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仙途》 一、萧瑶 萧家村坐落在黄坡岗上,岗外由一片茂密的树林紧紧包裹着,就像一条绿色的护城河般把黄土色的黄坡岗与外面那无边际的红色沙砾世界分隔开来。 当日出日落时,红色的太阳照耀在红色的沙砾上,与度上红光的树林相互辉映形成一道妖冶的风景。 每日萧瑶从萧家府邸的老井中提水时正是黄坡岗外景色最美时,这口老井处在一块巨大的突起处,也是萧家地势最高的地方,旁边没有任何遮拦。 岗外妖冶美丽的景色日日都印在十岁的萧瑶眼中,这时她便会习惯开口问在一旁的阿嬷: “阿嬷,阿嬷,在红色沙砾的那头有什么?” 站在一旁的阿嬷早已是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腰也总是直不起来,她并未看向萧瑶,只是用苍老的手拾起柴,熟练的边捆绑边道: “阿女,快点把水给打好跟我送到厨房,万一送迟,又要被大管事的责罚了。” “阿嬷…” 萧瑶早就把水桶给提到了手中,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那期望的神情表露出强列的求知欲。 阿嬷提起捆好的柴,背上她那早已弯得不能再弯的腰,叹息着道: “阿女,你每隔段时间都要问一次,阿嬷在这萧家村活了一辈子从未外出过,哪里会知道那么多?听老一辈人说沙砾的那头还不也是沙砾,什么都没有,我们走吧。” 听到的永远是这无趣的回答,萧瑶的小脸黯淡下来,她不舍的看看好似近再眼前,其实却遥远无比的红色沙漠,不舍的提起水桶小跑着到阿嬷身边与她并排走着。 “阿嬷,来我来帮你背。” 说完,她取过阿嬷背后的柴背到自己身上,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向往。 “可是阿娘说过,沙砾那边有个很美丽的地方叫极乐,让我长大了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胡说!”还没等萧瑶说完,阿嬷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别听你娘那些胡话,她也是一辈子呆在这萧家村里从未出去过,怎么会知道沙砾那边有什么?” 阿嬷没好气的看了眼萧瑶又继续道: “都怪你娘那教书的爹,让她识什么字,读什么书,结果一天就知道看书,最后被男人给抛弃。你说一个女人家独自带着孩子养家糊口,最后落下病根,死的时候差点连棺材都买不起,看那么多书能有什么用?要我说女人家就该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才是正经 事,就是因为她看书多男人才不要她的,她还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也想你走上和她同样的路么?!我说阿女以后少再乱想这些东西,好好干活,以后阿嬷给你找户好人家,安安心心在萧家村过一辈子!” 看到阿嬷对自己死去的娘发起牢骚来,萧瑶连忙安抚: “阿嬷,阿嬷,你别生气,我们不说娘的事了,其实读书并没有什么不好的,阿嬷你看三小姐不是也读书识字吗?” “三小姐?” 阿嬷睨着萧瑶瞪眼 “小姐当然可以识字,那是小姐!可阿女你知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当小姐的命的!现在还不快些走,时间就快来不及了。” 这次萧瑶乖乖的闭上了嘴,背好身上的柴,提起水桶慢慢向前走,任初升的太阳在地上描绘出她一道长长的影子,那么弱小又那么的无助。 萧瑶也姓萧,应该说萧家村里的人都姓萧,但是只有这个萧家庄的主人萧剑萧老爷才是整个村子的所有者和福甲一方的大财主,也只有他的直系子女才配被村中的人称作少爷,小姐。 而萧瑶的娘不过是村中一位教书先生的女儿,和萧老爷有的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关系。自从娘亲在她八岁那年去世后,萧瑶便跟着隔壁的阿嬷一起过日子,阿嬷是在萧家做些杂事,所以便也推荐萧瑶在萧家做一名小小的杂役。 关于萧瑶的娘,阿嬷总是很看轻的对萧瑶说她阿娘如何如何的不好,萧瑶也知道阿嬷并有什么恶意,并且自己也很感激阿嬷能在阿娘死后收留自己,可在萧瑶心中阿娘是最最好,最最有学问的人,娘总是能有好多有意思的故事说给她听,教她识字,并带很多讲述奇人异事的书给她看。 因为从小这些书的目染耳濡,萧瑶对外面的事情便非常向往,她想去确认一下是否真有这些奇人奇事,还想看看外面光怪陆离的大千世界。 可是她实在太小,也没有能力去到外面,最主要的是她已经签了卖身契给萧家,若无意外她便会像阿嬷一样,一辈子生老病死都在这萧家村中,有时光是想想,这种枯燥的生活,萧瑶那小小的心肝都会一阵紧缩忍不住的害怕起来。 只要她长大,只要她能赶快的长大,等她能为自己赎身后,一定要走出这个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心中这小小的愿望,对外面世界的期翼顿时让萧瑶觉得背在自己背上的柴也没有那么重了。 来到厨房,萧 瑶把水倒到缸中,熟练的点燃柴火,然后乖乖站在一旁给阿嬷打下手,这时听得外面有人叫唤: “萧瑶,三小姐快起来了,快点去收拾后花园。” 阿嬷对萧瑶点了点头,她再帮阿嬷把柴放入灶台中这才走了出去。 萧家三小姐萧雨荷有个习惯,便是只要不下雨无论读书还是玩耍都喜欢呆在萧家的后花园中,萧家又特别宠爱这个么女,所以对后花园这块地方派遣了好几个人打理,而萧瑶主要是负花园的清扫。 来到后花园,萧瑶拿过扫帚后便勤恳的清扫起来,当然这清扫工作不止她一人来做,还有另外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也负责一起清扫。 乘着管事的离开的空隙时间,俩个小丫鬟便探过身来与萧瑶搭话 “萧瑶你听说没,村里要有仙师来收三小姐做徒弟去了,以后咱们三小姐就是仙人的弟子了!” “仙师?!” 萧瑶的眼睛亮了,她从娘亲留下的书和村里人聊天中知道在这泰古大陆上确实有很多仙师,传闻他们能乘风破浪,开山辟地,腾云驾雾自由自在无所不能。 可萧瑶却从未见过,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兴奋起来,若能亲眼见一见真正的仙人,目睹传说中的事情,那该有多好啊! “这是真的么?那我们能见到仙人吗?”萧瑶兴奋的问道。 两个小丫鬟虽然也无比期望着能一睹仙人风采,但现实却很是无奈。 “我们这些下人怎么可能近距离看到仙师呢?这些人都是我们仰望而不可及的,运气够好的话应该可以在远远看上一眼吧,不是说仙人们都是御剑飞行的么,只要我们起的早看着天上应该就能看到了吧。” “哎,三小姐真是好命啊,听说小姐可是资质难得一见的修仙苗子,被仙师预定好的,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种命被仙师看中,就算不做弟子,做个侍候仙师的婢女也是种无上的光荣啊!” 萧瑶听得两人言,不禁皱了皱眉头,娘亲说过凡是做仆役婢女的就算跟了再好的主子也还不是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好日子过? 娘就说过只有自己做得了自己的主才能过上好日子,她虽然没有任何做仙师婢女的想法,但却对这些在他们凡人眼中神通广大的仙人们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她想验证书中所写的是否都是真的。 从早上一直忙碌到晚上,萧瑶听到萧家所有的人都在讨论明日仙师 要来的事,也都在为这些做准备。 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屋后,萧瑶洗了个澡后,疲惫却略带兴奋的躺倒了阿嬷的身旁,心中想着明日一定要早起看看仙人都是什么模样。 忽然她又想到那个年纪与她相仿的萧家三小姐萧雨荷,心中有些羡慕,甚至滋生了一丝妄想:如果,如果自己也能被仙师收做弟子那该有多好啊! 二、仙人 次日,天还未亮,阿嬷还躺在床上,萧瑶便已爬起。 一番简单的梳洗过后,她来到每日提水的老井旁,托着腮帮子,仰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还是漆黑的夜空。 她不想放过看仙人的机会,要知道若是等仙师们进了萧家,那府邸中她是绝对不可能进去一睹仙师的丰姿,书中写过,仙师们一般多会早起吐纳灵气,打坐周天所以仙师们应该是会在早上来到,如今她只能在心中祈祷书上写的这些都是真的,这样她才有机会见到那些仙师们。 一直等到太阳升起,萧瑶也未见到半个仙师的踪影,可干活的时间却到了,她只好先干起活来,照例送好水和柴,只是自己有些心不在嫣的帮着阿嬷打下手,心中惦记着那些仙师们何时会到来。 在旁的阿嬷早已看出萧瑶的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阿女什么都好,就是乱七八糟的书读太多,好奇心太过旺盛,罢了,罢了,就让她去看一眼也好,这样就会了解到无论是那些贵还是仙师都不是与他们这些下人在一个世界的,早些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残酷,阿女应该就会死心了,如是想着阿嬷便对萧瑶道: “阿女,你去看吧,这里阿嬷一个人也能行。” 萧瑶早就想跑出去再看看了,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阿嬷上了年纪有些重的体力活不怎么能做 “阿嬷。。。。” “别磨蹭了,让你去就去,快去快回,看过知道那些人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点死心的好。” 看出她犹豫,阿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离开。 听得阿嬷这么说萧瑶也不再烦恼,开心的对着阿嬷道: “谢谢阿嬷,那我先去了,很快我就会回来帮阿嬷干活的,重的东西阿嬷先别动,等我回来。” 刚说完余音还在,人却早已不见踪影,阿嬷看着空荡荡的大门,轻轻叹息: “阿女.....” 萧瑶又来到了老井旁,继续扬起小脑袋看着蔚蓝的天空,她总有种预感仙师们就快要出现了。 这次她并没有失望,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远远看去天的一边似乎有好几个亮点在空中闪闪发亮,随着亮点的接近,萧瑶能清晰的看见空中那些亮点渐渐变成一道道的虹光,每道光芒上都站着一个或两个像书里画的束冠长袍的仙人。 萧瑶的目光都痴迷了,这些仙师是何等的潇洒与飘逸,更甚书中所写。 能在蔚蓝的空中无所拘束的翱翔,没有任何限制,逍遥自在,让她联想到阿娘所说的若鸟儿一般自由不就是这样么? 由于仙师们的不断飞近,阳光下那红色沙砾反射出的无限红光映衬着这些天空中的仙师们。忽然萧瑶一阵颤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让她无比激动的想法:若是自己也能这般飞翔,那飞过这片红色沙砾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么?而且还能飞离这闭塞的萧家村再也不做奴役,天地间自由的翱翔,不受束缚的去看这奇妙的大千世界。 萧瑶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一件事,而这一刻在她脑海中有了一个决断,一个改变她一生的决断: 她要修仙! 几道虹光在空中一闪,接着全部落到了萧家正院中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早已在院中恭敬等待的萧老爷和几位萧家夫人少爷小姐们,看到半空中停留的几人,萧老爷赶忙过去恭敬行礼道: “萧剑在此恭迎诸位仙师。” 看到萧剑行礼,为首一位身穿褐色道袍,头发胡子半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者点了点头,淡淡出声: “恩,你可是可是萧家能管事的?萧雨荷在哪里?” 老者神情举止高傲,说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是高高在上,显示出对下方这些凡人的轻视。 可萧剑却并未觉得这些仙师无理,反是诚惶诚恐内心欢愉不停哈腰点头拉过身旁一位年约十一二岁的女孩送到老者面前恭敬回道: “小确实是这里管事的,上仙,这便是小女雨荷。” 老者捋了捋胡子袖子一挥 “此女容姿秀丽,双眼颇有灵气,不错,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萧雨荷便被一道白云托起来到老者面前。 那萧雨荷毕竟只是十一岁的小女孩,忽然被人托至半空,自是惊恐万分,神情紧张红了眼眶。而下面的萧老爷和一干人更是无比崇敬睁大眼,他们可从未见过仙人施法,今日是第一次,神色惊讶感叹中还带着无比的敬畏。 老者看到女孩很是紧张,微微一笑解释道: “不必惊慌,我只是看看你修仙的灵根罢了。” 只见萧雨荷身上忽然闪亮起一道白光,接着便被白光包裹在内,然后一眨眼的功夫,白光便消失不见。 等白光消失后,老者露出了十分欣喜的神色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果然没有白来啊!此 女确实是单一的水灵根之资,虽然根质杂质较多比不上吕师弟的爱徒根质纯净,但那种逆天之资亿万人中也未必有一,光是有灵根者都是百万中得一,老夫也不强求,足以。吕师弟......” 说着老者把脸转向身旁一位容颜俊美,头发黑亮,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 “你与李师弟都已有一名单灵根徒弟,而吕师弟的爱徒更是难得的逆天之资变异的风灵根,如今这女娃由我收做徒弟,两位没有意见吧?” 那名中年男子和老者另一旁一身材圆润的修士都笑着道: “自然,此女归师兄门下便是。” 老者这才真正满意的点点头,笑着把萧雨荷放到自己的飞剑上,看也不看萧剑直接道: “此女我收做徒弟了,如今人已收到,我们也该回门中安置这些弟子了。” 萧剑本来还想安排仙师们在家中坐坐,让府邸中也沾染些仙气,没想到这些仙师一来带上自己女儿便走,连让跟女儿告别和交代的话都来不及说,面色上不由有些为难,但他却是不敢当面说出来,毕竟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仙人,人说仙人喜怒无常,万惹得仙师一个不高兴,随便一指都能要他的命,到时就连灭掉萧家都犹如灭掉一只蚂蚁般轻松,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来管。 萧剑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时,倒是那名吕姓中年男子说话了 “师兄先别急着走,刚才我在天上看到这村中还有不少小孩,既然已经来了也不怕耽误这一点时间,再看看村中有没有别的有灵根的孩子,省的万一错过一些好资质的苗子。” 老者本欲离开的身形停了下来,接着便哈哈大笑: “呵呵,看我,收到个好资质的徒弟就忘形的想赶忙回道门中,还是师弟想的周到,我们就再看一会吧。” 接着他又对萧剑说道: “把村中十五岁以下的孩子都叫过来让我们看看吧,若能再找出有灵根的小孩,就算根质不好者,也可跟随我们回到门中做些杂役或外门弟子。” “谨遵上仙吩咐!” 萧剑一听忙点头招呼手下去办,若是再多出几个能跟仙师的孩子这可是萧家村的荣耀啊,他怎能不积极。 萧家后院厨房中,萧瑶有些魂不守舍的呆在厨房帮着阿嬷干活,她还未从刚才看到仙师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原本她还觉得做仙师的奴婢同样也是个下人不愿意,如今的想法却是天翻地覆,觉得就算 做不成仙师的弟子,能做个仆役也是好的,至少能接近仙师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学到仙法,可自己要怎么才能见到仙师呢? 萧瑶正烦恼时,便听到厨房门外有人激动的大喊: “陈家阿嬷快点带你家萧瑶到大院去!有仙师要招徒弟了!让村中十五岁以下的娃都过去” 三、灵根 那人这么一喊片刻也不停留继续跑到别的地方传讯消息,留得阿嬷一头雾水在厨房中问: “小子!也不把话说清楚什么仙师招徒弟了?!” “反正阿嬷你带着萧瑶到大院去就成!” 没想那人耳朵倒是灵敏,已跑出几丈后还能听到。 阿嬷再回过头来,就这么两句话功夫萧瑶早已经帮她把灶台上的锅给扣好,灭了火,满脸激动的望着她催促: “阿嬷我们快去吧,不然让仙师等久了可不好!” 此刻萧瑶觉得自己的运气来了,刚才还在想着要如何才能见到仙师让仙师收留自己,如今却是来了机会,仙师要挑弟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幸事,就算最后没被选上做弟子,不知能不能求仙师让她跟在身旁做个仆役。 萧瑶捏紧自己小小的拳头,心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尽力一试,不然这样的机缘确是失不再来。 等萧瑶扶着年迈的阿嬷到了大院,院里早已经站满了人,多是父母领着自己的孩子过来,那些孩子大的不过十五岁左右,最小的还嗷嗷待哺。 有家仆看到萧瑶和阿嬷进来,便上前指着那边站满人排队的地方道: “过去那边排队等着。” 阿嬷领着萧瑶站到队伍中,萧瑶四下看了会这才发现在队伍最前方半空中五光十色的霞光上站着的正是自己方才在老井那看到的仙师们,只见他们一个个站如劲松,衣炔飘飘,神情倨傲,几乎所有的村民们都无比崇敬的仰视着,神情激动,恨不得自家的孩子马上就被这些仙师带走从此走上一条成仙大道,光宗耀祖。 而萧瑶同样也是满怀期待与羡慕,前些离得太远,她没能看清楚,如今这么近的距离,她发现在这些仙师之中居然有一个年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 当然这些仙师之中确实也跟有其他年纪十多岁的孩子,包括萧家三小姐萧雨荷,但那些孩子都是分散着与那些成年仙者乘于同一仙器上,看的出都是刚招收的弟子,唯独那个少年是自己驾御着一把飞剑,十分的显眼。 少年发髻高高扎起,一身白衣似雪,负手立于剑上,虽然不过十一、二岁,却也看出容貌俊秀非凡,气质清俊,身材修长,就算他没有御剑而立,这般模样也同样能够吸引众人成为全场的焦点。 萧瑶从未见过像少年这般好看的人,哪怕是书上画的美男子也都没他好看,更何况他还只身御剑行空。她不由得目光紧 紧盯着少年心中说不出的羡慕。 忽然少年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清冷的目光投到了萧瑶这个方向,落到她脸上。 不过是这么淡淡一扫,萧瑶便觉有些不敢与那少年对视,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脏乱简陋的衣服,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等她再抬头时,少年却早已收回目光,而离他不远的萧雨荷正在和他说些什么,脸色嫣红,少年时不时点点头,或是回上一两句。 萧瑶顿觉有些失落,可也只是一瞬间,接着她便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最前方领头的三位仙师身上。 只见刚才收了萧雨荷的那名老者一边看着下方白光笼罩着的孩童,一边摇头: “没有灵根,你回去吧。” 孩童的母亲一听,脸上无比失望的领着自己的孩子下去了。人群中表情不一有人叹气,有人侥幸,有人自觉岌岌可危,更有幸灾乐祸者。 这已经是好几十个了,基本上都是无灵根者,别说像萧雨荷这样的单灵根了,就连三灵根,两灵根都没有出现过。 “恩?这个孩子是三灵根者,为金水木三相,杂质颇多,师兄你看如何?” 那名身材圆润的李姓仙师忽然指着一名孩童问老者。 老者看了看那孩童,还有其父亲期盼的眼神,幽幽道: “怎么说也是有灵根者,虽然不能入内门作为弟子,但收回去做个外门弟子,看守灵兽也不错,假以时日若得机缘未必不能进内门修得仙法,不知你可愿意?” 那孩童的父亲一听,忙激动的拉起孩子朝老者跪下不停磕头: “多谢仙师,我家孩儿自然是十分愿意!”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先带孩子站到一旁去,等结束后,自有安排。” 男子带着自家孩子在众人羡慕与嫉妒的目光中站到了一旁。 萧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算道:看来这能不能成为仙师的弟子或者仆役要看有没有灵根,似乎要灵根资质够好才能做成正式弟子,而什么三灵根则只能做外门弟子,这灵根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是一头雾水,心中很是忐忑,不知自己是否有那叫灵根的东西。 正想着,前方左边那位中年美仙师忽然出声道: “小姑娘,你过来。” 声音引人侧目,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这位仙师看的地方,萧瑶也 回过神,发现这名仙师看的方向似乎是自己。 她有些不确信的指了指自己: “我?” 美仙师朝她微笑的点了点头,萧瑶心中一紧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的走到了那名仙师跟前仰头望: “请问上仙叫我吗?” 美仙师温和笑道: “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愿做我清风道人吕不群的徒弟?” 没等萧瑶回答,倒是一旁的老者惊讶道: “咦?师弟怎么这么快便又选定一名徒弟?不会是忽然心血来潮?要知我仙羽门收徒弟可不能儿戏,让师兄我先看看。” 美仙师笑而不语,捋着下巴上的美须让到一侧,看着自家师兄用一道白光包裹住萧瑶。 白光照耀,老者先是不以为意,接着忽然皱起眉,表情变得凝重,最后竟是吃惊的瞪大眼,脸色狂喜不由有些讶异: “竟是如此纯净的单灵根?!!!而且还是变异的雷属性?!!师弟你……” 狂喜的表情出现在老者脸上只不过一瞬,便变成懊恼又郁闷的神情。要知道灵根分为三灵根,两灵根,及单灵根,只有有灵根者才能聚气修道,而灵根的纯净度而又决定了灵根的修炼速度,三灵根是为最杂,虽能修道,但多半成就不高,两灵根其次,却也是多止步于金丹期,唯独单灵根能有更大的发展潜能,而单灵根也分纯净度高低之说,越是杂质少的越是厉害,与灵根现辅的则是灵根的五行,所谓金木水火土为五行,五行变异又生雷属性、冰属性及风属性。 若说单一纯净度高的正常五行单灵根已是逆天,那变异的高纯度灵根则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不仅是因为变异灵根的概率之低,最重要是凡变异灵根纯净度无一例外都非常之高,如此资质甚至可以让各门派为之大打出手,如今这等机缘竟让自己师弟得到两次,老者心中虽然有抢过来的想法,但毕竟是同门,怎么说都是入到自己门派中,更不愿撕破脸皮,只得强忍下心中的嫉妒,口气微酸: “看来师弟的望气之术更为精进了,师兄我佩服之极啊。” “哪里,不过是旁门之术,上不得大场面,也就只能在这方面占些便宜,哪里比的上师兄的‘划地为牢’,那才真是大家之法。” 吕不群含蓄自谦道,并不忘记给自家师兄长些面子,毕竟这次他算是先占了个大便宜。 老者脸色虽然难看,后悔得肠 子也青了,但碍于面子只好作罢,只是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转而去看其他孩童生怕他这师弟再占去什么便宜。 “小姑娘,可曾想好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解决了自己师兄吕不群继续看向萧瑶。 萧瑶则还处在发愣状态,没想竟然有如此简单便成就了自己的心愿,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这位上仙再次询问她,这才回过神,激动的跪下朝他磕了三个响头: “萧瑶愿意拜上仙为师!请师父受萧瑶一拜。” 吕不群一听,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个萧瑶,这逆天资质与你方堰师兄却是不相上下,而属性更是胜上一筹,看来今日我气运不错,你起来吧。” 说完手指一指,眨眼间萧瑶便到了吕不群的飞行法宝上站他身侧,同时也离那名清冷俊美的少年更近。 吕不群指了指少年对萧瑶道: “这是你的五师兄,方堰,也是为师最近刚收的弟子,早在入门前他便自行修炼过,你方堰师兄也与你一般资质逆天,且悟性聪慧,如今更是到达了炼气期五层修为,已经可以自己御行法器,以后你也要向他久久学习。” 少年看了看萧瑶,点头示意,而萧瑶则是红着脸低着头也不敢看他,细声道: “萧瑶见过方师兄。” 吕不群看到萧瑶低着头局促的样子,摇了摇头: “萧瑶把头抬起来。” 萧瑶这才抬起头疑惑的望着自己师父。 只见自己师父神情傲然语重心长道: “凡我邀月峰门座下弟子,无一不是天人资质,聪慧非凡,皆为修仙界中难得才俊,所以睥睨天下,傲视群雄又有何不可?如今你亦为我邀月峰座下弟子,该是挺起胸抬起头来,莫要让他人看轻!” 自己也可以像方师兄和师父这般么?萧瑶几乎是想也不敢想,再看看自己脚下踩着的金色莲花,悬于半空,下面所有的人都仰头看着她,眼中写满羡慕与嫉妒,而萧老爷更是瞪大了眼有些不甘,却不得不放低姿态看着她。 此刻的萧瑶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自豪与优越感,她似乎能感受到师父与师兄为何都是如此倨傲,原来凡人在仙人的眼中是如此之渺小若蝼蚁,而今的她却是过了那道坎一跃龙门便为龙。 看了看身旁的师兄,萧瑶不觉的扬起了自己的下巴,见她已然明白,吕不群这才露 出满意的笑容。 忽然间萧瑶想起阿嬷还在下面,便骄傲的扬起小脑袋开心的向阿嬷挥了挥手,传达她的喜悦,却见阿嬷似乎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忧。 年纪幼小又刚入云端,一跃成龙的萧瑶此时还看不明白阿嬷的担忧,年幼的她又何尝能够明白,这漫漫仙路,何其残酷,纵使是惊才绝艳,光华加身那又如何,到不得长生彼岸,还不若平平淡淡山野之中做一名逍遥自在的莽夫。 多年之后,时间飞逝无数,她恍然回首之时,才发现阿嬷那声叹息却是早已道尽了她那条艰难的修仙之路。 四、飞升 万华山位于泰古大地最东部,山脉延绵百里,久久交错,这里气候宜人,风景隽秀,珍奇异草繁多,满山都是各种珍禽走兽,且山中灵气浓郁更是修道的好地方。 然这些都不是让万华山真正出名的原因,能让万华山名扬红尘世俗及修仙世界的还是占据万华山这一灵脉的修仙大派----仙羽门。 身为泰古大地上为数不多的超级修仙大派,仙羽门已有百万年历史,更是牢牢盘踞这泰古大地四大修仙门派之首,在泰古修仙界中可谓声名显赫。 这日万华山附近时不时有虹光略过,主峰莲花峰更是霞光环绕,仙兽齐啼,就算是路过凡人都肉眼可见,亲耳聆听仙啼。 凡人们只知这一块地方住着神仙,虽然极少能见,但如今这霞光外露,怕是上仙们聚在一起举行什么仪式活动,自然而然的尽量不靠近这片区域,只是远远磕个头便走。 只有那些修仙者知晓,今日是个足以轰动整个泰古大陆,甚至可以说是轰动整个泰极世界的大日子-----有大能者要飞升了。 修仙者不过亿万人中千分之一二,而所有修者中能有大成就者更是屈指可数。加上如今灵气不若上古时候浓郁,甚至出现了好几万年未曾有飞升大能者。 这次仙羽门声势浩大,气度非凡的邀请泰古修仙界各位强者及青年才俊来观礼。据说还有从其他泰清、泰一、泰虚,另外三大地赶来观礼的一些活得久远的老怪物。 今日仙羽门注定是要抢劲风头,引人注目。只见莲花峰上人满为患,人头攒动,唯独在最中央的飞升台前隔出一片空地来,那里一大片能容万人的地方只摆放着十来张桌子,坐着不到三十人,这些人随便一位都名头甚响,能在修仙界中呼风唤雨,有着绝对的威严与号召力之人。 在主桌正座上坐着一位白发,白胡子目光温和满面红光的老者,正是仙羽门之掌门----玄空道人。此刻他正笑容满面的招呼着这些大人物,看得出他心情十分好。 如不出意外,这次观礼结束,想必他这仙羽门在修仙界的地位将会更为巩固,从而也可以对其他门派起到震慑作用,要知道这次飞升的方堰可是修炼了不到千年就已境界大成飞升上界,放在整个泰古大陆甚至是泰极界都是未曾有过的,能出一个方堰,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第二个,别人门派有人飞升也恐怕只能藏着掖着,生怕有人知道强者飞升自己门派实力大减,唯独自家门派才有这个显摆的实力,也不怕有人惦记打压 。 正当席前欢声笑语,恭贺声一片时,忽然天空一声雷鸣,百里范围内金光大作,突生异像。所有人都停止交谈,抬头看向天空,虽然很多人都没真正看过,但和书中描述不差,这便是要飞升的前兆:天降金光,开启天门! 只见一道金色光柱罩下莲花峰,渐渐的一名年轻男子全身笼罩在这道金色光柱中缓缓升空。 男子有张十分年轻的面容,容貌俊美非凡,修长的身躯被金色光芒包围着,看起来宛若天神,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威压,清冷的目光看着这山峰上所有的人,睥睨天下。就连一些老怪,触及他的目光也都不敢正视,假化神境这种威能这种气度又岂是他们这些大成期修士所能比的。 仙道到底有多困难?修仙者通过仙家功法导引、呼吸吐纳天地之灵气经过初步炼气入体,筑基、炼精化丹、化丹成婴、元婴大成,突破大成大圆满到达假化神境界才能够得到上界元气引领,飞升至灵界,而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这两个境界则是在这灵气稀薄的凡人界所不能够抵达的,直到突破还虚境界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仙人,与天地日月同寿。但这后面两步却是玄之又玄,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修者所能知晓的,也只有得到天道飞升之人才有机会领悟,只可惜能飞升的人太少了,其实在太古之时飞升者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但自从千万年前一次真仙大战后,泰极界的灵气被严重破坏,导致如今的飞升者万年也不出一二。 方堰站在半空,停止了向上升去的速度,空中传音道: “忆瑶,你过来” 传出的声音醇厚,整座万华山都能清晰听到,若不是开启着护山大阵,恐怕还能传遍整个泰古大陆。 这样一位大能者飞升之前就连对那些老怪也都漠视,唯独叫了一名女子的名字,让在场大多之人都对那缓缓走出的娉婷身影投以羡慕或是嫉妒的眼神。 但这只是一瞬,当所有人都看清这名女子的样貌,那些只能在外围观看的男修们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目光灼热,女修们则神色晦暗复杂。 实在是因为眼前这名女子太美了,让人翩若惊鸿,只见她仪静体闲,云髻峨峨,皓齿星眸,肌肤白皙晶莹,宛若羊脂白玉,瑰姿艳逸,走起路来步履轻盈,摇曳生姿,羡煞旁人。在修仙界中能有这般容貌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这些女子都是世间少人的绝顶之姿,所有男修者们梦寐以求的双修伴侣。 男修们其实也并不是全看重女修者的样貌,女修与 男修不同,因有灵根资质,灵性加身,所以除去些特例,多半都姿容秀丽,放在凡间就算不是绝世美人也能套上个小家碧玉的名号,且灵根资质越好,越纯净,多半样貌就会越美丽,虽然不是绝对,但十之有七八,这也导致了在修仙界中广泛流传着贩售女炉鼎的买卖。 如今在男修们眼前出现如此绝色,眼睛是看直了,但却无一人敢打此女的注意,且不说此女与方堰关系密切,光是此女身上那显眼的仙羽门核心弟子服饰就直接让人熄了念头,先掂量一下自己斤两。 看着站在自己下方的绝色女子,方堰轻轻的点点头,表情还是一贯的清冷: “你若真有决心与毅力,便追上来吧,为师在上界等你。” 说完他不在看这世间的任何一切,负手而立,直破云霄消失在这一片金光尽头,然后天地复原一切如常。 事情来得快,也去得极快,转眼一切如常,他们这些修者苦修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为的不过就是换来这样一瞬,看似简单,其中的艰辛与痛苦也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五、炉鼎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啊更新,顺便通知一声《桃枝传》最后的番外已经放上,亲们注意了哦 小剧场: n(大于千)年前,他飞升灵界,她在下方怨念滴仰望。 n(大于万)年后,她飞升灵界,他飞升仙界,于是她继续怨念滴仰望。 再nnn(大于十万)....年后,她飞升仙界,他站在仙界的顶端,她还是怨念滴仰望...... ......... ....... .... 女猪:==! 作者:╮(╯▽╰)╭姑娘乃在想仙人哥哥冒? 女猪抄起家伙一顿狂k作者:仰望个毛!想你个妹!我丫这是嫉妒!懂不?!我要变强!我要超越!给我力量!我要做凹凸曼! 作者吐血:好吧,偶错了,这不是出爱情戏,偶错把大狼当姑娘,偶给你变身,成为宇宙第一强。观礼已然结束,那名被方堰传唤名为忆瑶的女子在万人瞩目灼热的目光中镇定自若的离去,那飘然而去的身影就像一朵清癯的白莲花般孤傲美丽。 大能已经飞升,美人也已离开,再也没什么看头的人群陆陆续续散开来,由一些外门弟子引入洞府,仙羽门内设有宴席,待结束后招待各层次的修仙者。 等到人群几乎散尽,却见外围处仍旧有一年轻女子静立着,看向刚才方堰消失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怔得出神。 眼见所有人都散去,那名女子还在远眺出神,有尚未离远的女修看在眼中笑道: “方前辈不愧为我泰古修仙界的第一美男子,爱慕者甚多啊,竟然有如此痴情依依的道友。” 在旁引路的一仙羽门女弟子,朝女子的方向看了眼,那轻视且不屑的眼神流露无疑。 “这位前辈您有所不知,此女乃是我们仙羽门的耻辱,她哪里是方长老的爱慕者,但凡是大能前辈恐怕她也都会这副痴情样。” 看这名女弟子鄙夷道,女修好奇: “为何这样说?” “因为......” “因为她是个不知廉耻的炉鼎。” 那名女弟子刚开了个头,一娇脆的女声代替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女弟子一看来人忙恭敬道: “弟子见过萧师叔。” 女子 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女修继续道: “萧雨荷见过道友,咱们还是继续到洞府中去会会其他道友吧,莫在这里与该女亲近,染一身晦气。” 女修不以为意笑了笑: “萧道友何出此言呢,既然该女是贵门弟子,被人强去做了炉鼎,该是门派出面讨回公道才是,为何却要落井下石如此嫌弃。” 萧雨荷厌恶的看了眼不远处那个身影,这才说道: “道友非我门中人,所以不知,若是此女真是被人所强,门派自然会去替她讨回公道,把那贼人抽魂炼魄也在所不惜,可此女却是不知廉耻,自愿去做人炉鼎,原本她早在四十多岁时就已成就金丹,说来还是方师叔的师妹,当年也是风采绝代之辈,可此人到了后来不思进取,不苦心修炼妄想一步登天,以为攀上大能修士就可以依靠升仙,可哪里又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结果被人破去金丹不算,甚至连灵根都被毁,从逆天之资质变成现在也不若是三流的灵根资质,可谓是自作自受。” 女修看了看萧雨荷又看了看那名女子,微笑道: “萧道友所言极是,我等修仙者唯有历尽艰难万苦,无尽寂寞的苦修才能够有所大成,又怎能投机取巧妄想依靠他人,还好贵门还有像萧道友这样资质上乘,耐得住修行之苦的核心弟子,此女这样的人也毕竟算是少数,不然今日贵门也不会有放前辈这样几万年未曾出现的飞升者,我等修者也不会有福气看到这逆天一幕了。” “当然,这位前辈,萧师叔可是彩云峰厉长老门下的得意弟子,修炼速度极快不说,还是上好的水灵根资质,更不用说洁身自好,还是处子,过段时间便要和莲花峰掌门门下李丹师叔结成道侣呢。” 在旁的女弟子听得女修夸自家师叔,忙嘴甜说起自家师叔的好话来。 女修有些吃惊: “萧道友未来的伴侣可是外界所道天下第一锤,号称千斤锤的李丹?!” 萧雨荷嗔怪了旁边的女弟子一眼,面带娇羞之色: “就这丫头多嘴,是的,他那个粗人那里有外面传的那么神,都是夸大其词。” 女修一脸羡慕道:“是萧道友自谦了,李丹可是在金丹期的百人榜上能排到前五十位,果然萧道友真是人中之凤,不然也不会得李道友垂青。” 听得女修的好言,萧雨荷心中甚是得意自傲,看这女修还是金丹初期,虽然脸上带着笑容,继续假装自谦道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金丹初期离元婴期也还远着呢,更何况飞升,没道友说的那么好,说来惭愧,因为我与此女有那么点远亲关系,此女姓萧名瑶,以前我家中看她可怜便收留给碗饭吃,没想却是这种人,要知我们女修不比男修,若是失了处子之身,修炼的速度便要逊色好几层,甚至可以说大成无望,如此不自重之人,身为同宗实在痛心她辱没师门,辱没萧家。” 听到此女修看着那名叫萧瑶女子的目光也不由带上轻慢之色感慨: “确实啊,我们女修比之男修这成道之路要更困难,没想她的名字中也有个瑶字与刚才方前辈叫唤的女子——方忆瑶道友名字相似,同样有个瑶字,却是天差地别。萧道友我们走吧,有些修道上的问题正想找人讨教一番,不知道萧道友可愿意指教一二。” “求之不得,还请道友随我来。” 萧雨荷面带微笑和女修及那名女弟子再也没多看远处萧瑶一眼,转身向莲花峰洞府走去。 至此原本热闹非凡的莲花峰顶上除了那名还怔着出神的女子,冷冷清清,再无一人。 “阿呸!一群无知妇孺,难得脸蛋长得都不差,却一个个都是刻薄之人!” 忽然一个声音从萧瑶的怀中传出,接着从她胸口冒出来一颗小小的毛茸茸的豹子脑袋。 “什么要是处子才好修炼,都是些歪理,老子就只听过被采补了才会修为难进!还有你!” 豹头转而看着萧瑶 “就由着这些嘴碎的女人胡言乱语?!亏得你还能没有心障,念头通达,要是以前老子早就上去抽他们的魂炼他们的魄,凡辱我,笑我,轻贱我者,死!” 萧瑶这才把目光从远处收回,平静的看着自己胸口冒出的豹子头,顿了两秒,伸手捏住这豹头的后颈,把它提了出来,只见一只黄底黑斑,长着两颗长牙的小剑齿豹被她提在手中。 她晃了晃手皱眉道: “以后别在外面说话,有什么事就神识传音,可别让人看到一只低阶二级剑齿豹居然会人言。” 剑齿豹被晃得晕,只好拼命扭动着四肢想要挣脱,半天却因四肢短小无能为力,只得神识传音没好气道: “行知道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老这样拎老子的脖子?!要知道老子可是真仙!小心伺候着点!” 萧瑶不以为意,毫不在意的继续晃了晃 “对 了刚才你说什么,我差了神没听清。” 剑齿豹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它活了亿万年甚至更久,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敢如此对待它,实在是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没什么,放下老子,赶快回去修炼,不要在这里磨叽浪费时间。”剑齿豹挣扎着白了她一眼。 萧瑶只是笑笑,把它重新放回自己衣襟中,恋恋不舍的边走仍旧边望着刚才方堰飞升的天空。 “不就是飞升?连还虚都不到的小辈,有什么好看的?”剑齿豹一副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样鄙视着嘀咕。 “恩,我不甘心啊,嫉妒。” 萧瑶笑望着那片天空,内心却在澎湃,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飞出头顶这片天空,到达更广阔的世界? “就你,差得更远了,才筑基期七层的修为,想得倒是远,还是想想眼前怎么修炼突破金丹才是真,你离大限也不过只有百年,好高骛远小心还没到金丹就嗝屁。”看她一副神往的样子,剑齿豹没好气的道。 自己的雄心壮志被打击,萧瑶摸摸自己的鼻子,笑得温和 “也是,若不是当初有人碎了我金丹,到如今恐怕我也与方师兄相差无几了吧。” 这话听到剑齿豹耳中,它尴尬的扭了扭自己的豹头咧了咧长牙道: “翻旧账?就算是以你当年的水平与资质要在不到千年飞升也是妄想,修仙要讲大机缘,不是谁都有那方堰的机缘与运气,当然现在的你就不同了,要知道遇见老子这种机缘,就是那方堰也都比不上的!” 说完它还骄傲的扬了扬头。 “是,是,夺舍,碎金丹,这是多么大的机缘,都是因为有幸遇见你呀。” 萧瑶也懒得明里点破它,笑眯眯的把它整个脑袋又塞回自己衣襟中。 “萧瑶” 怔了会被闷在衣襟里的剑齿豹又开了口 “只能说,当时是老子的失误。” 萧瑶莞尔,一点脾气也没有,看着群山绵延,她悠然自得的漫步其中,一步一步向着自己洞府走去,漫不经心回答着: “失误?那我还得谢谢你的失误,不然这世界上恐怕再无萧瑶此人。” 此刻她心情平静,身后有风吹过,方堰最后那句话似乎还在耳边萦绕 其实这话不过就是个习惯语罢了,就算记忆无比模糊,她曾依稀记得,那时的 他还青葱稚嫩,微微扬起唇角的笑容是那么骄傲 “箫瑶,你若真有决心与毅力,便追上来吧,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停在原地等你。” 只可惜山依旧还是这山,而那岁月中的少男少女早已经痕迹模糊,面目全非。 六、灵气 萧瑶御剑飞行,花了半个时辰来到山的最北,这一带是万华山灵气最为稀薄之处,多半为外门弟子洞府,内门弟子中只有那些能力不济,大成希望渺茫之流才会被分到这里开辟洞府。 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地域比较大,洞府与洞府间多半相隔很远,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 而萧瑶的洞府就在这北山处之一,熟门熟路的她来到了自己洞府的入口,这里不过就是个简单的石洞,门口没有任何的禁制。 来到里面一看,除了一张石床及石桌和几把石凳,最显眼的就是一个摆放玉简的书架,除此之外,整个洞府中再也没有它物。 萧瑶坐到石床上,从胸襟处一把拉出剑齿豹,先是捏了捏它的鼻子,然后随手一抛丢在石床上道: “咱们开始吧,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真仙大人。” 剑齿豹因为身形就像只猫般大小,被这么一扔,先是在床上滚了几滚,再想想前面还让她当宠物般捏自己鼻子,这是绝对的耻辱!不由得火冒三丈,它愤恨无比是自己好歹也是与天地同时出生的鸿蒙之兽,在仙界地位独一无二,而这死女人却给自己塑造了这样一个身体,起个名字还是叫剑齿豹!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用得着挤兑老子吗?你没看老子也倒霉的变成这样,咱们从那一刻起可是就一体同命的,属于自己人!那些外人在外面说得如此难听,也没见你有过什么脾气,你就是胳膊肘往外弯!” 萧瑶基本无视剑齿豹的怒火,盘好腿,歪着脑袋笑容可亲的看着它: “别人不过就是磨磨嘴巴皮子,对我是半分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而真仙大人您可是正正真真的夺过我的舍,差点要我的命,还有” 她用手指弹了弹它的额头 “有一点我要矫正,我们并不是一体同命,正确来说只对你有影响,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但你死了对我来说却是没有半分影响。” 本来被弹了脑袋的剑齿豹还想在反驳,但在听了她后半句话后就完完全全的蔫了,确实它还得指望她能多活久一点,有一日让它能重返仙界,重塑真身报仇雪恨,如今只得搭耸着自己的两只耳朵憋气的吼道: “闭嘴!修炼!” 剑齿豹用爪子就这么在空中一划,空间便被分割,一条裂缝出现在两人眼前,它率先的钻入裂缝中,萧瑶随后,等两人都进入后,裂缝自然的缝合起来,直到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迹。 石洞中空空如也,似乎刚才还呆在这里的两人亦如幻觉从未曾存在过。 虚空之中是无尽的黑暗,宛若黑夜的天空般,黑幕中布满好似繁星的亮以及变化莫测的星云,还有有漂浮在诡异地方的他们两人,这便是虚空。 无论进来多少次,萧瑶仍然对这一片景色啧啧称奇,若不是自己可行动的范围只有不到数米,她定会四处逛逛这从未有大能者踏入的虚空。 “喏,拿去” 剑齿豹用爪子从脑海中幻化出一本书,直接摊到她面前。 这本书的封面上只写着大大的两字 《功法》 何谓功法,这是个总称,顾名思义就是他们修仙者修道成仙所学的吐气吸纳灵气的方法,好的功法能让修者在最短的时间内吸纳和聚集更多灵气,在修仙路上也就能走得更远,而差的不单花时间长,吸纳灵气的效果也很差,境界很难提升。 所以一本上好的功法是所有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往往只有在大门派或者大的修仙家族中才会有,且拒不外传,只传给最核心的弟子。 每门功法都会有自己的名字,是集结了无所上古大能们的心血,沿用所起的名字也是表示对这些前辈们的尊重。比如仙羽门的顶级功法《化羽经》,又比如秀山派的《轮回经》诸如此类。 但从未听用总称来命名的功法,也就是说这本功法并没有名字。 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她本该不会去考虑,可自从自己灵魂与这只剑齿豹融合以来,导致她身体一系列变异,最无奈莫过于——她无法吸纳灵气! 通常无法吸纳灵气,就意味着无法修仙,灵气的吸纳与吐息仰仗的便是灵根,因为没有灵根所以一般凡人是无法吐息吸纳灵气。她有灵根在,只是不知为何原来的雷灵根附带上了水属性,导致看上去似乎像是双灵根,当然光是灵根的变异从根本上说并不会导致无法吸纳灵气,最多是吸纳多少的问题,但她就是无法吸纳灵气运行周天,只能吸纳剑齿豹所说的——仙气。 对仙气萧瑶毫无半点概念,她只听过灵气,以及引渡飞升者到上界的元气。 在修者的认知中,整个世界分为若干的界位,有高有低,最高位仙界就是正常修成大道得到长生的真仙所存在的界位,一般凡界的修士修为到了假化神境界该界位再也没有足够的资源供给他们继续修炼,但又没有资格飞升到仙界成为真仙,只能飞升到灵界这个中层界位 ,这里资源虽然没有仙界丰富,但是却比凡界好上很多,只有在灵界修炼道境界才能够真正飞升到仙界,修成长生大道。 因为界位的划分,修士对吐纳吸入的气的需求也不同,像他们这些下界供修仙者吐息打坐只能称为灵气,而到了上界位的灵界,灵气浓郁达到质变为元气,灵界修仙者们都是吸纳元气,之后仙界的事萧瑶便没在听说,毕竟对凡界来说它离得太过遥远,后话是从剑齿豹口中得出:同样仙界也有自己的气。等从灵界飞升到了真正的仙界,当元气浓郁到极点质变便称为仙气,也就是仙界真仙们所吐息修炼的根本。 这些的前提还是要在剑齿豹没有说谎的情况下,萧瑶对剑齿豹所说的话一直都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就算它不会害自己,也保不准它在说大话。 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她试用过无数功法都无法吸纳灵气,打坐周天,甚至哪怕是一点点,唯独只能练这只奇怪真仙给的功法,还要靠它划破虚空,引入仙气才能供她吸纳,毕竟凡界无法承受仙气的浓郁,只要稍微多一些的上界位气息流入凡界,很可能就会导致低界面的坍塌。 从虚空中能引入吸纳的仙气很少,少到萧瑶不知道用多少日夜才能打坐完一个周天,要知道若是以前她一个周天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时辰,这缓慢的进程她早已习惯,至少表示她还是能够吐纳打坐周天,还能修仙。 在萧瑶看来这吸纳仙气唯一能比灵气强的一点便是能淬炼肉身,一般修仙者只重内丹,身躯的修炼并不注重,若是能直接用铁器等利器直接攻击没有灵气护体的修仙者,同样能伤害他们。而如今萧瑶肉身的强横就是用道器甚至是法宝也未必能伤她分毫。 用剑齿豹的话来说这便是她萧瑶的大机缘,像她这种最下界的修者身体是决然不可能承受得了上界那么浓郁的元气或者仙气,而她因为与它这真仙灵魂及一部□体的融合,才导致了这样的天大好事情。短期是看不出太多与吸纳灵气的不同,等到了真仙界,便会发觉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每每听到它如此骄傲的提起真仙界时,萧瑶总是一笑而过,内心却在澎湃。 仙界真的存在吗?就算真的存在,这稀薄的仙气能供自己修到真仙界,自己早已化成白骨了吧? 那些东西离她太远,如今她只希望在自己大限来到之前能够金丹炼成,所以万分艰辛的日日修炼,不敢懈怠,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自己也要牢牢的抓住! 只因她执念还 在,还有心愿未了。 七、师父 剑齿豹这个名字是萧瑶起的,当初萧瑶重新筑基成功时心情并不是太好,所以分离它的灵魂与元神为它重新铸造一个身体时,并没有好好用心,脑海中想到什么便依葫芦画瓢的给造了。同样的也没好好给它想过新名字,直接就叫它剑齿豹。 它也曾强烈抗议过,希望萧瑶能称呼它原来的名字“鸿蒙”,但被萧瑶坚决的驳回。 不愿妥协的剑齿豹曾经坚持过一小会,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也就由着她去了,试想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能与你说话,会叫你,那还不是她叫你什么就是什么? 在萧瑶眼中剑齿豹充满着很神秘的色彩,除去修炼的事情,基本上他们除了拌嘴别的什么都不说,包括萧瑶问它关于它所在界位的事情,都是回避道: “你现在知道太早对修炼并没有什么好处,等境界到了自然会知晓。” 萧瑶不能在人界修炼,不然引来的仙气会使得界位崩溃。 在看不到边际的虚空中,时间流逝,一年,两年.....,等到第十年,剑齿豹最先睁开双眼,感受到身旁的异动,萧瑶也从运行周天中睁开了眼 “已经过了十年吗?” “恩,又到了十年一次的仙羽门招收弟子的时间,有得你忙了。”剑齿虎一脸烦躁的点点头“什么狗屁门派就是这点烦,算了这次闭关结束,我们本来也要为三十年后溪涧谷开放做些准备。” 它再次挥了挥爪子,虚空中出现一道月牙似的裂缝,两人打这里又回道了萧瑶的洞府中。 萧瑶先是四周打量一番确定了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从随身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空白的玉简,记录下自己此次修炼的心得。 记录好后,她对剑齿豹道: “我们先去师父那通报一声,要参加这次三十年后的溪涧谷历练,顺便去一次市坊买些东西,等招收弟子结束,我会一直闭关直到溪涧谷开谷。” 剑齿豹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便没入她的身体内 “随你,反正是你自己的时间,只要你别忘记我们的时间要比别人少得多的多。” 出了洞府,萧瑶直接飞到自己师父所在的邀月峰,下落前门时正好看见自家大师兄郭镜天。她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 “萧瑶见过大师兄,不知师兄是否刚从师父那儿过来,师父他老人家可在洞府之中?” 郭镜天确实是刚从师父 那出来,他看着萧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恢复平静: “师父正在给几位新进门的弟子做规矩。” 萧瑶听见师父此刻还在便放下心来,溪涧谷对她来说是件大事,还是亲自禀明比较妥当,思及此再次对着郭镜天一笑: “多谢师兄告知,不知今年师父又收了多少新徒弟。” “不多,只有三人,你也知道师父那人是宁缺毋滥,若非上好资质,绝对不收。” 说罢他还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萧瑶依旧面带微笑丝毫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没有师父的严格把守,我们邀月峰又怎么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内门比试中独占鳌头呢,就是不知三位新弟子都是什么属性的灵根。” 看到萧瑶似乎有些要和他唠家常的架势,郭镜天显得有些不耐,他挥了挥手道: “这个师妹见了师父,问师父吧,师兄还有些事要先走一步。” 萧瑶表示略微歉意的侧了侧身让他: “是师妹多言了,师兄慢走。” “六师妹” 虽然郭镜天并不想多说,但却还是忍不住道: “师兄我本来不想多说,但现在还是想以一个师兄的身份告诫师妹,师父最讨厌门下弟子给咱们邀月峰抹黑,失了颜面,被其他几峰笑话。第二讨厌的便是门下弟子没有傲骨,趋炎附势,行事卑微。师妹这两点你可要记牢了。” 萧瑶的笑容自始至终从未变化过 “师妹静听师兄教诲,绝对不会给师门及师父抹黑。” 郭镜天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还没抹黑么?她的事情几乎老资格一辈的人都清楚得很,也是他们邀月峰唯一的污点,如今她这曲膝献媚的态度看样子似乎是死不悔改,明明早已没了逆天的资质,真不明白师父为何还没有把她从内门中除名。 “恭送师兄” 看到郭镜天看着自己毫不掩饰的鄙夷,萧瑶再次笑道。 郭镜天轻蔑的收回目光,转身祭奠出自己的飞行法宝化成一道虹光长扬而去。 萧瑶微眯了眯眼笑容仍然在脸上,师父教导出的弟子永远都是一身傲骨,曾经她也在其中,而今却..... 来到师父会客处,她便发现此处设有一道禁制,只能通过传音符。 传好符箓,静候片刻,便看到禁制消失殆尽 ,有人神识传音: “进来。” 步入洞府内,里面除了师父还有另外三张未曾见过的年轻面孔,两男一女,想必就是师父新招收的弟子。 “弟子箫瑶见过师父。”箫瑶行礼 “恩”吕不群并未看她,只是点了点头“找为师何事。” “弟子是来为溪涧谷历练报名,请师父准许。” “溪涧谷历练?” 听到溪涧谷,吕不群终于把目光落到她身上,沉思一会,捋着美须问道: “离溪涧谷历练还有三十年时间,怎么这么早就来报名?” 箫瑶如数回答道“只因过段时间弟子准备闭长关,直到溪涧谷开谷。唯恐到时并未报上名,特早来此告知师父。” 吕不群目光平静上下大量着她,末了才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这次历练。然后挥挥手示意: “为师记得你在吴掌事那还有些生活,把这些处理好再闭关。为师还有些事要与你几个新师弟师妹交代,你先退下吧。” “弟子告辞” 在三位师弟妹好奇的目光中,箫瑶退出洞府。等她离开后,身后的禁制又自动恢复到原状。 自从她金丹碎后,这两百年来自己与师父的关系是越来越冷淡,甚至十年二十年也未必会见上一次,想想年少之时,每每修炼上遇到什么问题,她都会去找师父,如今却是用不上了。 在这点上箫瑶总是觉得愧对师父,纵然变成今天这样是有不可抗拒因素,她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修仙路上本来就是危险与机缘并存。只因这个美师父对她总是很好,就算在如今仍然顶住外力并没有把自己从内门中给除名。 其实师父对她曾经的期望并不在方堰之下,记得她浑身毫无法力的回来那夜,师父的怒火更是差点毁了整个邀月峰。 回想往事箫瑶微不可闻的轻轻叹息,这才离开邀月峰。 此时剑齿豹已经睡了一觉,睡眼惺忪的伸出脑袋问道: “现在我们要去哪?给新弟子分配任务?” 箫瑶摇摇头,又把它脑袋给塞回去: “我们先去市坊。” 八、市坊 出了仙羽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萧瑶收起腰间仙羽门内门弟子的令牌,变幻了身衣服,这才御剑向西南方飞去。 她并没有就近去本门所开辟的大型市坊,而是选择了在离万华山几千里的永州城郊,那里有个修仙者的小型市坊,虽然这个市坊并没有很大规模,但也是应有尽有,萧瑶所感兴趣的是该地在上古时候曾是一个有名的修仙门派根基所在,留有不少上古大能者所编一些心得体会的书籍。 在修者的市坊内,普通凡人用的钱币,金银都是不能流通的,修仙界中只用蕴含有灵气的灵石做为流通货币。一般下品灵石与中品灵石比较常见,到了上品灵石基本只有境界达到了元婴期之后的大能者才会较多使用,至于极品灵石,大概整个泰极界都未曾能见过吧。 大多门派之中,灵石的分配都是根据门内弟子为门派所做的贡献来派分,一般会优先分给资质好有潜力的优秀弟子,接下来才是普通内门弟子,最后才是外门弟子。像仙羽门里规定通常表现出色那些门派内排名靠前的筑基期弟子一个月能分到五块中品灵石,普通弟子则是三块,而外门弟子只能分到六块下品灵石。 若是平常在门派中修炼倒还也罢,毕竟地方门派会供给,功法和法术可以在门派内靠门派贡献点借阅,但出到外面门派分给的这些灵石则远远不够,那些丹药,法宝,功法哪样不是需要灵石,品级越高的越是漫天要价,所以除却最核心的几名弟子,很多同门都会在门派或者是外面找些能赚灵石的方法。 能力强者可以靠抢夺弱小者的资源,有一技之长者,特别是炼丹,炼器这些宗师可以靠手艺吃饭,除此之外无论哪种方法赚取灵石都是十分困难的。灵气的不足,灵石储藏量的锐减是导致这些的根本,如今的修仙世界早已经不是上古之时那般内敛温和,只求一个清修,它更偏向于张扬外露,各显神通、各竟所能弱肉强食当道。 只能说现在是个浮躁的修仙纪元,修炼物品的不足致使资源掠夺战是愈演愈烈,从门派到修者,无不是奉行强权原则,杀人夺宝之事在各门派内虽然禁止,但在外面世界却屡见不爽,门派更是鼓励弟子与别的派别之间小规模的厮杀与掠夺,美其名曰:世外历练。门派与门派间的较量与攀比更是多不胜数。 然这些道理都是萧瑶曾为门派翘首之时根本看不到的东西,那时的她不过是被师父保护得很好的娇弱花朵,不问世事,所关心的只有修为的精进,何曾有过现在这般眼界。 有 人云:只有处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时,你才能看得透彻,所以如今的萧瑶弱小,贫穷,她的储物袋中只有数量少的可怜的一些下品灵石,还有一件也是唯一件法宝,其余的空间都是空着浪费。 所幸,她并不怎么消耗灵石,因为不能吸纳里面的灵气,也不用回复法力,丹药与灵草对她毫无作用,也不用买功法,能省掉很多。 就算如此,当她看到一些实用的法宝也还是囊中羞涩,导致这两百年时间从未买过一件法宝,以前曾有的几乎都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损耗殆尽,唯一剩的飞剑“清风”是自己结丹成功后师父送与自己的一件中品宝器。 法宝法术买不起,功法也没有用,只有上古大能们的一些心得玉简能让自己受益匪浅,对道总能有更近一步感悟。 驭空飞行不到一个时辰,萧瑶来到永州城郊一片荒地处,停到一不起眼的土坡前,在普通凡人眼前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荒地,普通的土堆,但其实这便是市坊的入口,只不过被施了一些简单障眼法和禁制,凡人就算靠近也会被迷惑,不会误入,唯有修仙者才能发现。 只见萧瑶毫不犹豫向土坡走去,在通过一层薄若空气的屏障后,眼前便出现一座城,通过高大的城门,热闹的市坊便呈现在萧瑶眼前,很自然的她快步融入人群中。 修仙者的市坊最初是为了修者们互相交换物品而存在的,随着历史的发展,市坊的不断壮大,交换只是占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如今泰古大陆上所有的市坊均以形成气候,以各大商行为主长期驻扎市坊,然后吸引一批流动性修仙者贩卖或交换一些物品。 当然最重要,最吸引人的还是市坊内的拍卖会,因为一般稀有或者极品的宝物,灵药都不会直接在市场上贩卖,全是通过拍卖行拍卖,价高者得,所以想要买好东西,必然要参加拍卖会,这也是任何一个市坊的重头戏,市坊的规模与名声就是看其出现拍卖物稀有程度有多高,越多稀有极品宝物,这个市坊就越能吸引更多有势之士。 通常拍卖会也是分各种等级,比如筑基期有筑基期的拍卖会,金丹期有金丹期的拍卖会,如此类推。大多是不能跨等阶参加拍卖会的,但还是有一部分特例,比如一些身份背景比较雄厚的大家子弟则可通过特殊通道进入。 萧瑶没有钱,自然不会去参加什么拍卖会,她主要就是在市坊上这些流动修仙者摊位上淘淘看,能否淘到些好东西。 她随着人流在各个摊位上穿梭,耳边叫卖声讨 教还价声络绎不绝,有些摊位只要她稍稍靠近,摊主就会非常热情向她推荐自己摊位上的物品。 看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功法以及灵药,萧瑶总是摇摇头一笑而过,就算不买,她也很享受在市坊中闲逛,听着这些叫卖声,看着各种形形□的修仙者们。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卖着: “快来看了,除了各种极品功法,法术、炼丹术,符箓基础、阵法,本店还出售各种大能的修仙心得,以及出自名家之手的随笔传记,说不定还能顿悟,走过路过的各位道友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听到有修仙者的心得随笔,萧瑶顿时感兴趣的靠了过去。 只见那一处摊位占了不小一块地方,摊位上堆着满满的都是玉简和一些少数纸制书籍或者妖兽皮,摊主是位灰白头发年过半百的老道,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脸上最显眼的就是那红通通的酒糟鼻,穿着宽大的道袍,因为道袍也是灰色的,上面还沾染着不知道什么的污渍,看上去有些邋里邋遢。 眼见有人靠近,老道忙堆起笑容道: “这位道友,有什么需要的,我这里虽然不敢说是整个泰古大陆最齐全的书摊,但绝对是这个市坊里最齐全的,就算是这里的大的商行也比不上我这里书齐,请道友随便挑。” 九、寻道 萧瑶随手拿起摊位上一个玉简贴在额前用神识查看,凡是用来交易和贩卖的玉简都会被摊主下一些禁制,只能浏览一部分内容,等付了灵石买下后,卖家才会解除禁制,这些玉简才真正属于你,毕竟修仙者几乎都是过目不忘,若真的都被人看完全部,那生意也不要做了。 “刚才听道友说这里有卖修仙心得及随笔传记,请问这里哪些是。” 萧瑶放下手中的玉简,继续拿起另一个查看,随意的问那老道。 见到自己摊位上来了生意,老道不忘吹嘘自己的货物,一张脸笑成花般,连那红红的酒糟鼻也程亮亮的,用手指着摊位最左边的一块地方回她道: “嘿,这位道友你还真是有眼光,放眼整个市坊卖这些的还真没有几人,当然那些大商行里肯定是有的,但是贵啊,而且说不定还没我这里好,来来道友你看,这边全是。” 萧瑶一听觉得这个老道很有意思,只是笑笑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拿起老道指的地方的玉简一个个慢慢看起。 老道一看听他这么吹嘘也还没走的,眼珠子一转心知有戏,忙热情的表示道: “道友,像你这样来我摊位找心得随笔的其实还不少,他们每次来都是满意而归,我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么多款书中总会有一本适合您的,要我给道友介绍介绍吗?” 看了看堆积得很高的玉简,萧瑶也觉得自己一个个翻找不是个办法,遂点头: “好,还劳烦道友为我介绍一下这里有哪些比较有名的大能心得随笔?” 这下老道眼中精光一闪,忙到那堆玉简中翻了起来,片刻从中拿出一个递给萧瑶 “最近这个卖得很好,虽然还没有全部,但是已经出了完整的上部了,当今修仙界最有名的修者之一万寿道人所著。” 万寿道人?萧瑶微怔,自己所在的仙羽门也算是泰古大陆第一修仙大派,门派消息绝不闭塞,为何从没听过这样一位名扬天下的修仙大能?而且自己也从未听过心得体会还分上下两部的,不是就是对道领悟的经验么,还分上下部?她有些疑惑的把玉简贴近额头阅读起来。 半响,萧瑶把玉简放下,表情怪异的看着老道,见萧瑶看着自己,老道笑咪咪有些神秘兮兮说道: “如何,是不是感触很大啊,恨不得马上买下来回去好好研究,最好下部也马上出来?” 萧瑶哭笑不得,无奈回之: “道友,这不是大能的心得体会吧,怎么看都像是小说之流。” 老道忙摇摇头,有些你太不识货的表情: “这怎么不是心得体会了,这不都是万寿道人在修仙界得到的感悟才写出来的嘛,至于大能,他是啊,我们永州市坊,乃至修仙界的书局,谁人不识他,这部《宛仁祢修仙传》可是最新上架,几次都抢断货的,道友若是不信,等到下午再过来这一玉简绝对已经卖出去了。” 萧瑶无语凝咽,忙摆摆手道: “道友大概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要的并不是这种心得。” “那这个如何?”老道又抓起一个又一个玉简塞到萧瑶手中“道友如果不喜欢那么清淡的,可以换情节比较重一点的。比如这部《逆天》,千面道人所著,还有这部《魔域》....” 在老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下,萧瑶也不好意思不看,只得勉为其难的挑了几个玉简阅读了几段,然后还是摇摇头。 这些书中说所写的并没有对天地修仙及人生的感悟,而是一个个恍若天神的修仙者,在修仙界呼风唤雨,什么最好的功法,最好的法宝,巨额的钱财通通都是他一人的,别人永远加害他都不会成功,而他要算计别人手到擒来,书中的男人永远都是一个表情——就是没有表情。资质平庸偏偏又什么都精通,十个里面写九个都会炼丹,还有一个直可以吸收灵药,好似炼丹就像做大饼一样简单,符箓,阵法,同理都通,所有的女修总是开始看不上他们,最后知道了他万能神通,一副怨妇加毒妇的心里表白后悔后都义无反顾的暗许芳心。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一个个都叫喊着要逆天而行,反抗世间规则,明明都是自己招惹的祸事,怎么都怪上天道了?萧瑶看得实在是头疼,忙阻止了老道还想继续给自己塞玉简的手。 “我明白啦!”看到萧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老道忽然大叫一声,一副恍然的样子,笑得嘴巴都何不拢道 “看我这记性,道友是女修,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这些随笔传记也有女修喜欢看,但毕竟为数不多,来来这些一定包道友喜欢。” 说罢,他又拿起几个玉简塞到萧瑶手中 “道友,请慢慢挑。” 萧瑶用不太信任的眼神看着手中的玉简,又读起来,这次读的更快了,不到一会,她把手中的玉简放回,叹息道: “多谢推荐,我还是自己挑吧。” 这次给的同样不是任何悟道,当然也没有了一个个恍若天地附体的男修,有的只是一个个平凡的女修,但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书中如此多大能者都能一眼从茫茫众修中看到或者注意这么个平凡资质低下的女修呢?然后义无反顾哪怕废修为,要轮回都心甘情愿坚定不移的深爱着这么一位女修。 眼见萧瑶对自己推荐的玉简都不感兴趣,老道的兴致也被消磨了不少,他甚至觉得此人是来给自己难堪的,毕竟他推荐的都是时下最受欢迎的书。 如此想着对萧瑶也变得有些爱理不理的,正好这时又有一位修者到他摊前,便去招呼这位客人了。 少了老道在耳边唠叨,萧瑶也清净许多,她先是粗略的把所有的玉简都浏览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然后再翻那些纸书和兽皮。 就在她翻遍所有书摊上的物品觉得要失望而归时,眼睛瞥见在摊位的下方有本书似乎被老道拿来垫摊脚,她轻轻的抽了出来,看到书面上写了五个苍劲有力的古体大字 《庸人妄语录》 十、道心 萧瑶翻开书的第一页,上面只写了一句前言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还想再往后翻阅时却发现后面的页数全部都被红蜡给封住,自然这肯定是那老道给封的,一想到连这么本垫脚书都这样保密,她不由失笑这老道士实在是太财迷了,只得唤那老道: “道友,这本书怎么卖?” 老道听闻她叫唤,探过头来看了看她手上的书本,霎时脸色沉了下来 “这位道友可是存心到我摊位上来消遣的?选了半天就是这本?” 此时老道更确定眼前这位是来找他晦气的了,说话带起刺儿了,放着好好的玉简不买,非要买他用来垫桌脚的破书,还不是来消遣他的,好在他所有的物品都做了独家印记,非买无法看全。 萧瑶一听知道这老道误解自己了,忙笑得诚恳解释道: “道友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这里捣乱的,是真的很诚心想买这本书。你开个价吧。” 老道用不善的眼色上下打量她一番,见萧瑶不过也是筑基后期修为,也算处于同一境界的修士,再看她衣着朴素,面带笑容,宛若邻家少女般,没有半点傲气,估计也不是什么有背景家的小姐,这样想着,口气也就冷硬下来: “这本书不卖,是赠品。” “赠品?”萧瑶看到老道轻蔑的眼色,心中顿时了然,看来自己有些惹恼这老道。 于是她假装恍然道: “想必这本书就是买刚才那《宛仁祢修仙传》的赠品吧,我想也是,只有这么有名的书才会随书友赠品了,只可惜这本书与我的道大相径庭,但也不妨害把它买下赠与其他更有需要的人,这样吧,道友这本《宛仁祢修仙传》多少灵石我买下了,但我只要这本赠品便可,玉简就留给道友做主送与其他有需要的人如何。” 听她如此说道,老道脸色缓了缓,不由再多看她几眼,如今这修仙界中,管你有背景没背景,有实力没实力,碰到强过自己的就奉承巴结,弱过自己的则都是眼睛长到头顶上态度轻慢看也不看一下,眼前这个女修倒是有些例外。 别人都给下台价,况且境界还比自己高,老道也就不再计较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 “阿哼,你当我老道是贪小便宜的人么,做生意的要讲诚信!卖给你了就是你的,要送人要丢都是你的事,三颗下品灵 石拿走吧。” 看他好似大方的一挥袖子,萧瑶顿觉肉疼,这么个对她来说形同垃圾的玉简竟然要三颗下品灵石,简直就是勒索啊。 “额,道友,请问这真是市价?” 老道皱眉 “自然,我还会坑你么,不信你在这市坊中转一圈看看,若是我的价格比别人高随时欢迎你来退货。” 既然他都说得如此肯定,萧瑶也不好多说,毕竟那本书她是真的想要,只得从瘦的不能再瘦的储物袋中掏出三颗下品灵石给老道。 见到灵石,老道总算又恢复了刚开始时那满面红光的笑容 “嘿嘿,道友果然是个识货之人啊,我就说道友绝对会满意而归的,来来我帮你把两个的禁制都解开。” 正在这时又有名年轻男子走到老道的摊位前,问道: “黄道友,最近有什么新玉简” 老道顺手一指 “原来是陈道友,都老顾主了,全在那边先自个儿瞧瞧,我结了这单就过来。” 说罢他把解开禁制的玉简和书递给萧瑶压低声音道: “看到这位陈道友没,他就是看了这些个心得体会然后顿悟啦,从炼气四层到了炼气五层,如今更是练得一副内敛的表情。” 萧瑶一愣,目光落到那名年轻男子身上,他此刻正在认真挑选着玉简,面无表情。 感觉到萧瑶的目光,男子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又低下头去挑他的玉简,最后付钱离开时还被自己的长衫给绊了一下。 他绷着张脸,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可是尴尬的红晕还是布满了他脸颊,最后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人在注意他,这才步伐不稳的离开。 萧瑶望着那佯装镇定离开的背景,无奈一笑,向着反方向离去。 修士修道,不止要修功法,更要修道心,两者不可缺一。功法法术可以同修一种,而道心却是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的道会是相同的,就像看不同的书得到不同的感悟一样。 道心修的便是对世间一切的感悟,这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去看去体会,寻找机缘悟道,毫无捷径。 看着刚才那年轻男子一言一行仿若都是从书中复制下来,僵硬而不自然的表情,萧瑶仿佛看到了那年成为师父弟子的自己,模仿着别人骄傲的抬起头,一步一个眼神都模仿着别人........ 在市坊中转了几圈,萧瑶又跑了几个摊位,对比了一下价格,发现老道并没有抬高价格,随后她再到大商行商铺中看了一会,发现这些大商铺东西还是比较全面,也有很多当下大能所著的心得体会,只是价格让萧瑶只能望而退步。 到了申时,除了那本《庸人妄语录》她再也没有别的收获。 本着最后的希望在市坊中再逛了一圈,还看到其他面无表情的修士,或多或少带着些刻意,不得不说这些所谓的大能玉简在修仙界中确实有一定的市场,但仅限于一些境界较低,或者因资质或者大限将至更上一层境界无望的修士见流传,而有能力或者大门派家族的弟子却是对此不屑一顾,最后的结果是导致了一些基础炼丹,炼器,符箓玉简的价格疯涨,让人兴叹。 眼见天色不早,萧瑶打算在就近茶坊中休息一会,然后返回仙羽门。 十一、赵家 四处看了看,凑巧前方不远处有一家茶楼,正好适合歇息,想着萧瑶便向那茶楼走去。 这间茶楼名叫《仙客来》,虽然不是很大,只有两层,但生意却是不错,往来市坊的许多修士累了都来这里歇歇脚喝喝茶。 萧瑶进来时一层已经没了位置,她上到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叫店小儿上了一壶铁观音,独自欣赏起窗外的景色来。 楼下正对着市坊热闹的街道,虽然天已不早,但并对这里的生意并没有任何影响,茶楼下人头攒动,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片繁荣。 萧瑶安静欣赏着眼下的人间百态,此时沉默了半日的剑齿豹神识传音 “逛了半天市坊,最后又买了本破书,就不见你淘淘法宝,说不定能淘到件仙器,那你筑成金丹也就有保证了。” 抿了口热茶,萧瑶目光依旧看着下方拥挤热闹的人潮,悠悠道: “淘仙器?现在的修士只要是找到上古之物,哪怕是块普通的石头都会美其名曰上古宝物,供起来,要到天价,你觉得我有那么多灵石吗?” 剑齿豹伸出脑袋,用爪子挠了挠头,不以为意的哼了声 “那就抢咯,修道就是弱肉强食,只有你狠过别人才能有大成。” “抢啊”萧瑶根本就没听进它的话“这有违我的道。” 剑齿豹不耻打了个哈欠 “道,道,道,什么是道,道不就是路嘛。人修就是麻烦讲究这讲究那的,不都是嘴巴上说得好听,该抢的抢该夺的还不是夺,如今这人间修界我看和妖修界也没什么区别。你还是趁早转了心意,你们人修书中不是常流行一句话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去抢迟早也会有人去抢的,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自己得好处。” “我知道当今世上流行强盗论”萧瑶扯了扯嘴角摊手道“但这理论在我看来真的站不住脚跟,此话最初是出自《左传》中一段典故,本意是说贪图别人的财物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贪就能免祸,因而告诫人们不要有虚荣心。到了当今却是断章取意,扭曲三观。此道非吾道,违背道心之事不做。” 剑齿豹暴躁的扬起脑袋,心想你丫的这可不是只是你的问题还关系到老子能不能回仙界,不然老子在这里干着急点什么?管你去死?!想着一爪子指着她鼻尖白眼道: “切,老子才不管什么左转右转的,只是告诫你多找些仙器,要光是靠我在虚空中 为你引来仙气是绝对不够你修炼的,除非你有妖修的寿命或者天天都能顿悟,不然还是得靠吸取仙器中的仙气才能够保证你的修炼!” 萧瑶微眯起眼,笑容满面的用食指轻轻拨开它的爪子 “一个低阶未开智慧的妖兽用爪子指着自己的主人会引起人怀疑的,稍安勿躁,咱们这次不正是在为取得溪涧谷的仙器而做准备嘛,修为总会提升的,仙器也会有的,先静下心来喝口茶,你这样心情浮躁,小心还没到仙界就会先被自己给呕死,我的真仙大人。” 剑齿豹那个胸闷啊,自己怎么每次和她说话都会被气个半死,丫的明明就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狼犊子,表面却总是笑得那么操蛋!正想着要磨牙咬她一口,就听得萧瑶道: “先别闹,这会儿要有戏看了。” 顺着她的目光,剑齿豹看到窗外茶楼下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由两只獬豸拉着的华丽轮车。 獬豸这种异兽体型大者如牛,类似麒麟,但懂人言知人性,速度极快且稳,深受许多大门大派或者有名的修仙家族的欢喜,因此身价不菲,常被那些大能者拿来拉车。 如此一辆价值不菲的华丽轮车停在永州市坊这么平常的一座茶楼前,怎能不引人注目。 只见从马车上先下来一名绿衣女子,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容貌秀丽,只是眼角略微上扬,一脸傲气。接着一只宛若羊脂白玉般的玉手,缓缓从马车上伸出,搭在那名绿衣女子的手背,接着一个身穿绛紫色华服的女子缓步轻移从马车上下来,只可惜该女围了一层淡紫色的面纱,让人看不清眼睛以下的样貌,唯独那一双露来的明眸,璀璨动人,让人不禁遐想这面纱之下的容貌该是如何的绝色,此女修为并不比那名绿衣女子高,不过是筑基初期境界,但看到绿衣女子对她如此的恭敬,不由让人揣测她的身份。 下了轮车,两名女子一前一后上到茶楼上,坐到了萧瑶前方的桌上。 那绿衣女子先是皱眉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简陋的茶楼,随后叫道: “小二,先上一壶琼浆玉液酿,再来一盘翡翠虞膏。” 听到该女一叫,原本还有人谈话的茶楼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向她们,要知道她刚叫的那两样东西就算是在那些名门大家中都是难得一品的灵茶与点心,这么个小茶楼怎么可能会有。 果然不一会店小二,面带难色的过来道: “这位上仙,咱们这是家小店,怎么可能会有 这种名贵的茶与糕点,咱们这最好的茶就是碧水毛尖,要不给两位上仙上一壶?” 绿衣女子一听,先是脸色不悦的瞥了眼小二“什么个破店,连这么普通的东西都没有。” 随后看看向那带面纱的女子恭敬道:“小姐您看,这什么都没有,要不咱们换家店?” 那蒙面女子连眼也没抬,只是幽幽道: “绿柳,本小姐的习惯你也清楚,我坐下来就不想再走了,但也绝对不会喝这些个只适合穷人喝的茶,琼浆玉液酿与翡翠虞膏让他替本小姐到外面去买。” “是,小姐”绿衣女子领了命转而对小二“我家小姐的话都听到没,还不赶快去买?” 店小二面色更难看了,他为难道: “两位上仙,这让我去哪里找啊,这些东西只有那些大修仙家族才有少许,两位不是为难我吗?” “为难你?”那名叫绿柳的女子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说罢,她从腰间拿出一快腰牌,只见腰牌上写着一个晶莹通透的 “赵” 顿时茶楼中倒抽气声四起,有人惊呼: “咸平赵家的玉牌!” 绿柳得意的环顾四周一圈高声对小二呵斥: “我们小姐可是赵家主最疼爱的十六小小姐,若是得罪了赵家,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还不快去。” 这下小二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苦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要跪下求饶时,一个悦耳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 “等一下,姑娘。” 十二、姬浩然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就连箫瑶也挑眉侧目,只见在左前方一处角落桌前正坐着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声音正是从他那发出。 要说这张桌子也真是比较偏,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男子站起身,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走到绿衣跟前 “这位道友,这家店的小二也不过是个凡人,道友的要求哪怕修士也都难以办到,又何必存心为难他呢?不若道友放过这位小二,两位道友在这茶楼的一切开销,我请客如何?” 绿衣抬眼打量了男子几眼,见他谈吐相貌虽然不俗,但修为也不过是筑基期五六层,便也不放在眼里,神色倨傲道 “道友哪只眼看到我为难这店小二了,我们到了这茶楼便是客人,难道客人连差遣店小二的权利都没有?倒是我要奉劝一下这位道友,莫要装英雄强出头?难道你就不怕为此得罪赵家?” 男子听闻并没有任何惧色,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坐在一旁的蒙面女子道 “原来是赵家小姐,久仰久仰,赵家是修仙界鼎鼎大名的三大家之一,与四大门派齐名,如今我有幸得见赵家小姐,有些问题想向赵道友讨教一下,不知道友可否为我指教一二?若是道友能为在下解惑,这琼浆玉液酿与翡翠虞膏,就由在下请客,为两位找来如何” 蒙面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很有素养淡淡道 “这位道友说的话在座的都听到了,若是我回答出你的问题,而道友却无法拿出这两样东西,到时候可别说我赵家以势欺人。” 男子不以为意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 “赵道友放心,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作证,我又怎会赖账” “有什么废话就快说吧”没等自家小姐回答,绿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男子也不着急发问,只是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这主仆两人一遍,这才点点头道 “这玉牌,这排场和行头倒真是赵家的风格,既然赵道友经常品琼浆玉液酿,在下想问一问,这琼浆玉液酿到底是何味道?” 话音刚落,让一干看戏的人全都傻了眼,全都没想到这名男子居然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那琼浆玉液酿是何种类味道,这些个大家的小姐还不品到烂了?这不是送上门让这赵家小姐赢嘛。 众人皆面带讥讽的摇头,看来此人不过是想投人家小姐的喜好,巴结奉承,而并不是真的打抱不平,就说这年头怎么可能会有为他人强出头的人 呢.? 蒙面女子冷笑 “我还以为道友要问什么,这琼浆玉液酿是用世间少有的极品仙露灵草酿制,存放时间越长越好,闻之芳香扑鼻,灵气外露,入口清凉甘甜,灵气渗入五脏六腑,若是练气期的修士喝了甚至可以提升境界,当然.....” 她话音一转,神情傲然看不起他道 “绝对是你这样的穷酸修士一辈子都喝不得到的” 男子莞尔,用手中的扇子轻敲手心 “赵道友果然见多识广,但也仅仅是见多识广,刚才说的大部分都对,只是.....赵道友并没有真的喝过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等自家小姐发威,绿衣恼怒道“道友难道觉得我们堂堂赵家人会在这上面欺骗你们这些穷酸修士?这话过了,快向我家小姐道歉,不然我们赵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对待赵家的人,自然在下会礼让三分,但对待二位就不必了吧?”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容更甚“琼浆玉液酿其实味道并不是甘甜的,其中更多的是淡淡的涩味,但是又因其内蕴含灵气丰富,所以做出这琼浆玉液酿的人才称道:其功效使其甘也。也就被人误解为清凉甘甜,只有真正喝过的人才会知晓,其味乃涩。” 闻言两名女子脸色微变,但转眼又恢复如常,绿衣提起手中玉牌冷笑着 “道友,你说这些又有何根据,《藏茶经》上也有注明到其味甘甜,莫不是连书都写错了?道友找不到这琼浆玉液酿也犯不着编个如此幼稚的谎言!三番几次道友冒犯我们赵家,我家小姐都不与你计较,但此次却是太过分了,报上你的名号和门派来,我也好送你的全尸回归故土!” 围观人中不少人倒吸口冷气,少部分人幸灾乐祸的看戏,茶楼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而在正中央被众人瞩目的男子,是毫无半点惊慌神色,他大笑几声,爽朗道 “原来看的是《藏茶经》这等不入流的书,著该书之人本来就没有亲自品尝过,只是照文献所写,当然不明白。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姬名浩然,无门无派,只是一介散修。” “姬浩然?!” 绿衣忽然不说话了,从未正眼看过他的蒙面女子也睁大着眼睛狐疑的打量着他。 在场的人都知道,姬姓在修仙界中非常之少有,但这个姓的特殊之处还在于它与赵家相似,泰极大陆中四大门若说是修仙界的统领者 ,那三大家就是修仙界的贵族,实力与财力雄厚,但却深入简出,鲜少会到这些复杂的地方,他们骨子中的傲气决然不会允许自己族人与普通修士混到一起。三大家中,以赵家最为神秘,慕容家最为富有,而最后一家姬家则最有威望。 因为姬姓比较少,可以说凡有姓姬的修士或多或少都与姬家有一定的关联。虽然男子自称无门无派,可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气度却非寻常修士所能及。 看到两女均未出声,姬浩然淡笑道 “怎么,不说话了,两位道友想要取在下的性命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两位必须真是赵家的人,确实赵家很神秘,大多人都不了解,所以也最容易被宵小之徒冒充,只可惜两位的功夫没到家,对赵家只打听清楚一半,赵家的嫡系小姐出门确实是会蒙上面纱,然每张面纱上都会用特殊方式处理,留下赵家特有的印记,用神识就能查看到,这点,你们没有查探到吧?若是还不服气,可要我叫来真正赵家人验证,据我所知,在离这里不远处就有赵家旁系修士,两位可要见见自家人?” 原本还是镇静的两名女子,目光开始有些游移,忽然蒙面女子猛的一拍桌子叫道 “来喝个茶,还要被一群人指指点点,本小姐修养好,懒得与你们这些穷酸修士计较,绿衣我们走。” 说完,拉起在旁的绿衣快步向楼下走去。 这时整个茶楼皆哗然,这不是明摆着心虚理亏么,很多修士都幸灾乐祸的站起来起哄道 “哎,赵家小姐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没让我们见识到什么是琼浆玉液酿呢,别跑那么快啊,看你们的玉牌怎么也都不要了?!” 两女子红着脸匆忙的跑出茶楼,头也没敢回的,就上了那辆轮车疾驰而去。徒留茶楼上一片哄笑。 待她们跑远后,小二忙感激得对姬浩然道谢 “多谢上仙,不然今日我就要被那两骗子给诳了。” 姬浩然忙笑道 “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最看不惯这种行骗行径了。” 众人见姬浩然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也不以店小二是凡人而态度傲慢,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容貌俊朗,越发的觉得此人肯定就是姬家嫡系公子,都心生敬佩,不一会便有很多人上前与他拼桌攀谈,使得原本冷清的角落热闹起来。 剑齿豹在萧瑶的怀中看完全戏,很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传音道 “这年头冒充 大门大家的人还真多,不过这两骗子今日算是倒霉了,李鬼碰上李逵,趁了一鼻子灰。这姬家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恩,该男确实是有点意思”萧瑶微眯起眼,看着在旁忽然风生水起的姬浩然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不是李鬼碰到李逵,而是李鬼碰上李鬼吧。” “什么意思”剑齿豹茫然的看着她 萧瑶收回再姬浩然身上的目光继续看向外边 “他不过是个高段数的李鬼,妙就妙在他这招不明着说自己名头,而只是报个名字让你们去猜,就算最后发现他不是姬家人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人家也根本也就没说过自己是姬家人,一切皆丢给众人想象,这年头为了引人眼球花样还真多。” 剑齿豹用怀疑的目光瞥她 “老子看你是嫉妒吧,而且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你就当我嫉妒好了”萧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若真是三大家的嫡系压根就不会来这小茶楼显摆,太寒碜了。你神识不是比一般人要厉害很多吗?你可以听听他们在那边聊些什么。” 它看她卖关子,听话的用神识查探了一番,半响,抬起头用诡异的目光望着萧瑶。 “怎么这样看我,他们在谈些什么?” 剑齿豹黑线道 “他们在讨论给多少灵石让那个姓姬的小子为他们引荐到姬家。” “哦,原来如此.........”萧瑶拖长尾音,笑得眼睛像两轮弯月般“怎么,看上仙望我的目光,是不是对我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啊” “不是”剑齿豹一副汗颜的样子“老子觉得你狠恐怖,越来越像楚寻了。” 听到楚寻两字,萧瑶微愣,感觉到她的异常,剑齿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捂住嘴巴道 “刚才老子什么也没说过。” 萧瑶笑了,目光飘到很远,声音很轻像是自语 “等我结丹成功,我们就去看看阿寻吧。” 十三、差事 返回仙羽门,天色已暗,箫瑶休息一宿,次日便赶往吴掌事所在的万仞峰。 在仙羽门中除了洞府是门派无偿供给,其他功法,法术等玉简的借阅都是需要支付门派贡献点或灵石。比方说书藏阁借阅需要消耗门派贡献点,而拓印则需要支付灵石。而灵草,灵药等物也需要支付一定的灵石购买,价格要比外面市坊便宜三分之一左右。 所以很多修士以为到了大门派中就可以修炼无忧,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其实这门派也不过是个小型修仙世界,同样处处都讲灵石。 于是门内大部分的弟子都必须为门派效力,以赚取足够修炼的灵石。按内门外门所分,一般 外门弟子都是做些体力活,而管理则是由内门弟子担当,若是到了掌事则是由金丹期的弟子担当,至于到了元婴期以上的大能者,才可能真正的来去自如,不用做任何活就可得到门派供给。只要在门派危机时出手援助即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是不需要灵石修炼的箫瑶,也口袋紧巴巴的,所以她也在门派中找了份活儿,赚取些灵石。 为了不让赚取灵石妨害修炼进度,箫瑶托关系找了个比较轻松的活儿,替吴掌事为刚进门的外门弟子分派任务。表面上看似这生活应该有些油水可捞,但实际上能被指派到她这里的大多都是穷人家子弟,家中长年揭不开锅,就图做个外门弟子好改善改善生活,根本拿不出什么贿赂的东西。 当然箫瑶本身也无所谓,这活儿也就最多十年烦那么一次,其余时候就是个闲人,偶尔还能进那么几块灵石,总算聊胜于无。 驾驭飞剑来到万仞峰下,箫瑶由飞剑下来,门派有规定除五峰之外各峰之上,金丹期以下弟子不许飞行。到此她只能一步一步的爬上山。 来到半山峰处,忽然听得有弟子出声 “快看,那不是是季师叔吗?” 只见一片五彩祥云从上方飘过,云上载着一名青年男子,剑眉星目,五官刚毅,唇线紧抿,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威压。而跟在他身侧有一清隽少年,绿发碧眼,无需借助外力只身飞行。两人所经之处散发出的灵压宛若一股冰冷无形的压力,使得那些筑基期的弟子纷纷不由自主的跪下,这种灵压之下,修为低之人稍稍挣扎或反抗一下便会有种要四分五裂的撕裂感,不得不低头。 山道上所有的弟子都诚惶诚恐的跪下行礼,但箫瑶因其丹田与识海内充斥的都是仙气,就算对方高她无数境界 ,只要不是同样吸取仙气的修士,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所以她略微慢了半拍,这才恍然的低头下跪。 满山跪着的弟子,她这半拍一慢很是显眼,令那清隽的绿眸少年侧过身来,看着她的视线再也没有挪开。 感觉到身侧的异样,季清风停下问道 “怎么了,碧睛” 碧睛目光还停留在别处,似乎并未闻到季清风所言。 眼见自己的灵兽走了神,季清风略微皱了皱眉,顺着碧睛的视线看到那匍匐在地的瘦弱背影。平静道 “碧睛,你可曾后悔?” 这句是神识传音,碧睛微顿,随即神色坚定 “主人,碧睛从未后悔过,当初如此,现在亦如此。” 季清风这才释然 “既然碧睛不悔,那又为何心有留恋。” 碧睛那清亮的绿眸垂下,轻声道 “道是无情,碧睛并没有任何留恋,只因太久没见,今天见面却是如此情景,难免有些心生感慨。” 季清风略微点点头 “我知道碧睛是个重感情之人,但私以为过多的同情没有任何必要,修道者,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各人机缘不同,造化也不同,当你做出选择,只能说她与你缘分已尽,早已不在同一高度上。随着时间推移,差距拉大,更论不上感慨,今日我准许你再看一眼,了断前尘,他日再见时便是陌路。” 最后凝视着那匍匐着的身影,碧睛缓缓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清眸静若止水 “碧睛明白,主人我们走吧。” 瞥见碧睛恢复昔日平静,季清风微笑颔首,继续驾驭五彩祥云离开万仞峰。 他在祥云之上,望着越来越远的万仞峰,心中念道: 箫瑶,修道无常,曾经是我被你与方堰远远甩在身后,再转眼,你却是连结丹的机会都渺茫,下次怕是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摇摇头,催使祥云,转眼他与碧睛便消失在天际。 下边山上的弟子,见这季师叔方才不知为何忽然停了下来,是半天没敢出大气,直到那股威压消失片刻,才敢再立起身来。 萧瑶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前行,倒是怀中的剑齿豹露出脑袋来,狠狠的朝那两人飞离的方向呲了呲牙 “呸,什么大道无情,什么重感情的人,还假惺 惺说啥不后悔,丫个碧眼绿毛怪就是个叛徒!” “你用神识偷听他们谈话了?”萧瑶好笑道 “哼,看他们那嘀咕的贼样,老子当然要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有没有说咱的坏话”剑齿豹扬了扬头“倒是你,原先宝贝得不得了的灵兽就这么私奔跟了别人,还要在自己眼皮下得意蹦跶,真的不介意?” 她面色平静“这些早已是前尘往事,有何介意,本就是大道无情,若换成我也会跟它做同样的选择,上了寻求长生这条路,停滞就等于死亡,唯有不断前进突破界限。在这过程中,甚至要亲眼看着你的亲人爱人老去离开,又或者大限将至的好友停滞不前最后消失,只能说这条路注定孤寂。” “不错,没想你倒是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拿什么人道佛性说事,老子还怕你看不开呢。”剑齿豹安静听完,难得的称赞她道。 听到它赞美,萧瑶眯不禁起眼,笑得灿烂 “知道是一回事,但我没说我看开啊,有机会能让那些人吃瘪我还是会不留余力的。” 剑齿豹抽搐 “........前面那句,当老子没说过。” 花了半个时辰,萧瑶来到了万仞峰顶,第一件事便是到管事房吴师叔那报到。 这位吴师叔是个小老儿,长得十分精瘦,小眼睛小嘴巴,个头也是又小又矮,头还有些秃顶,修为停留在金丹初期,多年来都毫无进展,眼看又是一把年纪,没有任何再提升境界的机会,便被门派任命为这管事房的管事。 当初也是萧瑶的师父推荐,再加上萧瑶为人不错,从不会摆脸色,对人总是和颜悦色,刚好适合这份差事,这吴小老儿就准了她在这里当差,不然以萧瑶的资质与背景决然不可能得到这份差。 看到迈入堂内的萧瑶,吴小老儿斜着小眼瞅她 “哼,总算知道过来了?” 萧瑶一笑,行礼道 “弟子见过吴师叔,这两天事情颇多,所以来迟,还请师叔担待。” 吴小老儿不耐的挥了挥手 “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别给我来这虚的,前两日你那些活我都帮你给做了,费用从工钱中扣,今天的活儿已经上门了,你还不赶快去处理,小心我再扣你灵石。” 看到吴师叔说完低头去数自己桌子上那些弟子孝敬的宝物,不再理她后,萧瑶识趣的摸了摸鼻子走向外院。 外院处早聚集了十来个新进弟子,修为都在炼气期,连修士都说不上,只能说是学徒。一群人不知为何围成一团,吵吵嚷嚷。 萧瑶轻咳两声,走到这些吵闹的弟子身后出声道 “你们为何围在这里吵吵嚷嚷。” 一干人赶忙散开,规矩的站到一旁,萧瑶这才看见被他们围在正中的地方,站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全是被人用法术打的伤痕,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却留下一道一道的伤口,甚至在少年的衣服上还被写上“贱种”两个大字。 少年的脸红到充血,手也紧紧握着,但脸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十四、闭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看到潜水冒出头的亲们,某白心中宽慰啊,乃们的认同就是偶写文的动力。 终于写到这里,这阶段的人物和伏笔也写得差不多了,从下一章开始女猪脚就要真正进入冷酷无情,暴力血腥充满杀戮的修仙生涯了,哎,看偶这铺垫写的,拖的,但么办法又不能不写。箫瑶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那群站在一旁的弟子。发现一干人中有几个衣着光鲜,衣服料子也是上好的丝线所制。这种富家子弟怎么看也不像会被分配到此处安排生活。 扫了他们几眼,箫瑶道 “你们几人并不是这次被召来管事房的弟子吧?既然没有被分配到任务便速速离去,莫要在这聚众闹事,回去把门规好好看一遍,本门严禁各弟子间私斗,若有私怨要解决,禀明各自师父上公平台解决。” 那几名富家子弟,不知有何倚仗,神情依旧倨傲,但看到箫瑶虽然只是个分配任务的小执事,修为却比他们这些连修仙门边缘也没摸到的新人要高出不少,毕竟修士间实力强者为尊,没有必要为个笑料一进门派就得罪别人。 几人勉强对箫瑶施了礼。最后其中一名富家子弟举起拳头对着那少年狠狠扬了扬,撂下一句狠话 “张凡你给我记住,以后再门派中小心点!记得看到老子要绕道走!不然我见一次你打一次你。” 说完几人这才转身离去,等他们身影完全消失,箫瑶才看向那一群躲在旁默不作声的外门弟子道 “你们跟着我到里面去,而你” 她指了指那名面无表情的少年 “先去旁边小房间里换身衣服,那里有些伤药,换好后再过来。” 