑着对白衣人说,“阁下的话让张念君想不明白,五年前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而已,你怎么可能是为了我而来,如果是为了我,你又怎么可能要挟荣王?现在你这么做,估计应该和皇权有关系吧?” “是与不是,等一会你落到我的 手里自然知道,”白衣人暖如春风一般的微微一笑,面色突然一沉,飞身而起,迎面一掌向丁顺劈了过去。 第八十一章 死里逃生 丁顺抬手一带,把念君拉到了他的身后,抬手和白衣人对了一掌,“嘭”的一声,丁顺往后“登登登”退了几步,白衣人的身体也往后飘去,看样子并不比丁顺好多少。 白衣人刚推开,那十几个黑衣人立刻催动了阵型,一波接一波的往这边攻了过来,丁顺迎面而上,念君站在一边紧张的观看,在功夫上,丁顺明显的有优势,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只要他出招,那些黑衣人都能恰好地有一个人迎了上来,一击而退,这样的打法让丁顺的招数破绽百出,没有打几招,“扑哧”一声,丁顺锦蓝色的衣服被黑衣人的剑给划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另一个黑衣人也从跃了出来,一剑刺了过去,丁顺险险的躲了过去,却门户大开,另一边同时跃过来两个黑衣人。 “丁顺小心,”眼看丁顺危险,念君急忙推开怀里的雪儿,准备去救丁顺。 白衣人的眸光微寒,脚下微一用力,手中的剑直刺念君的胸口,念君大惊,急忙闪身躲过,也和白衣人斗在了一起,白衣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要伤她的想法,只是缠着她,不让她去救丁顺,倒是没有要伤她的意思。 眼看丁顺越来越危险,念君的心里着急,手里的招式也越来越紧,但是却依然没有办法摆脱白衣人。 “小念君,你今天答应了爷,我就放那小子和这个公主离开,你看怎么样?”白衣人戏谑的说,手里却一点都不含糊。 “啊——”丁顺赤红着双眼,招招狠毒,但是这不是单打独斗,他的招数越凌厉,仿佛空门越多,不时的有剑划破他的衣服弄伤他的皮肤。 念君知道丁顺在为白衣人的话恼怒,但是此时生命攸关,谁能保持冷静,谁才能做最后的赢家,这些话她不好当着白衣人的面对对丁顺说,为了让丁顺安心,冷冷一笑,“我呸,你这个臭断袖,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爷了,凭你这样满脑子肮脏的东西,小爷我不稀罕。” “那好,等你落在我的手里,希望你还能张狂起来。”白衣人说着,手里的招数更紧,渐渐的,念君只有招架之势,失去了攻击之能,而丁顺的处境比她更加的难,看来,除非她今日受辱,否则,他们将再无生还的可能,既然天生都是一死,那还不如拼了。 想到这里,念君突然地放弃了所有的防守,门户大开,为的只是拼命一击。 “你不要命了吗?”白衣人惊,念君的那种打法哪叫打架,根本就是不要命了。 “不 要——”眼看着一位黑衣人把剑刺向躲闪不及的丁顺,念君闭上眼睛绝望的也刺出了致命一击,丁顺要是为了救她而死,她就算活着也会内疚一生,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他去算了,白衣人也奋力使出一剑,感觉到念君的意图想要收回剑,一切都显得有些迟了。 “噔,咻咻咻”耳边听见几声奇怪的声音还有人倒下的声音,身体却没有意想中的疼痛,念君悄悄地睁开眼睛,树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身穿粗布蓝衫蒙面的年轻人,他负手而立,浑身散发出一股地狱修罗的煞气,冷冷的看着白衣人。 先前围着丁顺的人也有几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估计应该是被暗器什么的给打死了,白衣人的剑也被暗器给打的偏向一边,稍微的怔愣之后,那些黑衣人立刻重新整顿阵形,准备攻击。 “师傅,你是师傅对不对?”念君感觉出来这个年轻人她很熟悉,虽然五年没有见了,她依然能从曾经熟悉的身影辨认出那个正是教了她功夫的安亦竹,她不明白安亦竹为什么不认她,眼睛里闪着委屈的泪光,喃喃的叫出了声音。 粗布蓝衫的年轻人转头看着念君,犀利的瞳眸在看向念君的时候变的柔软,怜惜之情溢于言表,白衣人的目光在念君和蓝布衣衫的年轻人之间审视,突然,眸色一沉,脚下用力跃了起来,落在那些黑人的中间,再次催动了阵形。 “师傅小心。”念君知道这个阵的厉害,担心的喊了一声。 “找死。”蓝布衣衫的年轻人用力抓住丁顺,把他往阵外抛去,同时口中说道,“念君你看着,走生门,过死门,逼伤门……”蓝布衣衫的年轻人边说边闪动身形出招迎击,这个阵有了白衣人的加入威力明显的增加了许多,但是蓝布衣衫的年轻人每次都能轻易的避开致命一击,同时狠狠的打击敌人,随着黑衣人越来越少,这个阵地威力也在减弱。 “最后伤主门。”蓝布衣衫的年轻人话音刚落,白衣人仿佛送上去被他打一般迎了上去,蓝布衣衫年轻人抬起一掌,正好打中白衣人的前胸,“扑哧”一声,白衣人的口中喷出一团血雾,而上蒙着的白色面巾也变得通红,整个阵形也因为他的受伤而变乱。 “少主。”黑衣人围了上去要扶白衣人,白衣人抬手制止那些黑衣人,看着蓝布衣衫的年轻人恨恨的说,“走。” 那些黑衣人拥护着白衣人警惕的往后退,丁顺的心里不平,举步想要追过去,蓝布衣衫的年轻人急忙一把抓住他,“穷寇莫追,你还是带着 她们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师傅,你是师傅对不对?”念君缓步往蓝布衣衫的年轻人身边走去。 蓝布衣衫年轻人蹙了下眉头,松开抓住丁顺的手,在念君还没有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转身准备离开。 “师傅。”念君紧走几步,心痛的叫了一声,蓝布衣衫的年轻人站住,念君在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停住脚,“师傅,我是君儿啊,你曾经的徒弟啊,为什么你和大哥突然地消失了以后,就再也不来看看念君了,难道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蓝布衣衫的年轻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张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不过是看你们有危险拔刀相助而已。” “是吗?好个拔刀相助,那我问你,五年前在皇宫里我有危机,难道你也是碰巧拔刀相助?今天当我有危难,你又再次出现,难道也是拔刀相助?”念君走到蓝布衣衫年轻人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那你的拔刀相助助的可真广,竟然能知道我什么时候有难,什么时候需要帮助,还是说,这五年来师傅‘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 蓝布衣衫的年轻人长叹一声,“张大人,刚才小的已经说过了,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你的师傅。” “那好,我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念君说着话,突然地化指为爪,犀利的对着蓝布衣衫的年轻人的面上抓去,年轻人没有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脚下用力,急忙往后面退去,动作不似先前那么潇洒,甚至有些狼狈。 “师傅就是师傅,这样都能逃开,”念君说着节节上前,蓝布衣衫的年轻人只是一个劲的退让,不让念君把面巾揭开,并不还手和她打斗。 “张念君,你在里面吗?”树林的外面突然传进来姬宇的一声叫唤,念君稍一分神,回头看了一眼,等到回过头来,面前哪里还有蓝布衣衫年轻人的身影,只是瞬间的功夫,他消失的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师傅,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你不肯和我相认,为什么?”念君喃喃的说,丁顺走到她的身边,“少爷,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大少爷和安少爷没有忘记你就好,我想,他们不出来见你,肯定是有原因的,等到可以见面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出来见你的。” “里面有人吗?张念君,本王可要进来了。” “里面没有人,只有死人一堆。”念君没好气地回答,早都干什么去了,事情解决了才来,要不是蓝布 衣衫的年轻人出现的早,这个时候恐怕他们的尸体都变凉了。 刚回答完,树林的外面仿佛有人压抑的笑声,“有什么好笑的。”姬宇怒斥,那个笑声立刻消失不见,念君走到脸色苍白的雪儿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轻声说,“公主,我们回去吧。” 雪儿点了下头,三个人转身正准备往树林的外面走,苏剑亭突然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姬宇也带着人跟在后面。 “雪儿,”苏剑亭进来以后直接向雪儿走了过去,雪儿惊慌的往念君的身后躲,紧紧的抓着念君的衣服,仿佛苏剑亭是个毒蛇猛兽一般。 “雪儿,”苏剑亭痛苦的伸出手想要拉雪儿,雪儿吓得赶紧又往念君的身后躲了躲。 “苏校尉,雪儿公主刚才受了惊吓,等过些日子她好一些了,你再和她慢慢的聊好吗?”念君说着,对着姬宇点了下头,带着雪儿往树林的外面走去。 这一次姬宇没有再阻难念君,毕竟刚才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灵儿已经死了,要是雪儿再出个什么意外,就算他是个王爷恐怕也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 “张念君,你难道真的是爱上了雪儿吗?”在念君的身后,苏剑亭咬牙切齿的问。 念君的脚步微顿,自嘲的笑了笑,扶着雪儿继续往外面走,这不是开玩笑嘛,她爱上雪儿,她一个女的,爱上雪儿要来做什么,“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张念君,别以为没有人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会让你为了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苏剑亭见念君根本不理他,而心爱的人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心中的恼怒又增加了几分。 “请便。”念君有些无力地说,雪儿回头恨恨的看了眼苏剑亭,推开念君,快步往外面走,刚刚才出了危险,这次念君也不敢大意,紧跟着追了出去。 在一棵大树的旁边,雪儿双手环抱着自己无措的哭泣着,娇小无助的她让念君看的一阵心酸,走了过去,轻轻拥雪儿入怀,“雪儿乖,不要这样了,其实苏剑亭是爱你的,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以后,你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我都不理他了,他为什么要不放过我,难道我真的是那么不堪吗,是个别人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女人吗?”雪儿痛哭失声说。 “雪儿,别哭,雪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别哭。”念君拥着她的力度又增加了几分,仿佛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是最好的,不是不堪的。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姐姐要离我远去,母妃死了以后,父皇从来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就是三哥也是一样,为什么?” “雪儿,他们都是爱你的,只是用了你不喜欢的方式而已,况且,你的身边还有我啊,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有危难,我一定会帮你的,雪儿你知道吗?你哭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难过,当你笑的时候我也会很开心的。”念君焦急的安慰着雪儿。 雪儿在念君的怀里抬起头,泪眼迷蒙的问,“真的吗?我哭你也会难过,我笑,你也会开心吗?” “嗯。”念君使劲的点了下头。 雪儿满足的扑进念君的怀抱,纤细的双手环着她的腰,柔着声音说,“有你的这句话就够了。” 念君的心里一惊,雪儿现在害羞带娇的样子分明只有女人对男人才会有的,为什么她会有了不好的感觉,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抬起头向站在一边的丁顺看去,此时丁顺也正用复杂难懂的目光看着她,念君的心里更加的不安,雪儿从小生长在深宫大内,很少能够和外界有接触,自从灵儿出事的几个月以来,她们几乎每天都会在一起,不谙世事的雪儿会对她有感情也说不定,但是……,念君的眉头不禁蹙的更紧了。 回到王府已经是下半夜了,远远地看见荣王府的门前灯光闪亮,府里的丫鬟仆人站了一地,气氛凌重而有些诡异,姬齐紧绷着一张脸负手站在外面,远远地看见念君和雪儿三个人回来了,冷着脸转身往府里走,“张念君,你跟我到书房来。” “是。”张念君答应了一声,看了眼雪儿,跟着姬齐往里面走,心里一个劲的祷告,希望姬齐没有发现什么才好,要不然肯定会借此来为难她,“丁顺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丁顺本来准备跟在念君的身后,听她这么一说,不甘心的站住了脚步。 “三哥,”雪儿突然从旁边走了过来,姬齐回过身,雪儿想要走到他的身边,脚步挪了几下,最终没有敢走到姬齐的身边,懦懦的说,“三哥,今天回来迟了都是我贪玩,请你不要责罚念君。” 雪儿以前都是叫念君张大人的,现在突然地改变了称呼,念君发现了,倒抽一口气,姬齐紧蹙着眉头,淡淡了扫了眼念君,看样子他也发现了,丁顺隐隐的担心着,陌离眼底深处尽是玩味地笑容。 “本王知道,”姬齐淡淡的说着,对着旁边说,“来人啊,送公主回房。” 跟着姬齐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念君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越往书房走,空气仿佛也变得越来越诡异,如果不是因为实在不能逃,念君真的想掉头就跑,跟在姬齐这样危险地人身边,简直就是折磨。 快要到了书房的门口,姬齐站住了身体,仰头看着黑暗的天空,过了好一会才回头看看忐忑不安的念君,“这次的战争一触即发,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念君往后退了一步,躬身施礼,“国家大事自有王爷定夺,念君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我让你说呢?”姬齐骤然的逼近一步,念君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忙往后退,“王爷,张念君对于行军打仗根本就不懂,你想要我说什么?” 姬齐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过了好一会i,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次行军打仗,我想带你一起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王爷切切不可,”念君想都没有想的冲口而出,见她这样果断,姬齐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念君急忙敛下目光,掩饰住心里的不安。 “有何不可?”姬齐再次往前走了一步,念君往后退着,“王爷。” “你明明就有一身的功夫,但是五年来你却隐忍不发,说,你究竟藏得是什么心,”姬齐长臂一伸,扣起念君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念君的下巴给捏碎一样,“你来王府都已经五年了,现在本王却不得不问一声,难道这五年来你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想要离开不成?” 念君知道今天姬齐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混淆过关,但是让她当花木兰她肯定不愿意,花木兰从军那是因为军营里没有姬齐这样危险地大帅,如果有这样的人随时都准备把她给吃了,估计花木兰也不敢去当兵了。 第八十二章 验身 “王爷,您想多了,念君只所以隐瞒自己会功夫,为的只是想要防身而已,当年被绑架的事情我不想重新来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希望王爷不会误会才好,”念君轻叹一声,婉转的说,不过,这样的理由就是她自己恐怕也很难相信,更何况是姬齐了。 “是吗?”姬齐讥讽的笑了笑,“不过,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以后,本王倒是觉得你会功夫确实没有坏处,但是那个隐藏在你身边五年的人,本王还是会想办法找出来的。” 姬齐说着收回了手,但是他的话让念君的心里一惊,照他这么说,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姬齐的人为什么没有现身,还是说,姬齐对皇权的野心已经可以胜过一切了,就连雪儿公主的生死斗可以弃之不顾? “王爷……” “你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和大军一起出发,”姬齐说着转身快步离开,留下念君一个人不安的站在那里,抬起头,天空中漆黑一片,却依然能让人感觉到涌动的云层,师傅啊,今天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吗,如果是你,念君真的好想问一问,都五年了,为什么从来都不现身看看我。 次日凌晨,念君和陌离如同往日一样跟着姬齐去上朝,以前跟姬齐去上朝,骑在高头大马上难免会有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今天她却感觉心里好沉重,姬齐昨日和她说过的话也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但愿姬齐只是说的好玩就好,行军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她张念君可不想凑那个热闹。 “少爷,有什么事情吗?”丁顺催动了马走到念君的面前说。 “没事,”念君转头看见陌离也在看她,扬起一鞭让马跑的更快,她脸上的神色有那么明显吗,怎么都在看她。 来到宫门前,念君虽然也是四品的官衔,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上过朝,那些年姬齐不在,她只是忙着做生意,为自己将来的离开做准备,现在看来,曾经做过的一切都要白白的浪费了。 宫门外,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外面的人也变多了起来,热闹非常,官员们带来的家丁随从彼此打趣寒暄着,无意中形成了另一番的景象,自从五年前姬齐当中打了苏锦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念君指手画脚,就是多看一眼也不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好不容易等到了下朝的时间,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迈着稳健的步伐跨出了皇宫的大门,念君也往旁边让了让,准备等姬齐出来以后就回王府。 “张念君接旨,”一声太监 特有的尖细的声音让所有准备上轿的、上马的官员都愣了一下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念君不安的一撩衣摆跪趴在地,“臣张念君接旨。” 太监看了她一眼,接着扯着尖细的嗓子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念君文武具备,经荣王爷推荐,特封为怀化中郎将,位居正四品,钦此。” 太监的声音刚落,周围发出一片吸气的声音,念君更是感觉不妙,这姬齐的动作是不是也太快了,昨天才和她说的事情,今天的圣旨就下来了,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征询她的意见啊。 “张念君,你敢抗旨?”头顶传来了姬齐隐隐含着怒气的声音,念君的身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现在圣旨已经下来了,根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她还是先接旨保住这条小命再说吧。 “臣张念君接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念君在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太监手里的圣旨,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五年前被封官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的情形,只不过现在要去边关打仗了而已,念君暗暗地在心里发誓,这次只要她有命回来,一定要尽快离开王府,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 感觉到丁顺一直在看着她,念君转头看了过去,丁顺在她看向他之前就把目光给别开,但是念君还是看清楚了他的目光里含着责备之意。 这一切又不是我想的,怪我做什么,念君感觉好不委屈。 “恭喜张大人荣升。”太监把手里的圣旨放在念君的手里的同时,说着恭贺的话。 “同喜同喜,公公辛苦了。”念君勉强的假笑着说,同时转头瞪了姬齐一眼,突然的发现姬齐的眼中竟然含着很少才有的得意和快乐,眼中含着幽深柔和的光芒,只是那么一眼,念君急忙把头别开,那样的目光让她的心为之悸动不已。 转眼十来天过去,自从十五元宵节过去以后,念君再也不敢找雪儿对弈论曲,就是远远的看见了她,念君也是想办法躲开,王府里也是尽量的不呆,就怕雪儿突然地来找她,她是个女儿之身,根本给不了雪儿任何的承诺和幸福,所以,她不想要雪儿把一颗芳心放在她的身上。 而丁顺自从上次她被封为将军以后,虽然还是跟着她进进出出,但是总是能让念君感觉到他在生气,被封将军也不是她的所想,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现在仿佛错的都是她一样。 陪着姬齐上朝回来以后,稍微的用了些点心,便急忙的出门,刚走出王府的大门,迎面来了几个官差,念君看了 他们一眼,继续往前面走。 “张大人,小的奉我家大人之令前来请大人到刑部去一趟。”其中一个官差走到念君的面前抱拳说。 “大胆,张大人是什么身份,岂是你家大人想叫就叫得了的。”丁顺闪身挡在念君的前面,冷声说。 “我等是奉命而来希望大人不要为难小的。”官差依然行礼说,大有先礼后兵的架势。 “好吧,那请二位前面带路。”念君站在丁顺的身后做了个请的姿势,丁顺不解的回头来看她,念君勾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别急,我没有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说完骑上了一边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跟着官差往刑部走去,刑部乃是三司之首,她倒是要看看今天要怎么审她,她又有什么好审的。 到了刑部门口,丁顺被拦在了外面进不去,他的面色微寒,眼看就要动怒,念君急忙阻拦,“丁顺,相信我,我没有做亏心事,就是到了大堂也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好了。” 抬脚跨进了刑部的大堂,当看清楚里面的人的时候,念君的头“嗡”的一声响,只见大堂里站着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苏剑亭一脸幸灾乐祸的站在那里,而已经六年不见的星儿也出现在这里。 曾经十岁的小女孩虽然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但是眼稍眉角只见依旧看见当年的影子,旁边站着的中年人也和念君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念君有些怀疑他就是她这个身体的爹,但是从没有见过面,所以她不敢贸然相认。 来不及多想,念君急忙快走几步上前一把将星儿抱进了怀里,“好星儿,都几年没有见到你了,快要想死我了。” 星儿连看都没有看清楚她,突然地看见一个翩翩少年上前来把她抱住,吓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乘着星儿怔愣,念君急忙靠在星儿的耳边说,“死星儿,你们怎么来了,想害死我不成?” 千算万算,就忘记了她是个女儿身,现在皇上刚封了她将军,眼看着即将出发,要是在这个关头被皇上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估计谁也救不了她。 “小……” “嗯?”星儿刚要叫小姐,念君的声音一冷,吓得星儿急忙闭住了嘴,家人相见本来应该开心才对,但是此时此景,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云儿,你还记得爹吗?”中年人在念君的身后含泪问。 该死,这个人真的是依云的爹啊,说来惭愧,自从她占有了这个身体以后还 从来都没有去看过他,如今弄成这样还能怪得了谁。 身体微微一僵,松开星儿之前悄声说了句“千万别说我是女子,”说完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儿子张念君见过爹,自从六年前一别,儿从没有去看过爹,实属不孝,请爹责罚。” 说着把身体匍匐在地,现在她什么情况都弄不清楚,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不能让人知道她是女儿身,否则她会很惨,希望这个身体的爹能够发现这点,不要当众拆穿她才好。 张继堂听了念君的话为之一愣,疑惑的往站在旁边的苏剑亭看了一眼,仿佛眼前的事情和他说的有些出入。 “老爷,你不是最想少爷了吗,快点叫她起来啊。”星儿虽然还是不明白念君为什么这样,但是也总觉得事出蹊跷,于是走到张继堂的面前催促着说。 “我儿请起,为父不怪你就是了。”张继堂心里疑惑,但是毕竟在商场闯荡多年,阅历也深,没有点明疑惑,而是把念君拉了起来,等着看事情的发展。 “谢爹爹不责。”念君从地上站了起来,“爹爹,这些年我被皇上封了官,虽然没有去看您老人家,但是我有给您捎信,您都看了吗?” 念君故意的把“信”这个字说的重了些,并且在张继堂的手上捏了一下,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张继堂更加的确定事情是否在某个地方出了什么差错。 “大人,人犯都已经带到,您还不开始审问吗?”站在一边的苏剑亭眼睛看着念君寒暄,急忙上前对着堂上的朱大人抱拳说。 “苏剑亭,我向来敬你是个御林军校尉,从来都不与你计较,但是你今天的话是不是过了,什么叫人犯,我们这里谁犯罪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念君松开张继堂的手,往苏剑亭的面前跨了一步说。 “你是不是有罪,大人一审就知,你着急什么。”苏剑亭冷冷的一笑说。 “是吗,看来今天我会到这里来,都是苏校尉搞的鬼了。”念君镇定自若冷冷的说,心里却更加没有底,看来今天的苏剑亭真的是要至她于死地了。 “啪”的一声,堂上的主审官朱大人突然地把惊堂木一拍,发出了一声足以令人心惊的声音,打断了念君和苏剑亭的争执,“张念君,苏剑亭揭发你以女儿身骗取官职,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解释?” 什么叫骗取官职,那是皇上硬塞给她的好吗,念君暗暗的在心里说,不过,她可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再说了,这样的朝代,这些 话能说的清楚吗。 “大人……” “荣王爷驾到——”念君正要解释,刑部的门外传来了一声通报声,声音刚落,姬齐一身朝服从外面打跨步走了进来。 “荣王爷。”朱大人刚从位置上站起来,姬齐对着他一挥手,“本王只是来看看而已,你不用顾及太多,继续审问。” 朱大人本来准备走下来的,听姬齐这么一说,急忙对着旁边说,“来人啊,给荣王爷准备一张椅子。” 有一位衙役搬来了一张椅子,姬齐往上面一坐,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地方,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自从看见姬齐来了以后,念君的心里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尽量让自己不要惊慌一定要冷静。 “大人,张念君留在王府已经五年了,是男是女,这个难道需要考证吗?”念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 朱大人看了眼姬齐迟疑着说,“老实说,要说你是个女子之身,本官还真的有些不相信,因为荣王爷从来就不是眼里能容下沙子的人……” “大人,卑职愿意与张念君对质。”苏剑亭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对着堂上抱着拳说。 “这……”朱大人瞟了眼姬齐,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才又说,“好,张念君,既然你说你不是女儿身,那你可敢和苏剑亭对质?” “当然敢。”念君回答,现在仿佛她也没有办法说不敢了,那样说只能说明她真的是个女子。 “张老伯,前几天你不是还和我说过张念君是个女子的吗,现在女儿就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不认?”苏剑亭没有问念君,反而走到张继堂的身边说。 “苏剑亭,你要问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干什么要为难我爹?”念君恼怒的转身挡在张继堂的身前说。 “张念君,你在急什么,难道是怕我揭了你的短吗?”苏剑亭不怒而笑,转身对着堂上的朱大人说,“大人,其实事情再明白不过了,刚才张念君刚进大堂的时候,张继堂就已经交叫了她云儿,大人你也应该听的出来这个是个女子的名字吧?” 朱大人在听了苏剑亭的话以后,也把狐疑地目光投向了念君,顾忌着姬齐坐在那里,又不好不给苏剑亭一个交代,开口问到,“张继堂,你现在说一句实话,张念君究竟是男还是女?” 念君的心一下子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只要张继堂说一声 她是个女子,只怕她今天是出不了这个刑部的大门了,一直都把目光投在地上的姬齐也把目光转了过来专注的看着张继堂,大堂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而紧张。 “爹……” “张念君,本官没有问你,不准开口。”朱大人仿佛也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念君刚开口,他便把惊堂木一拍,同时怒斥出声。 念君的心里委屈,想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姬齐,刚看到姬齐的腰部,便把目光给落了下来,她现在向姬齐求救,不就等于直接承认是个女子吗,今天就算姬齐救了她,只怕她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与其这样,还不如听天由命来的好。 大堂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念君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嘭嘭”跳动的声音,张继堂往前面走了一步,对着堂上的朱大人抱了下拳说,“大人,我家小儿自小因为身患隐疾,老朽怕她长大了受人耻笑,所以一直都当女儿来养,直到李家遇见了难事,小儿为了报恩这才恢复了男儿身……” “你瞎说,前几天你和我说的可不是这样,你说张念君本来就是一个女子,为了帮李家才不得不女扮男装,现在怎么突然改口。”一听张继堂说念君是个男子,苏剑亭再也忍不住上前怒气冲冲的说。 念君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好一阵好笑,为什么改口,因为张继堂是她的父亲啊,一个父亲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送死,这个苏剑亭亏皇上和姬齐都看重他,看来,也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已。 “那是因为你和我家老爷说少爷要是男儿身,将有一场血光之灾,老爷为了保护少爷才不得不这么说的。”站在一边的星儿急忙也开了口。 “那照你们的意思,张念君确实是个男子之身了?”苏剑亭突然地笑了,念君却从他的笑容里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当然。”星儿说的很没有底气,她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那好,”苏剑亭对着堂上的朱大人一抱拳,“既然张念君一直都说她是个男子之身,那就请大人当堂验身,如果他确实是个男子,苏剑亭愿意接受任何的责罚,请大人和王爷成全。” 第八十三章 行军 苏剑亭的声音刚落,念君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这都什么啊,竟然要她当众验身,有没有搞错? “大人,如果当众验身,请直接赐张念君一死。”念君丝毫没有迟疑的上前说,姬齐刷的一下把一双鹰眸转向了她,所有的人也都看着她,有焦急的,有得意的,也有质疑的。 念君也感觉到她刚才回答的有些仓促了些,稳了稳心神这才又开口说,“我张念君身有隐疾,这点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现在就因为苏剑亭对我有怀恨之心就要让我受此大辱,张念君愿意一死,也不愿意验身受此奇耻大辱。” “这……”朱大人再次把目光投向姬齐,姬齐的脸上挂着威严淡然的笑容,谁也不看。 “愿意一死也不愿意验身,我看你是心虚吧。”苏剑亭冷冷的说着,鄙夷把念君打量了一番,仿佛她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大人,张念君愿意一死以证清白。”念君也不想和他纠集,而是再次把声音提高了一些说。 “少爷,”星儿眼看着事情走向极端,而她却没有办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不禁啜泣着哭了起来。 “儿啊,都是为父害了你呀,如果要死,也是为父先死,免得要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苦。”张继堂说着突然地往刑部大堂的石柱撞去,朱大人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张继堂往石柱的方向跑了过去,苏剑亭也没有想到会出人命,急切间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姬齐“倏”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星儿用手掩住了嘴巴,一时忘记了哭泣,念君来不及多想,脚下一点,身体快速的往柱子的方向冲了过去,“嘭”的一声,张继堂重重地撞在了念君的身上,被弹得往后退了几步。 念君痛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苍白着脸色,痛叫一声,“爹啊,您是为了寻找儿子而来,如果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儿子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儿啊,为父糊涂啊,不该轻信别人的话来害你。”张继堂用微糙的手慈爱的抚上念君的面颊,浑浊的眼中闪动着迷蒙的泪光,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了,并不是念君无法恢复女儿身,而是恢复女儿身以后,她只有死路一条。 “老爷,您真的是不应该啊,要是您有什么,叫少爷怎么办啊。”星儿回过神来,走到张继堂的身边含着眼泪说。 张继堂的眸光微闪,一滴老泪从眼中滑了下来,微颤 着收回了手,转身走到大堂的正中间慢慢的跪下,匍匐着身体以头触地地说,“大人,我家小儿真的是男子之身,多年来因为她身患隐疾,也一度的自卑,请大人网开一面,不要验小儿的身体,否则……” 念君靠着柱子站着,她是四品大员,在大堂里自然不用下跪,但是当她看见张继堂为了她跪在大堂之上的时候,心里好一阵难过,估计这个就应该是血浓于水吧,就算她不是这个身体的灵魂,就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身体的父亲,但是当她看见眼前这个人时,心里依旧变得柔软。 “爹,”念君想要走过去把张继堂扶站起来,刚动了一下,刚才被撞的位置好一阵钻心的痛,可想而知刚才张继堂求死的心情,那一撞又用了多大的力气,不由的抬手抓住胸前的衣服,以此来让自己的疼痛减少一些,“爹,您快点起来,念君不孝,连累爹爹您了。” 姬齐看着念君有些苍白的脸色,幽深的瞳眸里隐隐的滚动着怒意,紧抿的薄唇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似乎非常的不好。 “大人,如果您一定要验我家少爷的身,张星儿愿意以死换取我家少爷的清白。”星儿说着也跪在了张继堂的旁边。 “星儿,”念君松开了手,走到大堂的正中间对着朱大人抱了下拳,“大人,张念君的事情由我自己承担,请大人不要为难我父和星儿,让他们离开吧。” “说的轻巧,以女儿身冒充朝廷命官是要灭九族的,你以为只要你死了就没有事情了吗?”苏剑亭的话让念君倒抽了一口冷气,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桀骜不驯的苏剑亭,突然,勾唇洒然的笑了起来,苏剑亭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有些毛毛的,“你笑什么,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你还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呵,我现在终于明白雪儿公主为什么会想要离开你这个相爱了多年的人,原来我还在为你说好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充其量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武夫罢了,哪里值得一个公主托付终身了。”念君的双手往身后一负,浑身散发出一股凌然的戾气,天生都是一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苏剑亭往前跨了一步,怒瞪着念君。 “怎样?”念君丝毫没有示弱,同样也往前跨了一步,堂上的朱大人眼看着低下的两个人要打了起来,气急的一拍惊堂木,“都够了吗,你们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了。” 念君和苏剑亭都把头别向了一边,一副谁也不服气谁的样子, 气氛一时变得僵持了起来,过了几分钟,苏剑亭才又对着堂上抱拳说,“大人,张念君不肯当堂验身,分明就是有诈。” 朱大人点了下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念君邪肆的乐了,冷睇着苏剑亭说,“笑话,你我同朝为官,轮品级你在我之下,评什么你叫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有本事你告到皇上那里去,让皇上亲自来定夺。” 想要灭她九族,他苏剑亭想的倒美,既然一味的软弱退让只能换来屈辱和血腥,她倒是不介意变得强大起来,不为其他,只为了要保护住她想要保护的人,她不能让这个身体的父亲和星儿无辜丧命,如果这样,到了九泉之下,她该怎么样向这个身体的灵魂交代。 “你……”苏剑亭气愤的说不出话。 “我怎么样?”念君笑的越发洒脱,就连堂上的朱大人也不禁为之一愣,而她说出话的声音却也异常的冰冷,“你这个莽夫,国家有难,你不想着要报效国家,却在这里想着要怎么伤害国家的栋梁,大军临行之际,竟然想着要怎么杀了军中大将,我真的想问问你,除了这些,你苏剑亭还会一些什么?” 姬齐面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再椅子上坐了下去,苏剑亭看着念君,温润的脸上红白交错着,最后变成了赤红的紫色。 念君一转身,对着大堂上的朱大人躬身抱拳,“大人,大军临行之际最忌斩杀大将,此乃大凶,是不吉之兆,容易动乱军心,而苏剑亭身为军人却在这里无故生事,请大人治苏剑亭诬蔑朝廷命官之罪。” “张念君,你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物了,不就是上边关打仗吗,你能,我苏剑亭一样的能。” “好——”姬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念君和苏剑亭的面前,“既然苏校尉已经这样说了,这次我的远征军不介意多一名先锋少尉。” “啊?”这次吃惊的是念君,她一直都奇怪为什么姬齐这么能耐住性子坐在那里没有阻止苏剑亭,原来他等着算计呢,心里越来越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可怕,都说男人是个下半身动物,如果这个男人不但有下半身,还有睿智的脑子,那恐怕就不是可怕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多谢王爷成全。”苏剑亭躬身行礼,看着姬齐这样简单的收复了一员大将,念君的心里那个呕啊,这都什么呀,忙着她吵了半天,闹了半天,竟然让姬齐不费吹灰之力的捡了个宝。 “嗯,平身。”姬齐说着虚扶了一下,苏剑亭站起了身体 ,姬齐又说,“这次的事情你们两个人各执一词,本王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张念君在王府六年,本王确实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子之身,当堂验身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因为这确实有辱张念君的人格,而你苏校尉也不是个无事找事的人,这样吧,这次在战场上你们谁的功劳最大,等战争结束以后,今天的事情就用谁的处罚方式,不知道你二人可有意见?” 狐狸,真的是个狡猾的狐狸,念君瞪着眼睛看着姬齐满脸的得意,,心里说不出有多呕,苏剑亭也怔了怔,这样的结局恐怕也不是他能想到的,转头看着念君,两个人的目光接触的瞬间,又赌气一般的都把目光别向一边。 “苏剑亭愿意听从王爷的令。”苏剑亭再次躬身行礼。 “张念君愿意听从王爷的令。”念君急忙也躬身行礼,这个时候都已经是赶上架的鸭子了,有她说不的权利么,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现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既然如此,退堂,一切都等到凯旋归来再说。”姬齐豪情壮志的说,幽深的眼睛里充满笑容,也对,苏剑亭和念君两个人相斗,最后的赢家竟然是他荣王爷,面对这个意外,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是,王爷。”念君和苏剑亭异口同声的说,显得异常的有默契,两个人都同时转头看对方,对上眼的时候也都恨恨的把目光别开。 “大人,既然已经没有事了,张念君告退。”朱大人对于这个突然地改变有些回不过神来,滞愣的点了下头,“爹,我们走。”念君走到大堂的中间把一只都跪在地上的张继堂扶了起来,另一只手把星儿也拉了起来。 丁顺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张继堂和星儿一行人往王府而去,一路上,念君骑在马上跟在马车的旁边,心里隐隐的为这次的远征担心着,就连到了王府的门前都没有知觉,要不是丁顺叫她,估计她会一直打马往前面走。 “念君,我听说你被叫到刑部大堂去了,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一行人刚跨进荣王府的大门,等候在一边的雪儿公主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焦急的抓着念君,把心神不宁的她吓了一跳。 念君担心的转头看姬齐,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眼中的神色异常的难懂,念君拉开雪儿抓着她的手,柔和着声音疏离的说,“公主……” “念君,刚才真的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犯了什么事情,一直都等候在这里……”雪儿突然扑进念君的怀抱,吓得念君张大了双手,抱着她也不是, 推开仿佛又不是,一时只能惊慌的站在那里。 “爹,爹,这个是雪儿公主。”念君无奈,只好向张继堂求救。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民女见过公主殿下。” “平身,”雪儿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松开念君,淡淡的说了一声,粉嫩的笑脸变得通红,看起来煞是可爱。 但是偏偏念君是个女人,美色当前对她一点诱惑都没有,有的只是无比的担忧,匆忙对着雪儿行了个礼,“公主,我爹难得来一次,请容念君先行告退。” 说完扶着张继堂逃一般的往她的住处走去,这个公主是越来越和她走的近了,也有些异常的依赖她,这些都让念君无法接受,因为雪儿的那种依赖很明显的就是女人对男人的依赖,有些东西注定了她给不了,所以,只能远远的逃开。 回到无尘居,念君的住处,星儿为这里的优美环境而着迷,里里外外开心的看着,张继堂担忧地看了眼一身淡然的丁顺,想要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 “丁顺,你陪星儿到处走走。”虽然经过了很多的事情以后,念君对丁顺的看法改变了很多,但是面对有些关键的话题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坦然。 “是。”丁顺也没有做多少的辩驳,答应一声,支走了站在外面的两个丫鬟,带着星儿往外面走去。 念君回头看了眼离开的丁顺,要说这个小子也真的贴心,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不明,还真的没有话说。 “爹,你请坐。”念君扶着张继堂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心里突然地想起现代的事情来,感觉好讽刺,在现代她没有一个负责人的爸爸,到了古代以后倒是有一个好的爹爹。 “云儿,难道你真的要去边关打仗?”张继堂担忧地问。 “爹,您先前也看见了,我有拒绝的权利吗?”念君在另一边坐下,拉着张继堂的手说。 “但是云儿……” “爹,”念君打断了张继堂想要说的话,“我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不孝,但是云儿却不得不提醒你,以后只有君儿,没有云儿了,今天的形式您也看见了,只要稍有不慎,云儿这个名字就会连累很多的人,女儿不想爹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被我连累。” “云,君儿,爹死不足惜……” “所以爹今天就要当堂往柱子上撞吗?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就那么死了,君儿该怎么办?”念君的声音变得大了 一些,隐隐的有些哽咽,张继堂不舍得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把头别开,“也许,当年爹真的不该把你留在李家,如果不是那样做,你现在也不至于会陷入到如此的绝境。” 抬手轻轻地抚上念君的娇颜,“我的儿,你何日才能换回女儿装?那个公主又是怎么回事,你毕竟是个女子,一身的官职,如果再惹上一个公主,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只怕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杀的呀!” 念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光飘渺的看着不远处对张继堂说,“爹,这些我都想好了,明天您就和星儿回去,然后直接去大理靖城,那里有我做了多年的准备,您到了那里以后,只要找到靖城酒楼,找一位周掌柜的把这个给他,其他的周掌柜自然会安排。” 念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放在了张继堂的手里,“你们先去不要管我,等我的这次事情过后,我自然会想办法脱离王府的势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张继堂紧紧地把玉佩抓在手里,坚定地点了下头,念君一手负在身后遥望着窗外的落樱纷飞,这次边关之行过后,她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离开,王府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随着这次的军旅也该告一段落了。 念君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这次战役会险些让她丢了命,也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算计着什么的同时,别人也同样的在算计着她。 第二天张继堂带着星儿准备离开,怎么也没有想到,门口的侍卫竟然不让他们走,说是王爷的命令,要留张老爷在府中多住些日子,现在的情况岂是住些日子这么简单的,念君焦急之下来到姬齐的书房找他。 往日一求便见的他,今日却异常的难见,念君好不容易等到了和他见面的时间,而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你长的这么清秀可人一表人才,没有想到这么不孝,你爹这么长时间才来一次,怎么可以让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了。” 一句话说的在情在理,念君的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想,因为她不能让姬齐起疑心要是他起疑心,后面的事情会变得难办很多,只能私下叮嘱张继堂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离开这里。 眼看着离开京城的日子快要来临,念君也变得异常的忙碌了起来,她把荣王府这几年的生意也都做了交代,免得她不在的时候会出乱子。 表面上她是为了王府的事情在忙,其实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才明白,她只是不想留在王府,更害怕见到雪儿公主,那是一个不幸的女子,所见的世面 也少,她不想她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更加的不幸。 不知不觉已是春天,皓月当空,随着微风拂动王府里的花园里暗香涌动,沁人心扉,那些景观树如同美丽的女子随着微风摆动着纤细的腰肢,虽然已是夜晚,王府里却被华美的月色照耀的如同白昼,念君带着丁顺披着一身的星光从外面匆匆的赶了回来,明天就要离开王府了,今天应该好好的陪陪爹的,明日一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念君,”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花园的一处风景的后面响了起来,不想见谁来谁,念君僵硬着身体无奈的回过身,“念君见过公主。” “念君,你明天就要离开王府了,难道还不想见我吗?”雪儿泫然欲泣的说着,抬起手在眼角试了试。 “丁顺,你先回去和我爹说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回来,让他老人家不要为我操心。”念君回身对着丁顺说,明天她就要离开了,虽然她无法告诉雪儿她是个女子,但是她有必要让雪儿对她断了念想。 “是。”丁顺答应一身转身离开。 “公主,念君明天就要走了,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道公主愿意不愿意听。”等丁顺走了以后,念君转身对雪儿说。 “念君有话请讲。”雪儿的脸上露出了含羞带娇的笑容,女儿家的娇憨之态尽显无疑。 如此这样的她让念君的心里更加的沉重,真的是个纯洁的姑娘家呀,但是她张念君今生注定了要负了她。“公主,等到这次凯旋归来,请重新考虑苏剑亭吧,虽然灵儿公主的事情他也有过,但是念君能够看的出来,他是个真心的爱着公主的,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带给公主幸福。” “念君,”雪儿的脸色骤然变色,抬脚往前面走了一步,念君急忙往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公主。” 一声“公主”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好遥远,雪儿顿住身形,含泪带着微微的颤音问,“念君,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心啊。” 念君的心猛的一揪,她的心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明白了又能怎么样,事情的结局还不是一样的吗。 “公主,念君是个废人,给不了公主想要的一切,所以,请公主不要为难念君才好。”念君低着头,强迫着自己不去看雪儿的泪眼,雪儿的泪眼太过于柔弱,让人会忍不住的想要保护她,但是,现在涉及到终身大事,念君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谦让,那样只会让雪儿陷得更深,这不是念君想要的结果。她从来都不觉得 自己有多善良,但是也不想就这么耽误了一个女孩子的青春。 雪儿公主往前一步,吓得念君急忙往后退去,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雪儿公主见状也不逼她,泪眼迷蒙的看着她说,“念君,我只要你我相知相守的过完一生就行,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公主,念君送你回去吧。”既然有些事情说不明白,也许等到她走了以后都会解决掉的,现在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雪儿的事情她也算是尽心了。 雪儿公主仿佛有太多的话也对念君讲,话到嘴边,只是温顺的点了下头,在念君的陪伴下往她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念君心事重重的想着行军途中有可能遇见的不便,二十万大军,就她一个女的,不便肯定是会有的。 雪儿走在念君的前面,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王府里那绝美的景色配上柔和的月色,让人感觉有些心旷神怡。 经过灵儿的事情以后,她想了很多,她是个公主,想要不嫁人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找一个曾经伤了她心的人,她的心里肯定不愿意,况且灵儿还为他丢了命,现在她怎么可能坦然接受。 张念君虽然是个身有隐疾的人,但是如果相知相守,也未必就比找个朝三暮四的正常男子差到哪里,等到她这次凯旋归来,她会亲自向皇上提出赐婚。 “公主慢走,念君要回去了。”雪儿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到了她住的地方,面上微微一红,扭头往院子里跑去。 念君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是害人不浅,希望将来等到她离开以后,雪儿能够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才好,转身绝然的往无尘居走去。 这一夜,念君几乎都没有睡觉,张继堂不舍得拉着她总是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什么,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念君悉心的听着他的教诲,尽管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但是她还是想要和张继堂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 次日,天刚蒙蒙亮,念君一身戎装,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那身盔甲无形中为她增添了几分的豪情,跪地拜别张继堂,跟着姬齐等人,直往点将台而去,在那里皇上亲自赐予了将士们一杯酒,豪情壮志自不必说,三呼万岁更是震耳欲聋,二十万大军告别了京城里的老小,浩浩荡荡的往东月国的方向而去。 这次的行军姬齐依旧没有带上陌离,就是丁顺要跟着去,姬齐也不准许,念君无法,只好只身跟着姬齐上路。 行军时得枯燥乏味的,一路 上只要没有下雨,大军不管是谁都席地而睡,在姬齐严谨的要求下,所有的军官将帅都和士兵吃着一样的东西,到了此时念君也才明白姬齐为什么在军中会有很高的威望,有品级的将军们都有马骑,而一般的士兵只有用脚走,虽然已经尽力往前面赶路,但是当赶到东月国的边境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第八十四章 洗澡风波 大军到了东月国的边境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安营扎寨,这里四处是山,丛林横生,气候也相比姬朝的天气要偏冷一些,在各位大将和军师的商议下,最后决定把营寨扎在不远处的山上,那里两面环山,一面是个很平坦的路,退可攻,近可取是个兵家必争之地。 就算气候有什么不对,发个大水什么的,也不可能冲到这里来,那两面环山的一面正好堆放粮草,这样可以省去很多的防守兵力。 选中了地形,姬齐一声“扎营”,所有的将士都忙活了起来,各自忙着住宅大营,念君也不例外,跟着士兵们不停地忙活着,接近黄昏的时候,总算把大营扎好,念君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行军打仗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累,照这样下去,仗还没有打,只怕她就要被累垮了。 苏剑亭和一群将士扛着砍来的木头往军营里走,无意中瞟见念君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他的心里火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怎么可能跑到边关来受这个苦,灵机一动,一抹坏坏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随手把手里的木头往地上一扔,敛去脸上鬼魅笑容,举着双手站在原地高声的说,“兄弟们,大家都停下来歇一会。” 所有都在忙着干活的将士们听见有人说话,都把手里的活给停了下来,有些人站在原地往苏剑亭的方向看,有些人则是抱着凑热闹的心理往苏剑亭的方向围了过去,念君虽然没有过去,转头看了苏剑亭一眼,然后又把目光别开,随手扯了一根草放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 “兄弟们,刚才我砍树回来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一个非常清澈的湖,我们已经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了,如果去洗个澡一定会很舒服的,大家说对不对?”苏剑亭的声音带来了一片的附和声,有些人甚至都想要往湖边跑去了,只恨守在各个位置的将军们没有发话,想走又不敢走。 说老实话,念君也想好好的洗个澡,这一路走来天数不是少,而是两个月,那些男的将士还好,有的时候脏急了,看见有湖不管不顾的就脱光了跳进去洗个痛快,而她每次只能小心谨慎的擦洗一下,然后就急忙忙的把衣服给换上,真的是很不方便。 “那么,就请各位将军开个恩吧,让我们大家去洗个澡,大家说,好不好。”苏剑亭收回了手,目光闪亮的看着领头的莫将军,自从六年前的事情以后,他就开始被姬齐中用,当年姬齐负伤前往边关的时候,一路上都是他陪护在左右的,可谓劳苦功高。 “ 将军,就让我们去洗个澡吧。”将士们都对着曾经的莫校尉,现在的莫将军露出了恳求之意,莫将军稍微一沉吟,大声的开口说,“兄弟们,我知道大家连日来赶路,也确实是很辛苦了,但是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一次去洗澡吧,这样好了,我们分成五批过去洗澡,你们看怎么样?” “好——”大家一听莫将军答应了请求,都欢呼着答应,念君淡淡的一笑,其实行军的途中确实是很辛苦,但是也最真实,最起码人与人之间都很容易的彼此肝胆相照,虽然也会防止出现内贼什么的,大多的时候那些军人都还是很可爱的。 “各位,”苏剑亭再次举着双手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大声的说,“各位兄弟,这一路走来,大家认为张将军的为人怎么样?” “好——”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热切高昂,念君却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不由得提高了警惕,要说苏剑亭这样说是为了要向她示好,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 “所以,我们请张将军和我们一起去洗澡,大家说怎么样?”苏剑亭大声的喊着说,一双戏谑的双眼促狭的看着念君,她不是不肯当堂验身吗,他倒要看看此时她怎么逃脱,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敢拖他到边关打仗,以后她就别想过好日子了。 “好,张将军,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所有的将是都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念君,莫将军也微笑着站在那里看,这个军营可是难得这么热闹一次,就让大家放肆一次吧。 “无聊。”念君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让她和几万个男人一起洗澡,到底有没有搞错,心中暗暗发誓,苏剑亭,希望你别落在我的手里,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唉~~,”苏剑亭脚下一点,纵起身形轻轻地落在念君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邪肆的笑着不怀好意的说,“我说张将军,荣王爷向来都秉着和将是打成一团的理念打胜了一场场的大小战役,现在大家只不过想要和你一起洗个澡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清高?怎么说你也是王爷身边的人,这样做,难免让人感觉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哦。” “张将军,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放心好了,我们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你不用害臊的。”有些将是在一边“热情”的附和着说。 念君心里有苦说不出,她知道他们都是男人啊,但是也就因为他们是男人,所以她才不能去洗澡,这样去了,如果不小心暴露了她是女子的身份,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就算借她十个胆子 ,她也不敢去洗那个澡。 “将士们,张念君自小就身患隐疾,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请大家各自去吧,就不要为难我了。”念君说着转身绕过苏剑亭,快步往前面走,她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待着好了,人多的地方最好少凑热闹。 “男子汉大丈夫,就连身有隐疾你张念君都敢说出来,还有什么你不敢的,兄弟们,我看是张将军有些害羞,不敢和我们一起去洗澡,既然这样,我们抬着她去好不好,?”苏剑亭一闪身再次挡在念君的面前,言辞之间极尽挑衅之能事,念君想要发怒,但是此时面对的是千万将是,心里有火也只好强自按了下去。 “好,”将士们中间有人蠢蠢欲动的想要过来,念君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微寒,冷眼看着那些准备过来的将士,“我看谁敢过来。” 不怒而威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苏剑亭嘴角的笑意更浓,坏坏的说,“张将军,你在怕什么?” 念君的双拳紧握,看着苏剑亭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精光四射的眼中隐隐的有危险地光芒泄露出来,“苏将军,王爷当初也说了,要想验我的身要凭真本事来,如果你今天跟我来阴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念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苏剑亭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身后有几个少将慢慢的在向她靠近,苏剑亭向念君的身后瞟了一眼,眼角的笑意更浓,不动声色的说,“哦?我苏剑亭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手臂一紧,念君的心里猛的一惊,一双手已经被人从两边抓住,苏剑亭突然地大笑了起来,那样子真的很惬意,没有想到她张念君也有今天。 “松手。”念君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双臂被两边的不认识的将军给抓的紧紧地,此时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莫将军,今天的事情难道你也不管吗?”姬齐不在,这里就数莫中平的身份最高,念君无奈的只好对着他喊。 “张将军,大家只是喜欢你才这样,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莫中平笑着说,他的情绪似乎也被热闹的气氛给感染了,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也很难得的跟着起哄。 “张将军,请容许属下帮您宽衣。”另一个小将迎面走了过来,准备帮念君脱衣服,苏剑亭看事情闹大了,反而双手一抱站在一边看起了笑话,他倒要看看没有荣王爷的保护以后,她张念君要怎么脱离今天的难关。 那小 将每往前走一步,念君只觉得心直往嗓子眼提,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她真的不敢想,要是这么当中被脱了衣服,以后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苏剑亭远远的站着,玩味地双眸却紧紧地盯着念君看,一直想要知道的结果就要揭开神秘的面纱,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紧张又感觉刺激。 念君慌乱的挣了一下手臂,手臂被抓的死死地,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向任何人求救,只能靠自己了,等到那名小将走近她的身边时,一双手还没有来及碰到念君的盔甲,她突然地抬脚猛的踹了过去,小将“啊”的一声大叫,毫无防备的被她踹了个正着,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看样子这一脚真的被踹的不轻,拉着念君的两个将军没有想到念君会下这么重的脚,诧异之下,念君的眸色一寒,收回脚踹向右边拉着她的人,那将军急切之间来不及多想,急忙松开了双手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手得到自由,念君回手攻左边将军的面门,这个将军本来就只是感觉好玩,开个玩笑闹闹而已,没有想到念君会动真格的,惊诧之下,急忙松开念君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张将军?” 念君得到自由,脚下用力往后跃开几步远的距离,冷眼看着众人,“大家明知道我张念君是个怎么样的人,今天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张将军,大家都是荣王麾下的将士,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有必要那么认真?” “张将军,你刚才踹崔将军这一脚的力气是不是大了一些,难道你把他当成了敌人不成,希望张将军能够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先前被踹倒在地的崔将军被他的属下给扶了起来,一些将士开始愤愤不平了起来,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有必要这样?苏剑亭表面上很为那三个将士不平,其实他看见事情闹大了,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 念君澄澈而犀利的双眼转向莫中平,“莫将军,王爷不在,这里就数您最大,对于今天这样的事情,希望莫将军能够给我张念君一个交代,我张念君不就是一个废人吗,至于你们这样羞辱?” “这……”莫中平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大,眼看着一边愤愤不平,另一边也是愤慨满胸,都是一个军营里的兄弟,得罪谁似乎都不好。 “张将军,你仗着有王爷庇护你,竟然敢打本营的弟兄,陈某不才,想向张将军讨教几招。”一位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将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狂妄的看着念君,那藐视的眼神 让念君的心里一阵恼怒,不等莫中平对这件事情做出处理,双手一收,挺身而立,冷对着陈将军说,“既然陈将军相邀,张念君怎敢不从。” 从今天的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她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既然有人名正言顺的送上门来让她泄恨,她干什么不接受。 “好,我张念君接受你的挑战。”念君长身而立,浑身都在无意中散发出一股阴戾之气,那个陈将军仿佛被她的气势给吓到,有些踌躇着不敢往前,但是此时又有很多人看着,觉得丢不起人,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一招黑虎掏心直往念君的当胸冲个过来,念君冷冷的一笑,身体一闪,陈将军回身又是一拳,念君低身闪过,双拳同时推出打中陈将军后背,乘着他脚下踉跄念君足下一点,腾空跃起,一脚把陈将军踢到在地,念君背对着他站着,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末将多谢张将军手下留情。”陈将军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已经带着尊敬的神情,刚才虽然没有打几招,但是练武的他还是能感觉出来念君的手下是留了情的,要不然他不会只是被踢了一脚那么简单。 “末将阿达请张将军指教。”念君还没有做出反应,身后的小将已经冲了过来…… “末将邹远向张将军讨教。” “……” 每一个将军被念君打倒以后,立刻会有另一名小将冲上来,前后打倒十几个人以后,看着后面还有黑压压的一群人跃跃欲试的想要冲过来,念君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了,这些都是姬齐麾下的将士,她只能教训却不能真的动了杀机,要是这么打下去,只怕她不被打死也会被累死。 “都给本王住手。”一声怒吼让念君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扬起一掌猛的攻了一拳,找了个空隙突然往身后跃开,只见姬齐冷着一张脸在莫中平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姬齐负手而立,如丝般的怒发随风飘扬,所有原先跃跃欲试的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念君使劲的瞪了一眼看笑话看的正开心的苏剑亭,抬手在脸上擦了把汗,赌气一般的把头别向一边,而刚刚和念君打斗的人则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不错啊,恩?大军到了东月国的边境以后不是想着怎么杀敌报效国家早日回归家园,而是在这里聚众斗殴,你们说,本王今天要怎么处罚你们?”姬齐赤红着双眼,目光所及之处,大家都心虚的低下头,苏剑亭也低着头 ,嘴边却带着玩味的笑容,想起张念君刚才的狼狈,他想不笑都不可能。 “苏剑亭,你说,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姬齐的声音又寒了几分,苏剑亭的心里一紧,急忙抬头解释说,“王爷,冤枉啊王爷,刚才大家可是都看见了的,我只是站在这里看着而已,从头到尾我可都没有参加。” 姬齐带着凌厉的威严缓步向苏剑亭走去,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伴随着他的靠近而加深,就算是苏剑亭这样的人物,也不由得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和姬齐的目光对视。 “王爷,刚才真的是我们一时贪玩,根本句没有想到张将军的立场,导致大家都失去了理智,希望王爷不要生气才好。”先前把念君打败的陈将军站了出来对着姬齐躬身抱拳说。 “苏剑亭,你想要验张将军的身就要凭真本事来,否则,本王绝不宽容,定当以军法处置,你听见了没有?”姬齐没有答苏剑亭的话,而是对着苏剑亭说。 忙着她打了半天,姬齐就这么轻易的绕过苏剑亭了?念君的心里一阵恼怒,双手一握往前面走了几步,“王爷,苏剑亭无故的为难与我,造成军心不稳,如果就这样放过了他,张念君心里不服。” “张念君,你别给脸不要脸,刚才的事情你就没有错吗,大家不过就是让你去洗个澡而已,你恼什么?”苏剑亭也不依不饶的说,他怕姬齐是不错,但是这个人如果换成了张念君,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苏剑亭你无耻。”念君向苏剑亭投过去一记几乎可以杀死人的凌厉目光,相对于念君的恼怒,苏剑亭却得意的笑了,“张将军,难道刚才末将的话有错?” 对呀,刚才确实只是让她洗个澡而已,问题是,她能和那么多个男人一起去洗澡不就怪了吗,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只怕她也不敢啊。 第八十五章 兵不厌诈 “够了,苏剑亭,你别忘记了和本王的约定,如果这件事情再次发生,本王约定按照军法处置,”姬齐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威严无比,苏剑亭心有不服,也只好听从命令。 “王爷.....” 念君哪里肯就这样善罢甘休,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姬齐对着众位将士提高了声音说,“宗将士听令。” “属下听令,”所有的人听见姬齐这么说,都整顿站姿笔直的站在那里,刚劲挺拔,姬奇扫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张将军身份特殊,就算有不知道的经过这么一闹,现在也应该知道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也就算了,如果再有一次,本王一定按军法处置,都听见了没有?” “是,”军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姬齐这样的处理方式,就算心里不乐意,都迫于姬齐的威严,不得不高声的答应。 这个苏剑亭一而再的找她的麻烦,念君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像前两次一样的顺利过关,站在一边看着姬齐冷冷的开了口,“王爷,你认为这样处理今天这件事情公平吗?” 她的声音刚落,只觉得周边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为她敢在老虎的头上拔毛儿捏了一把汗,当姬齐缓缓的转头看着她时,念君只觉得一股透心的寒意向她袭击了过来,直冻得她手脚发凉,她开始在想,刚才似乎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才对,为什么姬齐会生气呢,但愿他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王爷,您这样处理今天的事情念君不服,难道就因为苏将军是您未来的妹夫,所以您要护短吗?”话刚说出口,念君恨不能把舌头给给咬碎算了,明知道雪儿和苏剑亭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她这倒是要凑什么热闹啊。 闻听念君这么一说,苏剑亭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惊喜,然后又期盼的把目光投向姬齐,看来雪儿的心里还是有他的,要不然张念君怎么敢当众反驳荣王,一定是她吃醋了才对。 姬齐的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上前几步,一把揪住念君胸前的衣服,低沉着声音说,“张念君,你难道真的想要当众验身?” “不想。”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那样想,念君想也没想的回答。 “那你就给本王闭嘴,”姬齐松开念君,转身往主帅的帐篷走去,念君愤愤不平的站在那里,心里有火,却又没有地方去发。 使劲的瞪着苏剑亭,如果不是他,她今天也不会被吓得要死,真不知道今天是 怎么犯小人了,他怎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苏剑亭却仿佛胸前很好的样子,轻轻的一笑,走到一边扛起木头往旁边走去,那稳健的步伐,轻快的‘哼哼’声(其实是苏剑亭在哼歌,念君不想往那上面想而已),无不显示着他此时的心情很好,直气得念君的鼻子都快冒烟了,苦于刚刚姬齐给她的警告,她想要找苏剑亭的麻烦又不敢。 “张将军,王爷让你到大帐中去,”莫中平远远的对着念君叫,本来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的念君顿住脚步,心里不愿意,还是往姬齐的大帐走去。 走到姬齐的大帐外面,念君准备掀莲的手楞了一下,里面只有姬齐一个人现在她进去好吗?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进来,”帐篷里传来了姬齐沉稳的声音,念君再不迟疑,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去。 “王爷,您叫念君来有什么事情,进去以后,靠门边站着,念君用眼角大概的把帐篷里打量了一番,姬齐的帐篷比普通士兵的帐篷要小一些,只不过普通的士兵的在帐篷是很多个人住在一起,就算是有品级的将军也是几个人住一起,而姬齐所住的帐篷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的床也不是很多士兵住在一起的那种大通铺,而是一张不是很大的床,帐篷里还有两张凳子,一张桌子,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此时姬齐正坐桌子的旁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如鹰般的锐利瞳眸上下打量着念君,念君被他看的浑身毛毛的,恨不能夺门而逃,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王爷,请问您叫我来有事吗?”念君再次开口问,声音有些涩涩的,她就不明白了,想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曾经叱咤商场,现在怎么怕起了一个古人了,难道说,长期的在姬齐的压迫下,她潜在的奴性被唤出来了? “本王从刚才一直都在想,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姬齐收回目光,淡笑着喝了一口酒,帐篷里的气氛随着她这句话的说出而变得有些诡异。 “王爷?” “普通的男子,只要谁患了隐疾,就是打死也不愿意说出来,谁要是无意说了被他听见,他不跟你急才怪,”姬齐说着把目光转向念君,审视着她,“而你却经常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就是在将士们的面前也不隐瞒,本王倒是有些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男子?” “王、王爷。”念君的心里猛的一紧,仔细的想一下,似乎有很多的时候她为了一些事情确实是会把这个话题挂在嘴边,装扮男子,哪里她都想得周 全了,就是没有想过男子的自尊心,强作镇定的说,“王爷,对于您的质疑念君无话可说,只要念君自己明白是个男子之身就好,其他的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还有,王爷您叫念君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只是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共用一个帐篷。”姬齐说着,一仰头,把杯中的酒给喝了下去,虽然没有看念君,但是她眼中的震惊全部落在了他的眼里,让姬齐的心里莫名的一阵恼怒。 “怎么?让你和本王住一个帐篷还委屈了你不成?”姬齐怒容满面的说,手里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不是,王爷,您的这个帐篷里只有这么小的一张床,我和你住在一起,难道......”念君有些不敢想,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她都是离姬齐远远的,就是那样也能感觉到他霸道的压迫力,现在和他睡一张床上,到底搞错了没有,打仗时很辛苦的,还让人睡觉吗。 姬齐勾了下唇,非常好心的告诉她,“对,你以后会和我睡一张床,如果不想和本王住一起也行,现在各个大帐都安排好了人,只有士兵的帐篷里还有空位,不过,每个帐篷里都住着几十号人,你确定要去吗?” 卑鄙,无耻,念君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姬齐,怎么说她也是个四品大员,怎么可以在安排营帐的时候忘记了她的,这简直就是阴谋嘛,念君的嘴巴张了张,怎么感觉她怕什么来什么,“报——”门外突然传来士兵的报告声,姬齐丢下手里的杯子,“所为何事,还不快点报上来。” “王爷,东月国的人在外面叫阵,”外面的士兵说。 “点兵,迎战,”姬齐‘倐’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钢盔就往外面走,念君急忙也跟了出去,临出帐篷大门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闪现,要是姬齐就这么死了,她的日子也许会比现在好过很多,最起码逃跑会容易很多。 “在想些什么,还不快点跟上,”姬齐回头发现念君远远的退在后面,有些不悦的说。 “是,”念君一激灵,急忙紧走了几步跟了过去。 走出帐篷,外面早就已经聚集了一群将军,大家见到姬齐从大帐里出来,都稳重有序的站在那里,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好带兵和他杀出去一拼生死。 “苏将军,陈将军,崔将军,张将军你们带兵和本王一起出去看看,”姬齐边说边往前面走,念君被点上了名字,心里那个不舒服啊,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杀过 人,就是鸡也没有杀过一只,现在让她上阵去杀敌,能不能不要和她开玩笑啊。 “王爷,你是军中主帅,怎么可以随便出去,还是让属下出去会会东月国的人吧,”莫中平急忙拦着他说。 姬齐的双眼寒光闪闪,看着前方淡淡的说,“你留在军中接应,第一次上阵,还是我这个主帅前往比较好,可以振军心。” “是,王爷,属下一定把战鼓锤的响响的,绝对不会让对方给小看了去,”莫中平收回了手,忠心赤胆的说。 姬齐微微颔首,抬脚往前面走去,念君的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跟着,锤鼓她也会啊,为什么姬齐不把这个好差事留给她,心里正在嘀咕着,走在她旁边的苏剑亭突然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调侃着说,“张将军,我怎么看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还没有上阵就怕了呀。” 苏剑亭的声音刚落,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对着念君看,念君的心里好一阵恼怒,“苏将军,请你嘴下留点德行吗?” “够了,你们两个斗完了没有,”苏剑亭一听姬齐发话,转身往旁边的马走了过去,念君的心里不服,也知道现在不是怄气的时间,因为她已经隐隐的听见外面骂阵的声音,看来这次她怎么样都逃不过去了。 把心一横,跟着大家翻身上马,点了五万士兵往外面冲了出去,在离大营不远的地方,东月国的人正在那里骂得起劲。 在离对方200米左右的距离,姬齐抬了下手,所有的人都整齐有序的停了下来。 “谁去叫阵,”姬齐问。 “王爷,属下请令,”苏剑亭骑在马上双手一抱,英姿勃勃的说,念君转头看着她,发现男人在战场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有着说不出的豪情与壮志,一举一动仿佛都在散发着军人的魅力。 特别是在古代的沙场,这个是胜者为王败为寇的地方,所以,不管是将军还是小卒,到了这个地方,浑身都散发着至对方于死地的霸气。 春风无声,吹起满天的灰尘,刮在脸上冷冷的,仿佛一阵阵的阴风吹过,姬齐唯一颔首,苏剑亭抱了下拳,“得令。” 打马往对面冲了过去,在两阵的正中间,勒马停住,“对方小将,谁来送死。” 苏剑亭的声音刚落,对方不但没有人上来迎战,反而响起了一片嘲笑声,只是笑,却并不过来,苏剑亭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看姬齐,姬齐蹙眉看着对方,也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鬼。 “东月国乃是弹丸小国,胆敢屡次犯境我姬朝,尔等不会是怕了才不敢来应战的吧,”苏剑亭手里勒着缰绳,马在原地绕着圈子,把他衬托的更加狂妄邪肆。 对方突然停止了所有的笑声,只看见其中一个人抬了下手,对方的几万大军毫无预警的一拥而上,苏剑亭也傻了眼,两军对垒,那有这样的打法,来不及细想,急忙挥刀而上。 匆忙间,姬齐急忙抬手,五万大军也在同一时间一拥而上,身后的战鼓轰鸣,振的人心激奋,念君被动的也催动了马,就是到了现在她也不想杀人,心里正在想着要怎么避免血腥,两军刚要碰面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对方的大军突然掉头就跑,那速度就和刚才一拥而上有的一比。 姬齐带着将士追出去一里路左右,怕对方有诈,这才鸣鼓收兵。 姬齐带着人马往回走,刚进入大营,离军营不远的地方突然再次传来了叫阵的声音,姬齐二话不说,带着原班人马往外面冲了出去。 刚到战场,对方一见有人来应战,也不答话,只是转身就逃,如此几次,就算人不累,跨下的马也累了。 “王爷,我看对方总是不应战,应该是有诈才对,”念君实在忍不住,抱拳对姬齐说。 “笨蛋,这个谁不知道,问题是,我们明知道对方有诈,又不能不应战,应战了对方又逃,天色快要晚了,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来说才是最要命的,你明白吗?”苏剑亭带着讥讽的口气说。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少说几句,”姬齐扫了一眼苏剑亭,苏剑亭讽刺的看了一眼念君,然后把头别向一边。 念君气愤的瞪着苏剑亭,不过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确是有道理,以前她从没有打过仗,所以对于这个野蛮时代的争夺多少有一些不理解。 好不容易等到黄昏的时候,对方再也没有出来捣乱,姬齐召集所有的将军在帐篷里议事,对于对方这样的打法,所有的人都从来没有见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最好小心行事,免得着了人家的道,毕竟姬朝的大军刚到这里,人困马乏,和那些当地人比起来差的远了。 从帐篷里出来,天色已经渐晚,念君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急忙走进姬齐的大帐把自己换洗的衣服拿了出来,一个人悄悄的往不远处的湖边走,这个时候大家都累了,那里应该没有人才对。 落叶无声,冷风阵阵,念君抱了下手臂揉了几下,加快脚步往湖边走,好不容易走到了湖 边,回过头看看,四下没有人,急忙把手里的衣服给放下,抬手开始解衣服。 “别脱了,要不然又说我欺负你。” 身后突然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吓得念君差点没有从地上跳起来,当看见来人是苏剑亭的时候,她没好气的嘀咕一声,“真是阴魂不散。” 随便往地上一坐,再也不敢解衣服,苏剑亭看着她笑了笑,非常悠闲的走到湖边,掬起一些水喝了几口,“哇,这个湖水真的很甜,张将军,要不你也来尝尝看?” 苏剑亭一边说着,一面开始脱衣服,“喝死你才好,”念君心里恼怒,嘴巴里暗自诅咒了一声抓起衣服准备往另一边走去。 “张将军,难道你不是来洗澡的?下来吧,我们一起洗,”苏剑亭轻笑着说,念君恨的牙直痒,最后还是认输的往前面走,“苏将军,要想看见我的身体,那是要凭本事来的,所以,别在我张念君的面前耍嘴皮子,我不吃这一套。” “张......唔......”身后突然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念君下意识的想要回过头,但是又怕苏剑亭耍她,迟疑着站了一会。 “张......将军,快回......大营报信......”到了这个时候念君是真的感觉到事情不对,急忙回过头,只见苏剑亭已经倒在了地上,温润的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那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念君急忙扔下手里的衣服向他泡了过去。 “苏剑亭,你怎么了,你小子别吓我,”念君跑到他的身边跪在地上把他的头扶了起来,他的嘴边溢出了一些黑色的血,凭最基本的潜意识,念君估计他是中了毒,但是苏剑亭怎么可能中毒,这个毒又是谁下的。 “笨......蛋,你还......不快点回......大营报信,水中有毒......二十万的大军......”苏剑亭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说到最后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声音。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念君焦急的想要扶起他,苏剑亭用尽所有的力气对着念君叫,“笨蛋,你再不走,二十万大......军将全军覆灭......” 念君突然想起来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而军营里的用水都是从这里弄回去的,要是全军吃了有毒的水做成的饭,念君倒抽了一口冷气,“苏剑亭,你在这里等我,一定要等我来救你。” 念君说着起身快步往军营里跑,二十万条性命啊,不可能就这么没有了的,等等我,都 等等我,千万不要这么快就开饭了呀。 第八十六章 大开杀戒 念君一路没命一般的往军营里跑,快要到军营的时候,远远的就开始大声的喊,“不要吃饭,不要喝水,水中有毒,不要吃饭,不要喝水,水中有毒......。” “张将军,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巡逻的人急忙迎了上来问。 “快点......去......伙房,让大家都别喝......水吃东西,水里有毒......”念君的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十几个巡逻的人听了她的话,脸都变色了,所有的人撒腿就往各个方向跑去,口中不停的大声喊着,“不要吃饭,不要喝水,水中有毒。” 一时间,军营里乱成了一团,不停的看见有人跑来跑去,姬齐,希望你没有事才好,念君顾不得喘口气,急忙往姬齐的大帐跑去,还没有到他的军帐,听见声音的他已经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远远的看了眼念君,急忙也往伙食房跑去。 念君上前几步掀开军帐的帘子,桌子上的饭菜都还没有动一下,估计姬齐是在等她回来吃饭,要不然不会这么晚不吃饭。 