箫瑶把那些弟子领入管事房,按程序为他们分配了任务。等所有人都领命下去后,那少年才出现在管事房。 换了身衣服,整理过仪容后,箫瑶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少年,他皮肤黝黑,个头适中,长着一张平凡到不能平凡的容颜,双手粗糙,一看就是常干活的贫穷人家孩子。 “还剩下这些生活,你从里边挑一个吧”箫瑶例行公事拿出一张竹简递与他。 少年低头看了眼竹简,并没有接过,犹豫再三他低声道 “张凡多谢师姐的衣服和伤药。” 他连道谢也还是面无表情,箫瑶强忍住心中打了鸡血般的好奇心,佯装平常温和道 “不必言谢,我只是按规矩行事,你还 是先挑生活吧。” 张凡沉默的接过竹简,随便挑了一个,再把竹简还给箫瑶。他自幼家境贫寒,父母靠着向亲戚到处借银子来供他念书,他们都指望他能读好书中个举人来改善生活,这也导致他们一家经常被自家有钱的亲戚唾弃与欺压,刚才那个对他扬拳头的少年就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哥。然后机缘巧合,也是他的运气,有仙人路过招收弟子,整个张家就只有他与表哥有灵根,所以便被上仙带来此处,做个记名弟子。 一路上他尝尽人情冷暖,被表哥的欺负,被上仙的呼来唤去,动不动就用法术打骂,功法也从不教与自己,导致这一切的只因表哥有灵石孝敬,而他一无所有,说是记名弟子,但实际上却是连下人都不如,这些经历也导致他从一个对修仙懵懂无知的少年到如今深刻体会到这修仙界比人间更残酷,强者为尊,弱者连人都不是的道理。 他深知自己要变强,要出人头地,为了自己的父母,只能韬光养晦,忍辱负重,他要在这修仙界活下去,相信自己只要默默努力,就一定能有出头之日,到时他要把这些曾经欺负过自己取笑过自己的人通通都给踩到脚下! 张凡是第一次遇到像箫瑶这样的修士,既没有在旁冷眼旁观,也没有取笑或是落尽井下石,更没有因他无法上交照顾费而直接派给自己最辛苦的生活。比起同情式的施舍和怜悯,他更欣赏这种处事不偏不倚的态度。 箫瑶么?他在心中暗暗记下了。 待到张凡离开后,剑齿豹把头从箫瑶怀中伸出来 “刚才老子感觉到你的仙气波动,那人是谁让你打了鸡血似的。” “你不觉得他很像宛仁祢呀?”箫瑶抚着下颚道。 剑齿豹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谁?” “就是《宛仁祢修仙传》里那位啊。” 剑齿豹恍然,无比抽搐“那本垃圾你看过了?” “恩”箫瑶点点头“没想象中那么不堪,消遣着看看还是不错的,这张凡无论出身还是样子都非常符合,有城府能忍常人所不能,更重要是他有张面无表情的脸,且绝对不是刻意为之。我很想看看他今后会如何。” “照你这样说,这小子真那么像,就应该斩草除根,老子当初看这书就觉得这宛仁祢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以后还会威胁到你。” 它刚说完就见箫瑶表情揶揄对着自己一笑 “不是说垃圾东西吗?怎么上仙也放低 身价去看了?” “咳,咳”它清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老子只是太无聊,随手拿来看看,无奈记性太好所以记住了。这种人就该果断些在他未成长前连根拔掉,老子奉劝你为了以后的路走得平坦莫要如此随兴。迟早要付出代价的。” 箫瑶无辜的眨了眨眼道 “哎呀,不让我随性怎么成,吾之道不求世间最强,但求世上最逍遥。况且我也很想验证一下依照这书中之道,到底他能走多远。” 剑齿豹看她那细眯起眼的眼神,知道此刻她正在兴头上,便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 “随你,此子心性虽然不错,但灵根资质实在太差,金木火三灵根,若没有极大机缘这辈子最多也就到筑基期,且先看着吧。” 箫瑶笑着拍了拍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道 “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天道自有安排,我们还是先向吴师叔告假,回去闭关为至少在溪涧谷的历练前,把境界提升到筑基期大圆满。” 来到吴小老儿处,箫瑶表明自己将要闭关三十年,吴小老儿只得一句 “闭关?成啊,但这三十年的灵石你是一分也别想拿。” 这老儿的脾性箫瑶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这也是意料之内的损失。 辞别了吴小老儿,出了万仞峰,她自在的驾驭起飞剑,穿梭在连绵的山峰中驶向自己的洞府。 此刻若是有人靠近箫瑶,定会被她浑身散发出的阵阵气息所震撼,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周身竟然会散发出比元婴大能更为恐怖和诡异的威压,甚至连她身旁的空间也随之扭曲。 十五、张凡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万华山上一篇碧绿,正值种植灵草、灵药的好时节。 而处在此山上的仙羽门内也是一派忙碌,只因今年正逢溪涧谷五十年一次历练之行。也是最富盛名的三大家四大派齐聚一堂的大事。要知在泰古修仙界中,名声较响的各家各派都有自己的地域划分,鲜少会聚集在一起,只有在修仙界三大盛事之时,才能有幸得见。 这三大盛事中除却每百年举行一次的百人榜、结丹期修士的暗河堑历练之行,最后便是这筑基期的溪涧谷之行。 溪涧谷与暗河堑类似,同是上古真仙大战之后,人间界位环境的改变而形成的两块灵气浓郁之地。由于里面灵气充足,生长有许多珍稀的灵药,灵草,传说更是有上界位的仙草,遂曾引得无数修士争相入内寻宝。 但凡是重宝之地必伴随着无数危险,这溪涧谷与暗河堑形成诡异,是在人间界位域上直接开辟出的地域,空间与时间都极其不稳定,故而有自己特定的运行周期,溪涧谷以五十年为一轮,此时进谷最安全,而暗河堑则是七十年为一轮,每轮的开始既为比较安全时期。 曾经各门各家为了这两处宝地的归属大打出手过,那是几千年前一场泰古界范围内的战争,结果导致许多门派与修士的陨落,这才形成如今的各派各家,并从此协议这两处地方属于四派三家共同拥有,分别每五十年、七十年开一次,届时各派各家均可派弟子进入历练并为门派寻宝。 至此经过千万年的争斗与变故,里面不知遗留有多少上古修士的骸骨及他们的储物袋,其中更不乏曾经在修仙界大名鼎鼎的大能之士。 所以这次历练不止是各派各家收集宝物充实家底的时候,同样也是明争暗斗,派别间实力的较量与攀比。撇去门派荣耀,对下面的修士而言,就是一次能名扬修仙界,获得异宝的机会。 故历练的报名并没有强制性,全看各人意愿,毕竟里面危险万分,不只间与空间的扭曲,光是那些看守灵草的妖兽也都十分凶残。会参加的修士不是各派各家筑基期的佼佼者想要打出名号,就是山穷水尽修为无法更进一步出来找寻最后的机缘。 修仙界盛事,也难怪仙羽门会如此重视,就在万华山最高峰莲花峰之上的会事殿中,掌教玄空道人正捋着自己的白胡子,望着坐在下方的四位大长老道 “如今又到了五十年一次溪涧谷历练的大事,按照以往的惯例要从金丹期弟子中选出一人带队,在座各位对这次的人 选有何建议?” 闻言,四人相互看了眼,其中坐在左一位置的老者沉思一会开口道 “掌门师兄,据我所知,自从方堰飞升之后,其他三派三家一直都有想把我派挤下首座的念头,特别是居在次位的秀山派,十年前据说是收到一名资质与能力都要超过当年方堰的奇才,只用了不到五年就筑基成功,这次似乎也要参加溪涧谷之行,最近他们行事更是高调得很,四处宣扬该弟子如何资质过人。既为大派,咱么也不能落人下风,太安静他们还以为我派真的怕了他们,觉得自方堰后我派无人,依我看方忆瑶不错,是个人材短短三百年便已到达金丹后期,更是方堰所看好的爱徒,派她去定能压过他们一筹。” 玄空道人点了点头,对他的话也表示认同,旋即转而询问其他三人 “对宋师弟所提人选,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若是都同意,那我就颁布下去了。” 坐在下方左二的是一位老妇人,乃是碧秀峰峰主,柳叶道人,她最先表态 “宋师兄说的在理,咱们绝不能被其他几派给比了下去,若是说他人,我还要考虑一下,但这方忆瑶我也举双手赞成。” 看到两人都无意见,坐在右一的前位的魁梧中年男子,万寿峰峰主凌空道人也瓮声瓮气道 “此女,我曾见过几面,确实是个人材,所以我也毫无异义。” 最后只剩下右侧一人并没有表态,他只是闭目端坐,不知在思索什么。其余四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玄空道人笑道 “吕师弟思索如此之久,还未作出表态,可是觉得这人选有何处不妥?” 这最后一人正是箫瑶的师父,邀月峰峰主吕不群,片刻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自家掌门师兄 “师兄,若换成往昔,师弟倒也觉得这方忆瑶是个好人选,可前几日负责监视溪涧谷弟子的回报的消息师兄可还记得?” 玄空道人皱了皱眉头 “师弟说的可是关于溪涧谷内出现不明异动,数十名打探弟子行踪不明之事?” “是的。”吕不群点了点头“不止弟子失踪,就连本因只在溪涧谷深处才有的时空裂痕也出现在了溪涧谷周围,师弟有不好预感这次溪涧谷历练恐怕会突生异变。唯恐只有金丹期修士会应对不暇。” 听他说完,玄空道人面色凝重,其余三人也都若有所思,这吕不群预感之灵验,在仙羽门中是有名的准,曾好几 次帮助过门派度过难关。所以他说这些,玄空道人不得不重视。 捋着胡子思索良久,玄空道人才道 “虽然吕师弟有预感此次历练会生异变,但我派生为四派三家之首,绝对不能缺席,更不能错失得到宝物的机会!如今只能做些预防,这样吧,此次带队还是让方忆瑶去,并尽量减少各峰之下精英弟子入谷。等历练开始,我会派遣两位元婴期长老在附近查看,到时候就算有异常也能对应,四位长老意下如何?” 这次吕不群最先认同道 “毕竟我的预感也只是个大概,若能预感得清楚些知道如何避免倒好,如今也只能先这样处理。掌门师兄我没意见。” 另外三人也纷纷点头“全凭掌门师兄做主。” 玄空道人深深叹口气,目光凝视着远处 “唉,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动摇到我派根基,事情已经决定,你们也都先散了吧。” 会事殿中发生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只是接下来忽然很多报名参加历练的弟子纷纷被指派了临时任务,其他再无任何反常。 等到集合那日,北山处一不易被人注意的洞府,石门缓缓敞开,萧瑶从中走出,手上拿着一对通体金色琉璃状的龙凤环。 “算算时间正好,只可惜这对龙凤环可是仙器,居然就这样毁了。” 萧瑶肉痛的摇摇头,手微微一用力,那对龙凤环便化为粉末被风吹向天地之间。 而此时的萧瑶的修为也从三十年前筑基期八层提升到了九层顶端,亦是筑基期大圆满的状态。 “你说怎么修炼不行,偏偏只有吸取仙气我才能提升境界,要知道这可是仙器,随便几品放到泰极修仙界内都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却被我这么给浪费了。” “不就是一七品仙器么”剑齿豹用脚爪子蹭了蹭脑袋,对她的小农思想表示鄙夷“修为无法提升就算给你抱着顶级仙器又怎样?到入了黄土还不是留给他人,再说这凡人界内没有人能用得了仙器,除非是辅助性仙器法宝,不然哪怕是低级灵器他们也都要耗尽法力才可催动一次。” 萧瑶听罢,认真的点了点头“到不得长生彼岸,给再多宝物也都是无福消受,还是大道在理。咱们先去前山与其他弟子集合吧。” 御剑来到前山,那里早已有许多弟子在等候,看到前来的萧瑶,都瞥上一眼,在用神识查探到她是筑基期大圆满的境界,全都恭敬 的收回神识,无一人敢怠慢。毕竟在他们这些筑基期弟子中,大圆满境界已经是最高。 萧瑶同时也打量过这些弟子一番,发现虽然他们之中也有一些筑基期八、九层弟子,但大多属于大限不多之人,那些门派精英却是极少。正觉奇怪时,剑齿豹忽然用爪子在她身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萧瑶,你快看!” 顺着它的视线,萧瑶看到左前方站着一名身着内门弟子外袍的年轻男子,他容貌平凡,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正好也看向她这里。 萧瑶微微的眯了眯眼,轻声自语道 “张凡。” 十六、启程 她可清楚记得三十年前闭关之前那一面时,这张凡还是个普通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并且还是灵根资质最差的三灵根,而今只不过是三十年,他居然已经筑基成功?! 若是资质逆天的倒也不奇怪,在修仙界中多是不到十年就筑基成功的奇材,当初她第一次筑基时也只不过用了九年,但张凡的只是三灵根,若是没有任何奇遇,恐怕这一生到了七八十岁也难筑基。 修仙界就是如此定律,好的资质与差的有这天上地下之差,否则也无怪各大门派会因争夺资质好的苗子而大打出手。 看来此子气运不错,有了非凡的机遇。 张凡只是与她对视片刻,微微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把目光移到别处。 萧瑶笑笑正想上前攀谈,便觉自己胸襟前剑齿豹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暴戾杀意,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念头,用自己体内的仙气来掩盖这股杀意 “冷静些,这里如此多人,你想暴露自己并非寻常妖兽吗?!” 听得萧瑶话语,剑齿豹这才勉强敛住自己的杀意,整个身子都探了出来面对她道 “那小子身上有件辅助仙器!而且是三品!萧瑶杀了他,把那东西夺过来!” 此刻的剑齿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贪婪,它舔了舔自己的利牙,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咬断那张凡的脖子。 原来身怀辅助性至宝,难怪他的修为会进步如此神速,萧瑶并没有为张凡拥有仙器所动,她颦眉用手又把剑齿豹给塞了回去 “我好像说过,绝不会杀人夺宝,若是无主宝物定会拼尽全力去夺取,哪怕双手染血也都是竞物公平,但是有主之宝,便是与我无缘,他人的机遇我也不会羡慕强求。” “你这是妇人之见!”剑齿豹双眼充血,几乎要咬碎银牙“天择物竞,都是强者生存,更何况大道无情,你这种君子行径在修仙界就是自寻死路!老子再说一次,杀了他把仙器夺取过来,你结丹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甚至还能看见结婴的曙光!” 相较与它的激动,萧瑶只是平静道 “若是真是依你杀了他夺取此宝,那我将永无成丹之时,与吾道心背道而驰,念头不通达,道心尽毁,何来成丹可能?!” “别和老子谈道心!当初你金丹之时可是这副心性?道心毁了你不是曾重新再来过?!这种与无情大道违背的道心,早该摒弃!” “当初金丹之时,我并无 道心,追随的只是别人的道,心中存有迷茫,道心尚未成型,而如今你眼前的萧瑶,心中并无一丝茫然与动摇,道心已成,若是毁之,将永世修道无望。” 对着萧瑶的坚持,剑齿豹沉默,但它眼中的戾气并未散去。只是如今并不是自己修道,每人对道的感悟不同,所走的路也不同,它只有出主意的权利,却没有左右她的权利,毕竟现在要成大道的人必须是她。 “算了”良久剑齿豹平复下心境“若这真是你的道,老子也不会强迫,但前提你真有那个自信能坚定自己的道心而不动摇,徜若哪一天你因此产生怀疑止步不前,老子就算拼得玉石俱焚,也绝对不会饶过你,记住!你的未来并不只是你一人的!” 萧瑶无所谓在它脑袋上揉了揉 “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有对道的坚持我不能让步,这张凡到底得到的是什么仙器,竟有如此大威能让他在短时间内筑基成功。” 她的不买账让剑齿豹心情恶劣到极点,一爪子拉在她蹂躏自己的手上回道 “所谓的辅助仙器你也知道无非就是靠天道规则运转,就算凡界修士只要满足条件也可使用,其多半对修者给予辅助作用,并无攻击和防护效果,对炼器,炼丹,符箓等方面能增加成功率或提高品质。多半其拿到的是对炼丹或是灵草生长的有益的东西,毕竟能增加修为的仙器并没有,但能增加修为的丹药灵草却是多不胜数,只要持续拿着丹药当饭吃就算资质再差,飞升上界也不是不可能。而且…….” 说到这里它冷哼了一声 “此子不止仙器这一机缘,我能探查到他储物袋中有一样东西附着着一个强大的元神,不比飞升的方堰弱多少。” 要知虽然现在剑齿豹的修为与萧瑶一样同是筑基期,但它是鸿蒙之兽有天地传承,具备许多她无法企及的能力。 萧瑶微楞,随即笑了 “他果真是个“宛仁祢”!连气运和机遇都如此相像。” 她的笑容使剑齿豹更气急败坏 “你这乌鸦嘴,全都被你给说中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开心的!” 看它身上的毛已经全部竖了起来,萧瑶忙止住笑容免得它暴走再拉她一记,安抚道 “修道之路,漫长艰难,一时得意有何嫉妒,要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强者不是。” 剑齿豹白她一眼,转身隐没入她体内 “你也就这嘴皮子厉 害。老子要睡觉了,懒得与你争辩,到了溪涧谷再叫老子!” 萧瑶见它真动了气,也懒得去管,每次都如此过不了多久,它定会耐不住再出来。眼下聚集到此处的弟子越来越多,同样都是些普通弟子,精英弟子并未增多。 就在接近晌午最后时限时,天空一处忽然金光大作,一道飞虹疾驰而来,所有弟子的抬头看去,有人出声道 “那不是宋长老的得意弟子程子鹜么?他不是接到临时任务无法参加这次的历练吗” 虹光着地,一名四方脸,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走下飞行法宝,他身着的衣衫有些残破,上面还沾染着不少血迹,一看就是匆忙赶来。 随即便有弟子问道 “程师弟,不是听长老说师弟有任务外出不能参加这次历练了吗?” “只是简单任务,没花多少时间,眼看时辰还来得及,便赶过来。” 说完他便就地闭目打坐,恢复赶来时消耗的灵气。 晌午一到,天空中有人传音,声音宛若黄莺出谷,清亮悦耳 “时辰已到,我是青峦峰下方忆瑶,此次历练的领路者,下面弟子听命,即时启程前往溪涧谷。” 紧接着一条巨大的船型法宝出现在众人眼前,船首之处,站着一位绝色女子,一身红衣,高束起的青丝在风中舞动,目光清冷,宛若天上的谪仙,明艳动人。 她与巨船同时降下,几乎所有男弟子眼睛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就算是深沉内敛的张凡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艳。 十七、聚首(一) 环视一周,方忆瑶轻启朱唇道 “现在可还有想退出的弟子?溪涧谷的危险想必不用我再多说,当然里面的危险与大机缘并存,若有人觉得自己实力暂时不够想要退出,门派中也不会有惩罚和阻止,现在我再多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要退出的站到左边。” 人群中一片寂静,既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行动,每人都各怀心思考虑着眼前这位绝色师姐的话。 箫瑶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说此次来的精英弟子如此之少,换成以前领路者也断然不会说这些话,毕竟报名之前大家都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还要如此强调,岂不是画蛇添足,莫不然是这溪涧谷出了什么异状。 可眼下并没有让人深入思考的时间,很快一炷香便过,方忆瑶点了点头 “很好一个都没有退缩,看来我派弟子都是些傲骨之辈,师门欣慰。你们放心,此次若能从溪涧谷出来,门派只收取你们所获得四分之一,而非以往的三分之一,自然奖励将比原来更为丰厚,为门派交予最多宝物者,门派将奖励一粒一品归丹露。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话已至此,启程!” 说完四周一片哗然,众弟子掩饰不住神色激动,纷纷议论起来,要知这普通归丹露吞服后可以增加一层结丹成功机会,而一品则能提高二层,这种东西无论是在何门何派中都是鲜少拿出来作为奖励的,看来这次仙羽门是下了血本! 这消息对箫瑶来说并无任何喜悦,毕竟什么灵草灵药对她来说都是浮云,若是仙界的丹药还差不多。她只能长叹,为何不是奖励一件上品道器。 无视下方喧闹,方忆瑶红袖一挥,众人只觉一股芳香之气四处流转,转眼全都到了巨船之上。此船名流光渡乃是门派中一件上品飞行道器,能载万人,速度快且稳,平日鲜少拿出使用,足见门派对此次溪涧谷历练的重视。 巨船之上,众人皆可随意走动,不一会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形成了很明显的小团队,毕竟溪涧谷中危险重重,还是团队合作比较好一些。 这些团队的区分也有一定的规律,那些门派中精英弟子自然分成一边,而家中本就是修仙家族,身家宽厚的也自动成聚集到一起,余下那些则是按照修为高低四五人组成一队。 箫瑶因自身特殊,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加入任何队伍。直到她拒绝了几队后,张凡走了过来 “张凡见过箫师姐,师弟以前曾在管事房与师姐 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师姐可还有印象。” 箫瑶莞尔,既不是一开始,也不是最末,正好在她拒绝了几队人后才适时出现,此子果然心机深沉,眼力过人,在当今环境中确实是成大事者。 “自然记得,当初师弟令人印象之深,师姐又怎么会忘记,不得不说师弟真是勤奋刻苦,短短三十年就已筑基成功,到达筑基期五层,实在是我门派之幸。” 张凡只是略微颔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师姐谬赞,师弟不过是十年前气运不错,误食了一棵世间少有的灵草,这才侥幸筑基成功,不然以弟子资质怕是可能用无筑基希望,不像师姐当年只用了九年时间便筑基成功,资质之高令人羡慕。” 箫瑶内心澎湃,这段子早在那本书上看过不止一遍,很想直接让他进入主题,但还是忍住客套道 “这些不过是陈年旧事,我们这些修者只论修为,不论过往,如今你我都是站在同一点上,师弟短短时间就能有此成就,气运也是种资质,不必自谦。师弟想来不是只为找我叙旧吧?可是有话要说。” “师姐聪慧,师弟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吧,方才看到师姐拒绝了几队人马,不知是出于何总缘由,其实师弟也想邀请师姐一同入谷,两个人也比较好有个照应。但师姐若是欢喜一人独行就当师弟从未说过,叨扰了。” 果然,虽不知此子想要寻找些什么,但他身怀巨宝还要来此冒险,恐怕也是必拿之物。只是不知为何他会选择自己同行。箫瑶先前拒绝那几只队伍一是怕被人知晓秘密,二是觉得那些队伍中人员参差不齐,有可能会束手束脚。若是此子的话,她便没有了这些顾虑,其能力毋庸置疑,而秘密,他也没比自己少,当下便应允道 “师弟哪里话,方才没答应,是觉得他们都不太合适,但若是师弟这等人才同行,我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 同盟身份达成,两人彼此都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随即便各自分开,接下来的合作就要等到溪涧谷中,眼下还不是聚首之时。 时光流逝,巨船飞行了两天三夜抵达到了溪涧谷外,天空中万云齐开,巨船破空而降,箫瑶向船下望去,发现早有不少人在下面等候。 四派中的三派都已到达,三家中慕容家也已经在谷外休息。 下方众人也纷纷抬首观望,看到巨船降下,议论纷纷。 “也不知今年仙羽门是由谁来领路。” 最先开口的是四派中唯一只收女弟子的烟水阁领路者——尢婕。此女金丹后期修为,容貌艳丽,嗓音勾人,腰似水蛇,在来此烟水阁众女子之中以她最为妩媚,加上先天媚相,就算未学过媚术,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都风情万种带着媚态,勾人无数。 听她说话,些许魔门宗与秀山派定力不足的男弟子都被其媚惑的嗓音吸引,丢了魂似的痴痴望着她,引得秀山派领路人商烨眉头微皱清咳两声,诵念起一句佛经这才使得自家弟子神情恢复清明。 而一旁魔门宗的左不为则是一脸□,根本懒得理下面的弟子,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尤婕的曼妙身姿 “管他来的是谁,我都不感兴趣,除非是像婕妹妹这般的可人儿。” 说罢还不知收敛的舔了舔自己唇角,引得尤婕一阵厌恶,这左不为若是个玉树临风的男修倒也罢了,偏偏身高不足三尺,长得贼眉数目尖嘴猴腮,还要一副淫/贱样,难怪不讨喜。 见他一副色鬼相,在旁的慕容词微微一笑,出声插话道 “左道友若是想看美人,那这次仙羽门的领路人,还真是不能错过,不知左道友可知道仙羽门的方忆瑶。”。 他这一出声,立刻引来许多女弟子纷纷侧目,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那俊美的面容与修长身躯。 “方忆瑶” 左无为目露淫光,死死看着那艘巨船,吞了吞口中的唾沫,甚至连他身上的某一部分也起了灼热的变化。 来此的四派三家的领路人,皆是各自门中金丹期的翘楚,被派来给门派世家增加颜面的。虽然但私底下却难免会彼此争斗,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面上也多是恭敬和善,就算不合群者最多是不理睬,也绝对不会相互滋事。 方忆瑶驱使巨船停到一处,冷眼打量过三派一家的几位领路者,发现都是些熟面孔,便不再客套 “只剩下赵家与姬家还没到吗?” 闻言,左无为厚着脸皮看向她道 “嘿嘿,方美人,他们两家你也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赵家一直都是最后才会出现,而姬家嘛今年不知为了何事,说是要晚一些。估计要再等一日,美人如果闲的慌可以与在下找些乐子,我左某保证能让美人欲/死/欲/仙,绝对不会喊无聊。” 在场几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早习惯了此人的说话方式,方忆瑶既不恼怒,也不看他,只是对着所有人道 “照惯例明日正午若是他们还未到,算今次就算弃权。” 另外四人听着也默许的点了点头,接着便再无话题。 自从方才巨船降下,箫瑶就明显感觉到这溪涧谷四周的域十分不稳定,她与剑齿豹修为神识甚至部分感知都相通,在神识与感知探查上远远强于凡界修士,她皱了皱眉,正想唤醒体内的剑齿豹,还没等行动,这家伙便自己从她胸前爬出。 “这附近的域十分不对劲,溪涧谷本来就是因为这件仙器才形成,恐怕是里面的仙器产生了异变,导致空间与时间的更不稳定,老子能感觉到里面仙器的狂暴。” 箫瑶不动声色“这么说里面会比以前更为危险,看来门中已经知晓,不然也不会让方忆瑶再次重申危险,加强奖励。” “确实,老子感觉到一股很不好的气息,但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出,只要里面的仙器还没有完全暴虐,那些空间裂痕还是奈何你不得,若真是暴虐的话,任凭你肉身强横,体内有仙气护体,也都要被挤压成粉末。” “难道要我半途而废?”箫瑶目光冷了下来,而心中却燃其一把无名业火“这条道本来就是死亡与机缘共存的,就算是地狱火海也都要走一遭,此仙器我志在必得!” 剑齿豹也难得的表情凝重道 “恩,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再去找新的仙器,而张凡的你亦不愿去夺取,管他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一切见机行事。” 众人在自己地盘上打坐休息,待到日薄西山,天上的霞云再次被分开,一只独眼巨蜥从天而降,落到一处。 领队几人眼皮都未曾抬过,便知这是姬家到来,箫瑶也随意的扫了眼,只这一眼,便瞥见一个眼熟身影。 她略微有些诧异道 “怎么会是他。” 十八、聚首(二) 三十年的时间箫瑶都在闭关,没有任何奇遇,自然对三十年前茶楼那幕印象深刻。 “姬浩然吗?他竟真的是姬家的人” 剑齿豹也伸头来看,它嘲弄道 “你不是曾说人家是李鬼吗,多疑了吧。” “不是李鬼也是个狐假虎威者,你没看到他胸前衣服上的字么?”箫瑶示意它道。 剑齿豹定眼看了看,满不在乎 “上面有个乙字,这个字怎么了。” “姬家嫡系与旁系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一般庶出的只能做为嫡系者的伴读,除非资质逆天修为突出才可有机会转正为嫡系少爷小姐,家族中他们一般都用衣服上绣字来区别,级别最高为天字,接下来便是地字,最后是人字,这是嫡系的划分,而每个庶出都会被指派给一位嫡系小姐或少爷,依次分为甲、乙、丙、丁若干等。” 略微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道 “乙等在姬家中地位就是一般仆役,又怎么会有权利引荐门客到姬家。最让我吃惊的倒是他身旁那两女子,不觉得眼熟么?” 剑齿豹这才又看了一下姬浩然四周 “那是……上次茶楼中行骗的两女子?!他们居然在一起?!” 姬浩然身旁跟着的两名女子穿着并不是姬家服饰,左侧穿着绿色衣服的便是那日唤作绿衣的女子,而另一位穿着淡紫色长裙的想必就是那日的蒙面女子,此刻她并未蒙面,看上去容姿秀丽端庄。两人紧紧的跟在姬浩然左右两侧,看上去像是婢女或侍妾一类角色。 “哎呀呀”看了一会,箫瑶觉得甚是有趣“原来当初是我低估了他,本以为不过就是个喜欢显摆伪君子,没想却也是个有些手段的人。” 看他们还敢明目张胆以自己真容出面,并不怕被人认出,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就是背后有大能者撑腰,遂在心中暗自警醒,此次进谷要离他们远些才是。 夜幕完全降临,最后的赵家也已赶到,他们行事低调,都是分散而来,每名女子都带着遮住脸孔的面纱,而男子则带着黑纱帽,在黑夜中显得分外诡异。 虽然四派三家都已到齐,但夜里不宜进谷,唯有在此驻足一晚,等待天明。 一大干人聚集在一起,难免会出现一些议论与话题,金丹期的前辈碍于修为无法多讨论什么,但是各筑基期的精英弟子,均被扒出来说了个遍。仙羽门内更有好事者站出来充当说 书人,所在之处人头齐齐。 箫瑶闭关有三十年之久,自然也不知晓各派各家又增添了多少潜力弟子,便也饶有兴趣的上前听上一会。 “要说这近五十年来似乎天运特别浩大,正好赶上一个高峰,有许多灵根资质上好甚至逆天的苗子涌现,所以四派三家中的精英弟子也比以前更甚。但要说到各派中筑基期的核心翘楚,就要听我这万事通的评说啦。” 被众人围在最终央的那名弟子,先是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手中随地拣来的树枝,然后再高调的开了个头,便打住,满足的环顾四周一圈。 他这举动引得一些弟子不满在旁叫嚷道 “要说就快说,大家又不是不认识!再拖下去我们可都要散了。” 那名弟子表情依旧得意,并没有被催促的焦急,只是耐心道 “别催啊,就来了不是,你们知道是一回事,听我说又是另一回事,保证比各位在下面讨论说的精彩。你们先看那边” 他用树枝一指,指向离他们最近的烟水阁 “烟水阁的尤婕前辈咱们就不说了,离得也远了点,大家可看到在众女弟子中样貌最出众那位没有?就是很爱笑,眼睛弯弯那位,她便是烟水阁当期风头第三盛的仲颖姑娘,至于排名第一的婠婠姑娘和第二的徐峥姑娘为何没来就不清楚了,咱们只说到场的,也算给大家警醒,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这仲颖姑娘啊,可别看她容貌美丽,笑容可爱。实际上脾气可不小,下起手来心狠手辣,据说有一次有个不长眼的修仙小家族得罪了她,她硬是杀完那家族中所有筑基期以下弟子,还把该男修抽魂炼魄,尸体挂到那小家族门口。可谓是闻之令人胆颤。” 说至此,那烟水阁的仲颖似乎感觉到这边的异动,抬头朝这里甜甜一笑,那笑容完美毫无瑕疵到令人毛骨悚然,众人有些许哆嗦,忙回避不敢再看。 中间那名弟子也咳嗽两声掩饰着转换话题 “咳,咱们再说魔门宗,其弟子素来行事张扬,只问本心不管规则,只要自己豁达,就算杀抢掳掠在门派中也都不会禁止,看上了只需要修为过硬即可,也是咱们大家最需要警惕的一派,所有弟子都可视为危险,此次他们……” 边说他边向魔门宗内看去 “咦?并没有任何精英弟子来参加。怎么回事?” 自语着他又看向其他各家 “赵 家没有,姬家只有地字辈,慕容家也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瞬间,气氛有些凝重,已至此时,就算再愚笨的弟子也都明白其中定有什么玄机。每五十年一次的溪涧谷历练,能从谷中出来之人远远不及来人一半,今次这种状况更让人觉得不安。遂围观各人都再也没有继续讨论的兴致都纷纷散场,而那些早已看出端倪的人则在一旁冷眼看笑话。 只有当中那名弟子还意犹未尽说道 “咦,我还未讲完,怎么都散了啊?还有重头啊,那秀山派那万年难见的天才---廖峰可是真来了,他就在…….哎?刚才还看见,现在人呢?” 箫瑶看戏散了场,也没听到什么有用信息,便也散去找寻张凡所在之处。 “大娘,贵派不愧为四派三家之首,气势不凡,历练当前还有闲情逸致讨论他派,真让人佩服。” 这声音是从箫瑶身后传出,霎时她浑身警觉,只怪自己一时大意,以为门派中稍微放松些也无妨。 但戒备归戒备,她并未回头,其一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再者大娘这个称呼实在让人不想应答。 “大娘,我在与你说话,假装没听到吗?那又为何全神戒备,原来第一大派仙羽门竟如此不讲礼节。” 闻言箫瑶差点脚下一滑欲要摔倒,修道艰辛漫长,修者必须要比常人受到更多阻碍,煎熬的时间更长久,在这漫长岁月中脾性脾气都有可能受到各自机遇道心影响,所以凡人皆言上仙喜怒无常,修士中有怪脾气的人不少,但此人如此目中无人,她倒是第一次遇见,无名无姓无尊称,谁知道你喊的大娘是谁? 看到她继续再走,那人终于忍不住,一个跨步拦截到她前方。 “都说叫你,没听到么?!” 箫瑶这才看清楚这怪异之人的长相。一张清秀的娃娃脸,上面两只大眼清亮有神,样子约莫十三四岁这般,还是个少年,只不过脸上挂着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道友找我有事?” 既然别人都拦住她了,箫瑶只得扬起笑容随意道。 “刚才叫你,为何不答?” 少年面无表情问道。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箫瑶还是保持微笑 “道友何时叫过我了?” 他只微微打量她一番,这才开口 “你离大限不到五十年时间,我称呼你为大娘并无差错。” 箫瑶表情未变,任她体内的剑齿豹早就笑得抱成一团。 “道友若无它事,还请移步,我还有事情要做。” 她试图绕过他,这时少年又开口了 “虚伪,明明是因对我不屑,为何还要貌似善意找借口离开?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师父果然说得不错,这外面之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何谓第一大派弟子,今日我总算见识了,除了那名领路者算得上号人物,其余的也不过尔尔,全是些宵小之徒,不配这泰古大陆第一大派之名。”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从开始到结束,少年一直面瘫,同样他每一句话都深奥至箫瑶到现在也还没弄懂:他到底找自己何事?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大娘!” 剑齿豹捂着肚皮探出身来嘲笑着她。 箫瑶只是眯了眯眼,拎住它脖子在手上摇晃,轻声吐出四字 “老头收声。” 她先看了看少年离去的那片树林,然后眺望西方,与这边的火光明亮相比溪涧谷处是一片冰冷的黑暗。隐隐约约还有股浮躁的气息,不知在等待着什么。但无即将论发生什么等待她的也只有种命运: 活,将一本万利!败,将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十九、入谷 次日,天还是蒙蒙亮,大部分弟子都已整装待发。 看看天色,方忆瑶撇了眼自家众弟子,出声道 “众弟子听令,此次入谷历练,时间为七日,七日后回到此处集合,若是错过时日,溪涧谷封谷,只有等到下一个五十年才会开放,希望这点你们要记牢。待会我会给你们一人发一份物品清单,若有找到此物上交门派的,则有重赏。因为此处空间不稳定,你们入谷后会被分散到各处,有可能运气好正好分到安全处,甚至是宝物旁,运气不好有可能一进去就碰到空间裂缝也不是不可能,来之前相信各位也都有了觉悟。最后一点,为防止意外,这七日内我等几位领路者会暂时封谷。话已至此,开启禁制,准备入谷!” 只见七位领路者聚集到溪涧谷前方,每人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令牌,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七块令牌同时发出七道耀眼白光,汇聚指向一点,很快那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成一扇宫门般大小的圆洞,洞内混沌不清,叫人看不真切有些什么。 看到禁制已然打开,方忆瑶最先出声 “通道已经打开,仙羽门弟子先行入内,各自依照顺序,依次进入。” 按照顺序,箫瑶与张凡正好排在队伍的最末。 张凡望着那不知通向何处的洞口,神识传音道 “师姐经历过两次筑基,想必这溪涧谷历练应该参加过,不知这里面到底是何种模样,师姐能否告知师弟一二,让师弟也好有些准备,免得妨碍师姐手脚。” 说来惭愧,箫瑶修炼将近九百年,不要说溪涧谷历练了,早在碎丹之前她连门派也甚少出过,除了必要的任务与百人榜时,其他时间都是在门派中师父的庇护下不问世事的苦修。 “恐怕要让师弟失望了,这溪涧谷我从未曾进入过。” 若不是有次路过此地,剑齿豹感知到这里有仙气波动,才会策划冒险入谷,不然她既不能用灵草也不能吸灵气,谷内再多宝物也甚难吸引自己。 张凡心中讶异,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曾打探过箫瑶过往,私以为她从前名声甚响,这种历练应该参加过不少,这也是他会邀请她同行原因之一。未想她过去却是被师门牢牢护住的雏鸟,没有经过太多红尘中历练。 总觉得这师姐和外面相传甚远,人传她是攀附大能令人不齿的炉鼎。被采补过度才会碎掉金丹。可这几日观察下来,虽然她已非处子,但气色甚好,周身之气也生机旺盛 ,没有任何被人采补过的痕迹。按理说她结过一次金丹元寿应该没有那么长,要知道增加元寿的丹药在元婴大能看来也都十分抢手,也不知她是如何得到。 总之此女真是碎掉金丹后靠着自己再次到达筑基期大圆满境界,那绝然不可小视! 就在这谈话间几个呼吸功夫,他心中便有了一番决断:此女给人感觉深不可测,却不是宵小之徒,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但若是遇见宝物时恐怕也绝对也不是手软的角色。有可能会是自己这次溪涧谷历练中最强劲的对手,只希望她不要与自己报有相同的目的,不然就算曾经帮过自己也…… 此时张凡更加深沉,但他还是面不改色说道 “无妨,师姐不必自责,我们一起探究便是,在此师弟想冒昧问师姐一个问题,不知师姐此次入谷准备到何种层度?” 几个呼吸间张凡已然把她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萧瑶却是对他肚子里的想法全然不知道,只是挑了挑眉笑道 “不知师弟为何会如此问?” “师弟没有别的意思,只怪昨日考虑不周,忘了这溪涧谷中分为外谷,内谷,两处划分界限明显,若是只找些灵草灵药交付师门在外谷就已足够,一般危险不大,而内谷东西虽好危险也足足是外谷的五六倍,师弟此次要找的东西正好在内谷处,就不知师姐是准备去外谷还是内谷。” 明白人一听便知,若是路不同最好是分道而行,他倒是会说话,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显然问题之下并没有如此简单。箫瑶眯了眯眼想到:既然你要套话,好吧,那我也不会敷衍你。 她不愠不火笑着点头 “自然,大家还是要说清楚目的,才可继续行事,正巧,师姐我也是要入内谷,而且还是内谷最深处。” 这句话半是萧瑶故意的,她同样也好奇次子此次的行动,就不知是否也和自己的意图一致。果然他虽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周身霎时泄露出一股微不可感的杀意,若是普通修士恐怕很难从他平静的外表下察觉什么,但箫瑶身为女子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对她动了杀心。 胸中杀意只是片刻,张凡看了看前方队伍,已经轮到自己,他面无表情道 “如此甚好,师姐比师弟修为高出不只一个小境界,入谷后还请师姐久久关照。眼下师弟马上要入谷,待会若是你我分开较远,这屡神念留在师姐这,方便汇合。” 说罢祭起法宝飞身快速进入洞口。 “箫瑶” 看张凡离去,剑齿豹在体内传音 “此子心机深沉,与他相处要小心些,这溪涧谷此刻空间较为稳定,你稍后他进入应该并不会分隔很远。” “恩,我知道” 箫瑶点头,也飞身进入洞口,至此,所有仙羽门弟子均已入溪涧谷。 在空间中穿行片刻,眼前忽然一亮,箫瑶稳稳落到地上,她先打量四周片刻,并无发现任何危险,也没有时空裂痕在附近出没。此处景色秀丽,满眼碧绿,山间溪流汩汩,若不是空气中微微暴虐的灵气流动,恐怕还以为是哪处修炼圣地。 随后她放出神识查探,这里空间异常神识会受到一定阻碍,若是一般筑基期修士怕只能感知五十里内范围,但她与剑齿豹神识想通不在此列,神识此刻还是照常探至内谷,但到达中心之处附近便被暴虐的仙器所干扰,看不真切。她再找寻了会张凡的气息,果然附近不足百里处发现他正在与一妖□战,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陌生气息屏息敛气在其附近。 呆在她体内良久的剑齿豹此时也自己爬出来透个气,在地上悠转几圈,用爪子指着远处 “你的运气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幸运的是落到此处并没有什么危险,不好的是,我们如今所在是离内谷核心最远处,现在仙器的气息比昨天更为暴虐,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不然恐怕还未等咱们到达,这溪涧谷就会四处布满时空扭曲,所有人都要葬身此地!” “怎么会?”箫瑶皱起眉头“如今已到了内部,你可探查出仙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剑齿豹先点了点头然后迟疑会又摇头道 “不是很清楚,但老子感觉到了在离仙器不远处还有一个存在,同样气息暴虐,估计和这有关,老子还是要到内谷才能感知。” 听它这么说,箫瑶也觉得事情严重,本来若是寻常状态拿取仙器并不很难,现在非是常时期,不宜耽搁。 她一把拎起剑齿豹说道 “走,我们先去与张凡汇合。” 朝南低空飞行不到百里,箫瑶便看到一处隐蔽树丛中引得她手中神念波动。于此同时张凡也从树丛中走出 “师姐好快,师弟正想去寻师姐,没想却是师姐先找到这里。” 箫瑶来到地上,发现地面上有些血迹,便貌似随意道 “我找你比较方便,此处地上有血迹, 四周还有淡淡并未消散的血腥味,是否师弟在此遇见什么麻烦?” “师姐真是观察仔细,其实附近并没有什么大危险,不过刚来时正好碰上一只一阶妖兽在此觅食,顺手处理了一下。不过方才师弟我探查了一会,发现我们距离内谷相当之远,而且内谷之处似乎有什么在异动,若想取得宝物,我们还是要赶快行事才是。” 此子果然不简单,相信他的奇遇远远不止早些所说那两件。剑齿豹是何种身份,也许它一些言词颇有夸大,就算落魄也毕竟是最上界位的真仙,它能感知到的异常,居然此子也能察觉,就不知道真相他了解几分,但也绝对不容小窥,若他与自己正好看中同一目标… 箫瑶心中百转千回,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假装不知惊奇问道 “内谷有异动?怎么回事,为何我一点也感觉不到?” 张凡自信这天下再也难找像他这般筑基期神识可以匹美金丹期的修士,何况他还有帮手,自然也不会怀疑箫瑶作假,他答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刚才用神识查探灵气到了内谷处就变得异常暴虐,浓郁的灵气虽然对修为有益,但这种暴虐的灵气则不能吐息打坐,否则会灵气爆体而亡,不知为何原本适合修炼的地方变成如今这样,现在每过半刻那里的灵气便会多暴虐一分。” “师弟果然是个奇才,这么微妙的东西都能感觉到,还好有师弟同行,师姐真是自叹不如” 箫瑶笑眯着两眼状似叹道 “既然如此,我们快行赶路吧。不过.....” 她故意拖长声音,眼色示意他自己右后侧方有异,张凡镇定的点点头,接过话道 “师姐且慢,我想我们是先行解决这事吧。” 随即他突然对着她右侧出声 “两位道友你们从张某一进谷就跟随着,到底有何目的?还请出来说话。” 二十、目的 声过无痕,半响四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仿若他只是对着空气自语。 张凡冷笑一声,浑身杀意外露 “两位道友若是还遮遮掩掩,莫怪张某不客气把两位给请出来!” 箫瑶这是第一次看到他面瘫之外的面部表情,这个所谓的“笑”不过就是嘴角往两侧扯了扯,使得人看上去更为阴沉,捉摸不定。 凌厉的杀意再配上阴冷的笑声,使得那处树丛中两人不得不现身 “两位同门莫要误会,我俩在此实属巧合,并没有什么恶意。在下沈大成,在我旁边的是魔门宗弟子郑鹰。” 开口的是其中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中等身材,穿着的也是仙羽门弟子的外袍,筑基期七层修为,他面带笑容歉意的行了个礼,但说话时两眼珠子一直在转,给人种滑头的感觉。 另一叫郑鹰的人则是穿着魔门宗弟子外袍,同样也是筑基期七层境界,头上包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两只阴森森的眼睛,让人看不到样貌,站在老者身侧不说话也不看别人。 “巧合?”张凡肆意打量着两人,冷冷道“从在下一进谷就在暗处跟随,这种巧合道友是否该给个合理解释?” 张凡说话虽然仍是冰冷客气,但周身肃杀之气比方才更甚。让沈大成心中叫苦不迭,他与郑鹰两人在各自入门派前就是好友,曾几次参加过溪涧谷历练,仰仗着自己一种特殊的屏息敛气法术靠袭击参加历练落单的修士来发横笔财。 溪涧谷内在他们手中遇害的修士多不胜数,一来他们从不袭击比自己高境界修士,也不会动那些各派各家精英,二是他们只会袭击落单的修士,先是敛气跟踪,待到时机成熟,再两人一起突袭,那些被杀的修士多半都是在忽然而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杀。 说来这次也是他们运气不好,看到张凡一人入谷,修为在他们之下并没有同伴在旁,便选定张凡为目标,想要在他找到宝物时再行动手。谁想等了半天此人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名高过他们两人修为的同伴!要知道一个境界的差异若在法宝等级都相同的情况下,差距可谓不小,这样斗法起来恐怕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暗想着沈大成偷偷瞥了眼在旁面带笑意的箫瑶,心中便有了决断 “其实我与郑兄看到道友独自一人,便想请道友同行,毕竟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分实力,所以才一直尾随想找开口机会,但方才正准备出来时,又来只妖兽,所以我俩也不敢影响道 友,故一直到现在被道友发觉,实在并非有意跟踪。” 这措辞听上去挺像那么回事情,但修仙界中为了宝物,为了争强好胜尔虞我诈,哪里有如此好心之人邀请并不熟悉者一同寻宝的?张凡与箫瑶都不是未经世事的苦修,自然晓得这不过是个借口,但若要与两人开战,势必要浪费不少时间,况且两人也并未来得及耍出什么花样,这样杀了他们也不在理,既浪费时间又不合算。 “师弟,既然是场误会,那就不要为难这两位道友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箫瑶向张凡使了个眼色,张凡会意的微微颔首道 “既然道友说是场误会,在下师姐也不欲与你们计较,那你们走吧,莫要再跟着我们,否则….” 张凡目光冰冷扫过两人 “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师姐我们走。” 两人正要离开,那沈大成眼珠子骨碌一转,出声挽留道 “哎,两位道友还请留步,既然误会已经解开,相逢便是缘分,不若我们一起结伴而行如何?” 张凡头也不回便拒绝道 “没有兴趣。” 眼看两人就要飞走,沈大成一咬牙大喊道 “两位可是要去内谷?我知道一条近路至少能节约一半时间到内谷!” 箫瑶与张凡皆一顿停下脚步,张凡转身狐疑的看着他 “你知道入内谷的近道?” 见两人终于停下,他忙堆起笑脸道 “自然,大家都是同门,我又怎敢欺骗两位,” “哦?既然知道近道,为何要告知我俩,你们自己进去不是更好,也少了分摊宝物之人。” “道友说笑了,实话实说若是光凭我们就能从那进入内谷,断然不会告诉俩位,但此处有些小小麻烦,光凭我俩根本无法通过,但是若有两位加入说不定咱们还真能过去,不知俩位可否愿意一同走上一次,而且此处所在内谷与外谷中间带,若是行不通我们大可以再按正常路线赶往内谷,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听完张凡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而箫瑶同样也是脸带笑意很平静的看着沈大成。 眼见两人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沈大成有些说不下去了,方才他不是明明听他们说要着急赶时间的么?他们不接茬表态,让自己怎么继续后面宝物平分的话? 眼看又要气氛尴尬,在旁从未出声过的郑鹰站到沈大成前方,阴郁的双眼像蛇一样盯着张凡与箫瑶两人,开口道 “我们并不要任何报酬,权当方才的无理给两位赔罪,等到了内谷各自分道扬镳。而地图也可以先给两位验证过。两位以为如何?” 目的既然到达,也没有必要再摆样子,箫瑶伸手笑道 “还是郑道友比较有诚意。” 郑鹰也不恼怒直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简抛到箫瑶手上 “这便是该处的路线图。是我们五十年前在一具古老的修士骸骨上找到的,可能有些地方与现在会有些差异,但路肯定没错,那有处通往内谷的传送阵。” 箫瑶用神识查看了一遍,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路线也是往内谷方向所去,朝张凡点了点头,把玉简抛回给郑鹰道 “好,我们即刻启程。” 就在箫瑶四人赶往内谷同时,在溪涧谷北部一片不毛之地处, 停留着一男两女。 在这灰色早已干裂的大地上,有棵已经枯死的老树,树下有急具残破的修士躯体,血液还在不停的染红大地,可见刚死去不久,尸体还是热的。这三人就这么毫无顾忌的站在尸体之中。 “这些储物袋中可有什么好东西?” 为首那名俊朗男子眺望着不远处笼罩在内谷上空的一片黑暗,漫不经心问道。 正在查看手中几个储物袋的那名绿衣女子立刻恭敬道 “回公子,除了灵石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男子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冷笑 “我早说这些穷修士,哪里可能会有什么好东西,这些个大派弟子比那些欲收买我们打通姬家关系的外界散修都不如,可紫衣偏不信,这下如何?” 另一旁的紫衣女子只是低垂着睫毛,悠悠出声 “宁可多一事,也不可放过一丝有宝物的可能,我们都是替少主办事的人,除非少主说不要,否则全部都需清点。” 男子轻佻的用手指挑起这名叫紫衣女子的下颚,嘴唇在离她雪白肌肤很近的地方呵气道。 “那么眼下已经查完了,紫衣可满意这结果?” 紫衣看也不看他只是撇头躲掉他的调戏 “公子,我是少主的人。” 男子表情变得十分难看,骨子透出的狠意扭曲了他那俊朗的容颜,原本翩翩公子的形象也随着消失,他对着绿衣女子呵道 “绿衣,查完就处理掉这些尸体!” 随即他再转过头来看着紫衣狞笑道 “装什么清高?等次次事情结束,少主便会把你赏赐与我,到时候看我怎么折磨你!” 紫衣依旧低垂着长睫毛动也不动置若罔闻。 接着姬浩然不再纠缠她,走到绿衣身旁命令道 “绿衣把地图打开,看看我们还有多远。” “是,公子”绿衣乖巧的拿出一块兽皮,徐徐展开,一副地图显现在两人眼前。 “从这个方向过去,大概还有六百里便能进入内谷,而到达此处则还需要一千里” 只见地图上绿衣所指之处标有一个鲜红的标记,旁边标注着:上界法宝。而此处正是这溪涧谷内谷最中心的地方。 “好!好!好!”姬浩然拍手连说三个好字,眼下他心情大好,体内有股热血在翻涌 “你们都看着这上界法宝绝对逃不出我姬浩然的手心。走!”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就要降临,谷内的争夺与混战渐渐进入白热化,今夜将会是第一波高峰。而谷外七位领路者也在密切关注着这溪涧谷内的动静。 “今次还是照旧吗?”左无为懒洋洋的问道。 “自然,这是惯例,那么我先来”慕容词笑的温文,翻手一抓拿出一个盒子“冬金木一段,赌我慕容家。” 这冬金木可是上好炼制本命法宝的木属性材料,数量极其稀少,他居然舍得用来打赌! 看到其他几人,凝神屏息,慕容词不由暗自得意起来。 “既然慕容道友出手如此阔绰,我等自然也不会拿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出来,这是两颗延寿丹,两粒能增加百年元寿。当然是押烟水阁胜出。“ 第二个是尤婕,她笑的妩媚,也拿出一个小盒子抛到中央。 接下来魔门宗,秀山派,仙羽门等都各自拿出各自的赌注,其中以方忆瑶拿出的一把火属性中品道器最为宝贵。 七样修仙界异宝就这么静静漂浮在空中,谁会是这些宝物的主人,他们都在等,等待七日后那最终的结果。 而远在万米之处高空上,正有两个强大的存在注视着下方这一幕。 其中一个鸟首人身者看着另一位兽首人身长尾者道 “白泽兄,若是觉得下面这些人修碍事,不如我们.....” 他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而那叫白泽的妖兽则摇了摇头 “毕方老弟莫要冲动,这里是人修的地方,下面那些金丹期小辈虽然来多少我们就能杀多少,但他们身后的四大派三大家的实力却是不容小窥,万一惊动了背后那些元婴老怪,咱们这凤火也别想取了。” 但那毕方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开口道 “可是这禁制.....” 白泽摇了摇手示意它不用再说 “放心,最重要的步骤凤火已经被我们给唤醒,难道毕方老弟没感觉到下方溪涧谷中心的暴虐气息么?接下来不用几日凤火暴虐的火焰就会挤压这里的结界使得禁制松动最后破坏殆尽,到时候便是我们下手夺取凤火的最佳时期。” 听罢,毕方用神识查探了一番发现确实如他所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 “既然白泽兄保证,那我也就不瞎操心了 ,接下来还有些时间,白泽兄可愿意与我到附近小喝上两杯?近日刚好从耳鼠那讨到瓶上好灵酒。” 白泽点点头大笑道 “正好,我刚想找些乐子打发时间,来来让我们痛饮美酒提前预祝此次行动成功。” 二十一、各人 被夜幕所笼罩的溪涧谷一反白日的宁静,谷内各处不时各色光芒闪耀,巨响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预示着第一波杀戮淘汰开始。 谷中一处沼泽,两名慕容家弟子满身是血欣喜若狂的抓起地上的一株灵草,激动道 “总算到手了!李强那帮小子居然妄想跟我们斗,简直就是活腻了!” 而被称作李强的修士,身躯倒在沼泽边上,他的脑袋则早已不知去处,旁边横七竖八的还有好几具慕容家弟子的尸体,显然这里刚经过一场恶斗。 “夷,这不是麒麟草么?怎么办颖儿也很想要呢,不如两位道友让给颖儿可好?” 忽然有人插话,方才还在兴奋的两名慕容家弟子仿若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一种恐惧弥漫上心头。他俩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女,惊恐得张大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怎么,两位道友不愿意么?怎么办颖儿好难过啊。”少女玩弄着自己的秀发,双眉颦起,看上去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听她如此说道,那名慕容家弟子忙把手中灵草朝她扔去,摆手道 “不敢,不敢,若是仲道友喜欢,尽管拿去便是,但还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仲颖轻巧的抓住灵草,转眼便笑颜逐开,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哎呀,两位真是好人呢,颖儿这下好开心哦!” 两名弟子看她注意力都放在灵草上,忙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转身迅速离去。 但还没祭起法宝,便觉脖子一凉,刹那鲜血喷出。两人不可置信睁大眼睛捂住自己脖子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你”,便头身分家,再无一丝活气。 仲颖满意的看着两具尸体,笑得可爱 “两位难道不知道么,我仲颖无论难过还是高兴都会想要杀人哦,下辈子可要长记性了。” 处理完尸体的储物袋,她辨认了一会方向,自语道 “恩,这外谷也玩腻了,接下来就去内谷吧。” 在离她大约百里之外,一群魔门宗的弟子正围着一名娃娃脸少年。 少年看也懒得看一下,只是擦拭着自己手中的一把巨剑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问道 “诸位找我何事?” 此人正是那日拦住箫瑶的面瘫少年,那群魔门宗弟子迅速把他围住,其中一人冷笑 “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听闻廖道友是秀山派筑基期第一 人,特此来向道友讨教一下!” 说完直接祭起法宝冲了上去,口中吆喝着 “兄弟们上!杀了他咱们就能在门宗内扬名了!他的头颅可是值一把上品道器啊!!” 足有十人都祭起法宝冲上来,但廖峰却是镇定自若,嘴角带着不屑,慢慢举起巨剑宛若珍宝般轻轻抚摩。就在那些带着杀意的法术就要碰到他时,忽然白光一闪 “轰隆!” 一声巨响彻响整个溪涧谷,甚至连谷外都能听到。 “这是什么声音?” 正在赶路的沈大成被巨响吓了一大跳,忙警惕的看着四周。 “那是有人在斗法,离我们很远,不必理会” 在最前方的张凡头也没回的答道,但飞行的速度并未放慢。 而跟在他后方一些的箫瑶微微皱了皱眉,这巨大声响散发出的气息居然与那夜出现的少年气息一样?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大成像看怪物般死死盯着张凡的背影,这家伙明明修为不及自己为何神识会如此强大?本来他以为辣手的就只有那个修为比他们高的女弟子,想来却是自己看走了眼。 这越往里走,神识越受到限制,也不能快速飞行到高空,上空中到处遍布着恐怖的时空裂痕。到了这里他的神识只能查探到不足二十里的范围,而他却能探查到如此之远,莫不是他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老鹰”他神识传音道“或许我们这次找错对象了,现在收手恐怕还来得及。” 郑鹰不露声色,心中对自己这畏手畏脚的老友却是不齿 “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还想回头,不过就是神识过于常人便让你疑神疑鬼胆小至此,修为的差距摆在那里,神识覆盖整个溪涧谷又如何,还不是个筑基期五层的小辈?你还怕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我这叫谨慎使得万年船!”沈大成为自己辩解道“你没看他一副僵尸脸,看上去深不可测?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贪心,什么劳子内谷,你我闯过三次,可从未成功进入过啊,早该与他们分道扬镳再找容易点对付的猎物多好。” “哼,你果然还是死性不改,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变卦,这俩人看样子并不是没有目标随意乱找,恐怕身怀什么至宝的线索,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干完这一票便有机会结丹也不是不可能!危险与机遇同在,你若是怕事,自己一人先离开便是,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听到结丹沈大成来了精神,忙道 “老鹰别这样嘛,咱门那么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能丢下我啊,我不就是谨慎的提醒一下,还不是为了大家,不多说了我去,我去还不成?” 郑鹰心中冷笑,真是典型的小人,要稍微给点压才肯妥协,好在他怕事归怕事,但论斗法要比自己还强上一筹,还有独门的屏息术,不然自己也不会与他做这么多年朋友。 “这样吧”郑鹰假装大度提议道“你若是觉得此子难以对付,那待会到 了目的地时,他交予我对付,而那女的交给你如何?” “这…….”沈大成显得有些为难“那女的虽然看上去比较正常,但修为可是比我两都高啊!” “你是傻子么?”郑鹰对他嗤之以鼻“谁让你正面与她战斗的?!还记得那具骷髅么?把她领到那个地方…….” 闻言,沈大成目中精光一闪 “哎,我怎么没想到?!在那里哪怕她法宝再多能强过金丹期修士也都得让她尸骨无存!” 笨蛋,郑鹰心中暗喜,那小子充其量就是个五层修为,能妖得到哪,而那女的不说修为高,从头到尾她都是和颜悦色,没有任何显山露水,隐藏之深,这才是最可怕的。 “好了,心中知道便可,从现在开始不要和我传音,免得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两人各怀鬼胎,在后方暗通渠道,按道理若不是金丹期修士,便没人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前方的箫瑶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人果然没安好心”剑齿豹无聊的揉了揉眼“小心这地图有诈。” 箫瑶无所谓心中回道“随他俩去折腾,我们只需提防,小角色折腾不起什么,这地图我查过并没有任何问题,用的是古体字,应该是出自上古修士之手,方向与我神识感知一致。当然这种地方危险必然会有,但比起仙器又算些什么。” “那你要提醒张凡那小子吗?”剑齿豹再度问道。 箫瑶看着前方男子背影片刻 “不必,说不定我提了,人家还嫌弃我多事,他本就是谨慎多诈之人,不会这点准备都没有。” 四人不间断的赶着路,如此两天两夜,倒也没遇见什么大危险,有了地图能躲避过很多险境,除了不长眼的妖兽袭击过几次,那些修士看到他们四人一组,其中还有一个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也都不敢贸然造次。 要知溪涧谷历练最危险之处并不是妖兽的强大,也不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空间裂,而是修者。珍材异宝并非无数,而人的欲望却是永无止尽,既然资源稀少那就各凭本事,就算身首分家,也莫要怪人心狠手辣,怪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 这两日时间,入谷的修士已经少去大半,前几日还能听到声响见到斗法发出的光芒,而今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表面上谷中仿佛又恢复了昔日平静。而在深处却是各方势暗涌。外谷的战场已然结束,那些有能力的修士纷纷赶往内谷,而一些弱小的侥幸之徒 则躲在暗处,静静等待着七日后出谷之时。 又过了一日,四人来到一杂草掩盖的断岩处,沈大成拨开足有一人多高的杂草,一条由断岩错成的狭小通道便显现在几人眼前。他看了看四周和五十年前他来之时并无差别,这才道 “就是此处,从这里下去,下面有一个小型传送阵。可以传到内谷。” 张凡巡视周围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与埋伏,点头面无表情道 “这里两位比较熟悉,还请在前带路。” 郑鹰冷笑瞥他一眼 “自然,若是两位出什么意外,我等也会过意不去,那在下先行了。” 他第一个进入通道,沈大成其次,而箫瑶则走在最后。 这条通道一直通向地底,阴暗且潮湿,恐怕根本没有什么人走过,走了很长一段再下过一个长阶梯,四人来到一处地洞府,这空旷的洞府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两条通道黝黑黑的,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到此沈大成止住脚步对他们道 “接下来这便是我所说的麻烦之处,两位可看见眼前有两处通道?” 张凡与箫瑶点了点头,示意他再继续往下说 “这两处通道最终都是通向那传送阵的,只是经过两处不同的地方,地图上也有标明,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要到达传送阵,必须分别破解掉这两处不同地方的禁制,禁制的解除必须要对应的属性修士才行,说来遗憾,我是土属性灵根为主,专攻土系法术,而郑鹰则是金系,解除这两处禁制需要火系与土系法术,还需有人从旁协助,故而光凭我两根本无法办到。” 随后他顿了顿看向张凡 “几日前张道友在杀妖兽时所使的可是火系法术?” 看到张凡没有否认他又继续 “这是缘分啊,正巧碰上这么个机会,这也是我们尾随道友的一点原因,想要邀请道友一同破除禁制,何况我们还有箫道友这样的筑基期大圆满修士,这样我们分为两组解除禁制便是手到擒来。” 待他这堆屁话说完,未等张凡开口,箫瑶便道 “哦,那还真是巧了,说明这是天意让我们破解此禁制,既然要分两组,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与沈道友一组,师弟与郑道友一组如何?郑道友与沈道友对这里地形比较熟悉,分别带领我俩再合适不过了。” 沈大成还在想若是自己提出分组这两人若是不愿, 那要如何是好,正斟酌着怎么开口,箫瑶倒是自己先提了出来,弄得他是一愣,随即才欣喜道 “自然没有问题,在下也是这么想着,没想却是箫道友先提了,咱们真是不谋而合呀!那么郑兄你可有异议?” 郑鹰阴森的目光在箫瑶身上扫过,淡淡道 “随便。” 沈大成最后再看向张凡“张道友呢?” 张凡脸上看不出任何思绪,也无异议道 “无妨,就照着师姐说的办吧。” 二十二、斗法 达成共识,四人分成两组,张凡与郑鹰去往左侧通道,而萧瑶则跟着与沈大成进入右侧通道。 沈大成在前边走,萧瑶稳步跟在其后,这里是地底,若是常人恐怕是寸步难行,但修士善用神识,所以只是黑暗倒不惧怕。只是这通道阴湿静谧,虽然暂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总给人种不舒服的感觉。 “为何你要自己提出分开的建议,这样岂不是正中这老道下怀?” 黑暗中剑齿豹忽然传音与萧瑶,对她的行径有些不解。 就知它这兽类思维不会转弯,只知不爽便杀,萧瑶耐心解释道 “在此地他们比我俩对地形熟悉,无论一起还是分开,要对我们下套也都是轻而易举,既然想要节约时间,就得要冒这个险,与其等他们再想别的阴招对付我们,还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逐个击破,早些解决。更重要的是..” 她略微停顿一会,沉下眼色 “比起这两人,我更忌讳张凡,有可能他的目标也是那把仙器,对于将来的敌人最好不要在其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还是分开的好。” “也是,此子心眼并不比你少。”剑齿豹感慨“说到底你们这些人修啊真是无趣,总为那么些小事就算计来算计去,既然不爽就挑明了斗法不好?既公正又公平。” 萧瑶轻笑“曾经在师父的庇护下,我也是如此想法,本以为只要站在顶端便可心无旁骛的追求自己的道,直到后来才明白自己有多无知,除非你能一直站在顶峰,让众人惧怕。可记住千万不要掉下来,要不等着给你落井下石的人可多着呢。” “自古惊才绝艳之辈有多少,但最后得到长生大道的又有多少?人间界之复杂,绝不是只靠强横就能独步天下。” 剑齿豹若有所思,似乎在回想,又似乎在思考,半响它才郁闷道 “老子还是不懂,算了眼下的事要紧,可不是分心探讨大道的时候。” 就这么几句话功夫,似乎快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眼下原本狭小的甬道也渐渐变得宽广,直到了一处与上方洞府差不多的地洞处,萧瑶与沈大成都停了下来。 “萧道友”沈大成唤她道“此处便是禁制所在。” 萧瑶打量四周一圈,发现这里与上方的洞府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只是在地洞的前方有一处甬道,想要用神识查探,但前方似乎有堵看不见的墙给阻挡住了,想必这就是他所说的禁制。 她对禁制阵法之类并没有太多深究,不过是略懂皮毛,只能大概看出眼前的禁制并不是近百年所设,年限可能上万甚至是几万年,所以禁制的作用已经十分微弱,但就算是如此微弱对她们这些筑基期修士来说若是硬闯也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至此一切均属正常,看得眼下出沈大成还未耍出任何花招,但接下来可就难说了。她不露形色问道 “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请沈道友指明。” 沈大成笑眯着眼道 “萧道友客气了,其实并不用道友做些什么,还请道友先在附近为在下护法,待会我会告诉道友该怎么做。” 只见他走到禁制前,双手食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转眼一圈黄光在他周身亮起,最后形成一股纯粹的土灵之力,直直朝那看不见的禁制上撞去。 当那股土系灵气撞到禁制上时立刻激起禁制的反应,形成一道道黄色的波纹在禁制上四处游荡,渐渐的波纹越来越多,禁制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逐渐原本透明的禁制显现出淡淡的紫色。 就在这时沈大成喊道 “萧道友,快!还请赶快往中央注入灵力,不然就要前功尽弃啦!” 萧瑶随手一挥一股水之灵力环绕在她手间,虽然她功法汲取的是仙气,但仙气在凡界位使用的话会引来界位的坍塌,再有灵气聚为仙气是觉无可能,但仙气却可轻易的转化为灵气,这与水往低处流,而不能逆流是同一道理。 她轻轻一弹,那股水之灵力便急速冲向禁制的中央,就在水灵力快要碰到禁制的那一刻,沈大成忽然撤手收回自己的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念了个口诀,遁地消失。 水灵力碰撞到了禁制之上,“砰”的一声巨响! 顷刻,整个地洞四处出现无数时空裂痕,萧瑶措不及防被正好出现在自己附近的一跳裂缝给吸了进去。 这些裂痕出现了整整半炷香时辰,这才消失不见。 不一会,沈大成从地底钻了出来,看看空无一人的地洞,得意大笑道 “哈哈哈,没想到吧?此处禁制能引发时空裂痕,这可是当初一位道友用自己的身命发现的。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筑基期大圆满又如何?!能斗得过时空裂痕么?萧道友你就好好在虚空中安息吧!” 说完,他转身出去,准备去帮郑鹰,这会儿工夫郑鹰应该已经生擒了那小子吧,看看他那能有什么收获,毕竟自己 对付的是筑基期大圆满修士,只求绝后患,不敢奢望能获得些什么好处。 “原来如此,沈道友算的是这般心思,就是萧瑶不太明白,如此杀了萧瑶还得不到半点好处道友不是亏了么?” 沈大成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便响起熟悉的女声,惊得他转过头看到让自己下巴吓得差点掉下来的一幕: 不知何时空中出现一道时空裂痕,萧瑶正从那里面带笑容缓缓走出。 “萧瑶早为道友想好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杀人有何意义,不若我们现在就来斗法,道友胜了还有我的储物袋可拿,岂不是更好?” 沈大成脸色惨白,此女居然可以从时空裂缝中活着划破虚空回来!!!!该死,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光是她筑基期大圆满的境界就高出自己两小境界,实力差距已是拉大,更何况她还有如此诡异的能力做到连大能都梦寐以求的破碎虚空!! 他害怕之极,早知道自己就去对付那个男的了,谁想却是挑了块更硬的骨头来啃! 为今之计只有赶快逃跑才是上策!他忙再次念起术语,欲要土遁。 怎料一道水柱打断了他念咒,直接把他围在中央。 眼看逃跑不得,他赶忙大呼道 “姑奶奶饶命啊!是我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一时鬼迷心窍,妄打姑奶奶的注意,还请姑奶奶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啊!!!” 萧瑶并未理会他的求饶,只状似平常问道 “这禁制要如何才能解开?” 沈大成一愣,随即忙回如实答道到 “回姑奶奶,这禁制确实是需要相对系别的灵力才能解开,上次在这找到的还有一个玉简,里面都有注明,我把它给姑奶奶,还请姑奶奶放我一条生路。” “先抛过来看看。”萧瑶命令道 他赶忙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简,抛与萧瑶。 萧瑶小心的接住,神识查探了一番,顿时心下恍然:此人说得没错,但先前他所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另一处禁制确实是需要火灵力才能解开,而此处的禁制却不像他在上面时所说是用土灵力,而是需要雷属性灵力。 恐怕他与郑鹰从未想过要解开此处禁制吧,雷属性的为变异属性,天下之谓:凤毛麟角。怎么可能为了这点破事花时间去满修仙界找雷属性修士?但对她萧瑶来说却是的气运来了,她不露喜色的把玉简 收好。 看到她收下玉简,沈大成欣喜道“我说得没错吧,姑奶奶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萧瑶眯起眼扬起笑容,坦然的看向沈大成 “道友若是有诚意求饶,怎么也该把储物袋一并奉上,方能显出诚意吧?如何给我储物袋吧。” 沈大成脸色一变,表情立刻扭曲狰狞起来,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这人把钱财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若真把储物袋都给她,那自己余生还修炼个屁!这比杀了自己更甚! “萧瑶!你不要太过分!既然如此咄咄逼人,今天老子就和你拼了!!!老子是土!土能克水,看你能强到哪里!” 说罢,他一拍储物袋,一个巨大的鼎从中飞出,他坐入其中瞬间冲破了萧瑶的水注,然后再念咒语,一把战戟浮在空中直朝萧瑶飞去。 看到他一下就拿出两件法宝,有一件还是上品防御性宝器,萧瑶摇头叹息,这年头自己怎么混得如此之惨,连个杀人夺宝的小人法宝都比自己多比自己富有,心中怎能不郁闷? 胸中怨念,萧瑶自然斗得更为卖力,她并没有避开那把直接冲向自己的宝器,而是轻轻吐出一句 “落雷。” 沈大成所在之处上空即刻雷光闪动,一道道雷电劈下。直劈上他防御的大鼎。在无数雷电的攻击下,鼎身渐渐出现细微的裂痕。 灵气越浓郁使用的法术威能就越大,《落雷术》在雷系法术中并不是很高深一门法术,但萧瑶体内的仙气只要一小点就能转化成巨大的灵气,所以使出法术的威力也会加倍。 沈大成再度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先前她分明使用的是水系法术,为何如今却用的是雷系?!!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他差点想把眼珠给挖了出来,他那把战戟在碰到萧瑶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音,随即便折成两段,而此女身上却是一点伤痕也没有!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蔓延至他全身,此刻他哪里有心情再战,赶忙催动大鼎朝通道遁去! 可惜,萧瑶虽有原则,但也绝不会“好心”的为自己留这么个祸害,她再次开口念道 “水涌!” 顷刻铺天盖地的大水冲向沈大成,把其与大鼎淹没在其中,加上上方的雷电之力,大鼎终于顶不住压力轰然碎裂,只留沈大成望向萧瑶,目光恐惧绝望:不可能,不可能会有雷属性与水属性的双属性修者! 只可惜他再也无法想明白这问题,便在数道落雷后连灰都没有留下,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储物袋浮在半空中。 二十三、内谷 萧瑶喜滋滋拿过那已经无主的储物袋,沈大成能一下就拿出两件不错宝器,想必这储物袋中应该还有不少宝贝吧? 她用神识把里面查了个遍,原本还雀跃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这家伙看来也是个穷修啊!恐怕那两件宝器便是他最值钱的家当吧。 储物袋中有大概二十多块下品灵石,七块中品灵石,剩下的全都是一些门派功法,法术,什么灵草,丹药,法宝是一样也没有。 失望过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这么个只靠打劫落单低阶修士的角色拥有异宝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小。里面唯一能上得了台面的就是两个法术玉简,一个是《地蕴屏息法》,是一门屏息跟踪法术,效果颇为不错,若不是神识特别卓越者,就算修为高出一两个小境界也未必能发觉,另一个就是刚才他所用的土遁术,逃命时可用的遁术:《黄龙诀》,能顷刻在地底遁逃数十里。 可惜的是对萧瑶来说都形同鸡肋,屏息跟踪她的神识在凡人界内无人能及,遁术她倒是想学,只遗憾这是土属性法术,若硬要学倒也可以,不过使用时只能发挥出法术一半威能,效果与自己所学《雷遁术》也无太大差别。唯一用处便是等出去后挑家市坊拿去拍卖,换些灵石。 剑齿豹在旁看到她一脸郁闷却又分外珍惜的收好这个储物袋,忍不住调侃道 “就你这点出息,不过是个装着垃圾的破储物袋,还要小心放好,无怪你总是一脸穷酸相。” 对它的嘲笑,萧瑶左耳进右耳出,确认四周没有任何异状后,她才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们本来就是穷修,所谓积少成多,哪怕只有半块下品灵石也都不能放过。走,破掉禁制,下去看看。” 有了玉简的帮助,萧瑶轻而易举便用雷灵力破掉禁制,继续前行,在同样一个狭长的甬道后,她来到了最后一个地洞。 洞中除了地上画着一个短距离传送阵,便什么也没有,在传送阵旁写有一行古体字: 为内外谷往来便利,特建此阵,一次需消耗四块中品灵石。 “什么?”萧瑶感觉肉疼喊道“这么短距离传送居然要一次消耗四块中品灵石,这太坑了吧!” 剑齿豹再次对她表露出的穷酸嗤之以鼻“传送阵这种东西自古就是消耗大量灵石之术,要知道在仙界一个传送阵消耗的可是一块极品仙晶。再说你那吴师叔坑你灵石时,为何不见你有这么大反应。” “两者怎能 混为一谈,师叔那孝敬是必要的,灵石并不是不能花,而是要花得有价值,但这点距离放在谷外传送也不过只耗一块中品灵石,怎么到了这里却多出三块,建此阵之人肯定没有用对最有效节省的阵法。” 剑齿豹无语,萧瑶其实别的都还好,只是有时遇到灵石问题便要钻到尖尖眼里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这传送阵用还是不用。” 萧瑶略微想了会道 “等吧,我想张凡应该也快到这了。” “等张凡?” 剑齿豹立刻跳出来反对道“莫非你忘了此子有可能与我们目的一致,你为了多省两块灵石,居然要浪费快他一步的先机?!” 萧瑶无视之暴躁 “我并不认为快这一时半会,能抢占到什么先机,万一进入内谷后再另行碰到,在他心中我便是个投机小人,夺宝之时定不会再讲情面,倒不若在此等他,卖个同门友谊之情,它日他若是要下手心障也会多些,且此人机遇颇多,气运也不错,私认为暂时跟着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歪理!”剑齿豹怒道“口舌之争老子争不过你,但有先机不占老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不走,老子先走!给老子灵石!” “不给。” 萧瑶看也不看它。 剑齿豹几欲吐血,正想要上前抢时,左侧的甬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立刻停止内斗,小心戒备着。 不一会,张凡便缓步从甬道中走出,他除了衣物有些破损外其他并无什么大碍。 在看到独自一人的萧瑶后,他并未显露出任何讶异,只道 “师姐先到一步,想必已经探查过一番,不知这里是否真有通往内谷的传送阵。” 至于沈大成为何没有跟来,他只字不提,仿佛从上面下来本就只有他与萧瑶两人。 此子果然是个狠角色,虽然她从未担心过他会被郑鹰除掉,但萧瑶也还是心中感叹,面上却是笑道 “我只比师弟稍微早那么一点,此处确实是有个传往内谷的传送阵,一次大约能传两人,耗四块中品灵石。” 张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即拍了拍储物袋,拿出四块中品灵石道 “好,我这就把灵石放上去。” 在萧瑶体内的剑齿豹顿时痛心疾首,耻辱啊,耻辱!自己当初怎么会挑了这么个没息的家伙夺舍啊! 而萧瑶却是一脸坦然,感谢道 “承师弟情了。” 毫无扭捏之情的与张凡一起进入传送阵中。 白光一闪,轻微的空间扭曲引起的眩晕过后,两人发现已经身处在一片不毛山石间。 一出来,张凡便感觉到暴虐的灵气充斥在整个空中,不止灵气暴虐,还有另一股暴虐的火焰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相互排斥。 “这里应该就是内谷。” 萧瑶也沉下脸色,此处灵气之暴虐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就要问剑齿豹了。 忽然张凡指着稍远之处出声道 “师姐,你看那边。” 她抬头一望,发现那处天边一团红光笼罩整个大地,形成一个浓烟滚滚的半球,内里还不时出现些蓝光与那些红烟此起彼伏交错着。她放出的神识进入及红光内不远便被一股气息给反弹开来。 这使得萧瑶眼色微变:是仙气! 在旁的张凡也面无表情望着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他收回目光对她道 “师姐,此处诡异万分,特别是那红色半球笼罩之处,灵气暴虐的气息更是达到鼎盛,我们还是绕开而行。” 这次萧瑶并没有立刻答应,只出声问了句 “不知师弟要去往内谷哪处。” 张凡虽然神色未变,但他周身的气先是略微一滞,眸中深藏着警 惕。这是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直到方才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刻意回避掉,毕竟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会贸然与谁为敌。 但眼下萧瑶忽然提出,使他不得不好好考虑一番,心中千回百转,在外看来也不过就是一瞬,他才并未隐瞒道 “不瞒师姐,师弟此次来是早有目标,要去的便是溪涧谷内谷中后部,就在那红光之后。” 说完,他全神戒备等待着,因为萧瑶的态度将决定彼此间关系的变化。 萧瑶微微一笑 “师弟可是想要绕开那红光?” 他双眸藏刀沉声道 “是。” 她叹息着 “唉,那可惜了.....看来我与师弟在此便要分道扬镳,师姐我决定要到红光处闯上一闯。” 听完,霎时张凡全身戾气散去,又恢复平常的面无表情,气息平缓 “既然师姐与我两人都另有目标,人生无不散之筵席,确实是到了分别之时,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与师姐一同合作,师姐珍重,师弟先行一步。” 他向萧瑶行了辞别之礼,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师弟同样珍重。” 萧瑶则微微颔首,眯着眼站在原地目送他远离。 “他方才动了必杀的杀意,就在你说可惜之时。” 剑齿豹爬了出来,冷眼看着那平凡的背景道。 萧瑶点了点“恩,还好我与他暂时并无利益冲突,不然......” 她摊开掌心,上面有些微微汗渍,他方才杀意之盛竟令自己有些不寒而栗。 恐怕在不久的将来,此子绝对是自己修仙道路上一名强劲的对手。 直到张凡的背影在远处消失不见,萧瑶问它道 “如今到了内谷,你是否能探出到底是何种变异引得仙器的暴虐?” “查到了,是火灵!”剑齿豹难得表情低沉道“此处有一火灵正好在仙器附近,以前相安无事恐怕是火灵正处在沉睡之中,但如今不知是什么唤醒了火灵,而正好该仙器是水属性,所谓水火不容,此处灵气暴虐灼热便是由于仙器与火灵的针锋相对而引起的。若是持续下去这样,等两者真正开始争斗,整个溪涧谷便会在其暴虐的仙气与火焰下粉碎,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完萧瑶的面色也不由难看起来 “我们必须要 在两者相斗之前把仙器拿到手,眼下气息混乱暴虐已到极致,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爆发,必须赶快。” 萧瑶取宝的欲望被燃起,驾驭起飞剑欲要飞入红光中。这时剑齿豹在旁提醒道 “在这里飞行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入了红光内最好不要,你可知这火灵是何种火种。”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天地中火有多种,也分等级高低,一般火石打出的火焰只能称为普通的火,是天地规则的一部分,但还有长期孕育在灵气中变得有灵性,变得有生命的火,这种火便称为火灵,他们可以是自然天地生出,也有可能是某种特殊情况下形成,若是高等火灵还会拥有自己的思想。 “是凤火,神兽凤凰所产下的火灵,凤凰本来就是稀少,但能产下火灵的凤凰在凤族中不过是千分之一,属于高等火灵中最为稀少一种,所以此火灵在仙界也是至宝,同样是铸造法宝的上好材料,以及火属性妖兽修炼的极品修炼丹药。” “那与御空飞行又有何关系?”萧瑶疑惑 剑齿豹翻了翻白眼爪子指了指她脚下的“清风” “老子想说这把中品宝器实在是承受不起高等火灵的火焰,不要等被烧毁了,你又在老子面前表露出肉痛的穷酸相。” 二十四、突遇 在溪涧谷外四五百里处,天空中有两道虹光疾驰,一些路过散修看到纷纷避让,但元婴大能的威压还是使得他们如芒刺背。 其中一道虹光上站着位年纪稍长,个头矮胖的中年修士,他凝眉远眺前方并对身旁另一年轻修士道 “清风师弟,你神识要比师兄强,前方似乎有股暴虐的灵气,不知是否从溪涧谷处传来。” 季清风面色微沉点点头 “师兄猜测没错,这确实是从溪涧谷处传来,但具体是什么引起现在还不知晓,待我们前去查探一番才能下定论。” 闻言中年修士同样表情凝重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加快些速度,这暴虐之气让我有总非常不好的预感。” 只是一瞬,两道虹光忽然加速,转眼便消失在天际,附近修士纷纷松口气,不知要出了什么大事了,竟然有元婴修士出现。看来此方向还是少过去为妙。 而在溪涧谷外,七名领路人各自也都神色不安,溪涧谷内气息的暴虐是越演越盛,就连隔着结界都能感觉到谷中灵气的不寻常,而谷外有些边缘处甚至还出现了时空裂痕,空间不稳定到极点。 在这暴虐的气息之下,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浮躁,尤婕颦着秀眉,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自己的玉臂 “眼下这里气息越来越暴虐,恐怕再过不久禁制便要被撑爆,昨日已经把消息传到各派,为何如今还没有元婴前辈出现?在这样下去光是我们七人,根本就无法阻止。” 美人焦躁,在旁的左无为自动死皮赖脸的贴上前笑道 “婕妹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你我都没在里面,结界坍塌了大不了就远离这里呗,左哥哥就算别人都不管,也一定会保护咱家婕妹妹的安全。” 他这猥琐的一言一行更引得尤婕心中烦躁更甚,随手就抽出自己的玲珑玉鞭,对着左无为就是一鞭呵斥道 “淫,贼!给我滚远点!” 左无为身子微微一仰,躲过了她的鞭子,嬉笑道 “打是亲骂是爱,不过好妹妹你还是少生气为妙呀,不然貌美如花的脸上冒出褶子可就嫁不出去咯。” “左无为你活腻了?!” 被他调侃,尤婕当下立刻翻脸,浑身透出浓浓杀意,显然要动真格了。而她对面的左无为则是一脸兴奋,目露凶残的舔舔自己的唇角,仿佛期待这场战斗更能让他血液沸腾。 暴虐的灵气,浮躁的人心,其余几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就在这时,在旁一直闭目养神的方忆瑶忽然睁开双眼,声音平缓道 “有前辈来了。” 音落人到,两道虹光降下,所有人连忙起身行礼,就连左无为都面带敬畏丝毫不敢有半分怠慢,全都恭敬行礼道 “见过两位前辈。” 季清风与那名修士只是略微点个头,接着便看向方忆瑶道 “方师侄,现在情况如何。” “忆瑶见过两位师叔,如今…”“轰!” 她话尚未说完,只听一声巨响,众人脸色皆变: 禁制轰然破裂,暴虐的灵气立刻充斥到附近方圆十里。 内谷,半个时辰前。 仲颖刚踏入内谷便觉灵气暴虐成倍上升,瞳孔微缩,她边把玩着耳侧一缕长发自语 “怎么回事,这里灵气为何如此暴虐,远处那红光笼罩的半球是什么?!” 这里神识只能探查不到数米范围,上空灵气暴虐也无法飞行,一种本能的危机感令她止步不前,正犹豫着,忽然看到前方有棵大树,一少年正半依着站在树上,远眺前方。她甜甜一笑,便心中有了主意。 她身子轻盈愉快的向少年走去,只见还未靠近树下,那少年便悠悠开了口 “仲道友不去寻宝,来此作何?” 仲颖停下脚步,俏皮的眨了眨眼,泛起两个小酒窝笑道 “颖儿自然很想去,可是人家一个弱女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害怕呀,所以廖哥哥陪我一同进去好不好?” 就算面对着这样娇俏可人的少女,廖峰也还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道 “仲道友这些小媚术对我无用,在下向来独来独往,不喜身边有人,此处就留给道友了,还请道友自便。” 说完他跳下树来,看也不看她,挑了一条绕开红光的小路大步离去。 仲颖懊恼的撅起朱唇,碰到这种意志力坚定的男修还真是讨厌呀,再看他逐渐远离的背影,她气恼跺了跺脚,随即还是一咬牙追上去喊道 “廖哥哥,等等我呀,不要抛下颖儿嘛。” 离红光不远处,箫瑶尚未靠近半球便发现“清风”的剑身在这越发暴虐的气息中,剧烈颤抖着欲要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她不得不收起自己这唯一的法宝步行前进。 灵气的暴虐程度已经到了狂乱阶段,搅合着空中的热气,神识受到非常严重的干扰,她只能集中精神来仔细辨认情况,而更让人警惕的是,从方才起她感觉到这半球附近隐隐约约有三个修士的气息隐含在内。 照理说如此暴虐气息之下,别说筑基期修士,就连金丹期修士靠近都无法承受该如此暴虐的气息,大部分此次入谷的有实修士都是在内谷外沿活动观望。若不是自己体内汲取的是仙气,加上肉身强横。恐怕如今这状态下早已暴体而亡,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如她一般倒霉吸取仙气的修士。 果然再略微靠近,她便查探到有人在说话。 “没想内谷的情况会如此之糟,到底突生了什么异变,莫不成是这法宝有异?!可恶,再这样下去,这琉璃屏风的域可要支撑不了多久。” “公子,光是外面灵气就如此暴虐,那里面岂不是更甚?不如我们先暂时离开这里,回去禀明少主真相,等下一个五十年再过来取吧。” “收声!你以为就这样空手回去少主便会饶恕你我吗?记住少主从不会饲养没有用的狗。我就不信花了不下五十年时间,花了上万块中品灵石才到手的这件上品道器只有这点能耐!别担心,我们还有……” 至此,灵气忽然又更为暴虐一层,箫瑶听不真切最后关键,欲要靠近再听清楚些。 刚靠前几步,便听得那头一女声低喝 “先不要说话,似乎有人来了!” 好家伙!她与他们相距至少百米之远,且有乱石林立其中,灵气如此暴虐竟然还能察觉有人,箫瑶微微挑眉,难得还有筑基神识便如此过人者,甚至强过张凡,看来老天公道,并未厚此薄彼,得大机缘者比比皆是。 既然被发现,若是回避倒是显得心中有鬼,不若大大方方上前更易迷惑对方。 箫瑶假装不知,继续前行,最多不过九十米,便看到红光笼罩的半球前,两女一男正站在一淡青色域之中,目光冰冷的望着她。 待看清三人面貌,箫瑶不由暗吃一惊,这三人正是那日在茶楼行骗的姬浩然一行,而且其中姬浩然的修为居然已经达到与她同等的筑基期大圆满,另外两人,绿衣还是筑基期七层修为,但气色并不是很好,似乎有被人采补过的痕迹,而另一紫衣女子则是筑基期六层修为,三人中最低。 明明最不希望在谷内碰到他们,偏偏时不待我。想来那日在茶楼他们三人忙着演 戏,应该并未注意到自己,还是不要自乱阵脚为好。 箫瑶装出一脸意外的模样道 “咦,没想在这还能碰到同好,三位道友是否也是被此处异象吸引,过来一探究竟?” 看到箫瑶满面笑容的打招呼,三人表情晦涩不明,而姬浩然更是面色阴晴不定。 半响,绿衣传音与两人道 “公子,别与她废话,此女不简单,居然在没有任何保护下便能进入这灵气暴虐之地。最好以绝后患,我们一起杀了她!” 在旁的紫衣也同样神色冰冷,只吐出一个字 “杀!” 看看身旁两位佳人皆动了杀念,姬浩然肆意打量箫瑶一番,见其虽然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但不过就是中上之姿,放在人间或许还能引得些瞩目,但在这万千红花,瑰丽多姿的修仙界中,不过就算是一普通女子,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几眼过后,他眸中闪过一股狠戾之气。 “动手!” 箫瑶这下郁闷了,没想这三人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嗜杀,是半分道理也不讲,无奈唤出“清风”只,对方有一人与自己境界相同不算,另外还有两人帮手,其中哪紫衣女子还神识过人,看来这恐怕是场硬仗,最多只有五分赢面。 双方之间战意点燃,顷刻便要见兵戎,怎料就在此时,天空中一声剧响,大地晃动,暴虐的灵气像忽然找到了宣泄口,更加疯狂施虐,半球内的仙气与火焰也一并迸出,整个内谷立刻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不止如此,禁制破碎的同时,从高空中还降落下两人,其中一人兽首人身,而另一人则是鸟首人身,两人竟皆是化形前期妖修! 二十五、陨落 为何谷内会出现妖修?! 箫瑶心一沉,立马有了决断,随即身形一晃,直接冲入红光半球中。 另一方同样也大吃一惊,看到箫瑶比耗子还快的动作后,姬浩然同样心中百转千回,要知化形前期妖修堪比人修的元婴期大能,而且妖修难修,同等境界下的妖修要比人修更为厉害一层,绝对不是自己这种在他们眼中连蝼蚁都不值如的筑基期修士可以招惹,呆在外面就是条死路,还不若进去闯一闯,有可能还有那一线生机,只得下狠心道 “我们也进去!” 从想好到行动,事情发生不过眨眼,但白泽与毕方则早就看在眼中。 毕方看着早已没入半球内的四人,不屑道 “没想这几只小虫子倒是机灵,怎样,白泽兄,要不要为弟出手清理一番?” “贤弟算了。” 白泽摇头冷哼一声 “哼,不过几只小虫,竟然敢直接进入凤火的域中,真是自寻死路,不必多管,他们在里面也熬不了多久,早晚会被凤火给烧成灰烬,我们的目标只有凤火,莫要为多余的事浪费时辰。况且,这里的气息似乎不对,凤火的气息应该是暴虐的炎气,为何此处似乎还有另一种令人恐惧的气息?看来你我要小心行事才好。” 毕方点点头道 “确实,这股气息似乎暴虐的程度更甚于凤火的炎气,似乎被什么给封印着,影响范围不大,在外面很难感觉到,此处应该还有别的存在才是。” “光看表象也看不出什么结果,徒增猜测,我们先进去。” 语毕,俩人直接没入红色半球之中。 内谷之外,暴戾灵气肆虐,众历练弟子眼看禁制坍塌,纷纷远离这股暴虐气息中心朝外谷方向逃离。 半刻钟后,凤火的气息全面阔张,整个内谷的天空都被染红,廖峰手中拿着个刚从一具古老骸骨上找到的储物袋,望着天空眉头深锁,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收好储物袋,瞥了眼在旁目露贪婪的仲颖,面无表情道 “在下要出去了,仲道友莫要再跟随。不然在下会以为仲道友有抢宝之心,若谷内再见时便是敌我之战,莫怪在下无情。” 仲颖几欲咬碎牙龈,她恨啊,这一路上看到的宝物几乎大半都落到了他手中,自己收获寥寥,好歹一路上的妖兽自己也有帮忙解决,这男人未免也太小气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很想上前把他给剁了,但无奈此子实在太强,虽然同为筑基期七层修士,但自己与他实力相差太多,一路跟来,他发挥出的实力不过一半,但已经足够自己惊骇。此刻绝不能与他为敌。 她最后怨毒的再看了一眼,冷笑 “姓廖的,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就在几乎所有修士往谷外撤离之时,内谷靠近凤火范围一侧,此处有两人静默相对,对此地异常置若罔闻,仿佛天地之间一切皆是空妄,眼中唯独只有彼此。 张凡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程子鹜 “程师兄,此物既然进了师弟的储物袋中,要让师弟再拿出是绝无可能,这几个回合下来,师兄也未讨到任何便宜,此处再多呆久一些,恐怕你我都无法逃离。