放下手里的帘子,转身往伙食房跑,到了那里,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二十万大军,一大半都已经吃了东西,不同程度的都中了毒,随眼所及,到处都能看见躺在地上无力呻吟的人,有些已经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就算久经沙场的机器面对这样的情形也傻眼了,稳健的身体晃了一下念君走到他的身边,“王爷。” 姬齐抬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以决胜于千里的气势阴冷着声音说,“军医呢,给本王去看看军医有没有出现意外。” 念君知道他是想要稳定军心,这个时候谁都能乱,只有他不能乱,有些没有中毒的士兵急忙往军医的帐篷跑去,还没有到,远远的看见跑来了几个人,而那些人只是军医的一小部分而已。 “报——,王爷,敌军前来叫阵,”这个时候突然的有人来报,姬齐回过身,“点兵,应战。” “王爷,末将请令,”到了这个时候,念君再也没有办法往后退缩,不管她是否愿意,这个时候她都要站出来迎战,否则,死的不但是二十万将士,这其中还包含了她张念君。 “你?”姬齐不是小看她,而是她在他身边六年来,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不管怎么恨那个人,到了要那个人命的时候,她总是会心软,这样的她能单独去杀敌?姬齐表示怀疑。 “王爷,张念君请令。”见姬齐 迟疑,念君一撩战袍,单膝跪在地上,低头请令。 军中闹成了现在这样,都没有看见那些大将军出来,看来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而且念君也知道,虽然军中的伙食是一样的,但是那些将军的伙食一般都有人事先给送去,此时中毒的有多少人尚且不知,如果姬齐再出去应战,军营里的事情念君只怕无法应付。 “好,张念君听令,”念君顾虑的那些姬齐自然也明白,无奈之下,也只好用这个下下策了。 “末将在,”念君双拳一抱,掷地有声的说。 “本王命你领一般人马前去杀敌,”这个时候就是姬齐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受伤的人。 “遵令,”念君说着站了起来,澈如溪水的双眸此时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冷冷的光泽,环视了一下四周,一手挎剑,朗声说,“将士们,大家都知道我们被设计了,这个时候乃是非常时期,我无法知道谁是谁的下属,张念君此时就是想问一声,谁愿意跟我出去杀敌?” “我。” “我。” “我。” “......” 念君的声音刚落,从各个角落里站出部分将士,念君的目光流转,心里沉的更加厉害,这些将士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是六品以上的将军,站出来的都是每个营的小将,就是这样,人数也没有多少。 “好,”念君点了一下头,手中挎剑威风凛凛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以最快的速度点兵两万,翻身上马,在姬齐不舍的目光中往外面冲去。 “王爷,苏将军还在湖边,请王爷派人去寻,”骑在马上,念君说完了话,扬起一鞭往外面跑去。 来到先前来过多次的战场,这次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不是像前几次一样的来闹着玩的,冷风阵阵,吹得人浑身都感觉到一股涌动的寒意,而心里却被一腔热血给充斥的满满的。 “我乃是东月国的大王子苏立勋,尔等小将,还不让你家荣王爷前来送死,”对方军中一名小将,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狂妄的叫喧着。 “我呸,弹丸小国,也敢向我家王爷叫阵,真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让小爷前来会会你吧,”念君说着催动了马,准备往前面去,这个时候她已经退无可退,行军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将军,杀鸡焉用牛刀,请让小的前去会会那边的王子,”一名士兵模样的人,伸手拉住念君。 念君挣开他的手,冷着脸说,“待在原地,听军令行事。” 此时是非常时期,她不能让她的部下无故的去送死,就是一个士兵也不行,那名士兵的手指动了一下,最后无奈的收了回来。 念君打马走到苏立勋的面前,眼前的他有着浓黑的两道剑眉,狭长的眼中露着狂戾之气,皮肤有些黑,确是很健康的那种,身着灰色铠甲,仿佛天神一般的傲视群雄,看着他,念君感觉无比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他看着念君,眼中露出惊艳、猥琐的神色,念君正要发怒,他的嘴巴一咧,突然畅怀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都说荣王爷有断袖之好,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荣王爷的入幕之宾张念君吧?没有想到,姬朝看来真的是没有人可以用了,竟然派你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前来打仗。” 苏立勋的声音一落,念君明显听见身后有一股吸气的声音,而对方排列整齐的将士则是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笑声。 此时是两军对垒,不是闹着玩的,要想打胜仗,赢人要先赢气势,念君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雪白的铠甲在火光下噌亮,隐隐的闪着寒光,勒马带着狂野的气势在原地转了个圈子。 “姬朝的将士听令。” “有。” 底下有士兵答应,却明显的有些气势不足,也对呀,军营里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现在主将又被说成是这样的人,还有几个士兵能提起精神来,只怕有的士兵连逃跑的想法都有了。 “营中中毒的将士有没有你们的兄弟,”念君的双眸寒光闪闪的看着姬朝的将士,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有。” “大声点。把你们的愤怒都喊出来,告诉东月国的人,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在,就会保卫姬朝的国家,就不会让军中的将士白白的死掉,”念君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有,”这次的声音明显的大了许多,那么简单的一个字,从士兵们的口中喊出来,里面已经掺杂了太多的仇恨与热血,让听的人也为之一振。 “誓死保卫国家,誓死效忠将军,”不知道是谁叫了那么一声,两万大军都整齐有力的跟着喊出了心中的声音。 念君抬了一下手,身后所有的将士都停止了激昂的声音,念君冷冷的回头狂妄邪冷的看着苏立勋,讥讽的说,“尔等小国不顾道义,竟然投毒,先吃我一剑。” 苏立勋打马仗剑而上,两剑交锋,激出一道刺眼的火花,苏立勋咧嘴冷笑,“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都不懂,竟然还敢跑来打仗,看你这么皮嫩肉滑的份上,丢下手里的剑跟我回去乐和算了。” “找死,”念君的剑猛的一收,突然的往前面一递,苏立勋大惊,急忙低头闪过,几缕青丝被念君险险的削下,一招得手,姬朝的军心大振,不停的大声喊着“张将军勇往无敌,出师必胜。” 一招失手,处处都被制,念君急攻几剑,微一抬手,身后的大军已汹涌而上,两军交融,那杀的叫惨烈,此时的人命仿佛就是草芥,根本就不值钱,谁有本事就要了对方的命,没有本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的刀剑刺穿胸膛。 被大军那么一冲,念君和苏立勋分了开来,此时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要看见是对方的军服,不管是谁,只管一剑挥过去,你不杀人,就要被杀,谁都不想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看谁的能力强,谁的心够狠。 星光暗淡,云层涌动,远远的看过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拼搏在一起,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给这个无眠的夜增添了几分血腥与肃杀之气。 念君只是感觉空气里到处都是细心地味道,因为杀了太多的人,手中的剑刃也卷了起来,人也变得麻木了很多,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只要看见对方的人,不管老少伤残只管一剑挥过去,如果挥得慢了,只好等着成为别人的鱼肉。 平时她为了少制造杀孽,可以忍人所不能忍,而此时,她却无法再忍,澄澈的双目已经变得赤红,身上雪白的铠甲,溅满了通红的血,然,这个时候就算她心悸,也无法退缩,只要她一败,死的将不是她张念君这么简单,而是她身后的二十万将士,所以,她不能输。 这场厮杀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只知道最终对方突然的鸣鼓收兵,对方的将士在急切间退了个干净,而念君也下令不准追击,大军中毒已经是一件大事了,现在千万不能再中了敌人的圈套。 “张将军,我们打胜了,”一名小将打马走到念君的面前,喜悦的说。 “点点看受伤伤亡了多少兄弟,准备收兵,”念君轻轻的点了下头,刚才厮杀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害怕,而此时看着满地的尸首,心里竟然无法提起一丝的开心,脚下的土地吸收了太多的血液,此时被风一吹,远远的传递着血的味道,无声的诉说着战争的残忍。 “是,”有将士答应一声,四散着走开看看还有 没有活着的人,顺便也把死去人的兵器给拿走,那些东西就是这次战争的胜利品,念君抬起头望着黯淡的天空,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王爷,张将军回来了,张将军他们大胜回来了,”念君领着士兵还没有到军营的前面,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大声的喊,等到他们进了军营,姬齐已经带着人从帐篷里迎了出来。 念君翻身下马,快步往前面走了几步,一手挎剑单膝跪地,大声的说,“臣,张念君参见王爷,我军在厮杀中损失三百余人,请王爷责罚。” 站在一旁的小将沉不住气了,刚才他可是看到清楚,急忙双拳一抱,也跪在了地上,“王爷,我军虽然损失三百余人,但是敌军损失过万,刚才张将军在战场上是如何骁勇杀敌的大家都看到清楚,请王爷褒奖张将军。” 姬齐上前一步把念君从地上扶了起来,他从没有想过平时就连一只鸡都不杀的念君会杀死这么多的敌人,心中思绪百转,如果不是现在战况紧急,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前去涉险,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了好半晌,姬齐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只是轻轻的说出了三个字,“好,好,好。” 念君能够感觉到姬齐抓着她的手有些颤动,从这个简单的动作和他关切的眼神都可以看出他是如何的在意她,突然的想起军前苏立勋说过的话,顾忌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王爷,这些都是末将该做的,我相信姬朝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绝对不会让东月国的把我朝小看了去,”回过头对着刚刚才浴血奋战的将士说,“大家说,对不对?” “对——”所有的将士都激凯奋昂,说不出的豪情壮志,有那么瞬间,姬齐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光,对方五万大军,念君只带了两万大军出去,现在竟然赢得了没有想到的胜利,这怎能不叫他的心里感慨万千。 “王爷,”远远的有军医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未开口说话,先抬手在头上擦了一把,焦急的说,“王爷,中毒的人太多,军中一时没有那么多的药物,这可该怎么办是好?” “来人啊,给我去附近的集市,不管花多少银子,一定要把我们需要的药物给买回来,”姬齐冷声吩咐。 有些将士领令之后,急忙带着银子走了,念君跟着姬齐来到帐篷里,到处都能看见中了毒的人,听军医介绍,这个毒并不难解,只要有够多的药材,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浑身乏累的念君却没有想要休息的想法, 现在军营里已经到了非常时期,就算躺下了,也未必能够睡得着。 “王爷,您做过统计了吗,中毒的人大概有多少?”念君手挎腰中的剑,走到一脸沉重的姬齐身边问。 “中毒的人有十三万之多,”姬齐说着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次的战争以失败而告终,他在朝中的威望将大受打击,没有母族为后盾的他将来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虽然事先就有心理准备,当听见姬齐说出十三万的数字时,念君的心里依旧吃惊不小,二十万大军来到这里一天不到就中毒这么多人,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解药,如果买不到解药,这么多的人损失以后,就算姬齐的这场战役大胜,回去以后恐怕还是会落人口实,更何况东月国的人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姬朝以七万人马大胜。 “王爷,现在是个非常时期,东月国的人既然投毒,就应该知道这个药的毒很好解才对,如果我没有猜错,派出去的人恐怕会买不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念君说出了心中的担忧,站在一边的军医霎时变了脸色,姬齐深深的叹息一声,念君想到的这些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张将军,现在是个非常时期,你不要吓老朽,”站在一边的军医头上开始冒冷汗,他也知道现在什么都有可能,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不会给对手留下一点的还手余地。 “姚军医,依你看,这里的山上能够采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吗?”念君蹙着眉问,姬齐深邃的眼中为之一亮,转头看着军医。 “根据地图上记载,这里名叫胭脂山,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可以的,”军医捋着胡须说。 姬齐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是我们能够想到的,东月国的人一样能够想到,这里能够认识这种草药的人只有姚军医一个人,如果采药的途中有个什么意外,大军......” 后面的话姬齐没有说出来,念君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跟着大军来的有资历的军医大多都中了毒,现在一些没有中毒的人只有姚军医的资历最老,学识也是最渊博的一个,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后面的事情真的不堪设想。 念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拳一抱,“王爷,念君愿意带领人跟着姚军医上山采药,有他在,念君在,他死我亡。” “不行,”姬齐想也没想的拒绝,大军一路来到这里,所有的人马都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念君刚打了胜仗回来,水米未进一口,她也不是铁打的,怎 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王爷,现在情况危急,您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姬齐的顾虑念君自然明白,但是十几万的生命都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她怎么可能休息。 “念......”姬齐伸出手,念君急忙往后退一步,现在是个非常的时期,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再传出她和姬齐之间有个什么 ,“王爷,念君告辞,”念君说着看着姚军医说,“军医,有劳了。” 姚军医点了下头,转身快步的走开去找一些采药用的东西。 “张将军,请让属下代替您前去照顾姚军医,”念君转身,看见的竟然是先前在战场上要代替她上前叫阵的那名士兵,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见了他念君的心里莫名的产生一些熟悉感,仔细的看看,这个人她确实没有见过。 “不用了,你留在军营里好好的休息,现在我们的人太少,明天说不准还有一场恶战,”念君淡淡的说完,走到一边点了五百名士兵跟着上山,中毒的人数太多,一两个人不知道采到多久才够,还是人多好办事。 寒春的夜晚格外的冷,念君等人来到胭脂山上,只觉得这山黑洞洞一片,就连刮出来的风都带着地狱使者催魂的召唤,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又仿若巨形怪兽一般的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们自动送上门去,所有的人都提高了警惕心理,不敢松懈半分。 姚军医在火把的照耀下采了一些草药分发给各位士兵,让他们照着样子采,念君则是千叮咛万嘱咐,大家一定要靠的近一些,假如谁有危险,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随着念君的一个手势,所有的人都四散而开,忙着采药,这种解药仿佛很容易找,没有多大一会的功夫每个士兵身后的背篓里都采了不少,念君紧紧的跟在姚军医的身后,寒光闪闪的冷眸印着身上白色铠甲上已经干了的血迹,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让人生畏。 眼看着众人的背篓已经快要盛满了草药,念君刚准备松一口气,突然传来‘咻咻’几声。 “不好,有人偷袭,”念君大叫一声挺身挡在姚军医的面前,挥舞着手里的剑把射过来的箭纷纷打落,有些戒备不高的士兵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中箭身亡,另一些士兵有的找了地方躲了起来,有些用手里的兵器挡开射来的箭。 眼看着跟着她上山的士兵在别人的埋伏下一个个的倒下,念君双眼通红,仿佛杀红了眼的恶魔,挥剑挡开射来的箭,怒吼一声,“来者是何方鼠辈,有胆 子就别躲在暗处,出来见见你家小爷!” 第八十七章 虎口逃生 “哈哈哈......”念君本来是杀急了才喊了那么一嗓子,谁知道话音刚落,对方竟然停止了射箭,接着发出了狂妄的笑声,很快,山上的各个角落都站出来不下两万的东月国的人,心里本来也猜到这里会有埋伏,当看见那么多黑压压一片人的时候,念君的心里猛的往下一沉,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自己和这五百个人要丧命胭脂山了’。 “张念君,本王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有想到,你可真够笨的,本王既然下毒,怎么会不知道哪里有药可以采?”苏立勋从暗处走了出来,士兵们手里的火把照的半个山坡都闪亮亮的,苏立勋迎风而立,在火把的照耀下,面目如同催命阎罗般的可怕森冷而又狰狞。 念君护着姚军医,偷偷的往身后左右看了看,先前和她一起来采药的五百个人此时似乎已经所剩不多,只有大概一百多人都从各个位置走了出来,站在她的身后。 “苏立勋,你快真够卑鄙的,有本事你真刀真枪的冲着我张念君来,耍阴谋算个什么本事,”到了这个时候,只怕必死无疑,念君放下紧张到了极点的心理,仗剑在胸前看着对方冷冷的说。 “张念君,本王向来是个惜才之人,只有你肯放下手中的剑跟我会东月国,本王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何?”苏立勋敛去张狂的外表,苦口婆心的说。 念君能够感觉到她身边的士兵都紧张的看着她,当下冷冷的一笑,“我张念君生是姬朝的人,死了也做姬朝的鬼,既然今天落在你的手里,那你就纳命来吧。” 说着脚下一点,飞身而出,直取苏立勋的项上人头。 “谁都不准动,让本王来会会这个张狂的小将军,”苏立勋急忙吩咐了一声,扬起手中的剑迎了上去,他的手下虽然没有参与战斗。却把附近各围了个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从这里飞出去,无形中给苏立勋增长了气势。 这一次两个人的对决,念君明显的底气不足,且不说她已经很累了,就是地方那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就已经让她的心里有了压力,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这个时候要说不慌张那是骗人的。 既然天生都是一死,那就拼了,心里这样想,军营里算是十三万将士苍白的面孔不时的在她的脑海里闪现,苏立勋见她分神,手中的剑一招狠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比力气,念君的力气和他的没有办法可以比,但是比招式轻灵,念君略胜一筹,可她此时心有顾虑,动作和底气都明显的输了一筹。 一个不小心,‘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手中的剑被苏立勋给削开,念君大惊,急忙松开抓着剑的手,猛的往后跃开,苏立勋跟进一步,手中的剑往前一送,架在了念君的脖子上。 念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突然的有了大势已去的感觉,决绝的闭上眼睛,淡然的说,“张念君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直以来的争斗,到了这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人之将死,还要纠集那些身外物还有用吗,想起军医里中毒的将士,除了无力感,真的是没有办法表达念君此时的心情了。 “张将军,”身后的士兵痛心的叫,念君的眼帘颤动了一下,冷声说,“动手吧。” “哈哈哈,张念君,都说你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今日看来,你并不比那些七尺男儿差多少,所以,只要你肯投在本王的麾下,本王定当重用于你,如何?”都说英雄惜英雄,眼前的人是那么的优秀,如果肯投在他的帐下,今后还怕不如虎添翼。 “少废话,我张念君宁愿做个枉死的鬼,也绝不投在你的麾下,要杀就杀,不杀就让你家小爷我离开,”你家睁开双眼,邪肆的说。 苏立勋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识时务,犀利的眼中从对人才的渴望中慢慢的变得凌厉,滔天的怒意在眼中翻滚,“找死。” 说着手中的剑往前面一递,你家抱着必死的心闭上了眼睛,‘噌’的一声响,念君灵敏的睁开眼,发现苏立勋的剑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石子打开,苏立勋一惊,手中的剑‘唰’的一声反手一削,念君弯腰低头,随手一推,一掌打在苏立勋的后背上,‘扑’苏立勋只感觉口中一甜,从口中吐出一口血。 “格杀勿论!”带着血腥的话从苏立勋的口中迸射而出,他身后的士兵一涌而上,念君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守在姚军医的身边,只要还有一丝办法,她还是希望姚军医能够顺利的逃出去。 “傻瓜,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不走,”声音刚落,一个黑衣人飘然落在念君的面前,背对着念君,“快点走,这里有我顶着。” “不,我誓与士兵共存亡,”这个时候念君怎么可能走,姚军医在这里,五百个士兵在这里,她一个人走了,军营里十三万中毒的将士怎么办,终其一生,心里能安吗? 站在黑衣人的身后,念君极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但是不管她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人熟悉中透着陌生,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人绝对不会是两次救她 与生死边缘的安亦竹。 “又来一个送死的,杀,一个不留,”苏立勋的眸色又寒了几分,抬了下手,身后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的向念君等人涌了过来,黑衣人在前面拼命的为念君挡去有可能的危险,但是那么多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岂是他一个人所能阻拦得了的。 ‘咻咻咻,’几声响,苏立勋不明白是哪里来的暗器,抬起手中的剑把暗器挡开,还没有来得及缓口气,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苏立勋来不及多想,急忙举剑迎击,但是他单打独斗的功夫似乎比眼前的黑衣人相差很多,转眼十几招过去,稍微一个不留神,对方森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给我住手,”黑衣人冷冷的喊了一声,东月国的人听见声音往回一看,吓得冷汗直冒。都急忙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却并不退开。 “让他们退开,”黑衣人冷冷的说了一声,带着警告把手里的剑往前面一送,苏立勋的脖子被划了道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蜿蜒落下。 “王爷,”东月国的一名小将惊慌的叫了一声,苏立勋对着他投去了一记足以杀死人的目光,那小将吓得急忙闭上了嘴巴,警惕的注视着黑衣人。 夜变得异常的寂静,这里明明就有两万多人,却仿佛连一个人也没有一样,就是落叶掉在地上,似乎也能听见沙沙声,两边的人都在紧张的气氛在度过了一分一秒。 念君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陷进了肉里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知道她和这一百多号人对于军营里中毒的人意味着什么,天气很冷,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感觉不到,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等着苏立勋的最后抉择。 “让他们都退下,”黑衣人仿佛也失去了耐心,把手里的剑再次往前面送了一些,苏立勋冷冷的一笑,把眼睛给闭了起来,“别管我的生死,给我杀。” “不——”站在念君前面的黑衣人突然徒劳的伸手大喊出声,所有的人都唰的一下,把目光投向了他,苏立勋猛然睁开如鹰般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站在念君前面的黑衣人,犀利的眼中有各种神色闪过,有惊疑的、喜悦的、怀疑的,最后统统都被阴戾的冷漠取代。 念君悄悄的把姚军医往身边拉了一下,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刚才虽然救了她,但是现在是友是敌根本就分不清楚,她还是小心为妙。 黑衣人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修长的手指动了一下,无力的垂下,用刻意变了的声音的嗓子压低声音 说,“大王子,小的想问您一句,您征战沙场劳民伤财的奔波为的是什么?” 苏立勋敛下双目,掩饰住眼底汹涌的怒意。 “小的还想问一句,如果大王子您今天死了,您以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说,您的境界真的已经到了为他人做嫁衣的程度?”黑衣人说着苦涩的笑了笑,黑曜石一般璀璨双眸带着无比的讥讽深深的看着苏立勋。 等了一会,苏立勋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原因,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而诡异,黑衣人淡淡的一笑,“大王子,今天就算你死了,东月国也迎来了从所没有的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你确定也是皇后想要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她当年何必......” “够了,“苏立勋再也无法忍耐,突然的大声阻止,站在念君前面的黑衣人见他恼怒也不多说,而是勾唇意味深长的笑了,念君探寻的目光在黑衣人和苏立勋两个人的中间穿梭,她感觉自己都糊涂了,这个黑衣人似乎知道很多东月国内幕事情,那他是东月国的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以前只要她出现危急都会有一个黑衣人出现,现在同时出现了两个,这代表什么?为什么这两个人又都让她感觉这样的熟悉? “退,”过了好一会,苏立勋抬了下手,狂妄的双眸也在这个瞬间变得黯淡,围住念君等人的士兵都如同潮水一般的往后退去,念君的心里刚一喜,眼前的黑衣人突然的身形一闪,快速的把剑架在了念君的脖子上,念君的心里一惊,刚才她只是防备着黑衣人会伤害姚军医,总觉得不会伤害自己,没有想到还是着了道了。 “念君,”押着苏立勋的黑衣人惊慌的叫了一声,把手里的剑抓的更紧,苏立勋不自觉的往后让了让,黑衣人抓着他的衣服,凌厉的目光盯着押着念君的黑衣人,“我不管你是敌是友,请你马上放了张念君,否则......” “既然想要杀我,你刚才又何必要救我?”念君的话刚说完,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押着她的黑衣人的手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似乎非常不忍,她有些糊涂了,照这样看来,两个黑衣人似乎不是一路的,但是她什么时候认识东月国的人了? 押着念君的黑衣人淡淡看了眼押着苏立勋的黑衣人,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苏立勋,淡然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东月国的人往后退五十米,姬朝的军医和士兵带着药材先走,等你们安全下山以后,以狼烟为信,然后阁下你放了大王子,我会立刻放了张念君。” 押着自己的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他想要救她,同时也不想伤害苏立勋?念君抬头想要看看身后的人,他手里的剑立刻紧了紧,同时出声警告,“别动,我手里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不看就不看,凶什么,”念君嘀咕一声,站在她旁边的士兵和姚军医都看着她,急忙不离开,念君的脸色沉了一些,“快走啊,为什么都还不走?” “将军,”一名士兵叫。 “还不快走,你们想要违反军令吗,别忘了军营里的弟兄,”念君双眸清冷,看都没有看一眼众人,冷冷的说。 “是,属下遵令,”其中一名士兵对着念君恭敬的抱了下拳,扶着姚军医往山下走去。 “姬朝的士兵们听清楚了,我从现在开始数数字,等我数到两千,你们还没有燃起狼烟,我就会杀了你们的将军,”押着念君的黑衣人用他惯有的清淡的声音说,士兵们都回头看念君。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救了我的同时又害怕东月国的人有危难?”念君的脖子没有办法动弹,轻轻的问了一声,她知道黑衣人没有恶意,只是怕士兵们下山以后回到军营里去搬兵才出的这个计策,但是她真的想不明白她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人。 “1、2、3......”黑衣人没有回答念君的话,面无表情的开始数数,“快走,”姚军医喊了一声,跌撞着往山下跑,他的身后跟着那一百多名士兵,其中有些人还带着伤。 “1100,1101,1102...”士兵们带着军医走了,念君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辱了使命,总算军中那十三万人都有救了,“1400,1401,1402,”时间在黑衣人数数的紧张情况下慢慢的度过,随着数字越来越接近两千,所有的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念君这时候也在想,如果等数到两千的时候山下依旧没有燃起狼烟,身后的黑衣人真的会把她杀死吗? 自从来到古代,她的小命总是在各种的危险中度过,一直也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果真的死了,也许也正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面对悄悄靠近的危险,她无奈的扯了下嘴唇。 “1789、1800、1801,”黑衣人所报的数字慢慢的接近了两千,而山下别说是狼烟,就是一阵风也没有吹过,押着苏立勋的黑衣人戒备的抓紧了苏立勋,目光沉痛不舍的看着念君。 苏立勋听着那越来越近的数字,嘴边渐渐的扬 起了桀骜不驯的微笑,仿佛一头阴狠的狼,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人一口。 “1986。1987,1988,”随着数字慢慢的靠近了两千,黑衣人报的时候也变得有些迟疑,念君靠在他的胸前甚至能听见他‘咚咚’做响的心跳声。 山下没有狼烟传来只会有三个可能,一是被苏立勋闲散在不知道哪里的士兵抓住,无法燃狼烟,苏立勋被黑衣人抓着,他的手下一般还不敢冒这个险,这个说法基本不能成立。 第二就是真的在速度上来不及。 第三有可能那些士兵不管念君的安危跑去军营报信了。 “1992,1993,1994,”数字越是接近两千,众人的心里越是紧张,苏立勋身后的那些将士都把手里的兵器握的紧紧的,就等着万一有个什么好一拥而上救出他们的王子,押着苏立勋的那个黑衣人全身都充满的戒备,从他幽深的双眸里可以看出,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1997,1998,1999......” “狼烟,大家快点看,那是狼烟啊,”突然有人大声的喊了起来,念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黑衣人松了口气的感觉。 “阁下真的在意张念君的生死吗?”念君缥缈的问了一声,站在她身后的黑衣人的身体猛的一震,抓着她的手抖了那么一下,念君的心莫名的一抽,急声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你真的准备要放他们走?”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苏立勋突然对着押着念君的黑衣人说,看来他早就已经猜到押着念君的黑衣人是谁。 黑衣人没有回答苏立勋的话,看着押住苏立勋的黑衣人淡淡的说,“对面的仁兄,请你放开东月国的大王子。” “你先放,”押着苏立勋的黑衣人回答。 念君身后的黑衣人淡淡的笑了,“如果我想要伤害她就不会出手救她了,所以我不会伤害张念君,阁下放心好了。” 黑衣人把征询的目光投向念君,念君对着他点了下头,“放开东月国的王子吧,他说的对,如果他想对我不利,我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黑衣人点了下头,放开苏立勋的同时在他的身后推了一把,苏立勋一个站立不稳快步往前面冲去,等到站稳了身体回过身,那黑衣人已经站在了念君的身边,两个黑衣人护着她往山下走去。 “难道你准备永远都不回家乡了吗?”苏立勋没有追过来,因为他知道,凭他们 三个人的本事想要离开真的太容易了,和毫无顾忌的他们打斗,只会让他损兵折将而已。 先前押着念君的黑衣人身体顿了顿,走在前面的念君回过头来看他,他的目光暗了暗,咬牙坚定的往山下走去。 三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忙着快步往山下跑,等到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感觉到安全时,念君回过头,身后只有婆娑生姿的树木还有黑洞洞的胭脂山哪里还有那两个黑衣人的影子。 念君仿佛有了再次被抛弃的感觉,清冷的双眼不禁染上了一层薄雾,双手紧握,对着身后的大山提高了声音大声的喊,“你们是谁?为什么每次救了我以后又要离开?” 回答她的只有胭脂山的回音,再无其他。一个人落寞的回到军营,远远的看见姬齐带着数名将士焦急的站在外面等候,姬齐不是踱着烦躁的步子,那些将士望眼欲穿的把目光尽量往远处看。 “张将军回来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所有人焦急的目光都染上了一层喜悦的亮光,看见念君回来,姬齐急走了几步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伟岸的身躯微微的颤抖,念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害怕。 抬起手在姬齐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王爷,张念君回来了,张念君总算完成了使命。” “好,好,”姬齐松开念君,不舍的抬手帮她拭去脸上的血迹,声音干哑的说,让她去上山采药是因为无奈,等不到她回来,他就差没有急疯了,但是军中无帅害怕敌人来袭击,他只好等在军营的门口,此时见到了她,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王爷,军医他们都回来了吗?”念君无力的笑了笑问,脸上的点点血迹和染红了的铠甲都在诉说着她今天经历了什么。 “嗯,军医已经在熬药了,”姬齐点了下头说。 “那就好,属下真的很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下,”念君说着往帐篷走去,先前太过于紧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累,精神也一度的紧绷到极点,此时松懈下来才发现,她几乎就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第八十八章 梦境 向来爱干净的她到了此时已经顾不了什么,进了帐篷脱下带血的铠甲,随手扔在一边,‘哐’的一声响,念君看了眼铠甲,这玩意看起来威武飒爽,不过,也真的够沉。 活动了一下肩膀,连脚上的军靴都没有脱,倒头就躺在了床上,更别提洗个脸什么的了,闭上沉重的眼帘,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她仿佛看见妈妈正对着她幸福的笑着,她还是那么的美丽,也还是那么的温柔,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漾起一层圣洁的光辉,似乎抬起手对着念君招了一下,轻轻的叫了声“君儿”。 “妈妈,”念君哽咽着跑了过去,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见妈妈了,但是她还是能够记得妈妈怀抱里的温暖,还能记得只属于妈妈的馨香。 刚扑过去,妈妈的身影消失了,念君站在原地啜泣着往四处看,仿佛是个看不见大人的孩子一般的无助,凄凉的喊着,“妈妈,你去了哪里,都不要你的君儿了吗?君儿真的好想你,你不要藏着了出来让君儿好好的看看你啊。” “哈哈哈哈,张念君,你杀了我东月国那么多的将士,纳命来吧,”眼前的景色一换,苏立勋阴冷的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只见他突然的抬起手中的剑,猛的向念君刺了回来。 “啊!”念君惊叫着想要躲开,但是她的脚仿佛好重,怎么也没有办法挪动一分一毫,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剑刺了过来。 苏立勋的剑在快要到念君面前的时候,先是他的剑接着他的人渐渐的幻化成为无数个小亮点消失于无形。 “对哦,我刚才似乎是在睡觉的,一定是梦,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念君用手在胸口处拍了几下,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得黑暗,阵阵阴风平地而起,风沙卷着漫天的树叶呼啸着飞上了天空,刮到遥远的地方重重的摔了下去。 念君眯着眼睛,把手挡在眼睛的前面尽量把眼睛睁得大一些,地上的土是暗红色的,隐隐的有一股血的味道。 再仔细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白天厮杀的战场,那里触眼所及都是尸体,有的被拦腰斩成了两截,有的缺胳膊短腿的,有的被刀把脑袋砍成了两半,脑浆淌了一地,念君心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仓皇的往后退去,脚下一软,低下头来看。 “啊......”念君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她是脚下踩着的竟然是一个死去士兵的脸,而他的眼睛睁得好大,死死的盯着念君看,念君惊慌的到处跑,但是不管她跑到哪里都是一片带血的 沙场,尸体遍地都是。 “不,不,你们别找我,发动战争的人不是我,人都是怕死的,我也一样啊,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自保,你们如果真的恨我,我的命在这里,你们随时到可以拿去,求求你们不要吓我了,”念君无助的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娇小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 “别怕,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耳边似乎有一个温暖的声音在轻喃,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把她抱进了怀里。 念君睁开惶恐的双眼,周围的景色在那温暖的声音下也变得不再那么恐怖,满地的尸首渐渐幻化成为了一片美丽的风景,花红柳绿各有千秋,就是那呼啸着的狂风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好好的睡吧,我会一直都守在你的身边,”耳边的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念君感觉双眼变得好沉重,在那温和的声音的安慰下慢慢的放松了身体甜美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睡得好安稳,那些可怕的东西也没有再来找她,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隐隐的有阳光照了进来,念君仿佛还沉浸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无法醒来。 睁着眼睛看着帐篷的顶,看了好半天也不明白这个是哪里,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啊,这里是军营啊,怎么会睡到现在?” 二话不说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属下在,”帐篷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从外面进来一位士兵,对着念君抱了下拳,“张将军。”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王爷呢?将士们中的毒都解了吗?”念君急切的说。 “将军不要着急,现在是辰时三刻,王爷已经带兵打仗去了,临走的时候让属下看着,不是紧急的事情不要叫醒您......” 这还不急?念君不等士兵说完,急忙穿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处理干净的铠甲,随便洗了把脸,快步往外面走去。 “军中的毒解了吗?” “已经解了,姚军医说要等十五天以后才能完全的化解,”士兵跟在念君的身后说。 “派出去买草药的士兵买回来了草药吗?” “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有买回来,军医用的草药是昨天将军您带人采回来的。” “哦,”念君点了下头,就知道东月国的人会这样做,“王爷什么时候带兵走的 ,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回将军,王爷把军中六万多的士兵分成两批,每次对方前来叫阵,王爷都会换着士兵去打仗,”士兵在念君的身后恭敬的说。 “什么?每次?”念君的心里好一阵不安,军营里的大军有十三万中毒,剩下的七万不到,还被分成两批,士兵的压力少一些,那将军呢?如果对方用车轮战术怎么办?对方人多将广,自己这边可都是中了毒了,要是他们真的这么做?那姬齐岂不是......? 念君不敢往下想,急忙问,“王爷今天应了几次战,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回......” “快说,”士兵刚想要行礼,念君急忙一把将他的衣服揪了起来,冷声问,士兵吓得打了个激灵。本来想要说的话也被吓了回去,急着想要说出来,偏又说不出。 “该死。”念君松开士兵转身快步往马厩走去,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念君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是姬齐的帐篷,照理说只有他才能进去才对,揭开缰绳的手愣了一下,难道说,昨天晚上是姬齐抱着她睡了一夜不成? 姬齐,你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念君翻身上马,点兵一万,往阵地冲了过去。 念君没有直接到沙场,而是找了一个高处往征战的地方看,那里的情形和念君想的一点也没有错。对方明知道姬齐这边缺少将军,于是就用车轮战法想要累死他,只要主帅一倒,这场战争也不用再打。 在念君的率领下,一万士兵悄悄的往敌军的后面移动,差不多到了那个位置的时候,念君抬了下手,“杀啊——”士兵们呼喊着往下面冲去,念君骑着马率先冲了下去。 手起刀落,砍人头就好像割韭菜一般的毫不犹豫,为了姬朝的太平江山,为了军中那十三万条人命,就算她会下地狱又怎么样。 