不若师兄就此收手,看在同门情谊上彼此放一条生路如何?” 程子鹜仿若未闻,只是掷地有声吐出一字 “战!” 张凡冷笑 “好,师兄果然是个执着之人,既然师兄执意要与我抢夺此物,恐怕今天我俩就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此处。“ 说罢他面色平静定定看着程子鹜,但那眼眸深处透露出的战意与嗜血,使得他整个人都气势凌厉,宛若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剑。随着他厉声喊道 “应战!” 红光与金光剧烈的碰撞到一起,发出惨烈的巨响,光耀满天。只可惜此刻天空的红光太过强势夺目,完完全全遮盖住了这场战斗的光芒。 尾局,无人知晓。 另一方面,红光中心,箫瑶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片火海,该地无论何处到处都在燃烧着,仙气炎火混杂在一起,每一股热浪都压迫着她的身躯。以她的肉身强横,居然也都难以顶住,这凤火竟如此厉害! 看她咬牙硬撑,剑齿豹不得不提醒她道 “箫瑶!用仙气护体!” 仙气护体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仙气用一分则少一分,而且凡界又没有仙气给她汲取,此处仙气暴虐更是汲取不得,待体内仙气耗尽之时恐怕就是她身陨之时! 这里神识几乎无法使用,箫瑶只得咬紧牙关凭借自身仙气的感应向着中心仙气最暴虐最浓郁的中心走去。 在离她不远一处,姬浩然三人则在一个青色域中寸步难行,如今他们谁都没有心思再去找什么上界法宝,本以为进来会有一线生机,没想却还不若在外面对化形前期妖修。 眼下三人被困在此处毫无办法,四周火焰暴虐,不止如此还有另一股不明气息同样冲击着他们这青色的域,该域的颜色正在逐渐变淡变小,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要完全消失。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绿衣紧紧靠着姬浩然恐惧的出了声,此时她早已没有半点睥睨众生的修士模样,就像个无依无靠的柔弱女子紧紧抓住自己唯一的爱人,希望他能保护自己。 姬浩然阴郁着俊脸望着逐渐消失的域,手中的翡翠屏风上早已出现了一道道不可修复的裂痕,绿衣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片刻,他牢牢的握住了她的双手轻声温柔唤她“绿衣,你是否真的喜欢我。” 绿衣闻言当场落下泪来,危难时候对方给予的双手,使得她像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喃喃着 “喜欢,早在第一次看到公子时,绿衣的心就被公子给俘获,能够跟着公子绿衣无怨无悔。” 姬浩然笑容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鬓角,低声在她耳边道 “绿衣…” 她靠在他胸膛沉浸在这温柔中毫无防备,下一刻,他表情忽然狰狞,猛推一记,直接把绿衣给推出青域。 “公子!!!” 在跌出青域那一刻,绿衣带着绝望而不可置相的表情被火焰瞬间吞没,再看时地上只有一片火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让我活吧。” 少了个人,青域似乎又能多持续一会,姬浩然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冰冷的落到另一旁的紫衣身上 “紫衣,本公子给你选择,是要本公子送你一程,还是自己出去?” 紫衣神色平常,并无半点惊慌失措,她举起右手,手中紧捏着一张正在燃烧的符箓 “自然是自己走,我可不是绿衣那傻姑娘,公子心狠手辣,我早已为自己留有后路,此处的事情我会回去禀明少主,在此祝愿公子能够安全脱身。” 说完,符箓殆尽,红光一闪,整个人消失在青域之中。 “竟然是传送符!少主果然对她另眼相待!” 姬浩然又嫉又恨,此女身怀逃脱至宝,竟隐藏如此之深,难怪从进谷以来她总是一脸泰然!这种远距离传送符虽然可传送万里之远,但并消耗灵力之大令人瞠目,筑基期修士使用一次,副作用至少会掉两个小境界。 紫衣 !只要我回去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琉璃屏风的青域还能支持自己一段时间,他必须赶快找到出去的路才行! 此时已是性命攸关之时,他运起全身灵气急速向暴虐气息薄弱处逃离,可在该处他神识无法使用,光凭借感觉并未寻到正确的道路,眼看青域越来越黯淡,琉璃屏风已经碎裂成好几块,绝望之时,前方隐约有个人影。 他定眼一看竟是方才在红光之外遇到的女子!顾不得狼狈他大喊道 “道友!救命!” 箫瑶闻声望去,却是叹息,他方才还想要杀自己,如今叫她怎么可能放下戒备帮他?更不用说她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有本事帮他一把,于情在理她都没有义务去管这闲事。 她只能道 “姬道友,踏上修道之路,就该有随时身陨的觉悟,来世再修吧。” 姬浩然双眼通红,面目扭曲,哪里有半点曾经阳光俊朗的身姿,只有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与扭曲的丑态。 他双拳紧紧握着,不甘心的挣扎着扑向箫瑶,此女一定身怀异宝,不然不可能如此若无其事的在此走动,他只要把东西抢过来就能活下去! “把宝物给我!!!” 他大吼着祭出自己的法宝。 箫瑶只是摇了摇头,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便是这一步之差的距离,青域破裂,琉璃屏风即刻化成了粉末。 就在他被大火包裹的那一刻,箫瑶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下他腰间的储物袋。 她笑意操蛋,动作之准令剑齿豹瞠目: 果然!这天下再也没有比箫瑶你更操蛋的人了! 二十六、争夺 在剑齿豹鄙夷的目光中,箫瑶满足的妥善收好储物袋,并未立刻就查看袋中有何物。 她长叹一声: “这种机会少有,要抓住时机才是啊!” 经历过几次的某兽早已懒得说教,只道 “收好便快走,老子感觉仙器似乎就在前方不远!” 越往前走,红色气息中掺杂的蓝光更甚,一里路后一座通体发红岩山出现在他俩眼前。 此山并没有多大多高,远看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而山顶部有把大斧,无数蓝光就是从斧中逸出,在斧头的柄端被两条手臂般粗细不知是何材质的金属链牢牢锁住。 在山体前方天空中有只巨大的火凤正散发出阵阵炎气压迫着蓝光,它从口中喷出一道道火焰狠狠的击打在其中两条锁住巨斧的金属链上,每次当火焰喷到金属链,上面的金属链就会融化一些,其中一条几乎就快要被熔断。照此速度下去不过半个时辰大斧就能脱出。 火灵生性感应灵敏,箫瑶不敢贸然造次,先躲到一旁观察起来。 “此凤火似乎战意颇重,看来它是想放出仙器与之大战一场,我们必须在它放出仙器之前抢先一步夺到仙器,不然两物开战,绝不是你这小小筑基期修士可以抵挡。” 剑齿豹的警醒,她同样明白,只是要如何从这凤火嘴下夺取仙器却是个难题,如此强大的上等火灵若非几个元婴期大能同时出手,不然绝不可能将其降服。逞论自己这破修为。 眼下只能智取不可逞强,只得耐心等待机会,若她猜得没错待会应该会有转机。 “哐当!” 一声响声过后,锁住大斧的其中一条金属链终于耐不住高温,断成两节。 已有一半脱困的大斧周围蓝光更甚,直接劈向凤火,任那最后一条金属链绷得笔直,挑衅着跃跃欲试。 两者间的战斗似乎就要一触即发,更为暴虐的气息逼迫得箫瑶透不过气来,她不得不运起体内更多的仙气来抵御,苦苦撑着,她只要一个出手契机,哪怕只有那么一个瞬间,也绝对要撑到时候! 眼看最后唯一条金属链就要被凤火弄断,肆虐的火焰瞬间被分成两路,有两个身影从里走了出来。 箫瑶目中精光一闪,停止用仙气抵抗外来的暴虐,专心屏息敛气,任无数重若万斤的气息暴力的压迫自己五脏六腑。 “果然!此处不止凤火一个存在! 白泽兄那是什么法宝?!” 白泽摇头表示不知,他们妖修天生就有不下万年的元寿,身体也不若人修般羸弱,甚至高等妖兽还有天赋传承。所以多半不会凭借法宝等外物,对法宝的了解也知之甚少。 “虽不知是什么法宝,但看那股蓝气并不比凤火弱,本来我俩对付一个凤火就已是极限,更别论再多一个强大如它的存在,此物现在还被半封印着,我们先拿下凤火,其他待会再行研究。” 毕方点点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通体全黑的匣子 “封火匣已经准备好了,让为弟先行上去困住它,白泽兄再用此匣把凤火收入。” 他把匣子交予白泽,化为一只红毛白啄的大鸟,这便是它的本体,毕方异兽!他展开双翼只身向空中凤火冲去。 正在半空破除金属链的凤火感觉到域中异样,掉转过头来,虎视眈眈的瞪着直接冲向自己的毕方。 在感觉到对方是冲自己而来,它一声凤鸣,卷起周身火焰傲然迎上。谁料毕方并未有意与它直接硬碰,当那炙热的火焰就快要碰到自己时,身形略微停顿,朝左侧一移,大喝道 “业火牢笼!困!” 无数道火焰条条交错,组成一个大牢笼直直朝凤火罩去。此凤火虽为上等火灵,有自己的思维,但其却是个直耿脾气,哪里料到对方会耍花招,微怔。战场之上只是一瞬大意便足以致命,就在眨眼之间凤火便被罩进牢笼之中。 虽然毕方暂时罩住了它,但凤火力量比自己强大,他同样也不好受,喷口鲜血大喊道: “白泽兄!动手!” 白泽一跃而上,此时躲在暗处的箫瑶,浑身仙气激出,她等的便是这至关重要一刻! 她一直在赌,赌那忽然出现的两位大能与这火灵有关!火灵对妖修的诱惑性如同丹药于之修士。谷内有沉睡的火灵苏醒,恰巧又有妖修出现。若说两者间没有任何干系,打死她也不信。果然,她赌对了! 机会只有一次,机无再失,失不再来。箫瑶用尽全身仙力,哪怕五脏六腑早已被压迫吐出鲜血,她也毫不在意的飞向山顶。 山顶之处只被一条链子锁住的大斧,似乎感到危机向飞来的箫瑶释放着强力而暴虐的仙气。而箫瑶一咬牙硬生生的抗住它的攻击,顿时一口鲜血狠狠的喷到空中,大量仙气流失,她疲惫不堪,但还是强忍痛楚,用手抓住大斧的柄端。 正要带走巨斧 ,却发现那被凤火溶得只有小指头般的金属链接处,竟然无法扯断! 而不远处三个存在已经发现到了这边的异状,白泽与毕方不可置信的看着山顶,除他们之外此处居然还有外人?! 两人一分神,给凤火带来了契机,乘着毕方失神,它满带怒意剧烈的撞击到业火牢笼上,直接突破冲向箫瑶!它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到手的猎物便宜他人! 凤火暴虐的火焰朝着箫瑶逼去,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她一咬牙,祭出自己的法宝“清风”注入一股仙气狠狠的砍在那处快要断开的金属链上。 “咔嚓”一声。 金属链与“清风”同时断裂。 她来不及心疼跟着自己多年的法宝,手中拿着不断释放仙气的大斧夺路狂逃。 后方的三个存在皆是一个指头就能捏死自己的强者,速度自然要比她快上数倍,除却凤火,毕方与白泽也在后方追道 “小贼!给我停下!停下尚有活路,不然被我等捉住,先搜你的魂,再抽魂炼魄,让你连轮回都无望!!” 屁话!停下来同样是条死路!她宁可这样跑到精疲力竭被火焰烧死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危机时刻,剑齿豹吼着传音与她 “箫瑶!进入虚空!老子现在马上开启甬道!” 火光中,一道缝隙被打开,箫瑶毫不犹豫的冲入其中,身后不远处的毕方与白泽皆愣,停止追赶 “自寻死路!此人居然自己撞入时空裂痕中!” 刚说完,下一刻就看到令他们懊恼的一幕,前方的凤火并未停顿,仿若不知危险的同样冲入时空裂痕之中。 速度之快让他俩想要阻止都来不及,随着凤火进入,裂缝消失,同样消失的还有暴虐的炎气,及那股一开始就不明的气息。 毕方十分郁闷道 “怎么办,白泽兄?” 白泽同样脸色不善道 “都进入虚空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看来此次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如今炎气消失神识不受阻碍,我感觉到有元婴修士正往这边赶来,此地不宜久留。” 语毕,两人身形一晃,眨眼便消失在空中。 不过半柱香时光,季清风与中年修士赶到此处,看了看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大地,神色严肃。 “哎,看来我们是来晚了。” 中年修士在探查一番后只得幽幽叹息着 “刚才还是灵气暴虐之地,随着红光消失,一切又都恢复常态,但如今溪涧谷内的灵气竟然与外界相差无几,这是怎么回事?!” 季清风皱眉思索了会,继而才开口 “师兄,此处曾出现过妖修,恐怕方才此处发生的事情半多与妖修有关。” “什么?!”中年修士瞪大双眼“此话当真?” “师弟有头灵兽,嗅觉十分之灵敏,它闻出这里有股妖气,并且刚离开不久。” 中年修士脸色微变道 “牵扯到妖修看来此事干系重大,一切回去禀报掌门师兄后再做商议,眼下我俩只能先自己再仔细查探一番,接着让众弟子集合,为避免意外,由我们亲自带队回师门。” 季清风也觉得当下这是最好的办法,还好早先师门中早有吩咐,尽量减少精锐弟子参与,门派根基并未有大的动摇,没有丢了灵地又损失弟子,以致得不偿失。 “碧睛” 他微微唤了一声,一位清隽的少年在空中现形道 “碧睛在。” “你先到外谷协助小辈,召集回众弟子,给他们两日时间,两日后封谷!我与师兄先在此仔细查探一番后再行过去。” 碧睛领命,花了半日时辰来到谷外,与七位金丹期小辈传达了季清风的口谕,接下来便是等待着此次历练到底有多少弟子能够活着归来。 二十七、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不要什么都往丹田里塞 箫瑶:法宝啊法宝,快进我丹田吧,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张凡路过,面无表情目露精光,默默的把自家法宝纳入丹田。 箫瑶:凡物啊凡物,快进我丹田吧,我会把你变成天下至宝的。 张凡再次路过,面无表情目露精光,默默的把自家碗筷纳入丹田。 箫瑶:剑齿豹啊剑齿豹啊,快进我丹田吧,睡觉时间到了。 张凡又再次路过,面无表情目露精光,默默的想把碧睛塞入丹田......结果爆体而亡。 次日 箫瑶拿着碗筷,提着法宝到张凡坟前上香:师弟啊师弟,下辈子记住了,就算修仙也不是什么都能往丹田里塞。 从此仙羽门弟子规范中明确注释:爱它,请用专用灵兽袋。 某最近迷恋上了小剧场,以后会不定时写,里面尽量写些本文普及小知识。虚空之中,箫瑶虽然摆脱了两个化神前期大能,但她还是未能喘口气,看着不顾一切冲入虚空的凤火,头疼。 虚空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界位,它是连接所有界位的独立存在,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大多宽,任何一个界位都能通向它。 箫瑶只有筑基期修为,除非到了金丹期,不然在虚空之中根本无法任意移动,在活动不足是十多米的范围内,跑到哪里都是条死路,况且又因方才消耗过多能量还未恢复,更别说此凤火远远强大于自己,就全是全胜时期对抗都是不可能的。 一进入虚空,显然凤火也略微诧异,暂时放缓速度,摇头晃脑的看了一圈这陌生地域。待他适应之后便恶狠狠的死盯住眼前的箫瑶。 火灵本身不是活物,虽有灵智能用火焰化成凤形,但本质上还是火焰。它先是盯着箫瑶然后目光落在那蓝光闪耀的大斧上,猛的一个俯冲啼叫着卷向自己认定的宿敌。 如此绝境下箫瑶心一横,徒生一股狠意:就算我无法与之抗衡,到手的宝物又岂有交出之理?!! 她不顾拿着大斧的右手早已被暴虐仙气伤血肉模糊,毅然咬破左手食指在大斧上滴入精血认主。顷刻被认了主的大斧仙气稍微平缓。眼看凤火就要来到,她手一挥,直接把大斧吸纳入自己的丹田之内。 看到此景剑齿豹不由惊怒的大叫道 “箫瑶!你不要命了?!!” 无 主法宝需要滴血认主后方可使用,甚至可以纳入体内以气养器。但此刻箫瑶已经是虚弱到极点,就算大斧认了主不似方才般暴虐,以如今的箫瑶也是难以承受。 但它还未叫完,令人更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凤火并没有因为箫瑶这么做就放弃大斧,它瞬间缩成一团极小的火焰同样冲入箫瑶的体内。 不好!这样下去不出半刻,她便会爆体而亡! 剑齿豹来不及多想也一头扎入箫瑶丹田内。 丹田之内似乎像是一个小世界般,好似无尽的空间中有一团自行运作的星云,在不断吞吐运转着周围的仙气,大斧此刻正在星云上空被仙气压制着微微暴动的身躯。而凤火正发狂似的向它冲去。 箫瑶所有精力都用在镇压大斧上,根本无力□去管它事,一旦凤火碰上巨斧,箫瑶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时刻,剑齿豹追上凤火,施展自己的天赋神通道 “封域!” 瞬间凤火被拘役进一个透明域中,甚至连灼热的气息都被完全屏蔽。剑齿豹是与天地同时生出的鸿蒙之兽,有着三种特殊天赋神通,这封域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法术好用,而今它并不是以前的鼎盛时期,最多只能封住凤火片刻,只是暂缓之计,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它焦急的几乎想用牙把凤火咬碎时,感觉到凤火忽然变得十分之狂暴,甚至带着些惧怕的看向一个方向。 顺着凤火的目光,剑齿豹看到在星云左侧正漂浮着一个通体墨绿的匣子,它微微诧异,然后瞬间恍然的大喊道 “箫瑶!你听着,快用你体内的信匣把凤火给装进去!!” 箫瑶正在努力镇压着大斧,听到它叫唤,明显仙气一滞,她略微犹豫道 “里面有阿寻的信。你先把信拿出来,千万别弄坏!” 剑齿豹白眼 “都这时候,老子的域快支撑不住了!你丫还那么爱找麻烦!操蛋!” 骂骂咧咧中剑齿豹吸取过匣子,把里面的东西给取了出来,直接扔在一旁。 凤火看到匣子打开,本能恐惧的在封域中胡乱冲撞着。剑齿豹冷笑着直接把盒子丢入封域 “老子看你还敢嚣张!” 匣子直接罩到凤火之上,原本强悍的上等火灵居然只是惊恐的毫无抵抗被其盖住,然后匣盒缓缓关闭。 于此同时剑齿豹的封域终于耗尽,它浑身无力的躺在星云旁,就用这么一会神通它就耗尽全身所有仙气,眼皮无力耷拉下来,恐怕自己必须要熟睡个几日来恢复才行,闭眼之前它最后喊道 “箫瑶!你绝对不许死!要是让老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凤火被封,大斧没有了挑衅的对象,周身仙气逐渐趋于平缓。 箫瑶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了,最后她内视了自己丹田内情况,看到昏睡的剑齿豹,以及继续漂浮的墨绿匣子,还有可怜被胡乱丢在一旁的一张兽皮。 她第一次淡定不能的大吼道 “死豹子!我珍惜若命的东西,你胆敢给我乱丢!” 接着她又更无奈的发现,若是此豹不醒,自己将永远无法从这虚空之中走出。 两日后,溪涧谷外四大派三大家的弟子均守在各自的据点内,看着溪涧谷那宛若被迷雾 包裹的出口,等待着剩余还未归来的同门。 前两日,各派各家均派遣元婴期修士过来查探,并为防止再出意外,下达了两日后紧急封谷令,均传达到谷内各处便以召回众历练弟子。 今日是封谷令的最后时限,所以才会出现众人翘首这种情形。 不得不说此次历练是历来最惨烈一次,各家各派能活着的弟子都不过只有那么三五人。虽说减少了精英弟子的参与,但损失还是不容忽视。 特别是仙羽门,到了此刻还未见那名叫程子鹜的弟子现身,中年修士不由阴郁着脸孔。 其他各派各家的精英早已出谷,都带来了不菲的战利品,特别是秀山派的廖峰,更是拿出数棵逾过万年的灵草。再这么下去恐怕今年的第一就要被秀山派给夺取。能指望带来转机的便是唯一入谷的精英弟子---程子鹜。 忽然迷雾微动,又有人从谷内出来,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到谷口,中年修士更是盯着眼都不眨。 当那人走出迷雾,众人都看到是名秀山派弟子。 其他门派全都脸色不善,中年修士更是拗断身边一棵幼树,只有秀山派两位元婴大能是笑得嘴巴都合不上,若不出意外今年他们秀山派是稳坐第一了。 在场的修士任谁都看出中年修士心情奇差。虽然这种私底下的较量算不得正式,但只要今日一过,明日肯定会传遍整个泰古修仙界,影响也不容小视。况且无论金丹修士还是元婴修士皆会为此赌上些私人宝物。 若是输了,不但向来第一的仙羽门丢了颜面,自己也会损失一件宝物,叫他怎能不闹心。 见他暗恼,在旁的秀山派两位元婴修士皆一脸得意炫耀道 “万荣老道,看来今次较量是我秀山派占了点便宜,要拿走这第一的宝座了,不过万荣兄别泄气啊,你们仙羽门坐了那么多年第一,是该下来歇歇了,好让风水轮流转,这才能让泰古大陆的修仙势力平衡一下嘛,这样也算做了件好事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意,在场的老怪们大多都是活了上万年的人精,这种时候自然是看戏的心态附和称道 “确实,仙羽门偶尔也该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弱门弱派才是,就这些宝物想必万荣道友是不会放在眼中的。” 中年修士心中冷笑,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来着,弱派?若真是弱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但奈何如今自己处在劣势,难以反驳。 冷哼一声,他眼不见为净的撇过头去。 此时在旁的季清风忽然出声道 “师兄,又有人出来了。” 中年修士已有些心灰意冷,不咸不淡的恩了声。 这次从里走出来的确实是位仙羽门的弟子,只见他面带疲惫,身上有些血迹,但脸上却是面无表情,此人便是那日与程子鹜激战的张凡。 最初看到是自家弟子,中年修士眼睛略微一亮,随即再看到张凡不过是名资质普通的内门弟子,那片刻的欣喜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弟,交给你了。” 季清风点点头对张凡道 “你把愿意上缴东西交予碧睛清点即可。” 张凡拿出一个储物袋递与碧睛,刚开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目,但当碧睛把袋中所有东西都倒出后,周围的人全都倒吸口凉气: 里面居然有十多棵万年灵草灵药,甚至还有一把下品道器! 原本不在意的中年修士,此刻终于面带惊喜,得意神情不言而喻,大笑三声 “哈哈哈!好,好,好!不亏是我仙羽门的精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座峰下的。” “弟子莲花峰座下张凡,多谢师叔美赞。”张凡宠辱不惊只是恭敬的回答道。 看他态度谦逊有礼,中年修士对他又更是顺眼一层,拍了拍他肩膀道 “好个张凡,此次你为门派立了大功,回去后我会如实禀报你掌门师父,门派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最后关头,居然让仙羽门给逆转过来,眼看时间将到,后面再有人出来的可能性不大,果然此次历练最终又是仙羽门夺得头筹,不止灵草还有道器,若非逆天运气谁能超越? 各派各家之人均面色阴郁,特别是秀山派两人更是面露怨毒之色,众人的目光均集中在张凡身上 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有如此大能耐,甚至更胜廖峰一筹? 一时间猜测纷纷,可想而知,过了今日,张凡此名必定要在泰古修仙界中传上那么一段时日。 接下来几个时辰再也没有出现如此引人瞩目的“意外”,谷口拖拖拉拉的又出来过两人后,便再无动静。 归心甚切如赵家与魔门宗,更是等不到日落便已带领自己各弟子回去。 待到日薄西山,中年修士看了看天色,自语道 “恐怕不会再有人出来了,清风,我们也早些启程吧。” 季清风点头,准备招回碧睛,就在这时迷雾处有人出声道 “等一等,总算是赶上了。” 二十八、过往(补完) 话音刚落,箫瑶微喘着一身狼狈的从谷内走出来。 在看到季清风与碧睛时,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恢复常态恭敬道 “弟子箫瑶见过两位师叔。” 中年修士随意的瞥了她两眼道 “你倒是时辰掐得正好,时运不错,过一会这里便要封谷,有什么要上缴的东西交予你清风师叔,便可归队。” 未待季清风出声,碧睛主动走到她跟前,摊开好看修长的手指。 箫瑶微愣,随即略微尴尬的笑笑道 “师叔,弟子没有任何要上缴的东西。” 众人皆愣,此次历练门中奖赏丰厚,出来的弟子哪怕收获不多,也对少都会拿出些东西,就算是几株寻常草药苗子,也都不想错过能获得奖励的机会。说不交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中年修士再打量箫瑶一遍,面露不屑,看她衣服肮脏残破,上面满是烧焦与血液的污渍,嘴角还有明显的血迹,气息也不够饱满。连净衣决这种简单生活法术都没空施展,可见此人逃出时有多么仓惶狼狈,无怪一点收获都没有。 “丢人现眼。徒有一身筑基期大圆满修为,你回去吧。” 面对中年修士的嘲讽,箫瑶只是笑笑,行了个礼 “那弟子先行退下。” 看着箫瑶越过自己,碧睛摊开的手微滞,然后才缓缓收回。虽然他表面平静无波,但心中却是一股苦涩之意滋生蔓延。 为何眼前的女子怎么都无法与记忆中那骄傲耀眼的少女重叠? 曾经的少女宛若白莲,看着清冷孤高,与世无争。实则浑身锋芒显露,傲然绝世,引人仰慕。她不常会笑,只有在抱着当时还是兽形的自己时才会不经意展露笑颜。 她总是对它说:修者只有心存大道,远离红尘世俗,心无旁骛,才能到达彼岸。修者皆有傲骨,睥睨天下,绝不退缩。 她教会它只有无情才能在大道上走得更长更远,只有傲骨才能独善其身逍遥自在。 如今她教的它都做到了,而她呢? “碧睛,我们该走了” 不远处季清风出声打断了它的思绪。 它暗自定下心神,清隽的面容上不起半丝波澜,默默上前跟随在季清风身侧。 “碧睛,这大道无情,今日你可曾有悟?”季清风走在前方唤它。 它看不到他神情,但他所说还是让自己心中一紧,回道 “碧睛有悟,仙道确实无情,半步都停滞不得。” “恩,看到今日的箫瑶,我想你应该能够彻底放下杂念,专心修道。这样此次随我历练也算是有所收获。你乃亚种碧眼麒麟,天赋资质奇高,若能摒弃冗杂,成就大道并非难事,还望你以后更加努力才是。迟早有一日你我主仆二人定能在三界之中站得一席位置。” “碧睛受教。” 它垂下眼帘,只有自己清楚,有些东西只是被包裹在心底最幽深的角落,难以摒弃。 上到巨船,箫瑶找了处人少之地,席地打坐。 两日前她花了将近一天辰光才强制唤醒熟睡的剑齿豹,打开虚空,把自己放出去。代价便是剑齿豹恐怕要昏睡将近一个月才会苏醒,这段时间她无法修炼,也无法恢复损耗掉的仙气。 所幸收获颇丰,还意外得到了上等火灵,这点代价也算值得了。 方才就听到众人在议论,此次宝物上缴最多的弟子便是张凡,看来与自己分开后,他也得到了不错的际遇,连下品道器都如此大方拿出交予门派,可谓出手阔绰。自己的财运与他相比还真是不止差那么一点点,可叹气运这种东西玄乎妙乎。 正小肚鸡肠着,就见对方从巨船一端走来,招呼道 “师弟就知道师姐是有福泽之人,不会这么轻易被困在谷内,师姐如此晚才从谷中出来,想必是做了一番仔细探查,就不知那红光之处到底有些什么,红光过后灵气的浓郁度便大大下降,师弟好奇,师姐若知一二,还望解惑。” 萧瑶心中叹息,她早已疲惫个半死,这会儿还要应付这只小狐狸,还让不让人稍停?想归想,但她还是面带笑容道 “说来惭愧,我与师弟分开后,本想到红光处看看能捞到些什么好处,但越往里走灵气越为暴虐,最后不得不放弃,后来不知为什么禁制忽然破裂,并未能探察到那红光到底是何种存在。” 张凡表情未变却是赞道“就算如此,师姐也是勇气可嘉,面对如此危险之地并所畏惧尝试过,师弟钦佩。” “师弟是在和师姐客套么?”萧瑶笑眯着眼道“倒是师姐还未恭喜师弟,能在此次历练中夺得头筹,师弟果然深藏不露。” “时运罢了”他淡淡回道“若换成师姐,定然可以比我做得更好。” 两人各怀心思相互恭维着,心中都 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就在此时,有声女音插入 “萧师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瑶略微诧异,望着忽然出现的方忆瑶,不明白自己与她毫无交集,为何眼前这位绝色师姐会有话要与自己说。 方忆瑶浑身散发着清冷卓绝的气息,虽然是对着萧瑶说话,但目光却是看向张凡。 眼下之意张凡如何不明,他收起心中万般思绪,行礼道 “师弟另有它事,两位师姐慢聊。” 目送他消失在巨船内,萧瑶面带笑容恭敬道 “萧瑶见过方师姐,不知师姐有何要事?” 方忆瑶并未急着开口,只是把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随后才略微犹豫开口道 “听说萧师妹曾与家师是同门师兄妹,不知是否属实?” 修仙界中实力便是最崇高的地位提现,修为高者为长,要用尊称,恒古不变。这种称谓的变换,萧瑶早就习以为常,只道 “确有其事,但都是些陈年旧往,在我等修者中再平常不过。” 方忆瑶略微点点头,修仙界历来残酷不讲温情,也许昨天还称为师弟妹,明日说不定有何机遇,摇身一变便要称作师兄师姐甚至是师叔了。 “不知萧师妹名中这‘瑶’字可也是家师所起?” 萧瑶虽有不解,但还是如实道 “凡间有规矩俗成,姓随宗亲名由长辈赐,这‘瑶’字是家母所起,与遥同音,家母寓意望子辈能天地间无所拘束,自由自在。” 听完方忆瑶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之色,随即又问 “听说师妹与家师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不知师妹可曾知晓家师还认识其他名中带瑶的女子?” “师姐,这可就难倒萧瑶了,方尊者虽然只用极短时间飞升上界,但也有接近千年的岁月,认识之人何其之多,萧瑶那时与方尊着的关系不算交深,实在不得而知。” “是么....” 方忆瑶垂下漂亮的长睫毛,若有所思起来,半响她才抬起头对萧瑶报以浅浅微笑道 “多谢萧师妹解惑,我看师妹从谷中出来,似乎还未恢复元气,这里有一瓶聚灵丹,能帮助师妹在短时间内恢复消耗的灵气,算是对刚才问题的谢礼,若是师妹以后想起些什么,欢迎到青峦峰找我。”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瓶抛到萧瑶手中, 随后离开。 萧瑶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瓶子,微眯起眼看着那道渐远的清丽背影,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问这些琐碎事情。 不过白拿了瓶丹药倒是不错,虽然对自己无用,但这聚灵丹在市坊上可是能卖到一颗中品灵石的价格,果然精英弟子就是不同,手头就是宽裕呀。 “青峦峰么?” 萧瑶有些自嘲的笑笑,那时他们并没有任何不同,都是在偌大修仙界中苦苦寻道的数万修士中一员,而转眼不过千年,他也从曾经的师兄变成高不可及的尊者,拥有自己独立的山峰,甚至飞升。 越想她心中越是不甘,握着白玉瓶的手微微紧捏,深吸口气她闭上眼继续席地打坐。 于此同时,走远的方忆瑶忽然又扭过头来远远看着她,自语着 “难道真的会是她吗?” 方忆瑶心中一直有个结,曾经她是名孤儿,十岁之时便被师父捡到,带到万华山上入了仙羽门,她的名字也是师父所起,她从来未曾想过自己名字的含义,直到一日,师父飞升前夜把她唤到跟前 “瑶儿,你可知为师为何要为你起名叫忆瑶?” 她茫然的摇头,师父俊美的容颜上泛起淡淡的惆怅 “曾经有个人,她和你一样孤傲,好强,但为师却不记得她到底是谁,是何模样,唯一记得的只有一个‘瑶’字。师父记性不佳,总是容易忘记很多事情,但无论怎么遗忘总会记起有过这么一个人,曾经跟在我身后。第一次看到你时,为师便觉得你与她很像,同样叫做瑶,等到日后它界再遇,为师应该就不会忘记你这个徒弟了吧。” 那夜,她辗转反侧,原来自己的存在一直都是因为那个叫做‘瑶’的女子。 原以为师父性情淡薄,对男女之事从不上心,所以她没有什么师母。 而师父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徒弟,这让她曾好几次偷偷欢喜:只有她可以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然那样的夜晚却打碎了她这唯一的美梦,以后的日子心若塞堵,她实在很想找到那个让师父惦记的正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再看了看萧瑶,她总算安稳下方才一直悬空的心。 不,不是。所谓孤傲好强,这萧瑶没有任何一点符合,绝对不会是她。 二十九、前兆 泰古大陆中部凤阳城内一派繁华,如今不过辰时街道上已是熙熙攘攘,要说到为何这凤阳城如此热闹就不得不提当朝掌权者——朱氏。 自朱氏掌权这泰古大陆已经逾过万年,而凤阳正是天子所在城郡既国都所在。经过万年发展又得天子佛照,怎能不繁荣昌平。 由此可见这朱氏极不简单,若是按照历史洪流的自然定则,这早该改朝换姓不知多少次,但朱家依旧稳坐泰古这处江山。究其原因就不得不提到一个隐晦:据传说在朱氏后面有仙家势力撑腰。 传说天地间有规则,各上仙均不得明中参与进凡人世俗间的皇权争斗,不可做皇帝,有违者皆受天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仙者法术高强,求的是长生大道,这点凡间小小的皇权自然是不会放在眼中,哪怕是最初级的仙者,皇上看到了也不得不恭敬低头。这便是为何那么多人对修仙狂热追求的原因之一,按理说仙家根本就不会参与到此事中。 但不知何时起,上仙们因为修炼繁忙,又要找寻天材异宝,□乏术,会在凡间暗中支持一股势力,帮其办些琐事,久而久之便形成气候,在泰古大陆甚至是泰极界中只要凡人中的一些大势力背后均会有或强或弱的仙家暗中支支持,虽然这些仙家不会参与凡人任何势力争斗,但却可以用强大若天的实力起到威胁作用,他们只要在暗中不破坏规则,自己又能多一批帮手何乐而不为。 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平常老百姓自然不会去关注,各势力间也都是自己心知肚明,不会在外议论。只要知道有些地方放肆不得,招惹不得便可。 在凤阳城左侧一片区域较之其他区域的热闹繁华显得颇为幽静,甚至连外面的街道也甚少有人行走。 这便是凤阳的“禁地”,也是朱氏背后的支持者姬家所在。 此处气场与外面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俨然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林立的阁楼商坊看上去都颇具贵气,以子午线为中轴均匀分布在两侧,中心的最上端是一处华贵气派丝毫不逊色皇宫的大宅。还是子午线为中轴,里三层外三层的依次递进,最里处有一排精美的亭台楼阁,就在左边一间叫做潮汐阁的小楼内,紫衣垂首安静的立在中央,脸上全然没有平日冷傲之色。 在她前方有处华美软榻,上面有人半卧,身上半披着件锦衣领口处绣着一个精致的‘天’字,大开的衣襟掩盖不住那好看的锁骨与光洁诱人的胸膛,软榻上方流苏遮掩,让人看不真切那人面貌,只见 他宛若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榻沿,声音慵懒似有些漫不经心 “这么说姬浩然失败了?” 男音虽然好听看似无意,但字字都敲打在紫衣心中,让她不由泛起淡淡寒意,咬了咬下唇应道 “是,属下请少主责罚。” 男子用手托住自己后首,轻叹着 “你说我养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何用处,就在方才,七弟豢养的灵犬帮他找到了一块极品精铜,特地跑来此处炫耀,真是让本少主好生羡慕,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把你们都丢到禁殿中,重新豢养一批灵物,这年头,狗还比人靠的住些。” 话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狠意,让紫衣一个哆嗦赶忙跪下匍匐到地上,边磕头求饶道 “少主息怒!是奴婢失职!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下次就算粉身碎骨也定不会让少主失望!” 她在地上狠命的磕着响头,直至鲜血都染红了地毯,那名男子才出声 “起来吧,把衣服脱掉。” 紫衣一听,赶忙爬起,面带感激毫不犹豫用手一拉腰间衣带,衣服徐徐掉落在地,露出她白皙如玉的美好胴、体,缓步上前 “请少主责罚。” 男子面对着眼前美色,并未猴急,只是用手宛若珍宝般轻轻抚摸着这洁白的躯体。 修长的手指从她饱满的胸前一直滑至下腹之处,来回游弋,所到之处令紫衣舒服得浑身战栗,少主,她的少主,如此想着她有些忍不住的微微呻吟。 就在她面泛春潮之时,男子薄唇轻吐,只有一个冷酷的音节 “罚!” 忽然“啪”的一声,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鞭子,狠狠的刷在紫衣洁白的背部,鞭上带有利齿,所到之处满是鲜血。 紫衣先是痛呼一声,随后狠狠咬住下唇止住声音,任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 如是十鞭过后,她的背部早已是血肉模糊,这紫金鞭子并不是普通鞭子,乃是一中品道器,被它所伤之处会宛若火烧,持续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够恢复,这还是在未注入法力的情况之下。 看到眼前被血染的女体,男子冷笑道 “就这样出去,别让污血弄脏了毯子,记住,再也没有下次,不然便发落到鸾凤阁,后果你自己清楚。” “属下遵命,谢少主开恩。” 紫衣强忍着背部的痛楚,拾起手中的衣服,不敢 穿上,拎在手中退出屋子。 待她关上门后,软榻之后黑暗处有人出声 “少主,虽然不该属下多嘴,但她不过就是只修为筑基期六层的走狗,为何还要留她?” 男子拉了拉因方才动作有所滑落的锦衣,低笑道 “虽然她修为不济,但神识却是强大堪比金丹期,暂时留着她还有用处。” 回到万华山下,除了几个此次可以获得门派奖励的弟子,跟着中年修士去见掌门,其他人均各自散去回自己洞府。 萧瑶也不例外,只是她刚想祭出自己的‘清风’时,才肉痛的想起,她唯一最后的法宝早在夺取大斧时已经阵亡了。 叹口气,她不得不自己慢慢爬回北山洞府处。 于是花了将近大半日辰光,终于回到自己的洞府前,依旧是没有任何禁止布置,也没有有人造访过的痕迹,她满足的感叹着,一头扎入了自己的小天地中。 一入洞府,她并未先行休息,而是拿出姬浩然的储物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 望着摊了一床的物件,她满足的眯起眼来: 果然是姬家人,东西比那沈大成要好多了,不光有大量的中下品灵石,甚至还有一块光泽莹润饱满的上品灵石,这,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只有元婴期大能才会用的上品灵石,她确实不是在做梦么? 小心翼翼的收好灵石后,她又转而把目光投向床上的法宝,啧啧,除了一件飞行法宝为上品宝器,其他两件攻击法宝与一件防御法宝皆为下品道器,只可惜这些法宝皆是金属性的,她不太好用啊。但是可以拿到市坊中去换一些雷属性或水属性的法宝,介于自己的‘清风’已毁,这件飞行法宝倒是能留下暂时使用。 剩下还有些丹药与草药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萧瑶无法使用,都计划下次去市坊时变卖成灵石,收拾好后最后只剩下一张兽皮摊在石床上,这东西是被姬浩然放在储物袋中最里面最隐蔽的一个小角落,非常之不起眼。 兽皮上绘画的是一张地图,地图边上上写三个模糊字迹‘天宝坑’,图中正中偏东处标有一处红点,特别显眼,上面标注着的四个黑字因年代久远只能看清前面两字‘炼器’后面什么字就不得而知了。 萧瑶端详此图半天也没弄清楚这‘天宝坑’是在哪里,只得暂时放弃,待到剑齿豹醒来再问问它。 至于体内的大斧与凤 火,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去解决,如今修炼不得,只有等体内那位真仙大人睡饱后才能做下一步决定。 接下来还有月余时间,自己总不能这么荒废时间吧?想想上次在永州市坊淘到的那本《庸人妄语录》自己还未曾看过,便把它拿出,仔细阅读起来。 此书不知道是谁说著,里面有些言论放在当今修仙界中恐怕要为他人所耻,但在萧瑶看来却是颇合自己道心。 也许此书文笔不够好,也没有任何华丽词藻,但偶尔点评之处却总是让她眼前一亮,此人真是同道之友,越看书中思想更是与自己大有不谋而合之势,甚至比自己理解的更为深刻。 唯独书后段有云: 吾之谓: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 何谓诚者?诚者,天之道也。天性乃至善、至诚、至仁、至真...... 看至此萧瑶会心一笑自语道 “至善、至诚、至仁、至真确实是天道真性,放在上古倒是没有任何不妥,只可惜当今修仙界实在不太适用,这点倒是与吾道稍有偏倚,吾之谓则是:遵从本心,压抑本心,皆可。小恶小善,皆可。唯大恶不可。” 在书上标注之后,她满意的点点头,此时心中明悟更上一层。 道心上更进一步的圆满,让她体内仙气蠢蠢欲动,看来结丹的契机已然成熟。 三十、结丹 “我准备闭关结丹。” 这是剑齿豹苏醒以后,箫瑶说的第一句话。 “这么快?这月余你体内的仙气应该还未恢复吧,虽然我们时间不多,但结丹是大事,草率不得。” 剑齿豹先是一愣,随即便一副你不要乱来的表情。 箫瑶笑着摇了摇头道: “这并非是一时兴起,你熟睡这段时日,我道心上又更近了一层,趁着心中明悟,此时便是最好时机,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呆会我会在虚空打坐至体内仙气饱满,再行结丹。” 剑齿豹虽然有些迟疑,但修行这种事情只有本人才会清楚,就算是它与她暂时一体同心,它也无法感受到她对修行的度,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她。 “好,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成,老子会负责帮你引尽量多的气,其他方面就要靠你自己了。” 箫瑶笑笑,揉了揉它的头上柔软的黄毛:“别担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 剑齿豹有些别扭的躲过她的魔掌,懒得听她这矫情的废话,直接划开虚空,让两人进入。 一入虚空,箫瑶便静下心来,调息打坐,吐息剑齿豹为她引来的仙气。而剑齿豹则在旁静静的守护着。 也无怪平日总是大咧咧无所谓的剑齿豹今次如此谨慎,无论是筑基,结丹,还是成婴都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每个大境界间都有着几乎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与差距,随着境界等级越高这种表现越明显。 打个比方万人练气期的初学者能筑基成功不过千人,而这千人能结丹成功者不过五十人,而这五十人能结元婴者有可能一个都无。更不用说假化神境界之上更玄妙的未知。 无论哪个小境界到大境界的提升都必须要吸纳大量的灵气,成丹后更是要以灵气养丹,巩固境界。所以在结丹之时以两个阶段最为关键,一是把体内饱满的灵气压缩成丹:这个过程对神识控制的要求非常之高多一分力度少一分力度都会造成失败。二是体内星云压缩成丹之时那一刻,必须要能巩固住金丹,不然金丹刚成并不稳定,容易碎丹。 通常情况下从高境界掉落到低层境界,很难再修回来,可以说是大道基本无望,若是到了金丹期,金丹被强行碎裂那更是有再也无法修炼的严重事态。像箫瑶这样碎丹后还能无损耗继续修炼的特例在修仙界中几乎是闻所未闻,她的碎丹更像是对身体和灵魂重新一次淬炼改造,性质 接近重生,元寿也有所影响。但若是此次她结丹失败,将不会出现上次碎丹那样的奇迹,甚至连后面成大道的机会也都渺茫。 总之无论体内吸纳是何气大道都是相同,她自身结过一次丹,多少有些经验,至于仙气不够充裕,那就要靠上次夺得的大斧来弥补。 凡是法宝,皆是由各种材质材料铸造成形,继而长久吸纳大量所在界位的天地精气才能成为法宝,所以法宝的本身都蕴含着大量精气,与晶石相似同样可以吸取里面的气。只不过几乎没有人这么做,毕竟像箫瑶这样要跨界位汲取仙气的修士是种很难以想象的存在。法宝要比晶石珍贵稀少得多,这么做实在是很奢侈的浪费。 在虚空之中往往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箫瑶不知静坐了多少日,一动不动让人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不过转眼,忽然箫瑶身旁仙气开始聚集浓郁起来。虚空中她打坐之地上方,忽然涌现出一团团浓厚的彩云。 守在旁看似熟睡的剑齿豹,耳朵微动,立刻张开双眼爬起,紧张的注视着箫瑶,只见彩云群越来越大,其中还伴有雷鸣与大风,这是结丹所引起的天地异象: 她开始结丹了! 箫瑶体内仙气充盈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她开始一边吸收周围的仙气,一边不断用神识挤压着丹田内的星云。 就是这么枯燥的反复汲取挤压磨洋工中,时间悄然流逝,几日后箫瑶迎来第一个关键的时刻,光靠剑齿虎引来的仙气已经不够她汲取了,她运用神识开始从大斧中汲取仙气。 初始时一切都还顺利,但又过了几日,大斧上的仙气越来越少,而箫瑶丹田内的星云只被压缩了大半,若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在她金丹尚未结成前,大斧的仙气必然枯竭,到时候周围的仙气将无法支撑到她丹成! 是她疏忽了,原以为自己结过一次丹,从新再来一次应该并无大碍,但却万万没想到用仙气结丹要比用灵气结丹消耗的精气更多! 事已至此,要是此刻放弃她绝不敢保证能短时间内再找到一件以上的仙器来消耗。必须一次成功! 周遭仙气已经变得十分淡薄,她心中结丹信念坚定,控制身体向着灵气浓郁的地方移动。 只是她并未真正结成金丹,活动范围只有四周数米,如此移动势必会超出界限,到时她定会受到虚空之中恐怖的压力与斥力作用! 但眼下再无其他选择,周围的仙气不够,只能到更远处汲取! 随着她不断外移,身体一会被挤压,一会被拉扯,体内五脏六腑几乎是要贴到一起,她的鼻口已经有血渗出。 这一切剑齿豹看在眼中,它同样也没有想到一把仙器居然还不足以结丹,要知当初箫瑶筑基时不过只用了七品仙器内一半的精气,而该大斧已是正六品仙器,居然会不够! 如今它焦虑得抓耳挠腮,眼看着箫瑶内腹已经出血,她若是再继续偏离安全范围最后不是体内器官被压碎,就是被扯爆,不行!它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一次结丹不成还可以来第二次,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箫瑶!”它大喊着,结丹本来就不能被人打扰,但它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回来!不要再越过界限!否则以你身体强度绝对承受不住!别自己找死!” 箫瑶紧闭的双眼及耳朵也开始流血,她早就横了心,她不甘!不愿放弃!就看是她先暴体而亡,堕入地狱,还是结成金丹,在大道上更进一步! 内脏被挤压又被拉扯,甚至出现裂痕,越来越疼痛的感觉让箫瑶快要承受不住,神志开始微微涣散。 她看不到也听不到,空旷的世界只有她自己一人,孤独。 眼看她就要慢慢陷入黑暗,那漂浮在丹田中的兽皮像片扁舟缓缓飘到她眼前,仿佛黑暗中点点透出的微光,温暖而明亮。 “你撒泼着小姐脾气,到底在期待着谁来宠你?” 熟悉的声音,似曾听过的话语忽然在脑海中萦绕,她下意识抬起头,他还是万年不变的笑脸,声音略带责备,扬起的唇角有那么一点点嘲讽。 我没有,她想反驳,但却说不出声。 “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傻”他又开口了,这次笑眼中还带着狡黠“这天下也就只有我肯给你欺负了吧?不是说要来找我吗?你又停滞了…….” 不行!箫瑶猛然一个激灵,这里还不是终点! 再重新内视丹田,体内的星云已经被压缩到鸡蛋般大小,散发出阵阵浓郁的仙气,她只差那么一点!丹成在望! 咬紧牙关,她狠狠的往外移出一大段,浓郁的仙气汇入体内的同时,压力与斥力也达到最大。 “箫瑶!” 剑齿豹大喊出声,顾不得什么限制不限制它也冲了出去!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轰隆一声,虚空中彩云全部消散,剑齿豹忙趴到箫瑶身旁。圆溜溜的大眼中写满担忧。 箫瑶有如烂泥般摊在虚空中,五官处还残留着血迹,所幸从她微微起伏的胸膛看出她还没死。 剑齿豹刚想开口唤她,却见她摆了摆手虚弱出声道:“金丹刚成,境界还不稳定,先让我巩固一会。” 与死亡博弈最终还是她快一步,抢得先机,下次千万可要注意准备充足才好。 虚空中打坐几日,箫瑶顿时精神饱满,境界的提升让自己身体也起了非常大的变化,体内有损伤的器官不但完全被修复,身体的强横更是筑基期前的数倍,如今灵器之下的法宝直接攻击在身上对她来说也构不成任何大伤害。 观之气色红润饱满,皮肤光泽更甚从前,这虚空中行走她几乎可以不受限制,神识更是不费气力便可查探至百万里。 接着她对不远处漂浮着一块大若城池的巨石随手施展一个落雷术,只是一击,巨石顷刻化为粉末。 无论效果和威力完全不是筑基期所能比拟的,无怪别人说千个筑基期修士未必低得过一个金丹期修士。 状态之好更甚她第一次结丹之时,萧瑶十分满意丹成后给她带来的强大力量,这将意味着在以后的路上她又会多有一分到达大道的把握。 心情大好的萧瑶与剑齿豹终于从虚空之中回到自己洞府,算了算从她闭关到金丹大成出来足足花了两月余时间。 这结丹后的第一件事要做的事情便是...... “如今金丹已成,我们去看阿寻吧。” 萧瑶笑容灿烂对着剑齿豹说道。 然剑齿豹并未表现出任何开心的神色,只是用十分幽怨的眼神瞪着她: “你就只会想着自己的事情!有没有考虑过老子?!” 萧瑶愣了愣,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才刚成金丹,就算要进行下一步修炼也不必如此之敢啊?修为要循序渐进道心与境界才能扎实,最忌讳急功近利。” “屁!谁与你说修行的事了?!” 剑齿豹一个豹跃,站立起来一爪子叉腰,一爪子指着萧瑶的鼻尖,一字一句清晰说道: “老子是在说老子要重塑身体的事!!” 三十一、召集 它那毛茸茸的爪子离萧瑶鼻间只有一息距离,让她差些忍不住想打个喷嚏。 为它塑造身体后,是曾听它叨念过一段时日,百般挑剔着这个豹形。要知道把它从自己体内分离出来并塑形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光要有修为,还要用妖兽的骸骨来做它身躯的材料,当然妖兽的等级越高,自然能塑造出的形态就越高级。 但当初她刚筑基那会,对它还有排斥又喜图省事,记得储物袋中似乎有具妖兽的骸骨,便拿来用了。没想到今日结丹期,它居然还对这事念念不忘。 照说帮它换一个更好的也并非不可,但怕就怕以后她修为每提升一次,它便要求换一次身,那多麻烦呀,再说它的豹子形象早已在别人眼中成形,换一个还要让她浪费脑子去掩盖,不是自找麻烦么?实在头疼。 萧瑶本想一口回绝,但看着它那怒瞪的双眼,实在不明白,这身躯有那么让人神共怒么?遂委婉的表达道: “记得你曾说过要重塑你的真身,必须等到我有实力飞升至仙界才能办到,那何不等我成就大道一次便能解决我们之间的尴尬,岂不是更好?况且使用这个身体还可混淆他人视线,使得对方掉以轻心,颇具实用之处,给我重塑的理由?” 剑齿豹眉头全都拧到了一起,咧了咧嘴,厌恶的吐出了一个字: “丑。” 听完,两人静默对视,片刻,萧瑶用食指弹开它的爪子细眯起眼道: “耍性子也要有个分寸,浪费这么多时间,我们也该走了。” 她弹了弹衣衫上的灰,自顾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这时身后传来剑齿豹暴怒的叫骂声: “丫的萧瑶你真不是个东西!要知道老子当年好歹也是真仙界内外闻名的美男子!如今竟给老子塑造这么一个垃圾玩意!老子不管,如今你已有这个实力给老子换个人身,不换老子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说完它一屁股坐在石床上,大有不同意就没完没了的架势 “总是张口闭口‘老子’的美男子?” 这可是萧瑶第一次听它提到,她高挑着眉,斜眼从它的短小胳膊,短小腿一直打量到它长着两只长牙的圆脑袋,就是想破脑头她也闹不明白就它那样到底能有多‘美’,别看这斯总是一副唯老子天下独尊的德行,竟会如此在意外貌,使她颇有些意外。 “老子爱说老子干你何事?!说!做是不做??!!” 它弓起背,呲着牙完全就是一副要拼命样,可见对此身躯,它怨气之大。 萧瑶犹豫也没犹豫,顺手一抓直接把它脖子给拎了起来 “既然不干我事,那又为何要叫我帮你重塑身躯?我们一日不分离,你就永远都没有决定权。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还敢给我耍性子。” 剑齿豹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但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挣扎短小的四肢都起不了作用,若是要动真格的,伤到她亦会伤到自己。 倒弄了半会,始终没有好方法,它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沮丧道: “萧瑶,你不了解,老子还要报仇!但现在老子这样......” 从她筑基到结丹,它都看在眼中,境界的提升一次比一次困难,这次更是命悬一线差点丧命,不由得它开始焦虑。 它是与天地同时出生的鸿蒙,生来就与天地齐寿,几乎可以媲美于天地般的存在,无论是功法还是法术的修炼它总是水到渠成,毫无停滞。 就算是被真仙界那些老东西围攻败落到此境地,它也从未焦躁过,它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安安静静等待着再度复苏的契机。 只是遇到萧瑶,便是它命中唯一的变数,她让自己清楚的看到一个如此脆弱的生命竟然也敢不断的挣扎着追求着无上大道,偏偏自己的未来还要与她紧紧的拴在一起。 人修的脆弱让他焦躁,不安。 忽然间脖子一松,它掉落到石床上,滚了几个圈,接着有手指在它头上狠狠弹了一记,疼得它呲牙抬头瞪着眼前的女人。 “质疑你自己便就是在质疑我。” 很难得,她没有笑,正儿八经的看着它。 虽然她不了解剑齿豹的过往,但一个唯我独尊的家伙焦躁了,这意味着它对心中的某些东西产生了动摇与怀疑,若是人修便是动摇到了修道的根本——道心。但遗憾的是这种东西妖修就算不修,也不会妨害它们修道,因为数量的稀少,上天给予了独天得厚的条件。 它的焦躁让自己微微有些挫败,是她不够可靠吗? 紧拽住拳头片刻然后她松开,近千年的大起大落,自己早已是百毒难侵,任何挫败都只会使得她心中信念更为坚定。 正如当初有人曾问她般:当所有的一切都在质疑你,你会放弃么? 现在的回答仍与当初一致:用实力证明一切! “才 开始后怕?死豹子你已经没有后路可选。” 她明明长着张温文平和的脸,此刻笑起来却是颠覆常态:乖张!那笑容中毫不掩饰的嘲笑挑战着剑齿豹神经的极限。 啐!它狠狠的唾弃自己一口,恍然顿悟,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看来自己是活得太久,越活越回去了!就连最初与天地争辉时,面对死亡极限的兴奋到战栗的快感都已忘却。 它扑到萧瑶身上,自觉的钻入她衣襟中 “萧瑶,老子就跟你赌一次,直到你飞升仙界,老子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跟着你!” “好,咱们先去看阿寻。” 剑齿豹:“........” 出行之前,萧瑶先在姬浩然留下来那件飞行法宝上滴血认主,然后操练一番,略微熟悉后才满意的祭起向东南方飞去。 此法宝不愧为飞行专用,速度要比她原来那把‘清风’快得多,当然也不排除自己结丹后法力的增强原因。唯一让人不满意的便是此法宝的形状颇为不雅,居然是一只澡桶。 萧瑶也不是个拘于颜面之人,只要东西好用,至于外形什么的倒是其次,可剑齿豹第一眼看到就唾弃的叫它“脚桶” 要说法宝都有一定的灵性,就在剑齿豹说了‘脚桶’之后,该法宝似乎有些受用的晃了晃,看来它是认了这个名字。 萧瑶汗颜,剑齿豹也很无语,也罢‘脚桶’这名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只是他两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那俊朗潇洒的姬浩然竟会有这么猥琐气息的东西法宝。 飞行了数万里后,萧瑶在一处僻静的山坳中停下,这里有一片翠绿的竹林,郁郁葱葱,在竹林深处有一间非常简陋的竹屋,若是不靠近在外面看来根本就无法发现竹林之中会有这么一间屋子。 她平复下心中暗涌的思绪,深吸口气,微笑着轻轻推开门道: “阿寻,我回来了。” 竹屋内空无一人,无论是床还是桌子都落着厚厚一层灰,想来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一种失落的惆怅弥漫上她心头,微微苦涩说着: “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从溪涧谷回来后她一直到结丹成功后都未外出,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今日出去一切都并无大变化,难道....... 她忽然眼色一沉: 莫非是关于溪涧谷禁止碎裂之事?! 这样可不妙,大斧虽然已经被吸取完仙器,变成一把废物,但那凤火此刻却还安静封在她丹田之内!“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从溪涧谷回来后她一直到结丹成功后都未外出,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今日出去一切都并无大变化,难道....... 她忽然眼色一沉: 莫非是关于溪涧谷禁止碎裂之事?! 这样可不妙,大斧虽然已经被吸取完仙器,变成一把废物,但那凤火此刻却还安静封在她丹田之内! “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从溪涧谷回来后她一直到结丹成功后都未外出,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今日出去一切都并无大变化,难道....... 她忽然眼色一沉: 莫非是关于溪涧谷禁止碎裂之事?! 这样可不妙,大斧虽然已经被吸取完仙器,变成一把废物,但那凤火此刻却还安静封在她丹田之内! “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从溪涧谷回来后她一直到结丹成功后都未外出,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今日出去一切都并无大变化,难道....... 她忽然眼色一沉: 莫非是关于溪涧谷禁止碎裂之事?! 这样可不妙,大斧虽然已经被吸取完仙器,变成一把废物,但那凤火此刻却还安静封在她丹田之内! “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从溪涧谷回来后她一直到结丹成功后都未外出,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今日出去一切都并无大变化,难道....... 她忽然眼色一沉: 莫非是关于溪涧谷禁止碎裂之事?! 这样可不妙,大斧虽然已经被吸取完仙器,变成一把废物,但那凤火此刻却还安静封在她丹田之内! “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从溪涧谷回来后她一直到结丹成功后都未外出,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今日出去一切都并无大变化,难道....... 她忽然眼色一沉: 莫非是关于溪涧谷禁止碎裂之事?! 这样可不妙,大斧虽然已经被吸取完仙器,变成一把废物,但那凤火此刻却还安静封在她丹田之内! “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从溪涧谷回来后她一直到结丹成功后都未外出,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今日出去一切都并无大变化,难道....... 她忽然眼色一沉: 莫非是关于溪涧谷禁止碎裂之事?! 这样可不妙,大斧虽然已经被吸取完仙器,变成一把废物,但那凤火此刻却还安静封在她丹田之内! “阿寻,你还未回来么?就算是捉迷藏也该结束了吧?你回来吧,看看我都已经结丹了。” 寂静的竹屋,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挥挥袖子,屋内顿时被清扫干净。 坐在那张熟悉的竹床上,她轻轻抚摸着竹子的纹路,不知道想些什么征得出神。 体内的剑齿豹微微叹息,每五十或一百年她都会来上这么一次,它早已习惯,就这么静静等她发呆至黄昏,照惯例道: “天都黑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我们回去吧,老子困了。” 萧瑶这才恍若从思绪中惊醒,自嘲的笑笑: “都这时候了,他若要归家绝不会在天黑之后,看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改日再来过。” 掩好门,她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眼竹屋,祭起法宝没入夜空。 回到万华山并未花多少时间,但刚到自家洞府前,便看到门口处有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 会给自己传音之人,萧瑶还真是一个都想不起,略微皱了皱眉,她一把抓起传音符进到洞府后,这才打开 “明日巳时,邀月峰下除闭关弟子,内门其余弟子速往议事殿,切勿缺席。” 这是师父的声音。 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所有弟子聚首了,一般若非大事,师父绝对不会召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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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一声自语着,就在这时,手中一张传音符忽然自燃起来:看来又有未闭关或未出行的弟子打开了传音符。 弹指一挥,符箓掉落,他看了眼已经燃成灰的符箓,颦眉道: “是箫瑶?也罢,正好可以问问她那几日的情况,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红日当空,万华山间有几道虹光掠过,均是聚往邀月峰处。 宿云薇站在法宝之上,眼尖瞥见不远处另一道虹光正是自家大师兄郭镜天,忙欢喜的催快法宝上前招呼道: “大师兄,百年未见,师兄气色饱满,看来修行上似乎又有进步,不知道师兄是否也是看到师父的传音符赶往议事殿?” 看到来人是自己许久未见的二师妹宿云薇,他微笑着点点头: “宿师妹好久不见。我确实是去议事殿,前些日子刚闭关结束,昨日便收到师父的传音符,所以一早便赶了过来,百年不见,师妹居然从金丹初期进入到金丹中期,师妹果然天资过人,比师兄我要强多了,在此师兄先给你道声贺,礼物稍后再补。” 听到自家师兄的夸奖,宿云薇心中得意,喜滋滋道: “云薇就知道大师兄对我最好,就先行谢过师兄了。其实云薇也是侥幸才刚入中期,倒是师兄自谦了,如今在师父弟众子中大师兄的资质算是最出众,只是到了金丹期,每一个小境界都要比上一境界要艰难百倍,而今师兄已是金丹后期,修行自然要比师妹困难千倍。与师兄相比云薇是差得远啦。” 说完她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眼前这个二师妹虽然有时候脾气很火爆,但胜在模样甜美可爱,嘴巴讨巧,看上去就像个淘气的小妹妹般,所以郭镜天倒是颇为欢喜,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 “这么久未见,嘴巴还是像抹了蜜似的,待会从师父那回来到师兄的洞府中挑一件法宝吧,当做师兄祝贺你这次修为有成的礼物。” 听到有法宝可拿,宿云薇更是像小女孩般笑得双眼睛弯弯 “不知道三师弟这次会不会来,如今我已到金丹中期,看到他我一定要好好敲他一竹杠,看他还敢嘲笑我这师姐比他先入门修为却和他一样。” “本来就是如此,就算现在我也同样会说:二师姐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不知是谁在旁插嘴,惹得宿云薇撅起小嘴狠狠瞪向来人 “呀!你这死胖子居然也到了金丹中期?!” 看到那人,宿云薇不由吃惊的大叫起来,表情很是不爽。 “自然,也不看你师弟是什么天赋,二师姐看来你是永远都别想超过师弟我了。” 宋越赶上与他们两人齐平,得意洋洋扫过宿云薇道。 宿云薇这会彻底郁闷了,嘟囔着:“切,小人得志,就算你也到金丹中期又如何,照样比我晚一步,怎么着也还不是得叫我声师姐。” 这一点正中宋越的痛处,他一直都想不通,凭什么他俩是同一天入门,就因师父随手一指,他便成了师弟,而她却成了自己的师姐? “女人家就是小肚鸡肠的计较这些,要用辈分来压,要我说还是实力为尊才是。” 被说成小肚鸡肠,宿云薇的火爆脾气被激发,怒视他道: “呸,死胖子,难道不是你在小肚鸡肠的计较么?我也觉得实力为尊才是,要不咱们比试一场,大师兄作证,看谁更厉害一些!” “好啊”宋越也被激起了战意“现在就比,大师兄作证,谁怕谁来着?!” 这两个欢喜冤家,一见面总会要吵上几句,甚至是比划起来,郭镜天早就见怪不怪,插到他俩中间道: “好了,先别闹,若真想比就等见过师父后再说,到时我定会为你们公正评判。” 提到师父两人总算稍微有所收敛,宿云薇冷哼一声,绕过宋越对着郭镜天道: “大师兄,师父本来就宁缺毋滥少收弟子,如今除却陨落的四师弟,应该就咱们这三人了吧,就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有的什么大事要说。” 郭镜天摇摇头:“我也不知,但若不是此符你我这些师兄妹恐怕也难得聚首一 堂,我想应该不止我们三人,师父四十年前还新收了三位师弟妹应该也会到,还有……” 他停顿了会,皱着眉头又继续说道:“有可能六师妹也会到。” “什么?”宿云薇杏眼瞪得大大的“箫瑶还未被贬入外门么?我还以为她早就不是师父的入室弟子了,喂,死胖子她的事你知道么?” 宋越直接忽略她转向郭镜天问道: “大师兄,这几百年我与二师姐甚少回万华山,一直都是师兄在坐镇,当年我邀月峰出了这等有辱师门的大事,这辈子恐怕她都不可能再修成大道,为何师父还执意留着六师妹?这未免有些太过偏袒了吧?” “就是,师父也太偏心了”宿云薇瘪着嘴□话来“从一开始入门,她就很讨厌的跟在五师弟身后,什么都学着五师弟,每次看到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就让我厌恶,没想她还不要脸去做人炉鼎,这么过分的事情,师父也还包庇她。” “云薇,注意你的称呼”郭镜天平静的看她一眼“方尊者早已不是咱们的师弟了,” 意识到自己错误,宿云薇忙吐了吐舌头,连呸两声:“啊,我说错了,是她老跟在方尊者身后,不要脸。” 郭镜天先是沉默一会,然后才又道:“这两百多年她变化也很大,记得最后一次我看到她时,她的修为已经重修到筑基期七层。” “这不可能!” 宿云薇与宋越都吃惊的叫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 第一次听到她再度筑基成功的消息时,他又何尝不是与他们同样吃惊,但事实总归是事实,不过她被碎过金丹,任她再逆天也不可能会二次成丹! “若她今日会到,等你们见到她时就会明白了。” 听完俩人心绪复杂,分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最后宿云薇皱了皱鼻尖道: “管她呢,就算她能筑基成功,也绝不可能会再次成丹,她已无法与我们处在同等高度,我们还有成就大道的希望,而她被采补过,体内阳气已亏,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其他还是等先去议事殿见过师父,我们三人再找个地方好好叙旧。” 其余二人同点点头,加快速度朝邀月峰飞去。 郭镜天三人来到议事殿,早就有两男一女等候在殿前,他们修为均在筑基期四、五层这样。 最右边的男子之前见过郭镜天,知道此人是大师兄,旁边俩人虽然并未见过,但 都略有耳闻,他最先出声道: “见过三位师兄、师姐” 另外俩人看到,也跟着行礼。 都是筑基期的师弟妹,宋越与宿云薇都没太过放在心上,略微应付一下,便四处找寻了一圈,并未发现箫瑶的身影。 俩人脸上露出遗憾神色:看来她是不会来了,本来还想看她能变成什么模样,却是可惜了。 接着俩人与师弟妹们随意聊了几句后,便看到师父从后殿缓步而出站到堂前,六人均恭敬在下方站成一排恭迎道: “弟子见过师父。” 吕不群看着下方六名弟子,比起上次见时,修为均有提高,他满意的点点头,捋着自己的胡子道: “距上次见你们之时,各人修为均有不同进步,真是值得为师欣慰,特别是宿云薇与宋越,更是提高了一个小境界,不错不错,你们三个新人要多向俩位师兄、师姐学习才是。” 最后一句是对着三位新进弟子所说,三人都受教道:“弟子定不会辜负师父一番教诲。” 而宿云薇与宋越得到师父嘉奖很是开心,兴奋之余,宿云薇更是迫不及待问道: “师父,不知道您老人家召集我们来此有何吩咐?是否是内门比试就要开始?弟子早已经等得手痒痒了。” 吕不群摇摇头淡笑着假意训斥: “你呀,都活了一千多年了,还是那么没大没小的,此事不急,你六师妹还未到,等她到了再说也不迟。” 至此,郭镜天,宿云薇,宋越,均一怔: 原来她会来。 三十三、收获 巳时将到,众人发现从远处飞来一只‘澡桶’,均面带讶色:这是哪一峰座下的弟子,这法宝看起来也太不雅了。 本以为这只‘澡桶’不过是路过,却见它来到邀月峰前放慢了速度,落到平地之上。一股白烟过后,‘澡桶’消失,一名女子面带笑容走上前对着吕不群恭敬道: “弟子箫瑶,见过师父” 吕不群观之,不由一震,她居然已是金丹期修为!自己分明记得三十年之前她不过是筑基期七八层修为,而且还曾被碎过金丹,按常理绝不可能再度回到金丹期! 难道她修炼了什么邪门功法?他忽然想到此次溪涧谷历练她也有参加,红光、妖修…。 他心中一沉,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唤道: “箫瑶,你先过来,让为师看看。” 箫瑶心中早已料到,从容的走到他跟前 “是,师父。” 吕不群先是用自己独门望气之术对她查探一番,观之气色饱满,周身气息散发出阵阵浓郁的灵息,并未带有任何邪修的魔气或是妖修的妖气,没有任何异常,这才面露笑容点头大赞道: “好,好,好,你果然还是我引以为傲的好弟子,不枉我留你至今日。天底下能够金丹碎后,又再度结丹者,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见你修炼刻苦非常人所及。如此逆天之事今日你开了这个先例,让为师也长了见识,为师相信以后你在大道上定会走得更远,他日能如方堰般飞升上界也并不是不可能啊!” 确实当初吕不群收箫瑶做弟子之时,非常看好她,对其期望甚至不亚于方堰。但约三百年前她碎金丹之事发生,让他痛心疾首,随后又有传言是她自愿做人炉鼎被采补才会碎丹。 面对自己的质问,箫瑶却从不做任何解释,等于默认。一怒之下他心灰意冷便也不再对这名弟子上心。本欲将她逐出师门,却发现她又再度筑基成功,心一软念在她修炼之心未曾松懈,并未把她逐出,心中只想若是不再出什么大批漏,便随她在仙羽门内做些杂事度过余生。 如今这意外的惊喜,委实一扫他这几日被烦事所缠的阴霾。欣慰过后他又想到正事,遂问道: “箫瑶,数月前溪涧谷历练,你可曾在谷中遇见什么异状?” 这句话是神识传音,只有箫瑶与他能听得到。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除却进入红光之后发生的事情 ,她改成自己牺牲‘清风’侥幸逃脱,其他事情甚至包括遇到妖修都是照实全盘托出,并未隐瞒。虽然姬浩然已死,但与他一同的两名女子谁敢保证她们也已身陨?并且同门的张凡也是知晓她的去向,撒谎很容易被揭穿。 吕不群捋着胡子似在思考,果然从她这里倒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随后他又问道: “既然遇见妖修为何回来没有通报门派?那红光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当初见到妖修的并不止弟子一人,另有姬家修士也曾看到,因为出谷后忽然感觉境界似乎要突破有要结丹的迹象,弟子认为他们应该会通报,便想少一事,回了门派后到外边找了处僻静之地结丹。至于红光之处,弟子当时只顾逃跑并未细看,里面就是一片没有边际的火海,所有东西都在燃烧。” 听完吕不群点了点头,毕竟结丹是关乎大道的大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难怪他这段时日未曾在万华山内看到结丹的异像。 再仔细斟酌一会,事情前因后果也都吻合,最后他对箫瑶笑道: “溪涧谷历练向来危险,又遇到两名妖修大能,倒是难为你这筑基期修士了,既然清‘风被’毁,呆会到为师洞府去挑一件法宝吧,权当你再次结丹为师送的礼物。”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好事,箫瑶笑眯着眼应道: “那弟子在此先行谢过师父。” 在旁的六人,除却新来三名弟子,剩下郭镜天三人皆是表情难堪,箫瑶性格大变倒可以撇在一旁暂且不谈,可她居然有此等逆天神通碎丹后还能再次结丹,那他们方才对她的评价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属于没事找抽么?! 三人心中都不是滋味有嫉妒羡慕也有厌恶的神色,特别是宿云薇是个直肠子,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凭什么自己与师弟也都升了一个小境界,为何没有赏赐?倒是她‘再次’结个丹师父便赏她一件法宝?!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呆会一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才是! 眼下因箫瑶出现的小小插表面上算是暂时平息,吕不群再次恢复正色对几人道: “今日召集你们过来,只因门派有任务要交予你们,此事关系甚大,你们要仔细听好了。” 停顿一下,他目光在七人身上扫过一圈,才继续 “想必此次溪涧谷历练出现意外之事,你们也略有耳闻吧?从即日起溪涧谷将进入长期封谷的状态,也就是说近百年内不会 再有溪涧谷历练之行,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则是:最近接到密报在泰古与大荒的边境处,似乎有妖修蠢蠢欲动,已经占据了不少泰古边境的小城,不知在谋划着什么,目的不明,而今门派给你们的任务便是到边境靠近大荒处去探查消息。” “自古人修与妖修分别居住在不同环境,表面上互不干涉,但实际关系也并不融洽,特别是有些妖修还沿留着吃人的兽性。考虑到此次任务的危险,各派各家决定各自派潜一批筑基期与金丹期弟子组成队伍行动,这里有几片竹签,你们写上自己的名字,到时怎么分配怎么去自然会有人通知你们。” “另此次任务奖励颇为丰厚,拿到任何有价值消息者都可向门派换取一件法宝或者丹药,若消息有大价值,甚至可以换到上品道器或者是上品丹药。命令已经传下,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疑问?” “师父” 听完宿云薇皱着眉头第一个开口,她最讨厌这种情报探查的任务了,大多时间都是在屏息等待,无聊的要死 “这次任务是强制性的吗?” 吕不群自然了解自己徒弟的脾性,他摇头道: “并不是强制性,但你也必须得去,因为每峰门下都有七个名额,没有例外。” 宿云薇当下小脸便垮了下来,在别的峰也许还能不去,但在邀月峰内门弟子也就只有他们七人,不多不少正好。 “若你们没有别的问题,接下来都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这种明着对外暗中自较的场合为师可不希望自己门下弟子太过丢人,过两天自然会有人通知你们去哪集合,分到哪里,并有十天的准备时间。” 看到再也没有人出声,吕不群挥挥袖子 “好了,萧瑶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等众人都离开,他才对萧瑶道:“你跟为师来。” 俩人穿过一条幽静的山道,来到邀月洞府中。吕不群把她带到其中一间石洞,指着一堆眼花缭乱的宝物道: “你虽已结丹,但不过是金丹初期,最多只算得刚能站上大道,法宝太好太差都不适合,这一屋子里放的都是为师以前收集的一些下品道器,你自己挑一件喜欢的吧。” 说完他走出石洞,留下萧瑶一人独自挑选。 这些法宝分类很清楚,防御性放在一堆,攻击性又放在一边,剩下的还有辅助性的,一应俱全。 “剑齿豹,你说我该挑一件什 么属性的法宝比较好?现在我身上除了一件飞行性法宝,其他都空缺,只能拿一件,还真是难以取舍。” 她眼睛放光的看着满屋子的法宝,觉得每一样都不错,只得询问一下剑齿豹的意见。 剑齿豹用爪子蹭了蹭自己脑袋,无所谓道: “都是些垃圾,挑什么都一样,有啥好纠结的?就攻击性的法宝吧,不然战斗时候连武器都没有,挺麻烦的,最好选雷属性的法宝。” 前面半句屁话,萧瑶就当没有听到,后半句建议倒是挺实用的,她在屋中转了一圈,看到在角落的地方有一个泛着紫光的盒子。 一般不同属性的法宝散发出的气也不同,紫色一般表示雷属性。 她拿起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三把紫气环绕的刀,最中间一把是柄短刀,在它两侧则是躺着两把刀型小巧的飞刀。 萧瑶一眼看到刀就喜欢上了,其中那把主刀可以作为不错的武器,而飞刀可以暗中使用,突其不易,当下就决定选这套紫刀。 看她挑好法宝,剑齿豹略微抬眼瞥了一下盒中之物 “不错,还挺会选的,没有乱选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若老子没有看错,此刀应该还具备其他附属法术。” “真的?待会可以回去去试一试。” 把玩着到手的宝物,萧瑶心中欢喜,听到有附属法术更是笑眯着眼,要知道有附带法术的法宝在法宝中可是非常罕有的,一般只有本命法宝才会具备这种属性,所以带有附属法术的法宝在市坊中会特别抢手。 出了邀月洞府,萧瑶别过师父,驾驭起‘脚桶’便向自己洞府飞去。 只可惜刚飞出去没多远,便看到三个人正好拦在她回去的路上,就算没有靠近她都可以嗅到风中有丝挑衅的气味。 哎,自从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后,到底有多久没有人来找过她茬了? 三十四、战? 箫瑶的‘脚桶’十分显眼,打从它飞出邀月峰,宿云薇便已注意,她冷笑着,想等它靠近想借机好好羞辱这个颇为嚣张的六师妹。 转眼人至跟前,她正欲开口,没想却被笑脸相迎的箫瑶给抢先道: “箫瑶见过二师姐和两位师兄,许久未见,师姐与师兄们似乎修为都有精进,让师妹心生佩服。方才在大殿之上因为匆忙未来得及和师兄师姐招呼,是箫瑶疏忽了,还望师兄师姐不要介意。” 宿云薇完全没有想过箫瑶会主动与他们招呼,让本欲借对长辈不敬的名号刁难她的自己,顿时别住话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别人对她行礼,自己若是再胡乱发飙倒是显得是她的不是了,只得装模作样的恩了一声算是应答。 “这是什么法宝,真是难看,你居然也敢用,不怕丢了我邀月峰的颜面。” 宿云薇实在找不出箫瑶一丝破绽,最后只得在法宝上挑刺。她尽量用挑衅与不屑的语气说话,妄图挑起对方的怒意。 可是箫瑶并没表现出任何恼怒,倒是露出略微歉意的笑容,挠了挠自己的发髻,笑道: “师姐说的是,这破桶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没办法,师妹修为不像师姐般出色,用好的法宝实在浪费,这东西虽然难看,但胜在实用,师父也说过:修道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随性便好。” 一句话又梗得宿云薇不知要如何接茬,她是个直脾气,一心上门找晦气,最好人家被气得鸡飞狗跳直接上法宝打起来才好,但若是碰到对方软绵绵的,同样她也会提不起兴致来。 让她失常的还有一点:眼前之人这真的是她那冷傲绝然,除了修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六师妹么?不过三百年,在修士眼中如同白驹过隙,她竟然会有如此大之变化。 同样箫瑶此举也令一直在旁沉默的宋越心中思绪翻腾,本欲要帮宿云薇都不知道要从何下手。只有郭镜天一人镇定自若,看在眼中,冷笑于心。 三人各怀心思,均未再说话,气氛颇有些僵硬。见到此景,箫瑶心中一笑,知道他们暂时是回不过神来找自己麻烦了,便开口告辞: “师姐师兄似乎在此等人,师妹刚好也有些事情要办,今日先就此别过,改日有空师妹再找师姐师兄们好好叙旧,师妹先行一步了。” 她说话一气呵成,不带停顿,根本就不等他们开口,便绕过三人欲要赶路。 宿云薇虽然说 一时有些懵,暂且想不到要说什么,但就这么简单便放过她自己胸中恶气又无法舒缓,气急攻心她根本就顾不得自己门规中有那么一条:各弟子不得在门派内私斗的规定,唤出一把剑形法宝直接攻向即将离开的箫瑶。 “师姐!”“师妹!” 宋越与郭镜天同时出声,却来不及阻止她,只见剑刃直接刺上箫瑶的背部,“啷”一声,剑锋被崩断。 这下三人脸上的表情可是堪比染缸,事情发生只在一瞬,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这眨眼之间发生了什么,便看到断成两节已成废物的宝剑直线从空中坠落,这箫瑶虽然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但却能不用任何外物崩断法宝,且身法之快,就连郭镜天这个金丹后期修士都看不清楚! 宿云薇脸色惨白,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损失了一件法宝。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这个师妹深不可测得恐怖,虽然怒在心头但也不得不犹豫要不要借法宝损坏之名来刁难她,却见箫瑶慢吞吞的回过身,脸上挂着笑容,眼睛细眯成两道弯月 “师姐方才拍我,有何事?” 三人皆一窒,各往后退一步,宋越与宿云薇甚至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什么叫拍她?法宝的攻击这女人居然当做有人轻拍,再配上这副看似平常的笑容,实在高深莫测,无形压力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看他们都不说话,箫瑶略微侧首望着宿云薇,表情貌似困惑“难道方才不是师姐在叫我么?” 看不透,实在看不透她啊!虽说以前的箫瑶冰冷孤傲,看似生人勿近,却并未让人觉得有何惧怕,而如今的箫瑶则是诡异莫测让人打从心底发毛。 面对萧瑶轻飘飘的话语,宿云薇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出,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顺着她话道: “那…确实是弄错了,我并没有叫师妹。” “原来是我错觉”箫瑶一脸恍然的模样笑道。 “既然如此,那师妹真的告辞了。” 看到她进入‘澡盆’,晃晃悠悠的离开,宋越与宿云薇相互对望的松了口气,彼此眼中均流露出万幸的表情:下次千万别没事去招惹这个怪异的师妹。 而郭镜天则是死死盯着那远去的“澡盆”,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飞了一段距离,眼看远离三人神识范围,箫瑶收起脸上笑容,压下心中战火,摊开右手,一把紫色飞刀正静静的躺在她手中,若是方才宿云薇他们再做纠 缠,恐怕她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毕竟这是门派内,门规她还是要顾及,并且溪涧谷之事还在风头之上,不得不避。 “真没用”剑齿豹把头探出来透口气道“要老子说,一个不剩都杀掉,省的他们以后再找麻烦。” “以我金丹初期修为去敌两个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后期修士?你真当自己还是真仙么?” 箫瑶斜眼看着这个只会出馊主意的家伙,很是无语 “还好方才宿云薇只是用法宝硬攻,而没有使用法术,她攻击是以速度擅长,以她一击,我定然不可能全身而退,打不过就要懂得利用脑子,去逞英雄硬碰那是兽性思维。” “啐!”剑齿豹啐她一口,气道: “就你高级,你全家都高级,有本事以后修炼遇到问题别来问老子这兽类!” “你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听不得别人说你?”箫瑶好笑“我只是希望你想事情时脑子不要总是直线,顺便再改改动不动就发火的坏脾气。” 剑齿豹白眼:“还好意思说,老子自从跟着你后就特别容易暴躁,想当年老子在真仙界可是出了名的好风度好脾气。你说谁才该反省去?!” 箫瑶:“………” 她不说话,剑齿豹当她是默认了,臭屁的扬起头问: “老子看你走这条路似乎不是回洞府,咱们这是去哪?” “去万仞峰把那份不痛不痒的活给辞掉。” 俩人来到万仞峰前,看到山路上有不少炼气期学徒及筑基期修士在攀爬,萧瑶心中庆幸:终于不用受罪的用双脚去爬坡了。她回想着当年自己第一次用脚爬这山峰时有多辛苦,一边踱悠悠的朝着山顶处飞行,却忽然听得一声娇斥: “萧瑶,你好大胆子!难道不知道万仞峰上筑基期弟子是不能飞行的么?!” 能这样对她说话的人整个仙羽门就只有一个,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晦气事情一样样找上门来。 萧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换上笑脸转身对着来人道: “雨荷妹妹好久不见。” 老早就发现萧瑶的萧雨荷就是等候在这里揪她的小辫子,听到萧瑶叫她雨荷妹妹,表情一变,脸色十分难看,自己是金丹期修为,而她不过是个筑基期弟子,怎敢这么无礼对自己说话? 她傲慢又厌恶喝斥道:“你一介筑基期弟子,怎敢对金丹期前辈如 此无礼?!你难道不怕.....” “你结丹了?!” 看到萧瑶还是笑眯眯的,她忽然觉得不对,用神识一查看,发现这女人竟然又再度结丹?!! “雨荷妹妹这下还有问题么?没有我便先上万仞峰了。” 对这个老是喜欢找自己麻烦,在身后议论自己是非的同姓小姐,萧瑶不想多理。她才刚压下被宿云薇刁难起的一丝战念,同等修为下,若此次战念再被挑起,她可就要顺性而为了。 可惜天不随人愿,这位萧雨荷小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谦让 “小浪蹄子!你给我站住!” 萧雨荷满心的不是滋味,自从进了仙羽门后,因为她们同出自萧家,便处处被拿来与萧瑶比较,同样都是单灵根,无论是修为还是法术,自己总是被她给比下去。 好不容易她金丹被碎,又丢了处子之身,自己才把握住机会,揭穿她是个不知廉耻的炉鼎,这才扳回一点颜面,本以为这大道之上,她再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没想今日再见她却又到了与自己同等的境界。 这让自己如何忍受?!她两次筑基,两次结丹,而自己修行千年至今任然处在金丹初期,修为就像潭死水,不进不退。老天不公,怎能不嫉,怎能不恨? “小浪蹄子?” 萧瑶笑着重复一遍,微眯着眼透露出些许算计的光芒,再次结丹威力如何她还未曾试过,或许此刻正是个试验的好机会,此处可不能打斗,关键便是如何把眼前的凶女人给骗出门派。 三十五、结怨 既然决定要战,萧瑶笑着挑衅: “看雨荷妹妹这架势是想上公平台么?但我怕只上公平台妹妹会不太尽兴,不若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她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令萧雨荷恨得牙痒痒,不知为何总感觉碎丹后的她要比以前性子冷漠时更为厌恶,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笑容,长久以来一直挑战着自己精神的底线,平日她态度谦卑倒还可隐忍,但此刻她大胆的挑衅却是让自己的理智消磨殆尽。 “我也觉得公平台实在太小家子气,解怨无能。” 听萧雨荷如此说,萧瑶点点头,正要提出门派之事,却见她忽然长袖一挥,幻化出惊涛骇浪直接朝自己扑来 “但出去却太过麻烦,不若咱们就在此一较高下,方能解我心头怨恨!!” 见她表情阴狠,说出招就出招,一来就趁其不备的上个大法,萧瑶郁闷了,忙使出水域护住周身,抵御下眼前若大浪般的水势攻击。 今日是怎么了?这些个女修看到自己再次结丹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平日的心机都不知丢到了哪里,门派内私人斗可轻可重,都不怕责罚么? 可事情已成这样,再多想也无用,萧瑶自身本来就不是个大善之人,别人都杀上门来,岂有躲避不应战之理? 两人使用的均是水系法术,修为又都相同,自然比的就是法力的深厚,及战斗的经验。 萧瑶体内本来就是由仙气支持,不费力便能大量使出源源不断的灵力,基本在任何战斗的情况之下她都不会出现灵力短缺或者要补灵气的状态。 扑面而来的波涛在触及到萧瑶的水域时,便被硬生生的给停滞住。 见对方阻挡下自己的攻势,萧雨荷冷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储物袋,一根飘逸而泛着蓝光的长缎从她腰间飞出,这是她的得意法宝一件下品绳类道器,唤名:冰莹锦绣缎。 “去!” 她念了一声,锦绣缎绷成一条直线,朝着萧瑶的水域冲去。拉成直线的锦绣缎前端锋利若刀轻易便破入萧瑶的水域中。 对方用法宝攻击,萧瑶自然是不会害怕,但看到攻势凌厉的锦绣缎后,她眼中灵光一闪,用手直接抓住它,随后用自己神念包裹住,把它给丢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她这强悍的身躯已经毁坏过好几件法宝,这次可不要再浪费了。 本等着看萧瑶丑态的萧雨荷看到自己的法宝居然被人给收了,顿时 心中肉痛,修士一般不淬炼身体,就算有灵气护体,也没有谁敢直接用手去接法宝的!这女人到底练了什么本领,竟然能徒手便拦截下自己的法宝?! 愤恨交织的萧雨荷肉痛之后更是失去了理智,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法术:漫天飞雨。 她不顾此刻是在门派之内会造成什么影响,顷刻,在萧瑶水域上空下起了一场局部‘大雨’,不要小看这雨,无数密密麻麻的雨滴全部汇集至萧瑶处,每一滴雨滴都锋利犹如刀刃,如此大面积又如此细小,根本就是无处躲藏。 法术虽然好用,却极其消耗法力,使用后萧雨荷恐怕若不及时进行灵气的补足,连飞行都会困难。但一想能够伤到萧瑶,甚至是要了她的性命,这些也都值得了! 望着欲来山雨,萧瑶眸中一片冰冷,这女人哪里是在消怨,分明就已是生死相搏,那么自己也就不再客气,免得死了还要被人说实力不济,死的冤枉。 “水域雷霆。” 萧瑶轻吐四字,调动起丹田内的仙气,片刻由仙气转化成的灵气源源不断供她拉出一道一道雷电,转眼雷电布满整个水域。 这个法术是萧瑶自己在战斗中摸索出来自创而成,借用在水之中雷电均可肆意游走传递 的特性,将水与雷电结合到一起,水主防御,而雷电主攻击。 制造雷电本来就是天地的本事,自然是极其逆天的法术,自己在筑基期时使用这个法术不过也只能造出数万条雷电,而今到了金丹期,效果是不可同日而语,顷刻之间便有数以百万,甚至近千万道雷电密密麻麻遍布整个水域,紫色与蓝色交错,看上去颇为瑰丽,而她则没有一点因灵力消耗过大的疲惫感,觉得水□融再自然不过。 无数雷电缠绕住那些锋利的雨滴,阻止住它们继续靠近萧瑶。另一边的萧雨荷还在用法力苦苦支撑着与水域接触的大浪,及漫天的雨滴,灵气消耗十分之快。 看到萧雨荷过度消耗,甚至耗动到元气,嘴角溢出鲜血,萧瑶还是悠然自得,在自己的水域中注视着一切。眼看她就要支撑不住准备撤回法力,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 部分雷电悄然没入那大浪之中缓缓沿着逆流而上,就在萧雨荷撤手后,转眼雷霆已至眼前,她的法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只听得惨叫一声,萧雨荷抵抗不住雷电带来的攻击从高空处坠落。 方才还是气焰嚣张的对手如今便似丧家之犬般,萧瑶并没有打算在门派中要她性命 ,但必要的教训还是要给的,欲要再给她吃些苦头之时,便见数道金光与自己的雷电相交,那纯粹浓厚的金灵力甚至有些压过自己的雷电。 “手下留人!萧道友已经占了便宜,莫要再得理不饶人!” 眨眼,衣服千疮百孔浑身是伤的萧雨荷便被人救起,她眼中带着些许委屈,些许惊恐依偎在那人怀中,泫然欲泣道: “丹哥哥,她抢了我法宝,又欲杀我!你定要为我讨个公道!” 李丹看着自己怀中伤痕累累,楚楚可怜的未婚妻,心中一片怒火,但依照怀中人的性格,却也能猜到此事恐怕是她先行挑起。深知他们可能理亏在先,便暂时不动声色,轻轻安抚着怀中伊人: “雨荷你先歇着,这里我来处理。” 萧瑶细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足有九尺多高的壮汉,看不出他外形粗狂,内心倒挺柔情蜜意的。 “不过是场小小误会,就算雨荷有错,萧道友一介女流怎能如此心狠手辣痛下杀手?!” 李丹盯着萧瑶虽然脸上平静,但双眸中的怒火却是快要喷了出来。 萧瑶笑着挑眉,此男一脸正气说出的话却是极度不要脸,还是说为了美人连道理都不要讲了? “连‘漫天飞雨’这等法术都用上,怎么看都是她想至我于死地在先。后面行为不过是正当保护自己,外加给她点教训罢了。” “就算如此,一名女子也不该如此狠毒!毒妇把雨荷的法宝还来,我便不再与你追究。” 哎,这人是选择性失明了么?他女人痛下杀手就是可怜,她正当防卫倒是狠毒,这黑白颠倒的本事可真是难得一见呀,早知道自己就真的狠下杀心,才能对得起毒妇这个称呼。 “原来李道友这么喜欢颠倒是非曲直,斗法之中伤亡在所难免,谈些什么狠毒不觉可笑么?进了我储物袋中的东西便是我的,若是李道友想为未婚妻讨回公道,萧瑶也愿奉陪,就是不知到了刑罚堂中,赵师叔会不会也这般心疼我们可怜的雨荷妹妹。” “你!” 萧瑶的嘲讽令李丹瞬间涨红了脖子,刑罚堂的赵长老谁人不知是出了名的秉公执法,不讲情面,特别是对门派中私自内斗者,最是深恶痛绝,若到了他那,有可能不止法宝要不回,雨荷还要再受到责罚! 一咬牙,他冷冷道:“哼,不还也罢,我们走着瞧!” 说完,抱着萧雨荷乘上法宝离开万仞峰。 萧瑶冷眼目送俩人离开,心中却是暗暗记下,只要有萧雨荷在,恐怕李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看来以后要稍微警醒一些,啧,最讨厌这种无法一次解决的麻烦了。 另一方,远走的萧雨荷在李丹怀中终于憋不住气责怪道:“丹哥哥,为何要放过那个小浪蹄子,让我丢了颜面。” “雨荷别气”李丹看到娇美的未婚妻责怪忙安抚解释“今日不是计较之时,你放心,东西一定会替你讨回,到时候不止法宝,她的项上人头哥哥都给你取来当花球踢!” 说后面这句狠话时李丹表情狰狞,以自己的实力与名声,那女人竟敢如此扫自己颜面?此仇不报非君子! 听着未婚夫信誓旦旦的保证,萧雨荷这才略微消气,扬起唇角,心中冷笑:萧瑶你等着,我就不信你再强能强过金丹后期境界的修士,到时候我要让你跪下来哭着求我,后悔这辈子与我同进仙羽门! 再说萧瑶,就像方才压根没发生过任何事般,上了万仞峰找吴师叔辞掉生活。 “你结丹了?!” 这次吴小老儿没再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宝贝上,那双混浊的小眼瞪得老大,说出一句后,半晌合不上嘴。 良久,他似叹息又似感慨了一声,干枯的老手在储物袋中摸索了一会,从中掏出了一个袋子抛给萧瑶 “这是你在这干活这么多年我从中克扣的,还给你,还有这个.....” 他又抛了一个玉简与她 “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未抱怨过,我们也算是相处得不错,这东西就送你了,你走吧。” 萧瑶微愣,没想到这吴小老儿如此感性,再看他那苍白的两鬓,离大限不过也是十年二十年的事,这便就是大道无情的最真实写照了吧? 当下心中颇有感触,她收起这两样东西,抱拳对吴小老儿道:“多谢吴掌事,有机会萧瑶定会再来拜访。” 吴小老儿又把头埋入他一堆宝物中,摆了摆手示意 “你去吧,没什么好谢的,只要心中不怨恨我这吝啬的小老儿便好,其他礼俗就免了,我呆在这仙羽门将近三千年,为自己考虑那么久,到了此刻总该为门派考虑考虑吧,你们这些后生是门派的根基,那东西给你也是应该的。” 萧瑶最后看了眼在那清点宝物的吴小老儿,深深鞠了个躬,这才离开万仞峰。 等她来到自己洞府前,还未进入,却又看到一道传音符向自己飞来,她顺手打开,里面只传了一句: 十日后,姬家。 三十六、慢慢 “看来这次任务你被分到姬家,如今姬家那小子的储物袋还在你手上,而他的法宝也被你用上了,你准备如何?” 一入洞府,剑齿豹便懒洋洋的趴到石床上,幸灾乐祸的睨着箫瑶。 “不如何”箫瑶半点也不以为意“反正还有十日时间,把这些东西拿到市坊处理掉,换些实用的。” “啧!”调侃不成,剑齿豹没意思的爬起来“既然你能解决,那我们就不多说了,来谈一下结丹以后修炼的问题吧,若不是结完丹后碰巧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老子早就想说了。” 它飞到空中,腾空端坐于她面前 “箫瑶说实话,从筑基到如今结丹,你汲取仙气修炼,身躯与根基都要比寻常修士强大上百倍,战斗的经验也算丰富,是否便觉得这样就已足够?” 箫瑶摇摇头:“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几次战斗后,特别是从溪涧谷妖修眼下夺取仙器那次,我便发觉许多问题,第一没有足够的法宝在战斗中替换,虽说法宝再于精而不在多,但只有一件战斗法宝实在是疲于应付,第二是法术威能比较小,原本我修雷系法术,筑基期还好,但到了金丹期筑基那些雷系法术就显得太过儿科,若不是本身能转换灵气充足,怕昨方才早就支撑不住。更不要说多出来的水属性法术,我只会‘水涌’与‘水域’。” “看来你也发现了,但老子要说的还不止这些,但凡到了金丹期就要开始铸造自己的本命法宝,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箫瑶微愣,本命法宝她确实清楚,与一般法宝不同,本命法宝只能为注入自己分神的第一个修士所使用,与主人的生命是互通的,能通晓主人思想,不像一般法宝虽有灵性但原所有者死后,便是无主之宝,任何人只要滴入精血它便承认他为主人。本命法宝则是所有者生死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人死后无论他人滴入再多精血,法宝都不会为之所用,立刻变为废物。同样本命法宝受到损毁也会消耗修士的大量精气甚至是伤及性命。 所有修士穷其一生也就只能拥有一件本命法宝,只因注入法宝的分神至少要是神识的三分之一,才可完全与法宝通神,使其成为本命法宝,而分裂大量神识相当危险,且就算能多分,也会难以控制法宝。所以修士对于自己唯一的本名法宝锻造一般都是慎之又慎。 没有修士不想用天地之间最好的器材来锻造一把绝世本命法宝,但须知本命法宝一开始就算用世间最 好的材料锻造而成也不会有多强,最多堪比一般的灵器,它靠的是修士体内的气所养,以气养器本命法宝才会成长才会更强,甚至到后面变成超越一切法宝的器王也并不是不可能。 箫瑶第一次结丹时,准备成丹稳固后便打造自己的本命法宝,但听家师父告诫,等修为再上一两个小境界后在结婴之前才是最好锻造本命法宝的时段,所以本命法宝的事情就被如此耽搁下来,后来她的修为被毁,这事情也便成为天边月般遥远了。如今被剑齿豹提起,她很是不解 “我自然知晓本命法宝,但该物不是应该等修为到金丹中期后锻造更好么?” “理论上应该如此,因为修为高了才有能力找寻好的材料,及思考自己适合什么。”剑齿豹用爪子梳理着自己的毛发慢慢道来“但介于你情况特殊,老子以为你锻炼得越早越有好处,因为你体内一开始汲取的便是仙气,锻造得越早,用仙气养的时间越久,它就会越强,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百万年后会成为器王。” 箫瑶先是瞪大眼,最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仙大人,我承认仙气确实要比灵气有用得多,但你不觉得说的有些过了么?器王这种传说中的器物在你口中怎么就像结丹一般,既然概率如此大,那真仙界出身的小孩都能汲取仙气修炼,他们所锻造得本命法宝也都是仙气来养,那真仙界难道不就是满世界都是器王了么?如此廉价又怎配称为器王?” 听得她嘲笑,剑齿豹怒了,一爪子直接拍在她脑袋上 “丫的!笑个毛!老子在和你说正经事!哪个王八蛋告诉你仙界出身的小孩都是靠仙气修炼的?!!” 箫瑶无辜的揉了揉自己的头道:“不是真仙大人告诉小女子的么?仙界遍布仙气,真仙们吐息的气也为仙气,莫不是那些真仙大人都是不讲七情六欲不生小孩的?” 无知者无畏,它忍! “真仙界的仙人确实是汲取仙气,但老子何时说过仙界出生的孩童也是汲取仙气的?!!修炼长生大道本来就是逆天,天地肯开恩,规则自然森严,无论灵界还是真仙界所出生的孩童,均不可出生便汲取元气或仙气,他们同样遵循着炼气至元婴境界汲取的是与人界一样的灵气,到了化神至还虚境界才可汲取元气,至于更上面的境界便才是汲取仙气的规律!没有任何人从低等境界时便能汲取高等气的!” “可是整个灵界与真仙界不是到处充斥的都是元气或仙气,哪里来的灵气 呀?”箫瑶困惑。 “因为上界位的孩童体质与凡人界不同,经过长久岁月的适应,他们身体被天地锻造成可以把吸入体内的元气或仙气转换成低等的灵气来修炼。” 箫瑶斜眼瞥它,就像凡人听到神力怪谈般:“莫不是你要告诉我,这整个天地宙宇间就只得我一人从最初境界开始便是汲取仙气修炼?“ “错!“剑齿豹竖起爪子摇了摇”还有一人,那便是…..“ “这个世界最伟大的真仙大人——您!“ 它还未说完,箫瑶便很自觉的接了下去,最后还无奈但朝它摊了摊手。 看她那副表情,剑齿豹又叫了:“箫瑶你不信老子!“ “我自然是不清楚,每每问你关于上界位的事情,你都是敷衍了事,你要我如何信你?” 无怪箫瑶不信,她连灵界都没见过,更何况是跨越了灵境的更高界位——真仙界。在泰极界中灵界之说还是有不少的传闻,但真仙界是除从剑齿豹口中听过,其他任何典籍或传言都未曾听过的世界,甚至是包括它所说的仙气和仙器。 果然,剑齿豹又开始回避道:“这些事情你现在不必知晓,等这次妖修事情结束后老子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多少会明白一些。“ “好,我们不讨论这个。“ 看到她不置信的表情,剑齿豹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忍住全盘托出的想法:箫瑶,现在虽然老子无法能让你完全信服,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天生能汲取仙气修炼的修士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绝不是只有淬炼肉身这一点好处! 剑齿豹心中所想,箫瑶自然不知,她又不是第一次吃它的闭门羹,也不愿意纠结得不到答案的事情,她直奔核心道: “就算你所说确实有理,但那些锻炼法宝的天材地宝,要去哪找?找谁锻造?包括我上面所说问题都必须要一样很重要但我们却最缺稀的东西——灵石。” 一谈到灵石,两个人的表情都瞬间垮下,买材料要灵石,买法宝也要灵石,就算去铸造本命法宝,买法术秘籍也都需要灵石。不得不说在这个吃灵石的时代,箫瑶的荷包是处在修仙界最低层。 半晌,剑齿豹嘟囔出一句:“要不,咱们去抢吧…”在看到箫瑶笑容灿烂的‘盯’”它时忙又改了后半句“抢那些抢别人东西的邪修的如何?” 箫瑶托着腮:“偶尔为之可以,但不可能是长久之计。”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剑齿豹先是翻了翻白眼,然后像忽然想到什么般叫道: “对了!老子忘了!箫瑶你打算用多少时间结婴?” 什么乱七八糟的,结婴岂是随便想什么时候结成便能结成的么?箫瑶皱眉: “筑基成功元寿便能增加到三百年,结丹则有三千左右年元寿,至于到了元婴更是有近八万年的元寿,难道不是只要在大限之前修到境界便可?” “只有三千年时间?啧,人修就是麻烦!”剑齿豹懊恼 “箫瑶你听着,元婴这一境界相比筑基与金丹两个阶段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看你仙羽门内只有十多名元婴大能者便可知金丹与元婴能力相差之大,成婴之危险觉不是金丹修士所能想象,加上你本身汲取的便是仙气,结婴更是需要长期汲取巨大无比的仙气,而在结婴之前的金丹四小境界,更是每一境界你都必须要吸取仙器中的仙气才可能修为增加,而且仙气的品级还不能低于四品!” “什么?!”听到此,箫瑶几欲吐血,四把仙器!传说中的真仙界才会有的东西,找到一把已是极大机缘,让她再从哪里挖出四把,甚至更多来?!仙器又不是野萝卜,满山挖坑就能挖到的! 她头皮发麻问道:“光是找这要命东西三千年怎么可能够?!更不用说我平时还要修炼” 剑齿豹略微想了想,才开口:“还好你已成金丹,如此仙器问题倒也不是很难解决,这个老子自有办法,关键便是你用仙气修炼必须根基扎实一步步提升,若是日夜抓紧修炼,三千年应该勉强够用吧,只是你不可能像方堰或是张凡这般成果显而易见修为提高得快,就是说不可走捷径。” “照你的意思便是我非到大限前一刻定不能结婴?”箫瑶微眯起了眼。 “是!这还是你肯刻苦修炼的情况下。” “恕我再多嘴一句”她深吸了口气“照此理论,我若结婴成功,要飞升上界达到假化神境界,那么就得要花八万年?!” “是,不过你放心,照老子给你的功法,只要按部就班练下去,无论成婴还是化神概率要比你们凡间这些破功法高多了,只要你境界足够并且仙气充足,基本上都有五层机遇!” 没有任何外界辅助,只靠吐息打坐周天?!慢啊,这速度是何等之慢,简直慢得她抓心挠肺的! 见她神色不善,沉默不语,剑齿豹又举起爪子拍到她肩上 “这样就承受不起?如此退缩,那还妄谈什么大道。” 箫瑶抬首白先是斜眼望它,用手拨开它毛绒爪子,眯着笑眼道:“自从我箫瑶碎丹以来,再也没有任何事是我承受不起的,不过就是刚听到略微有些震撼罢了,越是只靠吐息打坐天地之气修炼,越表示根基之稳,不求速达,只求基稳,是好事又不是坏事,何来退缩。” 如今她的字典中早已没有‘承受不起’这四个字。经历三百年的剧变,就算面对的将是刀山火海,地狱恶鬼也都休想阻止她箫瑶的大道之路! “我想到了赚取灵石的方法了。” 她握紧自己的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们先去一趟市坊处理掉沈大成与姬浩然储物袋中东西,具体我再慢慢与你说。” 三十七、选宝 因为手头上有些不错的东西,箫瑶决定找个大型市坊去碰碰运气。其实四大派与三大家都开辟有自己的市坊,无一例外都极富盛名。当然还有散修盟也有一处不错的市坊,但因往来散修人多而杂,安全性要稍微低一些。 考虑再三,她选择了林平的慕容家,四派三家中开辟的市坊里又以慕容家坐拥下的‘琅邪坊’最出名,但凡修仙界中修士都知晓三家之中以慕容家最为富有,所以琅琊坊中贩卖的珍稀宝物也相较多一些,并且市坊背后又是慕容家撑腰,制度完善,少有人闹事。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以低廉的价格淘到些宝物,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而对箫瑶来说,还有另一番考虑,因为自己销赃的是姬家修士的物件,自然不能去姬家市坊,若本门市坊中叫卖,可能会被同门察觉传出去。所以琅琊坊是个不错的选择。 离开仙羽门,她便换了身衣服,去掉所有表明自己仙羽门身份的标志,用幻术幻化了一张平凡女子容颜,把修为压制到了筑基期五层。这样只要不是元婴期大能者,或是神识过人者没有人能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审视过一切后,她这才满意的御驾起自己的‘脚桶’向琅琊坊飞去。 半路上剑齿豹提醒她道:“箫瑶方才那吴老头给你的玉简是什么,若是无用之物也顺便处理掉吧,还有这‘脚桶’既然是那姬家小子的,你在同门面前曾经用过,为绝后患最好一进市坊便最先处理掉。” 提到玉简,箫瑶倒真是忘了查看,她拿出玉简贴近额处阅读一番,原本还是无所谓的表情,渐渐变得面带笑意,眼睛又眯成了两道弯。 见她又扬起惯用笑容,剑齿豹自然明白表示什么,它好奇道: “是什么好东西?让你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箫瑶微微一笑吊它胃口道:“也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这吴师叔上了心,此物正好是我目前要找之物,省的到了市坊中再淘,它与我方才所说赚钱一事有关,待会处理完手上物件再具体与你说。” 剩下‘脚桶’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处理掉,虽然它外观难看,实用性却是很强,坐在桶中还能遮风挡雨的,飞行速度也不慢,某些特定时候些许还能起到防御作用。只有等到了市坊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再决定吧。 对修士看说,慕容家与仙羽门离得并不算很远,飞行约半日晨光,箫瑶便来到琅琊坊前。不得不说此处市坊的规模及热闹程度是当初的永州市坊远远不能相提 并论。 在永州市坊中只能看到筑基期修士及炼气期学徒,就算有金丹期修士也不过是小猫两三只,而在这琅琊坊中随处可见金丹期修士,筑基期修士基本都是靠着边走尽量不引人注目,而在市坊上空不时飞过的各色兽车中甚至还能感觉到元婴大能的威压。 市坊中有还有一些穿着清一色绣有‘慕容’二字长袍的修士,整齐的排成一排在市坊中来回巡视,想要在此处闹事也要看看自己有么有那个分量去与整个慕容家为敌。 介于箫瑶是第一次来此,她并不着急先去把东西处理掉,而是自顾在市坊中转了一圈,了解一下目前物价,随便再打探一下市坊中比较有名的一些商铺,心中留个底。 琅琊坊中,一般一件上品宝器价格在一百块中品灵石左右,若带有附加法术则要经过专门的鉴宝师鉴定后再算,而下品道器则是在五百块中品灵石左右,几圈下来她对目前自己手中物件也有几分了估量这才准备出手。 任何市坊中都会有拍卖会,虽说拍卖物品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高价,但自己手中物件虽然还不错,但还没好到可以去参加拍卖,放到小摊位上出手怕鲜少有人会买得起,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一家大商铺既买又卖。 箫瑶已经打探过,在琅琊坊内要找灵草灵药一类物品便到百草堂,想要灵兽灵虫妖兽妖丹等便到万兽阁,若是符箓朱砂一类则到灵符馆,最后要找攻击防御飞行类法宝或是功法法术则是去多宝楼;这四家是琅琊坊中名气最响东西也最齐全的商铺,并且分类清楚,决不会让人浪费时辰多跑。 寻思片刻,她最先来到多宝楼,从外看去该楼共有五层,外观华美富丽,大门处进出修士络绎不绝。一入店铺,便有一炼气期七八层修为容貌俏丽的女学徒恭迎上来道: “这位前辈需要些什么,只要是与法宝功法法术有关,我们多宝楼内应有尽有。” 看来此店生意兴隆不止是因东西好和全,对待客之道也颇为注重。 箫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看便可不需有人陪同,那名女学徒立刻会意乖巧的退到一旁。 多宝楼底层人十分之多,大多为炼气及筑基期修士,看了看,卖的也都是些下品宝器或中品宝器,她便不再关注,径直上到二楼。 二楼上人稍微少些,卖的是上品宝器及极品宝器,但箫瑶此次手中拿的几乎全是下品道器,自然也不会在此层挑拣,她转身欲要上到三楼,没想却在楼道口被一女修拦 下,该女修同样面貌秀丽端庄,修为在筑基期三、四层左右。 女修面带微笑和颜悦色道:“这位道友,第三层是招待金丹期前辈的地方,若是筑基期修士想要上去还得要有本楼的银色令牌才可。” 闻言,箫瑶并不恼怒,在修仙界中按实力划分等级,确实有些地方要到了境界才可插足,这是潜规则,她不以为意笑道: “在下初到不懂规矩,望道友莫怪,只是家师交予我些许法宝,命我找处信得过的地方变卖掉,再换些他老人家能用的法宝。家师乃是金丹期修士,下两层在下方才都已逛过,并无家师可用之物。还望道友能通融一下。” 看到箫瑶虽然修为不高,但态度却是谦逊,女修对她颇有些好感道:“原来如此,可这事小女子做不得主,不若道友先与我到偏房稍坐片刻,让小女子叫三掌事来替道友看一下。” 箫瑶点头:“那就有劳道友了。” 女修把箫瑶领进一间屋内,沏好一壶茶后便退下,接着不过品杯茶时辰,便有一脸圆眼小的肥胖中年男修推门而入口中念道:“是何人欲要变卖法宝的?” “是小女子。”箫瑶站起笑答道。 中年胖子也是筑基期五层修为,略微看了箫瑶两眼,便收回目光,大概看到她修为不过也是筑基期,穿着也一般,一介散修而已,脸上便显示出一些倨傲,声音不冷不热: “东西在哪,让我先过目,要知我们多宝楼可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 萧瑶笑笑,无所谓的拍了拍储物袋,一把金色的长剑便躺在她手掌中,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这只是其中一件下品道器,还请掌事过目。” 胖男修原以为这么个散修应该拿不出什么上得台面的东西,没想对方一出手便就是一件下品道器,要知道除了大家大派的精英修士鲜少能有筑基期便拿得出下品道器之人,何况听她说还不止一件。 他吞了吞口水,伸手欲要摸上一摸,谁知萧瑶反手一翻,长剑便又回到了自己储物袋中 “这件法宝是件下品道器,掌事的应该不会有疑了吧,但小女子倒是有疑惑,掌事的是否是鉴宝师呢?” 出于商人本色,看到宝物便不自觉想要摸上一摸,胖男修尴尬的笑了笑,用与之前不冷不热声调截然不同的声音道: “这位道友,是在下眼拙了,我这便带道友到三楼,顺便叫上鉴宝师。” 凡商者皆唯利是图,萧瑶也不计较,跟随着他来到三楼。 到了三楼明显氛围就与下面不同,往来者皆是金丹期修士,像萧瑶这样的修为筑基期修士是寥寥无几。萧瑶一上来便接受到好几道神识的洗礼,不过她并不惧怕,因为其中并没有元婴期大能者。 胖男修把萧瑶领到一处柜台前,对柜台内一负责女修低语几句,便离开了。 那名女修已有金丹初期境界,她对萧瑶笑道:“这位小友,听闻你还要买些法宝物品,不若现在先在此处看看,鉴宝师要稍过一会才到。不知小友想买些什么法宝?” “有劳前辈了,此次师父让我来是想找一件合适的雷属性或者水属性攻击法宝,最好是下品道器,还有飞行法宝,同样要求是下品道器。不知前辈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听完,女修笑容灿烂从不同柜子中拿出十来件法宝摊到萧瑶面前 “这些便是我们多宝楼三层性价比不错的水属性或雷属性法宝,先请小友慢慢挑。至于飞行法宝在另一处,待会妾身再领你过去。” 萧瑶略略扫过一圈,这些法宝多是水属性,其中只有一两件为雷属性,且多半都平庸无特色,还不若她从萧雨荷那夺取来的冰莹锦绣缎,事实上她更希望能买到一件雷属性称合心意的攻击法宝。 略微失望她问道:“请问前辈还有其他更好的么?最好是雷属性攻击法宝。” 眼见萧瑶一件都没看中,女修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们多宝楼自然什么珍奇异宝都有,这些不过是普通物件,小友并未说明要何种层次,妾身自然是从一般的让客人看起,要好的,小友请随我来。” 萧瑶跟随着女修来到一处柜台,这里只有三个柜子,女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柜子,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顿时萧瑶眼睛一亮,把目光集中在其中一件法宝上。 那是一件通体发紫的长棒,暗紫色的光围绕着棒身不安分的涌动着,若不是有禁制封印着,恐怕它便会暴虐的摧毁一切,最最重要的是这居然是一件中品道器。 三十八、学习 她用手在长棒上轻轻摩挲,棒上泄出的浓郁灵气叫嚣着经由手掌冲入她体内,气息暴戾,显然此件法宝战意很强,太对自己胃口了。 “前辈没有弄错么?这可是件中品道器,怎会与这些下品道器摆放在一起,要知一件中品道器的价格可是下品的几倍。” 虽然心中欢喜,但箫瑶并未着急问价买下,天掉馅饼这种好事世间少有,何况是多宝楼这样的商铺,现在此物放在这里贱卖,必定有其弊处。 果然,女修听箫瑶问起,脸上带着些苦笑道:“小友眼光不错,该物令我们多宝楼也颇为头疼,其本身是把中品道器,就算再不济也该放到四楼贩卖,实在是因为此宝乃雷属性法宝,变异雷灵根修士极较少,再者它强则强已,但每次使用需耗费的灵力是同等道器的十倍,如此一来法宝再强也形同鸡肋,导致现在乏人问津。” 箫瑶眯了眯眼,脸上虽然只是淡笑,心中却是暗爽不已,这两个条件对自己来说都不是问题,法宝耗用灵气越多,发挥出的威力便越强这是铁则,这法宝简直就是为自己贴身打造的,她要定了,当然还要用最实惠的价格拿下。 她假装并无太大兴趣的放开长棒,再装模作样的又看看另外两件法宝,略微询问一番,也未表现出对任何一件偏爱的神色,自然问道:“这三件法宝分别是什么价格?” “我们多宝楼均是明码标价,法宝封条上写着,左边的玲珑臂环价格在一千二百块中品灵石,中间的离魂钩则是一千四百块中品灵石,最后这件如意金箍棒则是二千五百块中品灵石。” 听到长棒的名称后,箫瑶的心肝先是不由一哆嗦,再听到报价更是肝胆剧颤,黑呀,这多宝楼也太黑了吧,都放到下品道器中一起贩卖,价格却还是中品道器的价格,这不是明摆着宰人么? 费了好大力气她才强压下欲拍案而起的冲动,继续佯装淡定笑道:“前辈这价格让在下有些看不明白了,两件下品道器还好说,毕竟带有附属法术,价格也不失失公允,但这件如意金箍棒放在贵店多时乏人问津,还开到中品道器的价格,是否有些贵了?” “这……”女修面带为难道“话虽然如此,但其威力确实强大,甚至不弱于上品道器,底价也是摆在那儿的。” 箫瑶未直接反驳女修,只是笑着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柜沿:“想必此法宝就连金丹后期修士使用也都会觉得费力吧,当然若是元婴大能修士倒是可以轻松使用,但每个元婴修士均有自己的 本命法宝,就算要买也都是极品道器,甚至是一品灵器,这东西高不成低不就,价格又棘手,很难卖啊。” 女修并不是第一日做买卖之人,眼下哪里不明白箫瑶的意思,这位客人想买但是觉得价格贵了。当下自是笑问:“价格自然还是有些商量的余地,就不知小友觉得多少价钱才合适?” 关键时刻来了,箫瑶笑得甜甜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一千块中品灵石,最多不超过一千二。” 这下换成女修郁闷了,她重新再审视箫瑶一遍,眼前女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少女模样,虽然面貌平凡,但笑容却如邻家女孩般温婉讨喜,很能博得别人好感,只可惜说出的话来却像一些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般,绝不让占半分便宜! “小友可是在说笑?这价格难道不会觉得太过分了么?一件中品道器只卖一千块中品灵石,这与抢差不多了!” “前辈此言差已,在下是诚心想买这件法宝,故还肯与前辈谈谈,若换成他人早就拂袖而去了,不说来此层看法宝的修士有多少会想买这金箍棒的。单谈贵楼把此物放在这些下品道器中不正是觉得它也就只有在此层贩卖的价值?价格自然应该与其他物件相差无几才是。又何苦不厚道在有人看上时抬高价格呢?” 听完,女修苦笑不已,眼前的女子倒真是一针见血的戳到了自家痛楚,此宝贵为中品道器,却奈何如同鸡肋,只得期望放到下层希望骗到些涉世不深的修士肯买去。可惜这种冤大头至今尚未出现,倒是来了个钻钱眼的人精。 “前辈,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人了,若不是家师正好是雷属性修士,喜欢收集一些雷属性法宝,在下也不会想要买这种一次可能都用不上的道器,哪怕是极品也都无用啊。毕竟在下还在贵店中卖与买一起,懒得再跑别家,也不占你们便宜,一口价一千二百块中品灵石如何?” “哎,我说这位妹妹你还真是个人精”所有话都被箫瑶给说了,女修是又无奈又好笑,这件东西说实话早就不知道在店中放了多少年了,大掌事每每看到都厌烦得想快些处理掉,此女虽然给的价格略低,但真像她所说,错过这次,恐怕这东西就要永不见天日塞到角落中了。 “看在小友诚心的份上,一千二百块中品灵石成交。下次若有什么需要还请再度光临我们多宝楼。” 此宝对于别的修士来说可能堪比废物,但在箫瑶看来却是花了最少的灵石买到最适合的法宝。心情好的同时嘴巴也甜道:“与前 辈这样爽快的美人做生意,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若有需要定会再次光顾。” 谈妥这笔买卖后,女修又领着箫瑶去看飞行法宝,一圈下来,她一样也没看中,不是东西太过一般就是价格过于棘手。最后等鉴宝师鉴定估算过那些变卖的法宝和功法,一共付给她三千多块中品灵石,付掉金箍棒的钱后,身上还余下二千块中品灵石。 沈大成与姬浩然储物袋中的东西几乎都已折换成灵石,只剩因找不到合适飞行法宝还未处理掉的‘脚桶’,暂时她并未卖出。 出了多宝楼,剑齿豹百无聊赖:“现在东西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准备上哪去赚钱?” 虽然还未致富,但身怀二千块中品灵石也不是个小数目,总算是脱了贫,她好心情笑眯眯道:“只管跟我来便是。” 走过几条小道,箫瑶来到一条街上,此处并没有各式各样摆摊的修士,街道两旁林立着大大小小锻造法宝或是代炼丹药,代做符箓的门店。走至街道的尽头是一处大院,院内人声鼎沸,竟比外面摆摊贩卖各类宝物的主道更为热闹,大院上悬着一块匾额,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 “学海无涯” 她前脚刚踏入大院,便有一群各式各样的修士手中拿着厚厚一叠竹简蜂拥而上,把她包围在其中 “哎,这位道友是来学炼丹的么来我们出手成丹堂吧,保证你不出一个月便会炼丹,且学费还不贵,只要四块中品灵石一月。” “要说炼丹还是来我们恒寿堂吧,灵丹派的师父专门授课,独一无二仅此一家,学费更便宜,三块中品灵石一月,包学包会!” “道友,还是学炼器吧,最近受到万寿道人及千面道人等一批书局大能者新书风潮,炼丹都涨价了,还是学炼器的好,如今更是年末特价,只要两块中品灵石一月!切勿措施良机啊。” “姑娘,姑娘,学做符箓才有前途呀,目前修仙界最冷门也最缺稀此类人才,还能制作防御攻击各种符箓,用起来不耗灵气,学费最低只要一块中品灵石一月。” 箫瑶知道这里乱,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夸张,苦笑着边挤出包围圈边喊道:“各位不好意思,麻烦让条道,我要到里面去。” 众人一听她要入里堂,均啧一声,作鸟兽散,末了还有人多嘴说了声: “道友啊,算了吧,里面没戏。” 这场围堵若狂风骤雨般,来得快也去得快,徒留箫瑶不解的眨了 眨眼,剑齿豹也是心有余悸探出脑袋来 “这就是你与老子说的赚钱门道,这是什么地儿,一大群人呼啦一下就围上来,比斗法还可怕。” 她也闹不清楚,这里自己只是曾听闻过,同样也是第一次来。 “恩,这是最正规的途径了,学一门手艺傍身,除了能赚钱以后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剑齿豹白眼,它实在是不看好,不说别的,光是学艺有成就是个漫长的过程,赚灵石的速度太慢了。 “你连修炼的时间都不够,何来做学这些的闲暇功夫?” “修者只拘泥于大道,容易导致目光浅短,时间挤挤总会有的,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耽误修炼进度。我们先进去看看。” 在修仙界中,除了靠武力称雄的四大派三大家,还有另一种在修仙界具有极高地位的存在,便是各种炼丹,炼器,阵法及符箓的宗师们,这些人就连四派三家之人看到也都会尊敬礼让,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强悍。 这些宗师们按类分别聚集到一起,便繁衍出五个地位不亚四家三派的派别,分别是灵丹派,驭兽阁,器炼宗,开山门,仙符山。这些派别看名字便知各自有不同侧重,但本质上都一样,是些不谙世事,一心苦炼造诣的门派,门内的弟子修为也许都不高,但均是凭借手艺吃饭的好手,各派修士都十分尊敬,若是手艺非凡者更引得众修士趋之若鹜追捧,只为求得一件强大的法宝或罕有的灵丹妙药等。 这些追求各种造诣如痴如狂的门派,通常都会在各市坊中成立一个大院,专门定时招收些挂名弟子,不过问修为门派,只看中能学各种手艺的天赋,毕竟不以大道为终极目标,元寿也有限,更新换代有些快,除却正常收弟子外也会收些有天赋的挂名弟子,也算是造福修仙界。 入到里院,与外面之热闹简直是天壤之别,冷冷清清除却各派台前负责的修士,其他半个人影也没有。 看到门可罗雀的里院,剑齿豹调侃她道:“你准备学什么?莫要告诉我你全都想学。” “炼器。” 箫瑶抛下两字,径直来到器炼宗台前,刚要询问,便听得坐在台后正痴迷着手中书的一名年轻修士头也不抬道:“回去吧,你来晚了,昨日刚招过一批人。” 看来没赶上时候,箫瑶并未灰心,本来就是来此碰运气先看看情况,她继续问道:“请问这位道友,下一次招挂名弟子是什么时候?” “三月后初五。” 看来时间还充裕,等她从大荒回来却是足够了,她向那名修士道了谢,便转身离去。 而那名修士接着看了会书,猛然一个激灵,忽然抬起头来,表情夸张向外面张望自语道: “难道是我耳朵不好使了?刚才那人分明是名女子,居然有女子想要学炼器?!!这怎么可能?!” 三十九、脚桶 出了大院,箫瑶本欲打算回仙羽门,却又想起手上的‘脚桶’尚未处理,只好继续在市坊看看,希望能在一些名气稍弱的店铺或是一些修士摆的散摊上淘到不错的代替品。 如此随意逛到一条街道,正好便瞥见左侧有一间很小的店铺,铺门上挂着块匾额写着‘来宝宝’三个金漆大字,看样子是家专门为人锻造法宝的门店,就这么家不起眼的小店一下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随便让还让她哆嗦了一下。 不为别的,就为店铺中那一排排整齐划一摆放的‘脚桶’,简直就是在挑战自己的神经极限。 为了印证不是自己的错觉,箫瑶大步来到店铺内,哎哟,她的神额,各种各样大小不一,色泽样式均有不同的‘脚桶’兄弟们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你见或不见,它都在那里,挑战着你的视觉极限。 “这位道友,是想买飞行法宝么,这是本店的独门特色‘神仙桶’,道友若有兴趣可以随意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 就在箫瑶被这么多‘脚桶’兄弟给定身时,店铺中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道过来笑着招呼她道。 闻言箫瑶这才回神,随意打量店铺里一番,发现此处除了各种‘脚桶’,别的种类法宝几乎是看不到,窄小的店铺内挤满了桶还有这唯一的活物——老道。 见箫瑶眼神颇为怪异的看着自己,老道略微尴尬继续道:“道友本店专卖飞行法宝,莫看这些仙人桶外形不是很好看,但却胜在十分实用,不少筑基期修士都会来光顾,本店还能根据客人的需要订制,价格也不会很贵,并且我们在各大市坊中都还开有代理分店,若有损坏什么的随时都能找到我们修理。” 听完,箫瑶哭笑不得,她就想这玩意如此难看猥琐,姬浩然怎么可能会使用,八成是从哪个修士那里夺来,觉得怪异便留在身旁研究吧?敢情这玩意还是有专门贩卖连锁店的。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脚桶’,放在老道跟前,问道:“这位道友,我无意中也得到这样一只桶,不知是不是你们来宝宝所锻造的?” 老道先是随意一瞥,点点头:“看样子应该是我们来宝宝锻造的,就是不知是出自哪家炼器师父之手,让我仔细看看。” 他蹲下仔细端详着‘脚桶’,刚开始老道还是表情平静,但当他看到‘脚桶’里面时,顿时神色大变,立刻起身对着店铺后方大叫道: “大宝!大宝!你快出来。” 随着 老道的叫唤声,打由店铺后方进来一体格健硕的年轻壮汉,壮汉修为不过筑基初期,满脸胡渣,衣衫都退到了腰间处,裸、露着的上半身肌肉强健。从他满身大汗看得出方才似乎正在后方炼器。 壮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声音粗嗓门大说道: “爹,出什么大事了,叫得如此之急?,” 见到自家儿子出来,老道急急忙忙一把拉他到‘脚桶’前 “大宝,你看这……” 顺着老道的手壮汉在目光触到‘脚桶’时,同样表情一变,惊讶且不可置信叫道: “小宝!怎么会,你怎么又回来了?!” 壮汉显然有些喜极而泣,激动得想上前一把抱桩脚桶’,至此,从开始到刚才一直安静任人摆布的‘脚桶’自己动了起来,悄悄的挪到了箫瑶身后,显然它不乐意了。 三人均愣,箫瑶知道法宝一般会有灵性,甚至有些特殊极品法宝经过千年沉淀,还会产生堪比人类的灵智,但像‘脚桶’这样等级低但又灵性十足的却是从未见过,而且自己与‘脚桶’这段时间里,它除第一次听到叫它‘脚桶’时表示出欢喜,至今再也无显露其他任何情感,今日还真是奇怪了。 见‘脚桶’嫌弃自己,壮汉尴尬的笑了笑,自嘲道:“呵呵,它还是老样子,不怎么喜欢我,对了,这位道友不知是从何处得到小宝的。” 见这一老一少表现如此激动,想必这‘脚桶’有些特别,但事情涉及隐私箫瑶又不愿直说,便含糊道:“这是在下一位朋友送的,具体他从何处得来,就不知晓了。” “原来如此”壮汉恍然的挠了挠自己脑门“方才我与家父失态倒是让道友见笑了,主要是因为此桶颇为特别,当初我锻造它到一半尚未完成时,它便自己偷偷跑掉了,如今再次看到,我与父亲难免会惊奇,就不知道友今日带它过来是有什么需要?或是用下来有些什么问题?” 听得壮汉说话,箫瑶便知此人定是个炼器痴儿,所问全都是与法宝有关,法宝丢失再见甚至连想拿回去的想法也没有,性格淳朴,也没有一般炼器师的孤僻高傲。要知道在当今修仙界歪风盛行之时有人能保持着如此谦逊淳朴的性格着实让人佩服,心中对此人颇是欣赏。 她笑笑回道:“在下只是偶然发现这里,看到如此多与这‘脚桶’相似的法宝,便忍不住进来看看,听道友方才提到此宝是自己离开道友,让在下十分好奇,这未曾认主的法宝怎么会 自己跑掉呢?” 壮汉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初我锻造小宝之时,无意中得到了一种在凡人界从未见过与听过的金属流沙,该物虽然神秘,但我研究很久并未发现有任何特殊之处,为了试验,我便在锻造小宝时将其全部注入炼炉中一起锻造,结果小宝并没有任何其他不凡,只是似乎比别的法宝多了些许灵性,接着,它就变得好像十分讨厌我,乘我休息的空挡,便逃掉了。”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么个猥琐‘脚桶’居然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箫瑶很无语的瞥了眼缩在自己身后一直很‘桶模桶样’的‘脚桶’继续问道: “道友似乎说过它还是件未完成品,今日再次遇到也是缘分,不知道友能否帮我把这‘脚桶’继续完成,最好能让其速度再快些,样子稍微再改变一下。锻造的费用与它原本的卖价,在下都会照付的。” 一听箫瑶要把小宝原来的卖价也一并给了,壮汉忙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友这倒不必了,本来小宝就是件半成品,倒是我觉得不好意思,让道友用了件次品,完成小宝并不用花多少灵石,若道友想用好一些的材料,价格是三十块中品灵石,若是普通的十块中品灵石即可。” 这个价格可以说算是非常低廉了,箫瑶也不欲占老实人的便宜,从怀中掏出一袋装有一百块中品灵石的钱袋道:“要锻造好它需要多久?” 壮汉想了想回道:“最慢不会超过十日。” 看来今日是不能取了,无妨,待到去姬家时再弯过来一趟吧。 她把灵石袋抛到壮汉手中,然后把‘脚桶’拎到壮汉面前 “这是费用,剩下的就麻烦道友了,十日后我会再来取它。” 最后她笑着看了眼蠢蠢欲动的‘脚桶’,安抚道:“不会不要你的,等我来接你。” 壮汉掂量掂量了手中的袋子,发现数量足足超出一倍,正想开口叫住箫瑶,却发现她人早已不知去向。 这名少女从头到尾只留下自己的要求,并未有过多怀疑的态度,完全的信任之。对他们这些器物师来说,没有什么比客人对自己手艺的肯定更来得鼓舞人心的了。壮汉眼窝子微热,紧紧拽住手中的钱袋,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把小宝锻造得更完美更好! 没有了飞行法宝的辅助,箫瑶从市坊回到自己洞府时,已是后半夜,修士一旦到了筑基期便可以辟谷不食,也可不用睡觉。 她先是入到虚 空,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接下来便在如意金箍棒上滴血认主,完成这一系列事后,便把注意力放到最后一件较为棘手的东西——冰莹锦绣缎上。 严格来说自己只是夺取过此宝,并未把它变成自己所有物,因为若是法宝原先的主人未死,便还有其的神识覆盖在上面,难以使用,解决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杀掉其前主人,这个箫瑶暂时无能为力,二便是抹煞掉上面原所有者的神识。 这样覆盖在法宝上神识的强弱便成了关键,若是覆在其上神识比自己神识弱,那便可抹煞,若是上面神识强于自己,想要强行抹煞掉的话,那只会起到反效果,不但去不掉神识,还会让自己神识受伤,一旦神识受伤可不是像身体受伤那么好恢复的了。 此宝是箫雨荷所有,箫瑶还是有信心完全抹煞掉此宝上的烙印。 把自己的神识覆盖包裹住冰莹锦绣缎,箫瑶便开始打坐炼化,这样约莫过了几个时辰,只见箫瑶面带微笑,把冰莹锦绣缎摊在面前,看到冰莹锦绣缎淡蓝通透的躯体上再无一丝箫雨荷的气息,这才伸伸懒腰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下的日子,箫瑶除了不断打坐修炼,便是抽空出来研究这些新得到的法宝。 这日她唤出剑齿豹对它道:“我们好像许久未曾斗过法,要不今日陪我试试这些法宝威力如何?” 剑齿豹看她对这些个垃圾跃跃欲试的期待表情,忍不住嘀咕:“都是些垃圾,能有什么惊人威力,罢了,老子也无聊,正好陪你玩玩。” 箫瑶最先拿出的是那把师父赠与的紫刀,初次拿到时早就想试试看上面到底有何附加法术,却被这样那样的事情一直耽搁到如今。 她挥动紫刀先是并未使用任何法术便击向剑齿豹,欲试试此刀的硬度,剑齿豹见罢,冷哼一声直接用尾巴轻易挡住。他们两人修为共通,强弱均差不多,正是切磋的绝好对象。 看到紫刀被挡住,她只微微一笑,继而开始往刀中注入灵气,当紫刀被聚满充盈的灵气之时,刀身微微颤抖,箫瑶与剑齿豹都好奇的瞪大着眼,等待着会出现些什么。 霎时紫刀忽然气息全放,一道亮得连日光都要失色的紫色强光迸射出来,从虚空远处望来,就像一团耀眼的星云炸裂开几欲照亮整个虚空。 箫瑶与剑齿豹分别迅速弹往两边,双双均悲剧的捂住自己几乎被强光闪瞎的眼睛,半响回恢复不过来。 等到双眼能看清东西,剑齿豹第一个暴 跳如雷骂道:“丫的!这是个什么破玩意?!哪个坑爹的想出来的法术?!耍老子呀?!” 相较它的怒骂,箫瑶倒是秉承不同看法,她抚着下颚若有所思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秘技:闪瞎你的狗眼吧?偶尔用之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使用之前一定要记得先自己闭上眼。” 剑齿豹抽搐,斜眼睨她 “还有心情开玩笑?剩下都有什么法宝还不赶快使出来,好让老子打你个落花流水!” 冰莹锦绣缎的能耐她见过,并不打算再试,唯一剩下的法宝便是如意金箍棒了。 萧瑶解开封在棒上的禁制封条,金箍棒立刻浑身光芒大作,躁动与暴虐的气息充斥在周围,在她手中因闻到战斗的气息而蠢蠢欲动。 好强的战意啊,甚至连萧瑶也受到它感染,想要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这次她并未再做任何试探,直接往金箍棒中注入灵气,朝着剑齿豹就是一挥。 初始之时,剑齿豹并未太过在意,待到长棒那暴戾而又带着雷霆的气息触及眼前,它这才清楚感受到,此物并不是自己如今的境界可以承受住的。 在虚空中它躲过长棒的攻击,但还是被棒身所带的余威波及到,力量之强竟把它震出一段距离,再加上萧瑶的雷电之力,哪怕只是波及到一点,也使得它全身又麻又痛,若真被打上恐怕是会被电焦的吧。 萧瑶看到自己刚才发出的一击,也微怔,亲自试过才知道这如意金箍棒之强更甚她所想。望着吃了瘪的剑齿豹,她调笑道: “真仙大人,这垃圾是否还入得了您的法眼?还要不要过上两招?” 剑齿豹梳了疏自己被电得有些竖起来的毛,臭着张脸:“哼换成是老子以前的境界吹口气都能弄断它,但你金丹期用用,勉勉强强算是件合格的法宝。也不用再比试了,准备好便早些出发去姬家,别忘了还要去拿那猥琐的‘脚桶’。” 四十、凤阳 从仙羽门到姬家约莫一日多辰光,箫瑶提前两日先到琅琊坊弯一趟,去取脚桶。 来到来宝宝门前,那一排排的神仙桶还是如此销魂扎眼,老道看见箫瑶进来边迎上去边对后院喊道:“大宝,客人来取小宝了,你快出来。” 接着堆起笑容与她招呼道:“道友来得可真巧,昨日小宝才刚刚锻造好,现在大宝正在给它做最后的调整,请稍等片刻。” 不知‘脚桶’完成后会变成什么样,箫瑶带着几分期待谢道:“有劳道友了。” 过了一盅茶功夫,便看到壮汉打后院进来,脸上满是笑容,手中拿的正是箫瑶的‘脚桶’。 “道友来了,小宝已经锻造完毕,还请道友看看,是否符合心意。” 没等他说完,手中的‘脚桶’便忽然挣脱开他,直接移到箫瑶跟前,还用它圆滚滚的桶身不停的摩蹭着箫瑶的的裙摆。 壮汉表情郁闷,小声自语:“它怎么还是那么不喜欢我啊……” 看着状似在与自己撒娇的‘脚桶’,箫瑶眼睛微眯有种感觉这家伙恐怕是个喜欢以貌取人的法宝吧。 她仔细查看了‘脚桶’一番发现它整体形状并未有太大改变,最多是比原来又圆润了些,桶身上似乎被加入了些阵法或禁制,随着它晃动上面的箓文若隐若现,至于外貌上最大的变化便是——它多了个盖子。 对的就是字面上意思,桶上加了个桶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马桶而不是脚桶。 箫瑶的眼睛是眯了又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体内的剑齿豹更是笑得牙都快掉了传音道: “哈哈哈,你就打算骑着这个马桶去姬家?确定不会被别人嫌臭给赶出去?”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眼前的壮汉欣赏水平并不如何,出来的效果可能会令人不甚满意。最终结果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位炼器师对桶状物的执着。 也罢,本来初衷便是为了不让姬家发觉此物是姬浩然所有,现今‘脚桶’这德行恐怕任谁也不会联想到吧,还是问问其他的吧。 “敢问道友,这桶身上的箓文起到何作用,还有这桶盖又是何用意?” 说到自家的手艺壮汉表情一变,颇为自豪道: “小宝锻造完成后已算是件下品道器,我为它加入了些暗金铁加固桶身,在防御上有所提高,一般同等攻击法宝一击难以伤它,就算是中品道器若想一击之下完全破坏也是不可 能的,这些箓文则是在下加入的削弱法宝气息的障眼阵法,能够阻隔比自己若的神识查探,当然道友也可以自己在桶内加入些阵法,另速度我也提升了将近一倍,道友可以自己试试,而桶盖…” 说到此壮汉有些脸红的挠挠头 “我看道友是个姑娘家,加个盖子便能有些自己的私密空间了,这样小宝也能算是个微小的移动洞府吧。” 听完,箫瑶心中哭笑不得,这位大哥实在是想法太过简单,要移动洞府有钱人会去买芥子空间,而没钱的只会考虑速度,尽快到便可,谁会看上这么猥琐一个马桶空间呀,不过有些地方倒确实实用,没想他年纪轻轻不过筑基期修为便能锻造出下品道器,甚至还会阵法,以她眼光来看这样有实之人经营的门店生意却是太过于清冷了。 再扫了眼满屋子的桶,心里略有几分叹息:各种脚桶,澡盆,甚至是马桶,要找能接受这个尺度的人也不容易,脸皮得多厚才敢用啊。 除却外貌,萧瑶对此次锻造还是颇为满意,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一百块中品灵石道: “看得出道友花了不少心思,此物由上品宝器锻造成下品道器,道友花费的材料恐怕不止一百块中品灵石吧,可道友却只字不提加钱之事,让在下钦佩,这便宜也不能占道友的,东西我拿走了,这里还有一百块中品灵石还请道友收下。” 听罢壮汉忙一脸正色拒绝:“别,别,道友是第一个对我们小店锻造东西如此放心的客人,对我们锻造师来说得一知己者比什么灵石都来得畅快,道友若是看得起在下还请收回,对小宝好些便可。” “在近千年的修士生涯,能遇到和眼缘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正是因为看得起道友,道友才要收下,放在此处权当我预定道友下一件法宝的定金好了,等到何时道友铸造出极品道器,在下便来付余款,到时道友可别说已先卖给他人了。” 说完不待他回答,箫瑶笑笑,收起‘脚桶’放下一百块灵石,转身离开。 她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为留下灵石做个借口,修道之路变幻莫测,以后谁又能知道会否再见。但壮汉却是牢牢记在心里,直到很久之后他成为了炼器宗师,他锻造的第一件上品道器却一直留着并未卖出,只为那位预付了一百块中品灵石的少女默默的留着,哪怕在自己以后的一生中她都再未出现过。 青山绿水间一只桶在空中急速飞行,箫瑶坐在桶中仰望着蓝天,心中感叹:果然速度快了不少,照这样 飞下去,日落之前应该便能赶到姬家。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箫瑶晃了晃趴在桶中的剑齿豹道: “豹子,若是我盖上桶盖,在桶内你能否施展天赋神通让我俩都进入虚空中?” 剑齿豹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回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让老子试试看。” 它随手一划,一道空间裂痕出现在桶中,待到两人进入虚空后,它通过空间裂痕还能看到外面的桶壁,便点了点头道:“这个行得通。只要不关闭裂痕,随时出去都会是在‘脚桶’里。” 箫瑶眼睛弯弯,笑容扩大道:“这马桶创意倒是便利了我们,去大荒的路途遥远少说也要十天半月,若能在‘脚桶’中进入虚空,既不耽误修炼,也不怕人察觉,一举两得。” “确实”听她如此说道剑齿豹也注意了,出了虚空用爪子拍拍‘脚桶’内壁“不错,这点倒是足以弥补你这家伙的猥琐相了。” 俩人在‘脚桶’中说说闹闹,转眼便近黄昏,在一片霞光中,箫瑶总算到了泰古大陆的皇城——凤阳。 介于此处为凡人城都,箫瑶降落在城外收起‘脚桶’,赶在日落关闭城门前由官道大门入了凤阳。 置身于久违的世俗红尘,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满街热闹的人群,听着儿时熟悉的各种叫卖声,回想自己修仙以来,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一番了。 若在城中买座清幽的大宅,院落中再有棵老树,任它时光荏苒,依旧一树,一人,一茶,若手中再拿书本,细细品尝,那便是最舒心的安逸吧。 “哪来的市井宵小!站在城中堵道?” 正感慨着,不知哪飞来一句不和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然后一马鞭紧贴着她身侧狠狠的刷在青石头大道上。 箫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人群早已躲得远远,徒留自己四周空旷及眼前一片大道。她再回过身,一辆华丽的马车由四匹高头大马牵引着,正停在她身后,赶马的车夫居高临下,正一脸不悦的睨着她。 仗势欺人这种事真是无论红尘还是修仙界都一样的啊,在修仙界呆久了,来到红尘以为可以略微放松些,没想还是大意了,略微歪歪头,箫瑶并无半点恐慌,只是笑道:“这位大哥,道路难道不是让人走的么?何来堵路之说。” 车夫本以为对方会哆嗦着逃开,没想却还能笑着问自己问题,看到眼前少女衣衫朴素,并不像是大家小姐,顿时拧眉呵斥 :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到这是姬家的马车没?!还不赶快让道!” 姬家?箫瑶略微颦眉,修士大多不愿掺和到凡人俗事,就算身为三家里的姬家为何竟如此高调行事? 车夫见这名女子还愣着并未让道,板起脸□挥起马鞭打向她。 箫瑶很是无所谓反正打到身上也不痛不痒的,她倒是好奇正坐在马车中人到底是何身份?这马车中人身上分明没有一丝的灵气,真的会是姬家人么? 眼看马鞭就要打到萧瑶身上,马车中传来一清朗男音,徐徐道: “阿德住手,我们绕过去。” 那名叫阿德的车夫硬生生止住手劲,不肯罢休道:“可是公子,是她自己不好发呆挡道......” “绕过去。”声音不带任何色彩,但传达出的命令不容抗拒。 “是,公子”阿德不敢再造次,只是狠狠的瞪了眼萧瑶“算你运气好!若不是公子今日有喜事上头,就算是皇帝老子都救不了你!还不快滚!” 眼看着马车绕过自己,一旁的百姓们都纷纷让路,一眨眼功夫,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分作两旁让出一条宽敞大道,直通到底。 马车绝尘而去,片刻又恢复如常,有心善不忍者走过萧瑶身旁善意劝道: “这位姑娘,你惹到比皇帝老儿还要厉害的人了,趁着天还未黑,还是快些离开凤阳吧。” 萧瑶但笑不语,眼睛眯成条缝儿,哎,这姬家还真有意思,虽然早有听闻皇家朱氏是由姬家一手给撑起来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却是比传闻中还要嚣张,前提是那人真是姬家之人。 四十一、姬家 萧瑶沿着马车离去的路线向左侧走去,走过几条小道,随着越往左侧人也越少,没多久她便触到了姬家设下的禁制。 该禁制不过只是简单的暗示禁制,并且只对凡人有效,让无意闯入姬家范围的平民百姓会产生一种不愿意多呆此地赶快离开的暗示,越过此禁制便是真正到达了姬家的领域。 她一踏入禁制,便感觉到浓郁的灵气充斥在四周扑面而来,原本她还好奇在如此灵气稀薄的凡人城池中姬家人都是如何修炼,这下却是了然。看来此处是筑建在一巨型的聚灵阵上,由此可见姬家不愧为修仙界三大家之一:财势滔天。需知覆盖范围如此广的巨阵每天必然会消耗极大一笔灵石,再加上各家中弟子修炼说派发的灵石,可谓天数。 相比之下仙羽门虽然贵为四派三家之首,但在派头与手笔上却是比不上三大修仙家族。 在禁制之内气氛与外界完全迥异,这里俨然就是一小型修仙世界,一切也都是照着修仙界规矩来行事,街道两边都是姬家所开的大小店铺,提供各种修道物品,几乎所有店中掌柜均穿着胸口绣着‘姬’字样的外袍,街上到处走着的也多为穿着姬家弟子服饰的修士。 萧瑶在主街上便能看到大道尽头姬家那宏伟的朱漆大门,十分好找。踱步来到大门前,只见足有十米多高的朱色大门敞开着,两旁分别有三名炼气期弟子把守。 她取下腰间仙羽门令牌上前欲要表明身份与来意,这时从门侧忽然迎出一名十五六岁,修为在筑基初期的少年,看到萧瑶行礼笑道: “萧前辈,小的已在此恭候多时,还请前辈随我到里院稍做休息。” 看来姬家早已做好准备,也省去了自己说明的麻烦,她笑着对少年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前方带路。 这姬家看起来就如同一座华美堪比皇宫的宫殿,就连布局也都十分相像,有外朝与内廷之分。由一条主道贯穿其中。 随着少年在主道上走了一会,她便瞥见在主道一侧停留各式各样华贵的马车,其中一辆最为显眼由四匹大马拉着的正是方才自己遇见那辆。 萧瑶眯了眯眼唤那名少年问道:“这位小友,这些马车好生漂亮,请问都是姬家的座驾么?” 少年听罢先是微讶,待看到那些马车后,才一副忽然想起的样子 “前辈误会了,那些不过只是附属于姬家的一些凡人家族所用座驾罢了,这种凡夫俗子的愚兽车,换作平日是大门都进不 得,今日由于情况特殊,特许在此地停放,倒是让前辈见笑。” 他误以为萧瑶是在嘲笑自家用如此不入流的驾车,便对那些马车投以厌恶与轻蔑的神色,继续解释道: “姬家一直有从附属凡人家族中挑选一些灵根资质好的苗子准许入分家修道的惯例。这几日正逢挑选之时,所以有不少凡人世家公子来此争破头的想入门槛。” “原来如此......”萧瑶心中疑惑顿时解,原来那马车中人不过是仰仗着姬家这颗大树的名号耀武扬威的小家公子,难怪马车中一点灵气都感觉不到。 疑惑得到解答,她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边打量着姬家的琼楼玉宇一边悠闲前行,在路过外朝一座大殿时,发现殿宇中聚集着一群身上没有任何灵气的年轻公子与小姐,算来应该是此次想要入姬家的世俗新贵们。 随意瞥了眼,见他们全都衣着光鲜华贵,头带玉冠,举止得体,样貌也均属人中上品,围在一起谈笑着。 “听闻月公子乃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单灵根者,且三岁便能出口成章,五岁便能舞剑,让姬庆大人非常之欣赏,想来此次必定已被内定了吧,真是羡煞我等呀。” “是啊,像在下只是双灵根者,还要经过选拔和比试,只能听由上天,也不知能不能通过,听说此次把关的上仙可是最为严格的姬云浩长老。” “哎,那像我等三灵根者又该如何是好,每年姬家也只会招入三人,其中一人名额已定,剩下的两个却是要竞争激烈了。” “实在不行也就只有等来年再来了,不过每次要参选都必须要缴纳十块中品灵石作为费用,这却是最为头疼之事,要说金银珠宝成千上万都不是问题,但这灵石,凡间难找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不再说话只是叹息,心中虽然寄希望自己能一次选上,但灵根差事实又摆在眼前,把希望寄托于来年又心痛灵石,不来嘛又心有不甘,种种矛盾心情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就在此时有一清朗男声道:“诸位其实不必如此灰心,仙道难求,在下也并没有特权能够被内定,同样与大家一般要靠自己,仙家最讲求缘字,比试之事放宽心尽力便好,太过紧张反倒会发挥不出自己实力。” “月公子果然乃人中之龙,此时还能镇定自若,更让我等佩服了。” 接着便又是一片附和与赞美声。 咦,那清朗的音好生耳熟啊,不正是方才马车上之人么 ? 萧瑶虽然无意去听,但修士眼力与耳力均比常人强上百倍,他们所谈内容自然传入自己耳内。 她颇有兴趣又朝里看了看,却发现那名月公子是背对着自己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他身着一件暗红色滚黑边长袍,身形挺拔,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 领路的少年发觉萧瑶脚步有所放慢,再看到她好奇的朝大殿内张望,觉得此前辈大概是那些闭关苦修的修士,没见过什么世面,于是建议道:“不过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前辈若有兴趣,明日便是选拔与比试的日子,可以前来观看。” 萧瑶也就纯粹只是一时好奇心起,倒真没有想看比试的想法,发觉自己太过关注这些凡人引起少年注意,忙笑着解释道: “观看还是罢了,只是听到他们谈话方想起自己当初为修道之前,略微有些感触。” “这些人又岂能与前辈相比。就算入选他们能筑基的希望也都渺茫,更何况到达金丹这种境界,哪个不是天骄之子,不是双灵根与三灵根者能妄想之事。” 奉承了萧瑶两句后说到那些新贵,少年说话的口气由恭敬转变为高傲与不屑。萧瑶只是笑笑没再接话,她心中比谁都清楚,纵使才华横溢,灵根资质能好到逆天,也有可能一朝从天直落,而灵根差者也未必没有机会,例如像张凡。 接下来再无话题,少年一路把萧瑶领到内廷靠左侧一处厢房前,对她恭敬道:“前辈请在此稍后片刻,小的这便去通报少主。” 待少年离开,萧瑶推门而入,却发现厢房内早已坐有三人,门一开三道神识便立刻往她身上扫过。 既然对方如此不客气,萧瑶自然也都仔细将三人一一观察过来。 屋中三人,两男一女均在金丹期修。左一椅子上坐着的是位娇媚女修,样貌约莫二十来岁光景,眸中顾盼生辉,风情无限,身上穿着一件粉色袒胸罗裙,水蛇腰身,媚态十足。修为与萧瑶一般同是金丹初期,腰间别着的挂饰正是烟水阁的玉牌,只瞥了眼萧瑶便继续欣赏起自己手上的蔻丹。 另外两名男子一名是年过半百,白胡子白头发的胖老道,大概是因为胖,脸上肉多弹性十足,见不到任何皱纹,他身上所穿是秀山派的道袍,修为在金丹中期,看到萧瑶望自己,便略微的朝她点了点头。 最后一人是名中年男子,长着张倒三角脸,鹰钩鼻,眼角略微上吊,身上煞气十分之重,同样与胖老道一般是金丹中期修为 ,他坐在最正中的八仙椅上,见到萧瑶进来神识扫过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修仙界中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萧瑶秉承着自己一派温和的作风,自报家门道:“在下仙羽门萧瑶,见过各位道友。” 最先回应的便是胖老道,他笑着道:“在下秀山派吕凤,萧道友幸会。” 中年男子则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并未搭话。最后那位娇媚女修似乎欣赏够了自己的蔻丹,媚眼看向萧瑶娇滴滴笑道: “小女子烟水阁柳媚娘,想来这位妹妹应该是五人组里最后一人了,总算来了个比较顺眼的。” 说罢还用眼角瞥了瞥胖老道与中年男子。 对柳媚娘的斜眼,胖老道吕凤只是冷哼一声:“不知羞耻的□人。”,而中年男子则是像没听到般闭上眼睛兀自打坐起来。 萧瑶笑眼弯弯,心中盘算目前接收到的信息,问柳媚娘道:“听柳道友言,想必几位便是此次要去大荒的同道吧,看来在下是最后到的了。不过依道友所言共有五人,这里算上在下也不过四人,还有一位道友呢?” 柳媚娘娇笑着夸道:“这位妹妹说话真是客气,奴家最喜欢有礼貌之人了,这最后一人自然是姬家弟子,既然来人已齐,想来过一会便会到。看在妹妹如此讨喜的份上,姐姐我再送妹妹个信息,那边闭眼装清高之人叫赵显,乃魔门宗弟子,妹妹可要小心此人,特别是战斗之时,要离他远些。” 正在说话间,厢房的门便被推开,看到来人,萧瑶不禁微微眯了眯眼,没想竟在此碰到最不想遇到的人之一,这下有些麻烦了。 四十二、姬颢 看到推门而入的一男一女,柳媚娘的目光在触及男子时不由一亮,便媚态十足的朝他眨了眨眼。 就连萧瑶也不得不承认,此男确实生的一副绝好皮囊。在修仙界中男修不似女修并不是特别注重外貌,自然很少有男修服用定颜丹等保持容貌青春不老的丹药,只要有实力,哪怕是白发苍苍面相猥琐的男修身边也不会缺少貌美如花的女侍。 若是有样貌年轻俊秀者多半都是资质逆天,早年便筑基修道成功者,衰老速度减慢,须知到了金丹期相貌便不会再衰老发生改变,直到元寿终了。 资质逆天者并不少,其中也不乏容姿上层者,例如慕容家的慕容词,秀山派的廖峰,甚至是已死去的姬浩然都是俊俏男儿。 然在萧瑶修道多年见过不少容姿上层的男修中,光论样貌却是无人能及得上方堰,唯今这名男子可以与方堰并驾齐驱,有着另一种极致的美感。 他一身绛紫色滚金边长袍,左胸衣襟前绣着一隽秀的‘天’字,紫玉冠束发,额前一缕发丝自然垂下,精致的五官有些许阴柔,但看上去却不女气,嘴角好似总喋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凤眸微挑,透出几许孤傲几许慵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能夺人心魄的魅力。最让人钦佩的便是他年纪轻轻竟然已达到金丹后期修为。 相较之下在他身旁的紫衣女子便逊色了不少,虽然也是如花美眷,但在修仙界中姿色也不过中上,更别说她修为不过是筑基期四层。 在另三人均被男子吸引的情况下,只有萧瑶暗暗把心放在紫衣女子身上,她绝对不会记错,此女正是若干年前在茶馆扮演赵家小姐的女子,更是前不久进入溪涧谷欲要杀自己的紫衣女修,没想姬浩然都逃不出的凤火之域,该女修为如此之低却被她逃过一劫,实在是自己时运不济。 紫衣看到萧瑶,也略微感到诧异,随即便脸色有些惨白,几乎所有修士都能过目不忘,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侥幸,对方认不出她。想当初对方也不过是筑基期大圆满修士,勉强两人能算同一境界,而今对方已然结丹,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要是追究起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见女子脸上变色,萧瑶便知她已记起自己,啧,麻烦。 看来支撑在姬浩然等人身后的掌权者便是眼前这名男子,虽然当初并未了解他们有何目标,但却显然能看出他们不是随意逛到红光处,应该也是出于某种目的,不是为了仙器便是为的凤火。如今仙器已毁,倒是不怕他们找 麻烦,就怕他们的目标是凤火,这就难了。眼下这个棘手东西还正在自己丹田内,不知该如何处理呢。 暂时萧瑶与紫衣均按兵不动,男子凤眸略微打量他们四人一遍浅笑道: “在下姬颢,姬家第一百八十四代曾孙,代表姬家欢迎四位道友,若有招呼不周处还望四位见谅,如今人已到齐,我便长话短说,此次大荒行动,分为每五人一组,每组由一名金丹后期者负责,此次我们的目的地是泰古边界临近大荒的岩城县,任务内容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只要一打探到消息便立刻返回。” 随后他拍了拍手,便有四名侍者鱼贯而入站到四人身旁 “想来四位一路赶来风尘仆仆,此次到大荒又路途遥远,需要半月时间,还请四位道友先在寒舍休整两日,此处姬家市坊也有许多不错的东西,可以略作补充,这四名侍者是在下为四位精心挑选的,他们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四位,接下来姬某还有些事要处理,失陪了,招呼不周还望海涵,待三日后日出之时我们准时出发。” 姬颢说话语气虽然平和,但却带有不容拒绝的口吻,这等强迫行事引来了吕凤与赵显的不满,但碍于此地为对方地盘,姬颢的修为又比自己高,只是表情不悦,其他并未表示,招呼也不打率先离开此处。 而萧瑶心思全在盘算待会该女会如何与这姬颢报告,这名男子显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啊。 “在下仙羽门萧瑶,姬道友幸会。” 她对男子笑了笑,报上自家门派姓名便也离开,最后只剩下柳媚娘,眼波妩媚直盯着姬颢,既不说话也没离开。 接下来屋内发生何事,萧瑶并不知晓,只是跟随着眼前的侍者来到西边一间厢房。 “前辈请。” 侍者帮萧瑶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麝香味萦绕着她的鼻尖,入到里面一看,不得不叹姬家奢华,此处无论桌椅子均是千年的黄灵神木所造,散发出淡淡灵气,屋内红帐粉缎,绮罗飘香,就像官宦家小姐的闺房,与自己那可怜的洞府相比,啧啧,真是令人心酸啊。 萧瑶正欲好好在这奢华的‘闺房’中享受享受,却发觉那名侍者还在旁并未有要离开的迹象,便转过身道: “这位小友你可以下去了。” 谁料那名侍者并未身动,只是声音略微害羞道:“前辈,少主说了,这三日均由小奴来服侍前辈,前辈有什么需要均可找小奴。” 萧瑶微怔,这 才注意到该侍者的样貌,只见他不过是名十五六岁光景少年,容貌清隽可人,皮肤细腻光滑,脸颊因方才说话而变得嫣红,眸中波光微漾,这种状似无意的勾引说实话很有迷乱他人的本钱。 她这才想起方才姬颢提到的精心准备是何意,大道孤独,修者多为独来独往,除去世家弟子很少有门派弟子会需人照顾,所以这些侍者自然是另有用处。 修仙界与凡人界大相径庭,并不主张修掉七情六欲,所以很多男修士也都会收些侍妾在旁,而修仙界中女子也不若凡界中女子地位低下,自然也会有女子豢养面首,但无论侍妾还是面首都好最后也都难逃做炉鼎的命运。 显然眼前这名侍者自是送与萧瑶的面首了,但她却不由邪恶的用眼扫过少年全身,就算自己再怎么饥渴也不会贪图这么个小身板吧?有何乐趣可言?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不好这口,正欲再开口唤他离去。 少年似乎看懂了她眼神里的讯息,急忙哀求道: “前辈你就留我下来吧,其实小奴做的很好的。” 说罢,他微微一扯腰间锦带,衣衫滑落至腰间,麦色的胸膛裸,露到空气中,胸前两粒突起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顷刻少年原本还是羞涩无辜的眼神,立刻蒙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带着些许迷茫些许渴望与期待。 萧瑶个一哆嗦,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这姬家也太厉害了,这么个极品是怎么培育出来的?显然少年还并未被开过苞,但那神色与媚态却好似浑然天成,此刻她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不该小看已经发育成熟男子。 再观之不过就是炼气期五六层修为,如此作践自己为的是什么?看表情又不像是被强迫,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具遍体伤痕的躯体,还有那人笑问自己的话语:这伤痕可怕么? 心沉入最阴暗的深谷,一种不言而喻的难受蔓延上来。 “你走吧,这三日不要来打扰我清修。” 少年还未弄懂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便被一股力量送出门外,接着大门便紧紧的闭上。 主屋之内姬颢送走难缠的柳媚娘后,半躺于自己塌上,看着下方一直欲言又止的紫衣幽幽道: “从方才开始你便神不守舍,似乎有话要说,如今这里没了外人,有什么便说罢。” 紫衣扑通一声跪下,额头贴到地上:“请少主救救奴婢。” 姬颢慵懒的拉长声音冷笑道:“哦?紫衣可是早 先得罪过方才那四人中的一人?” “少主明察,还请少主帮忙。”早就知道什么也都瞒不过少主,紫衣继续哀求道。 “自己惹得祸端便自己解决,那四人无论哪一人背后都有大派撑腰,莫非紫衣自负到认为本少主会包庇到处招惹麻烦的废物?!” “少主,此事不是奴婢招惹的,而是姬公子在溪涧谷中闯下的祸端。”紫衣见少主不欲帮忙,只得一咬牙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姬浩然身上。 至此,姬颢凤眸一挑,意味盎然道:“哦?此话怎讲。” “那日,姬公子奉命到溪涧谷找那件上界法宝,后来正是在红光外遇见了方才那仙羽门的萧瑶,当初此女不过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姬公子心起杀意欲要杀之绝出现抢宝后患,没想却碰到化形前期妖修大能降临,最后此女逃入红光中,姬公子没有得手。奈何当初奴婢也在其中,唯恐这位前辈误会,还请公子救奴婢一命。” 姬颢凤眸微沉道:“你说当初那仙羽门的萧瑶不过是筑基期修为,并且还入了那灼热的红光内?那当初为何未报?” “是,奴婢亲眼所见。当初未报是因为少主说谷内斗法便不要详述,并且奴婢也认为此人应该活不了,所以并未提及。” “筑基期修为她居然能抵挡住那灼热的炎气,活着回来,并且在如此短的时日结丹成功……” 姬颢一边自语,一边思索着什么,半响他唤她道:“方才此女并未提及此事,显然应是不欲再追究,若以后她提起,便到时再说,你先退下吧。” 少主肯松口,是有留情面的余地,她便不敢再造次,乖乖退下。 待她退出后,姬颢兀自唤道:“左景,你去探听下月河的口风,看看这名女子到底是怎样之人。” “是,少主。” 暗处有人回道,随即床榻后似有风过,便又一切如常。 四十三、嘤咛 是夜,屋内烛火未灭,床榻之上红帐内□无边,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激烈的晃动着。终于处在下方的女子承欢不住,娇喘一声,晕死过去。 就在此时,门开风动,一时间红烛灭掉,床榻上男子挑眉,从女子体内抽身而出,声音慵懒道: “事情办得如何?” 角落中有人出声:“回少主,月河被退了回来,没能近她身旁。” “那其他三人呢?” “其他三人并无拒绝,今夜均有让侍者侍寝。” 姬颢略微皱眉半起身来,青丝散落在他满是汗水裸、露着的胸膛前,有种说不出的淫、靡,他的手轻轻在已经晕过去的女子雪肤上游走,有些疑惑: “莫非是我看错?不对,她确实不是处子,从仙羽门得到的资料应该也不会有假,左景你如何看此事?” “少主的判断自然不会出错,但仙羽门得到的资料虽说不会有假,但具体情况,恐怕也不详细,难免有遗漏,依属下之见,也许月河不对该女的胃口。” 姬颢唇角泛起笑意:“恩,我亦如此觉得,看不出此女眼光倒是挺高,或许是被大能给宠坏了也说不定,左景。” “属下在。” 听到主子叫唤,暗处人回道。 “此次你就亲自跑一趟吧。” “属下领命。” 还是一阵风过,门已关上,红烛再度燃起,姬颢唇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自语道: “我倒要看看此女到底是假矜持,还是真聪明。” 这时身下的女子已经幽幽转醒,娇声撒娇道:“少主在说些什么呢,把奴家冷落在旁。” 姬颢轻笑捏了捏女子的鼻子,欺身压上她的娇躯 “本少主正说着,爱妾怎么如此娇弱,不堪摘采。” 接着只听得女子一声嘤咛,红账内除了女子娇喘与身躯激烈碰撞之音,再无它声。 ………… “你在想什么,从那侍者走后便心绪不定,要知这种状态下修炼是半点效果也不会有。”虚空中剑齿豹趴着掀了掀眼皮,有些不解“若是想要,方才便留下那名侍者好了,何必假装矜持拒之门外。” “不懂就不要瞎说。”箫瑶没好气回它道,但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说老子又怎么会懂?”它爬起来坐到箫瑶眼前“老子是 怕你被影响道心。” “修士不绝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在所难免,强行压抑还不若释放出来,这样念头才能通达,放心,不会影响到道心。” 看她这副表情,剑齿豹也略微有些难受,轻咳两声,趴到她腿上 “又在想楚寻了?” 箫瑶自嘲笑笑:“有如此明显?” “看习惯了,总是周期性发作,一到这个时候不是很暴躁就是心不在焉,今日还是别修炼了,老子陪陪你说话如何。” “恩,” 她轻轻点点头,丹田内那张孤零零漂浮着的兽皮被她取出,用手摩挲着,展开了看了又看,最后紧紧握住捂在胸口。 剑齿豹在她腿上叽里呱啦些什么,她没听清,但内心却很平静。 修仙这条大道再苦再艰难她都不怕,只是看过太多人情冷暖,规则残酷,非得竖起全身硬刺才可撑过,有时真只是太过寂寞,偶尔她也需要一点点的温暖,比如喋喋不休的豹子,抑或是手中捂住的这份暖意。 虽然修士可以不必睡觉,但箫瑶还是略微眯了会眼,次日,便又状态全开的投入枯燥反复的修炼,剑齿豹见她已无大碍,便也悠闲自得的趴着闭目。就在日中之时,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唤道 “请问箫姑娘在吗?” 剑齿豹第一个警觉的爬起,虽然门外设有禁止,外界与虚空的裂痕它也同样加上了一层禁止,但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它与箫瑶对视一眼,双双出了虚空封上裂痕,确认并无纰漏后,箫瑶这才整理衣衫前去开门。 屋外阳光明媚,光照在立于门口的男子身上,映衬出他一头短发微泛蓝光,左耳处戴着一枚蓝宝石耳钉闪耀夺目。 自古便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说法。所以哪怕是在泰古修仙界中箫瑶也几乎没看到过有人剪短头发。除非是和尚,但该名男子头发虽短但也没短至和尚头的地步,额前的刘海微微有些卷曲,使他看起来颇具异域风情,显然他很适合剪短发,能衬得他刚毅的五官更为俊美。整体给人感觉干净利落,身长八尺有余,宽肩窄臀,一看便知修道前是练过世俗内家功夫,同是金丹初期修为,身着白色里衬,藏蓝青花色外袍上绣着一个‘地’字。 看到男子面带笑容,箫瑶同样笑着礼貌道:“不知这位道友找在下何事?” “少主听闻箫姑娘不喜月河侍奉,所以特让在下来代替月河侍奉姑娘 ,在下姓姬,名左景。” 月河?大概是昨日那名少年的名字吧,箫瑶笑眯着眼心中想到,看来昨日那位紫衣姑娘怕是已经把自己的事告诉姬颢,不然他怎会舍得叫姬家一名‘地’字级弟子来侍奉自己。 “姬少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素来独来独往惯了,所以才不喜有人侍奉,也不是昨日少年的错,还请左景道友回去与姬少主说一声,箫瑶这两天自己一人逛逛便好,无需麻烦他人。” 面对箫瑶的拒绝,左景并未显露出任何意外,依旧一张笑脸道:“原来如此,倒是我们的疏忽,事先并未了解箫姑娘的喜好,也罢,待会在下便会回去禀明少主,不让他人再来叨扰箫姑娘清修,就是不知如今箫姑娘肯不肯给在下一个补偿姑娘的机会?” 哎,眼前男子果然段数比昨日那名少年高出不少,箫瑶假装饶是兴趣问道:“道友此话怎讲?” 左景笑着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昨日听闻领路小童提起姑娘似乎对姬家分家选入门弟子颇感兴趣,不若让在下做个向导,带姑娘参观一番,箫姑娘可否赏光?” 去还是不去?望着左景刚毅的面容,箫瑶灿烂一笑道:“左景道友如此盛情款待,在下若是一再拒绝未免有些失礼,那便恭敬不如从命,有劳道友带路。” 今日天气不错,外出逛市坊或是踏青都是不错的选择,就这样走走,吸收天地间阳气同样也不错,一路上俩人随意聊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箫瑶也了解到在凤阳的姬家只有金丹期修士并无元婴期大能,元婴修士另有住处。以及目前姬家一共有七位少主,按照年龄与实力姬颢排在第二位等一些简单讯息。 令箫瑶颇为意外的是除去琐碎问题这左景竟然丝毫未提及哪怕是暗示在溪涧谷时发生的事情,好似真的与自己随意闲话,出自真心实意邀请自己参观。 微微瞥了眼一直在旁不坑不卑的左景,那挺拔的身姿,身材完美,再加上陪同下来不经意的关心与体贴,以及常挂在脸上的爽朗笑容,若非箫瑶早已不是怀春少女,恐怕早就对这名男子产生丝丝情愫了吧,这‘美男计’可谓高啊! 当然此男若是没有外貌这层因素在就另当别论了。无论是姬家还是慕容家这些大世家与他们这些门派都有所不同,特别是在道侣的选择上,必须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选择的对象不止要修为过硬,相貌也必须要是人中极品方可,所以一般修仙家族中俊男美女颇多,不像门派均是从凡间 各处角落招收弟子,也就会有各式各色之人。 “箫姑娘,我们到了,这里便是那些世俗新贵们今日试炼比试的场地。” 携美同游,自然时间飞快,不一会他们便到了前朝一座大殿前。殿堂上高悬着一块牌匾,写着‘试炼殿’三个金字,殿堂内宽大宏伟,大殿由立着的六根庞龙大柱支撑,给人感觉好似凡界皇帝考科举钦点状元的朝堂。 箫瑶随意打量一番后,发现里面全是人,不止里面外面还站着那些陪公子‘考试’不得入内的仆役。 正要入内时,她神识发现一仆役似乎正在偷偷打量自己。 咦,此人不正是昨日的马车夫么?顿时她眯起眼,朝那名车夫笑了笑。 萧瑶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但看到那名车夫瞬间吓白了脸,心中还是很乐呵的。 “箫姑娘,又什么事笑得如此开心?” 显然自己这个小动作被人察觉了,左景顺着她的目光朝那名车夫看去,略微皱了皱眉。 就那么一眼,车夫连给箫瑶开口帮他脱身的时间都来不肯,直接哆嗦着扑通一声跪下,边磕头边大喊道:“仙姑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此人也太胆小了,自己根本就未曾想过要当众揪出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以后莫要再仗势欺人,看到自己的恐慌感应该足够警醒他了,却是被他自己乱了阵脚。 车夫动作太大,引得殿内外众人的注意,就连负责试炼的姬云浩都出来查看。在见到左景时,忙恭敬的行礼道:“属下见过左景公子,到底何事冒犯到了公子,请让小的为公子处理。” “让他自己说。” 左景声音平静毫无起伏,但箫瑶还是注意到了他那瞬间深沉的眸子,冷酷无情,显然这表情似乎比面带笑容要更用得顺手。 车夫哆嗦着把昨日遇到萧瑶的事说了一遍,边说还不忘不停磕头认错,请求原谅。 眼看着殷红的血从他额前流出,萧瑶略微皱起了眉,心中有些不快。 这时左景出声了:“如此下作的凡人竟然胆敢冒犯姑娘,不知萧姑娘想要如何处置他,极刑堂就在不远处,姬家定会帮姑娘消除这口恶气。” 萧瑶面上虽带笑容,但心中却是对此种事情厌恶之极,更不想这左景借事来讨好自己 “算了吧,不知者无罪,只要他向我赔礼道歉,并发誓不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便可。” “萧姑娘虽然宽宏大量,但姬家却不能没有家规。” 左景朝她笑笑,然后命令姬云浩道: “姬三掌事,速速查出此人是谁的仆役,叫他主子来见我!” 四十四、出发 不一会,有名年轻公子踱步走来,对着箫瑶与左景恭敬行礼道:“银溪平家姬月见过两位仙者,此人乃小辈赶马车夫,以前一直在银溪这偏僻的小地方养养马,初到凤阳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知如何得罪了两位仙者。小辈定会严惩。” 箫瑶仔细打量眼前男子,见他面若潘安,红唇皓齿,杏目含情,一派风流美公子的模样,又见其不惊不慌,说话有条不紊,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势,比起那哆嗦着还在使劲磕头的车夫不知要镇静多少。从这点来看,其在凡人之中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左景同样在打量眼前男子一番,随后平静无波道:“原来你便是这次破受关注得月公子吧?单一木灵根,确实资质算是不错,但你可知昨日你那仆役得罪的箫姑娘可是二少主的贵客?” 听到二少主,姬月这才脸色有些微变,但随即便被他克制下来,转而向箫瑶赔罪道: “昨日家奴无礼冒犯,小辈也难就其责,在此向这位上仙请罪,姬月愿听从上仙发落。” 从此子昨日命令就能看出,他心性高傲,自视很高,但此刻却毫不犹豫便直接低头认错请罚,绝不狡辩,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日若是机缘好的话将来说不定能有番大作为。 事情闹到此般地步,也并不是箫瑶本意,她还是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温和作风道:“不过就是件小事,双方又都没有任何损失,让此人道个歉,发誓以后不再蛮横便可。” 见到箫瑶不欲追究他们主仆两人责任,姬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道:“上仙宅心仁厚,小辈佩服,阿德还不赶快过来给上仙赔礼!” 那阿德一听,赶忙屁滚尿流的爬了过来,不停在箫瑶脚边磕头磕得砰砰响 “仙姑,上仙,是我这狗奴才有眼不识泰山,长了双瞎狗眼,在这里向仙姑奶奶您赔不是了,小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狗仗人势横行霸道,以后走路都绕着边走,如今多谢仙姑开恩,网开一面。下辈子小的定会做牛做马来偿还仙姑的恩情!” 箫瑶看他这狼狈模样,心中有些悲凉,更是深刻感悟到有实力与力量在这个界位上是多么的重要,若是她还是千年前在箫家村孤苦的少女,今日也许她连申诉都没有机会便被人给活活打死,如今她能完好的站在此处得人赔礼,仰仗的不是上古时期人们讲究的仁义美德,而是自己一身金丹期的修为以及身后第一大派的背景。 哀乎?悲哉?这些东西她 都已看到近乎麻木,可她还是必须在长生这条大道上前行。世上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无论是曾经天真烂漫的女童,还是清冷孤高的少女,她都是再也回不去了。 箫瑶微微的走神,左景在旁看在眼中,他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对姬月叙述道: “此人你自己带下去,毕竟是你平家的人,怎么处置也由你,但作为惩罚,今年的分家入选资格,你被取消了。” 这话就像晴天霹雳,所有人均哗然,就连原本表情平静的姬月也都变的脸色惨白,不自觉的紧握住发白的手关节。 左景饶有兴趣的望着他突变的神色,看他下步会如何。 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姬月平复下心境,礼数不减道:“敢问上仙,只是今年失去资格,而并不是永久失去资格对吗?” 左景难得眼底露出淡淡笑意道:“是,只有今年。” “多谢上仙开恩,小辈这就回去好好严加管教下人,上仙告辞。” 最后他不吭不卑向左景行一大礼,便领着阿德步出试炼殿。 不过是场小风波,随即试炼殿又开始恢复有条不紊的挑选与比试,萧瑶略微看了会,便在左景的陪同下又回到西边厢房。 进屋之前萧瑶客气道:“多谢左景道友陪同,还请转告姬二少主,谢谢他的盛情款待,萧瑶两日后定会准时汇合。” “萧姑娘客气了,倒是在下觉得委屈了姑娘,来到凤阳便遇到不悦之事,这两日还请姑娘不要客气,把此处当成自己家一样,若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唤在下。” 左景微笑着回道,那明朗的笑容左耳处的耳钉耀得她眼花。 门缓缓关上,同一时刻,左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面容与冰冷的眸子。 只是眨眼,好似一阵微风吹过,人便消失杳无踪迹。 同一时刻,门内萧瑶瞥了眼被掩严实的雕花木门,轻声道:“人已经走了,你怎么看此事?” “老子?”剑齿豹伸了个懒腰探出头来“大概是吃饱了撑了,没事情做吧,老子看他尽说些不痛不痒的屁话,啥也没问嘛,明明浑身上下全是锐气,还要使劲笑,和你一样看着都让老子蛋疼。” 萧瑶好笑,看来豹嘴中永远是不可能吐出象牙的,她拍拍它的脑袋道: “算了,目前他们暂时不可能查出些什么,我们也无需太杞人忧天,还是一切照常吧,所 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接下来他们会有何动作再定。” 萧瑶与剑齿豹又进入虚空中继续修炼,而左景则回到了姬颢身边。 “如何?” 姬颢一手把玩着手上的白玉箫,懒洋洋问道。 “回少主,在属下看来此女与仙羽门的消息略微有些出入,第一虽然此女并非处子,但却没有任何被人采补过的迹象,观之气色,浑厚饱满,看得出修道根基打得极稳,应该是鲜少使用辅助灵药,全靠实打实修炼而成。第二此女也并非像仙羽门中所说,不思进取,善于谄媚。” 听到自家下属对对方评价颇高,姬颢不由感兴趣的扬了扬嘴角 “难得左景对一名女子有如此高之评价,那依左景看来,此女是个怎样之人?有没有可能抵抗住紫衣所形容的红光,甚至是躲过化形期妖修,拿到那件上界法宝?” “此女表面看似和善柔顺,好相处,实则是个心思颇为缜密戒备心强之人,难以攻心。从属下与之随意聊的几个问题,她均回答得滴水不漏,喜欢前后考虑周到。至于此女有何能耐,因为并未斗过法,从表面上看不出。听紫衣所形容的红光,恐怕连金丹期修士都难以在里面呆得长久,更何况此女当初才是一名筑基期修士,属下觉得她拿到上界法宝的机会不大。” 姬颢边听边用白玉箫敲打着手心道:“你办事我向来放心,也许此女身上也有域之类的法宝吧,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接下来要去的大荒十分危险,到时也不怕她不拿出看家本事,我们只要仔细观察便可。对了……” 他忽然看向自己忠心的护卫,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此女最后没有留下左护卫侍寝么?” 左景微怔,随即表情略微不自然道:“她对属下戒备心强得很,自然不会给属下任何抓住任何把柄的机会,恐怕也只有少主亲自出马才有可能打破她的戒心吧。” “她?”姬颢有些嘲讽的弯了弯嘴角“若是仙羽门内的白莲花方忆瑶,我些许还能提起些兴趣,此女姿色也不过中等,也并非什么门派精英弟子,不值。” “不过就是一金丹初期者,不用关注太多,顺其自然吧,眼下只得注意的却是到大荒后如何探取情报,此次你要随我一同,还有两日便要出发,手中未完成之事交给紫衣便可,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属下遵命。” 左景恭敬的退下,姬颢放下手中玉箫起身负手立 于窗前,轻笑自语 “希望此次任务不要让我无聊才是。” 第三日,天尚未大亮,萧瑶便已来到事先说好的集合地,吕凤与赵显先她一步在那等候,吕凤见到她来,略微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而赵显则还是一副目中无人样,如今便只等柳媚娘与姬颢到来,便可出发。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萧瑶便看到不远处柳媚娘扭着水蛇腰,小媳妇般娇媚的跟在姬颢身侧,不时对姬颢说着些什么,而他两身后则跟着刚毅沉稳的左景。 见到早就达到的三人,姬颢笑道:“既然人已到齐,我们便出发吧。” 赵显早已等不耐,第一个祭出他的飞行法宝,一只棕色大葫,兀自坐上催促道:“废话少说,要出发便出发,少磨唧。” 萧瑶第一次听到此人说话,他发出的声音又沙又哑,好似被火烧过咽喉般,语调又硬又冷,听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姬颢不以为意笑笑 “没想赵道友是个急性子,也好,有什么边赶路边做说明。” 就在剩下五人欲要祭起法宝时,听得一女声娇喊道:“颢哥哥,等等我,我也要和哥哥一同去。” 四十五、神桶 一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美丽少女,微嘟着嘴的正向着几人跑来,转眼来到姬颢跟前,亲昵的扯着他的衣袖摇晃道:“颢哥哥,不是说好要一同去的么?怎么没通知真真便想偷偷摸摸的跑掉了,要不是父皇身旁的前辈告诉真真,这次历练怕是又要被颢哥哥给甩下了。” 看到少女旁若无人的朝姬颢撒起娇来,除了萧瑶,让队中余下三人均颦起眉来,柳媚娘更是冷笑着斜眼打量着少女。 “这次是任务,不是历练,要去妖修所在的大荒,危险程度不是你筑基期的修为可以闯的。” 姬颢只是懒洋洋的回道,神色一派平常,无论是众人的不悦还是少女的撒娇似乎都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有颢哥哥在,真真不怕。相信颢哥哥一定会好好保护真真的,不然到时候真真受伤了,父皇发起火来,嘻嘻,颢哥哥也会害怕吧。” 少女笑得天真烂漫,全然不知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的可笑。就连原本就目中无人的赵显都忍住不多看了她几眼。 泰古修真界的修士们都知道凡人在众修士眼中不过蝼蚁,不要说像姬家这样的大修仙家族了,就算是一个小小筑基期修士恐怕也都不会把这些凡人官宦放在眼中,哪怕就是这天下的皇帝老儿! “颢哥哥,你就带我去嘛,整天呆在宫中修炼修炼的,真真就快要闷死了,真真保证绝对不会给颢哥哥增添任何麻烦的。” 少女睁着大眼可怜兮兮的哀求着,再这么下去可就要没完没了了,怕是到太阳落山都出发不了。赵显第一个沉不住气道:“姬道友,到底走还是不走,若道友事情没有处理好,那我等其他四人便先行出发,等了大荒再汇合如何?” 看看面色不善的赵显,再看看拉着他衣袖眼中已有点点微光的少女,姬颢笑道:“赵道友哪里的话,身为队长,在下自然肩负不可推卸的责任,自然要与诸位一同,现在便出发吧。” 赵显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转眼大葫便拉出一道虹光遁出姬家。 吕凤显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轻声自语:“这都什么世道,又不是郊游踏青,还要携家带口的。” 随后他也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宝——一件枯藤拐杖,稳稳坐上追随着赵显的足迹而去。 剩下萧瑶,柳媚娘二人均看向姬颢,看他如何做决定。 “你要跟来也可以,若出什么意外后果自负,左景看好她。”姬颢只是淡淡抛下一句,拍了 拍储物袋,一艘华丽的龙舟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少女吐了吐自己的粉舌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哼,真小气,我就不信到时候你不会保护我,就算你不保护,别忘了还有左景呢!” 她虽是小嘀咕,但几人均能听到。萧瑶之得心中叹道:好个天真可爱的公主啊,如此不谙世事之人若不是从小便被很好的保护起来,那便是天生就是痴傻。显然此姑娘是前者,她甚至比以前的萧瑶要更为单纯。 柳媚娘也看出了少女的本性,在察觉到对方对自己连最根本的威胁也都构不上时,她妩媚一笑,扭着水蛇腰,来到姬颢身旁,娇声软语道:“姬公子,这件飞行法宝可是件中品道器?” “柳道友目光果然犀利,这确实是件中品飞行道器。”姬颢礼节性的笑笑回她道。 “哎,真是羡煞小女子了,像小女子就只有一件飞行法宝,而且还只是上品宝器,那速度是慢得小女子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人笑话是小,耽误行程倒是大事了。” 柳媚娘佯装叹息着,目光却偷偷看着姬颢脸上的表情。 如此明显的暗示,姬颢又岂会有不懂之理,他笑着邀请道:“这件中品道器论速度可能还不及一些下品道器,但胜在地方够宽敞,飞行也很平稳,若柳道友只有一件上品飞行宝器,不嫌弃我这法宝上人多的话,便可一同乘坐。” “这么件舒适的法宝,不坐实在是天谴,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姬道友解难。” 她娇媚笑着,盈盈欠身行谢礼,那宛若白玉羊脂般的酥胸因为穿着低襟外袍的缘故,呼之欲出,就连不远处的萧瑶都看得眼直,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姬颢了。 但姬颢却很是淡定,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那种懒洋洋的笑容。他忽然转身对着萧瑶道:“现在只剩下萧道友了,不知道友是否也愿意与在下同乘?” 说实话,萧瑶等到如今并不是因为想要看戏或者坐什么中品道器,只不过是她的飞行法宝实在是有些羞于见人,另还有一点:就怕此宝姬颢以前见过,有印象会从中看出些端倪会。便想等他们都离去后,再拿出脚桶,默默跟在后方便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突然‘好心’的多管闲事邀请自己。 她微微有些尴尬道:“多谢姬道友好意,在下有自己的飞行法宝,就不必了。” 听完姬颢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好,还请萧道友先行,在 下是队长在后方垫后便可。” 萧瑶虽然脸上挂着温和完美的笑容,心中却是巨闷无比,纠结而缓慢的唤出了自家的‘脚桶’。 当那圆滚滚的桶状物顶着个盖子出现在四人面前时,空气中的气息明显一滞。 柳媚娘是瞪着杏眼,有些呆滞的反应不过来。而左景则是不自然的撇过头去。全场唯一最波澜不惊的便是姬颢,他只是略微的挑了挑眉头。 至于那名叫真真的少女,先是歪着脑袋好奇的把‘脚桶’全身都看了个遍,最后便毫无顾忌的捂着独自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不是来宝宝的神仙桶么?!!当初我看到这店时还在想这么独特的飞行法宝真的会有人买么?没想今天却碰上一个,这位姐姐光看你外表还真看不出来啊!!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疼死了。” 此姑娘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了,还要用手扯住姬颢的袖子不停摇摆着问道:“颢哥哥,你看好不好笑,这来宝宝的东西居然也有人愿意买,大概只有那些穷修士为了节约几块灵石买所谓的实用物法宝吧。” “胡闹!” 这下就连姬颢也微不悦的甩掉少女扯着袖子的手,替她朝箫瑶道歉道:“真真从小就在皇宫中长大,皇上十分宝贝与宠爱,所以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修仙世界,还请箫道友见谅。” 除了少女被甩开手后,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家的颢哥哥,另三人均屏息看着箫瑶的反应。 修仙世界中莫说隔辈,就是同等境界修士也有可能因一句话而拼个你死我活,至于低境界修士嘲笑高境界修士,更是稍有常识的修士都不会去做如此‘自杀’之事。强者为尊这一点在修仙界中是铁则,无论多大的家族背景,该家族的低阶修士都不会去刻意冒犯一些小家族甚至是散修的高阶修士。更程论少女身份背景只不过是世俗中的公主,与姬家也只是主仆关系。 箫瑶暂时没动,倒不如说她是被该姑娘的言论给惊吓一跳,捏了把冷汗:姑娘哟姑娘,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么?如此心性在修仙界中能活到今日,这姑娘也算是朵奇葩了。 然她可以继续的伪淡定,但裙边的‘脚桶’却是淡定无能了,正如箫瑶曾设想过一般,‘脚桶’也许真的有些以貌取人,被一年轻貌美小姑娘这番嫌弃,身为一个有灵性的法宝,显然是接受不能,它圆滚滚的身躯在箫瑶腿侧挪来挪去,不停的蹭着她裙摆想要寻得主人的安慰。 除了少女,此景让三人眼 前均一亮:该法宝竟然有如此类似于人的灵性,修仙界中很是少见。无怪箫瑶会愿意使用,须知法宝灵性越高,就越能与使用者契合,甚至可能会发挥出超越等级限制的能力,不知是多少修士欲所求的。 另修仙界中以貌取人最是大忌,一时的看走眼很可能会导致自己丢掉小命,可这不是少女眼下所能理解的,她只是困惑的看着姬颢问道:“颢哥哥,真真做错了什么,为何哥哥要道歉?” “无妨,姬道友不必紧张,这位真真姑娘怕也是真性情流露,并无恶意。”箫瑶笑着轻轻摸了摸‘脚桶’圆滚滚的桶身,表示安抚“法宝这种东西,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应各人所需罢了。既然姬道友垫后,那在下且先行一步。” 箫瑶坐入变大的‘脚桶’中,干脆连桶盖也封上,朝着前面两人的方向飞去。 “哎,箫道友可真是好脾气呀,若换成是奴家,早就撕烂某些人的嘴了。” 随后柳媚娘第一个开口,说完还不忘斜一眼少女。 “你说什么?!”少女听完立刻瞪大眼睛气愤道:“你这……” 后面风骚女人四个字尚未说出口,便被姬颢袖子一挥送入龙舟之内,随后他望着柳媚娘淡笑道:“还请柳道友给在下几分薄面,不要与这种无见识之人计较,在下保证若有下次,绝不会再插手,随道友处置。” 再看柳媚娘,那眉与眼中分明还是娇媚可人,但她放在身侧的右手上却紧紧捏着几根闪亮的银针。 “那家便看在姬少主与奴家行方便的份上,饶过她一次,但是……”她柔若无骨的身躯有意无意的贴近姬颢“没有下次了哟,并且奴家也奉劝少主一句,以她的脾气就算少主能包庇她一时,也不可能包庇得了她一世。” 姬颢笑容未变:“多谢柳道友提醒,在下自有分寸,如今不能再耽误时间,还请柳道友入法宝。” 四十六、大荒 在泰极界内除却凡人与修士正常生活的泰古,泰清,泰一,泰虚四块大地,还有另外三处人类鲜少踏足的地域:大荒,黑水,南域。这三块大地,环境恶劣,资源匮乏,也只有特定在此环境下衍生的生命才可长期存活。 例如黑水,此处阴气十分之重,长年有黑雾弥漫,终年见不到太阳,里面盛产极阴寒之物,所以也吸引许多的鬼修与僵尸在此地修炼大道,若想由泰清到泰虚那么通过黑水是条最便捷的道路。 而南域自古便是穷山恶水之地,当地有百来异族生活在此,且民风彪悍,以村落与部落为单位,长年会发生村落或是部落间为争夺资源的斗争,其里边多是沼泽与秘林,若非本地居民,进去极易迷失,位与泰一大陆最南侧。 最后的大荒,则以千万妖山闻名,听传言只要是有山头,都会有或强或弱的山大王占领,以山为界限来划分各妖修的领域。其实比起另两处地方,大荒的资源算是十分丰富,曾经也有过实力强劲的人修门派打过大荒的注意,但百万年下来均无成功者。究其原因,似乎是因为里面地域太过宽广,卧虎藏龙着许多强大妖兽与妖修,更是耸人听闻听此地曾出现过从上界位下来的强大神兽。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妖兽与妖修们的福地,人修们也不再敢打其主意。 特别是近万年来妖修与人修都未曾起过大冲突,妖修们似乎收敛起了袭击凡人的兽性,安心在大荒一隅修炼自己的道行。所以如今出现有妖修袭击泰古边界小城,确实是值得泰古大陆内各人修大派的警惕。 在大荒云泽山上一洞府内,此刻里面堆满酒池肉林,众多小妖在其中群妖乱舞,一派热闹景象,除却不入流的小妖,分别有四位化形前期妖修大能坐在其中,把酒商谈着些什么。 其中正坐在主位上的是一长着老鼠脑袋人身的妖修,他举起酒杯对着两旁的人笑道:“来来来,今日难得三位一起欢聚到某耳鼠的洞府,不为别的就为这缘分,咱们干掉这一杯。” 在他右侧坐着两人,一人鸟首人身,一人兽首人身长尾,正是溪涧谷历练之时欲要夺取凤火的毕方与白泽。 俩人都十分给耳鼠面子的举起酒杯,但坐在左侧一美女面容豺身,两侧有翼的妖修则冷哼一声,声若叱呼道:“什么缘分,若不是你这老鬼召集,我等会坐在这阴暗又肮脏的洞府中?有什么便快说,说完我还要赶回洞府清修。” 闻言,耳鼠尴尬的笑笑,用爪子挠了挠耳朵道:“化蛇道友还是那么的心急呀 ,老夫不过就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嘛,与知己边喝边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么?” 毕方显然有些看不过眼,帮腔道:“老蛇妇,耳鼠肯请你算是给你足面子了,要我说本来就不该请你过来,事情商讨好后便派人直接通知,省得你过来扫兴。” “你真当我愿意来么?”化蛇冷笑“与连火灵都捉不住的废物一同吃饭,真是自贬身份,既然双方均看对方不过眼,这酒也不用再喝,耳鼠我先走了,有什么你们谈妥后再传音与我,告辞。” 说罢她起身用羽翼裹住全身,瞬间化作一摊水,随即消失在地面。 “哼,走得好,你这老蛇妇,要不是看在你能破除神龙宫一部分的禁制,鬼才会找你!” 被人提到痛处毕方把手中酒一口饮尽,把杯子朝着她消失的地方就是一摔恶狠狠发泄着。 相较他的情绪激动,一旁的白泽倒是很冷静,劝解他:“算了,毕方贤弟,和一个女人计较算什么英雄,咱们还是听听耳鼠兄怎么说罢。” 看毕方那副难受的模样,耳鼠也略微好奇:“听说两位此次为了取火灵足足花费了二十余年的时间,去之前说是十拿九稳,这中途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两位竟会空手而归?” 白泽摇摇头道:“此事只能说天不遂人愿,耳鼠兄我们还是讨论眼下之事吧。” 见它不愿提起,耳鼠便也识相道:“此次叫几位来是想告诉几位,破解神龙宫大阵的十万人鲜血已经快准备好了,只差千余人便能破阵,但据最近探子有报,似乎人修那边已经察觉了异状,最近几座小城中均出现不少四大派三大家的修士,不知两位如何看待此事?” 说道人修,毕方又红了眼咬牙切齿道:“怎么办?自然是全部杀光便可,不是还缺千余人么?正好凑数!” 耳鼠看得出这毕方是有些激动了,并未回它,而是望向白泽 “白泽兄以为如何?” 白泽先是略微思考一番,才问道:“出现在城镇中的修士里可有元婴期修士?” “这倒没有,多是筑基期与金丹期修士。“ “依我看,我们要加快动作行事,以目前状况看来四派三家并未真正了解此处事情原委,不然必定不会只派些筑基与金丹期修士,这些修士来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查探为何会失踪如此多人的情报。我们必须暗中行事,不要打草惊蛇,毕竟神龙宫内的宝藏不是普通凡人界的宝物,消息最好还是 不要过多泄露,免得大荒深处一些老怪物知道,咱们就连分一勺羹都是不可能。“ 耳鼠边听边点头:“白泽兄的回答深得老夫心意啊,老夫也如此觉得。那我们还是分头行事,从五个城镇中分别再抓两百多人过来,速度要快,最晚不超过一个月定要开启神龙宫大门。“ “化蛇那就麻烦耳鼠兄通知了,我与毕方贤弟也就不在此耽搁,立刻出发去抓那些凡人来,等拿到宝藏后我们再真正热闹庆祝一番。” 白泽也认赞同耳鼠的提议,携带起一旁还在郁闷的毕方准备告辞。 耳鼠拱手送二人道:“好,有劳二位兄弟,那某也去负责其他事宜,就不远送了,有何事传音珠联系。“ 俩人这一走,云泽山洞府又恢复到往昔光景,而在亿万里之外,正准备探查此事的箫瑶等人,还在空中不紧不慢的前行。 