前面正打的厉害,后面突然的乱了起来苏立勋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小将身穿白色铠甲,迎着阳光闪闪发亮,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如同煞神恶鬼一般的杀开一条血路直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后方一乱,军心不稳,一名将军和姬齐战的正酣,被后面的士兵一乱,不明所以的他回头一看,姬齐快、狠、准的刺出手中的刀,一口鲜血从对方的口中喷出来,姬齐冷冷的拔出手中的刀,面无表情的对着身后抬了下手,三万大军一涌而上,和后面的一万士兵前呼后拥连成一片,只杀的对方片甲不留,落 败而逃。 这一战,姬齐大胜,以四万的兵力胜了对方八万大军,和姬齐一起带着军队和战利品往回走,经过昨天那么一场厮杀,今天对于念君来说已经好多了,最起码没有那么惊慌失措,也不至于变得麻木不仁,只是每砍下一颗人头,她的心里还是会惊惧罢了。 骑在马上,姬齐不时的看念君一眼,只不过来到这里才两天而已,她瘦了很多,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的可怕,平时红润的嘴唇此时已经干燥的起了皮裂开了一些口子,里面有少许的血流了出来。 “你刚才怎么来了,要是有敌军偷袭我们的大营该怎么办?”姬齐看着念君不悦的开口。 念君瞪了他一眼,如果她不来,只怕就连主帅都没有了,那还打什么仗,没好气的说,“军营里将军们的毒虽然没完全的解,但是动口调动兵马应该还不成问题,我不放心王爷,所以来看看。” 幸亏她来了,要不然不可能有今天的胜利,姬齐的心里暗暗的想,面上依旧一点表情也没有,“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难道起床以后什么也没有吃?” 这个时候竟然问这些,都不嫌啰嗦,念君看都没有看姬齐一眼,看着前方淡淡的回答,“没有。” 等了好一会,不见姬齐回答,念君转头看了他一眼,姬齐的脸色阴沉的厉害,有点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念君不禁好笑,她没有吃饭关他什么事,至于生气么。 嘴唇一咧,这才感觉到疼,急忙用手背在唇上拭了拭,嘴唇粗糙的有些刺人,再看手背,上面都有血了,仔细的一想,自从昨天来到这里以后她的精神就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竟然没有感觉到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不往那上面想还好,这一想,肚子竟然‘咕咕’的叫了起来,姬齐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头别开,嘴角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迷人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已经有多久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怕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念君心虚的看了眼姬齐,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不禁熏染上一层红晕,看起来煞是好看。 一路无话,刚回到军营,姬齐立刻命令人烧点稀饭送到他的帐中来,转身往病员区走,跟在他的身后,念君有了一种被关怀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张将军,有个人找你,”一名守护营门的士兵远远的跑了来,站在念君的身后双手抱拳说。 “哦,”姬齐回过身有些好奇,这里是边关的军营里面,怎么 可能有熟人来。 “王爷请先去吧,念君看看就来。”念君说着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 远远的看见一个她再熟悉也不过的人正站在军营的门外,看见那个身影,念君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脚步也停了下来,终于忍不住了吗,终于肯出来见她了吗。 “君儿,我是师傅啊,”安亦竹站在军营的外面温暖的笑着,六年没有见了,他依然是六年前的样子,依然是那么的俊逸潇洒,依然让念君感觉到可亲。 “师傅,”念君叫了一声,快步冲了过去,安亦竹愣了那么瞬间,张开双臂把念君紧紧的抱进怀抱。 “师傅,都六年了,你和大哥都上哪里去了啊,为什么都不来看念君,难道你们都从没有想过我吗?”念君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安亦竹的腰,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变成幻影消失一般。 “君儿,都是师傅不好,都是师傅不好,这些年你辛苦了,”安亦竹的声音暗哑,抱着念君的手又收紧了一些,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师傅好坏,就是师傅不好,”念君褪去了战场上的英姿,敛去了平日谨慎,此时的她只是某人的徒弟而已,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女子而已,不再是帷幄运筹的将军,也不再是荣王府四品少卿,只是张念君而已。 “张、将军?”身后传来一声诧异的呼唤,念君浑身一紧,对呀,她不但是张念君此时还是军营里的将军,安亦竹是个男子,而她也是,两个男子抱在一起能不让人感觉奇怪么? 急忙松开安亦竹,不动声色的在脸上擦了一把,回过头,诧异的发现姬齐竟然也站在她的身后,闪动着赤红火光的凌厉双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念君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心虚的把目光别向一边,这个无心的动作让姬齐眼中的烈火燃的更烈了一些。 “王、王爷,”念君看着姬齐身后的士兵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大概是姬齐害怕她饿了,特别送过来的,没有想到竟然让他看见了这么一幕。 安亦竹温润的脸色沉了沉,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缓步走到姬齐的面前,抱拳躬身行礼,“草民安亦竹见过荣王爷。” 安亦竹以行礼的姿势站在那里,过来好半饷,就是听不见姬齐说‘免礼’,眼看在安亦竹的耐心快要用尽,念君心里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想。 “这里乃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概不准进,”姬齐冷冷的丢下话,转身往军营里走去。 “王爷,”念君大声的叫,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安亦竹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太多的不明白还没有问呢。 姬齐的身体顿了一下,继续往前面走去,安亦竹勾唇笑了笑,看着姬齐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都说荣王爷爱才如命,怜惜将士们的心更是可昭日月,今日我安亦竹看来是真的来错了。” “师傅?”念君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姬齐站住身体,回过身上下打量了安亦竹一番,并没有说话,当他的目光和安亦竹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却激起了一道别人看不见的火光。 “安某今日来到此处,听说荣王爷的将士中毒,一名年轻小将浴血奋战更是英勇无敌,仔细的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这名小将就是我的徒儿张念君,今日安某来到这里只想要助我徒儿一臂之力,难道说荣王爷就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安亦竹坦然的说。 念君感觉心里一阵热乎乎的,原来安亦竹是为了寻她而来,他并没有忘记了她,“王爷。” “既然是奔张将军而来,那就进来吧,”姬齐淡淡的说了一声,转身往里面走,现在情势逼人,军中只有他和念君两个主将肯定不行,都是练武之人,他能够一眼看出安亦竹并非等闲,这样的人留在军中也未必就是坏事。 “师傅快点进来,”最开心的就是念君了,急忙拉着安亦竹走进了军营。 “张将军,王爷让您把这碗粥给喝了,”站在一边的士兵把手里的碗送到念君的面前,念君愣了一下,很自然的想到了什么。 “张将军,军营里现在用的水都是王爷让人挖井取来的,有专人守护着,您就放心的吃吧,”士兵仿佛看出了念君的想法,急忙解释。 也对,军营里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无毒的水源,念君歉意的笑了笑,从士兵手里接过粥,仰头喝了下去,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现在虽然只是喝了碗粥,念君还是感觉到精神百倍。 “王爷去看中毒的将士们了,张将军也要去看看吗?”念君正准备拉着安亦竹到一边说一些私底下的话,那士兵又在一边说,似乎和姬齐一样对于安亦竹的到来不太欢迎。 “好,我这就去,”好像她自从将士们中毒以来还没有进去看过,讪讪的笑了笑,心情很好的和安亦竹一起往姬齐离开的方向走去。 跟着姬齐看了将士们的中毒的情况,在姚军医的介绍下,念君这才知道,这次中毒的士兵也不是都完全的救活了的,十三万将 士,死了有三万多人,其中包括姬齐最为信任的莫中平。 想起那人的忠厚纯良,念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跟着姬齐走进最后一个帐篷,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念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禁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苏剑亭也在这个帐篷里,要不是看见他,念君几乎快要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苏将军感觉好点了没,我还等着你立下战功,好来验我的身呢,”念君上前轻声的说,其实她恨的要死,这个人从来没有少找她的麻烦,那天她怎么就忘记了不要救他呢,真是蠢。 “多谢张将军关心,末将还死不了,”苏剑亭的声音有些虚弱,讥讽的笑了笑说。 “好人没长寿,祸害遗千年,”念君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转身往帐篷的外面走去,真是见到他就没有好心情。 “谢谢!”在念君掀开帘子的瞬间,躺在床上的苏剑亭突然的说了一声,帐篷里就是姬齐都对他能说出这句话感觉到吃惊。 念君看了看姬齐,又看了看苏剑亭,这句谢谢是对她说的吗,她怎么一点真实的感觉也没有? “张将军,谢谢你这次救了我,”苏剑亭又说了一声,说完把头转向床的里面,样子别扭极了。 “没事,是我应该的,”苏剑亭突然的改变让你家有些不习惯,极不自然的回答了一句,转身掀开帘子往外面走去。 从没有想过苏剑亭有一天会向她说谢谢,走出帐篷,念君的嘴边一直都带着笑容,那样子仿佛比打了胜仗还开心。 “那个苏将军不过就跟你说声谢谢,君儿你有必要这么开心?”跟在念君的身后,安亦竹有些不解的问,他发现他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徒弟了,也许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也说不定。 算了师傅,你是不会明白的,“念君止住了笑容,淡笑着说。 安亦竹点了下头,也不再问她,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君儿,师傅问你,对于现在的战局,你有什么想法?“ 莫名的,念君的心里一动,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于无形,气氛也变得诡异了起来,无比认真的问,“军营里的情况师傅都已经看见了,君儿也想问一下师傅,对于这次的战局,师傅是怎么看的?” “我认为应该偷袭,”安亦竹看着念君,意味深长的说。 “偷袭?”念君有些不解,地方的军营她并不了解,怎么偷袭,就算偷袭,要偷袭谁?“师傅的意思是要刺杀苏立勋,让他们失去主帅自 动投降吗?” “非也,”安亦竹洒然一笑,迎着风长身而立,衣袂飘飘给本就已经俊逸非常的他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哦?”念君敛下双目,一丝狡黠的光芒从她的眼底闪过。 第八十九章 胜利后的慌乱 “我们可以烧他们的粮草,”安亦竹自信的淡笑着说,仿佛一切都已经在他的帷幄之中。 “师傅,您说的这个我都知道,但是每个军营里对于粮草都会严加看管,别说是去烧粮草,就是粮草在什么位置,只怕我们都不知道,”念君抬起眼,把探寻的目光投向安亦竹,轻轻的说,“贸然前去,一个弄不好只会枉送性命而巳。” “君儿,你只要相信师傅,一切都不成问题,因为,我知道粮草的具体位置,”安亦竹忽忙开口说,说完了以后,看着念君满眼的疑惑,他想要解释,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因为,有些事情他真的是无法解释,“君儿,难道你真的不相信师傅了吗?” 相信?这叫她怎么相信,自从六年前一别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突然的出现竟然还是这样特别的时间,她不怕他会害她,但是她更害怕他会伤害军中十几万的将士。 念君负手而立,背对着安亦竹,“师傅,君儿现在想要问问你,这六年来,您和大哥一家去了哪里?” “我回了自己的家,”安亦竹顾左右而言他。 “那大哥呢,也回了自己的家吗?”念君回过头,清冷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安亦竹刚和她的目光对上,立刻就把头给转开,似乎是心虚,又仿佛只不过不想和她针锋相对而巳。 念君走到安亦竹的面前.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六年前皇宫里闹宫变,君儿当时年纪小,命在旦夕时,救我的人是师傅吧?” 念君虽然用的是询问的口气,但是却非常的肯定,安亦竹想要说些什么喉结动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口。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感觉有个熟悉的人跟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又找不出那个人是谁,十五元宵佳节为了救雪儿公主念君再次落难,危急之时来了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师傅,那个人是你吗?” 安亦竹无法回答,聪明如她,就算他想要抵赖,只怕她提出的疑问更多,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昨天在胭脂山上念君被袭,这次来了两个黑衣人,师傅你告诉我,一个是你,还有一个人是谁?”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抓住你的那个黑衣人是谁,”安亦竹的话脱口而出,念君深深的看着他,“师傅,你的话我应该相信吗?” 安亦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无奈,儒雅修长的身影随着那声演戏而染上了一些让人心疼 的孤寂,“念君,你只要知道知道师傅是有难处的就好,六年来师傅虽然没有现身,但是你也想想看,师傅害过你吗?” 是啊,他从来都没有害过她,甚至多次救了她,但是他为什么不名正言顺的守在她的身边,而是选择了在暗处保护她。 “师傅,君儿再问一句,记得我第一次领军上阵,有一名士兵要代替我前去叫阵,后来又要代替我去上山采药,那个人是你吗?” 安亦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己径让念君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她突然的感觉有些可怕,一个人竟然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六年那么久,而她竟然不清楚这个人是隐藏在哪里的,幸亏这个人是友不是敌,要不然她真的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六年来师傅只是隐藏在暗处,从来都不现身,念君现在感觉很奇怪,为什么现在师傅要跑来现身了?”明知道他不会害她,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确定他不会害他,那其他人呢,他也不会害吗?安亦竹轻轻的叹息-声,苦涩的笑了笑,“君儿你在怀疑师傅吗?” “我只是想要弄个明白,”怎么可能不怀疑,行军打仗,一招走错,满盘皆输,这不是一两条人的性命,只要输了,死的可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她怎能不怕,怎能不谨慎。 “对,我是潜伏在你的身边六年,一开始只是不放心你,直到你被绑架,接着又发生了宫变,所以,我也真的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王府,现在来到战场,这里太过于血腥和残酷,而我如果继续只是潜伏在你的身边,就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你,所以……” 安亦竹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相信念君能够听明白他的意思,后面的话也就不需要说了。 所以,他只好现身了,如果他的身份不明,念君怎么可能放心的用他,就好像在战场上,她会怕他枉送性命,而不准他分忧,到山上去采药,她会处于爱护属下的心不让他去,甚至不让他跟着,所以他不得不现身。 “好,师傅,这次偷袭君儿都听你的,但是如果君儿离开以后军营里的将士遭遇不测,君儿也绝不会独活,”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相信他。 “好,”安亦竹点了下头,轻轻的笑了。 念君面上温和的笑着,但是她的心里却千思百转,为什么安亦竹会答应的这么肯定,为什么他会知道对方堆放粮草的地方,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寒春的夜本来就很黑,今夜格外的暗,风刮在脸上感觉就好像 刀片一样,两个劲装黑衣人悄悄的来到东月国的军营里,直往后营而去。 “那边的是谁?”有个士兵正好走了过来,其中一名黑衣人抬手一弹,一颗石子正好打中士兵的脑门,那士兵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便倒了下去。 “走。”一个黑衣人小声对另一个黑衣人说,两个人悄悄的避开军营里巡逻的士兵往后营而去。 当真的看见面前的粮草的时候,念君打火折的手都在发抖,只要烧了对方的粮草,这场战争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走,”点完了火,眼看着火就着风势一燃而起,浓烟滚滚,安亦竹急忙拉着念君双双脚下一点,飞快的住军营的外面飞去。 “不好了,粮草着火了,大家快点来救火啊,”在他们的身后,东月国的军营里乱成了一团,念君回过头,只见先前的粮草早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半边天都几于被烧的通红,此时想救,谈何容易。 只要没有了粮草,对方就算再怎么凶悍也没有办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可不是说了好玩的,只怕东东月国要不了几天就会投降,想着这些念君都感觉开心,终于不用再造杀戮了,那杀人的日子还真的不是人过的。 回到军营,里面静悄悄的,念君和安亦竹相视一笑,正准备往各自的军营里去,大营里突然的灯火通明,而姬齐冷着一张脸从黑暗的地方走了出来,浑身都散发出一股王者的霸乞和戾气。 “说,你们去了哪里,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姬齐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威严无比,让听的人不禁有些胆怯,通明的火把忽明忽暗的照见他眼中的怒意。 念君和安亦竹站住了,相互看了看,然后都把面上的黑色蒙面的布巾给拿了下来,突然,念君捂着肚子弯下腰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姬齐蹙紧了眉头看她.深邃的眼中怒意又增强了几分,安亦竹站在她的旁边宠溺的看着她,红润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如果再不说,本王定当以军法处置你二人,”姬齐眸光闪动,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背叛姬朝的事情,只怕就是他也没有办法保护她的周全。 “哈哈哈哈……”念君的眼泪都快要给笑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直用手指着东月国军营的方向,“王爷你看,东月国的粮草被我们烧了。” “什么?”姬齐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粮草对于军队来说有多重要是个打仗的人都知道,怎么会这么简单 的就被烧了,急忙往外面走去,找个地方向东月国的方向眺望,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枇的将士。 当看见东月国的方向确实是火光冲天的时候,都不禁跳跃欢呼了起来,有些将士笑着跳着,突然的相互抱在一起落下了眼泪。 战争是残酷的,这次战争就算获取全胜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死的那将近四万的将士里面就没有他们的亲人和朋友。 欢呼声慢慢的平息了下来,换取的是无比的沉默,有些遥望远方,似乎在向家人递去一份嘱托,‘我快要回来了,我还话着,’有些人确是默不作声,还有的则是轻轻的拭着眼角,完全不见沙场上那刚劲铁血的豪情壮志。 念君则是看着埋葬了将近四万将士的乱葬岗,那里的将士再也回不了家乡见不了亲人。 为了防止东月国的人做最后的拼死搏斗,这一夜,姬朝的军营里不管是姬齐还是士兵火卒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警惕,大家都卯足了劲守候在军营里,巡逻的士兵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所有的可能都设想了个周到。 在紧张的气氛中,一夜很快就过去,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当看见东方的鱼肚白时,念君振起双臂,使劲的揉了几下肩膀,这打仗可真的不是一般人过的日子,用刀口上舔血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安亦竹站在她的旁边温和的乐了,抬手帮她顺起几丝乱了的头发,念君转头,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自从到了这里以来,她似乎都没有梳理过头发,整个人都显得乱糟糟的。 姬齐无意中转头看见了两个人的动作,如鹰般犀利的双眸堆积起各种复杂的神色,最后变化凌厉的怒色,正要走过去,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派出去的探子。 他跑到姬齐的面前单膝往地上一跪,双手抱拳,“禀告王爷,对方的阵营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从昨天粮草着火以后,所有的将军都进了帅帐,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嗯,”姬齐点了下头,“所有的将士听令,一部分的人先去休息,留下一半的人继续注意对方的动静。” 姬齐说完,冷如寒潭一般的双目扫了眼念君的方向,甩手往帅帐里走去。 “是,”将士们得到命令,按照原先的分属,一些到军帐里休息,一些则是继续坚守岗位等着换班,念君也在安亦竹坚持要求下回到军帐中休息。 这一觉睡得非常的踏实,等到这次的战役结束以后,回京的途中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离开,千万不能再和姬齐回 到京师去,那样的生活太过于辛苦,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想到以后就可以和爹还有星儿过上闲散无忧的生活,睡着的念君嘴角渐渐的扬起了柔和的笑容。 等到下午申时四刻,东月国的人不但没有前来宣战,反而差人送来了一张投降表,上面明确的说明了愿意赔偿姬朝这次行军的费用500万两纹银,另外愿意成为姬朝永久的附属国,并且愿意年年进贡。 当姬齐把投降表中的优厚的条件宣读出来的时候,整个军营都沸腾了起来,念君高兴的跳跃着,此时的她像极了一个孩子,安亦竹心疼的抬起衣袖帮她拭去额角的汗水。 念君微微一乐,随后突然扑进安亦竹的怀抱,开心的叫着,“师傅,我们胜利了,我们真的胜利了,等到回去以后我就可以看见星儿和爹了……” 姬齐站在高处往他们的方向看,眼见他们是那么的亲热,那份亲热和不设防让他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投降表在他的手里被捏的皱成了一团,银牙紧咬,从他刀削一般的面容可以看出,此时的他隐忍的有多厉害。 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幸福快乐的氛围里,姬齐下令犒赏三军,让伙食房多做一些好的伙食,让大家好好的吃一顿,明日好拔营回京。 一时间,杀猪的宰羊的乐和的仿佛过年一样的快乐,等到了晚上,除了巡逻的将士,其他的人都为在篝火旁边,有的表演搏斗,有的则是跳一些不上台面的舞,引得大家都笑痛了肚子,让晚宴的气氛高潮迭起,让人开怀。 “念君,不要喝了,你今天好像喝了不少的酒,”安亦竹坐在念君的身边底下头小声的提醒着她。 “没有事,我今天高兴,”念君说着准备把酒碗靠近嘴巴,安亦竹急忙把她手里的酒碗拿下,“还说没有醉,我看你已经醉了。” “我真的没有醉,你把我的酒碗还给我,”念君说着伸手去抢,有安亦竹在她的身边真的好,他知道她所有的事情,所以她不用防备太多。 坐在她对面的姬齐透过火堆远远地看着念君,安亦竹和念君的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他的眼里,为什么那样亲密无间的举动他和念君之间从来都没有,为什么? 笑意吟吟的双眼慢慢的染上了嗜血的赤色,一口喝下碗里的酒,修长的手微一用力‘啪’的一声,碗在他的手里变得粉碎。 “王爷?”坐在他旁边的小将失措的叫了一声,姬齐回过神,讪讪的勾了下唇,有士 兵走了过来把他的酒碗给换了,重新斟上酒,然后躬身退下。 姬齐再次看向对面,那里已经没有了念君和安亦竹的身影,急忙四处搜寻,却看见安亦竹扶着念君往营帐走去。 为什么每次站在她身边的都不是他,为什么她就可以对安亦竹毫无设防,为什么总是要离他远远的,难道他没有安亦竹好,没有安亦竹优秀吗? 各种疑问在他的脑海里闪现,有些想要过来向姬齐敬酒的将士站起了身又坐下,谁都能看出荣王爷此时似乎心情不佳,谁也不想这个时候跑出来充当炮灰。 各种猜测不停地在姬齐的脑海里闪现,只觉得胸膛里翻腾不息的都是疑问和不甘,最后,他‘砰’的一声丢下手里的碗,起身往营帐走去,他不要总是那么不明不白,有些事情他想要问个清楚。 回到帐营,撩开帘子,本来以为安亦竹会在里面,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只有念君一个人,似乎是累了又喝了酒的原因,念君睡得很沉,也很香甜,睡梦中的她嘴角依然挂着迷人的笑容。 那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又是那么的深深吸引着姬齐,站在床边端详了好一会,轻轻地在床边坐下,抬起手留念的在她的脸上摩擦。 睡得正甜的念君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抬手打了一下,姬齐吓得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她的嘴中嘀咕了一声什么,把头歪向一边,继续去和周公下棋去了,姬齐轻轻的一笑,仿佛无比的满足,昔日锐利的眼中此时只有柔情,如此的柔情也只为眼前的人绽放。 看着那白皙的脖子,姬齐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的低下头,轻轻地吮上她的脖子,顺着她的脖子慢慢的向她的面颊移动。 睡着的念君感觉脸上痒痒的,抬手来推,却立刻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睁开一眼,印入眼帘的竟然是姬齐如痴如醉的俊容,吓得念君睡意全无,急忙猛地用尽全身力气一推,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涨红了脸问,“王爷,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第九十章 生死浓情 “念君,”姬齐伸出手,念君吓得急忙往床的里面缩了缩,“王爷,你别过来。” “念君,为何你和安亦竹在一起的时候会那么坦然自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把我推的很远,难道六年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见吗,” 姬齐暗哑着声音说,曾经犀利的双眸此时纠集的全部都是苦涩。 念君来不及仔细的想,只是六年来被姬齐强留在京城,失去了她想要的自由,就算他为她做了什么,念君只怕也很难看的见。 “王爷,你酒喝多了,念君去倒水给你喝,”念君压抑住心里的惊慌,掀开被子绕到床的另一头准备下床,她和安亦竹走的近那是当然,因为安亦竹最起码不会充满危险的靠近她,而姬齐则像是一头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吞进腹中的猛兽,叫人怎能不怕,怎能不妨。 “啊,”姬齐突然的长臂一伸把她拉了回来。念君一个不稳,跌落在姬齐的怀抱里,急切间想要推开他,却被抱的更紧。“王爷。” 念君伸出一只手把姬齐推开一些距离,“王爷,你我都是男子,你这样抱着我,难道就不怕将士们看见寒心吗?” “为了你。我让男子充盈后宫又怎么样,”姬齐的声音很低,带着让人心颤的微抖,抬起手抚上念君的面颊,“君儿,我一直都好想这样呼唤你,自从在茶楼第一次见到你,我莫名的被你吸引,那么小的孩子却能临危不乱,六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你是一个女子,我会让你变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多年来我一直都很矛盾,但是我想明白了,你是个男子又怎么样,我一样的爱你。” “不,不”念君变得慌乱了起来,现在仗打赢了,眼看着就要脱离他过她想过的生活了,为什么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咽了口唾沫,尽量让慌乱的自己变得冷静,但是说出话的声音依然有些微微的颤抖,“王爷,您想想看皇上对您的期望,您想想看当满朝的文武百官得知您有龙阳之好的时候会怎样失望,他们会让这样的你当上皇上吗?求求您放开我。不要在纠缠下去了好吗?” “呵呵……”姬齐突然的笑了起来,虽然在笑,却足以让念君为之心怵,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想要逃下床,姬齐一把扯过她,低沉着声音,妖冶的黑眸邪魅肆意的看着她说,“你是个男儿身又怎么样,本王喜欢就好,今生今世上天入地你都别想逃开本王,因为你是我的。” “王爷,不,唔……”姬齐说着压下了唇,念君惊慌的想推他,被姬齐 一把拉了过去,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凌乱的吻肆意的落在念君的脸上头发上,“不要……”念君躲无可躲,避又无处可避。只能尽量的把自己往姬齐的怀里塞,尽量不让他吻着她的红唇。 靠的近了,虽然很乱,但是念君还是能够清晰的听见姬齐紊乱的心跳声和不稳的呼吸声,这些都让念君更加的慌乱无措。 “王爷,请您不要让念君恨您,”念君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冷冷的看着不停的亲吻着她的姬齐。 姬齐愣了一下,有些微微的喘着粗气,抬手在念君的脸上摩擦,澄澈的眼中只有占有的欲望,暗哑着声音说,“念君,如果今生能够得到你, 能够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就算让你恨我又怎么样?” “不,王爷,请您不要这样对待念君。我不要恨你。但是我也不要做你的人啊,”念君啜泣着轻轻的摇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姬齐的心深深的为她触动。 低下头,靠近念君的耳边,磁性的声音足以蛊惑人的心神,但是此时却把念君直接打进了深潭,“晚了……” 说完,滚热的唇含住念君小巧的耳垂吮吸,念君如同触了电一般的颤栗不已,不自觉的叫出了令她感觉羞耻的声音,姬齐仿佛收到了邀请一般,动作变得更加痴狂。 念君急忙死死的咬住嘴唇,再也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身体被他紧紧的压住,念君只能用手徒劳的想要推开他,姬齐嘿嘿一笑,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念君的两只手至于头顶,再也不让她撼动一下,低下头吻向念君的嘴唇, 念君急忙把头别想一边,姬齐愣了一下,眼中翻滚着怒意,再次狠狠的吻住她的脖子,一只大手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游移。 “君儿,叫出你的声音,我喜欢听,”姬齐的声音蛊惑着念君的心神, 那陌生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念君的心神无法集中,稍微一分神,“扑哧”一声,身上的外衣被姬齐给撕了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念君骤然惊醒。 睁大了迷蒙的大眼睛,如果今天被姬齐抢占,得知她是女儿身,那灭九族的罪名她算是担定了,被姬齐强占是死。欺君之罪也是死,自从来到古代以后,仿佛她的脑袋就准备随时要搬家,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现在死来的干脆。 “扑哧”的声音再次响起,念君停止了所有抗拒的动作,冷眼看着在她身上撕扯着的姬齐,轻轻的闭上眼睛,把心一横,猛的一口咬了下去… 姬 齐突然的感觉有些不对,抬头看见念君正准备咬舌,恼怒的他抬手一把将念君打翻在地,居高临下以俯视天下的姿态看着她说,“贱人,本王哪里不好了,你尽然要这样做。” 姬齐说着想要上前来抓念君,得到自由,念君顾不得身上被摔的疼痛, 手下一撑,翻身而起,她的力气是没有姬齐的大,但是她也是个会功夫的人,更主要的还是她有敏捷的身手,一跃而起,往后退了几步,“王爷,够了,你我都是男子,今日你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过分吗,如果要是被三军将士知道您这样,不知道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如果你成了我的人,我不怕,”姬齐说着出掌,一个拾拿手直接向念君抓了过来,惊慌之下,念君急忙脚下用力一点往后飘去几步。姬齐看着她的身上,深邃的眼中燃起了点点火花,那眼神仿佛能够把人看穿,念君顺着他的眼神看自己,面前的衣服已经被他撕开,露出了她性感的小锁骨。 急忙把被撕碎了的衣服往锁骨处遮了遮,看了眼床上的衣服,想要越过姬齐去拿衣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边关的天气比较冷。现在出去能受得了吗,念君暗暗的在心里揣测。 “苏剑亭一直都说你是一个女子,本王也抱着怀疑的态度,今日我要看个究竟,”姬齐说完,欺身而上,一把向念君抓了过来。念君急急的往后一闪,帐篷里的地方本来就不大,眼看着姬齐再次扑了过来,明知道外面冷, 念君把心一横。撩起帘子冲了出去,外面的人多,巡逻的士兵也不停的走过。她就不相信姬齐还敢用强的。 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闪了出来,念君只觉得身上被点了几下,僵硬着身体再也无法动弹,完了,被人点穴了,这个也是她从来都没有学过的东西。 “呵呵,以前的传闻我只当是外面传着好玩了,没有想到姬齐还真的对你有意思,”紧接着耳边响起了念君再熟悉也不过的阴霾狂妄的声音,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苏立勋怎么来了,无法动弹的身体被来人扛在肩膀上快速的往前面跑去。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到本营来偷袭,”姬齐从帐篷里追了出来。正好看见念君被俘。急忙追了过来。 “来人啊,不好了,有人前来烧粮草。快点抓人啊——”一声叫唤惊天动地,本来扛着念君准备往外面跑的人愣了一下。接着扛着她往另一边跑去。 “来人,快点抓住前面的小贼,他俘虏了张将军,”姬齐同时也大喊了一声 ,所有往前跑的士兵一部分往山后跑,那里堆放着关系着生命的粮草, 还有一部分人回头来抓蒙着面的苏立助。 苏立勋锐利的冷眸对着围过来的士兵不屑的一笑,脚下用力一点。肩膀上抗着个人好像无物一般的从士兵们的头顶跃过。刚落到地,快步往后山跑去。 “放开他,要不然我杀了你们张将军,”到了后山,苏立勋把念君放在地上,冰冷的匕首对着念君的咽喉,面无感情的说。 前面不远处。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黑衣年轻人被众位士兵押着,念君估计这个人和苏立勋也是来烧姬齐的粮草的。因为不清楚位置,所以分成了两路,那个年轻人找到了堆放粮草的地方,而苏立勋机缘巧合下抓到了她。 士兵们面面相觑,放了押在手里的犯人,心里肯定不甘心,如果不放,又怕伤害了念君的性命。这次战役念君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拿不定主意的他们最后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念君的身后。 苏立勋微微侧过头,姬齐冷着脸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此时正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大王子,你想要用念君的姓名换你们两个的命。是不是太高估我的价值了,”被苏立勋挟持着。念君淡淡的说。 “是不是高估你,一会就能见分晓,”苏立助说着,以一个优雅的动作往旁边退了几步。靠近了旁边的悬崖。轻柔的声音带着笃定不容拒绝的霸气对着姬齐说。“你们自烧粮草。然后放我们离开,要不然我愿意和你的张将军同归于尽。” “你做梦,”姬齐以决胜于千里的气势跨前一步说。 “哦?那你不妨过来试试看。”苏立勋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张将军,”有士兵大声的叫,念君看着那些担心她的士兵们,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他们不要惊慌,仿佛她还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般。 苏立助低下头妖冶的瞳眸盯着姬齐看着。靠近念君的耳边,极为暧昧的说。“张念君,本王真的为你不值,既帮人家打了江山,还陪着人家上了床……” “够了。”念君急忙出声打断苏立勋的话。如果他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就算她这次的战功再怎么大,皇上为了姬齐能够坐稳江山。只怕都会杀了她。 “大王子,张念君奉劝你还是放了我,否则,只怕等一会你想走都走不了。” “放了张将军。本王让 你离开,合约继续。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姬齐说着往旁边让了让。同时抬手让士兵们把押着的黑衣人也给放了,得到自由,那名黑衣人急忙跑到苏立助的身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姬齐。你把我苏立勋当成了什么。嗯?今天你要么自己烧了粮草。明天和我做一场生死决战,要么我今天晚上就和张将军一起从悬崖上跳下去。”苏立勋说着靠近念君的耳垂。戏弄一般的舔了一下。引来念君微微的战栗,而他则发出了得意而猥琐的笑声。 “苏立勋,要杀就杀。休要羞辱于我,”念君恼怒的大叫。 “放开她,有什么你冲我来。”姬齐也在同时叫出了声音,一向稳重的他显得有些凌乱。 “哦?知道心疼了,这样好啊,真的是好事,只要你把堆放在那边的粮草给烧了。我自然会放开你的心上人。”苏立助懒洋洋的说着,微糙的下巴不时的在念君的脸上蹭几下,姬齐的紧张让他的心里燃起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快感,折磨人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好的办法。 念君嫌恶的极力把头别向一边,苏立勋并不以为意,依然不紧不慢的说,“张将军的皮肉可真的细啊。本王尝过女子无数。就是没有尝过男子是什么滋味,能有这样的美人陪我死。我死而无憾。” 周围所有的将士都把惊诧的目光在念君和姬齐的身上穿梭,最后又都把目光定格在念君不整的衣衫上,在众人的审视下,念君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姬齐。你烧还是不烧?”苏立勋的耐心仿佛已经用尽。妖孽般的眼睛盯着姬齐看,一只手开始在念君的身上不老实的游走。 “别动她,”姬齐徒劳的伸出手,眼睛转向旁边的粮草,喉结滚动了几下。苏立勋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艳照人。念君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脸上无比的平静。“苏立勋,你真的要和我一起死?” “念君不要,”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安亦竹突然的喊了一声,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念君正在离他远去。 苏立助看着安亦竹。突然之间仿佛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妖冶的眼中敛去懒洋洋的神态,换上了狂肆阴冷的表情。“姬齐,粮草你究竟烧还是不烧。 如果不烧,我可要带着你的心上人跳崖了。“ 姬齐左右为难。一边是千万百姓和万千将士的性命,一边是自己想了多年。念了多年放在心底多年的人。他该如何选? “念君 ,你千万不要,不可以的,”安亦竹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他本来是不想出现的,但是他感觉到念君离他似乎越来越远,这个不是他想要的,守在她身边这些年来虽然辛苦,但是他也快乐着,如果失去了她,他不敢想。 “姬齐,你还不动手吗?”苏立助的声音仿佛是黑白无常的催命符,一遍遍的响起,一遍遍的催着,姬齐的心里斗争的厉害,苏立勋把脚再次往后面挪了挪,“姬齐,你可看见了,我要跳了。” “不——”姬齐大声的喊了一声。再不犹豫,转身往堆放粮草的地方走去。“王爷?”一名小将拦了一下。 “走开,”姬齐怒喝一声,推开那名小将,继续往堆放粮草的地方走,一行清泪从念君的眼中滑下,瘦弱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王爷?” 那如诉如泣的声音让姬齐站住了脚步,回过身痴迷的看着念君。他一直都以冷酷出名,就是皇后拿他的两个妹妹要挟他都不行,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想站在权力的最高峰,他就要够狠够绝情,不能有任何被别人认为可以要挟的东西,而今天他不得不承认,张念君这三个字确实成了他的痛角,就算失去所有。他也不能失去了她。失去她。他就算拥有了全天下又怎么样。 “君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师傅……” “大王子,张念君用一个人的命换取我姬朝十几万的将士们的命,值了,”念君说着猛的往后一撞,在一片惊呼声中如同凋零的花瓣般的往山崖坠落。 “君儿——” “不要啊,念君——”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往下坠落的念君看见姬齐冲到了悬崖边又被人拉了回去,耳边不时的传来安亦竹悲戚的呼唤声和姬齐如同狼嚎一般的惨叫声。 所有的纷纷扰扰终于都结束了,她也不用这样累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念君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挟持着她的苏立勋不时的发出惨叫声,整个山谷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也许他是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容易的死了吧。 “不——念君啊,不要啊——”姬齐拼命的喊叫着。没命一般的往山崖旁边冲,每次冲过去都被人给拉了回去。每一次又都在次拼命的冲过去。将士们不敢伤了他,都拼命的抱着他,一个被他打倒,另一群人立刻涌了上来死死的抱着他。 安亦竹颓然往后退了一步。都结束了,就好像初次见到她时一样的意外,突然的认识了她,然后她又突然的消失,都说人生如梦。这样的梦是不是醒的太快太残忍了。 “不——不——啊——啊——啊——”姬齐如同发了狂一般的吼叫着。 满头的墨发随风飘舞,如同中了魔的魔鬼一般,十几个人都抱不住他。一名小将把心一横,抬手猛的对着姬齐的脖子一掌劈了下去,姬齐的身体顿时软了下去,夜,在次回归于平静,如果不是悬崖边站着满面悲伤的人们,会让人感觉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好痛。浑身都好痛,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念君好想你。念君再也不恨爸爸了,念君和你一起等爸爸回来,请您不要不理念君。 “姑娘。姑娘你醒醒……”耳边不时的传来轻柔的呼唤声,念君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想要睁开眼睛,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眼睛给睁开。死了吗,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姑娘,你要是再不醒,我老婆子可真的是要救了一个死人了,”耳边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念君的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她还没有死?