在队伍最前方是一只大葫,赵显正坐在其上面潜心打坐,而稍后一点的是吕凤的拐杖,他则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侧卧在杖上打着哈欠。 离俩人稍后一段距离的是一只大桶,桶上面有盖子盖的严实,而桶身又有箓文护体,让人根本就无法探查到桶内到底有何玄机。 桶内虚空中,萧瑶是片刻不停的吐纳打坐周天,把艰难引来的仙气聚集到丹田内,不断滋养壮大着金丹。每次吐息所得的仙气虽只是沧海一粟,但她相信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日能够蜕茧成蝶,成就自己在大道上的梦想,海天之间任她翱翔,再无任何拘束! 在与她‘脚桶’相隔数十米的距离,飞在最后的是一艘华美大龙舟,正极具气势的破空而行。 姬颢在龙舟内主室望着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大桶,对左景道:“这桶内玄机,用你独门法术天眼可看得清楚?“ “天眼只对神识比属下弱的修士才起到作用,而此女的法宝周身散发出的丝丝神念均比属下强大,属下无法查探。“ 左景摇头,如实回答。 “看来此女倒是有些许本事,无怪能从红光之中生还。”姬颢嗓音慵懒,但看得出来对前面的大桶颇有几分兴致“也不知她在里面做些什么,弄得神秘异常。若不是此次我有任务在身,无法分神来注意此女,倒想亲自试探一下她的虚实,所以到了大荒,她由你来盯着。” “是,属下遵命,只是那朱真真要怎么办?若是放任她在大荒胡来……” 左景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主子,显 然俩人都知道那名直率公主是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麻烦。 “真真?” 姬颢眼角微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你只要负责监视萧瑶便可,我有种预感,此女不似密报上说得如此简单。至于朱真真,若是惹出什么纰漏便让她自己去解决,正如柳媚娘所提,若是自己不学会如何在这个充满残酷与杀戮的世界生存,谁也保护不了她一辈子,不过就是一万年难遇的木属性女体炉鼎,没了也就没了,毕竟采补之术也不过是些旁门,自身修为与根基才是重点。” 就在此时,主室外传来两个女声音叫唤 “姬道友……” “颢哥哥……” 左景不由皱起眉头道:“少主,这俩人从方才上船起就没有稍停过,实在是叽喳得很,用不用属下替少主打发掉?” “无妨,开门让她们进来。”姬颢慵懒的笑笑“女子就是要娇媚黏人,因情感而表现出渴望才会引人遐想,古人说的好,天下是男人的,女人只要在男人征服天下后,乖乖等在床上便可。最厌恶便是那些欲要与你争比天高的女子,既不能沦作宠物,又让人心动杀念。” 说罢他凤眸微眯目光投向那宛若死物一般寂静飞行的大桶,唇角扬起丝丝嗜血笑意。 四十七、迷踪 他们此次目的地岩城县在泰古大陆的最东处,离大荒约有二百多里距离,隶属于东临城管辖。据消息了解,此地处在大片岩石地带,绿色植物十分之稀少,同样也常年缺水,是个落后贫瘠的小县城,虽然它离大荒很近,但近几百年还算太平,因为各大派会轮流派遣修士到此监察大荒妖修的异动,所以多年来妖修或妖兽到小镇中捕食人类等事件发生并不算很多。 但到了近一两个月便有些不太对劲,先是驻守岩城的修士失踪,接着接二连三的发生人口失踪事件,若是以往被妖修妖兽捕食至少还会有残骸留下,但此次莫要说残骸,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发现,就像是忽然蒸发一般。 如今岩城县中人口已然失踪了大半,更有不少百姓拖家带口的搬离这个小县城,向东临周边的小镇投靠, 所以当箫瑶等人到达岩城县时,看到的便是一幅萧条景色,街道两旁房屋破落,大多已没有人住,很多沿街店铺都已停业,只有少数零星几家还在撑着,路上行人更是少得可怜,且多数为穿着破烂的乞丐及一些年老者。 由于几人到来,小镇上微微掀起了一阵骚动:一看到姬颢及朱真真,柳媚娘,左景四人衣着光鲜出现在城内,那些乞丐们都蜂拥而上,围堵住四人,嘴中喊着:“几位公子小姐,行行好,赏小的们些吃的吧。” 没想一来就引起骚动,四人均微滞,特别是朱真真厌恶的赶忙用灵气护体,把这些乞丐们隔离一段距离。 另外箫瑶,吕凤,赵显三人身上穿着均是一般道袍比起另外四人倒是安然无恙,并未受到围堵。 见到此景,赵显冷笑一声,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神识传音道:“姬道友,依我看如此状况下组队探查实属不智,我们还是分头行事吧,这破县并不是很大,神识只须稍微覆盖便可看得一清二楚,若有情况传音符联系便可,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他大步流星离开这是非之地,吕凤也幸灾乐祸的瞥了四人一眼,随即朝箫瑶笑笑:“赵道友朝南边去了,那我便朝西方看看好了,不知箫道友选哪个方向?” “在下就选东部好了”箫瑶看着被围住的几人说道。 此次任务中有规定不可伤害凡人,看来他们要脱身需要些时间,自己本来就不想多人一起行动,就此分开甚好。 说完,两人分别朝两处方向隐匿而去,被围在在乞丐之中的姬颢眼色一沉,朝左景传音道:“跟上箫瑶。” 左景练过 世俗武功,再加上他与三人比起来受到的阻挠略微少一些,很快他运起轻功尾随着箫瑶而去。 箫瑶刚穿过两条巷子,正欲找户人家询问一下情况,却听得身后有人传音唤她 “箫道友,请等等。” 箫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这才转身换上笑容道:“左景道友,还有何事?不是说有事用传音符么?” “此处地方甚小,少主说最好是分为两人一组行动,其他人也分别去支援吕道友与赵道友,这东边就由在下与箫道友负责吧。” 左景心中想了一番措辞笑答道着,他深知箫瑶神识要比自己强,暗中跟随并非上策,还不若找个借口正大光明的跟着。 箫瑶本身就多疑,再加之她与姬颢关系微妙,才不会相信此人跟着自己如他所说这般简单。但姬颢怎么说也都是五人中的领队,她暂时找不到回绝的借口,再说仙器已毁,凤火她又不会随便拿出体内,不怕他们察觉什么,便笑道:“姬道友倒是考虑很周全,也是,两人一起行动万一出现什么情况相互也有个照应。” 见对方竟眉头也没皱一下便答应,左景略微诧异,她性本多疑自己不信她会单纯相信这番措辞,抑或是说她自认心中坦荡所以不怕任何监视? 在左景看来此女奇怪得很,明明是名女子说话口吻却总是如男子般自称“在下”,对人虽和颜悦色,笑容满面,但又似乎什么事都不上心。光后看面这点确实似乎与少主性子有几分相似,但却没有少主那种暗敛的霸气,能倨傲的睥睨众生,她是龙是虫还很是难说。 “不知箫道友接下来有何计划?” 既然对方同意搭伙,他自然要表露出对任务的关心。 “如今我们情报尚少,不如先略微在县城里收集些消息,左景道友意下如何?” 左景点头道:“箫道友与在下所想不谋而合,确实门派或家族的消息只知道大批百姓失踪与妖修有关,却不知何时,何地,为何,是有必要打探一番。” “既然左景道友也有如此意向,还请道友换身衣服,不然……” 箫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他那身锦袍后收住后半句。 左景一愣,随即有些尴尬道:“是在下疏忽了。” 等他换好衣衫,两人便在街上略作打听,询问了几人后得到了关于整件事情的一些始末: 大概在两三个月前,便开始陆续有人失踪,最先 是县中为皇上开采银矿的矿工们忽然集体失踪,那可是有几千人啊,包括工头,说消失就消失,连些预警也都没有,其次是外出的男人开始不归家,最后连独自呆在家中的女人孩子老人也都不见了,最后基本就是每日县民早起走街串巷时,总会发现县城中有很多人失踪。 如今的县城已经是十分恐慌了,大批百姓逃离的逃离,失踪的失踪,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或是穷得哪里也都去不了的人,几乎所有呆在此地的人都是面部表情呆滞,等死或者失踪。 几圈转下来,两人也就得到这些讯息,再无探听出其他更多,没有一个人见过行凶者,哪怕是疑是对象也都没有,一个月前也未曾有任何可疑的陌生人入城,或是出城。 继续再问下去也不太可能会再问出什么,左景看到箫瑶锁着眉正在思索着,便开口问道:“箫道友,看你若有所思,可是想到什么?” 箫瑶摇摇头 “暂时没有任何头绪,但可以看出并非凡人所为,能有这本事使得大批凡人无声息消失,只有修道者才可做到,人修这边有四派三家看管着,不太可能,所以只能是妖修,但这信息门派世家早就知晓,妖修是何目的还是未知,此处过于贫瘠,修士又少,要问出什么有实质的东西很难,当下我们也就只能守株待兔。” “箫道友可是说等它们再次出手,当场抓住问个清楚?” 左景疑问,略微有些不赞同 “可我们并不知晓它们会不会再次出手,弄不好它们此步计划已经完成,正准备下一步不再俘获凡人怎么办?或者我们可以试着进入大荒去看看。” “若是进入大荒,光是你我两个金丹修士无疑是自寻死路,至少也要五人一起安全才略有保障。” 至此俩人意见有了分歧,箫瑶见时机正好欲要提出分头行事,自己在此等候上门的兔子,而他也可以独自一人潜入大荒边缘处打探。 没想左景思索了会抢先开口道:“不若这样,我俩先暂时在此观察等待几日,几日后与其他人交换一下情报,看其他几位道友有何进展,实在不行,我们再潜入大荒如何?” 没能抢先一步说出,便是失了先机,萧瑶虽然暗恼,但是还是认真的想了会:此次他意见倒是提得中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任务总归是要完成的,自己便暂时让他跟着好了,并且她有信心那些妖修绝不会如此简单便罢手,而且多半会等到夜里行动。 “好吧 ,就如道友所说,我们先守上几日,看看情况。” 第一夜,岩城县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接下来第二夜,第三夜……也同样如此,这几日县城内平静得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左景已经不耐,欲要催促箫瑶放弃时,这夜县城中出现了异动。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阵异香,伴随着白色大雾,全县都笼罩在这雾气与香味之中。 左景略微皱了皱鼻子说道:“这香味似乎是某种动物散发出的体味,对凡人有迷魂作用,但对修士来说并无任何作用,恐怕是被道友料中它们开始行动了。” 箫瑶只是“嗯”了声,并未回话,她站在上空专注用神识覆盖住全县,密切注意着白雾内的情况。 片刻,她忽然身形一动神识传声与左景道:“前方百米有妖修异动。” 看着箫瑶如飞箭般掠过的身影,左景一惊,用神识查探她所指的方向,却是任何异状都感觉不到。 他沉着脸色跟了上去,少主说得不错,此女相当不简单! 黑暗中一只六阶小妖正在一处民宅前,往屋内使劲吹着一团团带着浓郁香气的烟雾,嘴边哼唧着:“最后还差二十多人,干完这次咱就可以回家抱着美娘子好生逍遥去,真不知大王用完这些凡人后准备怎么处置尸体,足有十万呀,就算吃也吃不完哎。” 在它叨念之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两把飞刀直朝它斩下。因为动物本性较为灵敏,它虽是吃了一惊,但还是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一把飞刀的斩击,但第二把却有些躲避不及,狠狠的斩到了它的长尾巴上,不由疼得嘴巴一裂,朝着黑影就是一口,但却被黑影躲过。 一人一兽立即迅速分开,彼此打量着对方。 箫瑶看着眼前的小妖,是一只六阶妖兽苍色蜥蜴,从它方才哼唧看来,似乎开了灵智能够口吐人言。 此刻自己的一把飞刀正插在它的尾巴上,只进不到一寸,可见这蜥蜴的皮有多厚。 小妖也神色不定的上下打量着萧瑶,心中暗自吃惊,它身上可是覆盖着耳鼠大王的神念,若修为不到化形前期或是元婴期,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能在白雾弥漫的夜中看穿自己所在,更逞论此人修的修为连金丹期大圆满的境界都没到,只是金丹初期! 它咬了咬牙,心想反正此人修为与自己差不多属于同一境界,但论修为强弱,同阶下的妖修要比人修强上一些,虽然她能识破它的身形有些诡异,但金丹初期修为摆在那里,凉她也妖不到哪。 正如此想着正要迎战,却见忽然又有一名人修出现。一共两名金丹期修士,现在恐怕它要有危险了!箫瑶看着眼前的小妖,是一只六阶妖兽苍色蜥蜴,从它方才哼唧看来,似乎开了灵智能够口吐人言。 此刻自己的一把飞刀正插在它的尾巴上,只进不到一寸,可见这蜥蜴的皮有多厚。 小妖也神色不定的上下打量着萧瑶,心中暗自吃惊,它身上可是覆盖着耳鼠大王的神念,若修为不到化形前期或是元婴期,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能在白雾弥漫的夜中看穿自己所在,更逞论此人修的修为连金丹期大圆满的境界都没到,只是金丹初期! 它咬了咬牙,心想反正此人修为与自己差不多属于同一境界,但论修为强弱,同阶下的妖修要比人修强上一些,虽然她能识破它的身形有些诡异,但金丹初期修为摆在那里,凉她也妖不到哪。 正如此想着正要迎战,却见忽然又有一名人修出现。一共两名金丹期修士,现在恐怕它要有危险了! 四十八、神龙宫 左景颦眉看着眼前的苍色蜥蜴,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剑握在手中。这次还真是让他们给守到“兔子”了。 他与萧瑶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清楚写着:活捉! 为了防止小妖逃跑,俩人默契的分开,围堵住它两侧较易逃离的道路。 那蜥蜴怪也不敢轻举妄动,全神戒备着俩人。一时两人一妖间气氛紧张,半响萧瑶开口道: “我知道你能说话,这位妖修难道不想解释一下深夜到此‘偷人’意欲为何?” “呸!”蜥蜴怪啐了一口“自古妖修与人修势不两立!咱有啥理由向你报备?!大王说了遇到人修就是一个字‘杀’!” 说完它尾巴一甩,飞刀又弹向萧瑶,加上一尾横扫,要的便是让萧瑶防不胜防。 要说苍色蜥蜴最大的武器,便是它那强而有力的尾巴,这尾巴不仅外壳坚硬犹如道器,上面还长满坚硬的锯齿,就算是金丹后期修士被扫上那么一下,轻则骨折,重则会脾脏破裂。 萧瑶眯了眯眼手腕略微一转,两指夹住被弹回的飞刀,然后腾空一跃眼疾脚快脚朝着蜥蜴怪的尾巴上踏去。 蜥蜴怪既然有六阶等级,自然也不是吃闲饭的,它略微用力加快速度收回自己的尾巴,让萧瑶踏了个空。 随后再一甩却是攻向左景,此妖虽然头脑有些简单,易被人挑衅热血上脑,但妖兽天生的战斗直觉还是不容忽略,以二对一,它处于不利地位,自然要想办法不求能杀掉两人,但求打开一条道路逃出去。 虽然蜥蜴怪速度极快,但左景早有防备,他提剑一挡,顷刻青剑与蜥蜴尾碰撞在一起,两件坚硬的物件瞬间迸射出点点类金属碰撞的星火,尾巴的攻击也被青剑给抵挡下来。 左景冷笑:“虽然同等境界下妖修要比人修强上些许,但以你这种程度的攻击却是太小看我等二人了!” 蜥蜴怪虽然面不露声色,但心中却同样冷笑:咱要的就是这效果,硬碰拼不过尔等,咱就来阴的! 想着,忽然尾巴一卷便牢牢的锁住了左景的长剑,显然这尾巴的柔韧度有些出乎左景的意料,就在他微愣之际,蜥蜴怪朝着他脸上喷出一股白气。 只一霎,左景虽然以最快的速度掩住了口鼻,但还是不幸吸入了一点点这有些腥甜的气体,顿时眼微花,手中青剑一松,使不上劲来。 对蜥蜴怪来说此时就是最好时机,它又是一甩尾刷起地下尘 土无数及碎裂的地面青石,试图掩盖萧瑶的视线趁此机会逃出升天。 谁料萧瑶未受迷惑,一拍储物袋一根紫色长棒落入手中,带着浓郁暴戾的雷电气息,直接朝蜥蜴怪就是一棒! 雷灵力激起空气中丝丝波动,气流划在空中的战栗感得蜥蜴怪心惊,此物看上去太过危险,怕是自己外壳的硬度也抗不下来,只得迅速后退。 所幸一旁的男修对它暂时无威胁,只要专心对付眼前的女修便可,它咆哮一声,用尽自己最强的一击再向前迎上长棒。 谁想在就在它尾巴欲与长棒相撞之时,那长尾一弯,以一刁钻角度躲过长棒,直接攻向她的小腿,欲要一击打碎。 还使这招有用么?萧瑶心中好笑,也并未用棒去挡,而是直接徒手抓住那袭向自己的长尾。 蜥蜴怪一看,乐了,正要高兴欢呼:这傻女人竟徒手抓自己的尾巴?这下她的手不残也要废! 正得意等待着萧瑶的惨叫声,没想等来的却是自己尾巴上传来的吃痛感。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它有些接受无能,这女修竟然真的用手挡下了自己坚硬若道器的尾巴,更是捏断了自己的尾骨!这是种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看到蜥蜴怪过于吃惊而呆滞着,萧瑶朝它笑笑:“苍色蜥蜴?” 她那疑问式扬起的尾音,让蜥蜴怪心脏忽然紧缩,漏跳一拍 “几乎所有爬行妖兽的弱点都是在腹部,想来你也应该不例外吧?” 这次蜥蜴怪还来不及惊恐,便觉天旋地转,也没弄清楚此女是如何做到,它便被翻了个背朝天。 瞬间,一把紫色短刀狠狠的刺入它的腹下三寸,直接穿透它入地三分。 蜥蜴怪喷出一口鲜血,脑中只来得及闪过“恐怖”二字,便昏死了过去。 萧瑶笑眯眯的用冰莹锦绣缎把它绑了个结实丢到一旁,这才上前去查看左景的情况。 只见左景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用青剑苦苦支撑着颤抖着的身躯,不知在隐忍着什么,口中含糊不清着什么。 “左景道友?” 她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可对方动作未变,似乎并未听到,口中还在喃喃。 奇怪的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到他底在说些什么,也就听到含糊的几个字“滚”,“停下”,“不要”。 想来现在问此人该是问不出什么,自己不能服食丹药,所 以也很少了解丹药一类的学识,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 萧瑶走到被绑成粽子状的蜥蜴怪跟前,一脚踩到它小腹处,让其又吐口鲜血,直接被疼醒。 “你朝他喷的是什么!把解药交出来!” 蜥蜴怪被疼得眼冒金星,带着哭腔道:“姑奶奶哎,这没有解药!也不需要解药!” “怎么说?”萧瑶脚下又加重了力度。 “咱说……咱说……”它疼得直在地上扭动着身体断断续续回道“这是……狐狸精送咱的媚魂疝气,本来拿着是想给……咱媳妇用的,听说吸入后会……浑身乏力,然后产生□……幻觉,那个的……时候能很尽兴,哎哟!方才也只是一时情急想用着逃生,这位大哥吸入没多少,过一会应该会好的!姑奶奶哟,您别踩了!疼列!” 后面的话它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来的,萧瑶这才放过它,又走进左景确认这妖兽的话是否属实。 她的眼神从他脸上一直飘到他两腿之间,然后定住。 “恩。”像是确认又像是自语,她表情有些怪异,然后点点头咳嗽两声道:“谅你也不敢说谎。” 蜥蜴怪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眼中写着:您这么恐怖谁敢欺骗姑奶奶您呀! “啧!看那么仔细,你也不怕长针眼。” 出声的是剑齿豹,它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萧瑶那微眯着的眼,目光还黏在某人的下半身。 她微微摇头,不同意它所说 “身为修道者,有什么不能见?而且每一个细节都要看清楚,免得节外生枝。” 剑齿豹鄙夷白眼“你倒告诉老子‘这地’能节什么外生什么枝?!” 萧瑶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会才道:“怕会胀爆而亡呀!” 剑齿豹:“……”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白雾与香甜的气息已经散去,左景也恢复了正常,似乎方才他受到了非常大的压力,脸上全是汗水,衣襟也微微有些拉开。 他一恢复清醒便看到萧瑶那双微眯的笑眼,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萧瑶先开的口道:“既然左景道友已无大碍,我们先传音与其他几人吧。” 虽然有些尴尬,但左景稍微定了定神,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传音符,送了出去,不一会,其他几人纷纷赶来。 特别是吕凤看到被捉住的小妖,吃惊道:“ 萧道友你等好神通,居然抓住一个?要知今夜我与赵道友也发现了此处的可疑,没想却因白雾缭绕,视线与神识受到阻碍,等发现有可疑人影,赶到没想却被它给逃掉了。” “不过是侥幸罢了,不知姬道友那打探到了什么消息?”萧瑶只是笑笑,继而看向姬颢他们三人。 “我们去了一趟大荒边境,但那边似乎一切如常,我等并未查探到什么。”姬颢言简意赅 “既然捉到一人,也算很大收获,还是先审讯它吧。” 萧瑶收起自己的冰莹锦绣缎与紫刀,如今此处有七人,其中六人均为金丹期修士,蜥蜴怪就算想逃也无能为力,还是躺在地上害怕的看着几人。 “你们这些妖兽抓如此多人类到底有何目的。” 姬颢居高临下的看着伤口还在流血的异类,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蜥蜴怪感受到一股无形威压笼罩在自己周身,它颤抖着,但一想到自家大王的恐怖,只得咬牙硬挺住道:“几位,咱真的不知道啊!大王的事情哪里是我等小妖能管的,它只吩咐我们抓人,其他不要多管,咱们自然也是不敢多问呀。” “哦?”姬颢挑眉“那你们到底抓了多少人,一共派出多少小妖?” “大王吩咐咱们抓够十万人,要分批分次抓,就咱还有另外两个小妖,一共三人。” 这个蜥蜴怪倒是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了,反正都是可以察到的事,真假参半才可信。 “呵,你倒是聪明,知道真话假话各说一半”姬颢冷笑,眸底深处是暴戾的杀意“前一个问题,犹犹豫豫,后一个问题回答却如此顺溜,若再不说实话我等就把你抽魂炼魄,再把你的尸体制成蜥蜴护甲!” 这男人发出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蜥蜴怪哆嗦着,但是自己还是不能说呀,因为自家大王会更可怕,它还有老婆孩子在大荒中呢,自己死就死罢,总好过老婆孩子一起陪自己死,或许回去还会死得更惨! “这位大人,咱真的没说谎啊!确实是真的不知!” 它哆嗦着说道,尽量让自己装得像一点。 “姬道友” 在旁的赵显似乎有些不耐,出了声 “莫要再与它废话,让在下施展搜魂魂大法,搜一下它的记忆便可知真假。” 姬颢看看他再看看妖兽,略微颔首,让到一旁 “有劳赵道友了。” 蜥蜴怪一脸恐慌,心中哀凉,搜魂它知道,这是一种能够抽取敌人魂魄看取记忆的旁门左道,因为功夫邪门,人修似乎少有人练,被搜魂的人比抽魂炼魄好不到哪里,必死无疑。莫非自己真要死在这里了么? “大人,上仙,不要啊!”它苦苦哀求着,可是赵显根本不理会,一脸不耐大手笼罩到它脑壳上。 接着一阵白光笼罩在蜥蜴怪头上,它的表情立刻变得呆滞,嘴中也不再出声,随着白光越来越亮,一团有些黄色的小光团从它天灵盖中飞出。 “你们到底有何目的?!”赵显对着这团黄光问道。 “大王需要十万人的鲜血开启神龙宫大阵。” “神龙宫是什么?你们的大王又是何人?何种修为?” “咱家大王是大荒云泽山上的洞主——千年耳鼠,化形前期妖修。神龙宫听大王说是以前上界的龙神不知为何到凡人界修造的宫殿,里面有许多上界宝物。” 听到它如此说来,几人表情微变,所有人脸上都表露出对此地的向往,就连萧瑶也都有些忍不住内心暗自激动起来,说不定会有仙器在其中。 上界之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赵显更是目露贪婪继续问道: “此处百分百确定是上界神龙的宫殿?地处何处?十万人你家大王全部都集齐了?准备何时破此大阵?” “十分确定,不然大王也不会冒着被人修发现的风险抓十万人。神龙宫建在大荒与泰古的边缘处,离这里向东南方向大概五百里。十万人原本今夜就可集齐,不止此处,别的城镇也有我们的同类在捕捉人类,破阵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听到有宝藏的消息,赵显显然没有心思再问下去,只道:“各位还有什么疑问要问?” 既然目的已经知晓,此次他们的任务也就算达成,显然并不像各派各家担心那般是妖修要攻打泰古大陆的前奏。 众人均摇头,这么个小喽啰不可能知道更多的内幕,有这些已经足够。 “既然如此……” 赵显表情忽然一变,手握住黄光一用力,瞬间黄光消散,而蜥蜴怪的身躯就像团破抹布般摔到地面,死了。 “虽说死了十万百姓,但泰古大陆上人口众多,这些也算不上什么,既然不是妖修攻打的大事,我等传张远距离传音符回去通报一声便可。” 姬颢冷冷出声,仿佛十万条人命就好似十万只蝼 蚁般,丝毫没有半点怜悯,不知道别人如何想法,萧瑶听在耳里,心中感觉却很不舒服。 “至此大家都可以散了各自回去,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六人 “不知各位对这神龙宫有何看法,在下先说自己:定然会想办法混进这神龙宫,毕竟修者最重要便是机缘,此次机缘有多大,各位应该都清楚,当然越大的机缘越是与大危险并存,大荒乃妖修之地,危险程度不必在下说明,虽然在下觉得最好能一起联手共创,但也不能强求,给位是否也有进大荒闯上一闯的意愿,还请表明。” 除却一直跟随着姬颢的左景与朱真真,其余五人均在思考。 “在下愿意与姬道友同行。”赵显第一个表态。 柳媚娘眼波妩媚的看了眼姬颢,咯咯笑道:“奴家也愿意与姬道友一同闯一闯。” 看到已有二人表态,吕凤有些迟疑道:“在下也有这个想法,不过万一此妖原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那岂不是陷阱?” 赵显看这他冷哼一声 “哼,修道者怎可畏畏缩缩,如今机缘就摆在眼前,不去争取还求什么大道,再说就算是假消息,那门派给的任务也不算完成,我等不是更应该进去探个虚实?” 被人说胆小,吕凤略微有些尴尬,想了想以咬牙道:“好,去就去,都一把老骨头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最后就只有萧瑶并未表态,所有人均看向她。 “去。” 只有简单一字,但她的神色却是坚定。 得大机缘者,才能大成!此次就看各人造化了! 四十九、妖修 “既然没有人选择退出,还有几日时间,此事我等还需从长计议,该处不是议事之地,先换个地方再说。” 见到无人退缩,姬颢满意的点点头,提出自己的看法。 柳媚娘也认同道:“姬道友说得不错,此次行动有诸多危险,特别是还有堪比元婴期的化形前期妖修大能,必须要好好计划一番,在此之前这妖兽如何处置?” 她说完众人又都把目光投向躺在一旁的尸体,似在思索。 自古妖修与人修的关系不止是宿命的敌人也有着很微妙的利益关系,妖修把人修当成大补的食物,而人修则会把妖修当成各种制作符箓,丹药,法宝的原材料。 在妖修界中无论妖修,小妖都属于妖兽,这些妖兽一出生便有等阶,由弱到强一共有一至十一阶。一至五阶类似人修炼气及筑基期,六至九阶相当与人类金丹期,而十至十一阶类似于人修的元婴期大能,也称作化神前期,到了此境界,妖修便可化形成半人,隐匿本体。无论几阶妖兽均可通过修炼到达十一阶,十一阶之上便是化形期,到了此时妖修便可完全修掉兽身化作人形飞升灵界。 而妖兽中又分三种存在,最高的存在便是异兽,这些异兽均是天地间得天独厚的亚种,因为逆天所以繁殖比较少,多数都天生异能,一出生便直接为九阶妖兽,可吐人言可修道。异兽中按照天赋异能又可分等级。曾经有人把异兽及神兽都著在一本名为《山海经》的书籍中,供人类分别。还有一种就是天地中自然繁殖存在的妖兽,一出生从一到五阶不等。最后一种便是从普通妖兽而来的异种,出生只要修到五阶便能说人言,也称为小妖。 在大荒之中,多半是由一异兽占山为王,称作大王,大王手下又无数小妖,最后才是满大荒的根源各种各样的妖兽。 同样凡人界妖修与人修修炼的方式也不同,人修是通过炼气成丹,丹再成婴,肉身的强弱并不是很注重,到了元婴期甚至可以元婴出窍,夺舍他人躯体。而妖修则生来肉身强横,通过炼气生成妖丹,妖修的肉身与妖丹同等重要,虽然可以妖丹短时出本体,但一旦分离时间稍长也会死,并且不可夺舍别的妖修。听闻到了上界无论妖修或是人修都会殊途同归,没有任何区别,但这也只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蜥蜴怪是一只六阶妖兽,其骨可以炼器,其外壳坚硬可以制作防御性铠甲法宝,其内丹与血可以说是炼丹制作符箓的材料。特别是萧瑶抓它时,并未破坏其外壳的完整性,就算 自己不用拿到市场上均能卖到不错价格。 可以说此怪全身都是宝,怎么分配是个难题,其他人还好,特别是赵显目光中毫不掩饰对此小妖尸体的贪婪。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一直沉默的左景开口提议道:“我建议此小妖归萧道友所得。” 众人微愣,有些不解,确实以修仙界的定律,谁先拿到宝物,宝物便属于谁,若是组队则平分。按道理上来说其余五人均没有资格分这妖兽尸体,但左景是与萧瑶一组,想来应该算是两人一起抓到此妖,为何他却如此大方的让与萧瑶? “其实该小妖乃是凭借萧道友一己之力所捕获,若不是萧道友,在下恐怕已经着了此妖的道,更不用说还能在此与诸位谈话,此小妖确实该萧道友所得。” 见众人疑惑,左景沉稳的解释道。 “既然左景如此说,在下也同意此物归萧道友一人所有。”看了看自家护卫,姬颢似笑非笑“萧道友果然好本事。” “奴家也没有异议。” 萧瑶表面上行事有礼,脾气甚好,柳媚娘对其第一面感觉还是不错,两人亦没有冲突,按规矩办事她也无任何不满。 同样吕凤也表示赞同,最后只剩下赵显一人。 他贪婪的看了眼小妖的尸体,目光阴晴不定,半响才撇过头冷哼一声:“随你们。” 就在此时一旁的朱真真忽然插嘴道:“等等,还有我呢,我觉得……” 根本未等她说完后话,萧瑶便笑眯眯的插话道:“既然众道友抬爱,那在下也不多客气了。”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蜥蜴怪的尸体给收入储物袋中,她萧瑶可是个穷鬼,灵石才不让。 对于萧瑶表露出的态度,几人都看得清楚,吕凤还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只有朱真真撅起嘴还想说什些么,被姬颢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解决蜥蜴怪的尸体,众人离开岩城县,找了处离大荒不远的荒岩地带停下来,设置了一些屏蔽声音与神识的禁制,七人围这才聚在一起。 赵显最先开口:“此处我用神识查探过,并没有什么异常,是处好说话之地,虽然我等都同意入大荒闯上一闯,但要实行起来却是十分困难,不说大荒里妖兽众多,最危险恐怕是那等同于元婴大能的化形前期妖修,若是碰上不需一根手指头其便可在瞬间要了咱们的命。上演虎口夺食还得有那份实力才成,此事是姬道友先提起,不知姬道友有 何妙计?” “确实,此次入那神龙宫恐怕最大的阻碍便是这化形前期妖修,但是……”姬颢慵懒的笑了笑“谁说我等要正面硬拼?自然是要悄悄潜入,找机会混进去。” “可是化形前期妖修堪比元婴修士,神识强大,恐怕我等几人一入大荒便会被察觉到吧?” 这次开口的是吕凤,他也觉得要潜入十分艰难。 姬颢点点头道:“吕道友说得对,所以在大阵破除之前我等绝对不能靠近大荒。” “可是若不进大荒,我等又怎能知道神龙宫大阵何时破掉?”柳媚娘秀眉微颦。 “用这个……”姬颢一拍腰间灵兽袋,从里面蹦出一只长得与豺有几分相似的小兽 “通天豺。” “此兽是我姬家灵兽师豢养的一种探听消息的豺,这种豺从一出生便会在其体内植入一缕主人的神识,然后随着其慢慢长大,百余年时间其身上的兽味便可逐渐影响掩盖掉主人的神识,就算是元婴大能者都不可能察觉,只要通天豺不死通过它的眼睛看到的情况均可传给主人。” “就算有这通天豺,知道大阵何时被破掉,在下也并不觉得我等能顺利进入神龙宫”赵显冷笑一声,觉得这办法有些愚蠢“姬道友就如此确信只有一位化形前期妖修?这些妖修不会在神龙宫入口处派小妖把守?就算真的入得里面又能不被那些妖修大能发现?” 听他如此一说,处了姬颢还是一副懒洋洋的笑容,吕凤与柳媚娘均觉得赵显所说确实有理。 “只要能在大荒外了解到神龙宫大阵的情况便已足够。”开口的是萧瑶,她环视六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姬颢脸上“姬道友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后援,所以混入神龙宫的机会还是很大,只要能把握住大阵的情况。” 姬颢原本还是一副慵懒的神态,顷刻眼色一沉,心中暗道:好个厉害女子! 吕凤已经先忍不住道:“萧道友,我等本来就是五人一组,加上那边的左道友与小女娃,不过也是七人,何来其他后援?” “很简单,自然是四派三家的元婴大能。”萧瑶笑道“现在可能尚未到达,但说不定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或许还会有其他探查到消息的筑基期修士或是金丹期修士,应该会是场混战吧。” 其他五人一听,均一愣,这才恍然:是啊,此处可是上界宝藏,别说他们这些金丹期修士,对元婴期大能同样是个巨大诱惑!同样他们怎能保证 四派三家派出如此多的筑基期,金丹期修士里,自己这一队是最早得到消息传回去的,或是别人都没有能力探查到消息? 将心比心,此次机缘之大,只要是能知晓的修士无一不会蠢蠢欲动。 “这样说来,我等岂不是只能在那些大能身后捡些残羹剩饭?!” 赵显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原以为这次总算是碰到了大机缘,却没想还是要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赵道友说笑了,难不成道友还以为光凭我等几人可以独占那神龙宫中的宝物?!” 姬颢扬起的嘴角略微有些嘲讽 “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独占那些宝物根本就是妄想,至于是否残羹剩饭倒要看各人机缘,幸运的或许能得到不止一件上界宝物,倒霉的话说不定还没进入神龙宫丢掉小命也有可能,就看赵道友怎么想了。通天豺我这就放出,是留是走就看赵道友自己了。” 修仙界中宝物永远都是修士狂热的目标,看不清现实因过于贪婪导致丢掉小命的修士比比皆是,懂得如何取舍便是对修士最大的考验。 如今几人只有安静在此,等待着机会的降临,若是局势越乱,越对他们进入神龙宫有利! 正如萧瑶所预料,在远离大荒十万里之外七道虹光正向着大荒方向聚集,每道虹光之上均有一位元婴期大能,所经之处散发出阵阵元婴大能威压,惊得附近低阶修士均远远躲开让道。 而在离萧瑶等人数百里之外也有两队人马在静静等待,怀着同样的目的关注着大荒。 五十、龙门 大荒靠近泰古边境处,此地有一片乱石滩,这里寸草不生,也无矿产,故又因靠近泰古边界的缘故,所以少有妖修妖兽,是块无妖占领的荒地。 按理说这地方莫说妖修妖兽,就连一般的动物都少有。如今却出现了一批小妖,不知在忙碌着运送什么,而一旁有块突兀的巨石上则站着四位化形前期妖修大能,紧张的注视着眼前一切。 “我说老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化蛇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你不是在诓我等吧?如此贫瘠之地,灵气也薄弱近几乎感受不到,怎么可能会有上界大能的洞府宫殿在此?!” 耳鼠挠挠耳朵,嘿嘿笑道:“化蛇道友莫急,当初若不是无意中得到这幅地图,老夫也万万不会想到这种不毛之地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宝藏,若不是隐藏如此荒凉之地,怕是早就被大荒深处的老怪们给瓜分采空,哪里又能轮得到你我几人。” “化蛇道友,容在下说句公道话。”这次开口的是白泽“耳鼠兄的名声在外荒可是出了名的讲道义,道友可是忘了两百年前万叶果之事,耳鼠兄可有诓你?退万步来说就算最后该图是假,此处没有神龙宫,化蛇道友也并无任何损失不是?” 化蛇一脸厌恶睨着它冷哼:“最好如此,若是出了任何岔子,我绝不会让你等好过。” 听到它蛮不讲理的狠话,白泽略微皱眉,继而不再理会。耳鼠则是笑着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外荒的友人,今天聚集到此时为了取宝,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但似乎没有人卖它面子,毕方还冷笑着挑衅化蛇道:“悍妇!” 化蛇本欲发作,但转念一想宝物尚未得到就是冲突,不合算。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瞥了毕方一会,随即冷漠的撇过头,一时间三妖气氛微妙,再无人说话。 看到三人别扭,耳鼠尴尬的咳嗽两声,出声打破僵局 “诸位,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先告诉几位,前两日老夫手下一名小妖在岩城县抓祭品时失踪了,恐怕人修那边已经察觉,此次有可能我等会遇到元婴期的人修。” “恩,在下也有此预感,在与毕方贤弟负责的青溪县中,似乎也有消息泄露的痕迹,加上宝藏又是上界宝物,那些人修老鬼不可能不动心,就是不知会有几人过来,四五人内倒尚不足以对我等构成威胁,但若是有六七人,加上我等又不能向大荒中求助援手,处境可就有些不妙了。” 两妖的谈话引来毕方与化蛇的注目,白泽虽是有些担忧,但 看到耳鼠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便知它胸中有数。 “耳鼠兄,这就不对了,自己嘴巴上说得严重,面上却是一派淡然。有什么好计策就莫要再卖关子。” “呵呵,本想先听听大家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没想还是瞒不过白泽兄呀。” 耳鼠一副得意的样子,捋了捋自己嘴边翘起的几根胡须笑答着 “若运气好便是大阵破除完毕,那些人修老怪尚未赶到,我等只需要在进入神龙宫后设置些埋伏即可。但以泰古大陆内修真大派到大荒边境的距离来看,老怪们不出两便可到达,而我们要完成这血魂破阵大法最快还需两日。除非老天帮忙不然十有八九会在破阵之时碰上。到时我们便可用这个来对付他们……” 耳鼠有些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一颗葡萄大小深紫色珠子。三妖一看皆大惊失色喊道: “八卦惊雷珠!!!” “耳鼠兄!耳鼠兄!这等逆天级的宝物你可藏得真深啊!!早说有此物,我等还需担心什么?!”毕方瞪大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颗紫色珠子感叹。 这八卦惊雷珠乃是一种有着强大杀伤力的暗器类法宝,这种类型的法宝不像寻常法宝般可长久使用,属于一次性消耗物品,其威力堪比天劫之雷,只要在其爆炸范围内数十米哪怕是元婴期修士也都会被炸得灰飞烟灭,连元婴都无法逃脱,必死无疑。 又因此珠的制作材料在凡人界几乎没有,制作过程极其繁复,且成功概率又低,当今资源稀缺的凡人界几根本无法制作。更是在人修中价格标至十万块上品灵石。 “此物也是老夫在大荒内一处上古妖修的洞穴中发现,只要短时不惊动到内部的老家伙们,这些元婴大能倒是不足为惧。” “耳鼠兄啊,我白泽心服口服,”白泽也收回目光,拱手佩服“连这等宝物都舍得用上,可见对这神龙宫耳鼠兄是下足了血本,此次若找到这宝物我愿意让耳鼠兄先挑选,若宝物分摊有多,剩余那件也归耳鼠兄,两位道友意下如何?” 最后这句是看向毕方与化蛇说的。毕方与白泽乃好兄弟,自然不会反对,当下道:“我毕方也敬重耳鼠兄为人,对白泽兄提议深表赞同。就不知老蛇妇是怎么想了?” 它鄙夷的看了眼化蛇,心中冷笑。 “我只拿我该拿那一份,只要不是分配不均,有多出争议的随你等处理。” 三比一,化蛇再不喜欢这三妖,也要 掂量一下自己分量,无论是有先挑选权还是多拿一件法宝,只要她收获值了便无妨。 以后将有分歧的事情都已谈妥,几人便不再多话,专心注视着破阵的进度。 一晃又是两日,除了小妖们在紧锣密鼓中运送大批人类,其他并未发现任何异状,大荒也好,泰古边境也好都平静得出奇。 “这大荒倒是要比平日还安静啊。”白泽嘲讽的看向不远处天边,他知道那些人修肯定在暗处静静守候着。 耳鼠笑眯着绿豆眼拍拍它肩头道:“此处设置的迷幻禁制怎么可能防得了那些老怪?该来的总会来,他们迟早会后悔窥视了这些不属于自己的宝物。白泽兄莫急,破阵的前期工作已经做好,我等准备破阵吧。” 空旷的乱石摊上站满了十万凡人百姓,他们皆目光呆滞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被小妖围在一个大圈中,何其壮观。 远在泰古边境处的箫瑶等人,通过已经成功混入的通天豺,里面任何动静都一清二楚。 十万百姓就要被血祭,箫瑶心中属于良知的那一块隐隐难受,自己也曾经是凡人界中一名凡夫俗子,所以当成为修士后她能更深刻体会到凡人在修道者前到底有多么脆弱。 她不觉妖修有错,毕竟对妖修来说这些百姓不过就是牲口,物种的不同决定彼此间的利益关系。而人修中虽严禁屠杀凡人百姓,若有人犯必会严惩不怠。但若是面对如此多百姓被杀,修士会挺身而出去救他们么?答案是否定的。她知道四派三家的元婴大能应该就在附近,他们都在等大阵破开的那一瞬,而这些百姓不死,大阵便不会破。 她所难受的是:他们都是间接杀人者,而这些他们中也包括着自己…… 自己的理智清晰的提醒着自己绝不会冒险去救,不过是只有那么一丝丝的难受,不是心疼,也不是愤怒,仅仅只是难过。 记得那人曾发誓过:修道者最是无情冷血,箫瑶,此生我绝不会踏上所谓的大道。 ……除了你,你是不一样的。 不,她微涩的紧握住拳头,她也是一样的,只是不能停止,也不想停止,大道尽头有着她的期翼与梦想,不到彼岸绝不能妥协! “妖修开始破阵了。” 姬颢慵懒的嗓音唤回了箫瑶的思绪,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在方才几乎要入心魔。 大荒乱石滩前,耳鼠手中拿着一张兽皮,口中念念有词,乱石滩上挂起一 阵强劲大风,随着风越刮越大,忽然耳鼠大喝一声 “杀!” 顷刻,小妖动手,数十万百姓人头落地。 大量的鲜血喷出,空中、地面、风中无处不是鲜血,红的粘稠有腥气的液体铺天盖地。十万具无头尸体倒下,横七竖八的跌了一地。 大风卷着大量的鲜血,在空中形成一道血色龙卷飓风,接着风带着血液迅速沉入地面,地表忽然坍塌,一个巨大的黑洞显现,连着十万人的尸体与地面的血色全都吞噬掉。 当所有尸体都被吞噬干净,黑洞逐渐愈合,接着一座宏伟的金色雕龙大门从黑洞中缓缓升起。 “吱”一声,大门敞开了,里面是无边无际的混沌,任谁都看不清楚里边。 大阵破除,通往神龙宫的龙门出现,耳鼠等妖并未表现出开心,而是负手朝着北方看去,冷笑道:“他们来了!” 七道红光整齐划一的飞到四妖上空,下方的小妖们则是慌乱逃窜。 而通过通天豺了解到破阵的姬颢对着六人道:“时机成熟!我们走!” 七人纷纷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宝向着大荒东南处疾驰。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多时,他们赶到神龙宫附近几里地,果然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人修探查到消息,在方圆十几里范围内还藏匿着两队人马。 当然四派三家的元婴修士与四名妖修早已发现了这些浑水小虾。小虾毕竟只是小虾子,上不得台面,在这些大能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根本连看都不屑。 “是圆师叔,这次来的竟是圆师叔!”萧瑶等人正远远观察着情势时,吕凤忽然有些兴奋的惊呼道。 话音未落他便驾驭着自己的拐杖朝那七位元婴大能飞去。 接着不远处两只队伍中也有三人朝着七位大能靠去,毕竟敌方比我方要少近半人,自然会有人觉得金丹期修士远不如元婴期修士强大,有自家师叔的庇护,会更安全些。 萧瑶皱眉,眨眼间吕凤已飞到那些元婴大能身边行礼,想要唤回他也来不及了。 赵显更是面带讥笑道:“天真!元婴大能的大腿岂是如此好抱?!” 七名元婴大能身后不远处又多了四名金丹期修士,所有人都在等,没人说话,静谧之中只有金色龙门诡异的立在大地之上,终于四派三家里一名元婴大能开口道:“自古宝物都是凭借各自本事夺取,我等来分一杯羹,几位妖修道友应该不介意吧?” 四妖均冷笑。 “几位想要分宝物?” 耳鼠嘴巴忽然裂开一个很奇怪的弧度,瞬间他面带厉色,直接攻了上去,另外三妖怪也同样攻向七人。 “就看尔等有没有这个命去拿!” 顷刻人修、妖修大能冲突异起,满天法宝法术,响声,彩光不断。连吕凤在内四名原本跟随着的金丹期修士,都纷纷又退后一大截,介于萧瑶等人与打斗的大能们之间。 大能们出的招式法术令人眼花缭乱,威力之大令天地都在震动,就像天灾降临般。虽然远处他们这些金丹修士都在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但根本不敢进入这个战斗圈中。 忽然间,一声几乎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巨响响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战斗圈内溢出,扑天盖地冲向外围,萧瑶等金丹期修士还勉强挺住,再看朱真真,却是口鼻皆被震出血来。 接下来以金龙门为中心两里范围内紫烟滚滚,什么都看不清楚。萧瑶眼睛眯了眯,毫不犹豫的祭起‘脚桶’直接冲向紫烟! 机会来了!“几位想要分宝物?” 耳鼠嘴巴忽然裂开一个很奇怪的弧度,瞬间他面带厉色,直接攻了上去,另外三妖怪也同样攻向七人。 “就看尔等有没有这个命去拿!” 顷刻人修、妖修大能冲突异起,满天法宝法术,响声,彩光不断。连吕凤在内四名原本跟随着的金丹期修士,都纷纷又退后一大截,介于萧瑶等人与打斗的大能们之间。 大能们出的招式法术令人眼花缭乱,威力之大令天地都在震动,就像天灾降临般。虽然远处他们这些金丹修士都在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但根本不敢进入这个战斗圈中。 忽然间,一声几乎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巨响响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战斗圈内溢出,扑天盖地冲向外围,萧瑶等金丹期修士还勉强挺住,再看朱真真,却是口鼻皆被震出血来。 接下来以金龙门为中心两里范围内紫烟滚滚,什么都看不清楚。萧瑶眼睛眯了眯,毫不犹豫的祭起‘脚桶’直接冲向紫烟! 机会来了! 五十一、龙族 紫烟滚滚,有胆识敢趁乱博机的并不止箫瑶一人,她能感觉到附近均有人争先恐后的冲向烟雾中唯一能看清金光闪耀的龙门。 恐怕无论是人修还是妖修均似说好般,没有任何一人发起攻击,这时能抢得先机入到神龙宫内才是正事。 在紫烟的掩护中,箫瑶一头扎入龙门混沌。经历过短暂的空间扭曲后,她发现自己落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用神识探查一遍并未查到什么异常。她记得自己进来时,曾有好几人在她前面,但到了这里却一丝人气也感觉不到,恐怕那龙门并不是只通向一个地方,而是随机传送的。 此处无论是脚底的汉白玉大道,还是金色殿顶与梁柱,均雕刻着满满的龙,各种各样各种形态,或喜或怒,或嗔或痴,栩栩如生。 “阿呸!”不一会剑齿豹忽然钻了出来,一边皱眉一边拧着鼻子道:“老子就说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此处果然是那老匹夫的地!这股龙臭要熏死老子了!” 闻言箫瑶眯了眯眼,再一想就不奇怪了,它也是上界来的,正巧碰上一个认识的也不稀奇 “这神龙宫的主人你认识?是你朋友?” 剑齿豹咧咧牙:“认识,怎么不认识?不过朋友就免了吧,当初围攻老子的小人中也有这老匹夫一份,没想被老子打伤,躲到这里来了。” “既然认识,这神龙宫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修士?”箫瑶有些好奇道。 “修士?”它翻了翻白眼“没看到这铺天盖地的龙图腾么?它不是人修,是一只活了千万年的太古雷龙。” 此处的主人竟是只龙?!《山海经》中有记载过龙与凤的特征,这两物种同属于兽类中最顶阶的神兽,在凡人界确实没有,但在剑齿豹所说的真仙界应该不少吧? 箫瑶忽然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又不好当他面直说,于是循循善诱道:“听你口气莫非你俩彼此有仇?” “有个毛仇!”这句话似乎点燃了剑齿豹的暴点“都是些烂谷子烂芝麻的小事!这老匹夫自己不好,小心眼!老子不就是用它拉了几次车,至于如此记恨老子么?!还小人的在背后阴老子一把……你这是毛眼神?!” 它回过头看到她斜眼睨着自己,表情诡异,那种眼神令自己心中发毛。 “我在想……”她忽然笑得灿烂“怎么就没把你给阴死,还让你活着来祸害我一弱女子!” “那当然”它扬了扬 豹子下巴“也不看老子是什么能耐,它能阴得死老子么?!” 挤兑它,还真当是在表扬了?这条雷龙也真是太倒霉,堂堂神兽竟受此憋屈,最后居然还要被它倒打一耙说成小心眼?若换成自己早就抽它的筋扒它的皮,拿它脑袋当球踢了! 箫瑶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它当初会被人围攻,真是印证了天作孽犹可生,自作孽不可活这句名言。 “我说,既然是这条老匹夫的宫殿,你就别指望这里会有仙器了。” 在汉白玉上走了两步,剑齿豹又懒懒开口道。 箫瑶不解:“为何?” “其实神兽与异兽并无太大区别,它们有天赋神通,又有强悍的身躯,坚硬的鳞片,以及锋利的爪牙。更本就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便可斗法,对它们来说法宝是件碍事的东西。” 哎,自己这是什么时运呀?她微郁闷道:“这么说此次我注定是要空手而归?” 然后又不死心的再问了句 “难道它就没有别的宝物了?” 剑齿豹坐上她肩头,摇着尾巴卖弄道:“你还真是无知,不知龙有收集金银珠宝的习惯么?它们的肚子就是天生的储物袋,里面空间搬几坐金山进去都没问题,而且龙族十分小气,一般宝物都不会离身。所以要看你运气,它收集的东西既有对修士来说如废铁的金银珠宝,也会有让人梦寐以求各种天材地宝。最后说一句若有人屠龙多半是冲着其龙血,龙皮,龙骨而去。” 箫瑶略微寻思了会道:“你的意思是,只有找到龙尸才有可能拿到它的宝藏?” 剑齿豹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拍拍她的头顶 “你脑子其实还是挺好使的,一点就通,就是有时候太固执,龙一般只有在感到自己寿命将尽才会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陵宫,看来这老匹夫应该不在这世上了,老子记得它好像有一件什么玩意来着,对你有很大用处,叫……又有人进来了!” 话未说完箫瑶与剑齿豹均感到大殿内气流的异状,顿时警觉。忙躲到一根龙柱后,屏息隐秘起来。 剑齿豹用神识查探,进来的分别有两人,一前一后,靠气味分辨似乎是一妖修与一人修,而且人修身上的味道还十分熟悉。 “呀!!!妖怪!你不要碰我,……呜呜呜呜,好痛!颢哥哥快来救我呀,呜呜……” 这声音是!? 剑齿豹与箫瑶都哆嗦了一下, 相互对视一眼:朱真真! 从她所说的话中,不难听出,另一来者确实是妖修。 箫瑶不敢松懈,连神识也不敢放出,唯独只能靠剑齿豹来打探情况。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一人一妖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箫瑶,坏了。”剑齿豹神色凝重传音与她“竟然是它!上次那个欲夺凤火的红毛妖修!!” 神龙宫中空间分布得非常奇特,其内大大小小的空间虽久久交错,但却又是独立存在,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甚至表面上没有任何相通点。由龙门而入便会被随机分配到这些空间中。 此刻白泽与耳鼠二妖正站在一座水牢之中,它们警惕的打量着这个用铁笼子围成的空间,下方是没过它们半腰的水域。 “白泽兄,你可看出此处有何玄机?”耳鼠边警惕着四周边问白泽,除去这处空间范围,它们的神识根本无法探查到铁笼之外。 “在下也不知。”白泽摇头“此处诡异得很,我等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内进入这神龙宫,但此地却不见毕方贤弟与化蛇道友的身影,看来它们是被分到了别处,虽然这里暂时尚未发现任何危险,但却也不知要如何前进,我等只能耐心等待,在下有种预感接下来定会发生些什么!” 而在它俩上方不远处,有一独立空间,里面是一片花海,蓝天白云,鸟语花香。一名美女头豺身的妖修半卧在花海之中,她面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对着不远处的一位人修男子叫道:“小辈过来,来替夫人我捏捏。” 男子俊美无铸的脸上表情平静看起来有几分慵懒,目光却是冰冷,他走到化蛇身边,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替她揉捏起来。 化蛇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咯咯咯的笑道:“比起那三只脏老妖,还是年轻人修男子要讨人喜欢,等出了这神龙宫,你便随夫人我回洞府去吧,夫人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你。” 说罢还用身后尾巴轻轻一挑,挑开了男子的衣襟,露出他光洁的胸膛。若不是如今所处之地并不安全,化蛇早就忍不住扑上去把他一口‘吞食’干净。 男子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也不看化蛇,这让化蛇心中一阵心驰荡漾 “好,好,好个不冷面情郎。夫人我最喜欢硬骨头了,这样征服起来才会有成就感,咯咯咯……” 笑声让人一阵阴冷,男子还是未理她。眼见无趣,化蛇心想着如今这里不适宜□,这帐先记下了,随即闭上眼舒服的享受这揉捏的美 妙感。 当感觉道她身体放松,男修这才抬起头,眼中的目光阴婺戾狠。 老妖妇,别得意太早!我姬颢的便宜又岂是如此好占?!到时定要你加倍偿还! 而另一处,在一间与箫瑶所呆空间同样构造的殿宇中,有四位人修被传到这里。其中有两人是元婴期大能修士,有一人腰间鲜血直涌,似乎受了重伤。而另外两人均是金丹期修士,分别是与箫瑶等人失散的左景与柳媚娘。 俩元婴大能一人坐在地上恢复打坐,另一人则为同伴护法,他们均视左景与柳媚娘二人为空气,一进来看到先到此地的两人只不过是冷冷丢下一句:滚远点。 左景与柳媚娘自然也不敢靠近他们,在殿宇的另一边相互商讨如何脱离此处,半天未果,最后左景只得长叹一声:“哎,只希望少主能安然无恙便好。” 又在几个空间之外,这处空间什么都没有,只有浓郁得不见任何东西的白雾,赵显咬着牙一步步在其中漫无目的的走着,看不到起点也看不到终点。 而其余独立空间内还有两处还分别困着两路人马,均是金丹期修士。 就在众人都被这诡异的空间弄糊涂时候,神龙宫内所有空间一阵剧烈晃动,被困在里面的人个个表情凝重,却不知到底是何事。只有还留在大荒另五位深受重伤的元婴大能清楚看到:金色龙门正在缓缓的关闭,他们虽有心进入,但却无能为力。在八卦紫雷珠的威力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宝藏也要有命取才是,只能说此机缘不属于他们! 就在五人身后不远处,则还有四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在乱石摊上,其中吕凤眼睛睁得大大,伸出的右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而他胸腔以下的部分却早已不翼而飞,死状凄凉。 神龙宫内的震荡持续了一会才停止,内部众人均感到有什么就要发生。而在此之前,箫瑶所在的殿宇不知为何震动得特别厉害,甚至连石柱都有些移位。 这一移对别人说可能无所谓,但却是把箫瑶的身形暴露了一半。 虽然毕方暂时没有看到,但朱真真所处的角度正好能够瞥见。她瞪大着眼,一眨不眨。箫瑶赶忙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用口型无声道:“别出声,在下会想办法救你的。” 谁料那朱真真先是双眸饱含热泪的使劲点点头,随即清楚的回应道:“呜呜……真真定会乖乖等姐姐来救我的。” 箫瑶:“……” 剑 齿豹:“……” 她说话了,不是在心里想,是真的出声说话了?! 顿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萧瑶掌心全是冷汗!姑娘哟,真是被你给坑爹了!确定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么?真的不是么?是么? 五十二、游戏 等朱真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捂住嘴时,一切都已来不及。毕方已然察觉到异状。 “谁在那里!” 箫瑶心中呕得直想骂爹,她迅速冷静下来,传音与剑齿豹:“快!打开虚空!” “不行!这里属于那老匹夫的空间规则内,老子目前没它强,无法强行突破打开虚空!快想其他办法!”剑齿豹也是各种暴躁,恼得它直想扑过去一口咬死那边的愚蠢女人! “看来不用了……” 箫瑶眸子瞬间冷下来,死死盯着前方,手心中一片水渍,毕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 “居然是你!!!”毕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即狂声大笑:“哈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现在我就要当场把你抽魂炼魄!再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不得超生!” 说罢它猛的一爪子狠狠的扣上箫瑶的脖子,就算以她肉身的强横在化形前期妖修的一击之下也无法保全。 堪比元婴大能的存在绝对不是她这等金丹初期修士可以抗横,尚未反应过来它速度为何如此之快,自己就被扣在龙柱之上,脚离地三尺,脖子上被利爪伤得血迹斑斑。 见其还有呼吸,毕方略微有些吃惊,它可是盛怒之下用尽全力的一掌,此人脖子竟然还未断? “哼,看不出你还有几分本事,难怪能从那虚空之中逃脱!也好,就这么容易便死了会太无趣,我要让你受尽折磨后再痛苦的死去!!!” 死?她绝对不想死在这里!用最大的力气她努力张口喘道:“你……若杀了……我,便……永远不可能知道凤火的下落!” 毕方眼中一亮,手略微有些松动,待箫瑶喘过一口气,它又忽然扣紧凶狠道:“你想诳我放过你?没那么容易!凤火岂是你一小小金丹期修士就可捉到的?!若不说实话,立刻拧断你脖子!“ 箫瑶冷笑道:“谁说我捉到凤火?它与我一同被空间裂痕吞噬然后抛出,我知道它的下落!“ 毕方眼珠子咕噜一转,大声喝斥:“好,就给你次机会,说!凤火在哪!“ 它的心思箫瑶又岂会猜不透?真当自己被吓傻了,这可是她唯一救命的筹码。 “只要前辈答应不杀我!我便告诉前辈!” 毕方又是一记强压,箫瑶立刻从喉腔中喷出口鲜血 “不说老子就直接掐死你!快说!” “就算掐死我, 我也不会说!”箫瑶半眯着眼与它对峙着“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就让这消息烂我肚子里好了,至于凤火……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到!” 这是在博命,她在赌这凤火在这妖怪心中的分量! 果然,毕方虽然手并未放开,但显然有些松动,它在考虑,同样箫瑶也在思考对策。 “箫瑶杀掉它。” 剑齿豹在体内传音与她道。丫的这时候还在说这种废话?!她若有能耐杀得了这妖修,早在溪涧谷时就送它上西天了!何苦等到现在?? “老子不是在和你说笑!你可以杀高阶修士,哪怕是灵界修士你也能杀!把仙气渡入它体内!以它如今的修为身体绝对承受不了!” 箫瑶思量着剑齿豹的话,最后心一横,就再赌这一把吧! 就在这微妙时刻,毕方忽然松了手,然后弄破手指快速用精血画了个奇怪的符号拍入萧瑶肩头。 “啪”的一声,箫瑶从龙柱上跌落,她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居高临下的毕方。 “暂时先放你一马!不过你别想逃跑!就在方才我已在你体内下了禁制,除非我主动帮你解除,不然在我死之前你都别想逃离,只要我一个念头,就能要你小命!” 啧!箫瑶暗恼!居然错过了杀它的最佳时机! 就算如剑齿豹所说,自己体内仙气足以杀掉它,但这种方法也只有在彼此身体有接触的情况下才能起作用。修士也好,妖修也好,等级悬殊情况下无人会去选择近身斗法,更不用说肢体上的碰触。 她是金丹期修士,它是堪比元婴大能的妖修,一个法术便可直接让自己丧命,她能有多少机会碰到它? 方才那最好时机便是错过便不可重复,眼下只得接受被挟持的事实。 说来也是毕方运气好,就在箫瑶动杀念那一刻,它想通了:如今最紧要的事情并不是凤火,而是这古怪的神龙宫,而且自己又与白泽分开,当务之急找到兄弟与宝藏才是正事。至于这小小人修,下个禁制便能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等回到洞府与白泽兄商量一番后再搜魂,便什么都能知晓,何苦现在失去理智受她激将? 再看箫瑶还坐在地上,毕方不悦的喊道: “你在那边磨蹭什么,还不赶快过来?” 箫瑶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与脖上血迹,沉着脸走到它身旁。另一边的朱真真泪水吧嗒吧嗒直掉,小声对她道歉道:“这位 姐姐,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有救了,一时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呜呜……对不起,姐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事情弄到如此地步,对她箫瑶可是一点好脸色也拿不出来。喉咙里还残留着灼烧般的疼痛感,就连话也懒得与她说。再内视自己体内,确实有一圈一圈类似血禁的禁制,箫瑶不敢贸然去碰生怕毕方发觉,只得密切注意着毕方一举一动。 毕方把俩人丢在一旁,自顾的找寻着有没有到通往别处的入口。朱真真则见箫瑶无视自己便可怜巴巴的跟在一旁伤心哭泣。 就在众人在各处空间忙着找出口时,忽然上方“嗡”的一声响,有个飘忽的声音传入众人脑海之中 “哈哈哈,没想有一日老夫的龙宫内也会如此热闹,哈哈哈哈哈……” 众人心中先是一惊,接着不由大骇:这上界修士竟然还活着?!!这种被遗忘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宝库,照理说原主人早该不在,不然也不会有地图流传下来?难道是个圈套不成?! 箫瑶也皱眉,既然那只老龙还在,也不用妄想什么宝藏了,对方是真仙界的龙神,眨个眼便能毁天灭地,对付他们这些蝼蚁估计就是打个喷嚏的小事。 见她颦眉,剑齿豹看出她的焦虑传音道:“放心,这老匹夫应该早就不在了,不过是残留下的元神作怪。” “怎么,害怕了么?奇怪老夫竟然还在此处,是否有种宝物在前夜无从下手的感觉啊?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均欲吐血,这是哪来的上界大能,品行简直可以用恶劣来形容。正郁闷时,那声音又响起了 “老夫乃真仙界龙族一员,此处是老夫留在凡人界时运用法则创建的龙宫,里面宝物也是应有尽有,尔等不用担心,老夫不会干涉尔等取这些宝物,相反还非常鼓励尔等来取。” 虽然听这声音如此说道,但却没有一个人面露欣喜,能入内的多半都是修仙界中的人精,自然知晓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怕是这位前辈还有后话吧。 “不过……” 果然,重点来了! “光这么简单便能得到宝物,似乎有些不够刺激,所以老夫加上了几个有趣的游戏,若尔等能通过,那宝物就任尔取,若是无法通过,那就请尔等永远留在此地当老夫龙宫的守宫人吧!” 说罢有人的几处空间均开始发生巨大变动,就萧瑶看来她们所处的整个空间正在快速发生 变化,原本满是龙图腾的殿宇转眼变成一个空旷的大房间,房间内一共有十二道紧闭的拱门,门上雕着双龙戏珠图,每道门上分别写着一个字从“子”开始然后是: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最后一个是“亥”。 等空间的异变都停止后,那声音又道:“看到尔等眼前的变化没有?这便是游戏的规则,每个空间的规则都不一样,有简单的,也有困难的,也许会运气好什么都不用做便能通过,若是运气太背,搞不好会与老夫在此豢养的真仙界妖兽对上。老夫便只点到这里,剩下的就看尔等气运如何了,接下来老夫再也不会再给任何提示也不会再出声,直到尔等中有人能到达最后的空间。” “上仙等等!” 不知道是谁这时叫了一句,居然萧瑶也能听到。她疑惑的瞥了眼毕方与朱真真,从他们脸上表情看出似乎也听到了这一声不属于老龙,却也不属于此房间内任他们三人何一人的声音。 “老夫忘说了,从现在开始,尔等均可以听到各空间内传出的声音,但是需在特定情况下,待会便会知晓知。还有不要以为闯过了一处空间便是完结,在龙宫之中有数以万计的独立空间,还是那句,运气好也许只用闯一关,若是运气不好,那便要创完万关也是可能。哈哈哈哈,老夫话已至此,就看各人气运了!” 声音断掉,接着整个神龙宫内再无任何声音,所有人都在各自空间中屏息等待着未知。 只有剑齿豹鄙夷的小声嘀咕:“看不出这一直喜欢板着张死脸的老匹夫竟如此无聊,整了这么个玩意出来。” 萧瑶没理它,只是在静静等待并仔细看着眼前十二道拱门,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一切都太过安静,半晌毕方有些沉不住气说道:“再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打开一道门看看,你们两个跟在我身后!” 说罢大步走向其中一道写着“辰”字的拱门,手刚要碰上,却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接着便是混乱的声音传来,有尖叫声有怪物的嘶吼声,利器的撞击声,更是还有人像得了失心疯般狂喊: “不要!!!救命呀!师叔救救我呀!”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啊!!!……” 最后一声“啊”凄厉的在空气中迅速传开后,一切又都归于寂静,只剩微弱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有一停没一停啃着骨头“咔兹” “咔兹”的声音。 毕方手上动作有所停滞,这恐怖声音怕是从别处空间传来,想来这便是那神秘上仙所说的特定情况——只可听见死前的最后声音。 连它都手中冷汗渍渍,犹豫着这门要不要推开时,房间内“叮”一声响,在最上方显示出一段醒目的发光古体字。第一行体字较大,一共十二个字: “游戏问答之十二选三,难!难!难!” 五十三、问 令人无语的题记之后便是一段规则说明: 此关可谓难,亦可谓不难,关过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关败则永不超生,堕入阿鼻。问有多易?龙宫内最易;问有多难?龙宫内最难。 尔等一人择一龙门,答其内问题,只需一人答对,便可通过,问答不计时。 错!错!错!一步错满盘皆输棋,怨!怨!怨!一生怨饮恨九泉下。 一段话中也就只有那么一句有些用,其他在箫瑶看来全属废话。此种游戏说白了就是靠气运,毫无规章可言,天地之大,奇事之多,谁敢拍着胸脯保证天下事皆能熟知,更何况宽宏的宇宙之中,界位无数,凡人界,仙灵界,真仙界,甚至还有些神秘界位,涉及太过广范,就算问老天爷自己也未必能准确答出。 箫瑶现在受制于人,自然不会第一个行动,她望着正在思考的毕方,看它如何打算。 显然毕方受到方才的惨叫声的影响,眉头皱得紧紧,犹豫不决不知选哪扇门才是最简单的。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它几乎所有的门前都走过一遍,也没发现这些门有任何区别,这比碰到强大的对手更让人焦虑,未知的恐惧这才是最可怕的煎熬。 就在它一时间无法下定决心时,便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弱弱出声 “若是前辈不知如何选择,那让我先去试试吧,以前在父皇的书房中真真读过很多典籍,应该会有些帮助。” 朱真真的忽然出声,让箫瑶与毕方均觉诧异。 “真的?” 毕方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局促不安满脸泪水的少女,像这么个麻烦方才自己没杀了她,为的就是若有遇到什么未知危险可以拿她来做后垫。现在自己还未提出,倒是她先自告奋勇了。也好反正三人中只要有一人答出便可,就算她答错再换自己弥补也成。最主要它对那个堪比狐狸的狡猾小妞不放心,此女花样甚多,暂时还是要留下看着才行。 “好,就让你先来。” 眼见毕方同意,箫瑶一阵哆嗦,这妖怪怕是还没见识够这位姑奶奶的厉害吧?此姑娘的本质,自己早是看得透彻。这使得如今她的感觉就像有一根鱼刺卡在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既想提醒一下毕方不要小心祸害到他们自身,但又觉得朱真真与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伙的,这样说会不会太缺德了,或许没自己想得那么糟糕?内心极其复杂她望着信心满满的朱真真走向了“寅”字门。 这姑娘 就这么毫无顾虑的直接把手搭上门栓,就在她手碰上门那一刻,箫瑶与毕方均屏住呼吸。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推开门,里面是一片黑暗,进入之后大门又自动合上,俩人才松了口气。毕方甚至脸上泛起一丝后悔的神色。只是如今再想反悔那是为时已晚。 俩人就这么静静等待着,安静空旷的房间就像一个巨大牢笼,压抑人心,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显得万分沉闷。 一炷香时间过后,朱真真方才进入的那道‘寅’子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然后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毕方已经焦躁得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就连一向喜欢做面子功夫的箫瑶,脸上也略微有些不解。 “不管了!”毕方大吼一声,用手一指箫瑶“你!挑一扇门进去!” 箫瑶挑眉,它已经处在灵界点上了。她皮笑肉不笑随便挑了扇“子”字门,与其仔细考虑还不如随便点,结果都是一样。 但此次她尚未走到“子”字门前,便觉房间在轻微震动,随后越震越厉害,接着一眨眼功夫,六扇龙门忽然坍塌,包括她正欲进入的‘子’字门在内。 碎满地的龙门残骸与另六扇还孤零零立着的龙门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其中朱真真进入的那扇“寅”字门上的“寅”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封”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 毕方骇然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状况。箫瑶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退后与毕方站在一起。 此时屋内又有一段文字显现出来: 漏了一段,若有人答错题,当前半数龙门便会坍塌,若是最后龙门全数坍塌,还有人未答题,也算输局。规则建议最好是同时一起进入,另有人回答过但答错的问题便不再能选,切记,切记。 文字消失,萧瑶望着毕方几近黑的脸色,心中叹息:这真仙界难道是盛产奇葩的地方么?怎么一个两个都如此行事独特? “还剩下未、申、酉、戌、亥五扇龙门,你选哪扇?” 毕方冷冷问道箫瑶,它明显在压抑着心中欲要爆发的怒火。此时若是谁不长眼招惹到它,怕是会下场凄惨。 箫瑶随意望了一圈道:“‘亥’字门。” “好,我旬申’字,我要看着你先进去。” 看着又如何,这地方连它这样的大能都逃不出去,何况是自己?她无所谓大步流星走到‘亥’字门前,有了朱真真这个先 例,知道开门并无任何危险。她轻轻一推门栓,里面是一片看不见底的黑暗。 直到黑暗把她的身影吞没,门自动关上,毕方这才走向“申”字门。 只说箫瑶,她站在黑暗之中神识无法探查到什么。等到身后龙门关闭上,黑暗忽然消散,她才看清楚周身所在。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边无际的一片白色,仿若被遗弃般,她是此处唯一的风景。 老龙的声音忽然在这片空旷里响起 “老夫敖霆这一生中杀敌无数,在真仙界威名赫赫,令众仙闻名丧胆。但老夫却有一仇人,仇恨之大让老夫宁可拼得魂飞魄散也要手刃之,汝可知它是何人?道得它名来,便算汝过关。” 这就是“亥”字房的问题?箫瑶脑海中所有思绪均短暂一滞,一种此龙实在是太过悲惨的感觉从心中犹然升起。 谁料还未等箫瑶琢磨好如何开口,剑齿豹从她体内一跃而出,先嚷嚷了起来:“箫瑶!机会!”这问题让老子来回答。听说这老匹夫与东仙海那只老龟有些过节,那老龟叫……” 叫字尚未说完,它便被人一把死死捂住了嘴,箫瑶眯了眯眼吐出两字:“鸿蒙。” 剑齿豹顿时大怒,传音吼道:“你这娘们!老子明明知道答案,却是被你给毁了机会,你叫老子名字作何?!” 不理会它撒泼,她直接把它拎起,这时无边的白色突然滋生出无数裂痕,接着开始一片片剥落,碎裂,空中传来声音轻吟: “错!错!错!一步错满盘皆输棋,怨!怨!怨!一生怨饮恨九泉下……唉,想来它也该不在这世上,尔等过关了。” 在一处堆满各种人或妖兽骸骨的空间内,姬颢身上衣衫多出破损,整个右肩正往外冒着鲜血。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躺在地上胸口处被破了个大洞,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化蛇,懒洋洋道:“化蛇夫人,看来在下是无法跟夫人回洞府了,还有夫人的妖丹在下收下了。” 化蛇那美人脸上此刻全写满绝望与怨毒,嘴巴一张一合不很费尽的在说些什么。 姬颢冷笑,手中白玉笛子朝着她眉间稍稍用力,转眼这倒在地上的豺身便再无活气。 “真是可惜了。”姬颢把它的尸体收入储物袋中叹道“叔叔那张符箓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竟然在其身上开了如此大的洞,看来这化蛇皮价格上要打掉不少折扣了。” 最后他看 了看骸骨堆上一已被打开的空间通道,扬了扬唇角 “是该出去了,不知下一关又会有着什么呢?” 远在大荒之外泰古与泰虚的边界之处是一片大草原,不少牧民正在此处放养着牛羊,忽然一道强光闪过,有四人凭空出现在此。 那些牧民看到,忙吓得直接跪下,能在天空现身的不是仙人还能是什么?于是对着四人虔诚的膜拜与磕头。 而突然出现的四人显然有些迷茫,根本弄不清楚此处到底是神龙宫,还是大荒。 其中一人用神识查探一番,脸色阴郁对身旁人道:“此处不是神龙宫,也不是大荒,我们似乎被那传送阵给送出来了,这里好像是泰古与泰虚边境的牧羊草原。” 身旁那人似乎身上有伤,腰间还可见血迹斑斑,他微微思索一会沉吟道:“既然被传出来,想再回去几乎是不可能了,虽然没有拿到宝物,好在并无性命之忧。钱兄看来我们只得先回门派了。” “也好,孙兄你身受重伤,也不宜再去犯险,只能说此次机缘与你我二人无缘,回去报告师门吧。” 两人达成共识,只是转眼便消失在空中,而剩下的两人则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柳媚娘有些惊魂未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此次若不是幸运跟在两位元婴大能身后,怕是我等二人就要丧命在那沙流空间了,不知左景道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左景沉默一会才道:“在下要回大荒去看看少主情况,不知他有没有从神龙宫中出来。” “才捡回条命,左景道友还惦记着那里?”柳媚娘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人各有命,就算左景道友回到大荒也未必能够见到你家少主。” “无论结果如何,在下心意已决。”他眺望着大荒方向沉声道。 柳媚娘撇了撇朱唇,无所谓道:“这是左景道友的自由,奴家自然不会干涉,咱们就在此别过吧。奴家可再也不想去那破地了,道友保重。” 说罢,她祭出自己法宝,朝烟水阁方向化作虹光长扬而去。左景叹口气也祭起自己法宝飞回大荒。只留草原上一干不明真相的牧民还在虔诚的对天膜拜。 五十四、珠子 空间破裂之后,箫瑶被一股力量传送到另一处空间。这里同样是一房间,大约千余平米,房间内除却四个角落放着四盏长明莲花灯台照亮着房间,其余空无一物。而她正前方则是一扇十米多高的暗金色大门,门上雕着一只威严的龙,模样华美,周身鳞片均是紫色,它目露傲色,穿梭在云雾之间,左边爪子中紧握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这雕刻十分逼真,若是晃眼看去,甚至会让人觉得此龙是个活物。 “你去把四盏灯台收起来。” 箫瑶正在仔细打量此房间时,剑齿豹忽然开口指使她。 “那灯台是何宝物?为何要拿?”箫瑶有些诧异,这灯台看上去很是普通,虽然不知道是何种材质做成,但又不像那些天材地宝般有着特别气息。 “老子叫你拿就拿,别那么多废话!” 听出它话语中的不耐,箫瑶了然,不知这斯又因何故开始闹别扭了。她不动声色利索的把长明火掐灭,四盏灯台全部收入储物袋中。完成这一切之后,整个房间便陷入一片黑暗,唯有那扇暗金色大门上的龙雕散发出点点莹光。 灯台刚入储物袋还未捂热,便又有两人被传送到此地,箫瑶微微皱了皱眉,来人正是朱真真还有那毕方。正如规则中所言,只要一人回答出问题,其他人均可通过。 朱真真这姑娘一看到箫瑶,原本脸上还是惊恐的表情立刻变成喜悦,开心的上前拉住箫瑶的衣袖道:“姐姐看来我们过关了!果然真真答出问题了!” 听她如是说道,毕方与箫瑶都忍不住一抖,表情晦涩。姑娘你自信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呀? 箫瑶强忍下心中的无力感,问道:“真真姑娘抽到的是何问题。” “是个很奇怪的题目。”朱真真略微想了想俏皮的皱了皱鼻子“它问我知道它最厌恶的人是谁吗,害真真莫名了好久。” “那你如何答的?”箫瑶无意识的抽了抽眼角,这神龙出的问题怎么都那么不靠谱? 朱真真这时脸上忽然黯淡下来,她有些难过道:“虽然真真答对了问题,但却有些不好受。当它刚问这题时,真真确实很茫然,后来想了一会后才记起方才进入这里时它曾说过自己是龙族,所以真真想它最厌恶的人应该是父皇吧……真真一想到它厌恶父皇便觉很难过。” 咳,姑娘你想多了吧,要怎么才能把这两者联系上的?不说箫瑶,就连毕方都很无语的鸟脸表情怪异。箫瑶甚至不厚到在想:其实 什么答错问题龙门会坍塌的规则是后来才加上的吧,龙门的倒塌弄不好是那老龙被这姑娘抽得一时哆嗦的缘故。 见箫瑶没反应,朱真真又自顾的说了下去:“在泰古大家都叫父皇真龙天子,可父皇并不是真的龙子嘛,被它厌恶也是没办法的……” 箫瑶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转移视线问毕方道:“不知前辈……” “它问我它最恨是谁。”毕方一边打量这房间一边说道。 最讨厌,最恨,谁是仇人……把这些联系起来,箫瑶觉得自己体内那个家伙更沉默了,这得有多怨恨才会想出这样阴损的发泄题目来?不会十二道门内的答案都是同一个吧?! 剑齿豹你到底还对这雷龙做过些什么?致死怨念都不曾消散。 “要说兽族最恨的便是人修了,但我回答后,它只说让我等待并未说通过。” 毕方目光幽幽望着她,显然它已猜到回答出问题的人必定只能是箫瑶。 “我抽到的问题是它的仇人是谁。”箫瑶并无半点心虚直视着毕方。 “那你如何回答?” “——凤凰”箫瑶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古语言:龙凤呈祥。其实只是掩饰吧,曾听传闻它们两族是宿敌。” “哼!”毕方重重哼了一声,眼中一片冰冷“你也就只能现在耍耍花样罢了。我还是奉劝你老实一些,不然……” 它只是微微一动神念,箫瑶立刻感到全身一阵绞痛,疼得几乎站直不起身。 见她脸上惨无血色,毕方满意的走到暗金色大门处兀自研究起来。箫瑶狠狠的握紧拳头,强迫自己立起身来,微眯起眼盯着远处的毕方,这血禁的威胁更坚定了她要绝此后患的决心,只是得想个办法接近它才是。 毕方试探着用手触上大门,结果发现这整扇大门均被一股强大的禁制保护着,在他手刚触及禁制,便在手与禁制的接触面间迸射出一联串耀眼的火花。 “果然,此处设有玄机。”它自语着,随后在大门旁坐了下。有了一次经验后,它早已学乖,上界大的存在堪比一座巨大山石,就算是凡人界内能呼风唤雨的他们也不过是堪比蝼蚁,若是这位前辈要玩弄他们这些众生,那也只得认命。现在唯有等待那声音再度响起,给予提示。 箫瑶也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装模作样的打坐,心中则在盘算要如何脱身。朱真真则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安静的在她不远处干巴巴发 着呆。 谁想三人一等便是两日两夜,那老龙的声音也未再响起过,倒是第一日时还听到过有人惨死的叫喊声传来,其余时候均是一片寂静。 直到第三日,忽然空气中有异动,这是有人被传送到此处的前兆,三人均警觉的注视着波动处。 只见黑暗中有光芒闪过,房间内又多出俩人,这时毕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迎上去道:“白泽兄,耳鼠兄,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出现!” 来者正是白泽与耳鼠,两妖身上均有些小伤,但并无大碍,只是神色略显疲惫,但仍然掩饰不住眼中讶异。 白泽笑道:“毕方贤弟先前我等二人还提到你与化蛇道友,一开始我们四人便被分散,安危难料,为兄也甚为你担忧啊,如今看到人没事我这做大哥的也便放心了。” “哈哈哈,说明我等三人缘分够深啊。”耳鼠见到进来的同伴安然无恙笑意写在脸上“对了,毕方贤弟是如何到达此处的,看样子似乎并未经历过任何战斗,毫发未损呀。” “这个说来话长了……” 毕方接花了些时间,如此,这般的把分开后发生的事情简短的向两人叙述一番。 听完后白泽与耳鼠都把目光投向房间内萧瑶身上。尤其是白泽,目光深沉锐利,好似两把尖刀想要从她身上剜下些什么。最后它意味深长道: “毕方贤弟莫急,这事等你我出去后再做商议,任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逃得出我等的手心。” 萧瑶面上无任何表情,假装并未听到,但心中却一片冰冷,手不禁有些颤抖,恐怕这是最糟糕的情况,竟一共来了三位妖修大能!现在她还能有机会杀掉毕方么? 她就坐在那又过了一天一夜,始终无法想到好计策。只能耳听四路眼关八方的密切注意着房间内一举一动。 后来又是几日辰光,五人就像是被遗忘般整整呆了十多日,这日毕方终于坐不住了向白泽提议道:“白泽兄,虽说前几次都是由前辈提示才开始闯关,但如今过了十多日都未有动静,会不会这位上界前辈特意考验我等,它把我们聚集在这个屋内会不会其实是想让我们破开这处禁制?” 白泽表情凝重,想了会:“上界前辈的想法,自然不是我等小辈能揣测的,毕方贤弟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哎,白泽兄,其实毕方老弟的话想想并不全无道理”见白泽不赞同,耳鼠倒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今前辈虽 然没有任何指示,但也并未曾指明过不让我等破此禁制呀?反正瞎呆着也是瞎呆着,不若上前试试,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破除掉它。” 看了看毕方再看看耳鼠,白泽也有一些动摇,瞥了眼那暗金色的大门,它越看越觉此事也许行得通,正如耳鼠所说试一试也无妨,总比干坐着等好。 “好,我等且试试看吧。” 三妖来到大门前,毕方第一个跃跃欲试道:“先让我用法术来探探路。” 说罢,它聚起灵气让自身的火焰化成一只炎热的火凤凰,直直朝着大门中央撞去! 却见那火凤凰刚开始还是气势十足,汹涌而来,但在碰触到禁制之后便是一声尖锐的凤鸣接着完全被屏障给吸收,连点火苗都不剩。 毕方看到自己的法术被吸了个一干二净,很是气恼,但又毫无办法,只得对着大门干瞪眼。 一旁的白泽皱了皱眉道:“毕方贤弟,不若换为兄来试试吧。” 毕方让到一旁,看着白泽运起灵气,瞬间它身旁出现了五只凶猛的火虎,只听他打呵一声 “猛虎扑食!” 五只大虫朝着五处不同方位扑向大门,“啪啪啪”五声响音后,那些大虫也被禁制给完全吸收,而禁制却是文丝未动。 最后耳鼠插话道:“或许直接攻击并无效果,就让老夫从地下来吧。” 它念了个口诀,一只土龙凭空而现,一头扎入地下,在下方直从向大门。刚开始时还能听到地底的龙吟,没想却在地下大门前一些位置也失去了动静。 这下三人是面面相觑,分别又不死心的再使出别的法术。 再怎么说三人都是化形前期妖修,随便使出一个法术在凡人界便是可以毁城灭池。但在这小小禁制面前却像小孩撒泼般,起不了半点作用,那漫天的红光黄光及巨大的响声倒是吓得朱真真躲得老远。 萧瑶虽然坐着没动,但却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妖与大门,或许是她离得比较远能看清全局的缘故。不知为何大门在受到攻击时,那浮雕上龙爪中的珠子都会微微变色,每次如此,就算是自己眼花也不可能次次眼花吧,这颗珠子绝对内有玄机! 但她还是假装不知,只在心中暗暗记下。 就在三妖所有法术都使了个遍,沮丧之时。老龙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呵呵呵,尔等就真如此想要敖某的宝物?” 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倒是令三妖微微尴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耳鼠恭敬的朝大门行了个礼道:“还请前辈给小辈们指条明路。” “明路么?那好说啊,明路就是老夫忽然又不想给尔等宝物了,怎么办?” 五十五、妙杀 此话一出,房间内温度徒然一抖,直线下降。 萧瑶琢磨这真仙界的神仙们果然是不能用常理来揣测,这是在说笑么,那未免也太冷了一些。 果然那三妖原本淡定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其中耳鼠最善察言观色,顾自打圆场道:“前辈是在与小辈们开玩笑?方才前辈不是还说在鼓励我等取宝么?”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尔等又怎知老夫方才就不是在开玩笑了?如今老夫可是十分认真告知尔等:这宝物老夫不想给了!” 那声音带着几分高傲带着几分嘲笑,三妖听在耳中尤为刺耳。想来化形前期妖修在凡人界都是一等一的大能者,哪里受过这般嘲弄?就算对方是上界前辈也不觉太过分了么?! 三妖中以毕方最承不住气,当下有些不满质问:“莫不是前辈一直在耍我等?!” 无怪毕方胆大,主要是上界这个界位离他们凡人界实在有些遥远,传说中上界修者很强,可是传说的东西又怎会有亲身经历来得有说服力?况且从一入神龙宫这上界大能根本就未曾使过什么令人敬畏的法术。哪怕神龙宫建造得再玄妙也并不能给人以这上界大能强到令人恐惧的正面直观感。 “耍尔等又如何?”老龙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张狂与轻视“原本还有两条小杂鱼,老夫想等人齐了再与尔等玩玩,不过如今却是没了兴致。给尔等两条路:要不速速离开神龙宫,要不就把命留在此地做老夫的亡灵看守!” 这话是真的引起三妖强烈不满,它们花费如此大心血与妖力换来的却是两手空空而归,叫三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而且此时白泽与耳鼠已经心有怀疑:照理说这种地宫内原主人早该不存在,若真是存在以上界大能者的能力又怎会放他们进来拿宝?要说只是为了耍耍它们这些小辈,那大能也未免太过小孩子气了。还有听闻凡人界的上界便是仙灵界,何又来一真仙界?它真是上界大能想杀些小辈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头的小意思,又为何还要给条生路? 众多的疑点让白泽与耳鼠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白泽忽然手中聚起灵力正欲要朝别的地方再次攻击这处房间,然就此时大门上的禁制开始嗡嗡作响,方才三妖被吸收的法术又全被禁制吐出,狂风大浪般朝着三妖扑去。 这下可了得,自己的法术自己最是清楚,被打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妖狼狈的抵御与躲闪。这些法术发出的巨大响声与光芒就连在不 远处的朱真真与萧瑶也不得不缩到角落开启防御法术保护住自身。 好不容易法术攻势停了下来,三妖均不同程度受到了些伤害,面部表情骇然的望着那扇大门。 “前辈息怒!”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耳鼠,它赶忙向着大门方向赔礼。 “哼!莫要动尔等那些歪脑子。”老龙冷哼“老夫不使些能耐出来,怕是尔等还要怀疑老夫存在是假的吧?如今服不服?!” 心中所想被识破,三妖脸色惨白一声也不敢吭。 呆在角落的萧瑶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自己的算计。三妖被震慑到了,但自己可没有。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真仙界所谓的上仙,在她心中这些上仙可没有传闻中那么玄乎。这老龙忽然态度由一开始抱着戏耍的心态转变为驱赶其中必定与这几只妖怪攻击大门有着某种联系,怕是威胁到了它的安全,所以才会状似开恩的驱赶他们。想来剑齿豹应该说得没错,此龙只剩下丝丝残留的元神最多只能控制神龙宫的阵法与禁制,根本无法真正杀掉这些妖修。 就在她琢磨之时,房间内忽然出现一道白色光柱,老龙继续道:“这道光柱是个小型传送阵可以把尔等传送到外界,老夫给尔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走还是留下死在此处!” 老龙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曾验证过此传送阵的真实性,便有个身影以快若惊鸿之速冲入光柱中。 三妖与萧瑶均是一怔,望着那再白光中逐渐消失的少女,不知该说什么。姑娘是真是假敢情你都不会考虑一下么,不用这么着急吧?万一传到的并非外界而是更危险所在处要怎么办? “姐姐,呜呜……,真真就先走一步了,回到凤阳,我会叫父皇想办法帮姐姐脱身的。” 朱真真最后状似悲伤朝萧瑶用力的挥了挥手,泪眼婆娑消失在白光中。 对三妖来说这么个小角色是死是活根本就无所谓,看她那样似乎这光柱并无任何问题,这是走还是留得要好好考虑一下。 而萧瑶更是拍手道好,这么个折磨人的小可爱终于送走了,自己总算不用受到无言的摧残。如今要考虑的便是如何解掉身上的血禁再出去。 正想着,忽然有人传音与她 “汝若能入得此门上,老夫倒可与汝见上一面,一切取决与汝家主到底对汝有多重视!” 萧瑶心中一动,表面上却是一派平静,老龙这次传音只让她一人听到,虽然后面所谓的家主不知它 到底何指。但前面所讲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再看那扇大门上的龙雕,那龙爪上的珠子,她微微眯了眯眼。 “女娃!你跟我等一起出去!” 毕方忽然出声打断了萧瑶的思绪,令她暗自叫糟,这三只妖怪商讨下来最后还是打算离开。对她来说真是最坏的结果。 该怎么办?! 虽是走向三妖,但她却是步履缓慢,情势已经到最紧张时,跟三妖出去只能是条死路! “前辈,有宝在眼前不取,非我修士本色。” 萧瑶走到毕方跟前两三步之遥距离时忽然停下,正色提道。 三妖一愣,看不出此人修女娃倒是挺胆色过人的。耳鼠眼珠子转了又转笑道:“女娃,我等老家伙自然知道宝物在前,但也要有本事拿不是?你这样说,莫不是有破解此门禁制的方法?” 见其他两妖眼睛也随之一亮,萧瑶心中暗笑:就算真有也不能告诉你们这些老奸巨猾的妖修。表面却是假装错愕道:“小辈一小小金丹期人修又怎么及得上诸位前辈,小辈只是觉得诸位前辈并未倾尽全力,说要放弃略嫌太早。” 白泽与耳鼠不动声色试图从萧瑶脸上看出些端倪,见她目光平静并未有心虚闪躲之色,倒是一时不好判断真假。 这时毕方上前阴冷的哼一声 “两位妖兄千万别被这女娃给迷惑了,她狡猾得很!方才这禁制上的法术反弹怕她是看得一清二楚。此女中了我的血咒,最好是我等再多攻击禁制几次,被自己法术害死,她才好脱身!” 听毕方如此一说,白泽与耳鼠觉得倒又几分道理,反正都中了血咒,早晚是死,难怪她如此镇静。 “好个女娃,心思歹毒,看老夫如何教训你!” 耳鼠冷笑欲要出手教训萧瑶,却被毕方拦下:“耳鼠兄,还是让我来吧,一炷香的时间快到,还请耳鼠兄与白泽兄先入传送阵。” 耳鼠想了想,觉一个金丹期小修士要三位化形前期妖修押送,传出去还真是个笑话,便收回手与白泽一同站到白光之中。 “好,毕方贤弟也快些,不要耽误了出去的机会。” “你走是不走?!” 毕方神念一动,冷冷的命令道。 萧瑶全身立刻犹如万蛇啃咬般疼痛难耐,绞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疼得她死去活来,甚至眼睛口鼻均有血溢出,此时便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咬牙强忍下剧痛,双手往背后一藏,抬起头嘲讽的朝毕方笑笑 “其实我知道破解该禁制的方法……” “什么!”此话就像平地一声惊雷,毕方讶异,眼睛瞪得大若铜铃,就连在白光中逐渐消失的白泽与耳鼠都目光贪婪的欲想挣脱出传送阵,无奈一进此阵,传送便会强制启动,脱身不得。 “但我是死也不会告诉尔等妖修的。” 她的笑容是种挑衅,那背在身后的手更是让人怀疑,毕方愤怒的一把拉过她背在身后的左手。 萧瑶真心的笑了,自己等的便是这至关重要的一刹! 虽然左手被其拉至骨折,但并不妨碍她从体内渡出大量的仙气进入它的躯体内! 然后令人胆颤的事情发生了,毕方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体毫无支撑缓缓下滑,就算跌倒在地它的右手也还紧紧的拽着萧瑶的左手,表情诡异。 毕方之死,在白光之中只剩头部还未消失的两妖把这过程看得清楚。但他们却毫不知晓此女是如何杀死自家的兄弟。 没有动用法宝,亦无使用法术,只有萧瑶微眯着的眼及挂在脸上明晃晃笑容刺激着两妖的神经末梢。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女子只是笑看了毕方一眼,它倒下便死去,若真如此这种力量该有多么的恐怖! 后来发生的事它们怕是再也不会知晓,白光已经把它俩完全传送离开,但这样金丹期修士秒杀一化形前期妖修的瞬间却是深深的刻入它们的脑海中,直至很多年后两妖都不曾想明白过。 五十六、龙骨 漫天大雪,有名男子在雪中缓步前行。他形单影只,所穿华服残破不堪,身躯上还有多处伤痕。特别是其右肩处,一大块凝结血渍猩红刺目。 再看男子面容俊美非凡,姿态随意给人种漫不经心慵懒的感觉。望着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他挑眉自语:“这都破了几处关卡,何处才是尽头?” 走了许久也未曾走出此处,最后他干脆盘腿坐在雪地之上,冥思打坐。与其盲目乱闯,还不若好好坐下把到此处的前因后果再细细整理一遍。 破过几关后,他对这神龙宫也有更深了解。首先这里似乎由许许久久大小环境各异的空间所组成,并且每个空间中均设有一定关卡,必须要破掉当前关卡才能打开下一处空间传送之门,方可继续前行,至于会传送到哪均是随机。 这样就产生一个问题,此处到底有多少个空间?只有十几个倒无妨,就算一个个闯过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若是上百,上千,甚至是上万的空间呢?这怕是到元寿耗尽也闯不完这些关卡吧?任何藏宝库均有同一共性:那便是隐蔽的捷径!不止要防御敌人,也要为自己带来便利,此处定会有捷径传送至宝物所在地,必须要想办法找此条捷径。 其次疑点便是那最初出现的声音:真仙界?龙族?他嘴角微弯讽刺的笑了笑。怕都是谎话吧,凡人界的上界众人皆知为仙灵界,俗称灵界。可从未有人听过所谓真仙界。由此看来此处未必是上界大能的宫殿,而极有可能是另一处凡人界界位大能所建。毕竟凡人界只是统称,并不是唯一性,像他们所处界位就称作泰极凡人界,自然也会有其他界位的凡人界。 而那一直称自己为此宫主人的声音,或许也不是原主人,多半是此宫主人留下的看守者。如此才能说通它为何没把他们这些入侵者驱逐。至于它所说的欢迎取宝,他是半个字也不信。自己亲手所得宝物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唯一的解释便是它现在十分虚弱连驱逐他们都做不到。 经过疏通一番后,让男子有种思路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对着飞雪长笑三声:“哈哈哈,此等困局又怎能困住我姬颢?你若是那真龙我便是那最后的屠龙者!” 他一拍储物袋,一张金色符箓紧捏在手上,此符是姬家老爷子给他们这些“天”字孙儿们的救命符,里面封着姬家一道最强独门法术“灭空诀”。此法威力甚大,就算元婴修士若在无防备情况下受到此符箓上法术攻击也会身陨。 方才便是在那化蛇分神之时他借助了这张符箓偷 袭才把其灭掉。如今这符箓中还残留一些威能,或许正可以作为破解此空间奥妙的最后一击。 姬颢微笑看着手中符箓信心十足自语着:“还是先找出此处空间与空间的交错点才是,不然这符箓威力再大也是枉然。” 雪越来越大,这处空间俨然成了一片狂风暴雪带。 “又要开始了么?” 他但笑,从容不迫朝着暴雪最深处走去。直至大风大雪淹没他的身影,这片雪域又陷入一片死寂。 暗金色大门空间处,传送光柱的光芒逐渐黯淡,最后消失一点不剩,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之中。 