那么高的山崖怎么可能? 心里一惊,急忙睁开眼睛。迷糊中慢慢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东西。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山洞,再往旁边看,自己的旁边坐着一位老夫人。仔细一看,眼前夫人的年纪仿佛又不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而已,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不堪。外面穿着的是用一种柔和的草编制的衣服,真不知道她在这里隐居多少年了。 “姑娘,你醒了,谢天谢地。我老婆子终于救了个活人回来做伴了,” 那夫人双手握成拳放在下巴边,眼望着头顶,让人感觉好天真浪漫。 “婆婆。这里是哪里。我还活着吗?”说话的时候念君才发现她的嗓音好难听,简直就跟过破箩筐一样,大概是好多天没有喝水的原因吧。 那夫人突然的跳了起来,冲着念君恼怒的说,“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呃?”刚才这个夫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起气来了,念君有些摸不清情况。 “本夫人明明就很年轻漂亮,你却叫我婆婆,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居心不良想要勾引我的相公。”夫人继续指着念君怒气冲冲的说。 “呃?那个,夫人。”这次应该没有叫错吧。似乎刚才她自己也说老婆子的,这个夫人长的这么给桑,她的相公能长什么样,“夫人,我还活着吗?” “那当然。有我月影在,你怎么可能死。”夫人撇了下嘴巴说。最后还不忘对着念君躺着的床里面问了一声。“相公,你 说对吧?” 什么,她的相公睡在自己的旁边?念君再次吃了一惊,急忙转过头去看,“啊——” 念君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顾不得要下床,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连滚带底的离那个床远一些。 颤抖着手指着那张床,“那个……那个骷髅……怎么会…躺在床上?” “你这个死妮子,就不能小声一点么,我相公好心提醒我救你。而你就这样对待我相公吗。真是的,”夫人一顿责备,根本不管摔在地上的念君。 转身坐在床边抬手轻轻的在早就已经干枯了的骷髅上拍了几下,浓情的柔声说,“相公别怕,影儿在这里陪着你。别怕哈。” 念君感觉心里一阵难受,好呕心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没有死,还有,如果她现在呕吐了。说不准眼前的这个夫人真的会杀了她也说不定。 目光流转,这里是个山洞,悄悄的捏了自己一把,有疼痛的感觉,看来她真的没有死,眼前的夫人也许是个世外高人也说不定,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从悬崖上救了她。 第九十一章 山洞奇遇 忍了好半天,心里的呕心感到好些了以后,念君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前面走了几步,离那张“床”四五步远的距离站住。 “那个,夫人,”月影依旧专注的看着床,一言不发。 “夫人,”念君忍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再次叫了一声,怎么着她曾经也是一位威风八面的将军,眼前的女人竟然斗不理她。 月影依旧没有理她,在她的眼睛里似乎只有那个干枯了的骷髅才是世间最美丽的东西一般。 这叫什么嘛,救了她就可以这么拽吗。念君厥了下嘴唇,转身往亮着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终于走到了山洞口,念君的面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只要这次出去以后。她再也不会和姬齐等人有任何的牵连。 现在在姬齐等人的眼中她已经死了,只要等过一段时间以后想办法把爹和星儿接出来,从此天高皇帝远,谁也别想在抓住她。 眼看着就要走出山洞,眼前的景色一闪,念君的心里猛的一惊,反射性的一把抱住了旁边的一颗大树,被她带动的石子掉了下去,久久的没有听见回音。 “好险,”念君松开树。往安全的地方站了一些,往对面看是个峭壁, 抬头往山洞的上面看。也是峭壁,除了能看见天空,根本不知道顶在什么地方,往下看,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根本就看不见底。 峭壁上没有什么土,就连杂草都很少有,却多的是苍翠的劲松,难怪文人墨客都喜欢用松树来形容一些气节高尚的人,刚才如果旁边没有一颗大树,此时她大概是要和这些松树永久做伴了。 回过头往后面看了一眼,这里明明就是悬崖的半山腰,怎么会有活人? 那个夫人是用怎样的方式把她救下来的,苏立勋呢?他也被救了吗? 山洞口的风有些大,被风那么一吹,念君抱着双臂相互搓了几下。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姬齐撕碎的衣服,不禁有些恼怒,“破姬齐,你小子等着,等姑奶奶我出去以后得到机会了,看我怎么整你。” 想归想,气归气。落到这个鸟都不生蛋的地方,念君估计这辈子还能不能有出去的那一天都很难说,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转身往回走,这里就她和那个叫月影的两个活人,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是和她在一起好了。 走回了山洞里,月影依然对着那个令人呕心的骷髅深情的对看,念君想要再次离开,想了想 ,如果她总是这么瞎闯瞎撞的,说不定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刚才在悬崖边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夫人,请你告诉念君。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似乎她醒来以后还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肚子也正咕咕叫着。 “……” “夫人,”念君再次开口。 “……” 月影总是不出声,念君心里恼怒,却又不敢放肆,念君的灵机一动,眼前亮了那么一下,凡是世外之人都有些孤僻的习惯,不如……双拳一抱,念君大着声音说,“张念君遇难,承蒙恩公夫妇相救,请受张念君一拜。” 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有模有样的对着床上的骷髅磕了几个响头,一直都在看着骷髅的月影仿佛被注入了一丝灵气。她的眼睛动了一下。依然看着骷髅淡淡的出了声,“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这又是什么情况?念君的脑筋有些生锈了的感觉,见她迟疑,月影依然没有看她,但是脸上却已经出现了森冷的阴霾,加重了声音问。“你不愿意?” “不,念君愿意,”念君说话的时候有些闪了风的感觉,话虽然说出来了,脑袋似乎还没有绕过弯来。 “既然愿意,为何还不拜?”月影再次冷冷的开了口。 “爹和娘亲在上。请受小女念君一拜,”念君说着再次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没有想到她还真的有父母缘,在这个地方都能有人愿意做她的爹娘。 “乖女儿。快点起来,”念君面前的人影一闪,月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双手将她扶了起来,那速度快的,仿佛她本来就站在念君的旁边一样。 念君的嘴巴张了张,有些不做日信的看着月影,如果这个时候说月影是鬼魅,她一定深信不疑,普天之下有这样的功夫吗,在她的记忆里,安亦竹的功夫似乎是最强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月影这样的人存在。 “相公,你看,我们的女儿来看我们了,你好好的看看,她长的漂亮吗?”月影把浑身僵硬的念君拉到床边对着骷髅说,阴冷的双眼变得湿润,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娘,您别这样,爹他不想看见你哭的,”念君抬起手在月影的眼角擦拭了一下,莫名的,心里某处柔软为眼前的夫人绽放,也许她们真的有缘也说不定。 月影闭上了眼睛,柔弱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似乎隐忍的比较厉害。 “娘亲?”念君只觉得一切仿佛都显得有些诡异,怯懦的叫了一声,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眼前的世外之人能那般在乎的。 “乖,别怕,娘亲没有事,”月影睁开眼睛,在念君的手上拍了几下, “对,娘亲不哭,你爹最不喜欢娘亲哭了。”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月影拉着念君的手往另一边的山洞走去,走了几步念君回过头看那个骷髅,总觉得那骷髅仿佛也没有刚开始看见的时候可怕了。相反的有些可亲的感觉,这样的地方,竟然有这样的一对奇怪的恋人。真的想让人不奇怪都难。 “君儿,你下去,”念君从思绪中回过神,月影带着她来带一个冒着热气的潭边,这个山洞里的湖气很大,周围的岩壁都湿湿的,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水”滴落的声音,寂静的山洞里就是这么轻微的声音也会发出小小的回音。清纯而动听。 “好,”念君笑了笑,大概是月影感觉她太脏了吧,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放在一边,她可是好多天都没有好好的洗澡了,还是恢复女儿身的好,不用遮遮掩掩的,急忙跨了进去,“啊——” 念君大叫一声。从潭里跳了出来。本来就虚弱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抱着双臂打着哆嗦说。“娘亲。你是想要杀了女儿吧,这个潭里这么冷。怎么可以用来洗澡?” “下去。”月影冷冷的说。 “不。”念君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就算打死她也不下去,开的是什么玩笑,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温泉呢,直接就下去了,没有想到那根本就是一个冷潭,那冒着的热气也根本就是冷气。 月影看着念君的冷眸慢慢的变的有了些温度,柔和着声音说,“古天铭在世的时候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万圣山的铜门教主,你是他的女儿。自然也要有一身的功夫才对,在我救你的时候已经探了你的脉搏,虽然你也会功夫,但是那些都太粗浅,听娘的话,下去泡个几个时辰好吗?” 开玩笑。什么万圣山。什么铜门教主,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好吗,下去泡几个时辰。只怕到时候有她都变成了冰棍了。还怎么学功夫? 念君的迟疑月影看在眼里,她继续说,“不要怕,相信娘亲不会害你,这个潭里的水积攒了多年洞里的寒气,至阴至寒,是提升功夫最好的灵丹,君儿,难道你不想出去了。永远的想要留在这里吗?” “君儿要留在这里陪娘亲。永远 也不要离开,”念君听说学了功夫以后可以离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副很舍不得月影的样子。 “不。你要出去,”月影轻柔的声音里传来阵阵寒意。念君怔了怔。这个女人可真的是反复无常。 “你不但要出去,而且还要报杀父之仇,”月影的双眼咄咄逼人的看着念君,容不得她有一丝的弄虚作假。 “娘亲?”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突然之间惹上了一桩冤仇来了。 杀父之仇?这个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下去,”月影不容拒绝的说。 “是。”找这样下去。她如果不自己下去。月影一定会把她丢下去。无奈之下念君温顺的点了下头,抬脚往潭里走。走到潭边,用脚在潭里试了一下,真的好冷,急忙又把脚收了回来,回过头乞怜的看着月影,后者面目冰冷,一副毫无商量的样子。 念君无奈,只好往潭下走。每往下走一步。她身上的皮肤都会起好多的小疙瘩,紧紧的咬住打颤的牙关抱着双臂往冷潭的深处走。最后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水正好在她的下巴处,闭上双眼,她觉得死神又一次的在向她招手。 好冷。念君紧闭着眼睛,心里暗暗的想。这个月影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女儿看,一定只是想要训练她当杀手而已。等到她将来真的练成了绝世武功离开这里以后。她才不会帮她报什么仇。简直就是开玩笑,她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竟然要她帮忙报仇,可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念君感觉她的意志越来越涣散。坐在石头上的身体也变得有些不稳。不是的想要往上飘的感觉。“念君,你是最棒的。一定要坚持住”。念君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糊。根本看不清楚东西,使劲的摇了下头,刚看清楚的东西再次变得模糊,原先站在岸上的月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整个山洞里只有念君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不行了。继续这样下去不等她学会功夫离开就会被活活冻死的。还是上岸好了,就算饿死没有人管,也比这样被冻死的强,念君使劲的摇了下头,准备站起身往岸上走,但是,她的脚仿佛已经不是她的,根本就不听她的指挥。 “娘亲。”念君虚弱的叫了一声。原本还没有完全复原的身体不听指挥的慢慢的往下滑。脑海里的意识也慢慢的涣散。在尚有一丝的意识的时候。 她仿佛看见月影急匆匆走进来的身影。 “君儿。”月影惊叫。念君勾起一抹虚软的笑容。慢慢的躺在了水里。 她好想对月影说水里真的很冷。但是她的嘴巴只会不停的打颤,根本就无法说出话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念君感觉一股股的热量自她的后背传进她的丹田,最后传向她的四肢百骸,把身体里的寒气都逼了出来。 睁开眼。她还是在原先的那个山洞。此时正盘膝坐在地上,从旁边深潭里的倒影可以看见月影正坐在她的身后为她疗伤。 “娘亲,”念君虚弱的叫了一声,月影缓缓的手回了手,把念君拥进她的怀里,“对不起,都是娘亲不好,娘亲只是想着让我的女儿代替我和你爹重出江湖。却没有想过你有内伤在身。” “娘亲,我好饿,”念君的声音依然很虚弱,这个时候她不想多说什么,解决温饱是最大的事情。 “给。”月影从念君的身后递给了她几个果子。念君一把拿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了以后。她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不禁怀疑的看着旁边的深潭,难道那个真的是提升功力用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可要好好的利用了,她可不想跟着这个反复无常的娘亲呆在这个山洞里一辈子。 接下来一连几天过去。月影每天都会给念君用内功疗伤。而念君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下深潭少坐一会,每次出来。她的全身仿佛都变得有些轻灵。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而月影也不再逼她,每次念君下去深潭的时候她总是会坐在旁边想着什么。念君不出来。她也绝不离开。 每天念君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天黑了又亮起来。每天的清晨念君都会在墙壁上画些一个十字,那表示她又在这里度过了一天,她也曾问过苏立勋的事情,想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月影回答说“死了。” 月影每天都会摘回来一些也野果念君充饥。慢慢的念君发现野果里有一些紫色发亮的水果,两个拇指那么大。看起来非常的可爱,轻轻的咬一口,清香扑鼻,忍不住一口吃了下去。身体里会有一种热热的感觉。 但是这样好吃的果子每天只有一枚,念君也曾问过月影,为什么不多给她吃一些,每次月影都淡淡的笑了笑,只说这个水果的名字叫“紫菩提。” 其他的在也不说,她不说。念君也不问,如果月影想要害她。那简直就比杀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她也不想多问什么。免得自添烦恼。 一转眼十几天过去。 月影每天要求念君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每天早晨必须要去给她的“相公”请安。尽子女之孝道,二,就是每天必须要把她交给念君的招式和口诀都练熟背熟。 每次念君问她是怎么救她的,月影总是说等你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整个山洞里念君都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月影采回来的那些果子。 又是八十天过去,念君渐渐的可以在深潭里坐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感觉到冷,而她的功夫在月影悉心的教导下和深潭的帮助下也练得非常好。不过是三个来月而已,月影交给她的功夫已经练到了第六层。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比以前强了很多,但是也让她感觉很迷惑,因为她的功夫练到了第六层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进展,为了怕月影失望,这件事情她也不敢和月影说。 三个多月来她明显的感觉到月影对她很好,两个人的感情也变得不如先前那么陌生,不敢告诉月影也是怕她失望,毕竟她是那么的反复无常。 念君坐在深潭边练功,今天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冲破第六层大关,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功,每次练内力的时候都会有一股内力反冲,每多试一次,下一次会冲的更加厉害。 “扑,”念君的嘴巴一张,一口鲜红的血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如果她刚才不是收的快,走火入魔的可能都会有。 “君儿。”月影刚走进石洞,看见了这一幕急忙跑到念君的面前蹲下身体关心的看着她,“君儿,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娘亲。” “娘亲,君儿好难受,”念君用手在胸口处指了一下。靠在月影的怀里说。 有丝慌乱在月影的眼中闪过,看着地上的血略一沉思,“君儿,你告诉娘亲,你的功夫是不是练到了第六层?” “娘亲怎么知道?”念君有些诧异。 “君儿。娘亲要把你练的功夫都废了,现在你最好思想准备。”月影说着抬起了手,念君吓得急忙一把推开她,惊慌的往后退,“娘亲,您别和君儿开玩笑了,君儿的功夫是好不容易才练成的。您现在怎么可以说废就废了。” “君儿。听话,”月影站起身一步步的向念君走了过来,念君的心中一慌,早就知道月影收她做女儿教她功夫没有那么简单。她该不会是小猫抓老鼠一般的要着她玩呢吧。 第九十二章 凄美的爱情 眼前的人影一闪,月影如同鬼魅一般的站在她的面前,向念君伸出一只手,“君儿乖,到娘亲这里来。” “不,不要。”念君摇着头往后退,此时的月影在她的眼中变得甚至有些狰狞,这又是开的哪一国的玩笑,竟然要她乖乖的到她的身边去送死,她才不干。 “君儿听话。”月影说着不容拒绝的向念君走了过来。 “爹,爹——”月影一愣,念君立刻快速的从她的身边跑了过去,大声的叫着往外面跑,那个没用的骷髅虽然只是无声的躺在那里,但是念君能够看的出来月影对他可不是一般的在乎。 只要跑到“他”的面前一哭诉,也许月影就会心软了也说不定。 “爹,您快点劝劝娘亲啊,她要把女儿的功夫给废了,这身功夫可是女儿好不容易练成的,怎么可以说废就废了,娘亲是不是根本就不爱女儿啊。”念君不管不顾的扑跪在床边,趴在那里一股脑的把想要说的话用哭诉的方式说了出来,她边哭边把眼睛的余光往身后瞟,果然不出意外,月影早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爹,您起来啊,您要是再不管管娘亲,女儿就要没有命了呀。”念君伸手推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的骷髅,哭的更加悲戚,她就不相信这样都不能让月影心软。 “君儿,我的孩子,别哭。”月影走到念君的身边伸手拥她进怀,看着床上的骷髅,忧伤的说,“孩子,你练的功夫名称叫阴阳神功,是我师傅和你爹爹师傅所创建,当年他们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阳双煞,后来因为误会而分开,你爹的师傅罗镇海练的是阳,我的师傅杜仙儿练的是阴,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同门师兄妹,为了报师门血海深仇,两人闭关修炼了多年,终于练成了这个绝世武功,练成之日,曾经一夜之间血洗了仇人雷门一千三百五三口人,一时间,阴阳双煞这个名称响彻整个武林,令所有的人都闻风丧胆。” 念君的嘴巴张了张,这阴阳双煞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一些,一夜之间竟然杀死这么多人,就算雷门和他们有仇,难道这一千多人里面都和他们有仇不成,这做的是不是太绝了一些? “后来你师爷爷罗镇海遭人陷害,被你师奶奶捉奸在床,一怒之下,你师奶奶掌劈了那贱人,从此在你师爷爷的眼前消失,就算是终死也没有用再见过你师爷爷一面。”月影说道这里,悲戚的声音变得有些阴冷,念君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些大概就是所谓的江湖恩怨了。 “那我师爷爷呢,他现在 还活着吗?”念君轻轻的问了一声。 “不知道,自从你师奶奶死了以后,他就把你师奶奶的尸体带走了,从此绝迹于江湖,谁也没有再见过他老人家。”月影淡淡的说,阴冷的双眸此时一片平静。 “君儿,这阴阳神功分成阴和阳两本秘笈,阴的这部分只要练好内家功夫就行,它的绝妙之处就是在于练过它的人可以过目不忘,和对手过招,只要看过对方的招式,就可以随手用来,而阳的那本比较霸气,两本神功不管练的是哪一种,练到第三层的时候都必须要自废武功,有人帮助打通任、督二脉最好,如果没有人帮忙打通,那练功的时候就需要一些时日了,当年阴阳神功的秘笈也曾经流落在外,练的人不是被功夫反噬就是走火入魔,最后谁也不敢再练。” 月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平静的脸上绽放着一层异样的光彩,“君儿练的是两重大法,现在已经到了要废去功夫的时候了,娘亲可不希望我的君儿走火入魔。” “娘亲,君儿明白了,您动手吧。”月影温柔的抬手帮念君把头发顺了顺,念君心里一万个不高兴,也只好盘膝坐在月影的旁边任由她帮自己废去功夫,这些都不是闹着玩的,来到古代她还没有好好的过几天好日子,现在就让她莫名的去送命怎么能行。 要是早知道这个功夫这么邪门,打死她都不会练。 “君儿,等一会会很疼,你要忍住了。”月影抬起了手掌,有些不忍心的说。 “娘亲放心,念君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个时候才舍不得,是不是有些迟了,念君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可怕的紧。 坐在她身后的月影面色突然一凌,手指快速的在她的身上点了下去,“啊——”虽然有心理准备,念君依然痛呼出声,那种痛顺着月影所点的穴道通向她的四肢百骸,直痛入了骨髓的深处。 “君儿,你怎么样了,忍忍就好,很快你就会没事的。”月影说着快速的抱起她往旁边的山洞跑去,念君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那样的痛顺着她的血液直直的痛进了她的骨髓,练功夫的时候没有感觉,没有想到被废去功夫的时候竟然会痛成了这样。 “君儿。”念君的耳边听见月影焦急的叫着她的声音,而她的意识慢慢的变得涣散,她好想对月影说不要担心,别紧张,但是她怎么也无法张口,一片黑暗向她袭击而来,接着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念君缓缓的睁开眼睛,她此时正盘膝坐在石 头上,身后不停的传来一阵阵的热量,估计月影此时正坐在她的身后给她输入内力。 “娘亲,,”念君虚弱的叫了一声,月影缓缓的收回了手,让念君的身体靠在她的怀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颗紫菩提放在念君的嘴巴旁边,“君儿把它吃了。” 念君张开嘴巴,将两颗紫菩提吞入腹中,月影再次抬起手,缓缓地把内力输进念君的身体里,渐渐的,念君的身体散发出一缕淡淡的雾,萦绕在她和月影的身旁,如入仙境一般。 任、督二脉在不知不觉中被打开,等到念君再次睁开眼睛,浑身仿佛变得轻灵了许多,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月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冷潭边的岸上,对着她微笑。 “娘亲。”念君微笑着叫了一声。 “君儿,还不快点上来试试看?”月影淡笑着说。 “是。”念君站了起来,脚下微微一用力,带着无数个晶莹的水滴从水里一跃而起,仿佛是个耀眼的仙女一般的美丽。 “嗯,不错,娘亲要告诉你,你已经冲破了第七层大关,等到进入第八层,你就可以单独的离开这里了。”月影点了一下头,面上带着很少才有的喜悦笑容。 “真的?”念君好不兴奋,当看见月影的眼睛为之一暗时,她急忙拉着月影的手说,“不,君儿今生都不离开这里,我要在这里陪娘亲。” “傻孩子,娘亲有你爹陪自然不会寂寞,但是你不一样,你爹在世间有俗事未了,你总是要出去的。”月影在念君的手上拍了两下说。 念君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如果月影夫妇有什么事情要办,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出面的,报仇有很多种,到时候她未必就要杀人,有时候不杀人也一样能把仇给报了,她唯一不能明白的是,月影的功夫那么强,为什么有仇不去自己报,反而要她出面代劳。 接下来一连数天,念君在练习功夫之余,月影开始带着她攀岩走壁,虽然很危险,但是月影随时都跟在她的身旁,加上念君的功夫已经练到了第七层,一切总算还不是太难。 转眼又是数天过去,念君的功夫在月影的教导下有着突飞猛进的进步,眼看着过了第八关,念君一个人也能上下峭壁自如的时候,月影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相伴了有半年的时候,这半年来要是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月影说了紫菩提的用处,原来那个是解读的圣药,也是 促进功力的良药,但是不能吃多,要是吃的多了,反而会中毒,在一处阴暗的山洞里,念君看见了那个紫菩提,它们都长在一根紫绿色的藤蔓上,黑暗中闪闪发光,而那些野果自然是月影从外面采来的,从月影的口中得知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中毒的时候,念君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君儿,你的功夫已经到了第八层,为娘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早晨念君去给她的“爹”请安,月影坐在床边看着她微笑着说。 “娘亲。”念君叫了一声,今天的月影仿佛和平时的不一样,透着一些说不出的古怪。 “君儿,明天你就要离开了,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娘亲今天就告诉你。”月影转头深情的看着那个骷髅,声音轻柔的说。 “娘亲,您不想要君儿了吗?”念君的心里一慌,急忙走上前抓着月影的手说,一直以来她都想要早点离开,没有想到真的到了这么一天,她竟然是这么的不舍。 “君儿别急,你只要听娘亲说就好。”月影拉着念君,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还记得娘亲救你那天是因为心情烦闷站在洞口纾解心情,没有想到从山崖顶掉下来两个人,第一个大声的叫着,娘亲没有回过神来,眼看着他掉了下去,轮到你的时候,娘亲救下了你,我不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是不是你的恋人,所以一直都不敢告诉你实情。” 念君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苏立勋是她的恋人,这怎么可能啊,他们可是想尽办法都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对敌啊,“娘,他不是我的恋人。” 月影有些诧异,接着又恢复平静,“不是就好,为娘现在要跟你说说过去的事情了。” 月影的面色凌重,念君也不由得非常认真的点了下头。 “为娘当年是个孤儿,家中的人生一场怪病都死了,所有的人都说娘亲是个不吉利的人,大人都远远的避着我,孩子们用石子打我,说我是怪物。” 月影说着面上显得有些落寞,仿佛陷入到了过去的时光一般,念君揉了一下她的手,“娘亲。” 月影看着念君淡淡的一笑,接着又把目光恍惚飘渺的看向远方,“后来我遇见了你的师奶奶,那个时候她和你师爷爷因为误会刚刚分开,便立誓从此只带着我过完余生,我和她隐居在一处山林里,在她的教导下,我学会了她毕生所学,但是,对一个人的恨有多深,往往也爱的有多深,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师父对她相公的思念也越深,但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去 找他,最后郁郁而终,临死的时候让我离开深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也是在她刚刚咽气的那一晚,突然来了一位自称是罗镇海的人,说明了身份以后,他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师傅的尸体,从此只有我一个人。” 念君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许罗镇海只是不敢见杜仙儿而已,也许他就好像安亦竹留在自己的身边六年一样,他不是不想见杜仙儿,而是怕见了面以后伤害她更深,多情却为情来苦,何必。 “那年我只有十四岁,一个人不敢留在深山里,便离开了那里来到繁华的京城,但是不管我走到哪里,哪里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如同刚出世的婴孩一般的彷徨无助,跟着师傅将近十年来,我根本就没有和世间任何人有过接触,突然的看见那么多人,我感觉好害怕,想要吃东西,不知道该用多少银子去买,只是随手丢一锭,到了最后,我身无分文只能去偷。” 念君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月影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没有几天,所有的商贩看见我都喊打。”念君想想那个时候的月影一定很傻,她有那么一身的功夫为什么不知道用,去偷个有钱人家多好,怎么可以总是在街上偷,一天两天还好,你每天去偷,人家不打你才怪。 “有一次我被打的吃不消,猛的站起来振臂一呼,抬手一挥,那些打我的商贩被震得好远,那些人吓得仿佛见到了鬼一样的都跑了,我当时想到的就是小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个不祥的人,想要叫住大家,但是所有的人跑的更快,我急的哭了,也更加的想师傅,在我的记忆里,也只有她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月影的声音有些哽咽,念君安慰一般的在她的手上拍了几下,而她就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一般,继续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 “最后来了一位名叫余摇子的道长,他说愿意带着我,当时我好感激他,跟着他回了崆峒派。” “崆峒?”念君皱了下眉,崆峒有道士吗,也许是武当之类的弟子吧。 “谁知到跟着他回了崆峒之后,他表面上对我很好,认我做了女儿,其实只是看出我的功夫很好,想要利用我为他铲除异己而已,跟在他身边三四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生活在暗处,他从不让我曝光,他曾经让我把功夫传授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把功夫的秘诀告诉了他,却没有说练到第三层的时候要把自身的功夫给废了,他练了多次,差点走火入魔,最后只好放弃。” “知道后来江湖上出 了一个名叫铜门的教,那个教崛起的速度太快,而且教主古天铭的功夫太像当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罗镇海,所以,武林中的人人人自危,都在想着要怎么铲除这个刚刚崛起的教。” “我被于摇子派去刺杀铜门的教主古天铭,但是铜门教的教规太严,不是自己帮中的弟兄根本就进不去,所以,我只能在铜门的周围晃悠,有一天铜门教里的四大护法之一的林晨出来采购,我才设计接近了他。”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个林晨是中了美人计了,念君摇了下头。 “在林晨的带领下,我顺利的进入了铜门教,在那里,我时刻想着要完成使命,而教主古天铭和所有的教众对我都很好,教众的防御也很强,想要暗中下手根本不可能,于是我利用向古天铭讨教几招的功夫,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只为了想要杀他。”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学的也是阴阳神功,而且是阳,我和他的功夫联合在一起,将天下无敌,彼此伤害,确实相生相克,谁也无法取得分毫的胜利,这次的切磋让我知道我们本是出自同门,而他的心却因为这次的比试而向我悄悄的靠近。” “最后他排斥了教中所有反对意见,只凭着一句‘一诺千金,此生无悔’向我求了婚,并且当着众人的面说,将来等我们有了孩子,名字就叫‘古月诺’,我当时真的好感动,他是那么的优秀,又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竟然肯屈就娶我,让我感觉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就算是今天想起来,我都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月影回忆到了这里,她的脸上闪动着动人的光泽,是那么的迷人,念君瞟了眼躺在床上的骷髅,心里更加的沉了,这是一个怎样的爱情啊,怎么到最后会演变到了阴阳两隔的地步。 “我和你爹新婚之夜,护法林晨喝的酩酊大醉,一向遇事冷静的他闹得整个铜门不得安歇,那一夜,我头顶大红盖头坐在房间里一夜,天亮你爹才带着疲倦和歉意跨进房间的门给我掀开盖头,但是我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抱着我笑了,说没有事情,让我不要多想。” “接下来一连多天过去,你爹都变得很忙,他急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一下,好带着我出去游历一翻,等到他把事情处理好,我当时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阴阳神功太过霸气,怀有身孕的人根本无法动用功夫,不小心动用了神功,一个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所以我不太想要那个时候离开铜门,但是你爹说一切都有他在。” “我也没有多想 ,也是,普天之下,有谁的功夫能够比他还强,再说,自从我和你爹结婚以后,每一次我和林晨见面,都变得好尴尬,就是你爹和他,我也感觉到有些微妙的变化,也许你爹是想着要用离开的方式让林晨好好的冷静一下。” “我和你爹离开以后,游历了大山大海,茫茫人世间到处都留下了我们快乐的身影,活了十几年,我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和你爹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日子,虽然你爹是铜门的教主,为人外表看起来温文儒雅,但是也确实是一个很贴心的男人,嫁给他,我不悔。” 回想到了甜蜜处,月影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如同抹了蜜一般的甜美,“等到了胭脂山的时候,那里本来是我们最后一站,不知道是谁透漏了消息给六大门派,在那里,六大门派的人突然出来围剿我们,我身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根本不能运功,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利用你爹拼死护犊的心理,每次致命的刺杀都冲着我和腹中的孩儿而来,出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你爹的功夫再强也无法面对众位高手的围攻,何况还要保护我这个身怀有孕的人。” 说到这里,月影的嘴唇微微的颤抖,闭上了眼睛,眼泪从她的眼中滑了下来,声音依然那么平静,却难掩其中的滔天恨意,“你爹拼死护着我,我明知道那天是必死无疑,只好拼命地让他走,但是他怎么都不肯,用他的血肉之躯为我挡下那一刀一剑。” 说到最后,月影的眼睛睁了开来,清冷的双目此时是通红的,仿佛是一头随时都会吃人的母兽一般。 “娘亲。”念君心悸的叫了一声,听着月影的叙说,她仿佛看见了那场血腥的厮杀,一大群的人围着无助的两夫妻残忍地杀害着,根本就不管他们什么夫妻情深,根本就不管身怀有孕的妇人,只想着要置他们于死地。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爹在我的面前变成一个血人,万分绝望之下,我带着你爹跳下了山崖,”月影的鼻翼颤动,抓着念君的手不停在收紧,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说,“也许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当看见有一个山洞的时候,我动用了真气带着你爹落到了这里,刚落到洞中,你爹便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影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月影转头温柔的看着那个骷髅,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滚落而下,念君也感觉好心痛,伸出手轻轻的拥着她,“娘亲别想了,以后,君儿保护你,以后君儿就是你亲生的孩子。” “我当时大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是我不敢告诉他,我已经动了胎气,孩子有可能不保,只是不停的绝望的叫着相公,你千万不能有事。” “你爹也许是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拉着我的手说,影儿,我死了以后,不准你离开这里,不准你寻死,我要你等到我们孩子长大成人以后才可以来找我,他的口中不停的有血流出,我怎么也擦不干净,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说,听见了没有,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寻死,要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以后才可以前来找我……林晨……只是太爱……你……” “他说着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我好恨,我好想冲出江湖杀了所有该杀的人,他们都该死,但是我不能违背你爹的意愿,况且,在你爹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女儿也从身体里流了出来,六个多月的孩子,刚刚来到这个世间就连哭都没有来及哭一声便没有了声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我好恨——,我想要跟着你爹去死,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的骨血,我有什么面目前去见他。” 月影说着放声大哭,念君也不由的跟着哭了起来,她总是觉得命运对她是不公平的,如果和月影比起来,她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 “相公,月影对不起你,月影根本就没有保护好你的孩子,也根本就没有面目下去见你,你知道吗,事情已经过去十六年了,这十六年里,月影的心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着,相公,你为什么不让月影前去找你,只有在你的身边,月影才是安全的,才会有人关心,你到底明不明白……” 月影说着扑在骷髅的身上失声痛哭,仿佛要把积累了多日的眼泪一次哭出来一般。 “娘亲,您别这样,求求您别这样。”念君紧紧的从她的身后抱着她劝慰着,“娘亲,您还有我啊,您还有君儿,君儿不走了,君儿再也不走了,我会永远的留在您的身边。” 月影依旧痛哭着,无助的仿佛是个孩子一般,也许,自从古天铭死的那天开始,她的天早就已经坍塌了,只是她一直都强忍着没有爆发而已。 “娘亲,您别这样,爹他不会怪您的,他临死之前就已经知道孩子没有了,他只是不想你去死,不想你血染江湖,所以他才用了这样的办法拴住了你。” “你说什么?”月影突然地止住了悲声,一把抓着念君的手冷声逼问。 念君仔细的想了一下,刚才似乎没有说错什么话,缩了一下被月影握疼的手,此时的月影变得有些好可怕,“娘亲?” “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月 影的声音变得更冷。 “娘亲,您也想想看,爹是那么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您动用了真气以后孩子不保,他只是心疼您,不想您也跟着去死,但是他又不想您重出江湖多造杀戮,所以才会那样再三嘱咐您。”念君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敢肯定,这个时候如果她说错了什么,月影一掌劈了她都有可能。 第九十三章 告别过去 月影松开念君的手,转头泪眼迷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古天铭,“相公,这难道真的是你真实的想法吗,你明知道月影笨,月影就算再怎么伤心也不会忤逆你的意思,所有你才会那么说留住我的一条贱命对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影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娘亲,你还有君儿啊,啊不,您还有诺儿,从此以后,我就是您的诺儿,是您和爹一诺千金的诺儿。”这个时候念君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安慰月影,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急切间,说出了这番话。 “对,我还有你,你就是我的诺儿。”月影凄苦的笑了,“诺儿,你自己先去练功吧,我想和你爹两个人待一会。” “娘亲。” “去吧,我只想和你爹待一会,不要想的太多。”月影淡淡的笑着,恍惚间,念君突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眼前的月影会随时消失一般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臂,“娘亲?” “乖,去吧,娘亲真的很累了。”月影轻轻的推了念君一下,念君有些不放心,却又不得不转过身慢慢的往练功的山洞走。 这一天念君过的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怎么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练功,过一小会的功夫她就会跑到洞口看看月影,就怕她会出个什么事情,如果早知道这一切回忆都是带着血和泪的,那她情愿不听,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些迟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念君再次走到洞口来看,月影已经躺在了床上,和古天铭睡在一起,满脸的祥和,念君深深的舒了口气,总算一天过来了,幸亏什么事情也没有。 坐在冷潭边打坐,慢慢的神思变的恍惚,身体仿佛也变得轻飘飘的,在一片云山幻海中,念君有些不明所以的东张西望,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来? “喂——有人吗?”念君轻轻的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不敢喊的太大,总觉得声音大了会惊扰了谁。 就是那么轻的声音,也传来了悠扬的回音,念君等了一会,就是没有人回答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堂吗?” 念君嘀咕了一声,信步往前面走,东看看,西瞧瞧,突然的笑了起来,这里的云这么好看,自己在怕什么,随即舞动着柔软的身体翩翩起舞,身上原先破碎的衣服也不见了,幻化成了云裳羽衣,舞动起来飘逸而洒脱。 “呵呵,相公,你看我们的女儿多漂亮。”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念君急忙 停止舞动的身躯,回过头,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女的轻灵脱俗美丽动人,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更是气宇宣扬,不同凡响,不管是那浓黑的剑眉,还是棱角分明的唇,没有一样不让人感觉那是一种充满了阳刚的美,念君一时看的有些愣住了。 “这丫头疯了,怎么总是盯着我看,以前在山洞里她可是很少才正眼看我一下。”男子轻笑着说。 山洞?念君极力在脑海里搜寻者看见过这个男子的可能,山洞里只有一具骷髅,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男子,难道他就是……刚想到这里,念君急忙否定了那个想法,这怎么可能。 “诺儿,我是娘亲啊。”那女子轻柔着声音叫了一声。 “诺儿。”念君仔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心里猛的一惊,再仔细看,那漂亮的女子真的和月影有些相似。 “诺儿,我是爹啊,我和你娘就要离开了,我们是来向你告别的。”男子也开了口,狭长的凤目充满慈爱的看着念君。 对呀,自己答应月影要做她的诺儿的,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反而忘记了,“爹,娘,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难道都不要诺儿了吗?” “诺儿,娘亲从此以后可以和你爹长相厮守了,你一定要保重。”月影口中说着话,转头和古天铭神情的对视,他们的影像也慢慢的变淡,变得透明。 “爹娘,你们不要扔下诺儿啊。”念君急忙跑了过去,一阵清风吹过,哪里还有月影夫妇的身影,念君猛的一惊,急忙睁开眼睛,“该死。”练内功心法的时候竟然睡着了,念君抬手在头上擦了一把,满头的都是冷汗。 心里不安的感觉也更加的强烈,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撒腿就往月影夫妻住的那个山洞跑,娘亲啊,刚才的梦境只是梦而已,您没有真的离开您的诺儿对吗? 跑到了山洞,外面隐隐的发出一些亮光,看样子天色已经亮了,在月影床前,念君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好,月影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躺在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 正准备往回走,念君的心里突然猛的一揪,为什么月影睡觉的姿势还是昨天的,一夜的时间不算短,难道都不用翻身吗,而且月影从来都不睡懒觉,每天天不亮就会把采来的果子放在山洞里让自己吃,现在天都已经亮了,为什么她还没有起来。 念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走到床边轻轻的喊了一声,“娘?” “……” “娘亲?” “……” “娘亲啊——”念君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以头磕地,久久没有抬起头,但是娇小的身体却微微的颤抖,啜泣着说,“诺儿送爹和娘亲,爹和娘一路好走。” 念君瘦弱的身体趴在地上哭泣着懊悔着,她如果当时一定要陪着月影,只要等过了昨天晚上,也许她就不会想不开也说不定,她好恨自己,也好悔。 三个月以后,在离胭脂山不远的小山村来了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这个女子不喜言笑,也不太喜欢和人搭讪,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默默地一个人。 刚开始来的时候她便用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搭建了一间小木屋,这个倒是让村民们刮目相看了,一间屋子毕竟需要不少的木头,她一个姑娘家做到这些实属不易。 这女子有什么事情也不向别人求救,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完成,每隔几天她会上一趟山打一些猎物上街去卖,换一些米菜什么的回来,对于别人对她提供的帮助,她总是一笑置之,虽然面上也有笑容,但是却让人感觉离得很远,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只是淡淡的说,“古月诺。” 说完再也没有其他的话,别人也感觉无趣,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她的存在,也习惯了她的古怪,谁也不再把这份好奇当一回事。 月诺在房间里做着无聊的打扫,心里却不停的在想月影临死前说过的话,她既然继承了人家的衣钵,就有权利为人家讨一个公道,但是以前她一直都生活在王府里,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明白,现在就算她想要讨公道,又该去哪里找。 崆峒派在哪里?华山在哪里?峨眉在哪里,所谓的六大门派究竟是哪六派,他们又分布在哪个方向?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六年,现在人家还能认账吗? 铜门教失去教主以后,这个教是否还存在,如果存在,又为什么不找月影夫妇? “宋大娘,你在家吗?” “什么事啊。” 外面的声音把月诺的思绪打断,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转身往里面走,看来自己是应该出去找找看了,不能再贪图这里的幽静,月影夫妻的事情她总要所谓的六大门派给一个交代才是。 “宋大娘,我告诉你哦,我今天上街才知道,明天新皇帝和雪儿公主要到我们这里来祭奠在这里牺牲的张将军,还要在临安寺做法事,你要不 要去看热闹,要是去,我们就一起走。” “好啊……” 外面的对话让念君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新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姬齐已经登基了? 转身快步往外面走,一把抓住正和宋大娘聊的开心的胖嫂,“胖嫂,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你说新皇帝要来这里?” 胖嫂被突然冲出来的她吓了一跳,在胸口处拍了几下,没好气地说,“是啊,从来都不见你对什么事情抱有兴趣,怎么……” “新皇帝是谁?难道是过去的荣王爷姬齐?”念君不顾胖嫂的唠叨,继续问。 胖嫂急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慌张地往周围看了看,一边的宋大娘也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月诺的心里“咯噔”一声,难道登基的不是姬齐?而是皇后的哪个儿子? “我说你要不就死都不吭声,这一说话就想要把人给吓死,皇上的名讳岂是我们老百姓可以叫的,要是被人上报了官府,我和宋大娘都要跟着倒霉的。” “就是,就是,胖嫂,我们到屋里去说。”宋大娘和胖嫂瞪了月诺一眼,两个人转身进了宋大娘的屋子。 月诺站在屋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她的房间,过去的都过去了,从新换了一个身份出来,就是想要离过去远一些,但是当听见那些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不小的波动。 次日。 整个村子里都变得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到集市上去了,就为了一睹君王的风采,但是月诺知道,这样去了以后,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不管是公主的轿子还是皇帝的轿子周围都会有大批的官兵,根本就不会让老百姓靠近。 到了天黑的时候,村子上的人才陆陆续续的回来,月诺呆在屋子里,不时的听见有人议论皇家的威仪是如何如何,那个阵仗怎样怎样,等等的一切都让月诺为之不安。 躺在床上,双眼却睁得好大,闭上眼睛,脑海里依然会闪现过去的种种,雪儿公主对她的一片痴情她是明白的,面对她突然的噩耗,真不知道这个柔弱的公主要怎么才能承受。 月黑星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躲过寺里重重的防卫,足下轻轻一点,跃上房顶,猫着身体快步的行走在屋顶墙壁。 “那个……”一名巡逻的士兵只感觉眼前一闪,刚想要说什么,仔细一看,屋顶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什么?”另一名 巡逻的士兵问。 “没有什么。”那士兵使劲的摇了下头,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也许是他看花了眼也说不定,都说张将军临死之前最喜欢穿月白色衣服,该不会……士兵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催促着说,“走吧,走吧,我们还是到另一边去看看。” 月诺一路找来,就是不见雪儿公主的房间,在一个幽静的院子里,一名便服的男子站在庭院的中间,一手按腰中的剑,仰头而叹,仿佛正陷入往事的沉思中一般。 走近了,月诺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苏剑亭,玩心大起,想要捉弄他一下,但是想起自己还没有看见想要看见的人,只好悄悄的往苏剑亭旁边的房间走。 一曲幽怨的琴声传了出来,如泣如诉,月诺急忙回过身,该死,她刚才只想着捉弄苏剑亭,竟然没有看这个房间,怎么会这么糊涂,苏剑亭站在这里,雪儿公主也应该在这里才对。 从后面的房顶掀开一片瓦,借着微弱的烛光往下面看,只见雪儿一身的白衣胜仿若寒梅,髻发上虽然还是姑娘的打扮,但是,那白色的丝带却仿佛在无声的宣誓着什么。 月诺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次的跳崖她最不放心的也就是这个公主了,没有想到她还是这样做了。 忧伤的琴声突然变的一片混乱,让听的人的心也变得烦躁,雪儿突然双手往琴上一趴,失声痛哭,悲伤地叫出了一直藏在她心里的声音,“念君——” 那哭泣如诉的声音让月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警惕的往周围看了一眼,翻身从屋顶飘了下去,悄无声息的落在雪儿房间的后窗户下。 “雪儿。” 听见呼唤,雪儿抬头往前面看。 “雪儿,你还记得我吗?”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雪儿回过头,幽怨的美眸慢慢的漾起了喜悦的颜色,站起身快步跑到窗户前,“念君,你真的没有死?” “雪儿别过来,”月诺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伸手阻止雪儿往她的面前靠近,“雪儿,人鬼殊途,我只是不放心你才过来看看,希望你今日见我一面以后,能够忘记我。” 雪儿站在原地泣不成声,想要走过去又不敢,最终死死的咬住手里帕子的一角,看的月诺心里好一阵酸楚,“雪儿,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 雪儿使劲的点了一下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月诺又说,“当初在树林里,我曾经对你说过,当你笑的时候我也会高兴,如果你哭了,我的心里也不好 受,这些话,你都还记得吗?” 雪儿含泪点了下头。 “所以啊,雪儿啊,我都已经死了,难道你都不能让我高兴一些吗?为什么要这样的悲伤,为什么不能快乐的生活接受苏剑亭的感情,如果真的不爱他了,让皇上帮你重新指婚也好,为什么一定要像现在这样过日子,难道你就一定要我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吗?” “不,念君,不是的。”雪儿的情绪有些激动,快步向月诺的身边冲了过来,阻止已经来不及,月诺的手指急忙聚集起一股真气,突然的弹出,打中了雪儿的昏睡穴,雪儿的双眼一闭晕了过去,在她尙没有摔落在地的瞬间,月诺飘然而入,接住了雪儿轻如羽毛一般的身体。 “唉,雪儿,你这又是何苦,你可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女儿身,根本就给不了你任何你所期望的东西。”抱起雪儿往床边走去,快要到床边的时候,月诺怔了怔,最后把她放在琴旁边的凳子上,依然让她趴在上面。 “但愿等你醒来以后会真正的忘记我。”月诺淡淡的说了一声,脚下用力一点,从屋子里蹿了出去。 夜色依然是那么的静,山野之中偶尔的会有一两声鸟叫虫鸣,月诺掀开一片瓦,姬齐孤寂凄苦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此时的他凭窗而立,伟岸的身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又好像在自责着什么。 月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天该见到的人她都已经见到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至于将来雪儿会怎么样,那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就好像现在的她,谁也别想再控制她威胁她。 次日清晨,姬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眼看见站在雪儿门前的苏剑亭,本来想到佛堂里去,想了想,走到他的身边,“你一夜没睡?” 苏剑亭躬身想要行礼,姬齐虚扶了一把,他站起身体,轻轻的点了下头,“微臣不但是在守护公主,最主要的是想和张将军做个告别,她的音容笑貌还在我的脑子里,没有想到她这么容易就英年早逝了。” 姬齐深深的叹了口气,负起一只手,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紧咬牙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不,念君,念君你别走。”雪儿的房间里突然的传出一声尖叫,苏剑亭和姬齐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急忙冲进了雪儿的房间。 “雪儿,你怎么了。”姬齐冲过去问,苏剑亭抿唇站在旁边。 “念君,念君啊,她昨天来找我了,她没有死。”雪儿慌乱的说着, 眼睛往四处看。 姬齐把疑问的目光转向苏剑亭,苏剑亭紧蹙着眉轻轻的摇了下头,他本来就是一个练功夫的人出身,如果有人来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这个不算大的寺庙里还被安排了上万的人马,一个大活人溜进来怎么可能不知道。 “雪儿,你一定是做梦了。”苏剑亭看了眼没有动过的床铺说。 “不对,我是真的看见念君了,她就是站在那里和我说话的。”雪儿指着关闭着的窗户说,说完,她自己又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琴,是啊,她是在那里和念君说话的,但是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趴在琴的上面睡了一夜,她的身上连一件御寒的衣服都没有,要是念君来了,她那么细心,怎么可能不帮她加件衣服。 “雪儿,张念君死了,我们的心里都不好过,你一定要这样吗?”苏剑亭摇了下头痛声说。 “不对,不对……”雪儿迷蒙的哭泣着,真的是不对,如果昨天晚上的是梦,那这个梦给人的感觉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真实。 姬齐满目痛楚,深深的叹了口气,念君啊念君,难道你真的还在恨我吗,恨我当天一时的糊涂害了你对吗,但是,我真的是为情所苦啊,为什么就算你做了鬼魂也不愿意和我相见,我的梦里,何时才能看见你的身影? “雪儿乖,到床上去睡一会好吗?”姬齐俯身抱起雪儿,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和苏剑亭两个人转身出了房间,嘱咐守在外面的宫女小心伺候,两个人快步往佛堂走去。 “吩咐下去,派人到民间四处寻访张念君的下落。”姬齐走在前面冷冷的说,就算是他亲眼看见她落崖的,他也无法相信她就已经死了。 “皇上的意思是怀疑张将军没有死?”苏剑亭的心里一惊,快走几步。 “朕不清楚,但是朕希望她还活着。”姬齐站稳了脚步说。 苏剑亭无语,他感觉这对兄妹都疯了,雪儿这样还情有可原,毕竟她没有看见张念君跳崖,姬齐明明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下去的,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抱有幻想。 “皇上,死者已矣,为什么还要这么挂念,为什么不让她早日安歇呢。”苏剑亭蹙眉问,这个时候再也不是因为耍性子吃醋,而是真的感觉姬齐和雪儿的做法有些过了。 “只要我姬齐活着一天,寻找张念君的事情就不准停下,违令者‘斩’。”姬齐说完,绕过苏剑亭,快步的往佛堂走。 耳边的木鱼阵阵,和尚念经的声音 洗涤着人不满尘埃的心灵,苏剑亭无奈的抬头看着无云的天空,念君,这里的一切你在天上都看见了吗,为什么要那么轻易的离开,你知道吗,你的离开给多少人带来了痛楚,又有多少人在为你悲伤。 第九十四章 东月国王子 一连半个月过去,临安寺里的超度依然在举行,月诺的心里好不着急,姬齐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超度她是没有错,但是他带来的士兵可是大多数都认识她这个曾经的张将军的。 以前过几天她就会上山打些野味上街卖掉换些吃的回来,现在好了,为了不被那些曾经的熟人认出来,就连大门她也不敢跨出一步,要是被哪个人看见以后告诉了姬齐她的存在,她真的不敢想,姬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把这个临安城翻个遍都有可能,所以,只要不被饿死,这样的危险她是不敢冒的。 唯有祈祷姬齐带着雪儿公主等人快点离开,好早日归还她一个清净的天空,要不然,她这个大活人都要被超度成死人了。 但是月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超度她的法事竟然维持了七七四十九天,可把她急得,只好半夜打野味摘些野果回来度日,每天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念君都会默默地祈祷,快点走吧,求求你了,如果姬齐再不走,她真的要由活人变死人了。 也许是祈祷真的起了作用,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一过,第二天一早姬齐等人就在百姓夹道欢送下离开了临安,他们离开的那天念君可高兴了,当天就上山打了一些野味换了一些米和生活日用品回来,要是姬齐等人再不走,她可真的要急了。 买了想要买的东西,月诺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姬齐等人刚刚才走,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张将军,久违了。”正忙着往回赶的月诺突然听见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她的身体瞬间僵直,一丝惊慌从她的眼睛里闪过,微怔了一下,装作没有听见呼喊,径自往前面走去。 一名随从装扮的人从她的身后快走了几步拦在她的面前,“张将军,我家主子有请。” “你们认错人了。”月诺冷冷的回答一声,绕过那名随从想要往前面走,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得到自由,难道真的要就这么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吗,不可以,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 旁边立刻又走过来两名随从拦住了她,另一个带笑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你都没有看我一眼,从哪里认为我认错人了?” 那声音很陌生,月诺敢肯定她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心里谨慎,还是回过了头,印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锦白色的华美少年,手里拿着一柄白玉扇悠闲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澄澈的双眸戏谑的看着她。 月诺重重的舒了口气,只要眼前的人不是姬朝的人,一切都好说, 看着来人,淡淡的问,“请问公子,您刚才是叫小女吗?” “当然是叫你,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当得起张将军这个称号?”少年走到月诺的面前,以手里的白玉扇托起月诺的下巴,极为轻佻的看着她说。 月诺被迫抬头看着他,心里一阵恼怒,想起月影夫妇的遗愿未了,她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强自按下心里翻腾不息的怒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折扇,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公子,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张将军,请容我先行告辞。” 说完,月诺转身就走,“慢着,我家主子没有准你走。”一名随从再次阻难月诺,月诺回过头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笑了,“你家主子想要怎么样我管不了,但是我也没有必要奉陪。” “但是你自问能够走得了?”那个年轻人轻笑着问,月诺突然的抬头,只见一丝戾气从那年轻人的眼中一闪而过,注意到月诺正转头看着他时,他的脸上立刻堆积起温和的笑容,但是月诺感觉那笑容好假。 过去的张念君也许走不了,但是现在的古月诺未必走不了,如果不是想要隐藏身手,她怎么会走不了。 “公子,你确定能阻难得了我?”月诺淡淡的笑了,眼中闪着算计的光。 “当然。”年轻人答得爽快,黑眸却有些迟疑。 “是吗?”月诺笑的更开心,“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想要强抢民女啦——” 月诺突然的扯着嗓子叫了起来,今天是姬齐等人离开的日子,街道上本来就聚集了很多的人,听见月诺这么一叫,好多人都围了过来,指着少年等人七手八脚的说着指责的话。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临安城向来民风古朴,抢人的事情我还没有听说过呢。” “我说,看你们怎么着也是人模人样的,怎么想起了要抢人啊。” “小伙子,喜欢人家姑娘家可以到人家里去提亲,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名节啊……” “走开走开,我家主人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一名随从实在忍不住,急忙出来赶人。 “哟~~,连抢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不让人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随从的声音刚落,立刻有人反驳,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对呀对呀,看他们长得不错,似乎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家,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吗……”耳朵里听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看着年轻 人吃瘪的样子,月诺的心里都快要笑开了花。 “你们……”随从正要发怒,年轻人急忙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双手抱在一起对着周围的人行了个礼,温厚的说,“我想各位乡亲肯定是误会了,这位姑娘在在下的眼里不是一般的民女那么简单。” 月诺的心里一惊,难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要说出她是张念君的事情吗,有些心虚的往四周瞟了一眼,但愿姬齐的人都走干净了,要不然她将又重新回到过去的牢笼,甚至比过去还要差。 月诺的紧张少年都看着眼里,洒然一笑,“这位姑娘是家母为在下指腹为婚的妻子,早些年失去了联系,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在下只是想要问明白她的住处而已,请大家不要误会才好。” “啊?人家是未婚夫妻啊?” “看来我们多管闲事了。” “姑娘啊,这个公子看样子家境不错,你就不要挑剔了……” 月诺倒抽一口气,这个年轻人可真的够卑鄙的,想要抓她,竟然连这样的瞎话都说出来了,顶着所有人的七嘴八舌,月诺迎着年轻人挑衅的目光提高了声音说,“各位乡亲不要被他的话给蒙骗了,他说我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那我现在就要问问他,我姓甚?名谁?生辰八字又是多少?家又住在哪里?” “对呀,公子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她的生辰多少你知道吗?” “……”少年本来只是知道月诺叫张念君,现在怎么可能知道她住在哪里,名字又叫什么,面对众人的质问,温润的脸色明显的有些尴尬,突然,他的灵机一动,对着众人说,“各位请听我说,我是不知道她住哪里,我刚才也说了,我和她早就失去联系了,至于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算我说了,她还是可以抵赖的。” 月诺抬头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人群里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东张西望的,似乎想看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月诺急忙着那个熟悉的人影说,“那个是我村的宋大娘,她知道我的名字,不如由这位公子叫出我的名字,再由宋大娘来证实她说的是对还是错好吗?” “好——” “好——” “……” 一时间,人群里一片附和的声音,有打抱不平的,也有凑热闹的,有些人急忙分开人群,去把宋大娘请了过来,问她认识不认识月诺的时候,宋大娘当然说认识,月诺讥讽的看着年轻人笑了,而他此时却 显得有些慌张。 想要和她斗,是不是太嫩了些,怎么说她也是一个现代人,月诺悄悄的分开人群,快步往回走,人群里的年轻人看着月诺离开的身影,也不出声阻难,而是意味不明的笑了。 想起那个年轻人吃瘪的样子,月诺的心里好不开心,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她大概也要离开了,今天有人叫出她是张将军,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多日没有吃米饭的月诺今天吃的特别的饱,吃完了饭,正准备上床休息,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急忙把门推开一看,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整个村子的人都不知道被谁堵住了嘴巴绑住双手站在她的门前,为首的那位正是住在她隔壁的宋大娘,此时正惊慌失措的看着她。 月诺的心里一紧,站在门口没有动,她不是傻子,有人既然这样做了,就是冲着她来的,那她只要等着就好。 她负手而立,看着那些手举火把的几百名彪形大汉,淡淡的开了口,“你们是一些什么人,这些村民和你们有什么仇,还不快给我把人放了。” “张念君,你真的不认识本王了吗?”白天见到的年轻人从人群的后面走了出来,面目阴霾一身凌然的看着月诺。 “少废话,什么张念君,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赶快放了这些村民,要不然我和你们没完。”月诺冷冷的说,眼前的这些人既然能够叫出她是张将军,那就有可能是东月国的人,自从她跳崖的那天开始,那里的一切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只要他们不伤害这里的村民,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年轻人气定神闲的走到月诺的面前站定,邪邪的笑了笑,“既然你不认得我,那我不防提醒你一下,你可记得苏立勋?” 月诺的眸光闪了一下,急忙敛下双目,果然如此,抬头看着年轻人的双眼,目无表情的说,“不记得。” “哦?”年轻人笑了,黑曜石般的双目有一丝悲凉闪过,紧紧的盯着月诺的双眼说,“但是我认得,他是我母亲最引以为荣的儿子,也是我的好大哥,但是他却在一场战役中为了保护他的弟弟和国家被一个名叫张念君的人带下了悬崖,到现在,我这个被他救下的弟弟想尽办法也还是无法找到他的尸骸。” 骨节分明的手托起月诺的下巴,“但是我今天却看见了那个名叫张念君的人换了个身份活得好好地,我现在想要问问你,我的哥哥呢?他去了哪里?就算他死了,他的尸首又在 什么地方?” 打开他的手,月诺往后退了几步,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他的亲人,只要是死了的人,都有人会为了他的离开而悲伤,“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姓古,名月诺,不是你想要找的张念君,对于你哥哥的死,我不知道,只能跟你说声抱歉。” 月诺说完,转身往屋子里走,照这个年轻人的说法,他极有可能就是那天和苏立勋一起去烧粮草的黑衣人,过去的种种已经过去,何必还要再回首。 “如果你敢走进屋子,我杀光这里的村民。”年轻人绝狠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 他的声音刚落,月诺的身后立刻响起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急忙回过头,只见年轻人一把将宋大娘拽在手里,另一只手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一掌拍了下去。 “住手。”月诺大喝一声,年轻人收住了手,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却充满了危险,就好像一条温顺的蛇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的咬你一口,“你叫我住手就住手,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月诺往前跨了一步,眸光闪动,冷艳四射,“放开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你针对的只是我而已,你想怎么样,明说了吧。” “好,不错,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张念君,但是我肯定你和她一样的聪明,如果你是她,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因为你害死了我皇兄,如果你真的不是她,那你也活该,谁让你和她长的那么像。”年轻人松开宋大娘,往前面走了几步,走到月诺的面前冷冷的说,“所以,我的未婚妻,姬朝的太后即将过大寿,你就和我这个未婚夫一起去祝贺吧,我很期待你们的皇帝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一个怎么样的表情。” 月诺的心里骤然一揪,她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里,难道真的就这么快回去吗,她还有事情未了,爹娘的仇未报,眸光流转,所有的村民都向她投来乞怜的目光,心狠了狠,爹娘的仇将来有机会总可以报的,但是这些村民们如果死了,就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自己的能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同时救下几百个村民。 她为人小心,处处谨慎,今天怎么就忘记了宋大娘是和她住在一起的,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把她扯进来,现在好了,和尚跑了,庙却还在。 “哦?太后要过生日吗,我还真的不知道呢,这次公子能够带月诺前去长个见识,月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呢。”思及于此,月诺的面上扬起了一抹童真的笑容,真的好像 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等着要出去看热闹的村姑一样。 年轻人深邃的目光久久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仿佛要从她纯真的脸上审视出来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也许是因为太失望的原因,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松开月诺,转身就走,“但愿这些都是你心里的话。” “当然是我的心里话,不然你以为我会想些什么。”月诺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年轻人仿佛听出了什么,骤然回头,看见的只是月诺脸上甜美的笑容,心里一阵恼火,“那还不走,难道要等我杀了这里的村民以后才走吗?” “我去收拾一些东西就走。”月诺转身往屋子里走。 “如果你敢跨进房间一步,我让这里的村民立刻毙命。”年轻人绝狠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月诺怔了怔,双手紧紧地收在一起,指甲陷进肉里也没有疼痛的感觉,过了两秒,回过身,脸上早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公子刚才说只要我跟你走就会放了这里的村民,为什么我已经准备跟你走了,而你却没有遵守诺言?” “哈哈哈,放了他们谈何容易,等到我们在姬齐的主婚下完了婚以后,我自然会放了他们。”年轻人满面阴骛的笑容,向月诺伸出了一只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本王未来的爱妃,还不过来?” 姬齐帮他们主婚?月诺这个时候才明白眼前这个王子阴险的目的,他不是真心的想要去给太后娘娘祝寿,而是带着她去捣乱的,姬齐对她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明白的,看见死而复生的她,怎么可能不动容。 就是从这次姬齐不远千里只为了帮她超度来看,就知道他是如何的在意她,抛弃朝中大小的事物来到这里超度她七七四十九天就能看出他的执着,如果她的真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发狂才怪,怎么可能还帮着主婚,到那时,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不把她献出去,那就是一场名正言顺的战争。 第九十五章 预谋 “我真的要嫁给你?”月诺把手放进年轻人的手里,轻轻的问了一声,她知道他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这些村民都是姬朝的子民,他一个外国的王子怎么可能怜惜。 “那是当然,只要姬朝的皇帝舍得。”年轻人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到旁边的马匹旁边,手里微一用力将她抱了上去,自己也翻身而上。 和他共骑一匹马,月诺的身体有些僵硬,急忙往前面让了让,年轻人的嘴角漾起讽刺的笑容,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扯缰绳,双腿夹了一下马的肚子,快速的往前面跑去。 月诺转头看着那些村民,希望这些人不会因为自己丧命才好,上一次的战争她已经杀死了不少的人,但愿今生不要再造杀孽,但是,如果这里的村民因为她的原因真的死了,她一定会为他们讨一个公道,就算杀死他们的人是东月国的王子也不行。 “诺儿,本王的怀抱可温暖?”耳边想起了年轻人特有的阴骛的声音,月诺的身体一僵,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他靠了那么近,急忙再次往前面让了一些,他的手却一带,把她拥的更紧,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更加密合。 “你……”月诺恼怒的侧过头,而他却邪魅阴霾的乐了,“你是我的未婚妻,难道和我亲密一些不应该吗?” “我明明不是。”月诺的银牙紧咬,心里说,好样的,但愿你小子不会为了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才好。 “从今天开始就已经是了,本王差点忘了告诉你,本王的名字叫苏浩然,你可以叫我浩然或者夫君,至于公子之类的名称我希望你最好别叫。”苏浩然的唇靠着月诺的耳边如同情人低喃一般的轻轻的说,暧昧而轻佻,一股男人特有的热气呵在月诺的耳朵上,酥酥痒痒的,她的脸色不禁红了红。 马跑的很快,在如此诡异的夜里,月诺如丝般的长发随风飘舞,轻轻的拂过苏浩然的面颊,阴冷的双眸慢慢变得有些温度,拈起一缕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充斥在他的鼻息间,如果她不是和那个人长的如此相像该有多好。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第二天的晚上终于在一家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月诺被苏浩然抱下马的时候,有阴阳神功护体的她虽然精力很充沛,但还是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当年月影夫妇会遭到武林中人的追杀,不就是因为这身功夫闯的祸吗,所以,她才不要这么轻易就显露功夫,然后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她现在的功夫很好,也很强大,但是明抢终究难躲暗箭,为了以防万 一,她只能小心行事的比较好。 在客栈里点了三间上房,一行四个人往楼上走,每走一步楼梯,月诺的心里都在犯嘀咕,这可怎么办才好,苏浩然只点了三间上房,这就意味着有两个人要同一个房间,但愿不是她和苏浩然一个房间才好,要不然她真的会抓狂的。 “你先进去。”到了楼上的房间门前,苏浩然推开一间房间的门,冷冷的对月诺说了一声,月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头走了进去,现在她是他手里的棋子,一个棋子是没有多少权力可以谈的,只希望他凡事不要太过分才好。 等月诺走进房间,苏浩然和另外两个随从走进另一间房间商量着什么。 月诺打开窗户,只见后花园里不时的有一两个身上带着武器的人士经过,她没有见过武林中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几乎都在王府里,月影夫妻是江湖上的人,她想要报仇,就难免会和武林中的人有所接触。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舒出,虽然只和苏浩然走了一天的路,却是看见了很多电视上才能看见的武林中人,古代有些功夫的人出门都会带上一把剑或者其他的什么兵器以示身份,以前的姬齐行军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油这么多身上带着兵器的人,这次和苏浩然不过才一起一天而已,却不停的看见那些人,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诺回过头,苏浩然一脸阴霾的站在门口,月诺敛下双目,往旁边站了些,苏浩然一句话也不说,快步走到窗户前探头往外面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回过身把手里的包袱塞到月诺的手里,淡淡的说,“把衣服换上,出来吃饭。” “为什么要换衣服,我身上的衣服就已经很好了……” 月诺的话还没有说完,被苏浩然一瞪,把后面的话咽了进去,表面上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低下头,心里却气的要死,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村子里几百号的人命,她才懒得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 “快点换了,然后出来吃饭。”苏浩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换就换,有什么大不了的。”月诺嘀咕一声,拿着衣服往屏风的后面走,苏浩然的手抓着门框,面上不禁微微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间,门外站着的苏浩然等三个人都不禁对着她看的傻了眼,月诺极不自然的看着身上的衣服,心里暗暗地后悔,刚才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照一下镜子,六年没有穿女装了,一直 都像个男子一样的大大捞捞的,现在乍然的穿了一身漂亮的女装,别人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 “我是不是穿的很难看。”月诺的脸也红了起来,极不自然的问,两个随从听见月诺的话,急忙把头转向了一边,面上有些可疑的红,而苏浩然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那我换回去。”在那样的目光下,月诺是真的没有勇气再站在他们的面前,说完转身就往房间走。 手腕一紧,月诺回过头,苏浩然抓着她的手臂,深邃的眼中有一丝柔情闪过,声音有些暗哑的说,“这样很好,不要换了它。” 月诺有些怀疑的把目光看向旁边的两个随从,而他们都把头别向一边,不敢直视她,“真的?” “嗯。”苏浩然淡淡的答应一声,不容拒绝的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 当一行四人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月诺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客栈今天晚上的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几乎人满为患,那叫一个热闹。 楼下本来就人声鼎沸,骤然看见楼梯口出现了四位样貌出众的人,所有的人都不禁把目光转了过去,月诺感觉到那些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有惊艳的,猥琐的,不屑地,冷淡的,而女人们则是用哀怨和羡慕的眼光看着她。 苏浩然松开拉着月诺的手,转而如同宣誓所有物一般的把手搂在月诺的腰上,月诺不自在的想要抗拒,被他投过来的警告眼神给震住,心里不愿意,也只好跟着他往楼下走。 四个人走到事先预定好的位置坐下,小二很快就把菜给送了上来,苏浩然倒了一杯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坐在他旁边的两个随从一边吃东西,一边全身戒备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这里来了太多的江湖中的人,一切都似乎显得有些诡异。 “余大哥,你说这次的消息会是真的吗?”一个女子突然的问了一声,月诺依然吃着自己的饭,和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她不想参与,她只要等到有机会就会走,绝不会留在苏浩然的身边,当然,这个走的前提就是不伤害村民们的性命。 “絮儿,你什么时候对我爹的决策赶到怀疑了。”那个被称作是余大哥的人宠溺地对着絮儿笑了笑说。 “唉,这个铜门教也真是的,自从他们的教主失踪以后,他们的教就一天不如一天,也不想着把铜门发扬光大,只是知道窝里斗,每年一次的比武,然后决定谁做这一年的教主,真亏了这个教的四大护法能够想的出来。” 那个名叫 絮儿的姑娘话音刚落,月诺的手猛的一抖,抓在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有掉在地上,她急忙伸手来接,结果差点又把碗碰翻了,等到把所有的东西都扶好,这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对着她看。 面上红了红,尴尬的不敢看苏浩然,完全一副小女人的样子说,“对不起。” “慢点吃,没有关系的。”苏浩然很难得的温柔的说着,抬手把她面前的碗给放好,月诺感激的对着他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却更加用心的听着旁边人的谈话。 “絮儿,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这件事情给人听见了总归不好。”那个余大哥略显责备的说,絮儿把小巧的嘴巴一撅,不满地说,“怕什么,铜门的比武已经结束了,根据探子回报,四大护法重伤了两个,那个当上教主的人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现在他们的教里只有一个从来都不参与竞争的林晨而已,就算他的本事再大,还能经得住六大家族和四大门派的攻击不成?” “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月诺抓着筷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最后干脆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歉意的看着苏浩然说,“浩然,不好意思,这里太乱,我想要先回房间。” 苏浩然的面色有些为难,他听的正起劲,明显的不太想走,月诺急忙说,“你不用陪我上去,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你先上去,我一会就上来。”苏浩然温和的说着,那神色就好像多情的未婚夫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一般,转头对其中一个随从说,“你送诺儿上去。” 那个随从看了月诺一眼,神色明显的有些不愿意,这里这么多的江湖中人,要是主子有个什么可不得了,月诺看出那个随从的迟疑,急忙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在苏浩然的手上拍了几下说,“没有关系,这里人多,还是让他们陪着你好了。” 起身飘飘而去,苏浩然看着被她拍过的手背,若有所思的看着月诺的背影,仿佛在想着什么。 “主子,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为女色所动啊。”一名随从出声提醒,苏浩然面色一凌,沉声说,“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 随从吓得急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出声,苏浩然知道他所说的也是为了他好,轻叹了一声,把看着随从的凌厉目光收了回来。 月诺回到楼上,心里无比的烦躁,看来各路武林中人是想乘铜门内乱的时候消灭了他们,她真的想不明白,一个教主的位子而已,值得教中的人相互 厮杀吗? 起身走到窗户的前面,伸手推开窗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铜门中的四大护法为了争权夺利相互厮杀让人无法理解,但是身为护法之一的林晨从来都不参与其中,这个是不是有些太怪异了。 月诺突然的想起月影说过,古天铭在受了重伤的时候对她说,林晨只是太爱你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古天铭是想让月影知道林晨对她的爱意吗,都快要死了,而且还不准月影离开他的身边,古天铭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月诺心里猛的一惊,骤然抬起思索的双眸,难道说,月影夫妇被六大门派围杀是林晨搞的鬼? 如果是这样,那林晨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要守着铜门?一个个的疑点让月诺感觉头有些晕晕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也学这件事情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铜门教是古天铭的心血,自己现在继承了他的衣钵,于情于理都应该出面帮铜门度过难关。 但是几百个村民们的性命又该怎么办?正在苦恼的时候,月诺突然看见楼下的回廊里站着先前在楼下看见过的那个被叫做余大哥的人,心里的灵机一动,轻轻一笑,抬起手状似无意的擦了下唇,一不小心,手里的帕子随访而飘,正好落在了那个余大哥的旁边。 月诺急忙转身推开房间的门跑了出去,从另一边的楼梯快步跑了下去,一路小跑着来到那个余大哥的身边,而他此时正好捡起了帕子,东张西望的寻找着帕子的主人。 月诺快走了几步,来到那名余大哥的身边,飘飘万福,看着他手里的帕子欲语还羞的说,“这位大哥,您手里的帕子是奴家的。” 余振扬没有想到手里捡到的帕子竟然是先前在大厅里看见的那个美人的,一时不禁有些痴了,听见她说话,这才略显尴尬的把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给。”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余振扬看着月诺的眼神里却有着化不开的浓情,被他那样看着,月诺也有些显得不自然,有些想要放弃,但是如果放弃了这次的机会,说不准她真的会被苏浩然带去姬齐的面前也说不定,现在的她只能有机会就抓。 “谢谢。”月诺接过帕子,余振扬的所有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迟疑着装作转身要走。 “那个。”余振扬突然的抬手出声,月诺急忙转身看他,余振扬极不自然的收回了手,把心一横,抱拳行了个礼说,“在下崆峒派掌门之子余振扬见过姑娘,不知可否冒昧的问一下姑娘的芳名?” 都说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月诺的心里冷冷的一笑,这个相逢是不是来的太及时了一些?崆峒派掌门之子,好,很好,看来真的是老天助我。 月诺轻轻的福了一下身,算是还了礼,“余少侠不必多礼,小女姓古,名月诺。” “哦?古姑娘。” “你可以叫我诺儿。”月诺轻轻一笑,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的不染纤尘,淡入清水一般的说。 “这……姑娘,不,诺儿。”余振扬有些受宠若惊的说。 “余少侠,其实诺儿是有事相求,还请少侠成全。”月诺说着,突然往地上一跪,余振扬吃了一惊,急忙上前一步把跪在地上的月诺给扶了起来,“诺儿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够办到,就一定帮忙。”把月诺扶了起来,又感觉有些唐突了美人,急忙把手缩了回去,面上可疑的有些红。 “余少侠,诺儿不瞒你说,今天和我在一起的人本来和我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他们见我有几分姿色,想要把我带进宫里去献给皇上……” “啊?天下竟然有这等事情,诺儿别怕,我这就带你走。”余振扬拉着月诺就准备走,月诺急忙挣开他的手,眼中含泪,梨花带雨娇柔可人的说,“余少侠,不是我不想跟你现在走,而是我生长的村子里几百口人命抓在他的手里,他只要说我不听话,就会杀了村子里的人。” “那该怎么办?”余振扬的眉头蹙了起来。 “余少侠,你真的愿意救我?” “嗯。”余振扬看着月诺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好。”月诺凑到余振扬的耳边说了几句,余振扬连连点头,说完,月诺对着他福了下身,“有劳了。” 在余振扬不舍得目光中转身快步离开,想起自己天衣无缝的计谋,心里好不开心,当跨上楼梯的时候,看清楚楼梯口站着的人时,月诺的喜悦不禁消失无踪。 第九十六章 被抢 “你去了哪里?还是你想乘我不在想要做些什么?”苏浩然上前几步,一把抓住月诺的手,目色赤红的看着她说。 “我只是下去捡帕子而已,你这是做什么,我的手好痛,”月诺苦着脸叫使劲的想要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主子,”旁边的随从也有些不忍心的上前,苏浩然眼中的寒光一闪,那名随从立刻闭嘴不敢出声。 “你跟我来,”苏浩然的手里用力的拽着约诺往房间走去,月诺踉跄着跟在他的后面,虽然说她设计了他是没有错,但是这个苏浩然的火发的也未免太奇怪了,如果不是村民们还在他的手里,她真想立刻把他的脖子给扭断,叫他小子太嚣张。 走到房间的门口,苏浩然一脚踹开房间的门,拉着月诺走了进去,门在身后被苏浩然用脚关上,手还是被他抓在手里,被他紧紧的盯着,月诺感觉有一股寒气自苏浩然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直冻的人手脚发凉。 “浩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刚才下面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他捡了我的手帕还给了我,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月诺突然的感觉有些心虚,急忙解释说。 苏浩然闭上眼睛,从他颤动的眼帘可以看出,此时的他似乎隐忍的非常厉害,月诺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苏浩然只是恼怒她不见了,并没有听见她和余振扬说过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苏浩然睁开眼睛,拉着月诺走到床边命令说,“躺下。” “这……”月诺有些迟疑,她是想要救那些村民们,但是如果要她用自己的清白来换,她情愿拼个鱼死网破,“浩然,如果你今天破了我的身子,等到了姬朝以后……” “别把自己看的太有魅力,就凭你,我苏浩然还看不上,让你和我睡一个房间,只是怕你会逃跑,”苏浩然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鄙夷的上下打量了月诺几眼说。 “你……哼,”月诺被他的样子给激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赌气一般的和衣侧身躺在了床的里面。 背对着苏浩然的她没有看见,苏浩然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加深了许多,和衣躺在月诺的身后,鼻息间充斥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幽深的瞳眸变得有些热切,抬起手想要轻抚她如丝般的长发,快要碰到头发的时候,蹙紧了眉头,颓废的把手收了回来。 哀凉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纠集着复杂的双眼,月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手伸了过来,全身都充满了戒备,只要他敢动她,那她也就不在客气,等了好一会,身后却 传来了轻微均匀的呼吸声,月诺淡淡的一笑,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小人了。 放松了警惕的她很快就去和周公喝茶,她的身后,苏浩然睁开了犀利的双眼,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 次日清晨,等到月诺睁开眼睛,身边的苏浩然早就已经不见,环视了一下房间,此时的他正负手站在窗户的前面想着什么,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发出一道孤寂的光辉,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月诺轻轻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听见身后有响动,苏浩然回过身,带着清晨的样温和等的说了句,“早。” “你不是更早?”月诺从床上下来,走到盆边洗了把脸,坐在梳妆台前面大概的把头发梳了个髻,用一根丝带扎好,简单而大方。 从头到尾,苏浩然只是淡淡的看着,等到月诺弄的差不多了,这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问,“人活在世上,幸福是什么?” 月诺扎丝带的手愣了一下,从铜镜里看了眼苏浩然,接着把丝带扎好,口中轻轻的说,“幸福的定义很广,就要看你想要什么。”月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说,“有些人的幸福只是想要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安居乐业而已,有些人只是想着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每日为她描眉画目也算是人生快事,有些人的心里想着的却是千秋大业,也因为他的想法,从而制造了流血成河的悲剧……” “够了,别以为你什么都懂,你不过就是本王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么多,”苏浩然突然的打断月诺的话,一把拉过她,“自古女人就是祸水,没有想到你也不例外。” 也不等月诺解释,拉着她就往房间的外面走,月诺的心里那个呕啊,刚才似乎她也没有说什么吧,况且这些还都是他自己问的,她只是说出了心理的想法,怎么就成了祸水了。 出了房间的门,两名随从早就已经守候在门外,见到他们出来,都往旁边让了让,苏浩然拉着月诺走在前面,两个随从跟在后面,走到楼梯口,正准备要下楼,从后面突然冲上来一个人,在其中一名随从的身上撞了一下,回过头奇怪的笑了一下,那名随从住身上一摸,“小贼慢走,竟然敢偷你爷爷的银子。” 说着追了过去,那个偷银子的贼急忙快步往外面跑,随从追到门口,从旁边蹿出来几个功夫不错的人,把那名随从给拦了下来,双方一句话没说就动起手来,那名随从只有一个人,明显的有些吃亏。 “主子,我去帮忙,”苏浩然身边的那名随从对着苏浩然抱了下拳,一个纵身跳到楼下,加入了战斗。 “小妞好漂亮,”从楼下上来一名醉汉,经过月诺的身边时,抬手在月诺的脸上摸了一下。“啊,”月诺惊叫着闪开了对方的手,苏浩然大怒,一手护着月诺,另一只手“呼”的一拳挥了过去。 那人“嘿嘿”一笑,闪身躲了过去,“外邦小子也敢到中原来放肆,” 说着一拳挥了过去,那全看起来平实无华,但是却“呼呼”生风,苏浩然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推开怀里的月诺,险险的躲过了那一拳。 “浩然救我——”听见月诺的呼喊,苏浩然回过头,只见一个人影已经带着月诺从楼上的窗户跳了下去,只是那么一回头的功夫,对面和他打斗的人得到机会,“嘭”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苏浩然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主子。” “主子,”两个随从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情形,急忙跑了过来,那名醉汉回头冲着两名随从诡异的一笑,猛的一提身形,也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别追,”苏浩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阻止两名随从,面上的表情似乎非常的痛苦。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两名随从也有些慌了神,急忙双拳一抱,低头行礼。 他和月诺的缘分难道真的就这么短吗?苏浩然一手捂着胸口,澄澈的凤目里闪动着锐利的光,不,他绝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清晨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一个身穿灰白色衣服的人扛着一位姑娘家快速的往前行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这才把那名姑娘给放下,“诺儿,刚才得罪了。” “哪里,余少侠刚才救了诺儿,诺儿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月诺笑容如花的说,她是不可以自己逃走,但是谁也没有说她不可以被抢走,估计这样的结局就是苏浩然也没有想到吧。 “诺儿现在想要去哪里,不知道振扬可否效劳?”余振扬怔了怔问。 “诺儿家中早就已经失去了双亲,现在已经没有了他人,”月诺哀哀切切的说。 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看着月诺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如果诺儿不嫌弃,可以……跟在振扬的身边吗。” “真的吗,我可以跟在余大哥的身边吗?太好了,我可以跟 在余大哥的身边仗剑走江湖了,”月诺开心的双眼放光,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进行的这么顺利,一时忘形的上前抱住了余振扬的胳膊,发现他的脸变得有些红,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古代,男女有授受不亲的说法,急忙松开手,尴尬的憨笑着。 “诺儿,我们走吧,”余振扬打破了尴尬,温厚的看着月诺说,有那么一瞬间,月诺的心里变得有些柔软,但是想起月影夫妻的惨死,她的心再次变得僵硬。 “好的,但是,余大哥,诺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余大哥找个人到我以前住的那个小山村里去看看,看看那里的村民们在我离开以后有没有遭殃,”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月诺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走吧,你担心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余振扬再次笑了笑说。 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细心的人,跟在余振扬的身边,月诺仿佛无意的问,“余大哥,你的爹爹就是崆峒派的掌门人余摇子吗?” “是啊,原来诺儿也知道我爹的名字啊,”余振扬把马鞍弄弄好,回过头诧异的看着月诺。 月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余振扬这样的人,竟然有余摇子那样的一个爹。 “诺儿?”感觉月诺有些不对劲,余振扬担心的叫了一声。 “哦,我没有事,”月诺勉强的笑了笑,就着余振扬的手劲上了马。 两个人共骑一匹马,余振扬的心里暖暖的,一股别样的情愫在心里生根发芽,而月诺微微的眯着一双眼睛,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顺利,但愿她这次能帮月影夫妻报了仇,从此可以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才好。 两个人几乎在马背上赶了一天的路,一路上余振扬对月诺爱护有加,处处小心,就算月诺是怀着目的而靠近了他,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不免为余振扬的一举一动感到心动,当然,这个心动只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友谊而已。 到了天黑的时候,马终于在一家如归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还没有下马,月诺就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余振扬翻身下马,伸手来接月诺,发现月诺盯着客栈的里面发愣,不禁笑了笑,“没有关系的,那个里面都是六大门派的人,我们明天就要攻打铜门教,所以今天晚上在这里汇集。” “这里是万圣山?”月诺记的月影曾经和她说过,铜门教在万圣山上。 “看来你还真的是知道不少,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万胜山,到万圣山还有走几个时辰 的路程,”余振扬轻笑着把月诺从马上抱了下来,说者无心,而月诺听者却有意,她发现自己靠近余振扬以后也不是每件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只是余振扬没有那么想而已。 “呵呵,跟在你的身边,听见的都是大门大教的事情,我想不知道都难呀,”月诺笑了笑,跟着余振扬一起往客栈里走,刚到门口,一过身穿灰色衣服的人走过来靠在余振杨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说完转身离开,余振扬脸上的笑容却变的浓了起来。 “余大哥?” “诺儿,你被骗了,在你和苏浩然离开的当天,那些押着村民的人就放了村民消失了,事情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名严重,”余振扬转身对月诺说,月诺的嘴巴张了张,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很聪明,没有想到这些古人的智慧也不是闹着玩的,心里狠狠的说,苏浩然,你好样的,竟然敢骗我,最好你将来不要落在我的手里,要不然……哼! 月诺的那个被欺骗了的表情看在余振扬的眼中是那么的娇俏可人,抬起手拈了几丝月诺的头上乱了的头发,目光慢慢的变得深沉,月诺感觉到他的变化,突然的有些慌乱,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没有到处播情。为什么却有到处留情的感觉? “振扬来了。” “真的,振样,我们在这里,“突然的有人叫余振扬,里面也因为他的到来边的有些沸腾,那般热闹的气氛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怪异的旖旎气氛。 余振扬宠溺的对着月诺一笑,拉起她的手,快步走进了客栈,月诺也松了一口气。 “余大哥,”刚走进客栈,一个粉色的身影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般的向余振扬扑了过来,被抱了个结实的余振扬尴尬的看着月诺,在扑过来的女子身上拍了几下,“絮儿,你就不能安分一些么。” 絮儿站起了身体,这才发现和余振扬的手牵在一起的月诺,月诺对着她淡淡的笑了笑,絮儿盯着她看,潋滟生波的瞳眸里明显的带着敌意。 “絮儿,”余振扬斥责的叫了一声。 “余大哥,她是谁?”絮儿指着月诺怒声问。 “不用你管,”絮儿这样没有礼貌,余振扬也有些生气,拉着月诺就往桌子的旁边走去。 “絮儿妹妹,振扬来了就好,有什么等过一会在问,现在他们也累了,都过来吃饭吧,”有人开始想要把话题岔开。 “余大哥,你说,她是谁,”絮儿不依不饶的再次拦在了余振扬的面前, 如同羊脂一般的白润小脸此时因为生气而变的有些红,“你今天一大早就不告而辞的走掉了,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事情去了,絮儿想要问问你,你今天的离开难道就是为了她?” “余大哥,看来这里的人并不欢迎我,我看还是让我离开吧,”月诺在余振扬的身边小声的说,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万圣山,找到铜门教已经不是一件难事。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天色已经黑了,你能到哪里去,”余振扬也显得有些着急了起来,对絮儿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有些凌厉,“絮儿,你今天的这个是什么态度,还不向诺儿赔礼。” “余大哥,你护她,”絮儿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慢慢的聚集起一层浓浓的水汽,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悲戚的颤音,那样的她让人不禁产生一股怜惜之情。 “振扬,算了吧,絮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孩子的脾气而已,”一名年轻人看不下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月诺伊抱拳,“在下恒山派弟子邹少华见过姑娘,请问姑娘芳名?” “邹少侠有礼,小女子姓古,名唤月诺,”月诺福了下身,面带笑容温柔大方的说。 “哦,古姑娘一路奔波一定累了,请坐下吃饭吧,”邹少华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余振扬微微一笑,拉着月诺往座位走去。 “慢着,”站在一边的絮儿突然的开口,此时的她变得有些冷艳,死死的盯着月诺,眼中闪着阴厉的光,看的月诺好一阵心虚,其实她的心里明白,这个絮儿只是吃醋了而已,往余振扬的身后站了些,这个小动作让余振扬刚刚熄灭的火气再次翻腾了起来,冷喝一声,“絮儿,你够了没有。” “余大哥,从小到大,就是你对我最好,我也最和你投缘,但是你今天却为了这个别人的女人对着我喊,”絮儿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说。 什么别人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做了别人的女人了,面对周围上百双诧异的眼神,月诺的心里好气,表面上却柔柔弱弱的挣开余振扬的手,“余大哥,请你让诺儿走,诺儿不想留在这里被人羞辱。” 余振扬正要说话,只见絮儿突然往前面跨了一步,咄咄逼人的靠近月诺,美丽的双眼此时迸射出的全部都是因为嫉妒而闪出的冷光,“什么,我羞辱你,我呸,就凭你也够资格,你敢说你不是东月国王子的女人?你敢说你昨天晚上没有和东月国的王子共处一室?”冷眸上下嫌恶的打量了月诺几眼,“就凭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还不够 资格让本姑娘羞辱,我还怕脏了我的嘴巴。” “啪” 絮儿的声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客栈热闹的大厅里霎时静了下来,絮儿捂着被打的面颊,含着泪问,“余大哥,你打我?” 余振扬怒眼圆睁的看着她,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失望,月诺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转身快速的往外面冲去,余振扬来不及细想,急忙也追着跑了出去,就在月诺跑出客栈的大门时,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突然落在她的身边,一手拉过她不,月诺猝不及防的落进他的怀抱,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颜,已经被对方如同夹东西一般的夹着飞上了屋檐。 “哪里来的小贼,放下我的诺儿,”余振扬从客栈里跑了出来,脚下用力,身体腾空而起跃上了屋顶,快步向那个人影追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黑夜中,那个人影也不逃,站在屋顶发出了一阵狂妄的笑声,笑毕,一双灼灼生光的冷目盯着余振扬语气森冷的说,“六大门派的几个老不死的掌门人已经够无耻的了,没有想到你们晚一辈的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要羞辱,今天的所见所闻真的是让我林晨大开眼界了。” 月诺不明白对方是什么人,本来想要悄悄的点他的穴,却在听见他自报家门说是林晨之后,忍住被夹在腋下的不舒服,收回了想要点下去的手,明天六大门派就要攻打铜门教,如果现在她能进入铜门教,那是最好也不过的事情。 客栈里的所有人都从里面跑了出来,有一些功夫好的也从下面跃到了房顶,余振扬冷喝一声,“原来是邪教的护法,你纳命来吧,”说着欺身攻了过来,黑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脚下用力一蹬,往后飘了几步,“想要这个女娃儿,明天到万圣上凭本事来拿。” 说完运用上等的轻功,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余振扬想要去追,被站在他旁边的人拉住,“振扬,不要去追,明天到了万圣山,你自然就能看见她。” 余振扬把冷冷的双目看向屋子的下面,絮儿委屈的站在那里不敢接余振扬满面阴霾的目光,她只是一时气愤而已,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她想的,为什么一向疼她爱她的余大哥要用这样的目光来看她。 第九十七章 群英荟萃 “喂,你这个怪人,为什么要摞我,你这样夹着我很难受啦,快点放开我,”月诺虽然很希望快点到铜门教,但是这样被人夹着跑真的很难受,不由的也开始出声抗议。 “女人就是麻烦,”林晨不耐烦的说了一声,依旧快速的往前面跑,周围的夜色不停的向他的身后移动。 “你这个讨厌的人,快点放开我,这样被你夹着真的很难受啦,”月诺也开始有些失去了耐心,在他的腋下挣扎着说。 被她那么一挣扎,林晨往前奔跑的速度也明显的慢了下来,无奈的停下脚步,把月诺放在地上,月诺正要开口说话,他的手指突然快速的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重新夹起她,口中嘀咕着说,“早知道你这么麻烦,刚抓住你的时候我就点了你的穴道,省得现在浪费我的时间。” 被他那么夹着往前面跑,月诺的胃里一阵阵的翻腾着,心里暗暗的后悔,为什么不早点从他的手里逃开,现在这样,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诺几乎以为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了架的时候,夹着她的林晨突然一松手,她毫无预警的摔在了地上,那个疼啊,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可惜她还叫不出来,因为她的哑穴被点着呢,只能恨恨的瞪着林晨。 “瞪我做什么,刚才你被人羞辱,可是我救了你,”林晨说着蹲下身体,抬手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 “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月诺从地上爬坐了起来,恼怒的瞪着林晨,一双手忙不跌的在肩膀上,膝盖上到处的揉着,眼睛往四处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个很大的厅,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华丽,但是却都透露着庄严肃穆,阵阵晚风吹来,这个大厅里却又在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和今日的落败。 “真不知好歹,”林晨不禁有些恼怒。 “哈哈哈,我以为你林护法早就看穿了世间男女之情,再也不会对谁动心呢,谁知道竟然是一个喜欢在暗地里偷吃的人,今日总算被我抓到了,” 戏谑的声音带着阵阵的阴风从外面传了进来,月诺听着那个声音,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 一阵带着腥味的风从面前刮过,穿着一身酱色衣服的人出现在面前,月诺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心里暗自揣测这个人的身份。 “袁胜,别以为我一直都不和你计较,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胡言乱语,”林晨的面色寒了几分,长身而立,冷眼看着走到他面前的 人。 “哦?照林护法这么说,这个姑娘家和你是没有关系咯,”袁胜的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容,面含阴冷的说。 “你把我林晨看成是什么人了,”林晨有些无奈,深深的叹息一声。 “呵呵呵,好,那就把这个姑娘喂给我的宝贝吧,”袁胜依然笑的阴冷,面色突然一沉,垂在身体旁边的手突然抬了起来,只看见一道黑影从他的袖子里飞出,直冲着月诺飞了过去,月诺大惊,正要运功,林晨飞身而起,挥出一拳,用掌风把那个黑影给震落在地,月诺一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一条一尺多长的蛇。 吓得她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跑到林晨的身旁躲了起来,从小到大,她怕的就是蛇和蛤蟆。 “林晨,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与我为敌?”袁胜往前面跨进一步,怒目圆睁的看着林晨说。 林晨深深的叹了口气,“袁胜,教主失踪已久,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现在六大门派和四大家族要上万圣山来攻打我们,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着急吗?” “着急?我袁胜为什么要着急,教主自从有了夫人以后就不再把这个教当做是一回事,说是失踪了,谁知道他带着夫人去哪里逍遥快乐去了,”袁胜仰天而笑,口气不驯的说。 “你这个老毒物,怎么可以这么说教主和夫人,”林晨似乎也恼怒了起来。 “这件事情不但袁胜这么想,就是我们也是一样的想法,”从大厅的外面走进来两个三十几岁的人,一名看起来温厚斯文,白白净净,看起来似乎是个手不能提的书生一般,而另一位,月诺看见他的时候却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人的脸上有一道可怕的疤痕,那个疤痕直从左边的脑袋到右边的下巴,就差点没有把他的脸给劈成了两半,这个人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了。 月诺有些明白为什么铜门会被称作是邪教了,就凭这四大护法的样子,想不让人觉得是邪教都难。 “这么说来,你们都忘记了教主曾经对你们的恩惠了吗?”林晨的双手紧握,发出“咯吱”的响声,月诺的眼睛在四个人中间穿梭,看样子他们似乎都还不知道他们的教主夫妻都已经死了,但是这么多年来只有林晨能够沉的住气,这里似乎又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哈哈哈,林晨,别把你自己当成一个圣人一样,我问你,这么多年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怀疑教主夫妇的去处,都在忙着争夺教主之位,而你却一直都 在说有一天教主会回来,好啊,我们这里的人有三个人受了伤,明天就是铜门的一大劫难,教主的人在哪里,曾经的眷顾之情又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到了此时他也没有出现?难道说,要等到我们都死了以后,他才回来给我们收尸?”魏恒冷笑着把隐藏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 “还有,当年的教主夫人是你带进教中来的,婚后教主怜惜她可怜的身世,带着她四处游玩,为什么那么一去再也没有回来,林晨,这件事情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袁胜也咄咄逼人的说。 护法之一的庞柏没有说话,但是他此时阴霾的心情配上脸上可怖的疤痕,整个人看起来比起黑白无常更加的恐怖。 “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都在寻找教主夫妇的下落,你们今日这么问,到底是什么居心,”林晨的脾气再怎么好,被他们三个人同时逼问着,也不禁恼火了起来。 “是什么居心,我们能有什么居心,”袁胜邪冷的看着林晨,目露挑衅的说,“我们怀疑十六年前教主就已经遇害了。” 月诺的心里一惊,就听见袁胜继续说,“教主夫人是你带进教里的,这么多年来,我们相互争斗你也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让我们怀疑你是不是一直都和教主的夫人有一腿,害死了教主以后,就等着我们三个自相残杀,你和那贱人可以渔翁得利……” “放肆!”林晨再也无法再忍,飞身而起,直取袁胜的面门,袁胜往后退了几步,魏恒上前接下林晨的一掌,接着袁胜也扑了过来,“怎么,被说中了心思恼怒了。” 庞柏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场中的打斗,既不阻止,也不说帮忙,月诺冷冷的一笑,没有想到这个铜门教现在也可真的够乱的。 大厅里手臂粗的烛火诡异的摇曳了起来,三个打斗中的高手都停止了争斗,放缓了手里的动作各自跃开,一阵不算大的风猛的一吹,整个大厅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大厅的门被风吹的“咯吱”作响,无声的也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什么人,竟敢跑到铜门教来装神弄鬼,”魏恒冷喝一声,挺身而出。 大厅里依然是那么的静,就连一声虫子的叫声也没有,四位高手都全身戒备的注意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精神也都紧绷到了最高点。 “啪”的一声响,四个人立刻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月诺手里拿着火折子轻移莲步走到烛火的旁边把灯点亮。 瞟了一眼送了口气的四个人,月诺的唇 边勾起了淡淡的笑容,专注的看着手里的烛火,轻柔着声音说,“亏你们还是铜门的四大护法,也知道明日教中会有怎么样的状况,你们不想着要怎么应对明日的事情,却在这里窝里斗,我这个小女子也真的是开了眼界了,教主不在怎么了,夫人不在又怎么了,如果你们还念着教主的恩,为什么不把这个教好好的发扬光大,而是在这里做无谓的厮杀,真的是一群老不知羞,你们都多大的年纪了,都还把自己当成是个孩子呢吧。”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管我铜门教的事情,”袁胜说着就要冲过来,魏恒一把抓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月诺,仿佛要在她的身上寻找出什么可疑之处一般。 月诺点上了烛火,无视他们的愤怒,对着林晨依旧声音轻柔的说,“林护法,您既然把我带到了这里来,现在我累了,你找个地方让我去休息吧。”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想要休息,自己找地方去,但是我先提醒你别乱跑,这两天教中的人精神都绷的很紧,要是把你当成奸细抓起来杀了,我们可不管,”袁胜再次开了口,仿佛月诺和他有仇一样。 “我带你去,”一直都在一边不吭声的庞柏突然开口说,看都没有看一眼另外三个人,率先往外面走去,月诺有些害怕他可怖的脸,用征询的目光看向林晨,他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头。 跟在庞柏的身后,快步往前面走,念君也真是明白为什么外面的人要叫铜门的人为邪教了,且不说古天铭的盖世武功,就是这四大护法的怪异,也让人无法接受。 穿过转转回廊,走过堪比御花园还要华美的花园,经过一处梅林,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庞柏推开一间房间的门,回过身来看着她,“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旁边的房间是教主夫妇以前住的,你不要进去,那里是本教的禁地。” “好,”月诺乖巧的答应一声,从庞柏的身边走了过去,步进房间,这里还算是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庞柏对于她的乖巧似乎很满意,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回走。 “庞护法,”月诺急忙出声叫,庞柏依然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她。 “庞护法,我的肚子好饿,你可以找一些吃的给我吗?”月诺有些窘,面上也有一些微微的红,一副娇俏的女儿家样子,庞柏的面色突然变寒,一声不语,转身快步离开。 留下月诺一个人张大了嘴巴不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 ,手捂着肚子,仰天长叹,爹呀,娘呀,这个铜门教的人怎么这么古怪,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人送吃的给我,只怕我要饿死了。 和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六大派和铜门教的事情,从今天四大护法的谈话中她可以听的出来,他们应该都还不知道古天铭夫妻已经死了的事情,只是觉得古天铭为了月影而离开了他们,由此可以想家,当初教中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愿意月影做教主夫人。 也对,月影不管怎么说也是抱着目的才来到铜门教的,教中的人为了古天铭的安全着想肯定会百般阻挠。 起身推开窗户,这里的风景是那么的优美,花园里更是长满了奇花异草,但不管是高大的房子还是水榭亭阁无不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萧条冷清,就好像一个美丽的人失去了灵魂一般的死气沉沉没有活力。 耳边听见仿佛有风动的声音,月诺急忙关上窗户,返身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面。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进来,”月诺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身穿粉色衣服的丫鬟,她的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几样小菜和一碗饭。 “姑娘,我们袁爷说了,只要姑娘有胆子,就把这些东西吃了,要是没有胆子,那就饿着好了,”丫鬟把食物都放在桌子上,冷着脸把话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月诺目瞪口呆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不敢动手,耳边听见有轻微的响动,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在碗里,口中唠叨着说,“唉,没有东西吃是死,吃了东西还是死,那我就做一个饱死鬼算了。” “嗯,香,”月诺大口的吃着东西,还不时的发出一两声的赞叹,门外面的人都太小看她了,在石洞里的时候,月影就曾经给她吃过可解百毒的紫菩提,没有想到第一个派到用场就是防止所谓的自己人。 把所有的饭菜吃完,月诺摸了摸肚子,满足的走到床上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房间的门被悄悄的打开,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人,这四个人竟然就是铜门的四大护法,他们站在月诺的床前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一般。 “袁胜,你不是说她不敢吃东西嘛,为什么她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吃的精光?”林晨讥讽的看着袁胜说。 “也许我真的是看错人了,她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奸细,”袁胜也有些想不明白的说,照理说,一般的女子听见丫鬟那么说,就是打死 也不敢吃的,可她倒好,不但吃了,还吃了个精光。 “这丫头可真的够馋的,幸亏我下的是蒙汗药,睡几个时辰就会好,要是毒药,她有九条命也不够毒的,”袁胜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间,林晨深深的看着月诺,过了几秒,这才也走了出去,房间的门刚刚关好,月诺面带笑容的睁开了眼睛。 深夜,古天铭的房间里有一个黑影四处张望着,当看见一架七弦琴时,那黑影不禁面露喜悦,“没有想到爹当年还是一个有才情的男人。” 次日天刚蒙蒙亮,万圣山的铜门教的门前面如同两军对垒一般的站着两派人,一面是所谓的正派人士,其中六大派包括武当、少林、峨嵋,崆峒、华山和恒山,四大家族就是安家、谭家、柳家、田家。 这些人都带着自己帮派里最优秀的弟子前来参加这次的厩杀,可见这次的争斗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铜门教崛起已经有十几年了,十几年来,他们每一天都在想着这一天的到来,那就是彻底摧毁这个教。 另一边的铜门教因为教主已经消失多年,教中的势力明显的不如当年,只要会一点功夫的都站了出来,东拼八凑也不过几百号人,和对面浩大的阵势来相比,这场争斗的结果不用想也能明白个什么。 “林晨老贼,还不快点把我的诺儿交出来给我,难不成真的要小爷我把这里夷为平地不成,”余振扬看着对面的林晨,气得鼻子都快要冒烟了,在人群里脚下用力一点,跃到了场地的正中间指着林晨的鼻子就骂。 “好啊,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把我铜门教夷为平地的,”林晨说着从人群里跃了出来,一掌直对着余振扬的胸口打了过去,林晨的这一掌看起来很平常,但是余振扬站在那里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一招,躲,他的速度不够快,接,他的功力还没有那个资格。 “犬子太小,还是让老夫来接林护法的这一掌,”余摇子的身体凌空而起,直打林晨的面门,林晨急忙收回手,硬生生的接下了余摇子的一掌,一掌而过,两个人都同时震的往后退了几步。 第九十八章 对决 “大家跟邪教还讲什么道义,都上啊,”有人喊了一声,所有的人包括四大门派在内的人都一涌而上,眼看着铜门今日将面临灭顶之灾,袁胜邪邪的一笑,从腰中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口边吹出一曲怪异的曲子。 所有准备冲过来的人都立刻站住身体,警惕的注意着周围,只见从四面八方的草丛里窸窸窣窣游出来好多的蛇,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皮一阵发麻,峨眉本来就都是女弟子,眼看着蛇游了过来,全部都吓得花容变色。 “大家还不把身上带着的雄黄粉拿出来,”有人叫了一声,所有的人都把背包取下运用功力把雄黄四处散开,那些游过来的蛇霎时四处逃开,没有了蛇的威胁,所有的人再次一涌而上,两班人马正要厮杀到一处,铜门教正厅的高大房顶上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伴随着清脆爽朗的歌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所有面带煞气的人都不禁愣了愣,抬头顺着声音往房顶看了过去。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房顶上,一身白衣胜雪,面上遮着轻纱,清纯不染凡尘的女子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女一般的在那里盘膝而坐,轻抬手指慢慢弹,口中喝着欢快的曲子“诺儿?”余振扬轻唤了一声,满面敬仰不带任何一丝杂念的看着他心中的女神,絮儿面含委屈的瞪着余振扬,余摇子则是担忧的看着房顶上的女子,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房顶上那位白衣飘飘胜似仙女的姑娘肯定不是一个一般的人。 转头看其他人,不但正派中的人面露疑惑,就是铜门教的人也似乎搞不清楚眼前的女子是什么来意。 “好一群老不知羞,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这么多人打人家几百个人,不觉得脸红吗?”曲终,房顶上,月诺宛如仙女一般的轻笑着说出了讥讽的话,手里轻轻的拨动琴弦,美妙的乐声从她的手下流淌出来,就算说的是讽刺的话,依然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姑娘,这里是江湖恩怨, 与你没有关系,快点走开,”慧能师太把手里的剑往身后一背,指着房顶上的月诺说。 “老道姑,今日想要铲除铜门教,请先过我这关,”月诺的声音一落,轻灵的身影从房顶上一飘而下,落在了两班人马的中间,柳叶眉微挑,手中抱着古朴的七弦琴,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浑身却散发出一股萧杀之气,铜门教的人都看着她手里的琴愣了一下,显然所有的人都能认出那个是他们教主的东西。 “姑娘心意我们心领了,但是今日乃是我铜门教和各大门派之间的事情,请姑娘离开吧,”林晨站在一边对着月诺抱了下拳说,今日的战事胜败早就已经决定,他们是教中的人,誓死护教,而面前的姑娘却和他们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自然不必跑来送死。 