虽然箫瑶折了左手,却保住了性命。骨折这种伤在修士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只要用体内灵气养半个时辰便可恢复,若是像箫瑶这般用仙气养骨自愈效果要更好一些。所以她并未着急处理自己左手,而是考虑如何处理这还死死拉住自己的毕方尸首。这具尸体已经不再是半人半妖的模样而是显露出其本形:一只红毛白啄的大鸟。她用右手掰开那只兽爪,看着其尸。 接着拍了拍储物袋拿出紫刀,剖开毕方胸腹部。可惜里面的内脏与骨骼全在仙气冲击下变成一团糨糊,卖不得灵石。还好它的妖丹并未被震裂,抗下强压完整的保存下来。 除掉骨头与内脏,它的外皮倒是相当完整,这样一颗化形前期妖丹与兽皮对箫瑶这样小小金丹初期修士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大财富,就算为此拼得四肢尽断也都值了! 萧瑶心满意足把妖丹与兽皮封好收入储物袋中,特别是兽皮若保存不当的话很容易就会腐烂,到时候便不值钱了。一切做好后,她这才踱到那扇暗金大门前,细眯起眼仔细打量那颗圆润的浮雕珠子。 半响,她从体内聚起一股仙气集到右手之上,笑着自语:“光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是对是错,一试便知。” 她把右手覆盖上珠子所雕处禁制,源源不断的仙气传入其中。果然禁制丝毫不起任何抵触,所有仙气均可渗透被珠子吸收,顿时那颗珠子开始由暗金色渐渐变为暗紫,待到紫光大作之时,禁制上出现些许水纹,晃动两下然后禁制消失。 只稍箫瑶用右手轻轻一推,这暗金色大门便“吱”一声响,开出一道容得一人通过的缝隙。 “汝来了。” 箫瑶一踏入门内,老龙的声音便从里传来。她定眼一看,门内乾坤令人震撼:此处空间就像是虚空的拓印版,从星辰到星云一样不少 。唯一不同便是眼前多出一道数以亿计的水晶做成的水晶珠帘,从高处垂下,透过这些密集的珠帘,能隐约见到帘后有条龙影。 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兽——龙?!箫瑶止不住内心的触动:这龙竟有千米余长,看形态似乎还是盘着身躯,从帘间看来那峥嵘的龙角,尖锐的利牙,象征着一切的强权与威严。若不是早已知晓这条龙已经身死,说不定自己便会被神兽的威严压倒溃逃。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连仙晶这等仙界晶石都有,汝果然与‘神九’有关。说吧,汝家主是神几?” 就在箫瑶沉溺于眼前前景像之时,声音又再度传来。这次她听清声音是从帘后龙身处发出,伴随着的还有阵阵仙气威压。只可惜为残神所发,勉强压制住凡人界从修士倒还可以,但要想压制本身就是汲取仙气的箫瑶却是笑谈。 听它此番话,箫瑶也觉奇怪:自己方才杀毕方时也好,破禁制时也好,均未使用过任何外物,它不是可以感知到神龙宫内情况么?为何却说出如此无知措辞,还有“神九“又是何指? 弄不清原委,她也不敢贸然回答,佯装受到仙气压迫,颤抖跪下道:“前辈何指,小辈不明,还请前辈为小辈指条明路!“ “哼,上界威压之下既然还能嘴硬,汝倒是条忠狗,怕暴露自家主人被责罚么?汝放心,老夫与‘神九‘素来交情不错,汝不用刻意装傻。” 就算它这样说,箫瑶也还未开口,假装惶恐的眼神四处游弋。如此一来老龙又继续道: “想来也是天意,老夫当初设此关时为的就是要找与真仙界有联系之人,虽希望渺茫,但也算是个盼头,没想上天待老夫不薄,真有人答出。汝莫还是要再装,除了真仙界之人再无他界会知晓老夫仇人是谁!能在凡人界有接应的也就只有‘神九’才有此种实力。若不是老夫有意助汝,汝有如此简单便能直接来此封印门处?不用汝多战几个空间,便能第一个达到拿到四盏灯台,已经是最大恩惠!汝还不知满足?!” 又是一股威压,箫瑶眉头深锁,她更糊涂了:这老龙能发现自己拿走四盏灯台,却无法发现她非用仙晶破解禁制,这又是何道理?想着再试探道:“可是前辈,方才小辈被那三名妖修欺负,差点丧命……” “汝竟胆敢质问老夫?!”空间忽然一阵抖动,显然老龙有些动怒了“也不想想汝是何种身份!老夫为何要救汝,汝连这等能力都没有又有何资格见老夫,莫要忘了那三妖可是老夫送走,汝胆敢 忘恩负义?!” “小辈不敢,还望前辈息怒。” 箫瑶把头深深埋下,脑中却是在想它所说之话,有一点很重要:此龙竟不知那毕方已死,不然怎会道三妖一同离去?! 能知晓灯台被拿,却不知晓毕方已死,很明显方才她杀毕方及破解禁制之时,它并未注视房间内发生何事,而是主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这狡猾的老龙,明明身已死,只余残神毫无任何威胁力,却把他们这些人界修士耍的团团转,怕是它连神识同时监视整个神龙宫都做不到;怕是若被三妖联合攻击门上禁制处珠子,这禁制早就破掉,所以它才设计利用禁制赶跑三妖。如今又想用计来骗自己为它效劳?倒是想得美着。 而事实上箫瑶可以说猜中大半原因:此雷龙早年受重伤落入这泰极凡人界,就知自己命不久矣,并因条件限制无法返回真仙界。按照龙族习惯必须为自己建造龙陵,但无奈凡人界内物资奇缺,耗尽自己所有的天材地宝,再加上凡人界的一些材料才建成了这神龙宫。 若是按照真仙界规则,此神龙宫该是连真仙界仙人都可抵挡住。但到了此处材料缩水严重,又无仙气支撑,勉勉强强可以阻挡凡人界元婴境界修士。然克死他乡又让老龙心有不甘,这才以仅余元寿做引,留下一缕残神。望能找到凡人界与真仙界的搭桥者,让自己的遗体能够得以返乡,遂便出现箫瑶机缘巧合下答对问题后一幕幕。 老龙故事的来龙去脉萧瑶自然不知,但此刻它的目的已猜出了七八分,接下来就是如何夺取龙尸内的宝物了。她不敢硬来,怕此间内还有别的机关,万一老龙发狂欲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便得不偿失了。那自己如何才能圆下这个谎来先糊弄住它呢? “‘神四’傲气真君。” 她正为难时,很久未曾出声过的剑齿豹忽然传音于她。虽不知是何人,但她还是照着编了一把 “不敢隐瞒前辈,小辈乃是‘神四’傲气真君手下。” 老龙一听,毫无半点怀疑,开心大喜:“原来是傲气真君,呵呵呵,看来是老夫时运也。汝起来吧,说起汝家主傲气真君正是老夫挚友之一,是他便好办了。如今这里有张符箓,汝帮老夫交予与汝接应的上界侍者,报出老夫名讳便可。方才那四盏灯台就作为汝帮老夫传信的报酬。” 转眼一张黄色符箓飞到萧瑶眼前。 “拿好它,老夫替汝开启传送阵。” 这抠门老龙 ,四盏灯台便想打发自己,也不肯多给几件宝物。若是不知此龙已经身陨拿不到宝物倒罢,问题是这老龙的残神也留不了多久,这些宝物可以算是无主之宝,让她放过近在咫尺的宝贝,实在是难啊! 就在此时,剑齿豹又忽然传音道:“萧瑶,你可知锻造本命法宝主材料有两样,一是金属胚材,二便是还需一妖兽骨骼。金属胚材越是硬质,则本命法宝越是坚韧,骸骨所属妖兽等级越是强大,本命法宝的法威就会越强。神兽与妖兽本质上并无区别,并且它还是条雷属性龙……” 萧瑶眼睛眯了又眯,一种兴奋感在血液中汩汩传递,对强大的渴望以及面对未知的恐惧都让其跃跃欲试。 剑齿豹这家伙绝对是个祸害!它若不提,对于夺宝自己还有两分犹豫,但此刻她却是完全遵从了自己的欲望。在漫长的修仙过程中不断在生与死的博弈中淬炼自身挑战未知,已成为她消遣寂寞的唯一乐趣,深刻入骨髓。这亦是她道心一域:挑战之道! 唯有那经历过无数机遇与危险洗礼而存活下来之人才可称之为强者。 五十七、遗憾 传送阵开启有那么一会,却见箫瑶面带笑意并未有离开之意,老龙不由出声质疑:“传送阵已为汝开启,为何还不速速离去?” 箫瑶恭敬行个礼,心里在为自己找留下的措辞。 “并非小辈不想走,而是小辈还有一小小心愿,斗胆请前辈成全。” 老龙也是个老滑头,听得她还有要求,当下不悦道:“老夫都已送汝四盏灯台,汝也知这灯台的价值所在,怎么还有如此多屁话?老夫自觉再无任何东西可给!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奉劝汝莫要贪心最后落得什么都捞不着!” “前辈误解小辈了。”箫瑶借机向前跨了一步,离那水晶珠帘只有一步之遥“听闻前辈是上古神兽中最高贵一族龙族,小辈在这凡人界内莫说龙了,就连麒麟都未曾见过,所以肯请前辈能让小辈一睹前辈尊容,有生之年得以见到真仙,那小辈这一生也就算没有白活了。” 萧瑶假意谄媚让珠帘内陷入沉默,显然老龙正在思考。而在外的箫瑶也是心中忐忑,若是老龙拒绝怕是只得硬上抢了。 约莫几个呼吸辰光,老龙终于开口:“老夫就看在傲气真君的面子上准许汝看一眼。一眼之后若还不离去,莫怪老夫不顾及汝家主之面,对汝出手!” “多谢前辈成全!小辈保证看到后即刻离开!” 箫瑶深深的低下头鞠个躬,低下头时却是止不住唇角上扬,传音道:“剑齿豹,你准备准备。” 待她抬头,那水晶珠帘缓缓打开自动挑往两侧,一条蜿蜒泛着紫金色光泽的巨大龙身完全显现在眼前。峥嵘头角,紫金色龙鳞,长须利爪,与方才大门上的龙图腾几乎无异。但那自然流露的王者霸气却是图腾所不能比拟,世上竟有如此美丽霸气的物种,让箫瑶大叹自然造物之玄妙。 “好了,老夫已满足汝的愿望,还不速速离去!” 忽然那宛若铜鼓的龙眼猛的睁开,好似目露凶光,一股无形威压笼罩住箫瑶,就像随时要都要一跃而起攻击她般。 此种天生威仪使得箫瑶心脏狂跳,是兴奋还是恐惧她自己都无法道清。 “老匹夫,你还记得老子不?!” 但箫瑶短暂失神并不表示剑齿豹也会,它冲出箫瑶体内,两手叉腰口气嚣张。再仔细一看它并不是对龙首处说话,而是挑衅看着在龙首旁一散发微弱气息的光团。 事情来得突然,那光团一怔,怎么也料想不到竟会被人发觉, 更可怕的是眼前这头豹子身上竟有种自己十分熟悉且厌恶的气息。 “嗷嗷嗷!!你这千刀刮得竟然还未死?!!!” 这种恶心的气味它就算化成灰也不可能忘记!老龙的残魂的元气与怒火瞬间被点爆! “鸿蒙!你竟还敢活着!老夫要誓与你同归于尽!” 刚吼叫完,便见剑齿豹一脸嘲笑的望着它,顿觉不妙,似乎自己遗漏掉了什么。袋它想起还有箫瑶这号人时,为时已晚。 那名金丹小辈不知何时已到珠帘内扯住它肉身的尾部,微眯着眼朝自己友好的笑了笑,随后用力一扯数千米长的龙身就如变戏法般被收纳入她储物袋中。 “剑齿豹!撤!”夺到龙尸的箫瑶当机立断,大喊一声,立刻朝光柱遁去。 “哼,老子先不和你玩了。”剑齿豹朝光团冷哼一声,赶忙掉头追向箫瑶。 老龙这才从错愕中惊醒,毫不含糊启动整座神龙宫的毁灭禁制!并想要关闭传送阵! “老夫要与尔等竖子同归于尽!上穷碧落下黄泉老夫誓要阴魂不散纠缠着尔等!” 在老龙的咆哮声中传送光柱逐渐暗淡,几欲消失。箫瑶使上吃奶的劲,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瞬间便能到达。 “轰隆”一声巨响惊起。 此危难之时也算箫瑶命不该绝,不知道从何处空间传来一阵巨响,分散了老龙部分注意。 “啊!小贼,汝竟敢动老夫的宝物?!!” 这句并非是对箫瑶所说,而是响声之处出了意外状况。就这一息停顿,为箫瑶争取到了生机,在传送光柱消失之前,她总算赶上。 随着光柱变淡,箫瑶身形也在消失,剑齿豹探出脑袋朝着老龙残神挤眉弄眼道:“老匹夫!你就一人留在此处吧!想老子陪你死?没那么容易!就算你龙族全死光,老子也照样生龙活虎!等老子回到真仙界一定会好好帮你拿你照看徒子徒孙,让它们成为称职的一族车夫!” 传送阵马上就要消失,老龙已回天乏力,只得气急败坏发泄怒吼:“鸿蒙!老夫诅咒你永不超生,不得好死!” 另一方面它已启动了毁灭禁制,用不了多久神龙宫便会化为一片废墟永远被掩埋在这地底。 “啊!还有小贼!还老夫宝物!!” 黑暗之中除却轰隆隆的空间坍塌声再无任何人回应,喊了半天,它颓然呜咽:“呜……老夫 的肉身,呜……老夫的宝藏。鸿蒙!鸿蒙!鸿蒙!” 最后那三声它欲要咬碎牙龈,神龙宫正在支离破碎,自己的残神似乎也快到了尽头。落到如斯地步只能说除了恨鸿蒙,它也恨自己。或许当初本就不该答应“神九”去围剿此妖孽。可惜就算修士也好真仙也好,再逆天也无法违背天地规则:天下无后悔之药,命不可逆也! “此处有人吗?!在下魔门宗赵显,方才是哪位道友在此出声?”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令老龙错愕,没想这里还有一个倒霉鬼,看来是神龙宫坍塌空间错乱,意外闯入此处的臭虫。 也好,至少还有人陪自己一起。有道是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冷笑着,它朝声源靠去…… 白光一闪,空间转化,原本还是处在满是星云的黑暗,转眼便见青山绿水,白云蓝天。箫瑶眯了眯因忽然见光有些不适应的双眼,然后捏了自己一把,确实不是发梦,她箫瑶又再度回到泰古大陆之上! 左顾右看一番,发现此处是在泰古大陆西部,离仙羽门不算太远,附近也并无其他修士。箫瑶这才微微放松绷紧的神经,伸个懒腰感叹:活着感觉真是踏实啊!片刻喘气后,她也不多磨蹭, 一鼓作气祭起‘脚桶’朝着仙羽门自家洞府疾驰。储物袋内的东西急需好好整理一番,得赶快赶回洞府才是正事。 返回仙羽门,箫瑶刻意避过门派耳目,也未先到师父处报平安,只是不声不响一头扎入自己洞府中。就连休整都未做,便唤剑齿豹:“打开虚空。” 看她一脸猴急,剑齿豹鄙夷白她一眼,这才慢吞吞在空中划道弧线。 踏入虚空,箫瑶拍了拍储物袋,把一整条龙尸摆放在这宽广的黑色世界中,眯起眼兀自欣赏起来。她左摸摸右看看,嘴中还不时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只差没流出口水。 消磨差不多半日时光,也不见她再做它事。剑齿豹有些看不过眼环胸咧嘴道:“你让老子打开虚空就是为了干这个?左手还断着你也不管了?” “自然不是。”箫瑶笑眯眯右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抚着龙角“龙尸太大,原来的储物袋空间太小,我正准备用另一储物袋单独放着。对了,你所说龙的宝藏在龙尸何处,要如何取出?先声明若是要破坏这具龙尸,我宁可不取宝物。” 剑齿豹炸毛,伸出爪子朝她脸上狠狠一指:“不破坏龙尸?那你还要不要锻造本命法宝,锻造法宝可是需要把整具龙骨熔炼。莫要和 老子说千辛万苦夺回来的材料,你就摆在此处看着糟蹋。” 萧瑶弹开它的毛爪:“锻造法宝与破坏龙尸取宝,根本就是两回事,前者属于重新凝炼是升华,后者才是真正的糟蹋。我只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如何取宝?” “就会耍嘴皮子!”剑齿豹瞪她一眼“老子才不屑与女人斗嘴,你老实在这等着,老子进它肚子去搬。” 说罢,剑齿豹掰开龙口,飞入龙尸内。萧瑶也不着急,继续欣赏着眼前的战利品。 一炷香之后,剑齿豹从龙尸出来,表情有些凝重:“萧瑶,龙腹之内是空的。” 还沉浸在满足与喜悦中的萧瑶顿时表情微变,眯了眯眼道:“空的?是这老龙是穷到连压箱底的宝物都没有,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这老匹夫绝对不穷,而且小气抠门得很,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记得以前老子拿过它几件破东西,结果足足数万年没给过老子好脸色看。” 萧瑶挑眉,对它所说不可置否。虽然巧得至宝心有欢喜,但道义上她还是非常同情老龙,摊上剑齿豹这么个泼皮也算倒了八辈子霉,死前受辱不算,死后还被夺尸。 当然她也不信老龙一点宝物都没有。忽然回想起逃出龙宫之时老龙差神时候说的话,心下有了几分揣测。 “你可还记得我俩进入传送阵前,那老龙说了句‘小贼,汝竟敢动老夫的宝物’?这句似乎不像是对着你我俩人说的。” “好像有那么回事。”剑齿豹也有些记忆“但当时情况危急,也没有多想,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别处找到了宝藏?!” “这极有可能,或许老龙就是打此偏门,知道龙身是储物袋的说法流传甚广,所以特意把宝藏与肉身分开而放。” 听完剑齿豹心情十分不爽呲着牙:“老匹夫果然狡猾!拼着性命最后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宝藏没有拿到,萧瑶心中也有丝丝失落,但很快她便抛掉了这些负面思绪:世间之事又岂能做到事事顺利圆满?特别机缘二字,更是玄妙。宝物全获只能说是运旺,有些许遗憾才称作人生。 她拍了拍剑齿豹的脑袋道:“罢了,这也是我们的时运,再说有具龙尸已是何等逆天气运,怕是真仙界也没几人能拥有吧?没有拿全宝物倒是小事,关键是得到老龙宝藏的到底是何许人。” 剑齿豹不耐的躲开她的毛手:“你又是何意?谁拿不都一样,反正都不是在自己腰包 里。” 萧瑶无奈笑笑,并未多做解释,以它的直线想法怕是很难对它说清自己的顾虑。很多事情当时情况限制无法多做考虑,如今回想起来自己怕是又留下一道麻烦。只望是自己杞人忧天,也但愿不要是那人拿到宝藏。 五十八、暴露 “对了,你让我收的四盏灯台到底是何宝物?” 箫瑶忽然想到自己储物袋中还有四盏灯台,便从储物袋中取出,整齐摆放在虚空中。这东西自己不认识,但看剑齿豹与老龙反应,似乎是件不错的宝物。 “哦,这玩意呀,叫“玄天金刚石”,是锻造法宝的绝佳胚材。在神龙宫时老子想说适合你用的宝物便是指它。来,你先拿把飞刀给老子。” 说罢剑齿随手拿起一盏灯台,并接过箫瑶递来的飞刀往灯台上用力一击,只听“嘡啷”一声,飞刀断成两截,灯台却丝毫为损。 “看到没,此物坚硬异常,普世底下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损坏其。除非用天劫之雷连续轰击,或是天劫业火炙烤经过四十九日才可斩断或熔炼。又因此物只在真仙界中才存在,且经过亿万年天地规则孕育才能结成半只小指大小一段,足见其珍稀。放眼真仙界,哪怕是‘神九’的子女都未必有资格拥有这么一件‘玄天金刚’锻造成的法宝,更不用说奢侈到锻造本命法宝。” “当初偶然被老龙这老匹夫得到一大块此物时,曾引起过整个真仙界轰动。无数上仙甚至是‘神九’中人都想用其他天材地宝与之换取。偏偏这老匹又夫抠门又贪心,自己用不上也不欲与别人换。花费大力气把‘玄天金刚’分成四份,做成四盏灯台。想待日后需要之时分批换取更大利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小心捂在怀里最后到死还不是不属于自己?此物也算是老匹夫众多宝物中最珍贵一件吧……老子在给你普及知识,你这是毛眼神?!” 洋洋洒洒说了大段后,它忽然发觉箫瑶正眯着眼诡异的笑望着自己,不禁身上发毛。 “说完了?”箫瑶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 吞了吞唾沫,剑齿豹点点头:“大致上就这些……痛!” 未等它说完,萧瑶便风驰电掣给了它一记暴栗,胸中闷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就说,用得着毁我飞刀么?!” 剑齿豹咋了咋舌,原本被打的怒气都没了影。坏了,自己一时大意弄坏这贪财鬼的垃圾货了!但嘴巴上却还死硬着 “不过是把下品垃圾道器,没看老子给你找回这么多稀世珍宝么,以后往下便是用本命法宝的时代。有了牛哄哄的本命法宝,谁还会稀罕这破东西,你该丢了!” 这就是丫败家的理由?!本命法宝那玩意有那么容就蹦出来么?在锻造好之前自己还不是要靠这些下品道器斗法?箫瑶肉痛到极点,若不是看 在还有问题未问的份上,她早就拿出金箍棒打丫个不能自理了! 强压下怨念她继续问道:“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我是要用来锻造法宝,这么坚硬的矿材要怎么熔炼塑胚?龙尸又要如何处理?” 剑齿豹一脸你不懂了吧的表情得意道:“找到天劫业火烧那么七七四十九日不就可以熔炼了么,龙尸也可用同样方法处理。” 箫瑶听着尽量让自己胸中怒火平复下来,皮笑肉不笑:“真仙大人,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天劫业火咱们要去哪里弄?大人你不知吧,天劫业火这种东西在凡人界只有飞升灵界历练天劫时才会出现!” “……” 剑齿豹囧了,它只想到使用最好的材料却从未想过凡人界锻造条件有限,资源缺乏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锻造?! 箫瑶很想直接就掐死丫的,但转念一想,掐死它同样还是无法直接解决问题。 “难道就不能用别的火焰替代么?比如白火,妖火,阴火,甚至是南明离火我至少还可以拼尽全力去夺。” 其实剑齿豹也非常郁闷,可以说对箫瑶修行之事,它的关心绝不亚于箫瑶自身。甚至经常会出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状况,无他,谁让他俩是一体同命。 “……还有一个方法。”思索了会,它又开口道:“只不过此法有些偏门,并且锻造的成功率要比用天劫业火低两层。最终锻造出的东西很可能会出现些许异变,好坏难说。” 箫瑶斜眼睨它:“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既然已经拿到逆天宝材,没有理由不锻造一把逆天法宝,风险再大也值得。方法先说来听听,莫要再说些几乎办不到之事。” “原本条件虽是苛刻,但也许是天意该你走此条路,其中一样物品你也有:此法需要用上等火灵做炼器炉火,而炼器炼炉也要有讲究。你也知炼器与炼丹同样需要用到炼炉,而炼炉的好坏也对炼器成功率及锻造出的法宝品质有一定影响。且炼炉有属性,一般按照金木水火土冰风雷来分,炼炉属性会影响锻造出的法宝属性。若是你想锻造一件金属性法宝,可是却没有金属性妖兽骸骨,便可用金属性炼炉来锻造,有一半的几率会出金属性法宝。但还有一种特殊情况,也就是此方法关键之处。” 它语气加重继续道:“世间还有一种特殊的炼炉,叫无属性炼炉,顾名思义并不属于五行之内。这种炼炉十分稀少,但因其能不影响材料属性锻造出最纯粹的法宝,受到无数锻造大师的追捧。上等 火灵加上天级无属性炼炉,这便是替换天劫业火的办法。” 说完它望向箫瑶,不知她准备作何打算。 萧瑶眯眼抚摩着自己的下巴似在回忆道:“无属性炼炉?我有印象曾在门派藏书阁中一玉简上看到过,既然凡人界有介绍,应该是能找到之物。上等火灵的话,凤火无疑是最好的炉火,不用再找。如此一来还是很有希望锻造出一把至强的本命法宝。看来学炼器的日程需要赶快提上才是。” 剑齿豹点头对她的想法表示赞同:“你做事大部分还是比较靠谱,打算先从何处找起?” 箫瑶指着自己折掉的左手道:“既然在门派藏书阁中有见到过,那便从藏书阁找起吧,顺便可以找一些炼器基础玉简来学习学习。不过先得修养一日把伤养好再做后续之事。” 次日,箫瑶养足精神体,内仙气充盈,准备开始着手找炼炉。在去藏书阁路上她先弯到邀月峰给自家师父报了个平安,顺便把此番经历上报,自然其中夺宝与遇见老龙一段隐去没说。 吕不群听完后也并未表示出惊讶或是责骂,像是早已知晓其中奥妙。他只道弟子辛苦,并关心了几句,便告知她可以到功德殿中领取此次任务的奖赏。 辞过师父,箫瑶到功德殿中领取到了五十块中品灵石的奖赏。看来不是妖修要攻打泰古大陆的消息,也值不得几个钱。接下来她不再浪费时间,直接飞到藏书阁,交了足够在阁内翻阅一日玉简的灵石,凭借记忆在藏书阁中寻起玉简来。 待到黄昏之时,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在一个名为《坐拥宝录》的玉简内找到。此简是专门记载泰古大陆上所有已知至宝的图鉴。其中确实记载有那么一件天级炼炉——三清器炉! 而在箫瑶意料之外的是:该炼炉竟不是器炼宗这样炼器大派镇派之宝,而是属于秀山派掌门至上道人——王青所有。 一时箫瑶顿感棘手,原本自己是把期望放在器炼宗,本来自己就要参加器炼宗挂名弟子报名考核,到时进去后有的是机会借用。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在秀山派,莫不是要自己上秀山派去偷?怎么看都毫无建树性。思索半日不得要领,她只得先记下此信息,待到自己炼器学有成之时再另行想办法。 最后她拓印了几个炼器基础玉简,这才出了藏书阁。而在回洞府的路上,正巧要经过玄机殿,她犹豫了会还是进去买了条关于此次任务后续相关消息。不得不赞扬一下仙羽门消息之灵通,此次他们这一小组几人 的情况都已记录在案,就连那并非组员的朱真真与左景也都有提及。 姬颢,左景,朱真真,柳媚娘四人均已平安回到各自家族门派,而吕凤已身陨大荒,赵显则下落不明。 萧瑶看完后直接把玉简毁掉,眯了眯眼,自己不好的预感竟然成真。一旦姬颢从朱真真处得知凤火之事,不管当初他的目标是凤火还是仙器,以他缜密心思又怎会不怀疑此事。到时他与她…… 感到今后自己又要多一劲敌,萧瑶有些无力苦笑。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悔也无用,以后遇到这姬颢一定得小心提防才是。除此之外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努力提升自身的实力,看来本命法宝的锻造迫在眉睫啊! 一切正如萧瑶所料,姬家这边,那位天真烂漫的公主殿下一回到姬家便缠住她的颢哥哥把神龙宫发生之事很委屈的倾诉了一番,末了还眨巴着泪水道:“颢哥哥,你可要救救姐姐呀,不然她就要被那三只妖修给杀了,很可怜的。” 姬颢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顶:“此事我自有分寸,这段时间真真也受到不小惊吓,难为你一女孩家了。还是先乖乖回皇宫里休息,记得要听哥哥的话,莫要再顽皮乱跑,等空了哥哥自会去皇宫探望你。” “嘻嘻,放心吧,这次之后真真再也不任性乱跑了,等哪一天真真变强了,到时再和颢哥哥一同去历练。” 得到自己心仪的男子温柔对待,朱真真小女孩心性使然又破涕为笑,离开前还不忘朝姬颢做鬼脸:“颢哥哥可要记得来看真真,不许食言!谁食言谁是小狗哦!” 目送那娇俏的背景离去,姬颢懒洋洋半躺到榻上轻吐两字:“累人。” 随后他轻抿口茶,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可以看出其心情似乎不错。 在旁的左景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恭敬上前自请道:“少主,要不要属下再去监视这萧瑶?” 姬颢略微一挑眉笑看着他:“如何监视?到仙羽门前守株待兔等着么?” 左景也不知要如何作答,自己亲眼见过这萧瑶的神识之强,怕是少主都及不上。更何况她还有逆天本事竟从三位化形前期大妖修手中逃脱,除了守株待兔还真找不到好方法。 “左景,那萧瑶已回仙羽门的消息可靠吗?” “属下不敢虚报,是从仙羽门传回的消息,绝无虚假。”不知少主为何如此问,他还是照实说道。 “那便好 ,此事就先搁到一旁吧,接下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你处理。” 姬颢语气随意,悠然自得似乎并未把事情放在心上。 左景哪里知道此次自家少主在神龙宫中得到的宝物足以抵消溪涧谷失手上界法宝的遗憾。 姬颢把这些宝物中无用的金银珠宝已赏赐给凡人皇室,剩下的都是凡人界见都未曾见过的灵草与矿材。其中以一株奇怪灵果最为珍贵奇特,他只是闻上一闻便让境界又有了一小步突破,如此下去结婴便是指日可待。至于这名叫萧瑶的女子,容得她再逍遥一阵,待到自己结婴后定会连本代利向她讨回。 再看左景似乎还有些不能理解,不由心中笑叹:左景忠则忠矣,就是有时候有些死脑筋。他随意敲打着床沿,也不点破玄机,双眸微亮,有种运筹帷幄尽在手中的感触 “不用多想,我们只需暂时记住有这么一名女子便可。” 五十九、铸坯 箫瑶既然下定决心要学炼器,那么便要从最基础开始学起。离器炼门收挂名弟子还有月余时间,她决定自己先摸索一番,了解一下炼器流程。 在炼丹,炼器,符箓,阵法还有驭兽五大技能之中,炼器素有入门最难之说。不似其他四技只要你想学,只要不是痴儿,基本都能学会,自然要精进那又是另一码事。 只说炼器,在学之前必须要了解入门最重要也是唯一的限定条件:力量。与其他四技不同,炼器既是门脑力活也是门体力活。它分为四个部分:铸坯,炉炼,打磨,成型。这四个部分中又以铸坯最为关键。铸坯过程有些类似于打铁,需要把坯材经过千锤百炼去除杂质。整个过程枯燥反复还必须有强大的力量支撑,不然只会在坯铸过程中失败或者铸成后杂质过多,只能当成废品。需知修士不炼体,这唯一的条件便把许许久久想要学炼器的修士给拒之门外。但箫瑶不同,重新再修后她汲取仙气淬炼出的肉身强横无比。若只论力量强弱,她箫瑶敢认第二怕是无人再敢认第一。 略微泛泛了解一些常识后,她便开始着手准备炼器所需之物。古人有云:光说不练假把式,任何技能除了讲究技巧天赋,最多讲求的还是一个“练”字。 她从仙羽门的市坊内买了大量最低级的玄铁及一些低阶妖兽骸骨,还有铸坯用的锤与炼炉等,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花费了她一百来块中品灵石。这笔不小支出让她肉痛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瞥见店铺中一个普通的丹炉标价要几百中品灵石,才摸了摸自己手中只有不到六十块中品灵石的炼炉,释然了。 这些东西拿回来后几乎摊满了箫瑶那窄小的洞府。再检查一遍确无遗漏,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两枚玉简。这两玉简均是讲诉如何铸坯的技巧和手法,看上去结果虽然一致,但用的方法却截然不同。 其中一枚玉简正是她结丹之后那吴小老儿送的。此简中所述方法与另一枚业界上流传最广泛的方法差异极大。传统方法讲究神识,灵力与力量共用,这样能负担部分体力消耗。但吴小老儿给的玉简则有自己一套理论:讲究整个铸坯过程中只要用强力便可,减少神识消耗,因为到了炉炼步骤会十分消耗灵力与神识。其中所还涉及铸坯时站姿、步伐、力道的考究。若按其所述方法,必须拥有气拔河山之力才可胜任。箫瑶倒是无所谓,她只在乎哪一种方法铸坯效果最好,所以两者均愿意试上一试,看看结果如何。 点燃炼炉,她把玄铁放入炉中,待熔炼一定时辰后钳住软化的玄铁 ,随着“铛铛铛”的声音响起,按照玉简中所述她开始周而复始的枯燥体力活。 日覆一日,萧瑶不眠不休反复着铸坯这一过程。刚开始时总是会出现力量掌握不好,用力太轻或者用力太重的情况,脚边堆满了因杂质太多废掉或是用力太重断掉的残次品。到了第十日,箫瑶总算打造出一块比较像样的剑坯。她满意的拿着在手中比划了两下。 无所事事好几日的剑齿豹也抬眼看了看评价道:“总算出了件比较像样的成坯,但在老子看来还是垃圾了些,微微吹口气就能弄断它。” 这种基础材料不过是用来练手,能强硬到什么程度?箫瑶懒得理会它嘴巴放屁,又拿起一块玄铁丢入炼炉内,乘手感尚未消失,再多练习几次,必须让身体记牢这种力道强弱的掌控。 看她还要继续,剑齿豹神色有些怪异:“不休息一会?那至少也要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吧,你看你还是个女人么?” 箫瑶微愣这才注意到上身衣衫右半边不知何时已被自己给退到腰间,只有左半肩上还挂着,粉色肚兜大半都暴露在空气中,□无边。握着大锤的右手也脏兮兮的,满身都是汗渍。她恍然为何那些铁匠门均是裸、露着上半身工作,亲身经历过才会知晓,原来实在是太热了。 “无妨,等我锻造完这些坯材再说吧,就算现在弄好,待会还不是要再脱。” 她抹了把汗,继续开始锤炼玄铁。剑齿豹也不再多言,安静在旁看着。 如此反复熔炼敲打,箫瑶在铸坯时的力道掌握越来越炉火纯青,技术也在不断精进。她还发现若是照吴小老儿给的玉简方法铸坯,成坯的品质要比传统方法高出一大节,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去除了坯材内的杂质。虽然花费的力气也要是传统方法的几十倍,但因未用到神识与灵气,就算身体强度稍大,但精神上仍然饱满。更何况这对萧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消耗。但用传统方法就不行,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损耗,而精神上得疲惫往往比身体上更累人。 箫瑶最不缺力气,所以相较两者利弊,她更倾向于吴小老儿玉简上的方法。最后更是全身心专练习此法,把传统方法摒弃一旁。终于一月时间过去,箫瑶手头上的玄铁几乎告罄,她这才停止练习。 此刻在石床上放着把一尺多长的玄铁剑坯,正是箫瑶这一月来最后的成果。若是让炼器宗师来检验这块成坯,便会惊讶的发现,像玄铁这等杂质斑驳的矿材,竟然可以去质提纯为近乎九成的纯玄铁!这是需 要何等强悍的力量才可做到?! 但箫瑶并不满足,她甚至觉得按此法再练习百年或是千年后,应该可以从其中去质提纯出百分之百的纯玄铁。 始终在旁看着的剑齿豹也松动松动筋骨,跳到石床上用爪子拍拍剑坯问她道:“这便是你一个月练习的最终结果?要如何看出好坏?” 箫瑶朝它笑笑:“你一看便知。” 并从在旁堆得犹如小山一般高的残次品中拿过一件。当她提起最终的成坯朝着残次品一斩,只听“嘡啷”一声,那残次品便断成两节。她又继续拿过一件用传统方法铸造的成坯。还是一斩,“锵”一声之后,坯身上出现了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裂痕,毕竟这次是成坯而不是次品。 “这便是我练习一个月的铸坯水平,至于到达何种程度,到了市坊的‘学海无涯’应该便能知晓。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准备准备再到琅琊坊跑上一趟。” 说罢她整理好衣装,把剑坯放入储物袋中,调息过后,便与剑齿豹出了洞府。 再次造访琅琊坊她并未像上次般改换面貌,甚至还穿上明显的仙羽门弟子外袍。毕竟她学炼器这门手艺并不单纯只是为了锻造本命法宝,也打算要靠炼器来赚取灵石,自然是要用真身,待有一日学有所成还可避免被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当软柿子捏。 第二次到琅琊坊与第一次的境遇有那么些许差别。一切均是修仙界风气使然,上次自己压低修为不过是个筑基期散修,市坊中根本无人注意。如今她穿着仙羽门内门弟子道袍,又是名金丹期修士。门派的威名与实力使得许多修士均带友好眼神注目。 萧瑶并未再主街上逗留,而是直奔那“学海无涯”大院。到得“学海无涯”外院,一切还是老样子,热闹非凡,各种修士打着包学包会的横幅,旗子在到处拉学徒。 她走过时又像上次般被围堵了一次,才得以来到里院。还记得上次来时,里院冷冷清清人都没有几个,如今再看却是截然不同景象,整个里院熙熙攘攘挤满了修士,从炼气期学徒到金丹期修士均有。五个派别报名处均排起了一排长长队伍。 在整个泰古修仙界中,受书局风潮影响,炼丹,炼器,符箓,阵法还有养兽五大技能之中以学炼丹最受修士青睐。毕竟其他四样技能只是实力提升的辅佐,而丹药可以直接提升修为,且能增加各种筑基,结丹,结婴的成功概率,与自身成就息息相关。 所以这种一只独秀的局面 也导致了许多负面结果:比如学炼丹的修士过剩;各种灵草资源紧缺;无论是低阶草药还是高阶草药,价格每年都在以翻倍的概率在增长。而其他四种技能又因备受冷落出现了人才断接的情况,特别是其中以符箓与阵法最为明显。五大技能中这两种技能均是属于门极槛低,但学成难的类型,大家都懂那么一点皮毛也就不太感兴趣。炼气与驭兽则是处在中间水平。 根据这些原因在里院一眼望去,排队人最多便是灵丹派报名处,长长一串占了内院的二分之一地,年轻年老,男修女修均有。而开山门、仙符山报名处人最少,两处队伍人加起来只有不到二十人。驭兽阁、器炼宗报名处则是比较平均,人不多也不少。但整个里院以器炼宗前的队伍最显眼也最震慑人心:清一色的彪形大汉,平均身高超过八尺,肌肉发达,看上去十分孔武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处是招兵或是招打手。 所以当萧瑶默默走到炼器宗队伍末尾排起队时,便引起全里院的瞩目。一队彪形大汉中混进了这么一个小鸟依人,众修士们纷纷侧目揣测:这女修是排错位置了吧?炼器这手艺就连瘦弱一些的男修都没有资格去学,更逞论女修。放眼整个泰极修仙界几乎没有女修会学炼器,就算有极少数也都是些身形壮硕如男子的女修。像眼前这般面容清秀温和身材适中的娇小女子去学炼器还真是头一遭,从未见过。 排在萧瑶前方的大汉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奇怪,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竟站了一名女修。料想是站错了对,他好意提醒道:“这位道友,这里是器炼宗招收挂名弟子排队之处,右边人最多的地方才是灵丹派招人之处。” 萧瑶笑笑谢他道:“多谢这位道友提醒,在下确实是来报名学炼器的。” 见她如此说是来学炼器,大汉一副怪异憋闷表情,但也没多问,便又转过头去。 如今招收还未正式开始,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修士进到里院来,其中有一名容貌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修士特别引人注目:他手中拿着把扇子摇头晃脑迈着小步入到里院来,边走边吟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此人如此怪异的旁若无人吟着诗词,若不是用神识能探查到此人身上有灵气波动,怕是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赶考书生,走错了地方。 再看男修那略显瘦弱的身板,那么一板一眼的摇着头,显得既文迂又滑稽。他小步小步踱着,最后停在了萧瑶身后。 这一幕又引 起里院内修士们的注目礼:今日刮的到底是什么风,居然出现了两个怪人。 六十、考核 年轻男子在箫瑶身后先是踮起脚看了看前方数十人长队,微微颦眉。然后再把目光落到箫瑶身上,略微犹豫一会还是走到她身前,做了个揖礼貌道:“小生刘羲这厢有礼了,敢问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对这位忽然冒出来的文质公子,箫瑶随意打量了几眼:此人修为与自己一样金丹初期,一身淡青色衣衫,发上用布束了个冠,谦卑有礼,看样子一点也不似修士,浑身透着一股子书生味。 虽有疑惑,但见此人态度谦逊诚恳。箫瑶自觉秉承着礼貌往来的美德,所以同样微笑客气回道:“在下箫瑶。” 刘羲摇头晃脑一副恍然的样子拱手道:“原来是箫道友,失敬,失敬。初次见面说来虽然有些失礼,但小生还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道友可以成全小生。”说完他有些腼腆的红了耳根。 箫瑶心中暗想:这到底是从何处来的怪人?俩人本就素不相识,他一跑上来便自报家门请别人帮忙,怎么看怎么奇怪。若不是这从头到尾此人都文质彬彬谦逊有礼并且眼中清澈见底毫无算计,她早就不欲搭理。莫不是自己运气太好了?又碰上一个男版“朱真真”? “这位道友,有事还请先说,如此在下才能知晓是否帮得上忙。”箫瑶本着不能结交也不欲结怨的原则,并未直接拒绝而是打算先听听他的请求再做判断。 “箫道友过谦了,其实不过就是件小事,那个……能与小生换个位置么?”说到后面这刘羲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就为了这个?萧瑶无语,微眯着眼狐疑的又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 好一会,刘羲见人没说话,也不知对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再看她略微偏着头面带奇怪微笑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热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 “萧道友是这样,小生后半日还有些事。此处排队人又那么多,唯恐到下午都无□到小生,所以才想恳请道友帮个忙,行个方便,如果道友不愿意就当……” “可以。” 未等他叨完,萧瑶便自动站到了后方,反正在倒数第二与倒数第一根本就无任何区别,权当与人便利,行善积德。 她忽然爽快答应让刘羲一时微愣,间思路有些转换不过来呆滞木讷道:“额……多谢萧道友,小生感激不尽。” 他原以为自己还要废更多口舌,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没想却是碰到一大度爽快的姑娘,实属难得。想着心存感激不由多看了萧瑶两眼。 同样萧瑶也在暗暗观察此人,虽然换位置是个小事不值多想,但为何他不到更前方去找别人换?前面只少一个人也节约不了多少时间啊? 正想着,却又见刘羲朝他前方的壮汉作揖行礼道:“前面这位道友,小生刘羲这厢有礼了……” 显然这次他运气可没那么好,还未说完,那名壮汉便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他,只硬梆梆丢下一句 “不换。” 刘羲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微尴尬的退回到自己位置上。大概此人方才听到了他与萧瑶的对话,十分不愿意如此简单让出自己的位置。 看到这刘羲吃了闭门羹回到原位乖乖站好,不再有任何举动。那文绉绉又委屈沮丧的模样不知为何让萧瑶看在眼中怪是难受,有种想揪住他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冲动。 按捺不住各种疑问纠结,她出声道:“道友若赶时间,可以到更前面去看看,说不定有人愿意与道友调换。” 但刘羲似乎在发傻并未听到,只呆呆的看着前方。见对方无回应,萧瑶自然不再多事,撇了撇嘴继续排队。 过了大概一盏茶功夫,那刘羲忽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回头用手指着自己鼻间 “方才萧道友是在与小生说话?” 瞬间萧瑶的眉不自觉的拧了起来,一肚子各种烦躁,这公子是“朱真真”第二吧?! 见她不答话,刘羲不好意思笑笑,用手中扇子挠了挠自己的头:“萧道友所言极是,虽然是个好方法,但在小生看来一开始便跑到前面与最前之人交换位置,就算那人同意,也并不表示排在他后面的人也会心甘情愿同意啊。未得别人同意便插队,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萧瑶挑眉:所以就从最后一人起一个个问上去,待以君子之礼?又没让你插队上前,只是和别人换个位置而已。对其他人来说前面本来就有人在,只要人数不增加,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排在自己前方这个人是张三而不是李四! 可是对眼前这文迂气甚重的男子说能说得清楚么,萧瑶带着无聊打发时间的心态继续好心提了另一个建议 “若是道友给别人些灵石作为交换的报酬,在下想大家应该会‘很愿意’帮助你。” 她特意加重了“很愿意”三个字,希望他能听懂。 “对啊!我这木鱼脑袋怎么就未曾想到呢?!” 刘羲猛然回神,一扇子 打在自己手心上激动高呼。但那兴奋的神色只维持了一息,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微红着脸讪讪道:“但是……我身上没带灵石……” 萧瑶:“……” 到了此时她已经没有耐性去再提任何建议,她甚至感觉此人要比“朱真真”更要强上一筹! 接下来自己便未再与他说任何话,刘羲也很自觉乖乖站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摇头晃脑继续吟诗作对。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 待到晌午之时,众修士听得“铛”一声锣响,立刻全都集中起精神。这锣响便意味着招收挂名弟子的考核正式开始! 五大门派开始陆续有弟子出来带各应考者进入考核场地。这器炼宗并未像刘羲所想一个个按顺序叫号考核,也并未像其他四派般分批进入考核殿考中,只是搬出一箩筐玄铁及一把足有头成猪大小的重锤放到里院中央。 一位修为在金丹中期,头发雪白,看模样却不过五旬的中年修士从里走出。只见他虽然头发雪白,但身体十分健硕,宽厚的肩胛与饱满的肌肉把胸襟都给撑开,双目锐利锃亮。看着好似红尘世俗中的江湖顶尖练家子高手。 “想要入器炼宗的诸位听着!在下便是今日负责考核诸位的考官——钟勋。” 他一开口中气十足,音若洪钟,气势非凡。并用手指着大锤道: “今日入宗门的考核十分简单,只有一道坎:便是用此重锤能挥动三十次以上,并把玄铁砸变形者即可入门。而考核不在考核殿进行,而放在里院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都可做证:满足条件便立刻可以成为我器炼宗挂名弟子,是真功夫还是空有花架子一试便知!童叟无欺!” 如此豪迈透明的考核规则立刻激起壮汉门的血性,排在队中的壮汉们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连在旁排队暂时还未轮到考核的其他派前修士都哄闹着叫好,饶有兴趣的看起戏来。 看到一群高大壮实的修士们都双眼放光,钟勋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都无异议,那在下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别看此重锤只有成猪般大小,与壮汉们的身形相比似乎并提起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有器炼宗自家弟子自己心中知晓:此锤看上去虽小,却是用铁之中最重的材质重铁所造,这么把重锤重量却是重得骇人足有一千多斤! 没有试过之人根本就无法从外观看出,甚至会只凭外在体型看轻它。这第一个上场的壮汉便是如此,只见他胸有成竹大喊一声:“今日大爷我便来做入炼器宗的第一人!不过是头猪大小,别说三十次,老爷我要挥它个三百次给诸位瞧一瞧!” 说罢他往掌心吐了后唾沫,使劲搓了搓双手,两手抓牢锤柄大喝一声:“呔!” 所有围观者均屏息等待着,结果这锤拿是拿起来了,只不过十分摇晃不稳。再看壮汉满脸憋得通红,脚步有些发虚。他使出吃奶的劲朝着地上的玄铁砸去,结果下去时因惯性力量太大,险些脱手,所以根本未砸到玄铁之上,而是砸歪到旁边的青石上碎了几块石板。 接着第二下比第一下更费力了,大锤不过只提起离地不到一尺距离,同样砸歪。到了第三次,他提起大锤后直接手一软,大锤“砰”一声落地,人也同时瘫倒在地上。这下原先他所说的豪言壮语就像是打肿脸充当胖子般可笑,引得在旁看热闹的修士们齐嘘。 钟勋冷笑看着那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壮汉,略有所指道:“我们器炼宗可不收连三十下重锤都提不起的废物!在下奉劝各位可莫要小看此锤,此锤虽小可却又千余斤重,能不能拿,能挥几下,想必各位自己均有思量。挑战之前先掂一掂自己斤两,适时放弃没有人会嘲笑,莫要说了大话却又做不到,丢了颜面轮为众人的笑柄。下一个!” 此话一出,众参加考核者均一脸严肃,不敢轻视嬉笑。也陆续有不少人从队伍中退出,站到旁观者的位置观看。到了最后只留下不到二十人,其中包括萧瑶与刘羲。 六十一、过关(补完) 钟勋并无意外的看着剩下的十多人。每次招弟子都是如此情形,自己早已习惯。但当他无意一瞥看到排在队伍最后两人时,不由拧起了眉:那一男一女也是来参加考核的? 那名摇头晃脑的男修衣着样貌看上去就像应考的书生,虽不能说十分瘦弱,但与前面排着的这些壮汉相比就显得不够看了。至于那名女修,更是娇小,若不是自己站的地势较高,根本就不能看到她的头顶。 在以往招收弟子过程中他都有遇到过这种非常规的报名者。这些人若非深藏不露,那便是自视甚高,前者自己只遇见过一次,余下都是些自以为是小瞧炼器的修士。甚至有一次,他遇到一慕容家女修因未通过考核便指着自己鼻尖苛责他们器炼宗歧视女修,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最后还是慕容家勒令女修赔礼道歉才化解这场风波。经过这一事之后,钟勋只要在考核之时看到女修便头疼不已,彪悍往事不堪回首啊! 钟勋心中虽是很想将这两人请回,但经过思量后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会再说。毕竟把考核放在里院要的便是公正公平,别人尚未试过便强硬驱赶,未免有失公允。不若待他们自己试过后看清楚现实乖乖离开,更凸显考核的公正性。 排队的修士们一一有序上前试举重锤,但大多都是以失败告终。他们虽不似第一名壮汉那般不济。大多也都是在挥锤十多次或者二十多次后便再也提不起重锤,考核失败。其中有名修士最是可惜,他已经挥举正正好好三十一次重锤,但最后却败在没把玄铁砸变形上,引得众人为他扼腕惋惜。 最后在剩下还不到五人之时,有一名身材高大魁梧,肌肉十分发达,足有十来尺高的壮汉上场。只见他十分沉稳的双手握紧重锤,大喊一声“喝!”,瞬间把重锤举起,然后提气动作一气呵成狠狠砸上玄铁。 “呯呯呯……” 他足足挥了四十五下重锤,期间一点停顿也没有。末了,他停下时虽是气息微乱,但还是挺拔而立,足下的玄铁已经被砸得弯曲。 终于收到一人,钟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通过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器炼宗门下挂名弟子,待会考核结束后记得到殿中去领取门派记名令牌。” 看到有人成功,无疑是对剩下的挑战者最大的鼓励。接下来挑战修士们继续踌躇满志上场接受考核。可惜奇迹只出现这么一次。待轮到刘羲与箫瑶时,前面上场的修士均未再有一人通过。 由于队伍最后只剩下最后两人,刘羲与箫瑶 便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所有修士均好奇的看着这两人:一个文弱书生,一名弱女子也要来参加这力量的考核角逐?! 刘羲排在箫瑶之前,他看到自己前面再无一人,腼腆一笑,踱步上前摇头晃脑道:“终于轮到小生了么?” 钟勋虽不看好他,但还是按照规矩对他点点头,示意其可以开始了。 刘羲收好手中扇子,把衣袖轻轻掳起,露出他两条胳臂。那胳臂似乎因长年照射不到太阳,粉白粉白泛着淡淡陶瓷般细腻光泽,看得出保养得十分之好。若不是这双手臂要比女子略粗一些,看到的人都要以为这是一双姑娘家的皓臂。 再看刘羲来到重锤旁,似模似样的双手握住锤柄,表情一派轻松。他没有大叫或者大喝,只是抬头看天轻吟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唉。” 他猛然使劲一提,涨红了双颊,然后重锤——纹丝未动。 里院中一时寂静,虽然在预料之中,但这结果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一些。众修士连起哄的心态都提不起,实在是没悬念。 而刘羲脸上并未显露出一丝失败者该有的挫败与沮丧。反倒是一脸满足,神情了然的点了点头自语:“果然,此物小生确实提不起呀,六叔诚不欺我也。既然结论已经得出,小生也就放宽心了。” 接着他朝钟勋一拱手“惭愧,小生虽然实力不济,无缘器炼宗。但还是十分佩服贵派诸位宗师,炼器果然是件需要力气的重活,小生今日终于得以印证,也算不虚此行。” 钟勋有些哭笑不得,炼器需要强力,这在修仙界中人尽皆知,何须如此验证?若不是眼前男子态度谦和,还真怀疑此人是来砸场的。他无奈挥挥手示意其赶快离开。 这下场上终于只剩下萧瑶一人,有了刘羲这个前车之鉴,里院的众修士们已经不抱任何看戏的心态,都又把注意力收回,专心排队等待。 钟勋看了看天再看到最后只剩下唯一一女修,便有了早些结束回门派的想法。他瞥了眼萧瑶腰间仙羽门的令牌,略微皱了皱眉,客气道:“这位道友,炼器是一项重活,刚才前面那位已经亲身验证过。连身形瘦弱一些的男子都做不来,何况女子。道友若只是想碰碰运气,还是请回吧。” 就连方才考核结束一直在旁观未离开的刘羲也忽然插嘴进来:“这位钟道友所言极是。小生看萧道友应该也如小生般是个锲而不舍,不亲自试过绝对不会放弃之人。但方才小生的 表现道友也看到,连吃奶的力都用上,却一点都未能提起。看连手都被磨红了,真的很重,更不是一个姑娘家所能做的。” 他一面说还一面伸出自己被磨红的手掌,表情诚恳。 萧瑶眯了眯眼,觉得自己真是够倒霉的。钟勋的态度她可以理解,毕竟有刘羲这么个无厘头的家伙在前,先入为主的观念致使他怀疑自己能力也实属正常。问题是这刘羲,他胡乱任性一把后反倒来劝说自己放弃,这是怎么样一种病啊?!早知道就不与他换位置了最后来落得自己郁闷! 她懒得理会他,对着钟勋诚恳道:“钟道友,在下是诚心想加入贵宗,学习炼器,并无戏耍之意。恳请钟道友让在下试一试。” 听得萧瑶一番话,钟勋还未做反应,便见刘羲脸色微窘,略显委屈小声嘟囔:“小生也是诚心的……” “刘道友,如今要做考核的是在下而不是道友。” 未等他嘟囔完,萧瑶猛一侧头,朝他“友好”笑笑提醒道。她笑容令人打从心中发毛,使得刘羲傻愣愣不自觉后退一大步,不再言语。 看了看萧瑶再看看那刘羲,钟勋略微犹豫一会,才点头道:“随你,但还请道友做好心理准备,莫要失败后……额,太过难受。” 萧瑶无语轻叹,是真是假场上方显真功夫,与其辩解还不如实干来得更有说服力。她站到重锤前,单手握住锤柄。 钟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妄想用一只手提起重锤?! 他还未缓过神,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她真的只用单手提起了重锤! 眼前女子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那比她身躯还要宽大的重锤被高举过头,这一切看上去显得是那么不真实。她只是轻巧一挥,将重锤重重砸在玄铁之上,发出“铛!”一声清脆巨响。 这一声响引得里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此处,每个人眼中均写满震撼,这……真的不是错觉么?! 萧瑶并未理会旁人,如同练习铸胚之时,富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击着玄铁,眼神专注而认真,仿若天地之间便只有这一人一铁,再无旁物。 随着她不断的敲击,玄铁开始变形压扁,慢慢凹陷入青石地中。钟勋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逐渐转变为惊叹,最后只剩下对这种强力的狂热钦佩。 “好个拔山扛鼎之力!你过关了!”未等萧瑶敲足三十下,他便激动叫停。 她竟然 一滴汗都没有流!在场修士均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萧瑶,这种力量上纯粹的强竟然显现在一名女子身上,一强一弱的强大反差挑战着众人的视觉神经。刘羲更是惊讶得一张嘴巴合都合不拢,盯着萧瑶,双眼瞪大。 萧瑶十分满意这种效果,紧握住拳头靠在胸口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他说,面对别人的质疑就要用实力让他们无话可说! 他曾是这样做的,如今她也这样在努力。现在的自己心中没有什么比强大更令人向往,热血涌动在体内叫嚣着证明她的渴望与兴奋。 末了,要入殿中领取挂名弟子令牌时,她还小心眼不忘耀武扬威的朝那呆滞的刘羲一瞥,露出挑衅的笑容。反正以他的脑子也不会看出自己这点小心思。 确实,刘羲并未聪慧到看出她笑容中的意思,但萧瑶却低估了此人一些奇怪的特质,也为自己日后惹下一大麻烦埋下了祸根。 来到内殿,萧瑶接过钟勋递与的一块白色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其一面刻着器炼宗三字,而另一面则刻着记名两字,想来这便是给挂名弟子证实身份的令牌。 见她把玩着令牌,钟勋含笑解说道:“拿着此令牌,你随时都可以到器炼宗内学习炼器。宗内藏书阁底层所有玉简凭借此令牌缴纳一块中品灵石便可随意观看。” 萧瑶拱手谢道:“多谢钟道友指点,不知在下入宗后是要跟着哪一位师傅学习?” “挂名弟子并没有指定固定的师父,待道友上得我器炼山后,可到炼器堂中自己拜师,剩下的便要看萧道友的运气了,其他话在下也不方便透露,等道友去过一次炼器堂便知。不过……” 钟勋看萧瑶力量了得,是根好苗子,还是忍不住想要帮她一把 “若道友真想学好炼器,不怕吃苦的话,在下送道友三个字‘糟器殿’。” 听他如此说道,萧瑶心中便留了个心眼,似乎要学这炼器并没那么简单啊,通过后看来才是真正难题的开始。 她十分感激的谢过钟勋,这才出了这内殿。 钟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自叹道:“如此好的资质,希望能莫要被糟蹋掉才是。” 六十二、点牌 “萧道友,还请留步。” 萧瑶一出“学海无涯”便听到身后有人唤她,转身一看却是那怪人刘羲。 虽然心中不喜,萧瑶还是微笑客气:“刘道友还有何事?” 刘羲有些腼腆,清俊的脸上泛着微微潮红道:“相逢即是缘份,小生自觉与萧道友一见如故,欲与萧道友结为知己,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他唤她就是为了想结交知己?萧瑶笑眼微眯然后婉言道:“仙道漫长,艰难险阻,修士之间就算熟识也大多百年才能聚上一次,你我均是修道中人讲究这些凡人情意怕是不妥。刘道友既然也是信缘之人,我们何不道一声:珍重,留待来日有缘自会相见,岂不妙哉。” 说罢,她也不待他反应,转身速速离开,并且在心中暗暗记住:以后看到此瘟神定要绕道而行。 “哎,萧道友……” 刘羲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萧瑶以极快速度离去并淹没在人群中,徒留下一道潇洒背景。当他在人群中再也找寻不着那末倩影时,唯有一声叹息眼中闪过末失落。 “少爷,器炼宗的考核已经结束了?” 他正惆怅之时,有名样貌约四旬左右,精神矍铄,脸型瘦长的中年男修忽然出现在他身旁。 刘羲看了男修一眼,微微颔首:“恩,考完了,果然如六叔所言,我没能通过,炼器确实需要力气。” 被唤作六叔的男子很是无语,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实么?可惜自家少爷偏是不信。自家少爷人品样貌俱佳,就是脑子有那么一点死板不知变通,有时候做出的事情会让人啼笑皆非。 “唉,老奴早就提醒过少爷,可是少爷偏偏不信,这下试过就该死心了吧?若少爷真想锻造本命法宝,便和掌门与夫人说一声,什么天材地宝没有?什么炼器宗师找不到?何必突发奇想要自己锻造呢?” “六叔,”刘羲一脸正色打断他“这不一样,我并不是不信六叔。而是君子又岂可人云亦云?万事行与不行皆要亲自试过方可下定论,未曾试过便轻言放弃又岂是大丈夫所为?六叔我有自己的行事规则,您老人家就不要操心了。” 确实事情必须要试过才可知行与不行。但自家少爷根本就没考虑过有些事情均是常识,连试的必要都没有。若是别人说吃饭只能用嘴巴而不能用屁、眼,这难道这也要去试过么?六叔本欲继续叨念下去,但听他如此说,自觉把后面粗俗的话烂在肚中。 “既然考核已经结束,那少爷我们是否也该回去了?方才老奴还收到夫人的传音符在问少爷情况呢,可见此次少爷出门夫人有多担心。”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刘羲有些没精打采的再看了看那人消失的地方。 “六叔……” 他忽然开口,但后面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看刘羲欲言又止,神色失落。六叔忽觉不对,自家少爷可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可以说关系十分亲近,自己甚至把少爷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须知少爷若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之人并不是掌门或者夫人,而是他这个六叔。 “少爷有心事?可是方才在考核时受人欺负了?!” “六叔你多虑了,我没被人欺负。”刘羲连忙摆手,他知道自己这个六叔一遇到自己的事情便会脾气变得火爆。六叔已经到了金丹期大圆满境界,可谓元婴之下修为最高者。他要是头脑发热找别人算账,连自己都拦不住。 “只是……我遇到一个人……” 六叔不解:“遇到一个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因为看到她我会变得很奇怪,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后来她的笑容有时令我很惧怕,有时候又感觉很张扬得意。当她单手把重锤举起来时,我便觉得心脏有些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说道后面刘羲有些烦躁的说不下去了。六叔想了想,心下有几分了然 “少爷说此人能单手举起重锤?” “恩,她很厉害,挥举重锤就像在举块豆腐一样,毫不费力。” 六叔含笑道:“呵呵,少爷,这并不奇怪,你是对此人产生了羡慕与钦佩。在这种绝对力量的强大面前,莫说少爷,就连老奴都会礼下三分,这便是对强者的敬畏。等少爷有一日能站到修仙界的顶峰时,便会有很多人对少爷产生如此感觉。” “原来如此……”刘羲忽然松了口气,原来这就是对强者的敬佩与向往。难怪自己魂不守舍,被凶被拒绝也觉得无所谓,反倒是她离去时觉得惆怅。 “既然少爷没有问题,那我们赶快启程吧。” 六叔只觉问题已经解决便催促着刘羲赶快回去,不然夫人发起脾气来可是会让人吃不了兜子走。他却没想到自己今日大意并未弄清此人是男还是女。以致日后惹出一段风波,使得自己以后长达百余年时间都被夫人揪住这笔旧账叨念刁难。 再说先前那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萧瑶,祭起‘脚桶’飞出数千里后才敢稍微缓一缓,生怕被那怪人给缠上。 为防万一,她绕了一个大圈子,这才来到器炼宗所在的祁连山下。在出示过挂名弟子令牌后她轻松的上山来到炼器堂前。尚未入堂,便看到有两名修士站在堂外讨论着什么。 “张兄,今日又来此处点牌了?” “唉,自然,要不谁愿意再到此处,想必李兄也是一样吧?” “是啊,上次在下点了‘风火殿’的牌,结果里面的器将道人说什么在下图有力气,没有控制力,以炼器资质不佳给拒绝了,没收,如今又得来此碰运气了。” “李兄啊,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呀。我上次选的是‘凡人殿’,同样……不说了不说,待会进去一定要多交几块灵石仔细打探,你这‘风火殿’看来我也不能选了。” 两人的对话萧瑶一字不漏听在耳中,心中反复思量:这点牌到底是什么? 随后她跟在两人身后步入堂内,这炼器堂十分之大,设有三处柜台,里面分别坐有一名筑基期修士,在墙壁上则画着很大 一副图,似乎是这祁连山的山脉图,上面标着无数的圆点,圆点旁挂着一块块的木牌,足有千余块十分壮观。 萧瑶走到一处无人排队的柜台,把自己的令牌递与柜台里的修士。 那名修士看到她是名女子,略微有些诧异,接过令牌仔细打量一番后才道:“前辈可是才通过考核,刚入门的挂名弟子?” 萧瑶点头:“正是。” “那小辈先把此处的规则告知前辈:凡是挂名弟子一入门时,均未有指定师父。若想拜师学艺,得到此处来点牌。所谓点牌就是指挂名弟子必须要自己找师父,通过点牌来完成。前辈请看小辈身后墙上这幅地图,上面标注着祁连山上一千一百座炼器殿,每座殿中均有一位器炼宗弟子。前辈可以任选,选中之后若是殿内师父肯收前辈作弟子,前辈也愿意跟随其学习炼器,那自然算是拜师成功。若是双方中有一方不愿意,那还请前辈再回到此处点牌,直到找到满意的师父为止。” “这位小友,这样岂不是碰运气的成分十分之大?”萧瑶眼睛微眯笑了笑“在下又怎知这些殿内的师傅是刚入门的贵派弟子,还是资质甚深的炼器宗师,这样胡乱点谱成效怕是不大,有没有什么其他便利的方法?” 那修士眼珠子一转同样笑道:“小辈看前辈是个聪明人,也实话实说:若是没有本宗弟子的指点,要找到合适的师父的概率不比飞升大多少。特别是一些极具盛名的宗师,脾气古怪得很。若是第一次没点中他们,就算以后找上门也不会被收入门下。到最后若一千一百座炼器殿都点完,还未能找到合适的,这挂名弟子的名额便要被收回,从此再无入器炼宗的可能。这话前辈能听明白么?” 萧瑶笑了,自己又怎会不明,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一样。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五块中品灵石递给那修士。只见修士眼睛一亮,立刻笑容满面把灵石收好,献媚道:“前辈想要了解什么都可以!小辈一定会如实道来,说不定有熟识的好师傅还能替前辈拉拉关系。” “其他就不用介绍了,只要你把那‘糟器殿’的情况详细告诉在下便可。” 只要消息值得,她萧瑶是绝对不会吝啬灵石,当然也绝对不会像剑齿豹那家伙般败家。 “糟器殿?!”那修士明显脸色一白“前辈想入糟器殿?!” “怎么?此处不可以选么?” 看此人如此反应,萧瑶略微皱眉,莫非此处并不对挂名弟子开放? 修士为难道:“这倒不是,若是前辈想选也是可以的,但这‘糟器殿’在本宗可是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蠍的地方,那房师叔的古怪臭脾气谁都受不了,小辈奉劝前辈还是另选他人为好。” “无妨,在下只问一句,你这师叔的炼器手艺如何?”萧瑶倒是一脸无所谓,她只关心能否学得到好手艺。 这次修士一点犹豫都没有回答道:“在祁连山上若说炼器的手艺房师叔认第二,那绝对没有人敢认这第一。” 萧瑶满意的点点头:“好,在下便点这‘糟器殿’的牌。” 见萧瑶心意已决,修士本想再劝也只得放弃,把灵石退回与她:“前辈既然已经想好,小辈也不敢再多言,这灵石小辈也不能收,毕竟这种推荐说出去是要被人说拿了钱财不干正事。如今小辈可就真的替前辈点这‘糟器殿’了。” “多谢小友提醒,在下心意已决,点吧。” 修士叹息一声,拿下糟器殿的牌子,递给萧瑶。说实话他对这名女修倒是挺有好感,虽是修为比自己高,又系名派,但对他这低境界小辈毫无看轻怠慢高高在上神色。这一入糟器殿却是不知要经历什么磨难了。 “前辈若是改变心意,或是被糟器殿赶出,可以再来此处小辈为前辈推荐几处好的炼器殿,只收前辈一块灵石。” 萧瑶点头谢过修士,拿起木牌便朝处在祁连山东部的糟器殿行去。 六十三、拜师 萧瑶来到祁连山东部,按照炼器堂中地图所指,那糟器殿似乎就在附近。但晃眼一看她并未发现任何建筑。再往前走上一段,终于在一树木掩隐处看到一间茅草屋。 若不是茅草屋前挂着块摇摇欲坠的牌匾上写着“糟器殿”三个字,萧瑶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此处竟是一处炼器之地。再看茅草屋的门似乎是虚掩着的,外面设有一道禁制,神识无法探查入内,屋上面的烟囱还有着丝丝白烟正向外冒。 萧瑶想来此刻里面应该有人,便整了整衣衫,站到门前朝里恭敬道:“请问房前辈在吗?在下乃新入门的挂名弟子萧瑶,通过点牌来此,恳请前辈能收在下为徒。” 语毕半响,屋内静悄悄没有任何一人回答。萧瑶只得又继续提高声音喊道:“请问房前辈在吗?在下乃新入门的挂名弟子萧瑶,通过点牌来此,恳请前辈能收在下为徒。” 这次同样屋内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看来这位房前辈确实很古怪,她可以十分确定这屋内有人,但此人却不知处于何种理由,并不欲搭理自己。 再看此处的禁制虽然有些复杂,但要强行破掉也并不困难。可萧瑶却不敢冒然造次,毕竟自己是来拜师学艺而不是来找人晦气,这种失礼事情可做不得。为今之计只有耐心在此等待,她相信此人不可能会在这茅屋中呆上一辈子,总会等到他出来! 萧瑶秉着一股绝不放弃的精神在此静坐等待,为在等待时不浪费时间修炼,她召出“脚桶”进到虚空之中,并让剑齿豹守着随时注意茅屋的动静,自己则在桶内虚空中打坐修炼。 就这样日升日落,日子一天天过去,茅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萧瑶虽是和它耗上,却是在桶内专心修炼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直到三个月过去,一日,这茅草屋内总算传来一些动静,似乎有人在里面说话。 萧瑶赶忙停止修炼,从“脚桶”内出来,恭敬的站到门前。刚站好,便听“吱”的一声,茅草屋那虚掩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衣衫脏乱不堪,头发胡子乱糟糟个头十分矮小,身形瘦弱的小老头拿着一把长刀,从茅屋中走出,嘴中喃喃自语着:“勉勉强强,我还以为‘九天玄玉’能有多硬,也不过如此,物不如名……” 见有人出来,萧瑶眯了眯眼恭敬上前行礼道:“前辈,在下乃新入门的挂名弟子萧瑶,通过点牌而来,恳请前辈能收在下为徒。” 糟老头目光还留在手中长刀上,并未看她一眼,只是不耐道:“怎么还在?碍事!” 一股无形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萧瑶瞳孔微缩:元婴期大能!虽然自己可以不畏惧这股威压,但若是表显出无所谓的样子怕要被人怀疑,她忙假装承受不住,单膝下跪,但仍旧坚持道:“萧瑶恳请前辈收我为徒!追随前辈学习炼器!” “哦?你想跟我学炼器?” 这糟小老儿确实是这“糟器宗”的主人——房玄书。他看她虽然被自己威压镇住单膝下跪,但表情却十分平静,眼中写满坚持,并未表现出一丝惧怕。又想到这三月以来她一直在此地安静等候着,不由稍稍抬了抬眼,把其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那你先说说是如何知晓我这糟老头的?可莫要撒谎说是那些个筑基期小毛头儿向你推荐!” 最后那句话中明显带着冷意,萧瑶略微打个寒颤,在元婴大能前一切隐瞒皆可能会弄巧成拙,便如实答道:“前辈明察,是此次负责考核的钟勋道友好意帮在下一把,说若是想学好炼器,不怕吃苦,‘糟器堂’是个好选择。” “哼!我就说呢,那些个小毛头儿怎么会向你推荐此处。原来是钟勋那娃!”房玄书冷哼一声,随即瞥了眼还跪着的萧瑶,唤道:“你起来吧,确实,想要做老夫的入室弟子不能吃苦的万万不收,但也并不是说光满足能吃苦这一条的我都会收做弟子。你可知我收徒弟最看重的是什么?” “小辈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就算房玄书让萧瑶起来,她也不肯,依旧单膝跪着回答。 “资质,万中无一的炼器资质!他钟勋看得上的苗子,未必我房玄书能看得上,就算你力气了得,那也只能表示一个方面,炼器不止要光有蛮力,神识的强大与控制也非常重要。所以女娃莫再浪费时间还是回去吧。” 他摇头越过萧瑶,欲要离去。没想还未祭出法宝,便又被萧瑶赶上,重新跪到他跟前,双手奉上一把长剑成坯道:“前辈请留步,此成坯乃是小辈花了一月时间自学所锻,请前辈过目,就算前辈真不肯收小辈为徒,也恳请前辈能给小辈一些造诣上的指点。” 房玄书一愣,以前也遇到过不少希望被自己收为弟子的修士,其中也不乏有大决心大毅力真心想学炼器之人,但均无一人有此女如此执着。心想:罢了看在她如此心诚的份上,便指点她一下吧。 但当他目光触及那把剑坯时,便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起在手中反复细看,看了约莫一柱香时间,他提起手中的长刀对着剑坯直挥而下。“铛”一声过后 ,剑坯断裂几欲成两截,但中间还有那么一点点藕断丝连着。 房玄书尾音略微有些扬高疑问道:“你说这是你只用一个月自学铸坯后锻造的成坯?!?!” “小辈不敢欺骗前辈,这确实是小辈通过一月时间摸索后铸造的成坯,还请前辈指点。” 萧瑶不卑不吭,心中早就有了决定:炼器资质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什么算好什么算不好?若是这位前辈实在刁难不肯收自己为弟子,至少也要想办法让他给自己指点两招,同样也是受益匪浅。 房玄书沉默不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他一把拉起萧瑶朝自己茅草屋边走边道:“你跟我来,重新铸造一遍给我看看!” 萧瑶眼中一亮,自然知道此事还有转机,遂进入茅屋后连打量也未细打量,直奔炼炉前,熟练的拿起炼锤并在一旁散在地上的矿材中找出玄铁,丢入炼炉,开始专心铸坯。而在旁的房玄书也未阻止或出声,只是静静看着。 当打铁声响起,他看到萧瑶那半坐似的站姿,稳健的步伐,以及千钧般的强力时,都不由目露赞赏:这种只属于男人力量的美感竟然出现在一看上去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娃身上,实在可谓惊叹! 等萧瑶铸造完成把成坯交到他手中之时,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是在铸胚过程中一丝神识与灵力均未用到,全靠力量来打造此坯?” “回前辈,确实小辈在铸坯时并未用神识与灵力,小辈也曾试过用传统注入神识与灵力的方法铸造成坯,但最后的效果并未有此法好,还会消耗一定的神识、灵力。且看书中说到了炉炼时会消耗大量神识、灵力,有所保留也算是为下一步打基础。这些只是小辈兀自揣测,也不知所想是否正确,还请前辈对不足之处给以指点。” 确实,在炉炼这个过程中消耗神识、灵力非常之大。往往若是神识不强,修道基础不扎实者根本就无法支撑完整个炉炼过程,火候不够,那炼出的器也只不过是件下品,再好的天材地宝也会打折扣。 看到萧瑶虽未学过多少炼器,却在这方面直觉灵敏,且态度恭敬诚恳,又有如此了得力量。当下房玄书心中有了些松动,自己虽然还有一两万年元寿,但到目前为止却还未收过任何一名徒弟,眼看就要后继无人,是该考虑考虑了。 他心中虽然起了欲收萧瑶为弟子的念头,但还是未曾表露,在表面上还欲作刁难道:“女娃,你真的想拜我这糟老头为师?!但事先还是得说清 楚:我这糟老头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怪,且不讲情面,若是以后我的要求你做不到照样会把你给驱赶出去!” 萧瑶一听心中,哪有不明之理,自然是欢天喜地当场跪下道:“小辈是真心实意想跟随前辈学习炼器,若前辈肯收了小辈,小辈保证低头努力苦学炼器!绝不会辱没前辈名声!” “咳,咳。”房玄书假意咳嗽两声为自己得意掩饰道:“恩,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定,日后吃不了苦退缩可不要怪我严厉无情!还有你的神识与灵力我并未考察过,若在以后炉炼过程中你未能坚持完,我也会把你逐出师门!你可得想好了!” 只要能学到上层的炼器造诣,只要能锻炼出那至强的本命法宝,再苦再累又有何妨?明知大道艰辛,不付出努力又怎会有所收获?她甘愿做那逆流而上的鱼儿,修行再难都可以甘之如饴! “萧瑶无悔!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话音犹在,萧瑶重重的朝房玄书磕了三记响头。 光看她三月前至现在表现,房玄书觉得十分满意,无论品行还是能力都是上等,至于以后能够有何成就,就要看这女娃自己造化了。 “你起来吧,凡是入了我宗学习炼器,按照惯例,师父均会赐与坐下弟子一名,作为日后出去闯荡的称号。像当初为师的师父便是给为师起名为‘天炼’,此称号为师一直沿用至今,所以外界只知器炼宗内有‘天炼道人’,而不知有房玄书此人。如今你入我坐下,为师自然有义务要为你起名。你力量了得,却又是名女子,可谓刚柔并济。为师赐你‘重柔’如何?” “弟子重柔,多谢师父赐号!” 叫何名赐何号对萧瑶来说并不重要,关键只要他肯收自己做弟子,她随他怎么折腾! 六十四、苦练 既然这名徒弟已经收下房玄书便名正言顺开始使唤起箫瑶。 “你已入我座下,从现在起,此处的杂活都由你一并包了,当然此处的玉简你也可以随意阅读。至于功课还是从铸坯开始,虽然你技术勉强能入眼,但离精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从即日开始每日铸坯一百件,为师每过一段时日都会抽查,所以不要妄想偷懒。要是抽查之时发现少铸一件,即刻逐出师门。若在造诣上有任何疑问均可到糟器殿后方洞府内找为师。重柔你可还有其他疑问?” 箫瑶摇头恭敬道:“弟子无任何疑问,谨遵师父吩咐。” “既然没有疑问,那便把此处打扫一下,开始功课吧。” 待房玄书负手踱出茅草屋后,箫瑶才将此处细细打量一番。茅屋内布局十分简单,正中放着一通体红色雕花大炉,正是她方才拿来铸坯的炼炉,看样子似乎属于火属性。在炼炉旁整齐摆放着大钳,锤子等若干炼器工具。除却这中央炼炉周围一块区域比较整齐,茅屋内剩下的空间全部散乱放着各种矿材,兽骨还有玉简。这些东西只是在地上胡乱堆砌着,既没有归类也没有摆放好。 箫瑶越看越是头疼,她这怪师父最后所指的收拾一下,不会是说放好这一大堆物件吧?! 呆滞片刻,她唤出剑齿豹,把它丢到地上:“过来帮我打下手。” 睡得正香的剑齿豹忽然被唤醒,出来一看却是叫它打扫,立刻无语斜眼:“……不干!信不信老子一口咬死你?!” 箫瑶根本就不怕它威胁,一边收拾一边道:“你若希望我能早日锻造出本命法宝,修为提升更快,还是莫要耍性子的好。不然浪费我的时间也就是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只一句便封住剑齿豹的抱怨,令它气结。她也就威胁自己时最狠!偏偏自己还无法反驳,就容她再嚣张一段日子,等着吧,待它恢复真身之日便会向她连本带利给讨回来!心不甘情不愿它默默跟在她身后老实听后差遣。 一人一兽就这样忙碌几个时辰,甚至焦头烂额,却收拾不到十分之一的物品。全因茅屋内东西太多太杂,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矿材,根本就无法好好分类。眼看天色就要暗下去,自己却是一件成坯都未铸造,只得先暂时停下,开始铸坯。 当一百件成坯铸成后,已是过了第二日晌午。箫瑶叹口气,不得不继续整理起这些矿石材料,若是遇到不知名的矿材,她便会在地上的玉简里查找辨认,如此反复直到日落,才又开始进 入下一轮铸坯练习。 至于剑齿豹,刚开始一两日虽是心有不甘,但还算是出来帮了下忙。但到了第三日,它是死活都不肯再出来。箫瑶只得靠自己一人足足整理了两月余,才把这些东西给归类整理好。 表面上看她似乎是浪费了两月时间在打扫上,实际在此过程中却是受益菲浅。现在几乎所有凡人界内的矿材兽骨她都能分辨归类,并说出其特性。根据什么材料能铸造什么法宝最好,均有一定的判断。最后关于矿材与兽骨分类的玉简都看完后,她甚至还开始自学摸索铸坯之后,炉炼到成型的另三个步骤。 在箫瑶努力学习炼器甚至逐渐痴迷入境的心态下,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两年。这两年房玄书极少过问糟器殿中事情,随她折腾。而箫瑶也只是在偶尔遇到不懂难题时才会上茅屋后洞府请教,能在玉简中看懂的尽量自己思考,绝不会去过度打扰这怪师父,渐渐的两人相处形成了一固定模式,也算颇为融洽。 这日箫瑶完成一百件成坯的功课后,正坐在茅屋前晒着太阳自学一枚关于妖兽骨如何熔炼处理的玉简。正看得入境,却听得耳边有声兽啼,抬眼一看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仙风道骨,白发白须的高瘦老道。他身旁还跟着一头赤眼金猿,正朝着她呲牙咧嘴。 元婴大能!!她神识略微一扫后,立刻站起恭敬行礼:“小辈重柔见过前辈。” 老道神情倨傲,声音冰冷带有些怒意:“你是何人?!好大胆子,竟敢在房师弟炼器房前偷窥?!” 元婴大能的威压降下,箫瑶不得不又示弱一次,单膝跪下道:“请前辈息怒,小辈在此并非偷窥,而是师父让小辈在此学习看守这糟器殿。” “你师父?!” 不回还好,这一回老道忽然脸色一变,鄙夷讽刺道:“小贼!莫要满口胡言!我那房师弟素来眼光极高!根本就不会收徒,更不可能会收你一个女娃做弟子!哪里来的奸细,还不赶快从实招来?!不然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说罢便要拿下她,箫瑶本能的朝后一退,小心护住自己。就在此时有道不耐的声音插入: “掌门师兄,怎么今日忽然想起来我这糟器殿?来就来,还要欺负老头我新收的小徒,是欺我这糟器殿在器炼宗内没有地位么?” 房玄书一身脏兮兮的从茅草屋中出来,看到老道脸上带着几分不耐,挡在了老道与箫瑶中间。 老道一脸震惊,迈出一大步几乎贴 着房玄书道:“师弟莫要和师兄开玩笑,这女娃不过是帮你打下手的杂役吧?!” “师兄”房玄书挠了挠那头乱糟糟的花发,表情却是正色“我何时开过玩笑,你又何时见过我这地有过杂役?她是我两年前刚收的徒弟,已经赐号叫重柔,重柔快来见过你掌门师叔。” 房玄书朝箫瑶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上前恭敬行礼:“重柔见过掌门师叔,方才是重柔失礼了,还望师叔不要介意。” 老道几欲吐血,根本懒得理会箫瑶,只是狠狠盯着房玄书:“师弟你居然给她赐名了?!你有没有看清楚,她穿的可是仙羽门的道袍啊!一介挂名弟子是没有资格被赐号的!!师弟你这样做难不成是想培养她做你的嫡传弟子?!” “这是我糟器殿内的事情,不劳师兄费心。师兄难道忘记了第四十三条门规:不可干涉同门收除弟子自由?!”房玄书一脸无所谓,只是略微皱眉不明白到底此事有多严重,可令自家师兄如此失控。 “哼!门规还有规定:不得将器炼宗内核心功法造诣传授与核心弟子以外人选!师弟你又可有遵守?!” 老道勃然大怒,谁不知晓他们器炼宗的金子招牌便是自己这怪师弟?门内不知有多少好资质的核心弟子希望他能传授几招。谁知他是一个也看不上,说什么还未有顶级造诣便有了顶级的傲气,一律不收。而今居然收了一个外人,这不是要断他们器炼宗的根么?! 房玄书也被激怒,冷声道:“师兄莫要含血喷人,我这徒儿一身的功法可都是属于仙羽门的,老夫可从未教过她任何器炼宗的功法、法术,不信你可以自己查看。至于炼器的造诣,哼,我房玄书这一身炼器本领可有一丝是学自器炼宗内核心炼器法的?” 老道顿时语塞,确实,自家师弟脾气性格古怪,喜欢独树一帜,另辟蹊径。也因他炼器资质了得自己独创了一套有别器炼宗炼器法的技术,造诣甚至更甚于器炼宗原本的方法,令他们这些师兄弟们佩服不已。所以才会有许多弟子想要拜入他坐下,就算是只能学到些皮毛,也是受益终身。 见自家师兄被堵得说不出话,房玄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师兄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此事上门与我吵架的吧?如果是现在也吵完了,师兄可以回你器炼山好好进修了。” 听得房玄书下逐客令,老道这才想起自己到底为何而来,口气一软忙道:“哎,师弟你别误会,师兄不过是在替我们器炼宗担心,好好的核心弟子不收偏要 收一挂名弟子为徒,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看到房玄书瞪他一眼,老道又赶忙换话题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师弟可还记得上次赵家老怪让你锻造的那把七彩红缨枪吗?如今这把枪出了些小问题,赵家老怪想让你帮修一修。” “坏了?我可记得那是把上品道器。你先把东西给我看看,到底坏在哪里。”房玄书绷着脸似乎有不悦。 老道手一挥,一把长枪出现在他手中,枪头处散发着七彩色的一圈光晕,看上去十分绚丽,而天檀木做的枪柄则散发出淡淡的香,萦绕鼻尖。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在枪柄与枪头接壤处似乎崩掉了一块,像是被什么所咬而成。 房玄书接过只看了一眼,声音好似平静无波:“怎么弄的?” “额……听说是他送给自己宝贝孙女,然后好像被他孙女养的噬木蚕给咬了,老怪说了,让你把这柄换成金属的……让这天檀木留给他孙女喂虫……” 老道尚未说完,便见房玄书狠狠的把长枪又丢回他手上,手上青筋突起,暴跳如雷吼叫着: “那个老不死的王八蛋!!!天杀的!竟如此糟蹋法宝!还要我重新为他锻造?!让他做梦去吧!你告诉他,这辈子别再想我会再为他锻造一件法宝!重柔,我们进屋去!” 萧瑶也被吓了一大跳,她这两年来从来未见过师父发那么大脾气,原来也就以为他有些孤僻严厉,并未有外所传那般恐怖,今日看这情形,她这师父脾气果然大得很。 她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回茅草屋把门掩上,徒留那老道在外面跳脚着急:“哎,师弟,有话好说啊,人家可是开出了一粒回寿丹给咱们呀,这丹药珍贵程度可不亚一件上品道器……” 房玄书索性施展了一道隔音术,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声音。 “重柔,你要记住:凡是我座下弟子均需对着心魔发誓终身不得辱没所铸!法宝只为斗法而生,要毁也只能毁在战场!法宝的屈辱即是锻造者的屈辱!” “是,弟子谨记!” 萧瑶一边记下一边在想:自己师父果然是个炼器痴,怕是天地下再也找不出比他更痴狂炼器之人吧! 看到自己弟子一脸认真,房玄书脸色稍有缓和,再看茅草屋中整齐有序的排放着各类玉简、矿材、兽骨,不自觉露出微微笑意。 走到萧瑶堆放铸造成坯的地方,发现已经堆积若高山般,许多用不同矿材打造的各种武器、防具 成坯,令人叹为观止。 “重柔,不知不觉你已经入门两年,接下来可以开始练习炉炼了。” 六十五、师徒 终于可以开始学习炉炼,箫瑶自是十分期待,安静等待下文。 房玄书拿起一把成坯在手中掂了掂,这才道:“从即日起,你的功课从日铸坯一百件提高到日铸三百件,另加每日炉炼五件成坯,你可有意见?” 箫瑶微怔,但随即还是恭敬道:“徒儿没有问题。” “恩,那就好。”房玄书满意点点头“如今已是正午,你也抓紧时间开始功课。还有为师准备出去一趟,三五年内都不会回来,此处你要替为师好好打理,不得出任何差错。” 说罢,他欲要离开。箫瑶这下彻底傻眼了,让她做功课,再多也不是问题。关键是她根本就不会炉炼,这怪师父难道什么都不打算教,便要赶鸭子上架么?她赶忙开口唤道:“师父……” “还有何事?”被叫住的房玄书回过身略微有些不悦。 虽不想惹恼他,但为了能学到更多东西箫瑶还是硬着头皮道:“师父……弟子从未学过炉炼这一步骤……” “那又如何”房玄书不耐打断“初来之时,你铸坯不也是自学而来?有什么不懂,那边有不少这方面的玉简,自己拿来看便是。” “可是,师父,弟子……” “不必再说!你若是还想跟我这挂名师父学下去,就不要多嘴,只需按我吩咐去做,不然就自己收拾包袱离开此处!” 她本想说希望能有师父示范指点一次,没想还未说完就被房玄书粗暴打断。最后只得把话咽到肚中,无语看着怪师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箫瑶深叹一口气,把炼炉加热,开始完成三百件铸坯的功课。日落之后,她堆放好三百件成坯,这才研究起炉炼。 在炼器过程中:以铸坯最为重要,炉炼最难,打磨耗时最久,成型需要手巧。每个步骤都有每个步骤的特点,所要掌握的技巧也各有特色。但一般来说只要在铸坯与炉炼这两个步骤做好了,最后打磨与成型步骤略微偏差一些并不会影响成器的品质。 这第二步骤炉炼,必须要不停往炼炉中加入灵气,再把兽骨熔炼入成坯,此阶段必须时时刻刻用神识掌控好火候,甚至要顾及至成坯的每一角落。炉炼时间也根据矿材与兽骨的种类来区分,耗时半个时辰到数十日均不等。 箫瑶还是从最基础的玄铁用起,把一块玄铁铸的成坯固定在炼炉中,按照玉简上所教开始往火里注入灵气。随着时间推移,箫瑶明显感觉到神识的控制越来越困难。忽 然一个岔神,瞬间大火吞没成坯。啧,她懊恼的把成坯拿出,原本还是富有金属光泽的玄铁此刻已是被烧得漆黑,明显自己失败了。 她不甘心,继续又拿起一块成坯开始炉炼,如此不断练习直到天明。连续的炉炼十分损耗神识与灵力,就算是神识比一般修士强大,体内是贮存仙气的萧瑶一口气炉炼了十多把成坯也有些支撑不住。 望着十多把被炼废掉的成坯,她觉得自己若无法解力道掌控问题,怕是练习多少次也都会失败,这便是通常所说的瓶颈吧。这种时候若是师父在的话,至少还能问一问,如今师父外出要三五年才能回,难道自己就这么瓶颈着等到师父回来再解决? 绝对不行!时间太过宝贵,她虚耗不起!转念一想,师父临走时说过不懂便在玉简中找,或许那些玉简中会有些许收获不定。来到放玉简的书架前,她凭借记忆在归类中开始查找,却意外在一排原本空着的格子里发现了三枚玉简。记得自己前两日找书时此处并未有这三枚玉简呀? 箫瑶疑惑拿起一枚,贴住额头开始阅读,越往下看她眼睛越发明亮,喜形于色。此玉简尽然是讲炉炼的心得,从起火到出炉,几乎每一细节都有提到。再看另外两枚,均记载着炉炼的一些注意事项,还有重点的勾画。而她此次遇到的问题也在这三枚玉简中有着详细注解。 她双手紧紧握住这三枚玉简,心中感慨万千,这三枚珍贵的心得绝不可能是偶然出现……,再回想师父那乱糟糟的头发,瘦小的身材,板着的脸,忽觉十分可亲。她开始重新振作,先进入虚空打坐恢复体内仙气损耗,然后再接着开始不断的炉炼练习。 日子又恢复到枯燥的练习之中,冬来夏至,箫瑶炉炼时神识的控制与灵力的注入越来越纯熟,若遇到什么问题,三枚玉简中均能找到相应的注解,而且每当矿材兽骨用完,便又会有人大批量送来,无需担心材料不够。如此到了第二年她总算炉炼出第一把成器,有了一次的成功,接下来便如鱼得水般,无论何种材质何种材料她经久练习都能掌握住灵力与神识的量度,炉炼出的成器品质也越来越好。 晃眼又过三年,待到房玄书从外归来。他站在糟器堂不远处随意瞥了眼,似乎还与四年前一样,并无大变化。只是那糟器殿的牌匾已经被挂正,看得出经常有人擦拭。而在糟器殿旁的山体上不知何故凿出一大洞,用厚布帘遮挡了起来,设有禁制,看不出里面有些什么。想来定是他那挂名徒儿干的好事,他颇有兴趣的挥了挥衣袖,那山洞前的 禁制便被轻松破解,厚布帘也被扯下。 虽然早已猜到,但当他看到那堆满山洞的各种材质的成坯与成器时,还是不免吃了一惊。这数量实在太多,若是按照自己指定的分量,根本就不可能四年能填满此洞。很显然他这弟子每一天的功课量要远远大于自己所定,这女娃的神识与灵力之强大出乎自己意料。 “师父!您回来了?” 吃惊之余听得有人唤他。少女的叫声中充满惊喜,再看她身上穿着的道袍也如同自己一般破旧脏乱,站在那里笑得眉眼弯弯。瞬间他便觉视线一晃,少女转眼变成十多岁的少年,同样笑得开心。遥想当初,他也曾如此期待着师父归来,好能给自己多些指点…… 平复下心中因回忆泛起的感慨,他声音平静道:“恩,为师回来了,重柔,你可以开始学打磨了。” 随着房玄书的归来,萧瑶的炼器学习又回到了轨道上,后来她又花了足足十年的时间才在师父的苛刻要求下一步一步学会了炼器。 等到她把自己锻造的第一件法宝成品双手奉给房师父,盯着他那毫无波澜的眼睛心中难免忐忑,甚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千年之前,那个胆怯生涩巴望着师父给自己夸奖的小女娃。 房玄书并没有夸奖她,也没表现出任何表情,只是又把东西递回给她道:“从即日起,所有送进糟器殿中的法宝委托,全由你来锻造。” 萧瑶眯了眯眼,笑得开心。十五年的相处下来,她早就摸透了这怪师父的脾性,这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比夸奖还要受用。 此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萧瑶开始正式着手糟器殿中的一切,开始进入类似闭关的炼器生活当中。如今的她不止是为了锻造本命法宝,也不止是为了灵石,而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炼器这门手艺,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常言道: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不知不觉沉迷于炼器的萧瑶已在祁连山上度过了百个春秋。这日,就在她把一件新铸造好的法宝封到盒子中时,房玄书忽然来到她身旁 “重柔,你过来,为师有些话想和你说。” 要知这百年来自己的怪师父从未主动找过自己,都是自己遇到问题才会上门请教,如此郑重不知到底有何要事。她虽是诧异,但还是很恭敬跟着怪师父来到茅屋后的洞府中。 房玄书坐在椅子上轻轻敲打着八仙桌,口气平缓道:“重柔,从你入门到今日,整整好好是一百年,你炼器天赋不错, 加上百年来的刻苦努力,如今你的炼器水平怕是早已与为师不相上下了。” “师父谬赞了,弟子虽然在炼器上有所小成,但比起师父却是差得很远!” 这是萧瑶的真心话,自己这百年来的造诣也许比外面大部分炼器师的手艺娴熟高强,但是与自己的师父相比,却感觉还有差别。虽然她一次也未见过自己这怪师父炼器,可心中却有一种强烈感觉:师父很强。 房玄书难得露出笑容,带着些许莫名狡黠:“你不必自谦,我自己的徒儿什么水平,自己又岂会不知?话说你入我座下百年,似乎从未见过为师练器吧?如今想不想观摩观摩?” 萧瑶一愣,眯了眯眼,笑着点头道:“想!很想!” “好,到糟器殿,为师今日心情不错,就露一手给你瞧瞧,你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跟着师父来到炼炉旁,见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好些矿材与兽骨,然后看着她道:“普通的锻造想必你是闭着眼睛都可倒背如流,今日为师就让你看些特别的,把你身上最厉害的法宝拿出来给为师看一看。” 萧瑶点头,一拍储物袋,那根充满暴虐气息的如意金箍棒便出现在手中并将它递给师父。 房玄书接过金箍棒在手中挥舞了两下,说道:“以一把中品道器而言,此物算是不错,但在为师这种境界看来却只能算是垃圾,如今为师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变废为宝!” 只见他忽然双腿扎马,上半身衣衫褪到腰间,大喝一声“呔!”。顿时原本精瘦的身躯忽然青筋暴起,肌肉一块一块鼓起,甚至是腰腹间也形成了漂亮的八块腹肌。看得萧瑶是连连赞叹,当初第一眼看到怪师父时,她就觉得如此矮小的身材能成为一代炼器师,必定有过人之处,没想今日一看却更甚所想。 看师父熟练的往炼炉上加入灵火,把自己的金箍棒放入炼炉之中,拿起大锤直接开始锻造。 “第一步:铸坯!” …… “第二步:炉炼!” …… 一步一步,萧瑶看得都痴了,这哪里是在炼器,这分明就化腐朽为神奇的至高法术。她眼睛死死 盯着自己师父的手,眼都不肯眨,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师徒二人就这么一人锻造,一人旁观,谁都没有出声。直到十五日后,那金箍棒最后成型。房玄书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又变回了那邋遢小老头儿,把手上的金 箍棒抛与萧瑶 “送给你!” 萧瑶轻轻抚摸着躺在手中的金箍棒,虽然还是棒形,但本质上却是发生了改变,无论质感还是那加强百倍的暴虐气息。她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这么一件中品道器经过再锻造后居然变成了一件极品道器!把低级法宝再加工成高等法宝,这种事情在炼器界中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师父,你……” 看她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房玄书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再说 “这便是为师的绝学,你可有看清楚了?” 萧瑶感激的使劲点头,几乎不能言语:“徒儿,看清楚了,一丝都未曾遗漏!” 房玄书眼中闪过一抹赞许随后像是十分疲倦般,双目恢复平常,甚至带着丝丝的疲倦:“恩,看清楚就好,若是有什么不清楚,这里还有一枚玉简,你牢记在脑海中后便销毁掉把。如今为师已经把毕生所创全都传与你,今后可要好好锻造自己手艺,莫要荒废。你我师徒一场缘分,到此也该结束了。” “师父?!” 听完最后一句,萧瑶不解愣住,随即跪下 “师父,可是徒儿有哪里做得不好!徒儿可以改!还请师父责罚!” “你起来吧,并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而是你什么都做得太好,只可惜……”房玄书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始终是仙羽门的人……” 此话宛若雷鸣般响彻萧瑶脑海,最后她张了张嘴,却是无法辩驳。 “虽然泰古修仙界内允许多拜师父,但并不是不分主次任意而为,修道入门的师父永远是在第一位,可以倾囊相授。而后面所拜师父多半都会有所顾忌,不会教出全部。对于挂名弟子正如我师兄所说根本不会深教,最多只教些皮毛打发,不然便真是断门派之根本!你也该知道器炼宗有两座山,分别离得很远,祁连山是专门的宗内炼器之地,而器炼山才是门派内众弟子修道之地。分开如此之远为的就是杜绝有挂名弟子借学炼器之名偷学我派功法、法术。” 她抬头,既然如此却是不明:既然如此怪师父为何要把自己毕生所学教与自己。读出她眼中疑惑,房玄书自嘲笑笑 “很奇怪是不是?为何为我会教会你如此之多,甚至随你在这糟器殿内折腾?” 他目光越过她看向糟器殿外那一片蔚蓝的天空,缓缓道来: “只因我是个炼器狂人,这一 生为的便是追求至高的炼器造诣。当初修到元婴境界也不过是为了寿命更长便于研究炼器才拼命修行。所以我不甘,不甘心自己一身本事到头来却后继无人!老天虽无眼,让我器炼宗内竟无一人有资质继我衣钵;但并没有无情,至少还有修士符合我所罗列的这些苛刻条件,衣钵得到传承。所以于情我收你入座下,传承我一身造诣。而在理我却不能容你一外门修士终生挂着我器炼宗的名号。重柔,你跟随我百年,可明我这番心意?从此你我二人再遇时,便是形同陌路,你在外面闯荡也不许说是我‘天炼道人’的徒弟,看在我教你百年的份上,你可做到这一点?” 萧瑶紧握住自己拳头,却止不住自己内心的翻滚,她重重的朝着房玄书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下并未用灵气护体,是磕得额头溢出鲜血。 最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萧瑶无论外界规矩如何,只要我认了一日师父便是一辈子的师父!但我并不会让师父为难,师父可以不把我当做徒儿看待,但我心中却不可抹刹掉师父。既然‘天炼道人’不是我师父,那我的师父便是房玄书!恳请师父允了这点,不然我长跪不起!绝不肯离去!” 说完萧瑶又俯贴地。修仙界可以人情淡薄,修士可以寡情寡义,但她萧瑶却是从千年孤寂中一步步走过来,曾得到过,也曾失去过,才会懂何谓情暖人心,义满天下。所以今日她必须珍藏住这一份师徒恩情! “唉……你这女娃又何苦如此执着……” 房玄书叹气,眼中却闪烁着点点动容,这女娃什么脾性,他们相处如此之久又怎会看不透?不知经历过何种变故,才将她锻炼得如此坚韧不拔,至情至性。在残酷的修仙界中一人攀爬,却未曾失掉礼义廉耻的善道,实在难能可贵。可惜啊,可惜,却不能是我器炼宗门下弟子……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准许你自称为房玄书的弟子!速速下山去吧!” 萧瑶又是朝地上重重一磕,这才起身,最后看了眼这满身脏乱,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儿,鼻子有些发酸,但她还是忍着,转过身大步离去。 