月诺低头抚弄了一下手里的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以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林叔叔此言差矣……” 一语既出,四下皆惊,在一片哗然声中,铜门教中的人都知道林晨根本就没亲人,现在又哪里来的人叫他叔叔,袁胜急忙往前面跨了一步,抓着月诺的手,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的问,“你刚才叫林晨什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叫林晨叔叔?” 月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笑了,看着袁胜反问,“我的爹爹是铜门教主古天铭,娘亲是铜门的教主夫人月影,请问袁叔叔,我不叫林晨叔叔,那该叫什么?叫他的名字吗,爹会说我没有礼貌的。” “什么?你是教主的女儿?”铜门的人都是又喜又悲的看着月诺,喜的是,十几年了,教主终于有了消息,悲的是,教主的女儿刚回来,只怕要就此送命。 “什么?你是古天铭的女儿,”少林的无嗔大师面容有些变色,脱口而出的问。 “你说你是教主的女儿,可有什么证据?”魏恒站在一边开了口,旁边的铜门教的人经他这么一提醒,又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月诺。 “魏叔叔,您是四大护法之一,应该听说过“一诺千金,今生无悔”这句话吧?”月诺淡淡的一笑问,四大护法包括林晨在内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其中的滋味,大概只有他们才明白了,“哦,对了,我娘说了,各位叔叔就算不认得我,也应该知道古月诺这个名字的,因为当年爹帮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各位叔叔就在那里听见了。” 铜门中的人都相互彼此看着对方,突然,以袁胜为首的众人都往地上一跪,响亮的说,“铜门属下,愿意听从大小姐的调遣。” 铜门的人虽然只有几百个,但是此时的士气却高涨了不少,个个多气势宣扬的跪在那里,只等月诺一声令下,就会冲过去杀的敌人片甲不留。 “都起来吧,在厮杀之前,我还有话要问问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月诺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温和的目光隐隐藏着犀利的凌厉,静静的看着这里所有的人,当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她不禁怔了怔,随后走到无嗔大师的面前,面对这那清纯的翦水瞳眸,无嗔却有些心虚的感觉,把头别向一边,避开月诺清冷的目光。 月诺带着似有似无有的笑容,轻柔着声音开了口,“少林一直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当年我的母亲身怀六甲,而你们一向以慈悲为怀的人竟然对她痛下杀手,我爹护我娘亲,惨遭你们杀害,我娘也身受重伤,差点小命难保,请问大师,你以何为慈?又如何悲悯天下?” 无嗔深深的叹息一声,想要回答,但是又感觉当年的事情也许真的是理亏,如果没有人说出来,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是为了正义才不得不那么做,但是当曾经的事情被揭开时,他竟然也开始怀疑当年的所作所为真的就全部都是正确的吗?也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这样问自己罢。 “当年的事情令尊和令慈死有余辜,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慧能在一边冷冷的开了口。 “哦?”月诺笑意更浓,但是浑身的煞气却在无形之中也增加了几分,语气犀利的逼近慧能,“小女子一直都在深山中长大,所见的世面也很少,今日我倒要请教一下师太,何为邪?何为正?我的爹娘怎么就该死了?上天还有好生之德,师太十六年前枉杀无辜难道还有理了?” 月诺说到动气处,潋滟生波的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犀利的声音变轻了许多,但是却隐隐的透露出一股萧杀之气,“难道说就因为我爹和娘亲会你们都不会的阴阳神功就应该要杀?就因为你们担心自己教中的秘笈不保,所以我的爹娘就该诛吗?师太,月诺愚昧,还望师太能够给我这个邪教的余孽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古月诺今天就算是血洗武林,也绝不善罢甘休。” “诺儿,”余振扬站在一边有些傻眼了,她在他的心里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心中的女神只是离开他一夜之间而已,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为什么就成了他对立的敌人。 月诺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把眸光别开,她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是古天铭夫妻死的太惨,月影所度过的这十六年太过于凄凉,她是 他们唯一的衣钵传人,所以,这个公道她也不能不讨。 林晨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往日锐利的双眸变得有些失神,一把抓住月诺的手,颤抖着嘴唇悲伤的问,“大小姐,你别吓我,教主和夫人都还好好的对不对,他们只是贪玩,一时没有回来,他们没有死,他们不会死的,他们只是在外面隐居了对不对?” 林晨说着话,两行泪水从他失去神采的眼中滑落,铜门教的人都默不做声难掩哀伤之情的看着月诺,另外三大护法的眼中也含着泪水,哀伤的看着她。 想起在山洞中的种种,想起月影夫妻的情份,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月诺感觉要回答的话对于铜门教中一心期望古天铭夫妻还能回来的教众们来说太过于的残忍,无法回答林晨的话,转头看着慧能,眼中的寒光乍起,“师太,月诺刚才的话您还没有回答,难道我爹娘就真的该死吗?武功和秘笈不过是身外之物,它在你们的眼里揪真的比人的生命还有重要?” “阿弥陀佛!”无嗔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和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面目慈善,带着一丝愧意说,“姑娘,当年的事情乃是情势所迫,我等也是不得而为之……” “哦?当年的事情是不得而为之,就因为你们怕我爹娘会独步武林,所以就算被杀了也活该,对吗?”月诺冷冷的一笑,打断了无嗔的话,“所以,今天就算你们明知道铜门的教主已经死了,就算你们明知道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往日的威风,但是你们依然想要永绝后患斩草除根对吗?” 月诺往前逼近一步,“大师,”无嗔急忙往后退一步,同时把一只手放在胸前,“阿弥陀佛。” 月诺冷冷的一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您的慈悲在哪里?” 无嗔把头别向一边,月诺的声声逼问,他无法回答,身为出家人,他确实是参与了太多本不该参与的事情,如今这样,他还能怪得了谁。 月诺把犀利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慧能师太,“师太你呢?嗯?难道你们这里所有的人不应该给我这个没有爹娘的孩子一个交代吗?为了你们的一己之私,就可以枉杀他人性命吗?” “啊——”正当大家都默不做声之时,林晨突然发狂一般的大叫一声,腾身而起,直对着余摇子杀了过去,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诧异间,余摇子抬手相搏,一旁的华山掌门出其不意的一套绝杀拳打了过去,林晨这一击本来就是想要拼命,这个时候 被华山掌门的那么一击,根本就没有闪躲的余地,眼睁睁的看着一击而中,林晨的身体就好像残风落叶一般的飘向远处,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林叔叔——”在林晨的身体摔落在地的瞬间,月诺也飘身而至,但是却无法接住他的身体,扑跪在林晨的身旁,扶起不停咳血的他,月诺的心如刀绞,她本不想要杀人,也不想要制造杀戮,但是如果她所关心的人受到了生命了威胁,那她也不会总是想着要做圣人。 “林晨,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做,不就是等于在自找死路吗?”袁胜也扑了过来,抱过月诺怀里的林晨,悲声问,林晨微微的笑着看着天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林晨,你我的架还没有吵完,我不准你出事,”袁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放进林晨的口中,盘膝坐在他的身后,把自己深厚的功力缓缓的输入他的体中。 月诺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华山的掌门,“你是谁?为何要杀我林叔叔?” “在下华山掌门罗根平,杀邪教中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道义可以讲,只要是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罗根平看着月诺往前面跨了一步说。 “好,那我这个邪教的余孽今天就向华山派的掌门人讨教几招,”月诺的声音刚落,整个人如同一片美丽的云彩,飘然而上,招式凌厉的直攻罗根平,两个人的招式凌厉而快速,转眼十几招过去,所有武林中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你们不都在怕我爹和娘亲窃取你们的独门功夫吗,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用你们自家的功夫和你对打是个什么样子,”月诺说着招式一变,招招使的竟然都是华山的绝门功夫。 “她用的是阴阳大法,”人群里有人大叫一声,而华山的掌门看见自己本门的绝学外露,心里一急,招式也变得凌乱了一起,月诺越战越勇,而他越打越心虚,和她对招的越多,本门的绝学泄露的越多,这叫他怎么能不怕。 月诺看见一个空隙,一掌打了过去,“嘭”的一声,华山掌门的身体重重的飞了出来,无嗔急忙飞身而起,接住了华山掌门的身体,“扑”的一声响,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愤恨的看着月诺,满脸的惊诧。 “邪教余孽古月诺在此,谁还想要杀我尽管来,如果没有人过来,那就请把十六年前久我爹娘的都还给我,”月诺一手负在身后,一只手里抱着古天铭的七弦琴迎风而立。 “杀邪教余孽,不用讲那么 多的江湖道义,”余摇子喊了一声,飞身准备跃过去,站在他旁边的余振扬急忙一把抓住他,“爹,她不是邪教余孽,她是我的诺儿啊。” 月诺仿佛被余振扬的声音给震到,抬头复杂的看着他,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把她当成他的诺儿。 “什么诺儿,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余摇子大怒,一把推开余振扬,和另外几名高手一同跃到月诺的面前,月诺看着余振扬痛苦的双眼有些不忍心,只是瞬间的功夫,五六位高手同时向她痛下杀手,余振扬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大小姐我们来帮你,”铜门的两大护法魏恒和庞柏同时跃了过来,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接下了六个人的掌力,转眼就是五六招,本来就已经受了伤的两个人一个被拍飞,一过当胸中了一掌,口吐鲜血再也无法动。 月诺大怒,没有想到她刚才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让对方连伤了铜门两大护法,冷笑一声,使出了阴阳神功的阳,不用不知道,这一用月诺才知道这其中的霸气,那收、涨、迎、合根本就是无敌,转眼之间连伤五人,六名高手只剩下余摇子一个人,月诺的手指喷张对着他抓了过去,余摇子明明想要躲,但是身体却好像着了魔一般的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月诺的手指抓了过来,死死的掐在他的脖子上。 “爹——”余振扬大叫一声扑了过来,站在月诺的旁边想要动手又舍不得,“诺儿,他是我的爹啊,你放开他好吗?” “余摇子,你身为崆峒派的掌门人,当年我的娘亲认你为义,投靠在你的门下,你可曾善待过她?后来她和铜门教的教主相爱,当你诛杀她的时候,可曾想过要念父女之情?嗯?”月诺说着,手里微一用力,余摇子在她的手下脸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诺儿,求求你,求求你别伤害我爹,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求你别伤害他,”余振扬站在旁边痛声哀求着。 “哈哈哈哈,你的母亲在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一个妖孽,我怎么可能对她有父女之情,今天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月诺本来因为余振扬的话而心软,当听完了余摇子的话以后,心中的柔软立刻被阴霾顶替,目色一寒,带着嗜血的森冷说,“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手里微微一用力,余摇子的脸慢慢的变成了紫色,眼看着他就要毙命,身旁的余振扬突然抽出了腰中的剑,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第九十九章 化解 “余大哥,”月诺急忙松开余摇子,转身扶着余振扬,眼看着剑被刺进了他的胸膛,月诺不知道把自己的手放在哪里,只能啜泣着说,“余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余振扬顺着月诺手上的劲,慢慢的坐在了地上,月诺紧紧的抱着他,让他靠在她的怀里,余摇子站在那里,久久的回不了神。 “诺儿,我爹欠你的,用我的命来还,可以吗?”余振扬抬手抚上月诺的面容,轻轻的拉下她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绝美的面容,安亦竹一见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面容时,整个人都吓得呆住了。 “余大哥,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会这么傻,”月诺轻轻的说着,这个时候,这个情形,就算她说可以,别人就能放过了他们吗,就能够放过铜门的教众吗。 “扬儿,我的儿,”余摇子双眼含泪蹲下身体,痛彻心扉的叫了一声。 “邪教就是邪教,真不知道振扬侄儿受上了什么魔,大家一起上,把这个魔女给杀了,从此以后江湖上才能太平,”有人大喊一声,几十名江湖人士以涌而上,月诺的手里拥着余振扬,面色一凌,手中聚力,正要发难,突然从旁边跑出来一个人,一身的凌然之气护着月诺,“谁想要杀她,先过我这一关。” 月诺抬头一看,没有想到,他还是如同六年来一样,只要她有危难,不管是什么情况,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安亦竹,我们请你们安家过来是想要你们帮忙杀了铜门教的余孽的,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站出来问。 “铜门的余孽我可以杀,但是只要涉及眼前的这个女子,我安亦竹还有一口气在,就谁也别想动她,”安亦竹说着,浑身都充满的警惕的肃穆之气,站在人群里的安家的人意见情况不对,急忙都站在了安亦竹的旁边虎视眈眈的注视这对面的众人,仿佛他们从来都是站在铜门教这一边的一样。 “那好,这可是你安亦竹自己找的,”有人冷冷的说了一声,率领众人就要往前面冲,谭家、柳家、田家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呼啦一下全部都站在了安亦竹的旁边,“谁想要动安家,请先过我们这三家的关。” 事情急转而下,六大门派的高手已经被伤了好几个,而少林和峨嵋两大派的人在月诺一连串的质问下,现在站在一边根本就没有了在参与的想法,崆峒派的余振扬受了重伤,余摇子此时也失去了斗志,如果和四大家族真的打起来,剩下的人未必就能讨到好处,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 测的古月诺。 “扬儿,爹带你回家,就算找遍天下名医,爹也要治好你,”余摇子伸手来抱余振扬,余振扬痴情的看着月诺,唇边漾起了一丝决绝的笑容,“爹,从小的时候您就教导我,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父债子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孩儿今天就此和您告辞了。” 说完,只见他的眼睛一凌,猛的一把将插在胸口的剑给拔了出来。 “扬儿——” “不要——”月诺大声的叫着用手捂住了他胸口喷涌的血,那点点的血从伤口处喷了出来,溅在月诺白色的衣服上如同娇艳的桃花一般的醒目刺眼。 “扬儿,”余摇子悲叫一声,急忙抬手在余振扬的身上点了几下,为他止住了血,但是还是不停的有血从他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爹,扬儿要先走了,您老人家要保重,”余振扬说着,从他的口中涌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整个人的身体一软,躺在月诺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你这个坏女人,我的余大哥中了你的什么蛊了,为什么他现在为了要护你,就连命也不要了,”絮儿扑了过来撕拉着想要把余振扬从月诺的怀里抢过去。 “絮儿别闹,”余摇子突然出声斥责絮儿,这倒让月诺有些诧异。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余伯伯,就连你也护着她?”絮儿眼中含着泪水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啜泣着问。 “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都是老夫一个人的过错,请古姑娘看在犬子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救他一条命,”余摇子说着往地上一跪,双手按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月诺想要阻止,但是怀中又抱着余振扬,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眼前的人害了古天铭一家三口的性命,此时这几个头是应该他磕的,不为了眼前的她,只为了给古天铭夫妻一个交代。 “余大哥,过去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古月诺不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人,你别怕,诺儿这就救你,”月诺说着让余振扬坐好,盘腿坐在他的身后,运功在手掌,慢慢的贴在了余振扬的后背。 周围的杀气慢慢的变小,情况在这样的变化下显得有些诡异,安亦竹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看,她是依云没有错,但是为什么她会了这么一身的功夫,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身世?难道说,自己真的认错了人,她真的只是古月诺而已? 过了好久,月诺缓缓的收回了手,余摇子急忙伸手把余振扬抱在怀里,怜惜的看着他苍白的脸 ,“振扬,你醒醒啊。” “余掌门,我看你还是带令郎下下山去吧,如果日后还想要杀我,我随时都等着你,但是余大哥如果没有大夫的医治恐怕还是难逃一死,”月诺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于余振扬她已经尽力,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有没有想要活命的意志力了。 余摇子抱着余振扬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崆峒派的人说,“崆峒派的弟子听令,从今以后我崆峒派和铜门教的恩怨两清,今日扬儿的事情不准任何人报仇,”转身对着月诺说,“如果你觉得扬儿今天所做的一切还不够,想要取老夫的性命,老夫随时都恭候你的大驾。” 说完,大踏步往山下走去,崆峒派的人见他们的掌门都走了,立刻也都跟了上去,瞬间的功夫,山上再也看不见一个崆峒派的人。 这次事情的发起人本来就是崆峒派,现在他们都走了,剩下的几个教也都面面相觑失去了斗志,再说崆峒退出,少林和峨嵋感觉理亏不参加,华山的掌门受了重伤,另外还有五个高手受伤,四大家族的人倒是好好的,偏偏此时又站在了铜门教这边,剩下的人就算想闹,在力量如此的悬殊下,也不敢把自己的小命当成鸡蛋往石头上砸。 崆峒派的人走了,铜门教的门口突然的安静了下来,月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安亦竹始终都在看着她的目光,她已经不想回到过去,就算安亦竹认出了她,她也不会承认什么。 “阿弥陀佛,”无嗔宣了一声法号,手中拿着佛珠走到月诺的面前,“看来老衲也应该对当年的事情做一个交代了,当年在胭脂山,老衲的做法确实是自私了一些,今日如果不是施主点化,只怕又要做下错事。” 月诺突然的感觉鼻子有些酸,不禁抬头看着云层翻滚的天空悲声的叫,“爹,娘亲,你们都听见、看见了吗,少林的无嗔大师已经向你们认错了。” 铜门教的人有些眼中含泪,有些悲伤的看着月诺,安亦竹却仔细的咀嚼着“胭脂山”这三个字,都是胭脂山吗,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老衲今天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给当年的事情一个交代,”无嗔说着,慈善的眼中一寒,抬手对着自己身上的两个穴道点了下去。 “大师。” “师傅。” “方丈。” “……” 月诺大惊,但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吓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看着,余振扬自杀不是她想,无嗔当着她 的面自废武功也不是她要的,她只是想要一个说话而已,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无嗔大师,您这是何苦,月诺只是想要讨一个公道,为铜门教化解这次的危难而已,我并没有想要谁的命,也没有想您自废功夫,”都是练功夫的人,月诺非常知道一身的功夫对于练武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多年的功力在每个练武的人心中,只怕比性命还要重要。 “师傅,”有一个和尚走了过来扶住已经被痛的几乎站不稳的无嗔,他面色苍白的看着月诺,语重心长的说,“施主,当年的事情老衲承认太过于的鲁莽,如果老袖这么做还不能让放主解恨,”无嗔从一边拿过一把剑双手奉在月诺的面前,“那就请施主亲自杀了老衲解恨。” “这个……”月诺倒退了一步,她自问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月影夫妻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如果说法她已经讨到,又何必再制造杀孽,况且,就算她今天把六大派的掌门人都杀了,日后难保没有六大派的其他弟子前来找她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大师,月诺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当年家父咽气的时候就曾经嘱咐我娘不准报仇,为的就是不想制造杀戮。” “哈哈哈哈,”无嗔仰天而笑,突然的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一般,“好一个不想制造太多的杀戮,可惜我这个出家人竟然没有令尊想的那么周全,无嗔啊无嗔,你真的是辜负了这个好法号啊,说是无嗔,而你却并没有真的做到无嗔啊。” 无嗔说着,步伐踉跄的转身往山下走,他的身后跟着几百号少林的弟子。 崆峒派走了,少林也走了,峨嵋师太往前面走了几步,“当年的事情如果施主想要讨公道,贫道无话可说,唯有一条命,你随便拿去,但是,在你拿去我的命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月诺淡淡的看着她,也不答话,认错就认错,竟然还有话说,她也真的开了眼界了。 “施主,你大概也能明白十六年前的事情其实都是因为阴阳神功太过于霸气而引起,这个功夫,落在好人的手里,可以除暴安良,而落在心存歹念的人手里,则是助纣为虐,千百年来,各个门派之间也有争斗,大家都有自己的武功秘籍,也还算维持了一个平衡,突然的出来一个铜门教,功夫又用的是当年血洗雷门的阴阳双煞的武功,所以大家难免会慌张失措,”慧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月诺心里好笑,这个慧能说这么多做什么,难道还想她和少林的无嗔一样自废武功不成,淡淡的一笑,不以为意 的说,“月诺不明白您的意思,师太可以明示吗?” “贫道在临死之前不敢有其他的要求,只是想请施主千万不要随意的把功夫传于外人,也不要把各个门派之间的功夫要诀外传,不知道贫道的这个不情之请施主能不能答应。” 月诺依然淡如春风一般的看着慧能,“我从没有想过那样做,各派的功夫那都是先辈们苦心钻研的心血,我无权外传。” “那就好,”慧能舒了一口气,眼睛一闭,抬起手中的剑就往脖子上抹,月诺的面色微凌,手指聚集起一股真气,对着慧能手中的剑猛的一弹,“哐当”一声,慧能手中的剑掉落在地,睁开眼惊疑的看着月诺。 “施主?” “你走吧,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的时候,你我的恩怨已经两清,”月诺转身背对着慧能,冷冷的说,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害怕别人伤害带自己的利盖,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了别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她还能说一些什么。 “他们杀了教主夫妇,怎么可以放他们走,”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庞柏在一边开口,月诺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庞柏怒目圆瞪的看着六大派的人,最终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另外三大护法也都看着月诺和六大门派的人,虽然恨不能吃了他们,但是月诺没有说话,他们也都不好说什么。 “慧能多的话不说,就此告辞,”慧能说完,领着峨嵋弟子都转身离开。 “恒山派对当年的事情感到抱歉,日后如果古姑娘有什么需要效劳的,恒山派绝不说个不字。” “华山对当年的事情表示抱歉。” “武当对于当年的事情表示抱歉,日后古姑娘需要帮助,武当定当效劳。” 众人说着,对着月诺的背影抱了下拳,都率领着众人转身离开,万圣山上转眼只剩下四大家族的人,安亦竹走到月诺的身后,“云儿,真的是你吗?” 月诺感觉到有人向她靠近,一声云儿让她的浑身变得僵直,这声云儿她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叫她君儿怕会惹来祸事,只有云儿这个称呼最为保险。 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回过身,对着安亦竹飘飘万福,“小女子古月诺在这里谢过安大侠今日帮本教解围之恩,今日本教有些杂乱,等到他日,安大侠的恩情月诺自当登门道谢。” “云……” “安大侠请,”月诺不容拒绝的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安亦竹想 要说出的话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只要他知道她还活着就好,时日方长,只要她是念君,他就不怕她不和他相认,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月诺抱了一下拳,“安亦竹就此告别。” 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眼月诺,一咬牙,带着另外的三大家族往山下走,月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总算有惊无险,总算是圆满解决了,抬起头看着日光黯淡的天空,爹,娘,你们在天上都看见了今天的事情吗,诺儿这样处理,不知道二老可还满意。 在铜门教的议事厅里,四大护法因为有伤在身,除了袁胜以外都坐在凳子上,月诺站在他们的中间,等着他们发问,她知道,已经十六年了,他们应该有太多的话要问他。 “大小姐,教主夫妇真的已经死了吗?”袁胜沉重的问。 月诺点了下头,“是的,爹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娘走了有几个月了,临死之前让我找各大门派讨个说法。” “那你今日还让他们就那么走了,”林晨激动的想要站起来,胸口一阵钻心的痛,让他不得不再次坐下。 “唉,各位叔叔,你们以后就叫我诺儿吧,你们都是家父的患难兄弟,叫我一声诺儿也不为过,今天的事情这样处理,诺儿也是遵循了父亲的遗愿,只是讨个说法就好,不一定要制造杀戮的,”月诺叹息一声说,她多次想要说明自己的身份,想要说自己并不是真的古月诺,但是感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多少有些太残忍,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教主的遗愿?”魏恒似问似答的说。 “是的,当年爹和娘亲被逼着跳了胭脂山,掉在了一个山洞里并没有死,爹在临死前不准娘亲为他报仇,不准娘亲离开他重出江湖,各位叔叔你们说,爹这么做是不是不想制造杀戮,”月诺把她知道的和猜测的尽可能的说清楚。 “教主啊,你是那么的善良,但是为什么要让你死的那么惨啊,”庞柏大叫一声从椅子上滑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为什么不准报仇,教主啊,魏恒的命都是你的,为什么现在却没有办法再为你效力了……” 大厅里一时间悲声满屋,月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死者已矣,活着的人真的能够这么容易释怀吗? 第一百章 囚禁 “大小姐,门外有六大门派和四大家族的人在外面叫喧,说是我们铜门教俘虏了他们的掌门人,叫我们把人交出来,”一名铜门教的人站在外面抱拳说。 “我出去杀了他们,”袁胜哭的正伤心,听见有六大门派的人,冲动的往外面跑去,月诺急忙一把抓住他,“袁叔叔,不可这样。” “怎么了,大不了我的这条老命不要了,还怕了他们不成,这不是明显的在找麻烦吗,明着说是不找我们的麻烦了,等过了一会又想个什么花招来找麻烦,教主已经不在了,我还留着这条老命做什么,”袁胜的情绪有些激动,回过身冲着月诺嚷。 “袁叔叔,”月诺也着急的放大了声音,袁胜的眼睛里闪着痛苦的光看着月诺,“袁叔叔,家父是不在了,但是你们这个样子,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又怎么能安生?” “当年他不让娘亲重出江湖,他的想法四位叔叔就真的不明白吗,知他如你们,为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却还要掀起血雨腥风?如果爹他想要这样,当年直接让娘亲出来好了,何必还要隐瞒十六年?” 月诺的眼睛扫过众人,庞柏坐在地上无声的啜泣,林晨一语不发,但是月诺可以看的出来,他的痛楚不比任何人少。 “叔叔们都有伤在身,现在的这件事情就交给诺儿来处理,如果六大门派和四大家族真的是来找麻烦的,诺儿就算血洗江湖,也要闹他个明白,叔叔们,诺儿这样的做法你们赞同吗?” 袁胜叹了一口气,“算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这样做,我们这几个叔叔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让我陪你去一趟吧。” 袁胜说着准备出门,月诺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就他现在的情绪,就算人家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怕他也不会好好的和人家说话,到时候一语不是,又是一扬纷争,“袁叔叔,另外三个叔叔需要照应,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见袁胜依然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月诺轻轻的一笑说,“袁叔叔放心好了,爹以前的功夫怎么样你是知道的,现在诺儿会的可是爹和娘两个人的功夫呢。” “当真?”林晨突然的开口问,月诺对着他非常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好吧,你去吧,万事小心,”袁胜终于点了一下头,教主夫妇已经不在了,要是他们唯一的骨血再出个什么事情,那他们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跟着教中的人出了铜门教的大门,果然远远的就看见有十来名江湖中人站在那里,见到月诺 出来,都急忙迎了上来,“古姑娘,我们的掌门都跟我们说了不准再找铜门教的麻烦,但是我们的教主却莫名其妙的失踪,请问古姑娘,这件事情是你们做的吗?” “你们欺人太甚,”站在月诺旁边的铜门教的人不吼一声,月诺急忙对着他看了一眼,那名铜门教的人心里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闭上嘴巴,恼怒的看着面前的正派中人。 “古姑娘,我们大家就是怕有人误会什么,这才只来了我们几个人,为的就是不要让你们误会,现在掌门人和功夫好的师兄们都不见了,希望古姑娘能够跟我们走一趟,帮我们找到掌门人才好,这样做,既可以洗清姑娘确实没有参与其中,也可以帮我们找到掌门人,”一位身穿灰色衣服的人诚恳的说。 “你们的掌门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情,”另一位铜门教的人也忍不住开了口。 “我们的掌门刚下山人就不见了,试问普天之下谁有这个本事,难道你们铜门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六派中的另一人站出来说,大有你不给我交代我就不走的架势。 “你们……” “罢了,”月诺冷喝一声,铜门教的人立刻止住了争吵,恨恨的看着对面正派中的人。 “刚下山人就不见了?”月诺也感觉好奇怪,这个铜门教里功夫最好的也就是四大护法,而他们明明也都受了伤,就算没有受伤,只怕也没有办法把那么多的掌门人给摞走,其他人的功夫怎么样她是不知道,但是安亦竹的功夫怎么样她还是知道的。 也难怪他们会怀疑是铜门教做的鬼,当今天下,除了她古月诺有这个本事能够把掌门人摞走以外谁还能有这个本事。 就算她的本事很强,但是也没有办法同时摞走十个掌门人啊,而且听来人所说的意思似乎还有师兄之类的。 “你们谁是安家的人?”想起安亦竹,月诺也难免有些慌了起来,如果就连他都被摞走了,只怕这件事情不会简单。 “回古姑娘,我就是安家的人,如果不是姑娘摞走我家掌门人的,就请姑娘看在我家掌门人不曾与姑娘为敌的份上救救他,”从十个人里面站出来一位,对着月诺抱拳恭敬的说。 月诺沉吟片刻,对着站在身后的铜门教的人说,“你们回去告诉几位叔叔一声,就说我去看看,请他们不要担心我。” “小姐,”铜门教的人不放心的叫。 “放心,我不会有事,”月诺头也没回的往前面走 去,其他的人她可以不管,但是安亦竹是守护了她六年的人,她就算再怎么冷血,也没有办法对一个于自己有恩的人不管不顾。 月诺急着往山下走,没有注意到的是,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人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走到半山腰,远远的看见山路的村林里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月诺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回头看了跟在身后的众人一眼,急忙往那个人的身边跑去。 月诺跑到那个人的身边,看那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应该是武当的弟子才对,蹲下身体,伸手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还有呼吸,似乎只是晕过去了,用手在他的身上推了推,“喂,你快点醒醒,快点起来呀。” “他只是晕过去了,只要把他弄醒,我们就可以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月诺说着回过头,突然的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众人面上的笑容都很奇怪,正想要提防,只见其中一人的手臂抬了一下,月诺的脖子一麻,知道自己中了暗算,灵机一动,跟着倒了下去。 “哈哈哈,没有想到这个妮子竟然有这么高的功夫,我苏浩然还真的是小看她了,”躺在地上的月诺听见苏浩然得意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心里暗暗的叫不好,难道那些武林中的人真的被苏浩然给抓走了?那些武林中人又不是美女,他要来做什么? “四弟,我们还是把人带走吧,回去好向二哥复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月诺的耳朵,月诺的心里一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叫苏浩然四弟,难道他也是东月国的王子不成? “来人啊,把她给我带走,”苏浩然不含温度的命令一声。 “慢着,她由本王亲自带回东月,”月诺听见丁顺的声音再次响起,心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老实话,她也还真的不希望那些士兵们碰她,接着感觉到自己被轻轻的抱了起来。 “哈哈哈,没有想到,三哥竟然还是一个多情种子,等到这次的事情过去以后,我们请二哥把她赐给你做侍妾怎么样?”苏浩然目含戏谑的说,看着丁顺手里的月诺,眼底深处却隐忍着复杂。 丁顺抱着月诺往前面走,听了苏浩然的话,稍微顿了顿,接着又往前面走去。 “三王爷,”走到马车的旁边,有士兵伸手来接丁顺手里的月诺,丁顺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让了让,士兵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急忙闪身让在一边。 被丁顺抱着上了马车,月诺感觉到自己被轻轻的 放在了一张塌上,估计是马车里用来提供休息用的,刚刚被丁顺放下,马车便缓缓的向前面动了起来。 听刚才丁顺和苏浩然的对话,他似乎是东月国的王子,如果他是王子,那为什么会出现在李东旭的家里为奴?又为什么要留在自己的身边六年这么久?要说是因为想要盗取姬朝的什么军事秘密,这个说法也太牵强了一些。 “君儿,是你吗?”月诺感觉到一只微糙的手抚上了她的面颊,丁顺感伤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虽然闭着眼睛,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丁顺的忧思,难道当初她的跳崖不但姬齐和安亦竹难过,就是丁顺也没有办法释怀吗? “古姑娘,你快点醒醒,古姑娘,你快点醒醒,”耳边传来了恼人的叫声,月诺不甘愿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安亦竹焦虑的双眼,周围似乎还有很多的人,少林的无嗔,峨嵋的慧能,武当的…… 月诺突然猛的坐了起来,该死,她刚才在马车上怎么睡着了,就连怎么到这里来的都不知道,明明她就是百毒不侵,真不知道丁顺给她下了什么蛊,怎么就躺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月诺瞪着眼睛问众人。 “唉,古姑娘,你的功夫那么强,怎么会也被抓来了,”华山的掌门叹了一口气说。 “功夫再强,能够经的起算计么?”听见他说话月诺的心里就不舒服,没好气的顶了回去,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月诺突然的想起来,这里的六大门派的掌门都参与了当年刺杀古天铭的事情,现在她说这些话,似乎有些火药味,一时间牢房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 “古姑娘,你不是在铜门教里吗?怎么也来了?”安亦竹一脸担心的问。 “谁知道啊,”月诺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在教里和几位叔叔讲话,有人来说我们铜门教绑架了他们的掌门人,为了查出事情的原因,所以我也下山了,结果就到这里来了。” “照这样说,是有人有预谋的想要抓我们。” “是呀,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把我们都抓了来,就不怕我们把他的牢底掀掉。”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气话,月诺的心里好一阵笑,人家既然有本事把人给抓了来,就有本事让你服帖。 “怕呀,人家怎么可能不怕,但是你们也运一下功夫看看,看你们的功力能不能发出来,”月诺轻嘲 着说,眸光流转,看见余摇子抱着余振扬满面凄苦的坐在一边,没有想到他们也被抓来了,急忙走了过去。 有些人急忙盘腿坐在地上调息运功,慢慢的那些不可一世的人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不好,我们似乎中了软筋散,身上的力气根本就提不起来。” 听见那人那么一说,更多的人急忙坐在地上试着运功,当的知自己的功力也消失了以后,都不禁更加慌乱,月诺走到余摇子的旁边,余振扬的面色似乎更加的难看,那苍白到透明的脸仿佛已经没有了生命一般。 月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状似在试挥余振扬的心跳,暗暗的运起一股真气在手掌心,缓缓的输入到余振扬的身体里,希望用这样的办法能够帮余振扬续命。 “你这个坏女人,都是因为你,振扬哥哥才变成了这样,”絮儿在一边猛的一把将月诺推倒在地,因为月诺叫余大哥,所以她赌气一般的把称呼该成了振扬哥哥。 “够了,余振扬这样,也不是古姑娘心里所想,要不是十六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今天会有这么多的事吗,”安亦竹在一边看不下去,急忙把月诺一把拉了起来,怒声对着絮儿说。 “安掌门,你也够了,我的女儿不好,自然有我教训,还轮不到你来说什么,”华山的掌门也挺身而出,这个时候月诺才知道,原来絮儿是华山掌门罗根平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难怪絮儿总是那么的嚣张。 “余掌门,余大哥的伤势找大夫看过了吗?”月诺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余摇子。 “没有,我们刚下山就被抓了来,如果继续没有办法找大夫医治,只怕……”都说虎毒不食儿,就算是余摇子,面对这余振扬的生命在他的怀里慢慢的消失,也不禁老泪纵横。 “阿弥陀佛,”少林的无嗔大师坐在旁边的地上,闭着眼睛宣了一声法号,不停的拨动手里的佛祖,口中不时的念着什么,峨嵋的慧能也盘膝而坐,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月诺往后退了几步,余振扬虽然和她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他率真的一面总是在她的眼前晃动,突然一个转身,双手抓住有手臂那么粗的精铁制成的牢栏,拼了命一般的叫着,“来人啊,我们需要一名大夫,快点来人啊……” “古姑娘,不要叫,没有用的,没有人会理我们,”安亦竹忍不住走到月诺的旁边说。 “不,余大哥是一个好人,我不要他死,”月诺的眼中含着泪水,这个时候她感 觉自己好无力,明明就有一身的功夫,却只能保护自己一个人不受伤害,竟然没有办法保护对她好的人。 牢门无情,铁栏森冷,就算人有一颗温暖的心,也无法冲破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 “来人啊,我们需要一名大夫……”月诺依旧大声的喊着,一声没有人应,就两声,两声没有人答,那就继续,慢慢的牢中的人都加入了叫喊,那声音估计十里路之外的人都能听见。 就在大家喊的口焦舌燥的时候,“吱呀”一声,牢门终于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五六个身穿东月国士兵服饰的人。 “叫什么,叫什么,有什么好叫的,”一名狱卒走到牢栏的旁边大声的呵斥。 月诺暗暗的运了功力在手掌,如果今天不给她一个说法,那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位大哥,我们这里有人受了重伤需要大夫,麻烦通融一下好吗?” 安亦竹对着牢门的外面抱拳说,月诺运在手掌的功力霎时退去,浑身不禁激起一层冷汗,她怎么就忘记了安亦竹了,就算她为了救余振扬可以不管牢中其他人的生命,但是也不能不管安亦竹啊。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的,我跟上面的人通报一声,至于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狱卒见安亦竹彬彬有礼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软了些。 “多谢,”安亦竹再次抱了一下拳,从狱卒的身后走过来一名侍卫,对着牢里的絮儿和月诺看了一眼,“你们谁是古月诺,我家三王子有请。” “我是,”月诺冷冷的回答,说着往前面站了一步。 “君,古姑娘不可,千万别去,”安亦竹有些急了,一把抓着她说。 旁边的狱卒把牢门打开,站在门口等着月诺出去,月诺轻轻的掰开安亦竹的手,“安大哥放心,月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我见到了三王子,也好求他派人来给余大哥医治。” “但是……”安亦竹想要说阻难的话,月诺一个转身往外面走,她倒是要看看曾经的丁顺,现在的三王子究竟想要把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