她发誓:若有一日,萧瑶这个名字能在炼器界中响彻三界,那么房玄书这个名字同样也会响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看着那坚定离开的背影,房玄书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就像温柔注视着自己孙儿的老人,口中自语: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不枉百年苦心 教导,我这糟老头儿后继有人也!” 六十六、百年 回到久违的外界,箫瑶一时有些不适应。略微做了调整之后,她决定还是先回仙羽门一趟,然后再考虑锻造本命法宝之事。 百年沧桑,对凡人来说便是一生;但对修士而言,不过只是眨眼功夫,低头苦练抬头再看时便已是斗转星移。 泰古大陆第一修仙大派:仙羽门。还是老样子,并无任何变化。修士们往来匆匆,门派内一派繁荣。箫瑶正往最北处洞府飞去,在路过莲花峰时却无意瞥见一处大殿前排起长队,里面大多为筑基期弟子,不过也有不少金丹期修士混迹在其中,并且陆续还有修士不断加入到这队伍之中。 她瞥了眼大殿上的匾牌,似乎是莲花峰的炼丹堂。此处是前往北边洞府的必经之路,记得自己以前路过时并未有过如此热闹,如今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她略微有些好奇,随手拦住一位正赶着下去排队的筑基期弟子:“这位师侄,此处为何会排如此长的队伍?” 这名筑基期弟子刚被拦下还有颇些恼怒,表情不耐,但发觉到对方修为自己神识无法探知时,赶忙收起不满,恭敬道:“回师叔,此处是莲花峰下炼丹堂,大家来此都是为了购买张师叔的丹药。” 这里并非市坊,买丹药为何要到此处?并且在自己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听过仙羽门内这么一号炼丹大师,莫非这张师叔是近百年才出现的? “怎么买丹药不到市坊,反而要在门派中做生意,难道仙羽门的市坊已经关闭了?” “市坊生意那么好,怎么可能关闭呢。师叔大概是在外历练许久才刚回门派吧?这张师叔在二十年前在门派中一跃而起:凭借极快的修炼速度,还有出神入化的炼丹技术由一名普通弟子晋升成为门派核心弟子。最神奇还是他所炼制的丹药均比外界所卖成色要高上两层,通常只在每月十五对仙羽门内弟子售卖,限时限量。如今是快到丹药出炉的时间了,要是去晚一步怕是丹渣都抢不到。” 修士一边解释,一边眼巴巴望着下方已是长龙的队伍,心中是着急万分,却又不敢贸离去怕惹恼眼前这位师叔。 看他焦急难耐的模样,箫瑶哑然失笑,便放开他道:“原来如此,多谢师侄解惑。” “师叔不用客气,那……师侄我先下去排队了,师叔告辞!” 谢天谢地,这位师叔总算是问完了!这名弟子如获大赦,赶忙飞身下去生怕再慢一步便要抢不到这丹药。 箫瑶饶有兴趣停在空中未立刻离去,只是眯了眯 眼在上空继续注视着大殿,她有种预感这姓张的修士自己似乎认识。 一炷香后,炼丹堂大门终于打开,修士们均争先恐后往前涌去。还未能进殿,却被开门的两位少女给阻挡在外。 其中一位少女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看上去十分俏皮可爱,修为只有筑基初期。她皱了皱鼻头,双手叉腰不悦喊道:“都挤什么挤?我家公子还没出来呢!再挤就不卖了!都给我排好来!” 那些疯狂拥挤的弟子竟真的都乖乖听了此女的话,停止前挤,眼巴巴看着少女的身后眼神狂热。 另一位少女则是头发高高盘起,模样温婉可人,一双鹿眼无辜睁得大大,还带着些许怯懦。修为也在筑基初期,她有些胆怯的拉了拉那名娇俏少女,小声道:“若男,这些都是前辈,太凶不好……” 被唤作若男的少女一点也不以为意,反倒是捏住少女的鼻子,轻轻摇了摇:“我才不管呢!公子永远是第一位!让他们都挤进来妨碍到公子怎么办?荷叶你呀就是胆子太小了,天塌下来有公子顶着,怕什么,何况他们还要求着公子炼丹买药呢!” “好痛,若男不要捏我鼻子……”叫荷叶的少女显然被捏疼了,泪眼汪汪求饶着。模样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就在这时有一男音插入 “若男莫要再欺负荷叶了。” 两人闻言立刻停止吵闹,转身朝着来人盈盈一拜,恭敬道:“公子。” 男子“恩”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从俩人中间穿过,对着外面众人道:“诸位同门,还请不要拥挤按顺序依次购买,各种丹药每人仅限购买一瓶,请随意选购。” 语毕他转身对着两名少女吩咐道:“剩下就交给你们了。”又再度消失在炼丹堂内。 箫瑶在上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微微眯了眯眼,吐出两字:“张凡。” 就连剑齿豹也探出了脑袋,意味深长道:“他修为已经达到金丹初期顶端,怕是不日将会突破到金丹中期。” “他果然好机缘”箫瑶留下淡淡一句,继续驾驭起“脚桶”朝着洞府方向飞去。来到北部的仙气贫瘠区域,自家洞府还是如百年前离开一样,一草一木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待她一头扎入洞府,剑齿豹从她体内爬出,爪子一横,指她鼻尖道:“箫瑶!你可知你浪费了百年时间?虽然是为了锻造本命法宝,但你不觉花费在炼器上的时间太多了么?如今连那张凡也都结丹成功,你的修为还停留 在刚结丹水平!” 面对它的控诉,箫瑶抬眼睨它:“你这是在放马后炮?我怎么记得学炼器百年时间,真仙大人大多时候都是在呼呼大睡?” 剑齿豹尴尬用爪子挠了挠鼻子:“咳,咳,老子那是完全信任你,所以没有打扰。如今炼器已经学成,你到底有何计划?!” “我要仙器!” 箫瑶眯了眯眼,再看它时眼中似乎藏着暗涌,灼热炽烈。 “仙器……老子又吐不出仙器,你死盯着老子干什么?!”面对那灼热的眼神,剑齿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它确定这女人显然方才被那张凡给刺激到了。 “自然你身上也许没有,但你曾提过仙器问题不难解决,说明你肯定知道有仙器存在的地方!带我去!” 她目光坚定且带着渴望,令剑齿豹有些许为难。确实它知道哪里能取到仙器,也曾对她说过仙器自己想办法。但那地方对此时的他们来说尚有一定危险,至少也要修为达到金丹中期,现在她才金丹初期不嫌太早了么? “以你如今的境界去那会有危险,老子不赞成现在去!” 它拒绝并把屁股朝向她。箫瑶深吸口气,一把抓住它尾巴:“你无权否决,我能够宽心花费百年时间学习炼器,便是建立在你知道何处有仙器这个前提下。若不尽快寻得仙器,那就真是浪费了百年时间!” “箫瑶!”剑齿豹怒目瞪她,死女人竟然在一开始便抱有如此想法!“你可知这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为何事先不与老子商量!” 相较它的激动,箫瑶只是眯了眯眼平静道:“那至强的本命法宝我想要,而修为境界我亦不愿拉下。鱼与熊掌想要兼得,只能剑走偏锋!” 剑齿豹依旧没有回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萧瑶又继续加重手中力道:“当初毁我金丹是你,希望我境界快速提升也是你,给我一门汲取仙气修炼功法的还是你。真仙大人,如今我既不能像常人一样随时打坐调息,也没有任何灵丹灵药辅佐,甚至连修炼所需最基本的仙气都不能自给自足。当初你给我的这条路早就决定了吾之仙道坎坷不能按寻常道路来走,时间于我们而言要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珍贵,事到如今你还不能领悟么?” “……若是从现在起,你抓紧时间修炼,一切也都还赶得及……” “没有若是!”萧瑶强硬打断它:“连你自己说话时都毫无底气。又如何说服我?往后的日子还要锻造本命法 宝,还要寻求更强大的法术,同时还要追求道心的突破,这一切的一切均需要时间,你该明白!” 在如今缺乏资源的凡人界,没有任何一修士只靠苦修便能成就大道,还必须不断去找寻自己的修道机缘,所谓的不问世事,一心问道不过只是一种理想罢了! 终于剑齿豹转过头来抿着嘴,像是下定最后的决心,狠狠剜了她一眼:“放开老子的尾巴!你若真想现在去老子也不拦你,原本就说过姬家任务后会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拖到现在也该到履行承诺的时候。不过在去之前,你必须答应老子:一切都听老子的指挥,你可做得到?!” 达到目的萧瑶自然放开手,笑眯眯保证:“小女子一切均听从真仙大人的安排,绝不独自涉险!” “还有……”它略微撇过头,有些吱唔“你也别太羡慕张凡那小子,修道注重根基,必须一步步依靠本身努力向上爬,扎实基础,滴水成海才是正道。过多依靠灵草灵药这些外物提升修为,境界提高越快,隐患就会越大。所谓是药三分毒,依靠丹药不止会出现境界提升过快不稳定,甚至会在体内积累成毒,不易祛除。退一万步就算能将这些毒素驱逐,将来飞升上灵界也同样只能吊再末流。” 她不解:“这又为何?” “你不必多问,具体原因将来飞升灵界后自会知晓。现在只需记得‘大道无捷径’这句话便可。” 萧瑶点点头,又细眯起眼仔细看了看眼前有些别扭的剑齿豹,它似乎与平日有些许不同。 “剑齿豹……你可是在试图安慰我?” 随即有兽像被踩到尾巴一般,立刻跳起反驳:“口胡!谁会安慰你这悍妇!” 悍妇? 萧瑶眼睛眯起,嘴角微扬,举手就是一记暴栗。 “真仙大人,还请带路。” 六十七、战场 剑齿豹郁闷的挠了挠被敲疼的额头,尾巴一晃,在空中划开一道裂痕 “跟着老子走。” 咦?为何要进入虚空?萧瑶好奇紧随其后 “莫非此地是在其他界位?必须要通过虚空到达?” 剑齿豹白她一眼:“你想得美,虽然所有界位均与虚空有着联系,但由虚空进入其他界位却是十分困难。虚空广阔无边,神秘莫测,甚至很多地方连真仙界的上仙也都不敢轻易涉足。在每个界位周围均有属于自己的虚空风暴带,莫说你这金丹期修为的蝼蚁去闯,就是元婴期修士怕是瞬间连渣都不会剩下。所以你只需乖乖跟着老子走,到了地方老子自会告诉你。” 虚空到底有多大有多深,从什么时候便开始存在,世上无人知晓,据传说虚空的出现甚至要早于天地的存在。在这种无以抗拒的自然规则之前,就算是仙人都显得渺小无力。 哪怕萧瑶结丹后每次进入虚空修炼都是有自己固定的活动范围,绝对不会超过方圆百里。可以说这处神秘的空间她是从未好好游览或是查探过。 像这样远距离在虚空中飞行,如今这是头一遭。跟着剑齿豹在这无边无际最古老的空间游走,随着他俩一路飞行深入,原本浩瀚的空旷的空间忽然逐渐变得“拥挤”,各种各样的陨石,星屑在虚空中漂浮,还有很多残破的从各种界位无意来到虚空的器物。比如残破的剑,房屋的断梁,她甚至还看到一口完整的石磨,就像一个大型堆放杂物的空间,这里你所能想到或想不到的东西都能看到。 越往前走,萧瑶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好在她肉身强横,待到目的地停下来时,只不过觉得稍微有些呼吸不顺,其他并无大碍。 只见剑齿豹指着眼前一片陨石聚集带道:“我们到了。” 她看了看,此区域范围十分之大,到处遍布大小不一的陨石,还有许多粉尘在黑暗中漂浮着,隐约还能看到许多人或兽的骸骨混迹在其中。而在她神识查探到的最远处有一块巨大的陨石,上面似乎有一座奇怪的庙宇,看样子似乎是什么东西的封印。 在虚空之中忽然出现这么一块地,显得十分诡异,她眉头微皱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剑齿豹只是幽幽朝向那庙宇的方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目光并未看她,只一字一句道: “千万年前上古大战战场。” 而此时就在离剑齿豹与萧瑶足有万亿里之外,有一辆散 发出五色光芒的兽车正在虚空中前行。车顶为琉璃打造,五光十色,四角处均垂挂着用汉白仙玉雕刻的狐狸,形态各异,惟妙惟肖。车身雕花复杂精细,十分考究。最让人惊奇的是用来拉车的竟是两只瑞兽——麒麟!需知麒麟向来孤高,能让如此高傲的瑞兽低头拉车,车内主人的身份不由让人揣测。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呀?都坐了三个多月的车,菡儿都快要闷死了!” 兽车内有一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撅着嘴,依偎在一轻年男子身上不满抱怨着。 再看那名男子,年纪不过二十七、八,一头长及腰部的柔顺银发披散在肩后,衣衫华贵,宛若贵;容貌生得绝美,有些男女莫辨;一双媚眼狭长,能勾人魂魄。 他宠溺的揉了揉女娃的发髻,将她抱在怀中温柔道:“乖菡儿不要着急,依照这个速度还不出一月便可到达,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修炼功法,一个月很快便会过去。” “我不要!”听到要练功,女娃不满的皱起眉头,一把抱住自家爹爹撒着娇:“那些功法一点意思都没有,菡儿早就全会了。爹爹说要带菡儿来历练,但到哪却又不告诉菡儿,菡儿要知道,不要被蒙在鼓里拉!” 男子笑笑,纵容她在自己怀中随意蹭着自己的华服。说来自己这第十六个女儿是所有儿女中天赋最高,也是年纪最小一人,独得他宠爱。拗不过她撒娇,他安抚道:“好,好,乖菡儿,爹爹这就告诉你,莫要再扯爹爹的衣裳了。” 女娃这才肯收手,乖乖跪坐在男子退上,双眼亮晶晶期待着:“那爹爹快讲。” “菡儿,你可知道千万年前真仙界大战?”男子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女娃歪着脑袋想了会:“爹爹是说‘神九’带领众仙围剿恶兽‘鸿蒙’那一战?菡儿记得据史书记载那恶兽‘鸿蒙’十分强大,就算是被真仙界顶阶的九位上仙围攻也不落下风,从真仙界一直打到虚空,最后好像‘神九’发动禁法,最后以其中三人陨落,其余六人重伤的代价才将那恶兽斩杀。这些在学堂中必学的课程,菡儿当然知晓!” “恩,也是因为那次大战,我们九尾一族才得以晋升入‘神九’之中。”说到此,男子嘴角微弯,眼中全是讥讽。 女娃年纪尚小并未看得懂爹爹的表情,只是疑惑:“但是爹爹,这真仙界大战又与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又关系了,”男子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正是那千万年前大战的战场。” “真的?!”女娃眼睛一下瞪得大大,欢喜的看着自家爹爹“爹爹真好!听说当初战场陨落无数上仙,说不还遗留下很多上仙们的储物袋,菡儿最喜欢宝物了!” 见自家宝贝女儿终于不闹腾,男子笑得开心:“这下菡儿不会再喊无聊了,可以乖乖去修炼了吧?” “恩,当然,那菡儿先去修炼,等到了地方爹爹记得叫我喔。” 女娃心满意足的从男子身上爬下,欢快的跟着一旁的侍女在男子含笑注视下离去。 待自己心爱的女儿完全离开,男子转眼收起笑容,目光变得冰冷,口中自语:“鸿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又可曾料到,这千万年后自己会落得‘恶兽’这一称呼?” 随即他起身眺望着兽车外的虚空,星光点点之间似乎又看到那华美威武的洪荒野兽满身鲜血却依旧冷傲的藐视着众人。只可惜,再强大没有脑子也是枉然…… 举手一挥,眼前那模糊的幻想消失,他勾起嘴角:鸿蒙,是你输了! …… “真仙战场?!”萧瑶眼睛一亮“你可是指那次破坏泰极界位灵气的上古大战?” 剑齿豹点了点头:“恩,那次大战只因正好是在泰极界位的范围,所以泰极界位受到了严重的波及——灵气几乎被破坏殆尽。原本此处是一块巨大大陆,不过也在那次战争中完全被毁掉,只剩这些残骸。” 望着这一片残破区域,萧瑶不由感慨:“一将功成万骨枯,当时到底有多惨烈,此处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不明白,既然已经成真仙,到达大道的顶端,到底还有什么可以令这些上仙们如此不顾一切拼个你死我活?” 剑齿豹用爪子蹭了蹭自己耳朵不屑厌恶道:“成了仙又如何,真仙界与凡人界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为权、为钱、为名、为利!” 萧瑶见它表情扭曲,忽然想到既然剑齿豹同是真仙界而来,又知晓此处战场,怕是它也曾经历过这场大战,甚至肉身陨落于此。不由揶揄道:“看你一脸怨气,想必也是在这场大战中被人封印在匣中,丢到泰极界内的吧?” “老子?”剑齿豹冷笑,咬牙切齿“那不是被封,而是老子自己把自己装入匣中,等待重返真仙界的机缘!那帮混蛋!迟早有一日老子会找他们算总账!” 被封 与自己封有何区别?不同样都是败者。萧瑶不再问有关这场战役之事,就算问了剑齿豹也未必会说。此刻她把注意放在如何能拿到足够修炼的仙器上。 它带她来此处的目的十分明显:仙界战场,自然会有遗留下的上仙们的储物袋或是宝物,若是运气好,莫要说几件仙器,怕是几十件都可以拿到。但她并不认为自己能有如此简单便能将宝物收入囊中,否则剑齿豹也不会百般不愿现在带她来此。 果然剑齿豹开口道:“萧瑶,你听好了,此处确实遗留有许多上古真仙们的宝物。但同样此处也设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阵法,保护着战场最深处的东西。如今老子修为尚未恢复,只有能力让你进入边缘处十里的范围。又因你修为不到金丹中期,进入里面将会受到很强的空间压迫,飞行速度将会减慢许多。而且最危险便是在此处还有一种名为‘虚空蟒’的异兽经常在附近出没,实力堪比元婴期大能,并且由于生长环境特殊,它们肉身十分坚硬,就算将仙气注入其体内也无法将其杀死……” 说到此,剑齿豹略微停顿一会,有些担忧的看着萧瑶 “它们喜欢成群结队活动,身体灵活,鼻子对鲜血味十分敏感。进去寻宝时记住千万不要受伤,哪怕只是割破手指头也很有可能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一旦只要受伤,以她如今修为将会受空间压迫,飞行速度减缓,就算插翅都难飞出蛇口! 六十八、蟒穴(补完) 萧瑶表情凝重,看来自己若想在大道上走得更远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她点头道:“我会尽量小心行事。” “老子要在外面帮你打开阵法,无法跟随着你,方才所说的话你定要记牢。还有千万不要超过十里范围,里面有很多十分厉害的禁制存在,暂时老子无法解开,碰到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因为自己无法跟她一起同行,再加上萧瑶有时偏执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剑齿豹还是再三交代清楚,才肯开始解阵。 萧瑶看它井然有序,十分有规律的用爪子在在虚空内画处一道道咒符,似乎并不是强破,而是遵循着大阵的规律在解阵。 她不由好奇:“你居然还精通阵法?这倒是未听你说过。如此复杂的大阵若在你全盛时期,是否能够完全破除?” “是你自己没有常识,这难道还用说?”剑齿豹手上还在继续,但语气傲慢“空间法则上的佼佼者自然也是精通阵法的好手。况且此阵乃是当年老子所设,既然能设为何不能解?” “我不是你们真仙界的修士,”萧瑶郁闷之极,这只死豹子竟理所当然把一些真仙界常识强加于她身上,听完她只知晓了一件事情, “你说此阵是你当年所设?那此阵中央的庙宇到底封印着些什么?” 剑齿豹头也不回,飞快答道:“你暂时不用知晓。” 此话让萧瑶很是不爽,盯着它那毛茸茸得背后,想就这么给它脖子上一刀,让它把所有真相都吐出来! 可惜自己在修炼上还离不开这欠扁的毛兽,只得暂时压下自己由来已久的疑虑。 片刻后剑齿豹停止动作,转过身一脸正色面对着她:“萧瑶,现在还不到能对你说出全部的时候,你只要记住一点:老子绝对不会害你,因为咱俩的命是栓在一起的!十里内的阵法老子已经解开,你进去记得要小心。” 萧瑶虽然不可置否,但还是意味深长的瞅它一眼,这才一飞入阵法之中。 压力!这是萧瑶踏入大阵的第一感觉,这种类似于巨石压身的感觉使得她行走非常困难,速度要比平常下降至少一半。好在她来此处的目的是寻找仙器,速度慢一点并不妨碍什么。 阵内到处漂浮着残败的巨石,有的只是拳头大小,有的甚至犹如小山一般,在这些残落的石块间还混迹着散落的尸骨。 她慢慢飞到这些巨石处,一点一点去翻着那些尸骨残骸,希望能有什么好 的收获,哪怕就是一些隐蔽的褶子处都会仔细查找。 可惜最外一圈并无什么大的收获,就算找到一些仙器也多是破损无用的残破品,她只得往更深的地方去找。 因为压力造成速度过慢,等萧瑶差不多深入到十里范围时,已是过了二十多日,期间均无收获。但总算在规定的范围内发现一座巨大的岩山,有数百米之高,近千米长,宛若一条山脉,令她眼前一亮。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地方越大就越有可能藏宝!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在林立的乱世间寻找着,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座岩山间竟然有一处人工凿成的洞穴! 此洞十分大且深,黑乎乎的洞口就像随时要把人吞噬的怪物,因风产生的对流发出“呜呜……”的呜咽声,不知道为何风中还伴随着一股动物的腥臭味,令萧瑶感觉十分不舒服。 若是没有此种味她一定会毫不迟疑进去搜寻个遍,但此刻她咬着自己下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脑海不时中闪过剑齿豹交代的话语:最危险便是在此处还有一种名为‘虚空蟒’的异兽……。 她抬眼向四处看去,确实此处到处散乱着各种各样人或兽的残骸,但是非常奇怪的是:除了在最初外围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仙器,随越深入残骸越多,却是一点点残破的仙器都看不到,更不用说修士的储物袋,这一切看起来十分反常。 或许……,萧瑶眼色沉了下来,恐怕若不进此洞,此次便是要空手而归了。 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很多,过往种种又浮现在眼前,拍打着自己心扉。终于她忍不住自嘲嗤笑道:“萧瑶你还指望自己能有别的路可走么?可知如今你的大道是承受不起‘退缩’二字!” 深吸一口气,她一头扎入漆黑的洞口。与此同时,大阵之外的剑齿豹忽然一个激灵,警觉的望着不远处的黑暗,似乎有什么正朝着此处靠近。 洞窟中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箫瑶小心放开神识,慢慢朝里前行。随着越是深入那种动物的腥臭味也就越重,甚至还混杂着人或动物尸首腐烂的味道。 待再走上一段,箫瑶更是有些不适轻掩住口鼻。而洞窟内的地形也开始变得十分复杂,偌大的地方又分叉出若干通道,每个通道直径都足有五、六米宽,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噬人野兽,十分骇人。 箫瑶尽量挑拣那些腥臭味较淡的通道行走,通道内的石壁不知被何物打磨得十分光滑,还有些像粘液一样的物质依附在其上,那种 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就是从这些粘液上散发出来的。 而在通道的另一头黑呼呼不知通向何处,但可以听到风流动造成的呜咽声,至少能说明这通道并非死路。 她就这样在通道中摸索缓步前行,也不知自己行走了多长时间,忽然看到前方处似乎有些许亮光,怕是快到出口了!自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周着的情况。 继续前行一段,那原本只是一点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当箫瑶停在通道的尽头时,眼前景象使得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成百成千条形似巨蟒的动物互相盘在一起,就像一团巨大的麻花。遍布在中空的岩山之中,散发出阵阵动物独有的腥臭味。它们通体金色鳞甲,散发出耀眼金光,但有别于普通大蟒它们每一只脑袋上均长着两根又长又大的触须。若不是这些凶兽一只只均是闭着眼睛,箫瑶几乎就要夺路而逃! 她努力平复下心绪,将眼前的蟒窝仔细打量一番。看来此座岩山只不过是个空壳,里面空间十分宽广,几乎所有的通道都是通向这一处空洞。石壁上那成百成千的通道口恐怕全是这些虚空蟒自由进出的洞口。放眼望去山壁上一大片宛若被虫蛀过的黑洞,蔚为壮观! 再看下方巨蟒蜿蜒处,箫瑶发现它们的盘踞点十分有规律,似乎均是围绕着最下方一处石台,形成一个半圆。但以石台为圆心半径二十米内,却是一条巨蟒都没有。 当她神识停留在石台上时,眼色不由一亮,整个人也为之一振:石台上竟正坐着一具十分完整的干尸,所穿衣衫完整。最最重要的是——尸体腰间别着两个储物袋! 刹那箫瑶狂喜,恨不能直接冲下,夺了便跑。但随即瞥到中间数千条堪比巨石的巨蟒还是给她浇了盆冷水。不得不按捺下心中渴望,仔细思考起来。 这些巨蟒把通往石台的道路给堵得满满,不留一丝间隙。这样一来无论从哪个角度下去都必须要通过这些大家伙们才能抵达石台。唯一庆幸的是这些巨蟒似乎正在熟睡,若能在不惊扰它们的情况下悄悄飞过去,便能成功拿到那两个储物袋。但若是不慎弄醒一只,自己怕就是死路一条! 箫瑶不敢乱闯,安静细观察这些巨蟒,看它们是否有要转醒的迹象抑或有何排布规律。 她静静屏息凝视下方,期间时间流逝缓慢,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待四个时辰过去后,这些巨蟒还是纹丝未动。箫瑶深感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些巨蟒看来睡得很死,若无大 动静应该不会醒来。 她一咬牙,先在通道内墙壁上磨蹭了两下,使得自己身上同样沾染上它们的气味,然后再略微试探的朝通道外慢慢踏出一步。 等待一会,四周宁静并无任何异样。出师顺利给她带来莫大鼓舞,并开始继续缓慢向石台处飞去。几番小心飞行下来,她已置身于蟒群中,这些大怪物不止身上散发出形成味,就连呼出的气体也都是一股腐肉的味道。近距离看那些硕大丑陋的冷血动物脑袋与湿呼呼的触须更显恶心丑陋。 越是危险时刻箫瑶便越发沉着,小心谨慎前行着。眼看就要突破这些蟒海,忽然身侧一只巨蟒一个翻身,直接横挡住箫瑶去路。 直接惊得箫瑶立刻停下,连大气都不敢出直直盯着眼前的肉柱,准备一出现异状立刻转身遁逃。好在那截蟒身只是略微扭动一会,便再无声息。良久她身后全是冷汗,这才长出口气,打起精神欲要绕过此障碍。 就在她身体移动之时,方才巨蟒挪动之处一道残影直接朝她袭来。箫瑶条件反射拿出紫刀,对着那道残影迅速一击,只听“啪”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斩成两半。 她连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都未看清,便只见紫刀上有丝丝血迹滑下…… 不好! 箫瑶大骇,即刻掉头朝着最近的通道飞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大阵内的压力使得她如驮千金,速度缓慢,而蟒巢已经开始苏醒,千道金波涌起。混乱之中,箫瑶被蛇尾击中背部,狠狠的抽了一记,直接把她抽到石台上。 顿时箫瑶一口鲜血喷出,又为空气中增加了的血腥之气。待她艰难直起身时,眼前景象骇人: 那千余条虚空蟒,眼睛全部睁开,千双血红的瞳孔正狰狞的盯着箫瑶,口中吞吐着腥气逼人的蛇信! 被千只庞然巨蛇盯着是什么感觉?箫瑶手心直冒冷汗:自己难道将要命陨于此吗? 眼前兽海汹涌,根本看不到活路。既然天意弄人!怎么也要让她死前做最后一博! 抹掉唇角的血渍,她艰难站起,祭出金箍棒冷冷看着眼前一片骇人兽海。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激发出全身仙气,正欲应战,怎料这时却又突生异变!整座岩山不知为何开始剧烈晃动,震得洞穴摇摇欲坠。忽然一股威压穿透岩山扑面而至。瞬间群蟒慌乱在洞穴之中扭动着,表情十分惊恐,争先恐后的飞出洞穴,四处蟒鳞间碰撞声摩擦的声音轰 轰作响。 而石台上箫瑶也自顾不暇,被这股威压死死压制匍匐在地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从心底最深处迸发而出。威压的来源者就像是自己不可逾越的天神,若不是用手紧握住紫刀刃处,借以疼痛来分散这股恐惧,她怕自己会因滋生出的恐惧敬畏感冲出去膜拜求饶。神识上巨大的强弱差距狠狠轰击着她的意念,使得自己头疼欲裂。 而此时脑海深处传来剑齿豹焦急万分的传音:箫瑶!无论你在哪里,千万不要走出大阵!外面危险…… 只听得半句,她便再也承受不住,意识消失,晕死了过去。 六十九、得手 “爹爹好厉害!” 坐在兽车上的胡妙菡欢快的探出半个身子,朝自家爹爹挥舞着小手,眉开眼笑。 而离兽车不远处,男子唇角带笑,一头银发在漆黑的虚空中耀眼夺目。在他前方是一大片虚空蟒的断肢残骸,浓郁的血色充斥着附近一隅。 “菡儿,莫要再把身子探出,此处危险。若是受了伤,爹爹会心疼的。”男子虽是告诫,但话语间全是宠溺,丝毫不见担心。 那妙菡充耳不闻,反倒是把身子探得更前,娇笑:“在菡儿心中整个真仙界就数爹爹最厉害了!有爹爹在,菡儿才不怕呢!” 男子听得自家女儿夸耀,笑容更甚。他自负九尾一族在所有三界中鲜少有人胆敢招惹。遂暂时放任自己爱女在一旁,专心对付起眼前大阵。 此处就只有这些杂鱼?他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方才是自己错觉,似乎看到的活物要比这些虚空蟒要小得多得多。 “罢了,只要破开此阵便可知晓。鸿蒙,时隔万年,我倒要看看你这‘极天杀阵’威力是否有所衰落。”他冷笑,左手一挥,一道红炎直奔大阵。霎那整个大阵上泛起剧烈波动,阵内动荡。 而在离他千米之外阵内一块碎石后,剑齿豹咬牙切齿两爪子不停在结印,变幻阵法抵抗着红炎的冲击。 “胡一非!你这不男不女的死狐狸!早知如此,老子当年最该灭掉的便是你!” 可恶,这人妖狐狸的火法法则是越来越精进了!好在此阵是它全盛期拼尽性命设成的绝阵,人妖狐狸在空间法则上并不擅长,根本就不可能全部破解。但如若它用尽全力,说不定就会把外围处的阵法给强行破掉,到时箫瑶与自己便会处境危险! 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剑齿豹死命催动仙气巩固大阵外围。它此刻最担心的还是箫瑶,里面不知发生了何种意外,自己暂时与她失去联系。所幸自己还活着能证明她暂时并无大碍,它唯一能做便是把好外部这一关,里面危机只有全靠萧瑶自己一人解决! 胡一非还在阵外猛烈攻击,有好几次外部阵法禁制都摇摇欲坠,但却奇迹般硬是撑住不破。 “奇怪,”胡一非眸中闪过一丝狐疑“为何此阵要比万年之前更强了?” 他警惕的用神识在周围一圈扫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然后他把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神秘庙宇之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菡儿,”他转 身收起疑惑,笑看着爱女“我们回去吧。” “哎?!爹爹我们不过去了么?”妙菡小脸上显露出失望。 胡一非来到兽车前,轻轻捏了捏妙菡的小脸,柔声哄她:“爹爹忽然想起还有急事尚未处理,今次我们便作罢吧,反正爹爹每隔几万年都会来一次,下次再带上我们的乖菡儿好不好?” 每次只要爹爹一说忽然有事,她就知道没戏了。想着心中憋闷,不觉撅起小嘴,缩回马车, “没劲!爹爹最讨厌了!” 看着自己女儿气呼呼的回到马车中,胡一非但笑不语。 虽然自己用尽全力确实可以破掉外围阵法,但里面阵法他同样还是奈何不得。而且今日此处略显怪异,他又带着爱女,生怕顾及不暇。狐性天生多疑,有了戒备若找不出原因,则难以消除,还是小心为妥。 一番思量后,他也回到兽车上,再次凝望那庙宇方向片刻,这才驱车返回。 蟒穴之中,倒在地上的箫瑶忽觉一阵冷意,开始逐渐恢复知觉。她先是感到得浑身撕裂般疼,而后则是头部像被重物钝击过,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思路恢复清晰,她一个激灵,挣扎着爬起身,戒备的看向四周。当看到蟒穴内空无一蟒,这才重重吐口浊气。 方才情况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先不说巨蟒,那股威压的发出者到底是何人?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到令人恐惧的修士?就连在元婴老怪威能下轻松自若的自己都不可抗拒全身泛起战栗的恐惧感,对威压无条件膜拜。若是自己一时抵抗不了那强压的攻击,头脑一热跑了出去,怕是后果会不堪设想。 对了!剑齿豹呢? 箫瑶想起晕倒前剑齿豹的传音,赶忙开始静下心用神识传音。他们俩人灵魂相通,就算是不在一个界位内也同样也能靠神识对话。可如今她却怎么呼唤也没有人应答!显然剑齿豹不是已经死去,便就是处在昏迷或重伤状态,自己必须要赶快找到它! 箫瑶看着石台上的干尸,以及他腰间的储物袋。心中念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些出去的虚空蟒不知是死是活,会不会再回到此处?自己还是赶快拿走这两个储物袋,找回剑齿豹。 她神识在干尸身上查探一番,发现并无异状或者禁制,便伸手欲要一把拿过两个袋子。就在她手触及储物袋时,一个声音传入她脑海, “有缘者,吾乃真仙界碧落仙者,因受恶兽鸿蒙重伤,无力 返回真仙界,坐化于此蟒穴中。想吾一生驰骋沙场,惩奸除恶,最后却被恶兽所害,实乃心酸。今得有缘者发现吾之骸骨,望来者能满吾一心愿,吾愿以倾家财物赠之并告知如何平安离开此蟒穴办法。纵观吾之一生,唯死前有一愿:斩杀恶兽鸿蒙……” 后面废话箫瑶不再有耐心听下去,一把扯下了两个储物袋,最后残音声音哑然搁止。 她恭敬朝着尸首一拜道:“这位仙者前辈,你的愿望恕小辈无法答应,所以出入蟒洞的方法也不用前辈再教。而储物袋中的东西就当前辈免费赠予小辈吧。” 顺后她使出一记落雷术把尸首轰成细灰, “前辈,此处并非死后安身之所,遗体留此有辱尊严,既然拿了前辈的东西为表感激小辈替前辈送上一程。” 朝着一堆骨灰又是一拜,箫瑶这才仔细端详手中的两个储物袋。两个袋子一个为储物袋,另一个则是用来装灵兽的灵兽袋,不知道为何在灵兽袋底部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空无一物。 想来应是里面灵兽跑出,照成了灵兽袋的破损,不过所幸储物袋还是完整无缺。她把两个袋子一齐收好。出去之时还留意了方才自己被偷袭的地方,发现有一大猫般大小的虫尸被砍成两半掉落在地上,料想该是在这蟒穴中与虚空蟒共同生活的一种昆虫。 来到岩山外部,箫瑶被巨蟒抽那一下伤得颇为严重,尚未痊愈,身上又犹如驮重千金,强忍疼痛她在大阵中寻找着剑齿豹。还好就算剑齿豹无法传音,但她还是能感知它大概所在方向。 终于在快出大阵千米之处,她在一块碎石后发现了那漂浮着的黄底黑斑毛绒身影,还有阵外一大片蟒尸残肢。 “剑齿豹!” 她紧张飞过去一把抱起它。只见剑齿豹全身瘫软,仿若死去。所幸那略微起伏的胸膛表示着它还有气息,是个活物。 箫瑶仔细替它检查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外伤,这个样子倒像上次在溪涧谷时它耗尽仙气的状况,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剑齿豹?” 她试探的摇摇它那又小又软的身躯。半响过后,那团成一团的爪才试图动了动,它微微的睁开了眼,硬撑着眼皮不让自己再次合上, “箫瑶……先打坐恢复仙气,老子……呆会送你回去。” “你又要睡了?” “恩……” “这次多久。” “两月……箫瑶,你活着真……好了。” 剑齿豹那努力想咧嘴笑的动作令她微怔,然后不甘长叹一声,把眼前这具毛绒躯体揽入怀中。哪怕环住它的双手还微微颤抖,残留着凶险过后的恐惧。 “豹子,我们会变强的!” 从虚空踏入凡人界刹那,一道道明媚阳光微微刺得双眼发疼,她稍许用手遮了遮,再瞥眼已经熟睡的剑齿豹,轻轻把它纳入丹田之内。 因为此次并非是从原入口回来,她只是回到泰古大陆内一侧,再飞行半日才又回到自己洞府。 一进入自家地盘,她立刻扑倒在石床上。心还在“怦怦怦”略微加速跳动着,那股威压的恐惧感继续萦绕在心头之上未曾散去。 那人到底是谁?! 反复回想着那股威压,恐惧感又逐渐转变为一丝丝的兴奋与期待,这便是真正的强者么?能够无所拘束任意逍遥的强者! 心中那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触使得她一咬牙,忽然坐起。心绪澎湃一种豪情从胸中抒发而出:她想要强大。 内心经过惧意的洗涤而转变为修道坚定的信念,顿时念头通达,全身说不出的舒爽,也使其道心更进一步成长! 心境上的突变让萧瑶如老僧入定般在石床上感悟了数日,待双眼睁开时,目光更为坚定清澈,宛若拨开云雾般。不止其身上的撞伤全部转好,修为也略有提升。她欣喜的看了看自己周身变化,对这意外的提升颇为得意,伸了伸手脚,这才拿出自己带回来的储物袋。 虽然同样是袋子,但那位碧落仙者的储物袋看起来与凡人界的似乎有些不同,材质要比自己所用的坚韧许多,试着注入灵气往里用神识查探,但储物袋却丝毫未动,她不由皱起眉来。 萧瑶右手不断抛玩着手中储物袋,脑子却在飞快转动,片刻后露出一抹笑意, “注入灵气不行,那换成仙气又如何?” 她动了动手指,一股微弱的仙气注入到储物袋中,同时激起了周遭空间的一些扭曲。但只要仙气使用不多,就并无大碍。 只见袋口一松,她心中呐喊:成了! 七十、炼炉 一股浓郁仙气从未开的储物袋中溢出,引得周遭空间严重扭曲,甚至洞府都开始出现重影。 箫瑶先是一怔,然后赶快把神识探入袋中:好家伙!此袋中虽然并无任何仙器,但却装着满满一空间类似水晶的晶体,或大或小,呈淡粉色。从这些晶体上还散发出一股股纯粹的仙气! 不过是她神识查探这一会功夫,自己的洞府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仙气的压力,开始震动。箫瑶赶忙封好储物袋,不敢再探。但她心中却是欣喜若狂,要是没有猜错此物可能要比仙器对自己修炼更为有用! 对了!可以问剑齿豹!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它!只是当她把神识探入丹田内,看到那团绒毛四仰八叉漂在自己金丹附近时,才恍然记起这家伙还要睡月余才会醒来,只得作罢。 此趟虚空之行虽然经历大凶险,同样也收获不菲。剩下这月余日子没有剑齿豹她无法独自修炼,还不若趁此空隙,考虑一下锻造本命法宝之事。 而今本命法宝的锻造材料已经基本齐全,就差这最后锻造所需的天极无属性炼炉了。整个泰古大陆唯一一件天极无属性炼炉是在秀山派掌门手中,无论是偷还是抢都极为困难,况且自己从不欲夺人宝物。只为锻造一次本命法宝还不需冒风险把此炉占为己有,只要能借用一次便可。 关键就是在这“借”字之上,她修炼特殊,平素总是独来独往,尽量少与修士间交流。自然不会认识什么秀山派修士,更不用说结识秀山派掌门如此德高位重的存在。 颦眉思来想去,她发现光凭自己一人此事怎么都不能办到,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自语道:“看来此事唯有找师父帮忙了。” 自古四派三家虽是私底下明争暗斗,但均属良性竞争,无实质上恶交。所以这种无伤大雅的面子、地位争斗并不妨碍门派、家族之间来往,表面上始终是一派祥和。 就仙羽门来说,外界虽然传言其与秀山派争夺四派三家之首位子,十分不合。但事实上相较其他两派三家,仙羽门与秀山派关系算是最好,而与魔门宗关系最差,其他则都是泛泛之交。 想来自己师父贵为仙羽门内四大长老之一,或多或少与那秀山派都会有些交情。就是不知如今师父在不在仙羽门内。 拿定主意,箫瑶驱使“脚桶”来到邀月峰师父洞府前,试着传入一道传音符。 接着在外等候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听得里面有人传唤:“进来吧。” 洞府外禁制随即解开,她心中庆幸:看来师父并未外出或是闭关。 果然,一入洞府,吕不群已正坐在八仙椅上。箫瑶上前恭敬行礼道:“弟子箫瑶拜见师父。” 吕不群略微打量她一番,发现她境界有所提升,没有怠懈修行,遂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恩,记得上次你我师徒会面是在百年之前,近四百多年你素喜清修,鲜少来为师洞府,此次又是为了何事?” 他这徒儿自从在此筑基以来,就性情大变。以前虽是性子清冷,但每隔一段日子总会找自己讨教些修行上遇到的问题,可以说关系甚密。而今她虽面带微笑和煦对人,却是与自己疏远许多,若非不得已要事绝对不会上门叨扰,加上行事孤僻,总是寻不到踪迹,越发有些让人看不透了。 自家师父面前箫瑶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师父英明,弟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前段日子弟子得到一些锻造本命法宝的材料,欲要自己锻造本命法宝,无奈锻造所需的炼炉比较特殊,需要天极无属性炼炉锻造。肯请师父助弟子一臂之力。” “天极无属性炼炉?”吕不群眉头颦起“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回师父,此物泰古大陆上只有一件,乃是秀山派掌门人手中至宝。” 吕不群挑眉:“哦?你希望为师帮忙向秀山派掌门借用此炼炉?” “是,在秀山派中弟子并无熟识之人,弟子此举实属无奈。”说着箫瑶跪下,诚恳道,“师父若觉不便,弟子肯请师父将弟子引荐到秀山派,有机会能亲自去拜见秀山派掌门。” “你先起来,不必心急,”吕不群抬手示意她起身“为师与那王青也有那么几分交情,他不会炼器,那炼炉不过是当个摆设并无太大用处,要借也不是很难,为师答应你去与那王青说说。” 听得师父口吻,此事成功几率很大,箫瑶不由喜出望外,心中感激朝着师父一拜:“弟子多谢师父帮忙!” “你我师徒之间,何须如此客套,先起来吧,看你额头都磕红了。” 箫瑶一滞,一种复杂苦涩滋味在心中蔓延开来。她有许多秘密不能让人知晓,修炼时间又较别人短缺,所以她远离修士群体,甚至是疏远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父。 “师父……” 她抬头唤了一声,但后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神色晦涩望着他。 吕不群叹息一声,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唉,你 这孩子也算苦命,两度筑基,两度结丹,其中艰辛更甚常人。师父深知大道无情,修士间注均重隐私,有些事不能说,也不欲为难。但你们这些弟子均是为师一手挑出,带入仙羽门内,唯一心愿就希望在将来你们都能成就大器,成为门派顶梁支柱,也就不枉为师一片苦心教导你等。” “弟子绝不会让师父失望!” 此刻她唯有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师父的养育栽培之恩!想她萧瑶活了千余年,老天捉弄,尽是遇到一些不如意之事,但唯有在自己求道路上遇见了两位绝好的师父,也算是上天开了次眼。 吕不群见萧瑶目光坚定诚挚,看得出本性依旧未有太大改变,还是那个能明事理的孩子,当下心中释然。 至此两人间隔阂几百年的师徒之情又重新开始冰释,他笑着携起萧瑶:“好了,莫要再跪,起来吧。说来也巧再过一月为师便要与你二师姐去一趟秀山派,你也回去准备准备,跟着为师一同前往。” “谢谢师父!那徒儿便先行退下,不叨扰您老人家清修了。”萧瑶难得露出真诚笑意朝着师父又是一拜。 “恩,你去罢。” 见她轻快离去,吕不群不禁扬起笑容自语:“这孩子……” 还有一月时间,萧瑶自然不会傻等,虽不能修炼,但她每日都会去到那藏书阁中交上数块灵石,一坐便到日落。 期间她还曾去过万仞峰探望过那位吴师叔,想再次谢谢他送给自己如此宝贵的玉简。没想却听得噩耗,那位吴师叔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坐化,如今是换了另一位修行无望的金丹修士来掌管管事房。 那日她望着吴小老儿曾经坐过的位置,脑海中还能浮现出他小心翼翼擦拭着宝物的神情,心中唏嘘不已:这便是修仙无上大道,不进则亡!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仙途之上往往连吊念的时间都来不及,便要急忙赶路。 难得不用修行,在藏书阁中看看自己喜欢的书籍,日子自然过得飞快,眨眼间一月已过,剑齿豹还尚未苏醒。这日她按照师父吩咐独自一人来到邀月峰议事殿等候。 刚到没有多久,便见一道绿光闪亮,转眼也停到议事殿前。那从法宝上轻盈跃下的女子,正是自家二师姐——宿云薇。 今日自己这位师姐似乎与印象之中有些许不同,她并未穿着仙羽门的道袍,而是穿了一件粉绿色小罗裙,衬着青色云锦绣花裹胸,身上披了一件淡绿色薄纱,唇点 胭脂,淡扫蛾眉,头戴金钗,看上去体态婀娜,俏丽动人。 萧瑶正纳闷着为何师姐要如此盛装打扮,宿云薇也眼尖瞥见了她,不由脸色微变, “萧瑶!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师姐说话口气还是那么冲,她习惯性扬起笑容答道:“萧瑶见过二师姐,来此处是因师父吩咐,让我在此等候他老人家与师姐,好一同拜访秀山派。” “什么?!”宿云薇忽然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师父竟然会带上你一起?!” 什么叫竟然会带上她一起?这话萧瑶听在耳中有些不悦,有何理由师父只能带上她宿云薇,却不能带上她萧瑶? 微不可见萧瑶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继续笑道:“看师姐的样子似乎很吃惊,为何师父就不能带我同去?” 宿云薇冷笑,一脸鄙夷:“你若是还有一点廉耻之心,就不该缠着师父让师傅为难!” “此话怎讲?”这次萧瑶也有些怒了,脸上虽是带笑,但笑意却是不及眼底。 “非要别人说话难听才能懂么?秀山派掌门之子选亲,岂是你这样的炉鼎有资格参与的?!你若还知礼义廉耻,现在就赶快离开,莫要让师父在秀山派丢脸!” 哦,原来她是要去参加选亲,难怪会如此盛装打扮。 在仙羽门中自己声名狼藉,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虽然造成此谣言自己也有部分责任,但不欲理会别人风言风语并不表示萧瑶心中没有想法。眼看师父也许就要快来,若是见到自己徒儿间相互内斗,不知要作何感想。 为了不让师父为难,她强压下心中不爽,眯了眯眼 “我去秀山派与师姐目的不一样。” “此时去秀山派不是参加选亲,还能有何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本来自己就厌恶这个六师妹,如今她还要来掺和自己的终身大事,宿云薇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口气不由尖酸起来。 萧瑶则是回她一个“灿烂”笑脸,清晰吐四个字, “无可奉告。” 七十一、秀山派 “你!” 宿云薇一股怒意直冲脑门,直接祭出法宝欲要与之一战。显然经过百年她早已忘记曾在箫瑶手上吃过瘪,顺便也忽略门派内不许私斗的规定。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而此时恰好一道元婴大能威压而至,惊得宿云薇赶忙收起法宝,规矩站到一旁。而箫瑶则波澜不惊,有些好笑的睨着这位花容失色的师姐。 “弟子见过师父。” 当吕不群驾驭法宝从空中翩然落地时,俩人均恭敬行礼。 踏至平地上吕不群捋着美须,若有所思盯着自己两位徒儿,方才那一幕他在上空时就已看在眼里。相较之下箫瑶倒还好,只是身为师姐云薇就显得太过冲动鲁莽,不知达理为何物。 “云薇,你可还记得本门第三百一十八条门规?” 懊恼的咬了咬朱唇,宿云薇沮丧道:“弟子……记得。” “记得?”吕不群声音忽然拔高,他素来最不喜同门相残,觉得此乃有违道义之事,“去秀山派的路上把此条门规抄写一千遍,不得使用任何法术!” “师父……”她张口欲要辩解,却在看到师父严厉的目光后,不得不把报怨的话又缩回肚中“徒儿遵命。” 看她神情委屈吕,手不停绞着衣角,吕不群无奈摇头道:“你大可不必担心,箫瑶随为师到秀山派是为它事,与选亲无关。” “是……师父,” 就算得到师父保证,但宿云薇心中还是有些疙瘩,她站到离箫瑶远远,把头撇到一边,兀自望着绵延的万华山脉。 “箫瑶,”吕不群转而面向箫瑶,并未开口只用两人能听到的神识传音“事关你师姐终身大事,她难免有些焦躁,接下来她若是再有无理取闹,你不理会便是。” “弟子明白,师姐有恨嫁之心,弟子可以体谅。” 她本就不欲生事,只要这师姐能好好克制住脾气,自己是半点也不会主动招惹。同样如今自己也步入金丹期,介于在修仙界中元婴大能稀少,金丹期修士也算是在大道之上有所小成。她自然不必再像当初筑基期时一味忍让,被欺负到头上还不敢还击。 见自己徒儿虽是嘴上答应,但似乎心中还略有不满,吕不群继续道:“箫瑶,你须知这世间大部份女修均希望修道之路能平坦一些,你师姐出身于一修真家族,从小又资质了得,备受族中宠爱。所以她难免脾气有些大,性格也与你截然不同,在修道路上 的选择也与你大相迳庭。但只要你们走的都是正道,师父都会支持。” 她明白师父的意思,修士均是人,七情六欲在所难免。虽在修道前期男女之事忌讳莫深,修仙界甚至主张莫要过早涉足,以免沉溺其中。但在大道后期,却又有阴阳调和,双修一说。听闻到了元婴境界结成道侣双修要比一人单修境界提升要快些。所以一些大的修真家族或是权位高者,喜欢为自家小辈提前在金丹期挑选适合的道侣,定下姻亲,待成婴后才正式结伴双修。而与此同时也有大批修士把这些家族招亲看成是修道的一条捷径,抢破头想要与这些家族势力结成姻亲。而在师父看来这同样也算是条正道。 箫瑶出身贫寒,又早年丧母,无法理解这些家族或大能为家族延续或是为自己儿孙包办未来的想法,同样也不太明白为何寄望仰仗他人势力也算修仙正道。在她看来自己师父还有仙羽门掌门都没有道侣同样不是晋升元婴,成为泰古修仙界内的佼佼者? 见她还是一脸疑惑,吕不群自然能猜到徒儿心中所想,淡笑道:“每人出生背景不同,无需硬要理解,尊重即可。” 箫瑶点头,在心中将此话默默记下。 小插曲之后,三人便起程赶往秀山派,其间一路无话,花了两日晨光,来到秀山派所在青云山脚下。 秀山派与仙羽门一样,占据着泰古大陆内最好的几座灵山之一,虽然都是仙山,但却是截然两种不同风格。万华山山脉众多,山中有几十座主峰,房屋大殿均掩隐于葱郁的乔木之间,仅可窥见部分,一眼望去还是青山绿水,万仙归隐。 相较之下青云山山脉较少,只有九座主峰,灵气较为浓郁集中,每座山从半腰处起,便有大片房屋殿宇成螺旋状筑建直至山顶,云雾缭绕间,看上去气派繁华宛若天上仙宫。 就在萧瑶打量山水之间,师徒三人落到秀山派山门前,脚刚沾地便有两位筑基期修为的秀山派弟子迎了上来,恭敬道:“三位前辈可是应掌门邀请来此参加求凰宴?” 吕不群点点头,把手中一枚刻有凤凰的玉牌抛与其中一人。那名修士瞥了眼玉牌,神色变得更为恭敬, “秀山派恭迎三位贵客,还请客人随小辈至观云峰枫林轩小息片刻,晚些时候,掌门会设宴亲自款待各位。” 两名秀山派弟子将三人带到枫林轩,送上灵茶糕点,并告知除了禁地外,青云山内均可以随意参观,便悄然退下。 待两人离开,吕不 群让宿云薇下去,招来箫瑶道:“箫瑶,此次晚宴是为招待前来参选者,你情况比较特殊又不属此列,这宴会就不必参加了,借炼炉的事情待为师晚宴时找那王青说说,择日再让你去拜见。在此之前你可在青云山上闲逛或是自行修炼,要知此处灵气可不比我们仙羽门差。” 箫瑶来此只有借炼炉一个目的,其他自是听自家师父安排,这样也好她只需看看奇山秀水耐心等待结果,何乐而不为呢? “是,弟子谨遵师父安排。” 别过师父,她自行来到枫林轩内西侧一隅,这里的厢房正是秀山派为她安排的,里面绮罗飘香,各种女子用品一应俱全。 她随意打量一番后觉得并没有多大意思,体内剑齿豹大概还需一两日才能苏醒,索性在青云山内逛逛,看看能否入他们藏书阁内借阅些玉简。 箫瑶向枫林轩内管事修士打探到:藏书阁坐落在学海峰上,其内第一层藏书只要交纳两块中品灵石,外派弟子也可借阅。 于是出了观云峰箫瑶按那名管事修士所指,直奔学海峰藏书阁。 青云山,学海峰。 秀山派藏书阁前,有两名男修并行从藏书阁内走出,修为均在金丹中期。 其中一人样貌俊秀,宛若文弱赶考书生,而另一人则长着一张清秀娃娃脸,眼睛大大,好似十三四岁少年郎,不过却是平板着脸孔,显露出与样貌不符的冷淡。 “廖兄”那名看似文弱的男修面带微笑对同伴作了个揖,“多谢今日陪小生走上一程,排解心中抑郁。” 廖峰虽是面无表情,但话语中却是关心:“你我兄弟一场,不必如此客套。而且那日王兄与掌门大闹一场后,我与家师也十分担心。” 王羲听得对方提到旧事,随即面上泛起一抹忧色:“竟还让师伯替我担心了,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廖兄什么时候回趟昆仑峰时,麻烦告知师伯一声,小生已并无大碍。” “恩,好,我正准备去探望师父,那王兄自己保重,我先去昆仑峰了。” “廖兄,等等。” 拿廖峰点头欲要离开时,却又被王羲唤回,他只得面无表情看着自己这位麻烦兄弟等后下文。 王羲有些犹豫吞吐道:“廖兄……师伯他有没有提过也该让廖兄……定亲了?” “没有,师父从不过问我的私事。他老人家说大道本该孤独,不应让儿女私情阻碍前行脚步。” “是么?”王羲神色黯然“若是我爹娘也这样想该有多好,其实小生也不是不肯定亲,但在外历练时我也曾碰到过那些世家女修,一个个趾高气扬,神色傲慢,绝非君子所好。小生只想找一位自己能有好感的女修做道侣,这难道也有错么?” “王兄想法没错,但掌门与夫人的想法也同样没有错,毕竟是与王兄以后修行息息相关之事,自然要慎重挑选一些天资高,有些许背景的女修才可门当户对。至于好感,在一起久了自然可以培养。” 王羲一听,微愣,望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娃娃脸,半晌才说道:“廖兄意思是比较赞同我爹娘的意见?” 廖峰是觉得这种选择最是实务,但他这兄弟似乎凡人的诗书看得太多,脑中所想与寻常世家子弟不太一样,更类似红尘之中喜欢叨念情爱的书生。眼看那求凰宴将要开始,因怕他一时执拗又起怪脾气不肯出席筵席,他自是保持沉默倾听,不会指明立场。 “廖兄……” “有人来了。” 王羲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开口就被廖峰借口打断,只得无奈将视线跟随着他看向来人。 箫瑶刚到秀山派藏书阁,便开始有些后悔了。当看到书阁门口那两名男子,她简直就是悔不当初,万般无奈之下假装没有看到,旋即转身往回走。 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对方早一步发觉了她, “箫道友?!” 一声欣喜的叫唤,直让箫瑶打从心里哆嗦,却又不得不面对道:“刘道友,许久未见。” “箫道友,你我还真是有缘。” 忽然在此遇到箫瑶,让王羲不禁想起百年前两人分别那日,她曾说过:留待来日有缘相见,岂不妙哉。不由心神一阵荡漾,喜形于色。 “对了,箫道友是仙羽门弟子,缘何会到秀山派中,又怎会如此凑巧还来了藏书阁?” 对他如若炮珠发射的问题,箫瑶不欲过多纠缠,简单找了个借口打发道:“在下是随家师到秀山派办事情。也是无意逛到此地,如今有场晚宴就要开始,在下必须要赶回去了。” 晚宴?王羲眼中一亮,更是激动:“箫道友!实在太好了!对了,小生还未正式介绍:我乃秀山派座下弟子,而身旁这位是我秀山派年轻弟子中第一人:廖峰。” 这人怎么就听不进别人说话?箫瑶暗自叫苦不迭,这时一直沉默的廖峰忽然开口了, “这位大娘我们以前见过。” 七十二、夜宴 此话一出周遭空气立刻降到冰点。 萧瑶微眯着眼,淡笑不语;廖峰则是冷眼睨她,面无表情;只有王羲怔在两人中间,既看看萧瑶,又望望廖峰,弄不明白:这两人是何时认识的? 半响,他才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拉了拉自己兄弟 “廖兄,你怎么能对萧道友如此无礼?” 廖峰并未理会他,只是看着萧瑶眼神锐利:“大娘,我奉劝你既然千辛万苦才在大限之前成就金丹,就该好好珍惜,在门派中苦修。大道不易,苦心修炼才是正道,莫要羡慕别人能走捷。须知走捷径也是需要天赋与运气的。” 王羲脸色微变,赶忙打圆场朝萧瑶赔礼道:“还请萧道友莫要介意,小生这位兄弟向来就是嘴巴不饶人,但本性却是不坏,小生这就代他向萧道友赔礼。” 说罢便要向萧瑶鞠躬,但却被廖峰一把拉住,挑衅的望着萧瑶。 说真的,这位面瘫少年的话她倒是十分认同,唯有苦心修炼才是正途,就是可惜他这个人太自以为是,注定不能志同道合。 “这位道友说得在理,在下这就回去苦修,刘道友,后会有期。” 无论如何,正好借此人所言可以离开了!说罢萧瑶就像条泥鳅溜得极快,王羲连出声都来不及,就见人已消失在青山之间。 “廖兄,你看萧道友生我兄弟二人的气了,这要如何是好?!” 萧瑶的离开让王羲的秀眉皱成一个川字,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转圈。 “王兄,为何此女会称呼你为刘道友?”显然廖峰关心的重点与他不在同一个点上。 “坏了,小生竟忘记告诉她自己的真名!”王羲先是错愕,然后如实答道:“还不是我娘,说在外面要内敛,莫要招惹到什么来路不明的小人,让小生在外一律使用‘刘羲’这个化名。” “哎!这个并不是重点呀,廖兄,你说小生要如何再讨回这萧道友的欢心?” 王羲那副坐立难安的模样,使得廖峰面无表情的面容起得一丝变化,眉头紧皱道:“王兄到底看中这位大娘哪一点?花了整整三百年才在最后关头结成金丹,表明她资质极差,而且她还并非处子,你可有想清楚?” 瞬间,王羲安静下来,微红着脸有些羞涩似在回忆:“她力气很大,有时候笑起来很慎人,有时又会很亲切……感觉有些像娘亲。至于她是不是处子……说不定其中有何误会呢?萧道友 人很好,她也是当时唯一愿意与小生换位之人。” 其实王羲自从参加器炼宗考核回到秀山派后,这百年都被爹和娘关在霞光洞中修炼,百年苦修让遇见萧瑶之事带来的感触深刻入脑海里,加上选亲之事烦身,又偶然在此奇迹般相遇,骨子里甚至是偏执的认定了此人乃是书中所谓的情缘。 听他讲述,廖峰额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随即道:“既然如此,我该告辞回昆仑峰拜见师父了,王兄,过得几日兄弟我再来看你。” 看他以极快速度驾驭起飞剑,王羲连忙在下方喊道:“廖兄,先别走啊,你还没告诉小生要如何哄萧道友开心呢!” 廖峰充耳不闻,直接飞入云霄,反正此事轮不到自己担心,须知秀山派的掌门夫人可不是吃素的,要打王羲的心思,还得先过了她这一关。 入夜,青云山主峰丹霞峰上一派热闹。 此峰主人亦是秀山派掌门——王青,道号玉真道人,正在聚仙殿内设宴招待此次前来参加选亲的贵客。 只见聚仙殿内觥筹交错,往来者均是泰古界内四派三家身份显赫的元婴大能,里面随便一人跺跺脚,泰古修仙界内都要震三震。 而筵席的排场也十分讲究,桌上摆满各种灵酒,仙果,灵气十足。若是炼气期学徒等低阶修士服下任何一样都可在瞬间提升三到四层小境界,可见这些灵酒,灵果的珍贵,更不用说要铺满一长桌,需要多少人力财力,足以表明王青身后秀山派的实力雄厚。 筵席上这些元婴大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攀谈着,期间有位相貌英挺,头发乌黑,样貌正值不惑之年的男子依次上前与宾客们招呼,他便此次设宴者——秀山派掌门王青。而在另一旁,聚着前来参加选亲的女修,她们每人都是门派或家族中年轻一代翘楚,不但容貌美丽,举止优雅,亦还灵资傲人。一群女眷之中,有位身穿朱红色绣金花长袍,粉色裹胸,容貌端庄大气的□,站在这些看上去年约七、八岁少女间尤为惹人注目。而她修为竟也是元婴级别。 只见这位美妇人朱唇带笑,举手投足间有种母仪天下的气势。一干年轻金丹期女修将其围在中央,言词间不吝赞美,颇有讨好之意。 过得片刻,一一招呼过这些女眷后,她莲足轻迈,来到那王青身旁,轻轻唤了声:“相公。” 王青正与一位白发道人相谈甚欢,听得自己妻子叫唤,对那道人投以歉意一笑,随即便与妻子退到一旁偏处。 “相公,你可曾看见羲儿?” 美妇人颦着秀眉,特意压低了声音。 而王青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些不快,拂了拂衣袖:“他居然还未到?!这不孝子竟敢真的不参加?!我看他是要反了!” 从相公表现看来,怕是今日他也没见到过儿子,美妇人忙安抚道:“相公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羲儿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执拗起来那臭脾气与你如出一辙。待我先去看看,把他带过来,待会相公看到他可不许在筵席上直接发飙,大家都在看着,莫要被人笑话。” 王青压下心中不悦,轻轻拍了拍美妇人的肩:“玉怜,就辛苦你了。唉,羲儿这孩子也真是……” 话尚未说完,就见筵席上出现了小小异动。只见王羲身着一件靛青色云锦滚边华丽长袍,蓝色腰封,玉冠束发,看上去丰神如玉,俊秀非凡。这身衣服使得他退却了原本那股书生气,更像一翩翩世家贵公子。 夫妇二人看到自家儿子居然会身穿华服出场,不由面面相觑,看不明白儿子怎么会忽然间有如此大转变。 还是美妇人心思通透,立刻回过神对丈夫使了一个眼色。王青才恍然,与妻子一同走到正中央向宾客们介绍道: “呵呵,诸位同修,这便是犬子,王羲。” 王羲十分有礼与眼前的前辈们行礼招呼,他不坑不卑,举止得体,获得殿中诸位老怪物门的一致赞赏。且不说他乃掌门之子,光是这俊朗外貌与不俗的修为,也够资格与自己家族结成姻亲。 一番客套后,王青继续招呼宾客,而美妇人则一把拉过王羲,眉眼含笑道:“来,跟娘说实话,到底看上了哪家姑娘?” 知子莫若母,也许自己相公还看不出端倪,但她这做娘的又岂会不了解儿子的脾气? 王羲微腼,知道无法瞒过娘亲,只得承认道:“仙羽门的箫瑶姑娘,可是娘,方才孩儿不小心惹她生气了……” 见儿子那担忧的模样,美妇人心中又喜又好笑。喜的是儿子终于肯开窍;好笑的是这孩子那木鱼脑袋,怎么刚认识就把人家姑娘给惹恼了? “别担心,娘来帮你支招,对了,你方才说是哪家姑娘?” “仙羽门,箫瑶。” 美妇人向聚在一起的女修处看了看,咦?她怎么记得这些女修中并未有叫箫瑶的女子呀?仙羽门那位姑娘不是该叫宿云薇么? 她疑惑在次问自 家儿子道:“羲儿,你是否记错?仙羽门那位姑娘好像是叫宿云薇。” 显然王羲也有些不知所措,向女眷所在看去,确实并未看到箫瑶身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娘,她应该是仙羽门的弟子,那身青色仙羽门的道袍孩儿绝对不会看错。” “你先别急,娘来帮你问问。” 美妇人思考一会,便携儿子来到女修聚集处。那些系出名门的女子早就注意到仪表不凡的王羲,若能觅得这样有财有貌的男子做夫婿,心中自然十分愿意。瞧见他走来,都一改往日俯视他人的骄傲姿态,脸上不由带着些小女儿家娇羞,神色倾慕,期盼他能选中自己。 只见美妇人与王羲直接穿过众女,停在宿云薇面前。这一举动让其他女修十分嫉妒羡慕,也同样让宿云薇一愣,接着惊喜得有些不能言语,虽是对着美妇,却满面潮红用眼角不时偷瞥王羲。 美妇状似熟络轻轻拉过她的玉手,亲拍两下道:“宿姑娘,这是第一此来我秀山派吧,不知可有尽兴?筵席中客人较多,也不知有没有怠慢姑娘。” “掌门夫人客气了,得夫人如此款待,小女子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如此气派的筵席小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在大开眼界。特别是还能见到夫人这般貌若天仙,端庄大气的美人,实乃我等女修的典范。” 看掌门夫人主动与自己热络,宿云薇心中十分得意,自然不忘嘴甜说上两句好话哄这位有可能会成为未来婆婆的女子开心。 倒是在旁的王羲有些不耐,手在下方轻轻拉扯娘亲衣袖,好让她快些进入正题。 七十三、召见 ... 美妇脸上表情未变,依旧笑道:“宿姑娘喜欢就好,听闻贵派中女修甚多,其中不乏容貌绝美,天资聪慧的女子,就不知贵派此次前来参加这求凰宴的女修共有几人?” 前面还谈得挺好,后面这一句宿云薇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还是如实答道:“只有小女子一人。” “姑娘为何要撒谎,贵派不是还有一位萧瑶姑娘也来了么?” 一听完她回答,王羲便有些沉不住气,眉头深皱不悦抗议。美妇人在旁是想拦也拦不及,只得用眼神传递给自己儿子:莫要冲动。 萧瑶?宿云薇脸色一变,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会又扯到那女人身上?师父不是说过她并不参加此次选亲么? 美妇看到她神情骤变,便知其中定有缘由,继续打探道:“宿姑娘可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夫人误会了,没有不方便,”她笑容有些牵强“夫人方才问的是来此参加求凰宴的女修共有几人,小女子并未说谎,我那萧师妹的确此刻也在秀山派中,但她并不是来此参加选亲的。” “哦……原来如此,”美妇人点了点头,随即又笑得更为温和“那宿姑娘可否与我这好事妇人谈谈你那位萧师妹呢?” 宿云薇心中宛若吞到苍蝇般恶心,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聊的?!正欲拒绝时,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也许…… “自然愿意,其实我这师妹也是个可怜人……” 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又忽然心情大好,脸上继续露出得体微笑。美妇人并未多想,只把注意放到她话里内容上。 宿云薇把仙羽门内关于萧瑶的传言添油加醋一番,再自认含蓄再表述出自己对师妹的同情,但对其的作为的不齿。 一番话语下来,那美妇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虽然期间王羲不断打断两人谈话,但最终宿云薇还是把知晓或不知晓的都说了一遍。 末了,美妇人朝她淡淡一笑:“宿姑娘,你是位好姑娘,多谢你为我这妇人解疑。我还要陪其他客人,就先失陪,若有什么需要,姑娘直接吩咐那些仆役便是。” “掌门夫人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这是云薇该做的。” 宿云薇笑看着美妇人与王羲离开,从掌门夫人的神色便知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作用,此刻她心中无比舒爽,心中暗想:萧瑶,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嚣张! 枫林轩一隅厢房内,萧瑶在翻阅着房玄书赠与的炼器心得。 正看得认真之时,丹田内忽然出现异动,她赶忙收起玉简,用神识内视丹田。 只见近两月来一直在自己体内熟睡的剑齿豹已经爬起,正睡眼惺忪用爪子揉着双睛。 她一把拎出它,又是摇又是晃,惊喜道:“总算醒了,今次似乎比预想要醒得早。” “不好么?老子早点醒,你便能早些开始修炼。” 剑齿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再定眼一看,此处环境淡雅,根本就不在萧瑶洞府。 “这是哪?最近师门又给你吩咐任务了么?” 萧瑶摇头把它抱到桌上:“此处是秀山派,至于为何在此,待会再详细与你说明,现在先打开虚空让我进去,我有话要问你。” “真性急,老子才刚醒,就又要受你压榨。” 它一边嘀咕,一边不情愿划开空间。待两人进入,萧瑶便单刀直入道:“那日在真仙战场上,你我分开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剑齿豹先是一怔,随即用后爪蹭了蹭耳后,语调漫不经心:“你要问的就是这个?那在外面问不是也一样,非得弄这么神秘么?” “不要随意岔开话题。”萧瑶微眯起眼,它有些反常啊。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真仙界的老朋友……”看样子后面它不欲再详谈。 萧瑶不满:“只是如此?” “怎么两个月不到,你脑子就不好使了,他要破阵,最后没有破成,不然还能怎样?” 它歪头,吊着眼,还无辜的眨了眨。萧瑶见罢直觉牙痒痒,抬手就是一记栗子。 “痛!”剑齿豹吃痛的捂住前额,咧嘴呲牙“萧瑶!不要动不动就敲老子的脑袋!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 萧瑶斜眼睨它道:“若不是你顾左右而言他,我会动手?那人的威压可以直接要人性命,如此恐怖的敌人,你难道不该说清楚么?” “老子现在不想说!反正你只要记住这些人是真仙界的真仙!彼此差距多大便可!再逼老子,就咬死你!” 最后它竟不耐烦背过身去。萧瑶知道已经把它逼到极限了,再逼问也问不出些什么。只得放弃这个问题,安抚自己:真仙界现在还太过遥远,确实没有必要担忧过度。 “换个问题,这东西你该知道是什么吧?” 萧瑶把在虚空蟒洞穴中得到的储物袋打开,抛到它面前。 原本不欲再理她的剑齿豹顿觉一股浓郁仙气萦绕,表情诧异的看着袋中那大小不一的晶石,惊呼道: “仙晶!你竟然找到了仙晶!” 它抬首,一脸不可思议狂喜的表情看着萧瑶。而萧瑶只是朝它努努嘴 “这玩意的作用是否与凡人界的灵石一样,能否代替仙器修炼?” “当然!”剑齿豹大叫“此物连提取都不用提取,你便可直接吸收,并且纯度较高,而且这储物袋中的仙晶品阶皆在中品、上品,足够你修炼到结成原婴!” “对了,这袋子你是在哪找到的?!” “虚空蟒洞穴内。” “什么!你竟去了那种地方?!”剑齿豹气得跳到她面前“老子不是说过不要去招惹那些蟒怪吗?!”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萧瑶也照样学样,两手一摊,似笑非笑望着它,回避此问。 剑齿豹胸闷,只得憋闷道:“算了,只要你活着,老子懒得管。” 短暂的回归沟通后,俩人又回到枫林轩中,此刻天外已经大亮。也不知师父那边是否已经得到回音,略微整理一番衣衫,她决定主动去找师父。 没想刚打开房门,便看到有一传音符飞入房内。萧瑶一打开,师父的声音便从里传出 “萧瑶,收到此符,速来枫林轩东厢房。” 看来师父那边已经有了结果,她烧掉传音符,径直来到师父住处外。还未等她自报姓名,便听得屋内有人道:“进来吧。” 萧瑶推开门,看到师父一脸平静坐在椅子上,从表情上看不出事情好坏。不由心中忐忑:“弟子萧瑶见过师父。师父找来弟子可是借炼炉一事已有了结果?” 吕不群先是仔细打量她几眼,并未直回答,而是有些奇怪问道:“萧瑶,你以前可曾见过秀山派掌门夫人?或者说在无意之中冒犯过她?” 这一问可把萧瑶给问蒙了,自己素来都是独自清修,几乎从不涉足派别势力。特别是近五百年,光自己接触过说过话之人都屈指可数,怎么可能会认识或是冒犯过这些站在修仙界顶端的大能? “师父明察,弟子近几百年一直苦修,修炼需要闭关根本就没见过多少修士,更何况是像掌门夫人这般声名显赫的大能。” “恩,你不必紧张。”吕不群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道“其实为师昨日已经帮你询问过那王青,本以为 他会爽快答应,没想他只是笑笑,说他夫人想与你见上一面,到时候再亲自与你谈此事。” “可是师父,弟子真的不曾认识这位秀山派掌门夫人……” 此事有些蹊跷,萧瑶就是想破头也不得要领,自己到底在何时见过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能,不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师相信你,但从那王青言语间流露似乎对你颇有微词,为师也是不得要领。若是你执意要借那炼炉,怕是要独自上昆仑峰一趟了。” 吕不群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自己徒弟品性不错,自然不信她会做出什么恶事。但王青这只老狐狸显然欲要跳过他这一层关系,直接找上萧瑶,可谓用心良苦,他暂时也不好插手。 “此炼炉对弟子十分重要,如果可以弟子还是希望能够借到,还请师父告知弟子到何处可以见到那掌门夫人。” 萧瑶十分清楚没有炼炉,她辛苦得到的材料就只能放在储物袋中积灰,无论什么难题都要试上一试。再说自己从未做过有违天地良心之事,也不怕与那掌门夫人对峙。 吕不群点点头,拿出一封信交与她道:“既然你如此执着,前因后果应该考虑过。为师也不拦你,这邀请函是那王青让为师转交于你的,上面应该有写清楚。你便大胆放心的去吧,若真有什么事,只要不是滔天大错,师父定会站出来帮你一把。” 世人均有护短的习惯,他吕不群也不例外,若是让他知道有人胆敢欺负他座下弟子,绝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准此事不但关系到他,甚至还关系到仙羽门的面子问题。 得师父给此承诺,萧瑶心中颇为感激。谢过师父后,她便照着邀请函上的地图,赶往昆仑峰。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入v,一日两更,累死某了…… 七十四、同道 ...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昆仑峰,红妆阁?” 萧瑶仔细念了一遍邀请函上地点,再抬头确认眼前院落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并未找错地方,便将信笺折好放回衣袖中。 此院落看上去虽然不大,但环境十分雅致,种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灵花,灵草。院落花园内还散养着几只供人玩赏的鸾。在修真界中鸾鸟是凤凰一族的分支,因其外形与凤凰相似,美丽高贵,深得修仙界内女修们欢喜。但又因其数量稀少,通常想豢养一只都极其困难,若非地位极高,是绝对无法办到。由此可知这掌门夫人地位自然极其之高。 红妆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瑶想要找到那位掌门夫人也并非易事。她本欲找人询问,但在院落中寻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人。她只得继续再往里处边走边看。 大由前院处通过一座九曲桥,穿过一座湖心亭后,她总算看到有两名炼气期女学徒正在一处花园内扑蝶戏耍。 她们均穿着统一样式的翠绿罗裙,腰间别着令牌,看样子像是院落内的丫鬟仆役。 萧瑶见两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粉脸红扑扑的,扑蝶的动作十分可爱,便不觉莞尔,上前笑问道:“两位小友,请问掌门夫人可在此处?在下仙羽门萧瑶,应她相邀前来拜访。” 两名少女听得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瞥了眼萧瑶身上青色道袍,不由颦起秀眉,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蓝姐姐,你不觉今日虫子有些多么?嗡嗡的惹人嫌。” 其中一脸较圆者忽然开口,其说话语气略带嘲讽,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 而另一人听罢,则掩唇轻笑,同样态度轻蔑:“哎,妹妹难道不知道青云山上夏天快到了么?这个时候总是臭虫最多时,夫人早就叮嘱过不理会便好,觉得无趣了自会走开。” 两人对话之间连正眼都未看过萧瑶一次。 狗仗人势这种事情在红尘世俗之中经常发生,书中也有记载:那些达官贵人府邸中的丫鬟仆役若是得宠,仗势蛮横起来甚至不输一些低位官宦家儿女。但此理放在修仙界中却是不太通用,因为要想在修仙界中能横着走,首要条件便是——修为强横! 哪怕是散修出生的元婴修士若是杀了四派三家普通金丹期弟子,都无人胆敢追究。更何况是连修士都算不上的炼气期学徒胆敢冒犯金丹期修士。这两位姑娘难道不知,若是遇到脾气不好的修者,早就把她们抽魂炼魄百次,永无轮回? 对方连修仙界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或许就从未出过这秀山派,甚至还有可能连这红妆阁都未曾出过,莫不然怎会连自己身上仙羽门的道袍都不识? 无知者无畏!想她从修仙界底层重新摸爬滚打上来,再看到这些姑娘都不由替她们捏把冷汗。不过同情归同情,她还没大度到任小辈当面冷嘲暗讽,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两女正欲重新扑蝶戏耍,瞬间一股威能压下,她们叫喊都来不及就扑通一声跪下,全身冷汗直冒,大大的双眼中弥漫着一种对强者与死亡的恐惧。这种感觉萧瑶尝过,当在虚空之中虚空蟒穴时,那股威压带来的恐惧甚至是这两个丫鬟所承受的百倍。 威能之下两女恐惧的流下眼泪,当初她们也是听得上头吩咐若见到有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到来,便要刁难一番。谁想此人竟如此厉害,如今心中是追悔莫及,而且就算想悔改也来不及了,她们此刻连开口求饶都无法做到。 “前辈,还请息怒!”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急急传来,有名身穿藕色罗裙的女子急忙赶来,在萧瑶威压之下也承受不住“扑通”跪下,但她表情十分恭敬,额上冷汗直冒。 此女修为在筑基期,身上穿的是秀山派道袍,看得出不似这些没出过笼子的金丝鸟儿,算得上是个正常修士。 萧瑶收敛气势,脸上还是温和带笑,只是若与方才威压联系起来,怎么看怎么令人害怕, “你们掌门夫人在哪?” 女子跪着,不时抬眼小心揣测萧瑶的心情,敬畏的答道:“回前辈,掌门夫人知道前辈要来,特派小辈前来引路,请前辈先到西侧第一间厢房稍做等候。” 听完,萧瑶一言未发,直接越过女子,径直朝西侧走去。她心中明白,若没有人在背后支撑,那俩名小小丫鬟就算再天真无知,也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看来这位掌门夫人似乎来 意不善啊!自己到底何时得罪过这地位尊贵的夫人了? 她径自朝里走,那名女子是大气也不敢出,赶忙爬起乖乖跟在她身后,态度小心。女子瞥了眼已经惊吓得站都站不起身的两名丫鬟,心中后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修仙界,夫人同样也给她们这些低境界者出了一道生死难题啊! 西侧厢房前,女子帮萧瑶把门打开,恭敬请道:“前辈,就是此处,请前辈略做休息,夫人一会便到。” 萧瑶进入厢房后,身后大门又被关上。她这才发现此屋内并不止自己一人,另外还有三名女修。 三人修为均在金丹期,境界最高者竟达金丹后期,最低者也有金丹中期,修为均在萧瑶之上。不止如此,她们容貌也都属天人之姿,体态婀娜,身穿着华美罗裙。相较之下,萧瑶那身仙羽门道袍倒是逊色不少,看上去就像百花群内混入了一株野草。 见又有人到来,三人中有两人略微瞥了眼萧瑶,便又收回目光,但神态无异,既不热络也无鄙夷。剩下最后一人,也是三人中境界最高者,她脸上围着一条透明薄纱,将鼻下部位全都遮掩在一层朦胧之中,看上去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她唇角微弯,笑着朝萧瑶招呼道:“原来还有一位道友,小女子赵氏,赵轻烟。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仙羽门,萧瑶。” 别人友好,萧瑶自然也十分客气随和的报上家门。 赵轻烟在萧瑶身上打量一番,忍不住点头赞道:“仙羽门贵为四派三家之首,听闻门下弟子多为勤奋苦修者,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此种刻苦精神令小女子十分钦佩。” 她说话态度诚恳,美目盈盈,言下之意并未对萧瑶穿着朴素看不起,反倒是十分赞赏这种质朴。弄得萧瑶有些不好意思,在对比来之前遇到那两名丫鬟,所谓云泥之别便是如此吧?同样也一反她心中觉得世家子弟素来高傲的谬想。 “赵道友谬赞了,修行勤奋刻苦并不是从衣衫上所能看出,在下还差得远了。” “唉?道友为何要如此自谦,能到金丹期这个境界的修士,均是努力修来,虽说天赋也十分重要,但勤加修炼难道不才是正道?” 赵轻烟笑容更甚,略微偏了偏脑袋朝她眨了眨眼,模样俏皮。萧瑶也忍不住跟着笑道:“赵道友所言甚是,凡能到此境界者,都是经过艰辛努力,值得自傲。” 说罢两人相视,会心一笑,看来在修道之上某些想 法彼此间不谋而合。 已经太久没能遇到能合眼缘的同道了,萧瑶心中感叹,先前心中烦闷暂时一扫而空,与赵轻烟随意攀谈起来。 “赵道友可也是来此见那掌门夫人?” 赵轻烟微微颔首:“确实是掌门夫人传唤,别看那位夫人看上去温和可亲,实际上却是十分严厉之人,来了那么多位道友,却只有我们这四人被选上。” 萧瑶脸上虽然面带微笑,心中却更为疑惑,显然这此处的四人都知道为何会被传来,但是自己却是半点也不明,只得打探道:“也不知这位掌门夫人到底唤我等来有何要事。” “萧道友真逗,”赵轻烟一脸笑意看着她,“莫非忘记我等来此的目么?掌门夫人自是想亲自看看,考察我们这些未来‘儿媳’候选人,到底谁最适合当这少掌门夫人。不过这位夫人可不简单,昨日筵席上我一直猫在花园内都能被她找出。早知道都会被发现我就不回避了,这样也能早些认识萧道友。” 说到后面一句,赵轻烟面纱下不由憋闷的撇了撇嘴。 看来赵轻烟与另外两名女修均是来参加选亲的,但自己并不是呀!那她萧瑶混迹在这里面又算什么?思考半响,她实在不得要领,最后索性懒得费脑,反正等见到掌门夫人一切便都会知晓。倒是这位轻烟姑娘,听她口吻似乎并不想要与秀山派结成姻亲,那又为何还要来此? “听赵道友意思,似乎并不想参加这次选亲,在下也觉得道友修为甚高,背景也不小,实在无需依靠外势。” “还不是被我爹逼的。”赵轻烟一脸无奈,后面两句则是用了神识传音,看来是不想被另外两人听到,“说来也巧,我曾在外偶然遇到过这位少掌门,感觉他有些怪怪的,气势太弱。对我而言如姬家二少主姬颢那般男子才算得上是良配。”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额,总算是补满三更了,至于还有一更,今天未必能补完,因为某待会有事要出去,看情况今天晚上更不了,明天一定会补上,不会拖欠亲们的。 留言某就没时间一条条回了,挑几条亲又疑问的,分分某也会送出,最后谢谢看v的亲们的支持,文章虽然长但只要有一个人在看某就绝对不会坑,所以亲们表担心。 七十五、羞辱 ... 姬颢?!萧瑶心一抖,这位道友的眼光果然独到,虽然摸着良心说此男确实算是人中之龙,但他属于永远的掌控者,又岂会甘心让与人并驾齐驱? 也许这赵道友并未真的接触过那姬颢吧,萧瑶只是觉得此女资质样貌俱佳,而且还有赵家这个大靠山在身后,如此多有利条件,自己独自一人不也同样是修无上大道? 她略微不解,传音道:“赵道友自身资质背景如此优异,难道不觉其实未必需要什么良配,自己一人也同样可以修成大道。” “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赵轻烟美目中波光流转,巧笑倩兮“既然如此,当然要在众多候选人中选一个自己满意的。” 她这番言论让萧瑶十分诧异,修士并非身在红尘世俗,跳脱三纲之外。踏上修仙这条大道,无论男修还是女修均以修到长生彼岸为头等大事。这位如此得天独厚的赵道友怎会有根深蒂固的世俗女子想法? “赵道友若是不想,也可以不嫁,修士理应遵循本心,念头通达,心态清明,何必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 “萧道友误会了,我并非不想嫁,只是觉得要嫁就必须要嫁那万中无一的强者,如此才能算是好的归宿。大道无情,就算刻苦勤修也未必一定就能成就大道。而女子天生比男子柔弱,独自一人难以支撑。若是结成道侣,也算是有了强大的依靠,成就大道便会更有希望。而且……” 接着她意味深长笑看着萧瑶“我娘说了:这片天地是男子的天地,我等女子又何苦去与那些强悍男人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直接征服了他们,化为绕指柔岂不是更好?” 萧瑶一怔,要知她脑海中从未想过征服男修也能算修道的一种途径,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或许此时正如师父告诫那般:每人出生背景不同,无需硬要理解,尊重即可。 赵轻烟见萧瑶不语,再想到她可能是个苦修者,一心向道清修,或许被自己言论吓到,随即歉意笑笑 “咱们不谈这个,话说萧道友对这少掌门是否有意?我说不定还可以帮道友一把。” 殊不知她连这少掌门到底是圆是扁都未曾知晓何来情意?萧瑶笑着摇摇头:“不用劳烦赵道友了,在下此次被唤来怕并不是因为选亲之事,而且在下也不具备这个资格。” “咦?与选亲无关?”赵轻烟这才用起望气之术仔细打量她,顿时脸上表情不由一变:她竟然已经不是处子?! “萧道友, 你这是……” “掌门夫人有请各位姑娘到里屋说话。” 就在赵轻烟正想细问时,忽然有两名丫鬟推开屋内一侧房门,打断了两人传音。 萧瑶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轻烟只得按捺下心中疑虑,先跟随着两名丫鬟前往里屋。 就在四人均要跨入门槛之时,一位丫鬟拦下了萧瑶,柔声客气道:“萧前辈,夫人说了,请你继续在外面等会,等会夫人会单独与前辈面谈。” 萧瑶只好独自留在外堂,看着雕花木门紧紧关上。心中的疑虑更大,这位掌门夫人到底在葫芦里卖些什么药,这一层层刁难下来是在考验自己的耐心么? 秀山派掌门夫人萧瑶只知姓刘,名玉怜,原本乃是秀山派掌门王青的师妹,因两人情投意合,遂其师父便将她许与王青。至于其样貌脾性,萧瑶一概不知。 接着这位掌门夫人让萧瑶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这才等到那扇里门打开,丫鬟出来恭敬对她道:“萧前辈,夫人有请!” 萧瑶微微挑眉,跨入里门。只见原先进入的赵轻烟三人已经不在,屋内正中灵木软榻上坐着一名女子,从装束上看似乎是位妇人,因为有半垂珠帘遮挡,让人看不清其样貌。其软榻两旁分别还立着两名丫鬟,修为在筑基中期。 她只神识略微一扫,便知对方是一元婴大能。按礼节她一边行礼一边恭敬道:“萧瑶见过掌门夫人。” 等了片刻,上方妇人好似并未听到,没有任何回音,但萧瑶却能清晰感觉到有道锐利目光透过那珠帘落在自己身上。 “你就是那萧瑶?”良久,珠帘后的妇人似乎打量够了,这才开口,传出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会这样问,显然这位夫人也并未见过自己,那这股敌意又是从何而来?虽然狐疑,她还是礼数周到的回答道:“是,不知夫人找萧瑶何事。” “你好大胆子!一名已经破身的女修竟然还敢勾引我儿子?!” 上方妇人先是毫无来由的厉色质问,然后直接扣给自己一项莫须有的罪名,让萧瑶满头雾水,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怒意:自己此次来只是为了借那天极无属性炼炉,期间根本就未上过这昆仑峰,何时勾引过她的儿子?! 但是为了炼炉,她只得强忍着不去计较这侮辱人口气, “掌门夫人,萧瑶此次前来只为借那无属性炼炉,期间并未参加过筵席,甚至也未上过这昆仑峰 ,这罪名夫人是否扣得太大了?” “说我冤枉你?”女音冷笑“你是否认识一名叫王羲的男修?” “在下不认识此人,”王希?她听都未曾听过。 “哼,倒是推得干脆,那我再问你,认不认识一名叫刘羲的男修?” 这次萧瑶脸色微变,刘羲?那个朱真真第二?! “……认识。” “既然认识,那你还不承认勾引了我家羲儿?!” 萧瑶怄得直想吐血,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功亏一篑在这朱真真第二上!这是到底是走了哪辈子的霉运? “掌门夫人明察,萧瑶并不知道此人是夫人的儿子,况且小辈只见过这位刘道友不过两面,两次加再一起连十句话都未曾说到过,何来勾引一说。” 妇人怒极反笑:“呵,若是没有勾引我儿,他又怎会指定要你做他道侣?!方才那些女修你可有看到?可是自觉无论是样貌还是资质自己均能强过她们?若没有,那便是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然羲儿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眼前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便直接认定自己勾引她儿子,难道说刘羲那种怪异的性格她这做母亲的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怕就怕了解也是无可奈何,迂腐书生脾气拗起来可是比石头还硬,谁劝都不会听!所以才会迁怒到自己头上吧? 羞辱!这绝对是种羞辱!此刻萧瑶恨自己不够强大,却还有求于人! 她的拳头紧握,指甲紧扣入掌心之中,借以痛觉压抑自己心中怒意,她不断告诫自己卧薪尝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关键定要借到那炼炉! “掌门夫人”她抬起头,直视上方,眸中深邃一片,无人能读懂其中思绪,“在下只为借炼炉而来,无论是王羲还是刘羲,在下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好,好个不要脸!此种时候还敢谈要借宝物!” 刘玉怜一把掀开珠帘,那张端庄大气的面容此刻略微有些走形。顷刻间一股元婴大能威压狠狠袭向萧瑶。 这次萧瑶一点示弱的心思也没有,眯了眯眼,脸上带着笑容,脊梁直挺。元婴大能么?与那真仙界的真仙威压比起,简直就是儿戏。真仙威能都未能让自己丧失意志,何况只是元婴修士?! 看到两旁的丫鬟早就承受不住这股威压,晕死过去,但萧瑶却还能笑着与自己相对。刘玉怜当下脸色变得极为难堪。一个大境界便是一不可逾越的鸿沟。 莫要说金丹初期,就是金丹后期修士也未必能在自己威压全部释放的情况之下毫无影响,眼前这女子,就真的只有金丹期修为?! 再看萧瑶,那抹笑容愈发诡异,“掌门夫人,在下可不是散修,我仙羽门也并非可以随意欺负的小派,不知此事传出去,贵派一元婴大能欺负在下这一小小金丹期修士,会否被人嘲笑以大欺小?只要夫人肯把炼炉借小辈一用,在下便保证永不见那刘羲!夫人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萧瑶身法奇特,能在元婴大能威压之下毫无惧怕,令刘玉怜心中有了障碍。她如此威胁自己,本可以直接杀了了事,但怕就怕万一自己一时杀不死她,让其跑了,传到外界,那他们秀山派的颜面何在。 虽说元婴修士要远远强于金丹期修士。但以大欺小这种非君子所为,在修仙界中只要到了元婴境界,修士们都不屑去做,只有邪修才会嗜杀。 考虑了良久,她越看萧瑶越觉诡异,最后一咬牙,算了,就借她用一次,只要她以后不再与羲儿见面也是值得的! 就在刘玉怜准备答应萧瑶之时,忽然有一人影冲入里屋,直接拦在萧瑶身前,对着刘玉怜喊道: “娘!孩儿求你莫要再为难萧瑶了!”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某终于把三章更齐了,好累啊,睡觉去 七十六、誓约 ... 萧瑶总算知道一个人若是时运不济,倒霉起来连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 不然如何解释这种只有在词曲中才会出现的虐恋情深苦仇大戏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眼看那刘玉怜已经有所动摇,偏偏此时这刘羲又突然跑出作乱,让自己如此苦逼努力的成果功亏一篑! “萧道友……小生对不起你。” 王羲一脸愧疚望着萧瑶,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萧瑶脸上是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心头仿若万马奔腾,丫的千万别说对不起!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大哥你用如此折磨我么?! 果然,高高在上的刘玉怜见到儿子竟然为了此女胆敢顶撞自己,当下即刻怒意更胜 “羲儿!你竟敢为了一外派女修顶撞为娘?!” 王羲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刘玉怜的手哀求道:“娘!孩儿并无顶撞之意,只是萧道友根本就不知孩儿心仪于她,一切不过是孩儿的妄想,您就不要再为难她了!” “什么!你这不孝子!”刘玉怜怒视王羲,怒其不争,那么多家世显赫资质不凡的女修不选,偏偏看上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你是说你看上她,她还嫌弃!她有什么资格嫌弃?!要嫌弃也是我秀山派看不上这等不知自重的女修!” 看到自己娘更加勃然大怒,王羲赶忙安抚:“娘,莫要激动,气坏身体不好,来,先喝口茶。” 看这两人在上方上演一场母子情仇,萧瑶觉得此事根本就与自己毫无干系,能不能先把炼炉的事情解决了,她也好把此处单独留出来让他们再继续?到时随他们爱怎么演就怎么演。 “你回去吧!炼炉我是不会借的!” 在王羲安抚下刘玉怜轻抿一口灵茶,顺了顺气,终于冷静了下来,对着萧瑶冷冷说道。 也罢,从刘羲出现的那一刻起,萧瑶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她微眯着眼,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符箓, “既然与夫人无法谈妥,那在下就先回去了。不过在下手中这张记音符已经清清楚楚把方才的对话都记在其中,也好回去让在下师父也听听,对秀山派做个公证评价。” 好个厉害女子!刘玉怜脸色微变,因为儿子乃自己心头之肉,再看到此女样貌,资质均属二流,自然怒极攻心,口不择言,以致自己都忘记了该女还是仙羽门下弟子! 别人她不知,但仙羽门吕不群的威名可不亚于他们掌门玄空道人,传闻在 某些道法领域中此人甚至更甚那玄空道人。也是因此缘故,她才特地让相公帮忙避开了他这层关系,觉得直接对上萧瑶要更方便一些,没想这点却被这一小小金丹期修士利用,摆了一道! “你在威胁我?!”刘玉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萧瑶弯起唇角微微一笑,看上去纯良无害,“在下不敢,只不过让夫人数落如此之久,怎么也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不是?” 刘玉怜目光冰冷,满心怒意又起,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早就够萧瑶碎尸万段死上千百次。她先是略微思索,随即眼中一亮,那口气充满不屑与嘲讽道: “你想借炼炉?!好啊!若是你萧瑶能在五十年后的百人榜上进入前十,我就借你那炼炉!还有作为交换此符箓你必须交于我!” 百人榜前十? 萧瑶直视刘玉怜双眼:“掌门夫人可说话算话?!” “我堂堂秀山派掌门夫人又岂会出尔反尔?!” 她冷笑,这女子虽然心思缜密,但修为只在金丹初期,又是双灵根,就算她有偏法能抗住元婴大能威压,修为也摆在那里。每百年的百人榜角逐激烈,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修!也好让羲儿明白此女与他之间到底有多大的鸿沟不可逾越! “夫人可敢以自己心魔发誓?!” 思考片刻,萧瑶再次直视那高高在上的刘玉怜,她可不会信这种空口无凭的承诺。 在修仙界中修士一般对着心魔发誓,便能形成一种可信誓约,若是起誓者违反了誓言将会受到心魔困扰,道心受阻,难成大道! 真是难缠!刘玉怜目光一沉,但也只是一瞬。她再仔细衡量一番后起誓道:“我刘玉怜以心魔发誓,若萧瑶能在五十年后百人榜试炼中进入前十,便借与其天极无属性炼炉!这下你可满意?!” “好!夫人爽快,五十年后还请夫人准备好炼炉,萧瑶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说罢,萧瑶转身就要离开这令人厌恶的屋子。 “等等!”见她欲走,刘玉怜急忙唤住她“那记音符呢?你还未曾给我!” “这个?”萧瑶扬了扬手中的符箓,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夫人若喜欢就拿去吧,在下来得匆忙,又怎会有时间去准备记音符这种东西?传音符倒是必须常备,所以这张传音符就送与夫人了。” “你诳我?!” 任刘玉怜气的脸色铁青,她也不理睬,最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出屋子! 终究算是争取到了一线希望,今后便看那五十年后百人榜历练到底谁输谁赢! “萧道友!” 萧瑶虽快步离开了这红妆阁,但身后还是有人追来。她只得叹口气回头看着那刘羲,或许该称他为王羲道: “王道友,还有何事?在下觉得若是以后能不再碰到对我俩来说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他不敢直视她“这并非小生本意,小生一定会说服娘亲,让她对道友改观!” 鸡同鸭讲!这个根本就不是重点呀,况且她也并不认为他能够左右那位十分有气势的掌门夫人。说实话,直到现在自己都还弄不明白,这位少爷到底是看中了自己哪一点?何时?何地? 萧瑶苦笑,对付这种无妄桃花,或许不能把话说得太隐晦。 考虑清楚后,她十分认真的看着王羲:“王道友可知在下为何并非处子?” 王羲没料到萧瑶竟把如此隐晦之事说得直白,一时愣住,脸上泛起一片潮红,结巴道:“小……生,不知……,但小生也不介意!” 后面一句他倒是神色严肃,向她表明了自己决心。 “那是因为在下早已嫁作人妻,还请道友莫要对在下多做纠缠!” 这一句好似晴天霹雳,王羲顷刻面如死灰。他其实有早想过,就算她说不喜欢自己,他也绝对不会放弃,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他信情能感动天! 只是他从未想过,原来她已为人妇! 回神再抬眼时,面前早就空无一人,他只得望着那蔚蓝一片天际,眼中一片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班,今日某已经么有能力更到3000字了,只能2000做一章,狗血泼完鸟,虽然可能泼得不够好,不过也算是泼了,后面又开始回到修炼正轨了,开始为百人榜试炼准备! 七十七、游历 ... “你真打算参加那什么捞子百人榜?” 箫瑶祭起“脚桶”一出昆仑峰,剑齿豹便钻了出来,在它看来这种装点门面的试炼毫无意义,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箫瑶点点头道:“恩,既然那刘玉怜都已对着心魔起誓,这也是唯一的机会,我们只有拼了。” 自己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原本就要成功在即,半路却又杀出一个碍事者。为了本命法宝,心中憋闷只好暂时忍着。 剑齿豹却是不认同道:“咱们修炼时间如此吃紧,还要浪费在无聊比试上?既然借不到,那偷出来又如何?用完了再还给他们便是。” “行不通,”箫瑶一口否定“现在再想什么办法都时已晚,秀山派已经知晓我要借那炼炉。而在这个期间把炼炉盗出,一旦被人发现其莫名消失,不就等于掩耳盗铃告,诉别人是我偷的么?这百人榜以前我金丹期时曾参加过,最多不过七日,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但在此之前最好能想办法把修为提高至金丹中期。” 听得她参加过这百人榜,剑齿豹很是好奇探道:“那上次你拿到什么名次?有没有进入前十?” 刚说完箫瑶忽然侧过头,阴测测对它一笑:“无可奉告!不过那次试炼后我倒是做了一个十分后悔的决定……” 边说她眼色不善在它身上来回扫过。 顿时剑齿豹觉得阴风阵阵。这事还和老子有关?它虽是疑惑,但还是没敢在这个时候招惹箫瑶,万一不小心又戳到她什么痛楚,自己绝对要挨吃“栗子”。 “额,那你自己决定,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眯起眼加速催动“脚桶”朝它吐出两字:“即刻!” 回到枫林轩,箫瑶将事情简单叙述告知师父。为了不给刘玉怜毁约的借口,她自动略过了那刘玉怜百般刁难,以及二人定誓约一段。只道是自己认识王羲,遂掌门夫人找自己随意聊了聊,炼炉说是要晚些才能借。 吕不群虽是眉头紧皱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接着箫瑶便以修炼的名义告别自家师父,提早返回仙羽门。 一回到洞府,箫瑶也没歇息,直接进入虚空,摊开剑齿豹那套《功法》。 在修仙界中,境界越往后修炼就越加困难,其间差距由各境界的元寿就可以看出:像筑基成功后修士的元寿便可达三百年,而结丹成功则是达到三千年的元寿,比之筑基更是要高出九倍。最终凡人界的最高境界元婴期更是有 高达八万年的元寿,至于在传闻中的化神期就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凡人界修士所能看到的。 又资质有高有低,所以早期好资质对修炼十分有利,像那廖峰就是灵根资质百万年来少有,天资又聪慧,不过五年便筑基成功。如今一百多年后他又再次破纪录成为修仙史上最早达到金丹中期的修士,足见好资质在前期有多重要。 但到了金丹中期便是一个十分明显的分水岭,这个时候好资质将不会起到太大作用,毕竟能达到这个阶段的修士不是特别努力机缘特别好,就是高资质者。金丹中期之后不间断的苦炼的大毅力及机缘才是最终决定以后能否有更大突破的关键所在。若是想得以飞升则是机缘、毅力、气运缺一不可。资源匮乏的泰古修仙界中近几万年来这样的人也就出了方堰一个。 说来她这位师兄修炼也算十分奇特,用了七年筑基成功,四十年结成金丹,到了金丹中期则是花了将近二百年。但从此后开始直至飞升竟然花了不到千年,可谓神速。 “你不修炼,看着功法在发什么愣?” 剑齿豹见她过了半刻尚未开始修炼,双眼死死盯着功法,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爬到她腿上把脸凑到她眼前。 箫瑶瞥了眼它那张豹子脸道:“这本功法到了金丹期部分,又更为深入难懂,按道理几乎所有功法都是如此。所以我在想为何方堰师兄修炼速度能如此之快。” “他?”剑齿豹顿时没了兴致,声音懒懒“你无法参照,像他那般大气运之人,天底下绝不会找出第二个。你若想修为有所提升,还是得苦练。” 以前不觉得,如今听它口气似乎知道些什么,她有意试探:“为何如此说?” “因为他身上有件极品辅助仙器呀,还是时间法则类。其实若是他想,还可以让修炼速度更快一些,不过就是副作用有点大……痛!” 眨眼,剑齿豹吃了她一记暴栗,直接吃痛的从她腿上滚下。再看她眯着眼笑容令发毛,它捂着额头略微呆滞:“难道……老子没和你说过?” “你说呢?”箫瑶皮笑肉不笑。 剑齿豹歪了歪脑袋想了会,这才道:“哦,也是,又不是咱们的东西,向来与老子无关的事情,老子都不太会放在心上。还有再次警告你,不许再敲老子的额头!” 同时又想继续爬上箫瑶大腿。结果被她一把拎起脖子,左右摇晃道:“你先把话给说清楚,何谓时间法则,为何他只要想还可以修 炼更快?!” 所谓习惯成自然,剑齿豹被拎着已经不会再做任何反抗,从无数次前车之鉴看来,任何抗议都只是徒劳,还不如省点力气。它悬空着翻了翻白眼, “时间法则什么的要解释起来太麻烦,等你飞升到真仙界自会知晓。至于你那师兄得到的至宝可以改变一定范围的时间流,也就是说可以操控自身时间流逝快慢,一日可以当一年用,一年也可以当成一日。东西虽好,但若是境界低于还虚的修士强行使用,会有一定的时间性上的副作用:记忆混乱。” 说着,剑齿豹觉得脖子上一松,箫瑶松开了手,表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她斜眼用非常不信任的眼神睨它,疑问道:“既然你知道他身怀仙器,竟未嚷嚷着叫我杀人夺宝,实在反常。” “反常个屁!当初你刚重新筑基成功,他已是元婴期大能,老子又不是白痴!叫你夺个毛!可那张凡当初不过筑基中期,修为在你之下,若不是你伪君子行径,老子自然不会放过时机!这下你可清楚了?!” 剑齿豹一下气得直磨牙,这个死女人竟敢不信自己! “哦,”箫瑶漫不经心应了声,不再看它又把目光挪回到功法上“还请真仙大人以后有何发现莫要自以为是觉得无关便不提,影响我的判断。” “这影响你判断什么?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剑齿豹彻底被她激怒了,呲牙咧嘴的摆出一副攻击架势,但箫瑶根本就不理会它,兀自闭上眼开始修炼。 大道果然无捷径,她还是一步一步修炼扎实,等自身足够强大了才能在斗法中以不变应万变! 艰苦乏味的修炼之中,日子一天天流逝。箫瑶修行以五年为一间隔,每闭关五年都会出关到泰古界各地游历半月,看看能否碰到机缘。如此修修寻寻转眼便是四十年岁月。 这日箫瑶发现自己体内仙气已经饱和,修为达到金丹中期的临界点,但似乎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阻碍着自己无法突破此层。看来是遇到了突破初期的最后瓶颈。 此时再闭关修下去也无任何意义,看来是该到外界游历寻求突破的机缘了。 她先出关到师父洞府处向其报备欲要参加十年后百人榜历练。没想却是来得不巧,师父正在闭关,询问过守峰童子,似乎还有三五年师父才能出关。箫瑶只得留下道传音符,交代童子待师父出来后交予他老人家,这才离开仙羽门。 望了望 身后的万华山,剑齿豹趴上她肩头问道:“此次你打算去往何处?泰古界内几乎每座修仙城镇你都已逛过。” “这次时间较为充裕,我已好久未曾身心放松过,而在修仙界内精神总是紧绷着,所以此次不想再去有修士的地方。你我就在红尘世俗中买辆马车一路慢慢游山玩水,岂不妙哉?而且从此处坐马车朝着西北方向一直走下去约莫两三个月就会到萧家村,我想顺便回去看看……已很久未去拜祭娘和阿嬷了。” 心中思及娘与阿嬷,箫瑶目光也变得平静柔和,眺望着西北方,面带笑意,有种发自内心的温暖,来源于家人这一词。 “既然要隐于红尘之中感悟天道,就得略微做些改变,走,我们先到附近买辆马车。” 萧瑶先是来到最近的凡人市集,用储物袋里备有的世俗中流通货币——金银,买了一辆普通马车。随即又来到郊外人烟稀少处,变幻了身形样貌,从一清秀少女幻化成了一名样貌平凡的青年男子。 毕竟以她原本的样貌,虽然在修仙界中不算突出,但放到红尘世俗之中还是略微有些显眼。特别是女子独自一人出门在外,红之尘中肯定会惹来不少麻烦,还是用男子的身份比较安全。 一般修士到了筑基期就可以完全辟谷不食,所以筑基期以上的修士若无要事,基本上都不会到红尘世俗中游历。仙者云:自古仙凡有别。小部分修仙界修士认为过多接触红尘世俗会沾染上凡气,修行容易受阻,但大多修士远离红尘原因是因世俗中灵气稀薄不适合修炼。 介于基本不会碰到高阶修士,萧瑶也不用担心遇到境界比自己高者识破幻术。还有剑齿豹,它样子也有些过于显眼。 想着她用手一指,将剑齿豹幻化成了一只花猫。 萧瑶出手太快,剑齿豹还来不及抗议就变成了只大肥猫。它看到自己忽然生出肥而大的花毛肚皮是心中一个气呀,晃了晃肉呼呼的爪子朝一脸憋笑的萧瑶怒吼道: “萧瑶!你有种!给老子记住!这事咱们绝对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恩,在百人榜前还有一段,女猪那千年的空白某要开始揭露了,嘿嘿…… 七十八、少妇 ... 如今泰古大陆内正值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之时;四处绿意盎然,青山绿水之间一片大好风光。在这样气候宜人的时节,不少走卒商贩,文人墨客都选择此时外出,往来货运或是踏青赏花。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雁城外的官道上时不时可以看到许多往来的马车与路过行人。 这日正值晌午,一名青年男子独自驾驭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闲散前行。他一路过来停停看看,模样十分惬意,而最奇特的是在他身旁还趴着一只又肥又大的花猫。这只肥猫懒懒趴在青年身旁偶尔睁开双眼,里面似乎写满各种烦躁,看样子很是凶悍。 这一人一猫一马车眼看就要入到雁城城关,那名青年男子忽然看到城关前不远处有家小茶铺,他笑笑对着肥猫说话道:“赶了那么远的路,阿花,你也渴了吧,不如我们到那边坐坐,稍做休息如何?” 说罢他赶着马便自顾朝茶铺方向去,那只肥花猫,或许应该说剑齿豹一跃而起,直接踩到青年腿上:“箫瑶!老子说你可不要太过分!咱们早就辟谷多时,哪里还用吃东西?!还不快点赶路?去完你老家,就赶回洞府!老子不要这副模样在外闲逛!” 青年一脸笑意望着它,眼睛眯了眯:“我说你传音时,表情不要如此生动,免得让外人生疑。既然是到红尘中寻求突破,自然就要像个正常凡人般,才能真正融入世俗。好了,别废话,我们到茶铺口了,下来罢。” 此面容平凡的青年也正是幻化容貌外出游历的箫瑶,她把马车停在一旁,抱着外形是只猫的剑齿豹,挑了一处空桌子坐下来。 这时正值晌午,又离雁城城关很近,小小茶铺内生意兴隆,几乎每张桌上都坐着人。不过茶店小二到是手脚十分利索,看到箫瑶坐下,把手中一盘馒头一放便赶了过来,边抹桌子边笑容满面问道:“这位客官,是要喝茶还是打尖?咱们这铺头虽小,但是汤面,馒头等简单裹腹之物还是有的。” 听罢箫瑶从袖子里拿出几个铜板摊在桌上:“劳烦来一壶能解渴的茶,再上碗汤面。” 小二顿时眼笑眉开把钱扫入他前兜中,抹布朝后一甩吆喝道:“好嘞,里面的菊花茶一壶,清汤面一碗!” 小二下去张罗没多久,一壶热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便放到箫瑶桌上 “客官,请慢用。” 箫瑶拿起竹筷,有种久违的亲切感,尝了口热呼呼劲道十足的面条,她回想起自己娘亲过世后跟着阿嬷生活艰辛,每天唯一的愿望就 是巴望着阿嬷能带她到村口王麻子那吃碗热汤面。那时候小小一碗面便就是她自己人生全部的幸福。 见一碗面条箫瑶吃得那个欢快,剑齿豹不由斜眼,虽说修者偶尔也会吃东西,但不过都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并非真的需要。可眼前的面条看起来一也不美味。 “真佩服你,这猪食一般的东西你也能吃得如此之香。” 不理会它的揶揄,箫瑶把茶壶推到它面前:“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喝喝茶来解馋。” “老子才不要!” 剑齿豹激动得一爪子拍上桌子,这一举动引得隔壁桌子纷纷侧目,这猫怎么上到桌子来了? 见到自己一瞬间万众瞩目,它这才尴尬装模作样收回桌上爪子,小小“喵”了一声,示意自己是只普通的猫,而后恼怒的趴在箫瑶腿上再也不肯抬头。 看它自找麻烦,一副吃瘪模样,箫瑶心中甚是愉悦,眼梢带笑低头吃面吃得更香了。 而就在这时,从官道上又来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位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来到茶馆前他“吁”一声让马停下。接着打从车上先是下来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她下车后弹了弹身上灰尘再掀开车帘,把一位身怀六甲眉目清秀的年轻妇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两人刚下马车,壮汉便一脸不耐朝那妇人一摊手道:“银子。” 那妇人微微叹息,从自己随身的绣花荷包里拿出一粒碎银递给他。壮汉用嘴巴咬了咬,确认是无假,这才满意收起,对她道:“可别怪我收你银子得多,这是钱家定的规矩,谁也没那胆子违反。” 说罢壮汉再次驾驭起马车向雁城内长扬而去。 “夫人……” 那一旁少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妇人用手制止,“方才在马车上颠得有些心慌,你先扶我到茶铺中歇歇,喝口茶。” 茶铺内的雁城百姓,一看到这年轻妇人朝茶铺走来,均脸色一变,纷纷把脸撇过一旁。这时茶铺内位置早已坐满,没有空桌子。若身桌旁还有空位者看到那妇人欲要拼桌,都十分恐惧的摆手道:“蒋夫人,你还是坐到别处去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要被钱家知道了可怎么办呀!” 最后那妇人寻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萧瑶身上,整个茶铺就只剩此处没试过了。她一脸疲惫强打起笑容来到箫瑶桌前问道:“这位公子,介不介意奴家一同拼个桌吧?” 从妇人方才下车开始到 现在发生之事情箫瑶均看在眼中,但她本是修士不好插手凡人俗事,所以在旁假装并未看到,但现在别人有求上门,出于一个人该有的善念她自然不会拒绝。 “无妨,这里只有我一人,夫人请随意。” 妇人疲惫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感激,由少女扶着坐下道:“多谢公子。” 她刚坐下,那少女便掏出一块帕子,轻轻为她擦拭额上汗珠,边擦边道:“夫人,我替你叫壶茶来。” “好翠屏,辛苦你了。” 妇人向着少女微微一笑,说完她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疲惫的用手撑住前额。那叫翠屏的少女赶忙回过头去叫那小二道:“小二哥,能不能给我们上一壶茶?” “没有!就算有这里也不卖你们茶。肯让你们坐着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方才对待箫瑶还热情满面的小二此时却是一脸恐惧加厌恶躲得远远,连忙摆手示意不要叨扰他。 翠屏一看自家夫人如此虚弱,而店家又不肯卖与她们茶,当下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把桌上茶壶朝她们推了推。 “夫人若不介意,这壶茶就让与你吧,在下还尚未喝过。” 妇人抬眼看到眼前男子目光和煦,唇角带着善意的微笑,当下不由红了眼眶,哽咽小声道:“谢谢公子……” 翠屏也感激的朝箫瑶鞠了个躬,然后为妇人斟满一碗茶水。那妇人似乎渴坏了,一连喝下三茶碗,这才缓过口气来,随后她轻轻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轻柔自语道:“孩子,娘算是又一次挺过来了。” 眼前一幕妇人的笑容让箫瑶不由想起已经过世的娘亲,也总是用如此温柔的目光望着自己,为自己加衣添菜,嘴中总是叨念:“瑶儿,娘的好瑶儿,快些长大吧,长大了就能和娘一起去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了。” 可惜娘不到四十岁就病逝,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去看这外面的大千世界…… “夫人!您不多休息一会么?您的身子……” 萧瑶正陷在自己思绪中,便忽然被这翠屏的惊呼声给打断,抬眼一看,那妇人已经站起身来,虽然脸上略显疲惫,但她还是道:“没关系,我和孩子还撑得住,咱们快回去吧,娘亲还一人在家中等着。” “可是夫人这里离蒋府还有很长一段路,我怕……”说到这里小丫头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夫人要去哪, 在下也是要到雁城去,可以送夫人一程。” 萧瑶把最后一点面汤喝掉,抹了抹嘴,一手抱住剑齿豹这只肥猫,一手指指停在旁边的马车。 “真的?”妇人还未做反应,翠屏便先惊喜的叫了起来,满心喜悦与感激朝她不停鞠躬“那就有劳公子了。” “翠屏,不得胡闹!咱们怎么可以连累人家公子?” 教训完自家丫鬟妇人紧颦起眉朝萧瑶略微福了福身道:“公子莫要听这小丫头胡言乱语,若是公子要进雁城,还是莫要管我们二人为好,会给公子带来大麻烦的。” 看到妇人为难的脸色,在环顾一圈茶铺内一张张惧怕的脸孔,萧瑶莞尔:“没关系,在下不过只是路过这雁城,并非要在此住宿,待会把夫人送回府邸后,便会离开。只是顺路,夫人放心不会对在下造成什么大麻烦。” 妇人听他依然肯仗义相助,不由讶异抬起头再仔细打量眼前男子一遍。见他模样虽然十分普通,但那笑容却是十分温文,再想到自丈夫死后,自己就再也不曾有任何人过关心过自己,眼圈开始微微泛红。再瞥眼男子,见他依旧耐心在等待自己回答,不由脸上一热,随后点点头道: “若公子真不怕麻烦,那就有劳公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囧,就算要写也么那么快,还有奇遇捏,前因后果重要交代清楚,所以亲们表急。 七十九、钱家 ... 箫瑶驾着马车进入雁城,为了照顾妇人肚中孩子,她一路行驶十分缓慢。而路上行人看到马车上的妇人,均色神色讳忌,躲得远远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按道理以马车与人群的距离常人是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箫瑶乃修士,闲言碎语还是清晰传入她耳内。 “这人是外乡的吧?竟敢公然帮这蒋家寡妇?” “一看就知道了,估计还是从较远的地方来得的,就算是附近城乡也都知道此处规矩,谁敢昭然与钱家对着干?” “唉,这外乡人怕是快要倒霉了,真可怜,咱们还是离远一些,免得到时殃及池鱼。” …… 一路上箫瑶都听在耳中,没未有任何表露,只是按照妇人指的路线,来到一座府邸之前。 眼前这座府邸规模颇大,看得出以前也该也是富贵人家。而今好似许久未有人打理过,墙角处已经长满杂草,大门上的朱漆也斑驳不一,还有血迹附在大门与石阶上。 妇人看到此景面容十分平静,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如此顺利回到家中,使得她疲惫中带着些许欣慰的笑意。 两女下马车后感激的谢过箫瑶,这才拍响大门,接着不一会门被打开,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探出身来。 她一见那妇人原本无神的双眉立刻露出欣喜激动得神色:“彩云,你可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妇人的笑容有一瞬停滞,随后很快继续笑着掩饰过去“娘,这事咱们回屋中再说。” 随后她让翠屏先将老妇扶入府邸,自己对着箫瑶道:“妾身十分感激公子护送回府,按常理本该请客人入屋内坐坐,但这样做便等于是害了公子,所以公子还是快些离开这雁城吧。” 箫瑶也没说什么,别过妇人便驾起马车朝西北处城门走去。 那妇人也未入屋,静立目送,待马车行得再也不见踪迹,她这才依依不舍转身入了府邸。 马车之上,箫瑶不疾不徐,四处浏览这小城风貌。而在旁剑齿豹猫眼微睁,大概先前气已消,终于又再度开口道:“这城有古怪。” “恩,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她依旧神情自若。 “既然已经帮了一把,你为何不继续下去帮彻底了?”今日阳光甚好,剑齿豹懒懒的翻了个身将肚皮显露在阳光之下。 箫瑶瞥了眼它那肥胖的花肚皮无语道 :“也不知道是谁催促着我要快些回去,怎么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真仙大人也会想管起闲事?” “老子才没那闲工夫,只是看那你对那女人笑得挺欢的,不太正常。” 边说它哈欠连连,一副老子只是打发无聊的嘴脸。 虽然知道它不会爱听自己谈道理,但箫瑶却还是继续:“怎么帮?红尘多烦恼,这天下需要帮助之人多如牛毛,机缘巧合下碰到了,扶一把便是。各人各有各自福,该自己的走路还是要靠自己。我这一插手,违反修真界规矩是小,但破坏世俗中关系平衡却是大事。” “老子也就随便问问,你不用真的搭理。” 说罢它又换了个姿势,趴到车前缘上,屁股翘得老高,尾巴欢快摇晃。 箫瑶看了含笑不语,继续欣赏起沿途风情,就这样一人一猫悠悠晃晃总算是看到了那雁城西北门。眼见离门还有不到千米,忽然从旁窜出三五个身着黑衣收持长刀的男子,拦住了马车去路。 为首一满脸横肉之人口气不善挥舞着手中长刀问道。 “小子!你方才是不是送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回去?!” 见对方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箫瑶兴趣却缺,但还是客气道:“是有那么回事情,还想请问几位找在下何事?” “何事?”横肉男一脸狞笑,眉毛一条,“既然你帮过那蒋家寡妇,就是得罪了咱们钱家!老子就是来教训教训你的!兄弟们给大爷上!” 横肉男也未和箫瑶过多废话,道明来意,便直接抄起家伙,唤上兄弟便围住了他与马车。 光天化日大街之上,这些人竟敢然如此明目张胆伤人,可见这钱家势力在此处足以遮天,怕是官府都奈何不得吧? 转瞬之间,那横肉男手中长刀已至箫瑶眼前,她连看都不看,任由长刀直接从她头上劈下。 “锵”一声,长刀断成两截,横肉男是惊得目瞪口呆。乖乖,不得了!这小子居然是个练家子的,竟还会江湖上传闻的神功铁布衫! 他只当箫瑶是个江湖好手,但并未萌生退意,反倒是招呼兄弟们:“这家伙有两下子,会铁布衫,身上硬的很!但是这门功夫有个弱点,攻击他两腿之间,那是罩门,咱们一起上!” 箫瑶一下无语,她早已忘记自己眼下是名男子,心中念道: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竟无耻到要攻击女子腿间,看来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不行。 五人小退一步又欲要围攻而上,可还没来得及行动,便觉浑身一阵疼痛,像被人抽了几百鞭子般全部倒在地上,特别是那横肉男,脸肿得跟猪头一般,口中的牙齿也都被刷落。尚未弄明白事情怎么发生,就见箫瑶扬了扬手中马鞭,笑容满面。 横肉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碰到高手了,他也不含糊,当机立断唤上其他几人立即撤离,并边撤边喊:“小子!算你厉害!但有种就在雁城别走!等上仙来了要你好看!” 上仙?箫瑶眉头皱起,难道这钱家身后有修士在撑腰?可此处尚在仙羽门势力范围内,这小小雁城也并无任何资源或是有实力江湖派别。在地盘划分上她记得是给了在离万华山附近不远处一姓凡的修仙小家族。莫非那男子所指的上仙与这凡家有关系?要知仙羽门可是立有规矩:任何小家族都不得干涉红尘中世俗人家事。 再想问那名横肉男时,却发现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她原来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这什么钱家没来为难自己,她也不会去找别人晦气,直接离开雁城。如今这事似乎牵扯到修士,也与仙羽门有些关联,可大可小,看来自己不得不在此处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走。 拿定主意,萧瑶先出了雁城,找了处僻静地方把马车藏好,随即念了一个小小隐形诀,隐去身形这才返身飞入雁城内。 她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先到那钱家打探一下虚实,是否真有修士介入。若没猜错方才那几人肯定会回去报告此事,正好可以听听看有何有用消息。 要找钱家十分容易,萧瑶在上空看了一圈,挑准最大最华丽的一间府邸飞了下去。果然府邸大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写着金光闪闪“钱府”两个大字。 她用神识扫了一圈,很快便在一处偏房内看到了先前那名横肉男。此刻他正跪在地上,而他正前方站着一位六十多岁头发花甲,表情阴冷的老者。 “饭桶!五个打手竟然还搞不定一个外来者!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老者一脸怒意,手往桌上一扫,顷刻一碗茶盅被他扫落,碎满一地。 横肉男一个哆嗦,低着头胆战心惊的挪了挪,避开那茶盅的碎片,声音弱弱,有些漏风道:“老爷,不是小的没尽力,是那小子实在太强了,有可能是隐世的武林高手,小的实在打不过呀。” “还敢还嘴?!”老者一巴掌直接拍到他脸上,“武林高手又如何?!能有神仙厉害?!再强的武林高手在上仙面前都只 是个屁,弹指间就能要他的命!我们可是在帮上仙做事!弄砸了要是上仙一个不满咱们连小命都会不保!” 横肉男一边捂住被打得更肿得脸,口齿不清“小的知道呀,小的已经放过话他若是有种就留在此处等到晚上,可是他没种,已经出了城门……” 老者阴郁的盯着他“你确定他真的走了?!” 横肉男一听老爷这口气便明白:老爷这是不准备再追究自己了!忙死命点头道:“走了,真的走了,很多人亲眼所见,走的是西北城门。” “哼,算他好运!若不然等晚一点上仙来了,他插翅也是难飞!” 老者露出阴毒的冷笑,然后用脚踢了踢横肉男, “蒋家那个寡妇怎么样了?” “回老爷,已经回到蒋府,她这次果然是到上级省城知府去告咱们钱家了,不过还好老爷已经打通省城那边关系,她只得又灰溜溜回来。” “恩,这就好,时刻注意蒋府内动向,今晚上仙便会出现,可千万不能让她这时候跑了。” “是,老爷,小的连只老鼠都不会放出去!不过……”横肉男抬起脸,不解的挠了挠头“老爷,那蒋家咱们已经上上下下翻过不止一百便,看着值钱的东西也都供奉给了上仙,真没看到上仙所谓的仙家宝物呀。就连咱们将那蒋封给‘咔嚓’,将她逼迫到如此地步,这死女人都还死硬着不肯拿出,照理不应该呀,会不会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物,上仙弄错了?” “住口!” 老者瞪他一眼,随即忌讳莫深的四处看了看,这才道:“那上仙法力高强,我等不可随意在身后议论,等今夜他来一切自有决断。” 横肉男赶忙捂住嘴不敢再说一句话。老者随后则一脸不耐,挥了挥手, “好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还不赶快滚下去看着那蒋家,莫在这里碍老爷我的眼!” 门开后,横肉男讪讪退出,萧瑶站在房门外听得是一清二楚,她在一旁笑笑,自语道:“既然真有修士插手,还是在我仙羽门势力内,看来这闲事必须要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话说亲们让某一日双更,某也很想,不过还要上班呀,么那么多经历,现实不能允许╮(╯▽╰)╭ 八十、来袭 ... 钱家所谓的上仙要到夜里才会来,如今不过未时,时候还早。因此箫瑶决定先到那修仙小家族凡家弯一趟。 她从仙羽门一路马车过来花了十天半月,但御空飞行回去连一个时辰都不要。待到凡家之后箫瑶表明身份略微打探了一下,结果出乎意料。 那凡家家主听得箫瑶来意后是一脸震惊,压根就不知道有此事,召来族中众人详细的询问过后,都说从未有派人去过雁城。说是一来这雁城不大,没有任何资源;二来也没有任何值得支持的势力,所以对雁城凡家一直都是放养,从来不管,甚至有些凡家修士都不知道自己家族势力中还有这么一块地。 确实,像凡家这样的修仙小家族,虽说不能拥有自己的灵矿。但依附于仙羽门,修仙必须的资源门派也不会少给,比起散修手头上富足多了。只为了一件法宝直接去抢凡人,传出去都要脸上无光,看来这位上仙很有可能是一位散修! 消息打探完,箫瑶便即刻又回到雁城,这次她没去钱家,而是去那妇人所在——蒋府。既然那不知身份背景的上仙目的是针对蒋家所持有的宝物,夜里势必会出现在蒋家,自己只需静静守株待兔便可。 这蒋府院内四处杂草丛生,几乎大部分的屋子均结有蜘蛛网,有些房门都被卸下,看得出这座府邸曾被人洗劫过。只有在最里处两间屋子还有人住的迹象,不过房间内也只有简单的家具和必须的生活用品。其中一间房内,那妇人正半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怔得出神。 不一会,先前帮忙开门的老妇,也就是妇人的婆婆端了一碗热汤过来,放到她床头道:“彩云,这些日子你也在外面也累坏了,把这碗汤喝了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会。” “不用了,娘,你留着自己喝吧,我出去这十来日您又瘦了,才是要多补补。”彩云笑笑,又把汤碗拿起递给婆婆。 老妇一听,当场眼泪滴下,随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彩云啊,是咱们蒋家连累了你呀!也不知我们蒋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那千刀刮的钱家害死封儿不算,还把屋子值钱的物品都给拿走,到了现在还在嚷嚷着让咱们交出宝物不肯罢手。难为你一人有了身孕还要照顾我这没用的老东西。实在不行,你带上翠屏一起离开雁城逃到别处去吧,就不要再管我这已经一只腿跨进棺材的老婆子了。” “娘,您怎么又说这种话了”彩云见到婆婆哭得伤心,赶忙安抚“夫君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那钱家一口咬定了我们有宝物,肯定不会轻 易放人离开。此次去省城想必他们也是打通了关系,料到我会无功而返,所以才放心让我出城。所以只要这钱家一天不倒,咱们就永无出头之日。我已经决定,待独自中麟儿出世后,我再继续上告,省城不行就到州郡去,州郡再不行,我便到凤阳上皇城!我就不信他蒋家能够一手遮天!” “彩云……”老妇眼中已满是泪水,一把抱住她失声痛哭“我……真是苦了你这孩子啊!” 见得婆婆如此模样,彩云同样眼眶泛红,轻轻拥着婆婆,小声啜泣。 眼前此情此景也令窗外箫瑶颇为动容,想来这对婆媳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要的是什么,那钱家也一样根本不知那上仙到底所指何物,才会翻遍了整个蒋家都无所收获。而此事最大的始作俑者便是这未尚未露脸上仙了。 大家同为修士,但箫瑶却是十分不齿这位同修所做。修士本就该超脱世俗之外,不得以强大法力来干涉红尘俗世,破坏天地规则。她认为此事已经触及了一个修士该有的底线。 在她看来插手此事虽不敢妄称道义之名,但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之下,顺应本心善恶而行又有何不可呢?游历本就是种历练,考验人心、人性的历练! 入夜,雁城十里之外一处乱葬岗,有一男子月光之下立于乱坟之间。他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容貌平凡,但举手投足中一派君子作风,双眼弯弯看上去似乎总是带笑,面容和善。 静立许久,忽然一阵风动,他依旧眼角带笑,在空旷的坟岗徐徐出声道:“穿山甲兄,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说话?” 声过片刻,一只浑身长满坚硬鳞甲,模样与普通穿山甲差不多,但身形却足有三米长的妖兽从地底钻出。这是一只十分常见的二阶妖兽——荆棘穿山甲。生性喜欢吃人肉,特别是妇女小孩,腐肉也来者不拒,所以它身上常年沾满令人作呕的尸油与尸体腐烂后的血浓,味道十分恶心。 见自己行踪被识破,荆棘穿山甲冷哼一声:“哼,看不出你不过炼气期九层修为,神识却异常敏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男子笑容更甚:“我不是普通炼气期修士,穿山甲兄这一套对我无用,眼下正等穿山甲兄一来,便可动身。” “你没骗我?真的有美味的女人与孩子可以吃?这可是你们人修的地盘。”荆棘穿山甲显然有些不信这男子。 “穿山甲兄无需担忧,只要没又运气不济碰到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以穿山甲兄五阶小妖的修为 足以,我的计划万无一失。而且金丹期修士又岂是那么好遇到,毕竟这雁城在修士看来就是一无用之地,少了那么些人也不会有修士特意去查,不会有太大变数。” 荆棘穿山甲想了想后瞥了眼男子,下定决心道:“看在你是上界位来使的身份,我就信你一次。走吧!” “那我就先多谢过穿山甲兄肯仗义相助了。” 男子先是笑眯眯客气谢到,待荆棘穿山甲转过身后,他眸中闪过一丝冷笑,若是此时有人看到便会发现他的双眸红光闪耀,宛若鬼魅,十分诡异。 雁城。 夜已深,钱家府邸中一处偏房内依旧烛火亮着,钱家老爷在屋内来回焦躁的踱着步,心中念道:这上仙怎么还不来呀。 不知道念了多少次后,忽然一阵风把门窗吹开,屋内烛火也随之而灭,钱老爷当下大喜, , “上仙?!您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黑暗里忽然出现一名男子,由于光线问题他看不清楚男子样貌,这上仙似乎颇为神秘,每次来都不会让人看到真容。 “恩,那宝物你们找到没有?” 男子并未多理会他,只是恩了一声便询问起宝物的事情。 钱老爷面色为难,生怕上仙生气,声音胆颤道:“额,上仙,那蒋家里所有的东西,甚至包括碗和杯子小的都呈上给上仙过目了,那屋子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剩下的真的就没有了呀!而且您又交代不得动那名女子,不然小的还可以严刑拷打逼问出来,也不必劳您亲自大驾。” 说完,空气中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钱老爷屏住呼吸心中不断祈祷上仙可千万别发火。 半响,男子才开口:“算了,既然本仙已经亲自上门,也不需要你们这些饭桶了,话说你是不是一直很想看看本仙尊容?” 男子这一问,让钱老爷恍惚还在梦中,接着直接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差点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想!做梦都想!” “那你便把灯点起来吧。”男子声音带着几许嘲讽。 待钱老爷把灯点起,看清楚来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样貌上与普通人并无任何差别,不免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会是如钟馗那般的嘴脸呢。但样子并不能说明一切,只要这位上仙肯赏他些仙丹妙药自己就赚大了! 他想着,正琢磨如何开口求些赏赐,这时男子诡异一笑,目中 露出红光:“穿山甲兄,这里交给你了,府邸内的人随便你吃。” 这位上仙在说什么?!钱老爷还未弄清楚,便闻得一股作呕的恶臭,一只三米多长的怪物已经爬到了他脚下,还来不及喊叫,便觉那股味道直冲鼻子,然后脖子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内烛火又风给吹熄,一片黑暗里只听得“咔兹,咔兹”什么东西在咬骨头的声音,片刻后一切又都恢复宁静。 只是有人砸吧着嘴不满道:“不是说有女人和孩子吗?在哪?怎么让我从这把老骨头开始,皮又老又糙一点也不好吃。” 男子径直走出屋外,只留下一句话:“这宅子内多的是,自己找,我在外面等你。” 一直到月亮已经开始下移,忽然钱府内火星四起,烟雾弥漫,惊得四周居民都从屋中爬起。当看到大火肆虐,浓烟滚滚的钱府,许多人都中屋中跑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钱家走水拉!” 雁城西边一隅立刻陷入一片混乱。但这场小火灾并未影响到相隔较远东侧蒋家。此刻寂静的蒋家大宅内萧瑶正坐在那彩云屋外房檐上,静静等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唉,总算把这个家伙给写出来了,前面两章还不能省。 八十一、红瞳 ... 夜凉如水,箫瑶把神识笼罩住整个蒋府,全神戒备。没想还没等来对手便见下方屋内忽然烛火亮起,朦胧的火光映照在外,地上形成一圈橘黄色光晕。有人轻轻推开房门,定眼一看却是那叫彩云的妇人披了件衣衫走到院中。 见此情形箫瑶不禁颦眉:这妇人身怀六甲怎么如此晚不睡,出来闲逛些什么? 彩云静静站着,一手轻轻抚摸自己那隆起的肚子,抬头望着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怔得出神。过了许久才听得她喃喃自语一句:“不知那位公子是否平安离开雁城了。” 说完之后彩云自己都一愣,今夜不知为何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这才出来向透透气,结果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今日送她回府的公子,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想着,她不由压了压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那公子真是好生温柔,就像相公一样,可惜自己忘记问他名字了,也不知以后还能否再遇见……。 可是就算再见到又能如何呢?自己不过是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如此荒谬的一个念头升起,令彩云自己也吓一大跳,这种心情分明就是当初对自家相公的想法,莫不是自己空窗太久了,才会如此?这简直是太不守妇道!恬不知耻! 意识到这一点,彩云羞愧难耐,她自语着安慰自己:“或许只是因为他与相公太像了……”随即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漫上心头,滋味苦涩惆怅。 殊不知,她那落寞神态,无意识的自语一切均被两个梁上君子看得一清二楚。 剑齿豹盯着箫瑶那张表情无语到极点的脸咧嘴嘲笑, “老子发现,你的桃花总是长在很奇怪的地方。要不要下去安慰一下?” 它无意义的屁话让箫瑶懒得搭理,念了一个口诀,手指一掐;欲要使出一个简单迷魂咒,让那妇人快些回屋,若不然待会斗起法来,误伤无辜可不好。 未想法术尚未放出,神识便感到有两股灵气降至蒋家,其中灵力较强者似乎在筑基后期修为,而弱的不过只有炼气后期修为。 顿时箫瑶手中法术收回不再动作,安静密切注视一切情况,虽然对方修为较低,自己也不会轻敌,她要看看这两位不速之客到底准备如何。 出乎意料之外,这两人根本未有做贼心虚的样子,而是直接大摇大摆出现在院内妇人眼前。箫瑶看到来者,眉头一皱:竟然有妖修?!那为那名炼气期人修会与妖修厮混在一起。而且从俩人出现前后顺序看来 ,似乎领导者是这名人修? 荆棘穿山甲第一眼看到彩云眼睛便亮了,直接高兴嚷道:“是女人!她肚中还有孩子!快让我吃掉她!” 对于这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彩云倒是略微镇定。在经过钱家各种刁难之后,她早已练就一颗平常心,显然默认为这一人一兽是那钱家派来。她一手护住肚中孩子,一脸警觉看向男子:“你是何人?!是否钱家派来的?!” “真是难得,居然有凡人见到穿山甲兄还能如此镇定,在下佩服。在下有个习惯,对于欣赏之人定会报上姓名。在下肖肃,彩云姑娘幸会。” 彩云见他如此说道,便当他默认是钱家之人,一脸冰冷道:“幸会就不必了,你们还是打哪来打哪回去吧,莫以为带了头野兽来我便会屈服害怕!无论多少次我的回答都一样:蒋家根本就没有你们要的宝物,殊不见此处都被你们凿地三尺,若真有宝物早该挖出。” “喂,这个女人我现在可以吃掉了么?”荆棘穿山甲吐了吐口中芯子,吞了吞口水,“她废话实在太多了。” 彩云这下才发现这只野兽竟能口吐人言!还扬言要吃掉自己!当下大惊:“你们到底是谁?!!” 肖肃面带笑容,看上去面目可亲,说出的话却是不带人情:“我是很想让穿山甲兄立刻享受美食,但恐怕咱们还得先问问屋顶上那位同修。道友还请出来吧!” 说罢他朝着箫瑶所在之处一指,一道金光从指间迸出,直射箫瑶眉心。 箫瑶轻轻袖子一挥,一道水墙直接挡下这道金光,心中却是阴晴不定。虽然自己并未用上屏息之法,但一般的筑基期修士想要发现也难。而此人修为不过炼气期,竟然神识可以探到她这金丹期的存在?!莫不是这名男子用了什么特殊法术隐匿了修为? 第一个受到惊吓的是荆棘穿山甲,它万万没想到此处还有修士埋伏,当下大骇,死死盯着肖肃所指方向,只见一年约二十来岁,面容平凡的男子从屋顶上现身,一跃而下,相隔数米镇定自若看着他俩。 肖肃神识在此人身上扫过,但奈何自己如今修为不过炼气期,神识最多只能捕捉到对方气息,并不能鉴别出对方修为。他又看向穿山甲,似乎也脸色不善,看来对方的修为比它还高,就是不知道是筑基期大圆满,还是金丹期。若是后者怕是就比较麻烦了! 他心中百转,表情却是未变,笑道:“这位同道可也是为此妇身上宝物而来?” “公子!你怎么还未离开此处?!” 箫瑶正想开口,便被一旁认出自己的彩云一声叫喊给打断。看着妇人那又惊又喜还有几分羞涩的神情,她苦笑不已。 “夫人,此处危险,还请到屋中避一避,待在下解决后自会与夫人解释。” 彩云看了看他,又害怕的瞥了眼肖肃与穿山甲,迟疑了会这才往屋中回走,边走边不放心道:“……那公子,你自己小心些。” 不一会,院落内再无闲杂人等,只剩下两人一妖对峙着,气氛沉闷。 “原来道友是来英雄救美的,失敬,失敬。既然此女乃道友朋友,我们兄弟二人自然也不欲加伤害。只是这位姑娘手中有一件对在下至关重要的宝物,她留在身边也是无用。不知道友可否帮在下一个小忙,劝一劝姑娘,让她将东西拿出,在下愿以等价的金银来交换。” 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肖肃,他虽是笑着,眼底却有红光涌动,一点也没有面对高阶修士的惧怕。 萧瑶打从屋顶下来便开始一直仔细观察眼前男子,观其气并未有邪修身上所带煞气,可以确定不是邪修,却又与妖修混在一起;而且他修为虽然极低,又能唤得动五阶小妖,不是隐匿修为便就是有所仰仗。无论是哪点此人是越看越可疑。 她不是三岁小儿,若真是照他所说去做,谁知道这两人会不会在自己离开后,又再来找晦气,方才这荆棘穿山甲可是口口声声喊着要吃人来着。 “这位小友,在下看你也不是邪修,为何会与妖修一同在世俗中作乱?你可知修仙界素来有修士不能干涉红尘俗世的规矩。” 萧瑶绕过他的提议,抛出自己心中疑问,因为她已发现这荆棘穿山甲方才似乎吃过人,它周身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中还混杂着新鲜血腥气息。光凭这点一人一妖绝对不能就此放走,她会根据他的回答来判断是直接杀了还是带回门派之中。 此问题肖肃同样避而不答,只是轻描淡写道:“修士皆有隐私,这个恕在下无法回答道友。这交情道友到底卖是不卖?” 看到对方竟如此有气魄,萧瑶也不懊恼,双手环胸,微眯着眼:“妖修食人,泰古修仙界内人人得而诛之,帮凶也一样。” “那就只有凭借斗法来解决了。” 此话男子说得一脸轻松,根本就没有惊慌害怕的神情。萧瑶表情也变得凝重,他从何而来的底气可以如此镇定?或者只是虚张声势? 听得先提出要战的竟是肖肃,荆棘穿山甲脸色一变大喊道:“开什么玩笑!若不是看在你的身份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帮你!难道你没看到这人的修为均在你我之上?!帮你的范围可不包括去送死,要打你自己打,我要退出!” 说罢它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转身之时一道雷电劈到它眼前。 “在下有说过让你走么?杀了人还想跑?!” 荆棘穿山甲这才恍然,一脸愤怒的望着身旁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这小子竟敢骗它,什么万无一失!它就知道怎么可能有在泰古大陆人修地盘随意吃人这等好事! 肖肃笑意盈盈:“穿山甲兄不必如此看我,万无一失那是说在遇到金丹期以下修士,可惜今日咱们气运太差,还真遇到了一个大礼。” 这小子竟然还笑得出来?!荆棘穿山甲整张脸都气得扭曲起来。同样萧瑶也不能理解,怎么说呢,此男笑容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好,那笑意里藏着的东西虽说并未让她感到惧怕,但也让人浑身不舒服。 荆棘穿山甲眼珠一转,显然这小子是靠不住了,还是得自己想办法逃跑才是。想着,它尾巴朝地上忽然一扫,地上尘土立刻飞扬,借此机会,它赶忙念了一个隐身法,直接想打洞钻入地下遁逃。 谁知,只听得上方一阵雷鸣,数道雷光降落,速度之快令它打洞都来不及,便直接灰飞烟灭,连个渣都不剩。 不知道是不是爬行类妖兽都喜欢用这招,上次那蜥蜴小妖也是如此,对付同样招数萧瑶早已是驾轻就熟,根本就不需要费脑。更何况两者间修为相差太远,一个境界的差别,最大可能就是生死相隔!解决它毫无悬念。 瞥了眼那被雷电轰击过的地方,除了一个洞再无他物,她便把视线又放回肖肃身上,眼前男子才是自己需要小心应付之人。就算是同伴惨死眼前,他也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道友是雷属性的修士?雷法术果然厉害!不过要对付我还差了点,道友还不若放在下一条生路如何,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脸上在笑但说话口气根本就不像在求饶,更像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萧瑶依旧坚定自己立场,“你来路奇怪,我不能放你。” “呵呵,那道友……”他忽然眼睛睁开,诡异的红瞳内红光闪耀“你会后悔的。” 被那双红眼盯上的一瞬,萧瑶顿觉浑身上下鸡皮竖起,一股强烈的恶念,直接冲入识海之中。此人竟然 在用神识入侵自己的识海! 萧瑶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面对未知的危险时,虽然有一刹惊异,但瞬间便镇定下来,这股入侵的神识虽然以他修为来说算是不凡,但比起自己却是差得太远,只是那股缠绕的恶念比较令人不舒服。 不到片刻她便以压倒性的优势镇压住了此人神识。而此刻处在下风的肖肃却丝毫未见害怕,脸上更是浮现出了诡异笑容。 他那双红瞳内更是显现出一个阵印,只瞥了一眼,萧瑶便觉识海内翻滚,这眼中之阵显然带有混乱效果! 但萧瑶是何许人,她神识继承了自剑齿豹这个天地异兽,甚至强过元婴修士!所以她只是略微定定神,识海内又恢复一片平静,神识依旧死死压制住肖肃。 肖肃也没料到这名金丹期男子神识竟如此强横,自己这混乱效果尚未发挥到一息时间,他便恢复了清明,继续压制着自己神识。 不过也罢,自己本来就未想过能靠这阵法完全压制住他,毕竟自己的修为不过只是炼气期九层,只要能争取到时间近身便可。 时间不到一息,可是两人之间距离本来就不远,抓住这唯一的时间间隙,转眼肖肃已经来到萧瑶跟前,他抬手就是一掌拍到她肩头上,眼角细纹扬起,冷笑一声, “你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今天有4000字哦,亲们就当加更吧 八十二、碎镜 ... 两人接触不过一瞬,就算萧瑶已经以最快速度拉开两者间距离,可是这叫肖肃的诡异男子还是抓住了这微妙机会,朝她体内强行注入了一股/精/气。 这是什么精/气?! 萧瑶疑惑间那股/精/气快速汇入丹田,它比之灵气要更为浓郁,但又比不上仙气,就在她的丹田内转了一圈,然后慢慢消散。 她脑中反应很快,即刻认识到这股气息绝对不是凡人界内灵气,此人的身份果然有猫腻! 而肖肃看到自己将体内保留的唯一一丝元气打入此人体内,照理说不过一息眼前男子就该内脏碎裂而亡,可他此刻竟然可以完好无损,原本总是带笑的面孔上也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竟然可以承受住上界元气?!” 萧瑶眯起眼,一副恍然模样道:“原来是仙灵界来者,这便就是你所倚仗的?” 她口上说着,心中却是对此人动了杀念,其一此人勾结妖修在凡间杀人,绝非善类,罪当可诛;其二他来自上界显然身后还有势力支持,上界大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若不灭掉将来怕是后患无穷;其三自己体质异常的秘密被他这一试便直接暴露,留得他活路那自己便会被暴露在危险之下!于情于理,他都该死! “水域!” 萧瑶不给他有逃脱的机会,直接打开域空间将其禁锢在内,随后唤出紫刀。 肖肃一见这架势,立刻明白这名男子是想杀自己灭口!脸上也出现了惶恐神色,大喊道:“你不能杀我!既然知晓我是从仙灵界来,你可知道我是何身份?!杀了我有朝一日你飞升仙灵界,将会被万修追杀,抽魂炼魄不得好死!” 听他这么一嚷,萧瑶手上动作真的停了下来,歪着脑袋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肖肃见状长嘘口气,心中却想:果然一小小金丹期修士自然不敢反抗上界仙灵,下界就是下界,永远都是下等贱民。 他真以为萧瑶怕了自己的名头,一副趾高气昂模样道:“念在你不知我身份的前提下,只要你替我把方才那妇人手中宝物找来,诚服于我,便对方才冒犯之事既往不咎。待得它日你飞升仙灵时自会有你好处。” 啧啧,这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嘴脸便是所谓的上界者?看来和这仙灵界与凡人界也没多大区别。 “还愣着作甚么?还不赶快把我放了?!” 见萧瑶一直看着不语,肖肃还真当她默认了,一副命令奴仆的 口吻。 这下萧瑶失笑了,摇摇头,手一直,紫刀转眼带着一股雷电之力来到他上方,随即狠狠从上斩下。 “我觉得,你还是死掉比较好。” 紫刀从肖肃肩颈处开始直接将他斜劈成两截,只怪炼气期修为太弱,实在是不经砍。刀起刀落间他瞪大着眼,先是一脸不可思议最后到表情扭曲,恶狠狠道:“我记住你的脸了……绝对不会放过……” 后面话因人断成了两截,活气都没了自然也说不出。 萧瑶看着地上残尸,正准备施展一个落雷术毁尸灭迹。就在此时,地上残尸体自动开始分解,不稍一会便化为尘埃,分解到最后时从尸块上溢出一屡微弱的亮光,闪了两下便也熄灭,微风一吹,尘埃四散。 尸体竟会自动消失?正困惑着,剑齿豹一跃跳到她肩头上解惑道:“这是□,不是本尊。” “竟是□,难怪以他炼气期修为也敢如此有恃无恐。”萧瑶沉下脸,可恶,竟然还是没能从根本上解决后患。 她知道,顾名思义就另一个自己,也可以说是替身,能与本体心意相通。通常要拥有□的条件十分苛刻,首先必须要到元婴期以上修为,其次必须有一具与自己灵魂契合的躯体,这一点十分之难,因为灵魂是否契合必须要通过灵魂引合法来判断,此种法术必须两人一同接受法才能判别;而世上与自己灵魂契合者十万人之中未必能有一人,也就是说为了找到灵魂契合者至少要找到十万人次以上,施展十万次以上灵魂引合法,工程可谓浩大。最后还需将自己神识分割出部分就像本命法宝那般,将这部分神识注入契合的躯体中,这才能成功。与本命法宝相同,若是□被毁神识也会受损。 显然这位□的本尊此刻应该还在仙灵界,也不知道通过何种方法将此□送入泰极界内。 “你说上界大能会不会亲自到凡人界来?” 萧瑶将剑齿豹从肩上拎下,她有些担心自己杀了人家□,万一本尊下来以自己修为绝对无法对抗。 “不会!”剑齿豹十分肯定“下界位内修炼用的是灵气,若是有超过元婴期的大能进入下界,稀薄的灵气根本就不足以提供这些大能用法,他们的修为将会被压制,只能发挥出元婴期的修为水平,那些上界位的顶尖者眼睛都是长在头顶,怎么可能愿意屈降尊贵压低修为来此。再说一般从上界位到下界位必须要打破天地规则的束缚,能做到这一点人不多,上界也是有规定明令禁制此种行为。 ” “也就是说这位仙灵界大能是偷偷违反规则将□放至下界?” “按常理来说是如此,但是对那些身份极高,掌握上界命脉的强者来说规则什么的等同虚设,他们在下界各处都均有下放侍者,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罢了。所以就算此人要追究,也只会派遣来使,且修为不会超过元婴期。” 听完萧瑶想了想,既然本尊下来可能性不大,自己也就没什么可以担心。就算他派人追杀自己,光凭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张幻化的脸做线索,他只有可能什么都找不到,这副面孔以后不用就是。 “你与其担心这件事还不如考虑一下如何与那边的妇人做解释。还有……”剑齿豹看她还在思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提醒,“能不能把老子放下来,脖子被拎着很疼!” 萧瑶这下才想起,在屋内还有一个麻烦,不由叹口气,望向屋中。只见那叫彩云的妇人正怯怯的透过窗缝向外张望。 “夫人不必害怕,可以出来了。” 见她走到门前,妇人这才脸色苍白将门打开,显然方才那一幕实在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公子……”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瑶自然不会详细解释,只是随意糊弄道:“想必夫人方才都已看到,那在下也不多说什么,就此告辞。” 一边说着,手中掐了一个遗忘咒,此咒可以让凡人忘记部分记忆,算是修士常备法术之一。 “公子!不,恩公,先别走!” 彩云忽然咬住下唇,双眼泛红望着这个让自己十分矛盾的男子。 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令萧瑶只得暂时停下手中动作,听看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条项链,项链的一端挂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碎镜,递到萧瑶眼前 “恩公的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看到恩公似乎是名除妖师,终日与危险打交道。这吊坠是从奴家祖上传下说是有辟邪保平安的作用,如今奴家将此物赠与恩公,算是答谢。” 这妇人竟把自己当成除妖师,令萧瑶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心意自己是领了,可东西却是没有理由收下。 “此物……” 话到嘴边正欲拒绝,剑齿豹忽然在旁传音:“萧瑶,收下,此物有可能是那肖肃所寻之物。” “……多谢夫人一片心意,那在下告辞了。” 萧瑶硬 生生改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将项链接过,然后施了一个遗忘咒,因为自己实在不忍再看这女子那眼中欲语还休的情愫。 只见那彩云原本情意绵绵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茫,接着萧瑶再施了个迷幻咒下暗示道:“你已经累了,回屋休息吧。” 只要妇人睡上一觉,明日太阳升起后,今夜之发生之事她都不会再有记忆。 一切办稳妥后,萧瑶出了蒋府,回到马车上她便将那妇人赠与的项链拿出仔细端详:此链并无任何特别,但是链子那一端的吊坠,自己只看得出是一面碎镜,是由什么材料做成却不得而知。还有在此块碎镜后边刻着“水月”两个字,下方还有一个字由于残缺只剩下半个,依稀辨别出是一个镜字,合起来便是“水月镜”。 “这水月镜到底是何物?有何功用?” 这玩意既不是法宝,也不像矿材料,萧瑶实在看不出有何特殊,只得询问剑齿豹。 谁料对她提出的问题剑齿豹只是挠了挠耳朵摇头道:“什么水月镜,老子从未听过。” 萧瑶无语了:“那你又怎么知道此物便是那肖肃所寻。” “自然是它所用材料,”剑齿豹摆出一脸不要怀疑老子能力的表情道,“此物是用真仙界特有的矿材‘幻玄晶’所制,定不会是凡人界之物。至于什么作用,你自己探索。” 难怪那肖肃找不到,原来一直被妇人给放在身上,再加上毫无任何灵气,根本就不能感知。要不是有剑齿豹认识它的制作材料,怕是自己都看不出此物特殊。 它到底有何作用?萧瑶试着用灵气注入其内,结果灵气刚以入碎镜之内,便有一道白光笼罩住他俩。 还未来得及思考这莫名的白光是什么,她便觉身体被一股强力拉扯向下,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八十三、幻阵 ... “滴答” 有水滴声萧瑶耳边响起,使得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山林之中,眼前景色十分熟悉,青山也好灌丛也好,连房屋的构造也都一致!这一切全在告知她:自己又回到了万华山仙羽门! 莫非这“水月镜”是一个随身小型传送阵? 她下意识往身上摸找那碎镜,结果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此镜消失了! 心中虽说全是疑惑,但也不能傻呆在此处,她先晃了晃在旁尚未清醒的剑齿豹,待它睁开惺忪睡眼时说道:“快起来,我们已被那‘水月镜’传回万华山了。” 剑齿豹这才看了看四周,抱怨道:“搞半天这玩意就只是个传送阵,那叫肖肃的家伙很穷么?一个传送阵也能当宝来着,还要费尽那么多心思,甚至不惜杀人。” 它只是无意识抱怨,但萧瑶听在耳中却觉得十分蹊跷。按理说仙灵界什么宝物没有,就算此物是从真仙界流传出来,只是小型传送阵这点价值应该不够上界大能冒那么大风险派遣□下来寻找。而且看那肖肃的手段连凡人都杀,很明显是不想让事情泄露给外人知晓。如此大费周折,难道这“水月镜”就真的只是简单的小型传送阵? 只可惜那碎镜已经消失,不然自己还可以再好好研究一下,眼下还是先回洞府一趟再做打算吧。 “萧瑶!你快过来!” 正盘算着,已经走到前方的剑齿豹忽然开口唤她,语气中全是惊奇。难道仙羽门出现了什么情况,她微微皱起眉,赶到它身旁。顺着它视线向前看去,只见在不远一片空地上,有着一群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身着仙羽门的道袍,看衣衫样式都是些刚入门没几年的新弟子。 而在她们对面站着一位少年与一位少女,其中那名少年最是令人瞩目:一身道袍飘飘,发髻高束,容貌俊美非凡,气质清冷,狭长的凤眸内写着淡漠与疏离。 这张举世无双的容颜,以及淡漠的眼神,萧瑶觉得自己一生都不可能会忘掉——竟是方堰?! 他不是早在两百年前就已飞升仙灵界了么?为何还会出现在仙羽门内,而且修为还只在筑基期初期? “你看到了么?那名男子身后的女子!” 剑齿豹的注意根本就不在名容貌酷似方堰的男子身上,顺着它把目光再稍往后移,就这一眼,让她彻底怔住了! 那名少女跟在酷似方堰的少年身后,模样 清秀,但却不苟言笑,只是一双大眼十分认真的看着少年的背影,流露出朦胧的爱慕。 眼前的场景人物,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熟悉,就算是经过千年她也能毫不费力的记起。 “那少女长得和你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剑齿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萧瑶却只是笑了笑,摇摇头:“不是像,她根本就是我。来,我们靠近一点,也许我已知晓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径直飞到那群少女跟前,任剑齿豹在身后嚷嚷:“喂!等等老子。” 当她站到他们眼前时,竟然没有一人发觉有人靠近,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自己宛若空气般被无视。然后她抬起手试图想要触碰那名与自己一样面孔的少女时,手却直接穿透了少女的身体。 赶来的剑齿豹见到此情此景,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回事?!” “显然,此处应该不是真的万华山,而是那‘水月镜’所造成的幻境”她继续又用手去触摸那名长得与方堰一样的少年,结果还是一样穿透无法碰触,这是判断幻境的最基本特征,“此少年应该便是十六岁时的方堰,而他身后的少女便是刚入门派三年的我……” “这么说来咱们该是在那‘水月镜’搞的鬼?那要如何出去?”剑齿豹看向萧瑶,却见她望着那两人一动不动,怔得出神,这副表情…… “萧瑶?”剑齿豹再次唤她。 “先看看情况吧。” 这随意敷衍的回答令它无语,再来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也只得跟着她“看看情况”。 另一边,这群幻化出的修士与真人并无任何差异,若不是触碰不到,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真实。 看样子这年少方堰与萧瑶是在半路上,被这一群少女给拦截住了。 这群少女们正嘻嘻哈哈怂恿其中一位容貌最出挑的少女道:“快去呀,咱们好不容易帮妹妹拦下,莫要错失良机。” “方师兄……”犹豫半天少女终于鼓起勇气站到方堰跟前,微红着脸从腰间掏出一个绣花荷包,“这是我亲手绣的,现在赠与师兄,希望师兄能够收下。” 女子赠送荷包此间含义大家都懂,如今众女均看这方堰会如何表态。 “你太弱了,站在我身旁的只能是强者。” 出乎众女意料,他连眼皮都未抬,只留下一句便绕开这群妙龄少女们。见方堰话语绝 情,那名被拒绝的少女忍不住落下泪来,其他同修不由纷纷上前安抚…… 他一点怜香惜玉的怜惜都没有,只是唤道:“萧瑶,跟上。” “是,师兄。” 身后少女面无表情自动跟上,但眼中瞬间绽放的光华却是透露出了她的小女儿心思。 在旁看着的萧瑶自嘲笑笑,她又如何不明,当初师兄拒绝这些女子时自己有多么开心,师兄喜欢强者,只要自己努力修炼,或许有一日自己便能与他并肩站而立,而不再是一直是仰望他的背影。 同样剑齿豹也如看戏般,朝萧瑶咧了咧牙讽刺道:“那喜欢刻意板脸的少女便是以前的你?看上去比现在要更别扭,那张死人脸看得老子都牙酸。” “是么?”萧瑶笑了,对它嘲讽不以为然,一样感叹,“其实我也如此觉得。” 时逾千年,重新再回首时,心中已然无波。纵使当初种种还令自己记忆尤深,也只不过是像看了出让人感念深刻的戏曲。可叹人成长之后便是再也无法入戏了。 谈话间,场景忽然变幻,两人见此情景更加肯定这是一座幻阵。场地已经变成邀月峰,年少时的萧瑶日复一日在此刻苦修炼,景色也由春到冬不断变幻,她的生活不是修炼,便是跟在师兄身后远远凝望。 终有一日,她在与师兄比试之时剑间终于刺破他的长袖,第一次的方堰露出从未见过的笑容,微微扬起的唇角是那么骄傲, “箫瑶,你若真有决心与毅力,便追上来吧,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停在原地等你。” 这一刻少女的心都要醉了,希望的火苗在心中突突直跳,仿佛看到未来无尽的美好,她拽紧着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会变得更强。 场景还在不断的变幻,之后几年内少女气运十分之好,修炼总是水到渠成,修为也平步青云节节高升。在她筑基成功的那一日,竟让她在无意之中得到了一头异兽:碧眼麒麟!有了如此罕有的灵兽,加上少女的刻苦与天资傲然,让她一跃成为仙羽门内筑基期下第二人,从此声名大噪。 往后的日子修行无往而不利,少女永远都是独来独往,清冷孤高,她一直努力的向着自己师兄在靠拢,无论是修炼还是脾性。虽然有时她也会怀疑自己刻苦修行不问世事,淡薄一切的做法是否正确。但再看那走在她前方的男子,心中疑惑便又消失无影。 筑基后便是结丹,有师父给的大量丹药做基础,让她年纪轻 轻不过四十多年便结成金丹,成为仙羽门内最前途无量的女修,一切荣耀光环加身,使她觉得师兄离自己再也不是像天际般如此遥远。 接着第一次,她与方堰同时参加了金丹期百人榜比试。那一场试炼,方堰成为金丹期百人榜上第一人,从此泰古修仙界内无人不知;而她则只是拿到第三十八名。巨大差异间,少女对自己立下重誓,平素鲜少外出的她决定外出历练寻找机缘。 幻境中景色又忽然一变,已经不是在万华山内,这是一处光秃秃的山脉,天气阴沉。少女找到一处百万年前洞府,在此发现了一样式精美的匣子。 她小心用“清风”挑开匣盖。岂料这一瞬间风云骤变,一团光团从匣中直冲云霄,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又重获自由啦!你们这些混蛋想玩死老子还嫩得很呢!” 少女惊栗的望着那团光团,显然光团也发现了放出自己的少女,它一个俯冲直接冲向少女, “老子正好缺个身体,就是你了!放心老子一定会让你在三界内声名大噪,绝对不会枉费你贡献出的身躯!” 光团冲入少女体内,欲取代她神魂夺舍!她只得咬紧牙关死命抵抗,但这光团实在太过强大,就在她的神魂逐渐变弱时,那光团大叫道:“靠!你竟然是变异雷灵根?!啊啊啊!老子不要呀……” 随即少女昏死了过去,外面天空开始下起瓢泼大雨,躺在地上少女,还有在旁观看的两人均沉默着。 半响后,剑齿豹一个激灵,尴尬的瞥了眼萧瑶,果然她正一脸笑容“愉悦”的狠狠望着自己。赶忙护住自己额头咧嘴辩解:“当初老子被魔怔了!此傻逼绝对不是老子!” 睨着它萧瑶眼中表露出更深层的鄙视,一样对眼前年少的自己她也丝毫没有同情:差点被傻逼给夺舍的人其实才更傻逼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看到有亲猜对鸟,嘿嘿,这章确实是说萧瑶过去滴,明天还有一章,这两章可能有些苦逼,么办法以前的萧瑶就素一高傲装逼者,小女儿心思颇重,还未成形。之后就是百人榜了,热血之战总算要开始鸟! 昨天更太晚,人太累鸟,所以先送分,留言回复看明天情况 八十四、突破 ... 洞府中少女悠悠转醒,她迷惑的看了看自己,再看到那跌落在地已经完全打开的匣子,里面放着一对金色琉璃状的龙凤环,一看就不属凡品,而方才那光团早已不知去向。 四下查看确定没有异状后,少女不由长吁口气,劫后余生使得人备感疲惫。她拍了拍储物袋准备收好匣子便离开此处,却发现储物袋纹丝未动,这时才赫然发现自己连半点灵力都使不出来。震惊之余她试图内视自己体内,可是同样无效,就连金丹到存在与灵气感知都一律无效。 这种无法使用任何法术与神识的情况从未遇到过,她十分惊恐的发现自己甚至连基本的灵气都无法感应到。此种状况虽未经历过,但也曾在玉简上阅读到或者是听别人描叙过——碎金丹!也就是类似世俗江湖中所谓的被废武功的状态。这一刻她直接从金丹期跌落回凡人! 顿时一种莫名的恐惧与失落弥漫上少女心头,现在的自己连储物袋都打不开要怎么才能回去?还好她暂时并未丧失冷静,心想也许按照门派功法开始从炼气期第一层练起,只要能在体内聚集住灵气,便能打开储物袋放出传音符给师父求助。 她席地而坐,开始念口诀从头修炼功法。时光流逝,转眼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她竟然无法聚集住一丝丝灵气!那些由口诀汲入的灵气只是在丹田内悠悠转了一圈,便四下消散。这次少女是真的慌了,按理说金丹被碎后,修为虽会跌落,气息亏空,重新再修境界基本上不会再达到金丹期,虽说是大道无望,但从未有说过不能重新再修炼。 自己不止修为全无,继而也不再能重修,看来似乎并不是简单的碎金丹,莫非是那光团还在作祟?可如今自己修为尽丧,要怎么去找那光团?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来到洞府入口处,却发现此地四壁全是陡峭的悬崖,凡人若想爬下去是绝对是自寻死路。无奈之下她又只得返回洞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有一遍的修炼功法,唯今只有修炼到炼气一层才可能会有活路。 又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但少女的修炼却是一点起色也没有,更可怕的是她的腹中竟然产生了饥饿感。风起之时也会觉得寒冷,还有身体上的种种疲惫不适全都显露了出来。 这种感觉已经有将近五百多年没有感受到了,记得那时她才不过十岁…… 凡人么?一心求道却落得如此下场,她甚至都还来不及准备。一路修来大道平坦,身后光环照耀,自己甚至都产生了种错觉 会一直如此平顺的走下去,直到大道彼岸。殊不知却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所谓大道,其中曲直又能知多少? 曾经她问师父,什么是道,师父答她,道自在你心中。她还问师父一直苦修下去是否就能到得彼岸,师父回她,苦修未必能成大道,但不苦修连大道何在都不可知,到得彼岸还要讲机缘。 但她却固执的认为投机取巧又怎能比得过努力修炼?道便是苦修,只要刻苦修炼总有飞升一日。 今日才体会到气运不是投机取巧,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现在想来师父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可如今才能明白却已是太晚。不信气运,使她的自负错误高估自己实力,独自外出历练,甚至并未告知师父师兄,若是早些能悟应该便不会造成此次苦果。 少女枯坐着,心中万千懊恼的理由,使得她已方寸大乱。箫瑶看在眼中知道少女一直被保护得太好,大道平顺,就连最基本的大道无情都不曾深刻体会过。此时的她还不懂,就连随时身陨的觉悟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成为真正不畏险阻的求道者? 幻境还在继续,少女眼看就快支撑不住时,她腰间的灵兽忽然被一股强大冲力挤破,一只碧眼麒麟从里面飞出,颦眉凝望着她道:“怎么回事?我一觉醒来,却发现神念与你断了联系,无法感知到你的气息。” 少女苦笑:“我金丹被毁,如今修为散尽,不过是一介凡人,自然全身灵气全无。” “这是怎么回事?!”碧睛大惊失色,连忙把虚弱的少女驮到背上。 “说来话长,你先将我驮回门派,到时自会与你说明。” 麒麟驮着少女在空中飞行,场景再次变回万华山,俩人正要飞入万华山领地时,只见少女被护山大阵一挡,直接从麒麟背上跌落,碧睛看到赶忙俯身冲下将她救起。 一时大意竟忘记自己修为尽失,根本就入不得万华山内,少女只好对碧睛道:“你去帮我通知师父,我在山外等你消息。” 碧睛无奈将少女放到山脚下,独自进入了万华山。此时的少女已有一日多未进水米,十分虚弱,甚至连立都立不起,只得靠在万华山的界碑上。 就在此刻,一道虹光打从万华山内飞出,一名容貌秀丽的少女亭亭玉立站于飞剑之上。她本欲要离去,却在瞥见依靠着石碑的少女后停在了半空中。 “箫瑶?”她狐疑的用神识上下打量少女一番,在发现她修为尽失后,眼中不 由闪过一抹狂喜,“你身上为何一丝灵气都没有?” 少女懒得搭理她,只是闭目养神。 这名容貌秀丽的少女见对方不欲理会,冷笑一声,手一挥,施展了一个法术,顿时一道白光笼罩在对方身上。 “箫雨荷!你想要做什么?!”少女眉头一拧呵斥道,但却是半点挣脱的能耐也没有,如今的自己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任人宰割。 箫雨荷并未停下手来,反倒是得意洋洋口中念念有词:“修为尽失,丹田内也没有任何灵气,显然金丹被碎……咦?什么,灵根竟变成了双灵根?水灵根,还有……唔,判断不出。也罢,是什么属性都不重要,关键是……”她冷笑,眼中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及嫉恨,“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平素一副爱理不理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个清高女子,今日倒要让我派修士瞧瞧,咱们门派金丹期第一女修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说罢她荷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直接把少女定在半空中,对着进出往来的弟子们喊道:“诸位同门,此女不知廉耻,平素喜欢装清高,其实却是个不喜苦修好逸恶劳的女子。终日妄想勾搭大能,看!”她又将少女升得更高,“她竟甘愿做人炉鼎,如今报应来了,被人采补过度金丹被毁,这种恬不知耻的弟子照我说早该赶出门派,免得污浊了各位师兄弟们的眼,给门派抹黑!各位同门你们说是不是?!” 万华山若有进出的弟子此刻均被眼前一幕吸引,驻足围观,小声议论。大多数弟子均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权当看戏。口中也随着起哄道,“该!”而少女素来独来独往清高一人,自然也不会出现帮忙者。 被当做荡、妇挂在门派之前,少女羞愧难当,她强忍着闭上眼不欲去理会那些恶意的嘲笑。 就在萧雨荷准备做出更近一步羞辱时,不知谁喊了一声:“看,那不是方堰师兄么?!” 惊得萧雨荷赶忙把少女丢下,远远遁逃,而此时的围观者也均做鸟兽散,消失得无隐无踪。 少女抬起头,眼中带着许羞愧些许期翼,痴痴望着那抹清隽的身影。 “师兄……”她张口唤道,声音却是轻得只有自己能够听到,而心却在砰砰狂跳。 然而那方堰经过她身旁时并未停下,只是微不可见的轻轻拧了拧眉,随即仿若陌生人般与少女擦肩而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被救也没有被责骂,他只是无视了她。 他那冷漠的神情彻底击溃了少女最后一根神经:原来她这几百年来的努力都不过是场虚幻的泡影。 所幸箫雨荷没有再回来,虽然身旁还有路过弟子指指点点,但少女却是眼神空洞丝毫都不再在乎。 待到夕阳西落,她总算等到了碧睛的归来,只是碧睛身上还驮着一名男子,但却不是师父。 少女已没有力气再去讶异什么,直直望着自己的灵兽。只是碧睛略微把头侧过,似乎有些不敢直视少女的双眸。 那名男子坐在麒麟身上居高临下:“在下季清风,方才在山上看到碧睛独自乱闯,将其拦下后才知发生了此等事情。吕师伯那我已经帮你跑了一趟,不过师伯此刻正在闭关,我已留下传音符,待他老人家出关之后自会看到。不过……” 他停顿一会,眼中带着怜悯看着她继续平静述道:“箫瑶姑娘,在下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如今你修为尽失,已算凡人,莫要再留恋仙途,回到世俗中平淡过完一生吧。你应知但凡金丹碎后就算再修,最多只能到得筑基期,绝无再成大道的可能。大道之中起起落落实乃平常,修仙界中每日都在发生,就算是师伯同样回天乏力,姑娘若是识得大体就该明白该如何去做。自然最后决定权都在姑娘手中,若是姑娘执意要回仙羽门,在下也可送你回邀月峰。” “至于碧睛……”季清风瞥了眼遮遮掩掩的麒麟“它已算无主灵兽,遂在下便将它收为己用,姑娘应该清楚你已经无法再御驾它,让它跟着强者才是对它最好的选择。” 季清风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少女却并未看过他一眼,只是空洞的眼神望着自己曾经的灵兽。半响,她转过身,步履艰难朝着万华山外走去。 不过一日,便已物是人非,少女早已被仙道的残酷给击垮,茫然不知去向。 随着少女行走,幻境景色在不断变化,剑齿豹偷偷瞥了箫瑶,却见她一脸平静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原来老子在你体内沉睡的时候还有过这么一段,都被欺负成这样,你不恨?”终于它还是按捺不住问道。 “不恨,只是厌恶,更多的时候是恨自己弱小。”箫瑶目不斜视,静静看着少女背影,像在等待着什么。 “真的?”剑齿豹狐疑,“但是老子看你还能笑出来,重新再经历过一次难道不觉愤怒,这到底是不是曾经发生在你身上?” “当然是,不过要报仇也得出去再说,君子报仇永远不晚。”她答得 轻描淡写。 “靠!你真是能忍!换成老子早就扑上去咬死丫的了!” “是么?怎么弄得你比我还要愤恨,此事好像归根究底罪魁祸首便是你这位真仙大人吧?” 萧瑶终于瞥了眼它,剑齿豹只得沉默,半响,它砸吧着嘴,“如今我们这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么,计较那么多干嘛?” 双重标准!箫瑶也懒得再看它那副装无辜的表情,径自道:“其实打从心里我还是要谢谢那些在我最落魄时落井下石之人,若不是他们,便不会有今日的箫瑶。自然那些人我也从未原谅过,有些人注定要是敌人,而有些人看清了今后便是陌路……” 正说着,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原来前方的少女已经体力透支,跌倒在地上,虽然神志还是清晰,但人已经没了神魂。 就是此时连天公也都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接着远处有辆马车徐徐驶来。 这一幕使得剑齿豹终于恍然。再看箫瑶,她目光却是点点温润,死死望着马车是再也挪不开眼。 “这才是你最初的目的吧?值得么,不过只是幻境,终究一切都是些假象。”剑齿豹深吸口气,声音中并没有调侃。这辆马车它也同样熟悉不过,只是它不懂为何面对别人恶意的嘲讽与伤害的记忆,箫瑶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坦然面对,但在看到有关那名男子的一切时,却又像见到世间最珍贵的瑰宝。 马车渐行渐进,车上坐着一名十五六岁少年与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娃,女娃眼尖瞥见倒在一旁的少女,不由童声清脆叫道:“啊,少爷,前面有位姐姐晕倒了。” 车帘徐徐掀开,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从马车上探出半个身子,他容貌极其俊美,嘴角微微上翘,此刻正用手掌撑住半边脸颊,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百无聊赖,就是这有些不雅的小动作硬生生将那副绝好皮囊打了个折扣。 只听得他“恩”了一声,“确实是有位姑娘,似乎倒在地上没人要的模样,月儿喜欢么?喜欢就拣回家吧。” “扑哧”一声,箫瑶随即笑了出来,这一笑甚至连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原来纵使时光荏苒,记忆中有些人和有些事都还是原来模样,未曾褪色,珍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中,从未被遗忘。也许正是因为还有温暖她的回忆,曾经所受过的屈辱与伤痛才会被温柔治愈,再回首时才能泰然处之,静无波澜。 遂叹:修道不绝七情六欲,若是绝恨绝爱,不求 执着,只道随缘,那又如何能有执念去越过大道上各种艰难险阻?只有当面对爱恨情仇时不刻意忽视,也不强制打压,但求理智疏通引导,方能保持心境通明。 道心上又一次感悟让箫瑶心中一片清明,有种朗朗乾坤尽在吾心的明悟,丹田内金丹也随之开始自动运转。而与此同时,幻境开始扭曲,男子与少女也逐渐模糊,片刻之后有强光一闪,萧瑶只觉眼前一亮,再开眼时,她回到原来自己的马车旁,而那“水月镜”的碎片正静静的躺在自己手中。 不知为何被这“水月镜”突然传送出幻阵,她虽是心中有些惆怅与遗憾,但是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体内金丹运转表明最后一层魔障已经突破,必须立即到虚空中继续修炼,以求突破金丹初期晋升金丹中期!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期待某人重要过往的亲们要失望了,剧情安排还么能写到那,后面再继续揭秘,所以咱们下一章还是开始进入百人榜前奏吧。 ps:前面出现了小bug,某要改改,但是不会影响剧情,亲们不重新看也可以 八十五、尘缘 ... 箫瑶未有半分迟疑,直接让剑齿豹打开虚空,入内修炼以求突破。 丹田内金丹运转十分之快,需要大量仙气补充,她毫不犹豫拿出一块仙晶握在手中,不一会源源不断的仙气涌入体内,借由筋脉汇入丹田被金丹吸收。此时金丹开始越来越趋于饱满,渐渐的原本只有玉珠般大小的金丹不一会便有了鸡蛋般大小。到此时金丹终于停止吸纳仙气,箫瑶内视顿时发现体内仙气十分充盈,丹田饱满又更为壮大了一圈。 金丹中期!箫瑶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壮大的丹田:运气不错,算是进阶颇为顺利。 待他们一返回泰古大陆,剑齿豹便语气无比郁闷催促她,“既然已经突破瓶颈,顺利进阶金丹中期,目的达到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它实在厌恶了此副猫的躯体,这比剑齿豹这个形象要更让自己接受无能,剑齿豹怎么的也是妖兽勉强能算本家。但是猫呢?家禽宠物,这一路上到哪里都有妇孺孩童瞅着它要逗弄,一想到自己堂堂洪荒异兽竟然沦落到被凡人戏耍,实在是太憋屈了! 谁料箫瑶却是不赞同,只笑着坐上马车,“难得出来一次,自然要玩尽兴了,别急,等我到了萧家村祭拜过娘亲与阿嬷后我们便回去……唔,不坐马车直接飞回,如何?” 见它已经弓起身背,箫瑶赶忙在后面又补上一句,剑齿豹这才脸色稍微好看些,哼了一声缩到角落中闭目养神去。 接下来一路无事,箫瑶路上看看风景,走走停停,又花了将近两余月,这才来到此行终点——萧家村。 黄坡岗还是老样子,经过千年依旧四处都是黄土,与在它边上的绿色护林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往更西的方向护林之外却是一片红色沙漠。曾经熟悉的萧家村便坐落在这黄坡岗之上。 她缓缓驶入村内,历经千年黄坡岗虽然没有变,但是萧家村却早已物是人非,原本的格局早已改变,熟悉的房屋也已不知去向,甚至连村口挂着的匾牌上也已换过,变为“黄坡村”。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这对修士来说不过是短暂一瞬,她不过几百年未来,眼前就已一片更陌生景象。每每此时箫瑶便觉这是大道无情最真实的写照,警醒着她一旦修道莫要对尘世再有留恋。但事实上若真要绝情绝义又未必能够感悟天地,可见大道总是充多变满矛盾! 继续前行来到萧家大宅的旧址处,曾经热闹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片荒芜,唯独那口老井依然挺立,似乎永恒不变眺望着远方的红 色风景。 因为曾经的家已经没有了,她几百年前最后一次来时便在枯井边上设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娘亲与阿嬷就的牌位便被她摆放在此。 “娘,阿嬷,不孝女箫瑶来看你们了。”说着她先朝牌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静静望着两块牌位。 良久她又开口道:“娘,你知道吗,红色沙粒那头没有极乐,只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但是没关系,女儿终于已经长大,可以带上娘一起走遍这个大千世界,有朝一日总会找到您说的极乐。” 说完她轻轻拿起娘的牌位纳入丹田里,如今自己羽翼渐丰,是时候把娘带走,让她看遍世界了。至于阿嬷…… “阿嬷,其实我也很想带阿嬷一起走,但记得阿嬷曾经说过,这片黄土地便是阿嬷的根,萧家村便是阿嬷的归宿,哪都不去。虽然现在萧家村已经不在了,但这口老井还在这里,也算有样萧家的东西陪着您,不会寂寞……那阿嬷,我把带娘走了。而阿嬷也会永远活在我心里,绝不会忘记。” 她最后再向老人的牌位一拜,看了眼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明白: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回到此处,自己与萧家尘缘终究已了。 从此枯井前坐看红砂的女娃与弓着背脊的老妇终成回忆,再也不会有任何留念,她转身离开。 在外游历数月,再回门派却用不到半日,箫瑶一回到熟悉的洞府先是把那块碎镜拿出,重新往其中注入灵力,试图再回到镜中幻境。没想这次竟然并未出现任何异状,也未有被拉入迹象。“水月镜”宛若死物般,丝毫未见动静。 箫瑶十分纳闷不解,将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把玩着,神识,仙气都用上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她不禁疑惑了,这玩意难道只有一次效果,无法再用第二次? 百思不得其解,她将碎镜抛到剑齿豹身上,“此物是真仙的产物,你可有什么头绪?” 剑齿豹懒洋洋接过,爪子在上面划了又划,半响后似乎也没有什么解释,“能试的你都试过了,连你都弄不明白,老子又怎会知道?就算知道它是以幻玄晶为原材料,也无法判断其作用。幻玄晶此种矿材虽然在真仙界中十分富有盛名,但却无人能解其中奥妙。因为同一座晶矿中出品的晶石属性却有千差万别,有可能有的很坚硬,有的却很脆弱,甚至有的还附带法术规则,变幻莫测,一切随缘。问老子也是白问。” 说完它又把东西抛回给箫瑶,然后屁股朝向她闭目休 息起来。显然变回了豹形,剑齿豹还是对她颇有怨念,所以态度十分怠慢。 箫瑶这下有些犯难了,上界大能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只是这么一点用处,如今她大有种宝物在手却不能用的遗憾。不死心,自己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但还是没有什么大发现,只不过借着光可以看到镜身上画有许多奇怪的纹路,若不细看还以为会是镜子本身的花纹,实际却像是个阵法。可惜镜子是个破损之物,阵法不够完整,不然可以让某只自认阵法高手的家伙看一看。 眼瞅着再研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箫瑶便很快调整心态,将此物丢入储物袋中,待以后再说。 如今她境界已经到达金丹中期,离那百人榜还有差不多还有十年时间,期间自然不能一味苦修,也是该为百人榜开始准备起来,还有着手炼器赚取灵石一事也可以开始了。 箫瑶先将事情在脑中计划一遍,随后便来到仙羽门的市坊之中。她记得每个市坊内应该都会有家官方的“牙行会”。 何谓“牙行会”,其性质与世俗的牙行差不多,算是修士往来交易的的中间机构,但又在此基础上多了一些其他类型交易。里面提供物品鉴定、寄卖等一系列服务,只要交纳一定的手续费便可。还有在牙行告示墙上可以看到有许多交换交易信息或是寻找各种手艺师傅寻人信息。 “牙行会”起源出现于上古时的修仙界,当时修士们喜欢清修苦修,没有过多时间花费在买卖之上。所以就有人提供了这样一个地方:修士们将自己的需求或是欲要出卖的物品通过第三方势力联系帮忙以求快速公平达到目的,这便是其最早的雏形。 而今发展到现在,“牙行会”不知何时已经演变成了由市坊所有者开办的规矩,说是更显安全,毕竟当今修仙界弱肉强食,但交易环境若不好也会少许多买卖,容易折本。 这样的行会满足了修士勤于修炼不欲浪费时间在市坊的需求,毕竟那些商贩修士毕竟只是少数,对大部分修士来说寻求大道才是摆放在第一位,并不是很有闲空到市坊中摆摊买卖或是一家家店面找寻资源。这时候有些什么东西想出手就可以通过“牙行会”先鉴定后寄卖,因为有第三方这些势力雄厚者主持公道也不怕被骗,价格也是绝对公道。同样若是想要找人帮忙炼丹,炼器也可以在告示墙上张贴寻找宗师的告示,若是有人看到便可以揭告示,然后付一定的灵石费用由“牙行会”告知对方联系方式。 自然各种技能宗师们也 可以在此挂牌,由“牙行会”帮忙留意,只需坐等待生意上门,还可以免除手续费。萧瑶来此便是抱着到行会挂牌的想法:第一她如今虽不算很穷,但是要开一间炼器铺还是手头比较吃紧;其次她时间本来就比别的修士吃紧更是没有精力去打点门面;加上又是新人炼器师,没有去考任何称号,所以在“牙行会”挂牌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在一处场地宽广的大宅处,她找到了“牙行会”的匾额,入殿内一看,里面全是修士人头攒动,几乎都集中在告示墙处。 她也挤到告示墙前略微看了看,上面各种奇怪的告示都有,有要找同伴一同去探宝的,有寻求灵药的,有找阵法宗师的,也有出卖灵兽,法宝的等等密密麻麻一片,在墙前还有仙羽门的弟子坐镇其中,若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去找他们寻求帮助。 此刻萧瑶觉得仔细看这些告示还略嫌太早,她必须先要到行会内领得挂牌资格,才能去挑选或者等行会介绍生意。 按着大殿内各种指示匾额,她终于找到了领取挂牌之处。那负责的修士不过只是筑基中期,因神识探查不到萧瑶修为,便知此人乃前辈,加上她穿的又是同门道袍,自然恭敬有加为其办理挂牌事宜。 不稍一会,萧瑶领到了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重柔”二字,她用了房玄书帮起的道号做登记。再用神识往里查看,发现其中还有其他信息,内有挂牌等级、完成次数、锻造品质等三项指数,而她目前这三项均写着个“零”字。 此令牌在手中尚未捂热,她便拿着令牌兴冲冲到告示墙处,准备挑一条报酬比较高的告示来试试身手赚取第一笔灵石。 “唔……寻求有实炼器师,锻造本命法宝,报酬两千块中品灵石,这个不错,就它吧!” 萧瑶走到墙下坐守弟子之处,递上令牌指着告示上编号道:“揭告示一一二八,炼器师重柔。” 那名弟子先是恭敬接过令牌,查看后便脸色有些为难道:“对不起,这位师叔是刚令牌吧,此告示必须要挂牌等级达到‘玄’级才可以接。” “玄级?这要怎么才能达到?”她微愣了没想到揭个告示还有等级限制。 见她对此处规则十分陌生,那弟子十分耐心为她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咱们‘牙行会’所有挂牌技能师挂牌等级都是用‘黄’、‘玄’、‘地’、‘天’来划分,其中‘黄’级最低,‘天’级最高,前辈只要接十此无挂牌等级限制的告示并成功完成便可晋升至‘黄 ’级,然后接‘黄’级任务三百次后便可晋升到‘玄’级,之后的‘地’级与‘天’级都有相应的任务数量,而且还要参考品质项才能晋升。” 解释完,他又拿出一枚玉简递与她道:“其他关于行会规则均有记载在此枚玉简上,前辈看完便懂。”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喊道更新 八十六、符箓 ... 将玉简阅读了一遍,箫瑶才发现并不是只要挂了牌就可以直接赚大钱了,事实上没那么简单。一般“牙行会”都是十分重视信誉,毕竟身为第三方只有好的信誉才能让人放心。如此就算费用高一点也都没有关系。所以行会绝对不会让刚挂牌的人去接比较有难度的委托,免得做砸了,信誉度也受损。 按照行会弟子给的玉简所载,箫瑶找到了新人任务告示墙,相较殿内其他热闹处,此处连一个修士也没有,上面全是一些最最简单的内容,完成后所得也不过十几块中品灵石,甚至有些还是那下品灵石。 箫瑶也懒得选,随便挑了一张寻人炼器的告示便揭,由于此处要委托对简单,很多修士都会把炼器材料寄放到行会中,她只需问行会拿到材料锻造好后再交予行会,最终由行会转交给贴告示之人,甚至连雇主都不用直接见面,很是方便。 于是余下来的日子,箫瑶除了每日必须的修炼,便会抽出点时间来“牙行会”接些炼器委托赚取灵石,若还有其他空余时间她还会与剑齿豹相互切磋切磋,免得斗法生疏。期间她曾想在百人榜试炼前购些适合自己的法术,因她所学能在斗法中起到作用的法术太少,哪怕身体再强悍,修士一般不会近身战,没强大的法术很容易吃亏。只可惜雷属性法术世面上实在少有,而水属性法术市坊中虽然很多,但她却没看到真正强大且合适的。如此忙忙碌碌一年一年时间过得飞快,再转眼便是离百人榜不到数月。 九年多时间里,箫瑶已在“牙行会”炼器这一域有了不小的名气。她的令牌已经达到“地”字等级。但外面皆传仙羽门“牙行会”内有名叫“重柔”的炼器师锻造水平十分之高,甚至已经超过“天”级锻造师傅水平。原因无他,此人的锻造成功率是百分之百,而且锻造出的法宝要比一般的更为坚硬。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重柔”这个名字也就传开了。 但名声传开之事,箫瑶自己却并不自知,主要是她要忙的事情太多,没时间关心这些信息。反正只要活能接,她便会去挑那些开价较高的委托,在她看来“地”极的锻造委托几乎没有任何难度。这个等级内也不可能会出现什么逆天宝材产导致锻造过程生变数,就凭她花了足足百年日子不间断的反复练习锻造的刻苦学习,百分百完美的锻造率自是理所当然,绝对没有半分运气的侥幸,全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这日,箫瑶又来到市坊中,不过却不是为了接委托,而是百人榜将至,自然要做最后的准备。自己的弱点便是法术单一不强,强 项便是身体强横,灵气供给充裕,适合近身战,如何取长补短,便是她这几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但因没收到法术口诀,苦思良久,这才决定了此次百人榜的战术。 不一会,她来到仙羽门市坊内最大的一家符箓商行——灵符阁,而买些符箓便是她的战略之一。 在箫瑶眼中符箓是修仙界中的一种便捷的无差别法术,可以短时间内略微弥补法术强弱间差距。因为符箓中可以封入各种阵法、法术,就算修士本身修为不强也能使用,同样也不用顾忌法术属性,例如木属性修士一样可以使用封有金属性法术的符箓,而且发挥效果百分之百。只要你能出得起灵石,甚至是元婴大能的强大法术也能够买得到,自然越高级的符箓就会需要越多的灵气来激发,但只要等级不超过一个大境界便没问题。 又因符箓在几大技能之中是属于比较冷门一类,上手难度不高。那些满足平日所需的初级符箓,传音符、传送符、飞行符等因材料成本低,制作过程简单,基本上大多修士都会。但要制作更高阶的符箓却是十分复杂,难度之高甚至是五项技能之最,这种矛盾导致了专门的符箓师十分稀少,在当今修仙界甚至出现了断层情况,使得如今很多高级的符箓还是从太古时候流传下来,极其稀有,价值不菲。使得高级一些的符箓性价比变得极差,只有有钱修士才会考虑大量购买。 她一入阁内,便有名炼气期修为的店伙计迎了上,“请问这位前辈需要些什么符箓,无论是辅助符,攻击符,防御符咱们灵符阁内都应有尽有。” “我想买一些斗法时能用符箓,要稍微好一些的,店内有什么好的推荐?”她边回答边打量店内一圈,发现此处修士还真是还不少,不过全都是些筑基期修士。 “斗法的符箓?”这名店铺伙计一听便乐了,“前辈可是要参加几月后的百人榜试炼?” 箫瑶微愣,自己不过是问了句有没有防御性符箓,为何对方会知道她要参加百人榜? 见她神色有异颦起眉来,那伙计深知这些高阶修士最忌讳别人挖其隐私,赶忙解释道:“前辈莫要误会,咱们店中平日卖的最好的一般都是些传音符,传送符等辅助类符箓。但近日由于百人榜将近,店中涌现了许多前辈前来买法术符箓,您瞧,这店内有七层的客人都是因此而来,遂小的才会大胆猜测,若有冒犯望前辈恕罪。” 箫瑶这才放下戒备,心中念道:原来如此,难怪一向冷清的符箓店内会有这么多人,毕竟能修到一定境 界的修士大多都是人精,你能想到,别人也同样会想到。而想拥有强大法术除了通过拿到法术口诀此种常规方法,剩下的就只有通过符箓这个偏门可以让修士在短时间提高自己法术。 “无妨,”既然说通了,箫瑶也不会介意,直接大大方方承认道:“我确实是为百人榜做准备,想买些法术符箓,既然小友已经清楚,应该知道哪些符箓能满足我的需求吧?” “好嘞,绝对没问题!前辈请放心,凡灵符阁出品绝对有品质保证。”难得遇到大度好脾性的高阶修士这伙计表现得更卖力了。 “一楼都是些辅助类符箓,还请前辈随小的上二楼。” 她跟随着他上到二楼,发现此处人相较一楼要少些,不过放眼望去同样也都是筑基期修士,金丹期是一个都没看到。 “本店比较实用的法术符箓全都在此,若前辈想要更好一些的小的还可以带前辈上三楼”伙计将她带到一处柜台,指着此处摆满着各种各样的符箓,左半柜台上写着“防御”,右半则写着“攻击”。 箫瑶随意瞥了眼,发现这些符箓价格都是十分棘手,动不动则要十来块中品灵石一张,她看着都觉肉疼,虽然预料到价格肯定会贵但却没有想到竟会如此的贵!当下心中便有了些犹豫,再看身旁伙计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她只得用微笑掩饰,“来你们这的那些欲要参加百人榜的修士一般都喜欢购买些什么符箓?” 买主有疑问,作为一个优秀的伙计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前辈问得好啊!现阶段我们店中卖得最多的便是火属性攻击符箓,比如‘火焰符’,‘火球符’十分受筑基期修士青睐,方才还有客人一买就是数十张呢!前辈要不要也来个几张?须知现在本店的火属性攻击符箓存货已经不多,过一会估计就会断货,要买就得抓紧时间啦。” “为何只有火属性符箓卖得好,难道其他金木水土冰风雷几个属性的威力没有火属性大吗?”她方才也只是随口问问,意在打探一下参加百人榜的修士会买些什么符箓,就算到时碰上也有对应方法。 伙计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同等阶段的攻击符箓威力都是差不多,遵循相生相克的天地规则,不过……”说到一半他忽然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前辈小的看您是个好人,才敢多嘴,这是受到书局新书《怒火修士》的流行风潮影响,很多人都觉得火属性符箓的攻击力比较强,虽然我们这里的符箓师也有声明过威力相同,但是没人肯听呀,反正价格都一样咱们也不会乱 抬,买了回去用威力也不差,喜欢火就火吧。” 听完理由萧瑶顿时无语,她忽然觉得这个什么书局其实也挺厉害的,“对了,那来此的金丹期修士都买了些什么样的符箓?” 那伙计一愣有些迷糊的看着她,然后答道:“传音符,高级传送符。” 萧瑶眼角抽搐了一下,“额,我是说那些参加百人榜的金丹期修士。” “是呀,若是有金丹期修士来买的就是这些”伙计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确信,“会在百人榜试炼中玩符箓的也就只有筑基期修士了,金丹期前辈的法术可比这些普通符箓强多了,自然不屑比试时使用一般符箓,除非是些价值不菲的高级货。” 这话说得萧瑶有些郁闷了,这伙计只是炼气期,看不出她的修为,所以实话实话。可是自己法术实在太薄弱了,若想在金丹期的百人榜上撑到第十名,难道真的只能去买昂贵货? “前辈若是不喜欢法术攻击符箓,还可以看看我们的法术防御符箓,虽然买的人比较少,但是价格就要比法术攻击符箓要便宜些。” 店伙计在此招呼过那么多客人,自然会看人脸色,在见到萧瑶虽然在看却没有表露出要买的苗头,心中有了几分了然,估计这位前辈也是个比较穷困之人,便转而推销起便宜的符箓来。 说多价格便宜萧瑶便望法术防御符箓方向多看了几眼,看到有一张符箓下面写了“加强符”三个字,她眼前不由一亮,问道:“这‘加强符’可是有加强法术威力的效果?” 对方有了兴趣,店伙计自然欢喜的推销道:“前辈好眼力,确实如此,但有个弊端它并不能强攻击性法术的威力,只能加强防御性‘域’一类法术的效果,而且至少能提升三层效果哦。” 看了看标价只要八块中品灵石,萧瑶点头道:“就要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nnd为了后面战斗剧情想到某头疼,百人榜准备前奏终于结束了,透露标题,下一章题目就素“百人榜(一)” 叹息,总算要写到了